楼主: 蝶∝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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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途>穿越文*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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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4 15:24:2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世间

姑姑

  这一天,康熙意外的和我谈起了姑姑。或许是因为儿子的事让他伤透了心,所以格外想念结发妻子。
  他跟我说起大婚的喜庆隆重,说起他们一同围猎的快乐,说起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夭折后的悲伤,一直说到喜得嫡子和痛失爱妻的那天。
  我静静的听着,惊讶于这个日理万机的帝王竟然能将关于发妻的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原来他一生中铭记最深的不是擒鳌拜平三番,远征葛尔丹的辉煌,反而是和爱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谁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帝王也有情,只是他们藏的比平常人好,而且他们的身份迫使他们将自己变得无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尽管情字让人太累,太累。
  后来我问他,皇上,姑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康熙想了很久,然后说汉人有一个词用得极恰当。
  姽婳。
  我笑着说,这次用来形容江南女子更多
  康熙却说,姑姑原本就是个温柔的女子,她的温柔总让人想起江南烟雨。可较之那些撑着油纸伞走在雨巷中的丁香女子,她更雍容大度,更高贵。而比之紫禁城中拘泥于繁文礼节或跋扈或懦弱的女子,她更具有灵气,淡淡的温柔中透着一种归属感。
  我并非不能理解康熙的感受。那种在下人心中是小姐而非皇后的亲和,那种在丈夫面前可以将一座皇宫变成一个家的幸福
  原来是这样。原来姑姑是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
  康熙告诉我,我的容貌已和姑姑当年一模一样,可我和她最大的不同在于,我的身上有一股和太子相似的戾气,这些年来虽淡了些,可总隐隐会让周围的空气凝结
  姑姑是赫舍里家的一个特例。她只是一个适合当妻子的女人。
  我故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反正暄妍及不上姑姑,无药可救了。
  康熙忽然哈哈大笑,说我又跟刚进宫时一样了,像个野丫头
  之后,我们又聊了很久,直到夜深他才遣人护送我回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虽然我不是姑姑,但我和她很像,所以…
  忽然,我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只是那念头一闪而过,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也没有多想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听到了一个极震惊的消息。
  大阿哥向皇上推荐立八阿哥为太子,甚至意图劝说将废太子胤礽处死,结果被康熙厉声呵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让他警告大阿哥不要轻举妄动的,难道他都没有听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这边正急,那边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九月底,康熙命八阿哥查原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后回奏,结果被康熙狠狠的大骂了一顿,说他妄博虚名。
  听到消息,我顿感晴天霹雳。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历史仍然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着?难道预知未来也是无用的吗?
  第二天,我终于按耐不住让芯儿截下了准备出宫的八阿哥。再见他,我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
  “为什么?”我静静的问他,“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急功近利吗?为什么你还要让大阿哥做这种事?”
  他叹息,“妍儿,我知道你的顾虑很对,可大哥说得也有道理。现在形势对我们极为有利,若放弃未免太可惜。况且大哥觉得你那是妇人之见。”
  “妇人之见?”我自嘲的笑笑,“好个妇人之见!你们根本不明白,有些事如果一击不中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为什么你们不能试着体会一下‘韬光养晦’这四个字的意思呢?”
  
  我慢慢走到他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一起一落,听得我心惊。“胤禩,你也觉得我是妇人之见吗
  “不。”他肯定的说,“妍儿,你应该明白,我向来说到做到。我既答应过听你的,自然不会反悔。只不过,光有我信你是不够的。”
  “你是想说,凭我一人之力无力回天是吗?”我轻轻
  不行,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原本我想等,等到康熙下决心彻底废掉太子,可现在不能等了,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历史真的要向预期的迈进了,这样岂不是还会出现那个不堪的结局?那我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呢?
  “妍儿!妍儿!
  我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仅仅抓着他的手臂,额上渗出丝丝冷汗
  他担忧的问,“妍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回他一笑,眼中闪烁出坚定的光芒,“看来,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
  他一怔,“你想干什么?”
  我浅笑,抬头望着他,“你要知道,皇上对太子还很疼爱,所以难保不会复立他的。既然你们都沉不住气了,那我们只有赌他一赌。”
  说着,我那个奇异的念头又回来了。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坚定的让皇上彻底废黜太子,你知道是谁吗?”我说得云淡风清,好像这是一道很有趣的问答题。
  他沉思了很久,略带迟疑的说,“难道是……赫舍里皇后?”
  我笑颜如花。
  “妍儿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吃惊的看着我。
  我摇头,然后拍了拍他道,“最近你要小心,君心难测啊。”
  他正不解的看着我,我已飞快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命人送客了。
  胤禩,你不需要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只要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暄妍一辈子,只爱胤禩一人
  一哭一笑,一泪一泣,只为胤禩。
  是夜,我对镜画眉,不要太浓也不能太淡。我对着镜子坐了好久好久,摆了上千种神态,却越看越觉得不对。最后只好吩咐芯儿,“你明天去查一下,当年服侍过姑姑的下人还有几个留在宫中,替我把她们找来。”
  结果第二天,芯儿果然带来了一个人,据说曾是姑姑的贴身宫女,崔麽麽。
  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她便老泪纵横的跪了下来,连声说是皇后转世,我无奈的对她笑笑,亲自扶了她起来,并请她给我讲讲姑姑当年的模样,像是喜好、妆容、习惯、神情等等。
  崔麽麽忆起当年,说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她说得绘声绘色,我忽然觉得就算是姑姑自己也未必这么了解自己。
  一连几天,我都听崔麽麽娓娓道来。
  我一直觉得,这世上的温柔本就是极其相似的,加上崔麽麽如此详细具体的描述,渐渐的,我也扮得有模有样起来。直到有一天,崔麽麽连声赞叹我笑起来和姑姑当年如出一辙的时候,我知道,是时候了。
  这天,我特意挑了件雅致的旗装,画上娴静的淡妆,瞅准了康熙下朝的时间便往乾清宫去。一路上,我不停告诉自己,我的名字是芳儿,
  行至宫外,我突然感到气氛似乎异常的压抑,刚到门前,便被门外的两个公公拦了下来。
  我柔声问,“怎么回事?”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道,“回格格,皇上正和诸位阿哥们议事呢。”
  “是吗?”我浅笑,“既然皇上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我准备离去。
  转身之际,忽听门后传来一声暴喝,“混帐!子,日后登基,封你们两个亲王么?你们说你们有义气,我看都是梁山泊义气。
  我一惊。康熙在骂谁
  这时,又听门后的怒声,“你要死如今就死!”
  天哪,我心中的不安瞬间弥漫开来。不好了,一定是出事了。难道……
  我已不敢再往下想,趁着守门的太监分神之际,一伸手,推开了乾清宫的大门。
  “砰”的一声,宫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身望来。
  举剑盛怒的康熙,抱着他腿的五阿哥,双手抱拳满脸视死如归的十四阿哥,还有面如死灰的八阿哥九阿哥,以及淡得几乎和空气化为一体的四阿哥……
  我对着他们看了一圈儿,然后微微一笑,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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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4 15:29:3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冒险

  我一步一步向前,目不斜视的看着康熙,眼光柔柔的,像是波澜不惊的湖水。
  “暄妍,你……!”康熙皱着眉,似乎对我的行为大感不解。
  走过十四阿哥身边,我听到他低声唤着,“暄暄,你疯了?”
  走过八阿哥身边,他挺直着身板,我几乎可以听见他在倒吸冷气。
  就是这样,没错,我要的就是这样。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很奇怪对不对,是的,我要忘记,我不是暄妍,而是芳儿,所以我的眼中只能看到康熙一人。
  突然,我觉得很可笑。原本我是想要试着劝说康熙彻底放弃太子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竟然比我预期的更早触怒了康熙,如今我能否救他们一回也不知道,更别提别的事儿了。
  我静静的走到康熙面前,躬下身,以极轻柔的声音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忽然,我听到所有人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他们一定都觉得我疯了。只有康熙的眼光在一瞬间变得很奇怪,他直直的盯着我,仿佛一眼之间就能将我看穿。我不闪不躲,和他对视着。
  我学习很久了,这种眼神,不卑不亢却透着敬爱与崇拜的眼神。
  最后,他微微动了动唇,吐出了两个字,“芳儿……”
  我轻声道,“臣妾在。”
  “你……你……”康熙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你真的是芳儿?”
  我浅笑,“皇上,已经忘记臣妾了吗?”
  “铮”的一声,他手中的剑掉落在了地上,他挥开一边的五阿哥,径直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扶了起来,“芳儿,你……你还是来看朕了是吗?”
  这一瞬间,这个威严了一生的帝王失态了,他眼中的情义夹杂着多年的思恋一起喷涌而出,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似乎忘记了周围还跪着他的儿子们。
  我搭上他的手,垂目道,“臣妾有要事求见皇上,却不知皇上正与众位阿哥们议事。臣妾贸然闯入,臣妾有罪
  “不,当然不。”康熙大声道,“你不知道朕有多高兴,朕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说着,他扫视了一圈仍然跪着的众阿哥,道,“你们全都给朕回去闭门思过,想清楚了自己犯了什么错再来见朕。”
  他挥了挥手,众人便跪安了。
  待最后一人离去,康熙这才拉着我转到内室坐下。他轻轻抚摸着我的侧颈,滑至肩头,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柔情似水这四个字,如果我真的是芳儿,我想我也会被他迷醉的。
  “芳儿,你……你真是让朕太意外了
  我轻叹一声,愁容浮上眉头,“皇上不希望见到臣妾吗?”
  “怎么会?”他轻点我的鼻尖道,“朕让他们去准备你最爱吃的核桃糕好吗,算是赔罪。”
  我心中一紧,随即忧伤的说道,“皇上,臣妾最爱的是桂花糕,不是核桃糕。”
  康熙愣了一下,拍了拍额头道,“唉,朕真是高兴糊涂了。”说着,他便吩咐下人送了桂花糕上来。
  他拉着我,品茶,用点心,许久又谈道,“芳儿,你还记得吗十二年那次围猎,你拉着朕,让朕射一只小鹿,好取下它的皮来给你做围脖。”
  “皇上?”我诧异的看了他一样,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皇上忘了吗,想要围脖的是佟妹妹,后来臣妾还劝皇上放过那小鹿,让它回到母亲的身边。那个时候,臣妾怀了胤礽,因而皇上将那次捕获的猎物全都放了生,说是为臣妾和孩子积福。”
  康熙见我越说越伤心,小心的拍了拍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肩上。
  我吸了吸鼻子,流下了几滴晶莹的泪珠,“皇上,您忘了臣妾对不对,忘了关于臣妾的一切,对不对?”
  “不,朕记得。”他搂着我,无限温柔的说道,“芳儿,朕都记得。你要相信朕,好吗?”
  “嗯。”我柔顺的点了点头。
  终于……终于他还是心软了。
  我知道的,康熙一直再试探我,他说的都是一些不曾跟我提到过的旧事,若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自然就会露出破绽,这样一来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幸好之前我听崔麽麽说了许多,康熙能想到的,崔麽麽肯定都知道,所以一来二去之下,他定是相信了我被姑姑灵魂附体的事情。
  皇族的人,大都是信佛的,因此对此类灵异事件是宁可错信,不可不信的。而我正是利用了康熙对姑姑的感情,才能顺利博得他的信任的。
  说起来,其实我还是挺心虚的,但事到如今也只有一赌。我好像是一个天生的赌徒,风险越大,我越想要试他一试。
  我们静静的聊着,说着说着,康熙突然问道,“芳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回来?”
  我心中暗喜。说了这么多,他终于说到我要讲的正题了。我微微笑了笑,然后对他说,“皇上,您废了胤礽是吗?”
  康熙神色一紧,对我摇了摇头道,“芳儿,是朕对不住你。”
  “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温柔的对他笑笑,“臣妾,一直很感激皇上。”
  “感激朕?”
  “是的。”我正襟危坐,有些苦涩的说,“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包容胤礽。臣妾知道,皇上是顾念到与臣妾的情份,才会再三容忍他的大逆不道。可是臣妾不能原谅自己,希望皇上为大清的江山着想。”
  说着,我起身跪在了他的脚下。他沉默了许久,扶起我道,“芳儿,你也觉得胤礽不适合继承大统吗?”
  我苦笑着点头。
  “可是,这么多年了,朕从来没想过再立他人为嗣。
  “皇上?”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先前大阿哥曾奏老八好,不止是他,李光地也觉得八阿哥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你知道吗,就连皇兄生前也对他赞不绝口。”
  是的,我知道,我当然都知道。无论是皇子之间,大臣之间,还是那些未曾入仕的文人之间,八阿哥的呼声一直是最高的。这也就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康熙从来都不考虑要立八阿哥为嗣呢?论人品才干民心,无人能出其右,为什么康熙还是那么讨厌他?
  我想着,出声问道,“那……不知皇上以为如何呢?”
  康熙看了看我,摇头。
  “一来他额娘身份太低,任凭他再有本事,也很难在朝中权贵中站稳阵脚,所以不宜立为太子。二来……”他顿了顿,又道,“胤禩早年已于朝中结党,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若是称了他们的心意,难保哪天他不会逼宫而来。”
  不,不是的。我在心中大声呼喊,他不是这样的人啊,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什么你要诬蔑他,为了帝位,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儿子!
  我满腔幽愤,却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原来康熙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八阿哥当太子,以后的种种,不过都是让康熙徒增厌恶罢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这些年的苦心难道都白费了?
  我心中惶惶不安,康熙这一席话,是将我想说的全都堵死了,若我还是贸然举荐胤禩,无异于自掘坟墓。
  我定了定神,终于说道,“皇上所虑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臣妾愚
  “不,你一点也不愚钝。”康熙拍了拍我,又道,“你是朕见过的最好的女子,芳儿,若是胤礽有你一半识大体,也不会像今日这样了。”
  我苦笑,看起来康熙是摆明了要复立太子了。没想到我原想劝他的,却得了这么一个结果来。
  我起身,脱开他的手,躬身道,“皇上,臣妾不能久留了。”
  他一把抓住我,“为什么?”
  “既然知道皇上心中仍然疼爱胤礽,臣妾也就放心了。”我轻轻拨开他的手,又说,“臣妾与皇上早已人鬼殊途,只怕以后也不能再来见皇上了。”
  “你……”他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你既能借暄妍的身子,为何不时时回来见朕?”
  我摇头,“臣妾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只望皇上好好珍重,护得胤礽周全。”
  “朕,答应你。”他坚定道,又补充,“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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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5 13:57:0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湖北

。。。。。

MM加油呀,一直等着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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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5 23:16:5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转机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沁芳园的,一路上浑浑沌沌,仿佛被抽去了主心骨。
  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凭自己所知道的就可以让八阿哥不被皇上厌恶,我以为皇上总有一天能明白,谁才是继承大统的合适人选。可是原来,在我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英明神武的康熙皇帝早已看出了他这个儿子的野心,他甚至忌惮八阿哥在朝中的势力,这些年来他一直隐忍不发,并非是不知道,而是按兵不动,看来总有一天,他是会把八爷党一举击溃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野史里那些雍正盗位的故事一定都是胡编乱造的。康熙有那么多儿子,不过论个性还是雍正和他最像,父子两个心思都藏得那么深,任谁都琢磨不透,表面上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暗地里却各怀各的心思。那么有父子相的两个人,康熙不传位给他还能传给谁呢?
  而八阿哥,包括十四阿哥,还有太子,都只是牺牲品罢了。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偏激,可心中还是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绝望。
  胤禩啊,你为这个太子之位谋划了这么久,可你可曾想过你的父亲是怎样看待你的?多年苦心经营,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场梦而已啊。的
  这就是封建皇朝,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就可以主宰所有人的生死,而我们,只能像蝼蚁一样的,在他的恩赦下生活
  简直……可笑
  康熙四十七年十月,康熙谓胤禩闻张明德狂言竟不奏闻,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著凌迟处死,行刑时令与此事有干连的诸人俱往视之,实乃杀鸡吓猴,令众毋效尤。
  不日,皇三子胤祉奏称胤禔与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合谋魇镇于废太子胤礽,致使其言行荒谬。康熙大怒,革去胤禔王爵,幽禁于其府内。
  第一个被圈禁的人出现了。我从来都不同情大阿哥,因为一切都是他自作孽,甚至,我讨厌他,是他的莽撞行事加深了康熙对八阿哥的戒心。
  十一月的时候,康熙病了,前往南苑休养,而我随侍在侧。
  这个时候,我对康熙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我仍会说些体己的话安慰他,却并非出自真心。
  这日,他拉着我到庭院里散步,散着散着忽然感伤起来。他说他这几日常常梦见姑姑还有孝庄文皇后,感到非常不安。
  我笑着说,最近也常梦见姑姑,她一直在微笑,笑得很安静,很幸福。
  其实,康熙已经在计划着复立太子了,毕竟朝中八阿哥的势力实在太多,若是太子之位长期空虚,自然那些人会蠢蠢欲动。因此,即使表哥并非储君的上上之选,较之八阿哥,仍然更让康熙放心
  “暄妍啊,你说朕是不是有点过分?”他望着平静的湖面,淡淡的问。
  我不解,“皇上是指
  “那天,朕举剑要诛老十四,现在想来朕都会心寒。你说,朕所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暄妍惶恐。”我跪了下来,低头不知如何回答。
  “你实话实说便是。朕赦你无罪。”
  “是。”我应了一声,说道,“皇上,确实过分。”
  “你!”康熙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对我看了又看,最后说,“你还真是老实。”
  “暄妍不敢。”我小声道,“只不过,十四阿哥毕竟年少气盛,而且重情重义,虽言语间顶撞了皇上,但罪不致死。况且皇上在众位阿哥面前举剑要杀他,实在是很伤感情的。”
  “是啊。”康熙叹道,让我起身回话。“朕也知道啊。幸好当时老五拦住了朕,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的确。”我冷冷的回道,“五阿哥宽厚,不惜以身阻拦皇上,更可贵的是,他还不是十四阿哥的亲哥哥。”
  突然,康熙古怪的打量着我,然后道,“暄妍,你在责怪老四?”
  “暄妍不敢。”
  “你呀!”他拍了拍我,又道,“朕知道你和老十四感情不错,可也不用把老四当仇人来看吧。老四素来宅心仁厚,对胤礽尚且关心,又岂会对自己的亲弟弟无情?你不要误会他了。”
  误会?开玩笑。雍正是个怎么样的人,历史上早有评断,他虽然是个不错的皇帝,但对于自己的兄弟着实是心狠手辣。只不过他现在藏得很好,所以连康熙都被他瞒过了。要是康熙知道他将来会怎么对待他那一个个兄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说得出‘宅心仁厚’这四个字。
  我们又绕着园子走了一会儿,康熙说有些累了,便让我扶他回去休息。
  回到寝宫,康熙又让我陪他坐了一会儿,傍晚才让我离开
  离去前,他又说,“暄妍,明儿个得空你让人去把老八叫来,朕有话和他说。”
  “是。”我应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住处。晚膳后,又让人通知八阿哥,让他明天一大早来找我
  翌日。
  我早早的起身,没一会儿,八阿哥就到了。
  他神情中带着疲惫,想来最近烦心的事接二连三,他是累坏了。
  我带着笑意坐在桌边,他默默上前,坐到我身边,头一歪,靠在了我的肩上。
  “干什么呢!”我嗔他。
  他喃喃道,“别动,就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我沉默。半晌,我轻轻推了推他,“好了,别闹了,咱们时间不多,皇上还等着见你呢!”
  “皇阿玛?”他抬头,疑惑的看着我
  “不然我干嘛急着把你找来?”我对他笑了笑,沉下脸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当初我让你忍了吧
  他点头,“是我错了。”
  “算了,错也错了,如今再提也无济于事。”我给他倒了杯茶,继续道,“现在皇上一门心思都想着要复立太子,你若是再多作挣扎反而得不偿失,不如暂时顺着皇上的意思,也好休养生息。”
  “你的意思是……”
  “我虽不知道皇上到底会跟你说些什么,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毕竟你们父子情份未断,只要你向他表明并无觊觎太子位之心,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与我对视了一会儿,叹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皇阿玛对我戒心未除,怕是没这么容易的事儿。”
  我托着脸,无奈的看着他,“以后的事儿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咱们只能先顾上眼前。皇上宠爱表哥,你认个错,再替表哥说两句好话,这样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他自然就不会为难你的。”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只道,“但愿如此。”
  我不知道,最后八阿哥和康熙究竟谈了些什么,只不过他走后,康熙又召来了表哥,之后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在十一月的时候,康熙以废太子胤礽经多日调治,疯疾已除,本性痊复为由将表哥从咸安宫放了出来。
  之后,又于十一月二十八日,复封八阿哥为贝勒。
  我知道,复立太子势在必行
  现在的康熙只等着有人推他一把,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而我,似乎是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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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5 23:21:0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复立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
  这是我来到清朝之后过得最不安的一个新年。宫里的每个人都沉着脸,不敢大声说话,更是没有一点喜庆的气
  我独自一人在屋里守岁,不禁想起去年许的那三个愿望
  老天,似乎很讨厌我啊,第一第二个愿望全都破碎了,也不知道第三个愿望能坚持多久?
  年初的时候,又有好几位大臣上奏保举八阿哥为皇太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不识相呢还是存心拆台,总之又是被康熙狠狠骂了一顿,险些还丢了小命。
  康熙终于不再掩饰他对八阿哥的不满,当着众卿的面说“胤禩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
  我听到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便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过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父子之情哪比得上皇位?如今再听到这些消息,我已经不再诧异,不再失落,也不再会突然间的厌恶康熙。
  我从没有把打探到的一切告诉八阿哥,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只是不点破。
  我一直对他说,只要愿意等,总还会有机会的。
  他坚定的点头。
  从他的眼中我可以看得到,他一定想着能够东山再
  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他要赌,我就陪他赌。
  就是要输,也要输得心服口
  这日,康熙召我去乾清宫。
  还未踏进殿门,里边便隐隐传来低沉的声音。的
  “儿臣以为,二哥虽然有过,但也是由魇镇所致。如今狂性已除,必然不会辜负皇阿玛的厚望。还望皇阿玛开恩,复立二哥为太子。”
  我冷笑,说得还真是恳切啊。能说出如此孝父爱兄的话的还有谁呢?不就是那位‘宅心仁厚’的四阿哥嘛。
  我静静的跨过门槛,走到四阿哥身边,躬身道,“暄妍给皇上请安。给四贝勒请安。”
  “起来吧。”康熙对我笑道,“暄妍啊,刚才老四的话你可听到了?”
  我一怔。原来康熙知道我在听啊。
  我微微低着头,小声道,“回皇上,暄妍都听到了。”
  “嗯。”康熙点头,“那你怎么说?”
  我猛地跪了下来,“皇上,以暄妍的身份,
  “你不用怕。”康熙说着,让我起来,“朕只是想听你这个表妹,对你表哥怎么说。”
  “是。”我站起身,瞟了一眼身边的四阿哥,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目光深不可测。
  我清了清嗓子,道,“暄妍以为表哥虽然曾经犯下一些不可弥补的过错,但经过这次的事应该受到了教训,相信以后会收敛暴戾乖张之气,行仁义之风。况且,这些年来,表哥一直帮助皇上处理政事,皇上每有出巡,也常令表哥监国,多年来累积下的经验并非他人所能赶超的。所以……正如四贝勒所言,表哥的确是太子的最合适人选。”
  “你说的很对。”康熙见我神色平静,又轻笑道,“你这可算是内举不避亲?”
  “谢皇上夸奖。”我作出一副小兴奋的样子,好让康熙觉得我是真的希望胤礽被复立的。
  康熙又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的,你们退下吧。”
  于是,我便同四阿哥一起跪安了。
  走出乾清宫,我不由冷冷的笑了笑。好好考虑?其实早就拿定主意了不是吗?故意弄得像是我和四阿哥一起求了情才下的决心似的
  我一边走着,越笑越大声。既是在笑康熙的场面功夫,又是在笑自己有够虚伪。
  忽然,前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是真心的?”
  我抬头,见四阿哥正盯着我,一脸严肃。
  “你说什么?”我问。
  他平平的说道,“你是真心希望太子被复立的?”
  我挑眉看他,又道,“当然,他是我的表哥,我不希望他当太子还能指望谁?”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又说,“那年中秋……你看老八的眼光很奇怪。”
  我一惊,倒吸冷气。他那是什么观察力啊,这么精
  我定了定神,装作无所谓的说道,“拜托好不好,我可是判了你赢啊。”
  “可你好像并不心甘情愿。”
  我翻了个白眼,回道,“谁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呢?”
  “你对老八……”
  “我对八阿哥的诗的确比较中意。”我猛地打断他,“可谁让你是债主呢。不过现在我们可是两不相欠了。”
  说着,我快步离去,不敢再与他交谈。
  他太犀利,太敏感了。我只怕再多说一句就被他窥探出所有的秘密。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九日,胤礽被重立为太子。
  同时,康熙加封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为亲王,第七子胤佑、第十子胤礻我为郡王,第九子胤禟、第十二子胤祹、第十四子胤禵俱着封为贝子
  听到这一切,我真的难以想象胤禩的心里会想什么。
  想当年,他才十七岁就被封为贝勒,是所有阿哥中年纪最小的,多么春风得意,多么意气风发。
  如今,同期的贝勒都变成了亲王,而他依旧前途未卜。
  可我们能做什么呢
  皇权的漩涡里,我们一个都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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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5 23:28:2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携游

  风波过去,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可平静的是朝堂,人心从未平静。
  夏末的时候,我常在庭院的树下打瞌睡。
  摆一张躺椅,沏一壶清茶,捧一本薄书。虽然我并不喜欢古文,可不得不承认,它们的催眠功效远比安眠药好上百倍。每次,我总让人换不同的书,因为这样够新鲜,
  哦,对了,如今侍侯我的宫女叫离歌,刚满十五。芯儿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我送出宫嫁人了,一来这几年的事儿她知道太多,待在宫里大家都不安全,二来她也的确到了该放出宫的年纪了。
  一晃八年,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少女。那一年我是自负的,以为占了三百年的便宜便可以将历史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一年我是孑然一身的,以为全天下我只能依靠自己。
  可是八年了,整整八年,我丢弃了冷酷,丢弃了算计,换来了天下最不值钱的东西,爱情。
  值得吗?我问自己。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千万个声音。可是我知道,纵然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告诉我不值得,可我仍愿意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值得而走下去。
  这就是,我的选择
  “格格。”身边传来轻声呼唤,我微眯着眼,见离歌正捧着书站在一边。
  “今天拿的是什么?”我问。
  她小声说,“是《项羽本纪》。”
  项羽吗?我很欣赏他,悲剧性的英雄啊。只不过以他的身份地位本该无法列入“本纪”的,所以我更欣赏如此看得起项羽的司马迁。
  我接过书,又呡了一口离歌递上来的茶,“太浓了。”
  “奴婢该死。”她赶忙跪了下来。
  “起来吧。”我淡淡的说,“下次沏淡些就是了。”
  “是。”她应道,偷偷瞟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她又低下了头。
  “怎么了?你有话要说?”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
  我放下书,微微一笑,“说吧。”
  “格格。”她颤抖着说道,“奴婢不明白,奴婢出身卑贱,又什么都不会,格格为什么让奴婢侍侯您呢?”
  是啊,为什么呢?
  一个月前,就是送走芯儿的那一天,我途径辛者库,见有一个宫女正被几个太监按在地下,打得遍体鳞伤。
  我从来都不是个同情心旺盛的人,所以看见了就当没有看见。直到听其中一个太监尖声尖气的骂着,“好你个死离歌,干什么错什么,看咱家今天不剥了你一层皮
  然后我让他们停手,走到她面前问,“你叫离歌?
  她脸上淤青,头发散乱,怯生生的点了点
  “那你愿不愿意来服侍我?”我问她
  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没有等她回答,只是直接命人将她抬回了沁芳园。
  为什么会留下她呢?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只是,我喜欢她的名字。
  离歌,
  我只是喜欢她的名字而已。
  “格格恕罪。”
  我猛地从回忆中醒来,见她又是一脸惊慌的跪在地上

  我浅笑,“没什么。你若不想服侍我就说,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别的去处,不会为难你的。”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赶紧摇了摇头,“奴婢只是怕惹格格不高兴。格格是奴婢的恩人,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人,奴婢是格格的奴婢,到死都是。”
  “哦?是吗?”我看着她,觉得很有趣。
  我倒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不想做个好人,因为好人是没有办法在这座紫禁城里活下去的。不过,今天听到她的话,我才发现,做个好人的感觉,也还不错。
  “起来吧。”我道,“你若想留在我身边,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格格请吩咐。”
  “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自称奴婢,我想听你自称‘离歌’。”我笑了笑,又补了一句,“这是一个好名字。”
  瞬间,我看见她诧异的双眸。
  “听清楚了吗?
  “奴婢……”她刚要开口,见我瞪了她一眼,连忙改口道,“离歌明白。”
  “嗯。”我满意的点头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不屑一顾的声音,“什么破名字,晦
  我无聊的躺倒在椅上,冷冷的瞪着那个翻墙而过的身影道,“十四阿哥,沁芳园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着,不用做‘墙上君子’吧?”
  “我愿意!”他臭屁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抓起我搁在一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啊!”离歌叫了一声,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十四爷……那个……格格喝过……”
  “哦。”他无所谓的应着。
  我摇头,问,“你又来干什么?”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段日子十四阿哥像是撞了邪似的拼命往沁芳园跑,而且每次都放着正门不走,偏偏要翻墙。
  “暄暄~好冷淡哦……”他靠在树边,埋怨的看着我
  “到底什么事?”我没好气的问。
  “哎呀,我看你整天待在宫里都要发霉了,所以特地来带你出去逛逛啊!”
  “不必了。”我道,“我愿意在这儿发霉,十四阿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别这样嘛!”他顾不得我反对,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跑,“你才多大?竟然就跟一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
  我犟不过他的力气,只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至少比你大。”
  然后愣愣的被他拖出了
  北京城的大街上
  十四阿哥走在我身边,他像个什么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东张西望,还不停的指着周围的小摊向我介绍。
  糖葫芦,波浪鼓,这些对我来说那再普通不过,他却像是领着初识世界的孩子的父母似的一样一样耐心指给我看,结果一圈逛下来,我们两个手上都抱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我责怪的瞪了他一眼,他却回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们走着,忽听右侧的店铺中有人大声赞叹着,“这可是样好东西啊!”
  十四闻言,一把将我拉进了那家叫‘如意斋’的店。
  我们看了半晌,才发现之前发出感叹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他看起来是个商人,手上拿着被他称为极品的好东西——一颗夜明珠。
  “切!”十四瞥了一眼,就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种东西我们要多少有多少,谁稀罕!对不对,暄暄?”
  不过我却没有理他,此刻,我的视线被店中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块旧式的怀表。哦不,对于康熙这个时代来说,是新鲜得不能再新鲜的东西。
  我拿起表,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听着它传出‘滴滴答答’的机械声,我好像又回到了三百年后。
  “暄暄,你喜欢这个?”十四阿哥凑上来看了一眼,奇怪的问我
  “只不过有点怀念罢了。”我无奈的笑了笑。
  “怀念?”
  我一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不,没什么。”
  只是他似乎没有介意,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你喜欢洋人的东西啊。虽然你说的我不太明白,不过既然你喜欢,就买下来吧!”
  说着,他掏出银票,付给了老板。
  “十四爷,你这是做什么!”我想要拦住他,他却笑着将表递给了我。
  “你不希望我送你礼物吗?
  我摇头,“我没有理由收你的礼物。”
  “没有理由?”他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覆到我耳边小声说,“咱们可是一国的。”
  我愣了一下,他却已经将我拉出了店,一边还回身笑道,“而且我希望有一件东西可以让你看见它就会想到我啊。”
  真是!我刚想说他,却见街的对头射来一道让人极不舒服的眼神
  我停下了脚步,十四阿哥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看了看我,又向那道目光的出处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黑布衣的老者,他的身边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看相算命。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似乎也探究的看着我。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
  “老人家,你有话要跟我说吗?”我问。
  他突然笑了,然后说道,“姑娘如此身份,也愿意相信我这小老儿的话?”
  我皱眉,“你知道我的身份
  “不知。”他摇头,“只是姑娘命星奇特,小老儿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也看出姑娘并非凡人。”
  十四阿哥在一旁扯了扯我,道,“这种江湖术士都是骗人的,咱们走吧。”
  我站着不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还请高人指教。”
  “暄暄你!”十四阿哥诧异。
  我不理会他,只是认真的看着那老人。
  “指教不敢。只是小老儿自认与姑娘有缘,便有一言要赠与姑娘。”他上下打量着我,然后沉沉的说道,“姑娘要小心,三年后有一大劫。”
  我的心一沉。三年后……如今是康熙四十八年,再过三年刚好是五十一年,也就是太子第二次被废的时候。
  大劫……我苦笑,然后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多谢高人
  说着,便和一头雾水的十四阿哥离去了。
  一路上,他不断跟我说,“江湖术士的胡话不可乱信,根本就没有听的必要。”
  我惨淡的回他,“那当年为什么八阿哥要听张明德的话?”
  他一愣,然后便不说话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向来不怎么信命,却知道反抗它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来,是时候早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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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5 23:34:3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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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5 23:39:1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两伤

  原本我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可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四阿哥才刚走,我还未走回席上,便见八阿哥神色匆匆的走来。
  我本不想搭理他,却被他一把抓住,直直的往后院拖去。他的动作是近乎蛮横的粗鲁,一点也不像平日那个温润如玉的八阿哥。一路上,我想过甩开他的手,可他拽得很紧,甚至由于我的挣扎而再度收紧了手掌,掐得我生疼生疼。
  他一路将我拖进书房,‘砰’的一声摔上了门。未点灯,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的静默着,无边的黑暗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想要看清他。可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静静的等着,等着,直到突然传来脚步声,然后窗子猛地被打开了,一轮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我看清了,他在生气。
  “你做什么?”我站在他身边,问
  他紧锁眉头倚在床边,好似不愿搭理我似的,月光隐隐罩在他身上,寒气逼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仿佛已经平复了起伏的心情。突然,我看到他赌气似的鼓起了嘴,然后摊开手掌伸向我道,“拿来!”
  我一愣。“什么拿来?”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甩开手,背过了身去,“你没有东西要给我吗?”
  “啊?”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难道今天你就打算用那些破烂打发我了?”
  ‘噗哧’!我猛地笑出声来。他呀,我当是什么事呢,竟然有人这样讨要生日礼物的!我眯着眼,扯了扯他的袍子,有些委屈的说道,“我送的可都是宫里搜刮来的好东西,怎么能说是破烂呢!”
  他冷冷的回道,“可你知道我并不想要!”
  “切!”我撇撇嘴,“那不知八贝勒想要什么呢?”
  “你!”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我,好像要将我吃了一样。
  “无聊。”我小声说道,学着他的样子倚在了窗框上,“我都没生气,你就为这点小事气成这样啊,真是小心眼。”
  他刚想发飚,我赶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盒子,极不情愿的递到他面前,“喏,自己打开看看吧。”
  他的眼睛一亮,脸上马上漫上了笑意。一把结果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
  “这是……?”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一拿出盒中的三个锦囊。
  “我知道自己绣工很烂,不过你可不许给我笑出来。”说着,我白了他一眼。
  “还好,也不是‘很’烂。”他笑了笑,刻意加上了重音。
  说着,他便要打开锦囊。
  “诶……等一下。”我拦住他,又将锦囊收回了盒子里。“现在不许打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没这个必要。”我把盒子重新递给他,“你可把这个收好了,记住我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我犯了什么大错的话,你就打开第一个锦囊。然后里面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打开第二第三个。”
  “犯了大错……?”他喃喃,“妍儿,你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耸了耸肩,“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妍儿……你好像有很多秘密瞒着我。”他沉吟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难道你觉得我没有办法保护你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然后轻轻的笑了,说道,“你确实没有。
  我看见他的瞳孔渐渐放大,以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我
  “你有你的妻子需要保护,还有你的儿子需要保护,有你的兄弟需要保护,还有支持你的大臣需要保护。你说,你还有什么精力来保护我呢?”我淡淡的看着他,平静的叙述,心中却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你知道吗,今天我才发现自己过去有多天真。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们这样就很好了,你爱我,我爱你,然后就算不能在一起,也可以很幸福。甚至,我以为自己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抱负,可是今天我看到你和齐悦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得不到’真的很痛苦。原来,我们谁也保护不了谁。”
  “你是这样想的?”他的声音一下柔软起来,他掐住我的下颚,将我的头抬起到足以与他对视的高度,问,“天真一点,不好吗?”
  我回答,“可惜我们已经失去了天真的资本。”
  “妍儿,你知道了什么?”
  我轻轻摇头,反问他,“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冲出来?
  他闭上眼,无奈的说道,“因为老四回来的时候对太子说,‘比起这儿的戏班子,臣弟倒是更期待暄妍格格的戏’。”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按住我的肩头问,“老四……是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你觉得他会说什么呢?”我凝视着他,嘴角透出苦涩的笑意,“说他拿你大婚时候的事为饵去套九阿哥十阿哥吗?还是怂恿他们除去我?又或者说他的眼线不巧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然后以此为把柄让你鼓动大阿哥荐你为太子?再或者是,崔麽麽也是他下的套?
  “你……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颤抖了
  “是啊,都知道了。知道我从进宫以来一直在身边服侍的贴身宫女是他的人,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原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说起来我还真是自作孽,竟然还把他的人送出宫去,以为自己还算是个不错的主子。哼,难怪四阿哥会觉得这戏好看,原来剧本都是他编的,而我们只是他的小丑而已。”
  我苦笑两声,猛地用力推了他一把,大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抓住我的手,柔声道,“不,你没错,你从来都没错。”
  “没错?”我自嘲的笑笑,“是我的天真,自负和任性才害惨了你。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我想到的一切可以帮助你,甚至我怨过你,怨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为什么要做那些无用的事。原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就走近了他的圈套里,是我的过度自信才把你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啊,的确是我,或许没有我的提醒,不会有那么多可笑的事情发生,或许没有我的痴心妄想,他也不用受制于
  我一直以为历史是如此的,所以我想要避过历史,可是不知不觉间,我似乎成了历史的推动者,他的不幸似乎全都是我造成的。
  “所以,你怎么还有能力保护我呢?”
  “妍儿,我……”
  “我不想躲在你的羽翼下。”我打断他,拼命摇头,“你保护了我就会让自己遍体鳞伤,我不想要这样的保护。既然保护不了,那么不如就让我来承受吧。我自己种的因,就该自己来收这果。你有太多人需要保护了,我根本不该成为你的负担。”
  忽然,他的眼中漫上一股奇异的笑容,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鲜花,越来越艳丽,却是一种衰败前的残艳,“妍儿,你的自尊心太强了,所以你不希望任何人帮你。可是能不能请你也顾虑一下我的自尊心,既然我喜欢你,那么你就是我永远的责任,怎么可能不管你?
  “胤禩……”我轻轻唤着他的名,眼眶干涩而疼痛。我不能哭的,我不能软弱,软弱的我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你能不能,喊‘停’?”
  他一怔,无声的搂住我。
  “我已不能再对你好,因为我的好伤害了你那么多,你让我该怎么办?”我靠在他胸前,小声的说,“所以你来喊‘停’好不好,让我有勇气,离开你
  他沉默了,只是搂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直到我疼的叫出声来,他才道,“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惩罚可就不是这么轻了。”
  我讶异的看着他,他却一如往常的温柔微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既然你给了我喊停的权利,那么就由我来决定。而我的决定是,有我一天,你永远别想喊停!”
  “为什么?”
  “因为我不满足啊,我还想要你的好,想要更多更多你的好!
  他心满意足的看着我越来越呆愣的表情,我却发现,洒在他身上的月光一下变得温暖起来。
  不知是月光温暖了我们,还是他温暖了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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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06-12-26 12:56:4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湖北

。。。。。

MM加油呀,我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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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06-12-26 13:16:0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

顶一下LZ`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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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6 20:43:2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

晚上小说网站打不开太慢我明天早上在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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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06-12-27 17:09:0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湖北

.....................

MM.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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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7 18:48:2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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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7 18:54:0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摊牌

  “你们在干什么?”
  甜腻而稚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一僵,惶惶的回过身,见大门半敞着,桌边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是弘旺。
  虽然我从未见过他,却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因为他的眼神和他阿玛一眼温润。只是,真不愧是他的儿子,才三岁就已开始学着将喜怒尽敛于眼底。
  “弘旺,你怎么来了?”八阿哥坐起身,若无其事的问。我们都不知道弘旺到底看到了多少,可他依旧镇定自若。
  “阿玛……”幼小的身躯向门边靠了靠,他尚未回答,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身着玫红宫装的齐悦踏了进来。
  “额娘。”弘旺小声叫道,一下窜到齐悦身后,戒备的看着我。
  “怎么了?”齐悦古怪的看了看我,又拍了拍弘旺的脑袋。
  弘旺紧贴着齐悦,一手扯着她的衣角,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力量,一手气愤的指着我,然后大声说,“额娘,我看到她在亲阿玛!”
  晴天霹雳。我霎时愣在当场,就连否认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悦将弘旺打发走,然后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弹指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我鼓足勇气唤道,“齐悦……”
  回应我的是腾空飞来,在床架上砸得粉碎的花瓶。
  “齐悦,你想干什么!”忽然,身后射来两道愤怒的视线,穿过我,直直的瞪向齐悦。
  “你!你们!”齐悦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惊异的指着我们相握的双手上,咬牙道,“骗子,都是骗子!”
  说着,她快步上前,拉起我的手臂,将我从八阿哥的手中扯了出来,然后挥手,一个巴掌就要甩来。
  一阵闷声。
  齐悦的巴掌并没有落在我的脸上,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腾出一手迎上,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她怒极,又想用另一只手甩来,可惜也被我反摁住,僵持不下。
  “齐悦,你冷静点。”我淡淡的说。的
  “冷静?”她‘哼’了一声,“难道你想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弘旺和我看到的全部都是幻觉?”
  我扯动嘴角,说道,“不是幻觉。
  “你太过分了!”她怒呵。
  我点头,“嗯,是很过分。”
  “你!”她猛地睁大了眼,对着我连连摇头,最后使劲儿挣脱了我的控制,踉踉跄跄的走到桌边,扶着桌面,大声问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沉默。许久,我终于站直了身子,然后以最平静的语气说道,“齐悦,对不起什么的,我不会说的。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朋友,因为我很喜欢你的个性,所以我希望你幸福。但是,我不会因为你的幸福而放弃我的幸福。如果真要说为什么,只能说是上天的作弄。
  “不,不。”她迷茫的看着我,声音越来越弱,“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我忽然一阵好笑。齐悦的反应让我觉得她才是一个从现代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新新女性。她强烈的占有欲让她只能接受一夫一妻,然后对我这种‘第三者’不屑一顾。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因为揭穿了丈夫的婚外情而羞愤交加的女子。
  “为什么不可以?”我反问,“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更别提他是皇子了,这么多年皇上多次说他惧内,可他依旧对你宠爱有加,难道这还不够吗?更何况,我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
  她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我想,如果眼光能够杀人的话,我可能已经死上千百回了吧。好一会儿,她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语,八阿哥也没有回答。
  其实,并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严格来说,是从四十五年以后,但其实,在更早的时候,我已经在乎他了,只不过一直欺瞒着自己罢了。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四十三年他们大婚的时候?还是四十二年我们共度的那段时光?抑或是,一开始在香山上的时候,我已经动心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喜欢他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以至于我已经忘了为什么要喜欢他了
  齐悦见我不回答,半信半疑的问道,“很早对不对?很早,早到连你们自己都分不清楚的时候对不对?”
  我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终于,我听到齐悦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
  说着,她便要转身离去。我心中一紧,飞快的拦住了她的去路,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她的眼中透出讥诮。然后轻轻的说,“怕了对不对?没错,我要去皇上那里揭发你们!”
  我面色一僵。果然,她说出了我最害怕的事。
  她讽刺的看着我,又道,“别以为皇上会让你进门,我不会允许的!”她伸手,想要拨开挡路的我,我却定定的站在门前,久久不肯移
  “不要。”我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你会后悔的。”
  “后悔?”她冷笑,“我早就后悔了,在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
  “齐悦!”我按住她,厉声说道,“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没错,皇上知道了,的确不可能成全我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会怎么对待胤禩,他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不能为他考虑一下?”
  她嘲讽的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然后道,“我为什么要为他考虑,我已经恨死你们了。暄妍啊暄妍,亏你还说是我的朋友,难道这么多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的个性吗?如果是我得不到的东西,那我宁愿把他毁掉!”
  我怔住,无力的靠在了门板上。
  我一直以为齐悦仅仅是任性跋扈而已,我一直以为她爱着胤禩所以一定会为他有所退让,我甚至以为只要她过得开心幸福,我们所犯下的罪孽都可以得到原谅。原来,一直是我在这么‘以为’。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我早应该想到,齐悦的个性是那么的自我,她的确是容不得自己的眼中有一粒沙尘的
  想到这儿,我已经无话可说。齐悦要走,我却死死的扣住门栓,不让她离去。正当我们僵持之时,忽然,内室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我听到那个一如春风般温柔的声音说道,“让她去。”
  我和齐悦同时向内望去,八阿哥披着一件外衣,缓缓走来,他脸上的神色是从容无比,似乎我们现在在说的只是关于柴米油盐的小事。他静静的走到我们身边,伸手,将我拉入怀中,紧紧环住,然后看了齐悦一眼,淡淡的说,“你要做什么就去吧,我不会拦你的,妍儿也不会。”
  我诧异的回过头,他的眸中如有一泓泉水,澄澈而安定。我知道,这不是假装的平静,而是他心中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即使现在齐悦就冲到乾清宫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说真的?”许久,齐悦问道。
  身后的人默默点了点头,“过去,我欺骗了你太久了,所以至少这一次,最后一次,我不会再欺骗你。”
  “最后?”她轻声道,“原来你早就想好要和我说‘再见’了,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等一下。”她正欲推门,却被我出声阻止了。
  胤禩,我知道,你可以为了我而牺牲所有的,但我不能让你牺牲
  我缓缓从他怀中退出,他挣扎了一下,却被我安抚。我笑了笑,走到齐悦面前,轻轻将她的手从门栓上放下,然后说道,“齐悦,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你听清楚了吗,我、不、相、信。”
  她看着我,如同芒刺一般,“不相信?你的‘不相信’能够改变什么呢?”
  我摇头。“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赌局,但我却握着最大的赌注。”
  “赌注?”
  “不错。”我望见她的疑惑,心中早已笃定,“其实很简单的,我只是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我是你我会不会这么做,答案是我不会。所以你也不会。因为我很清楚,我们,都爱他。
  忽然,我看到齐悦哭了。泪水不住的从她的眼眶中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湿了面颊,浸透了衣襟。然后,她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我……输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却又在瞬间悬空了起来。因为我听到齐悦说,“想要我守口如瓶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别答应。”
  我和八阿哥几乎异口同声。他担忧的望着我,然后说道,“别答应。妍儿,对你来说,不该为我作任何退让。”
  我对着他摇头,然后转向齐悦,“你说。”
  下一秒,我看见她的眼中露出诡异的笑容。
  “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能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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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7 18:59:2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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