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最忆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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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聚圣三界同人小说】有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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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6 19:52:5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牛郎织女一年方能相会一次,如此兰夜良宵,若是比武切磋,此非辜负?”他仰望月牙,微微一笑,“不如我领姑娘四处游一游,可好?”


“好啊好啊!我是第一次来……”,一双素手急急捂住菱唇,截住话语。


“第一次来长安吗?”他柔柔一笑,看向此时轻盈落于身旁,只及自己肩头,蹦蹦跳跳的活泼少女,语气倏忽一转,“姑娘,请先隐身!”


“呃?”虽不明所以,然而少女还是于颔首间隐身于无形。


下一瞬,便有几个急促脚步声临近,简白青看去,见乃是自己的几个下属,当下默然站立。


“简大人。”几个下属见他在此,忙上前拱手行礼,等候指示。


“我失手让那家伙跑了。”他语气淡淡,“今夜暂且到此罢。”


“是,大人。”几人行礼得令。


其中一人随即禀报:“对了,大人,方才王德公公遣人来报,说皇上今夜会在贵妃处,所以今夜大人不必再去值夜了。”


“好。”简白青当即明白,颔首遣散属下。待四下平静如常,他方环顾四周找寻。然而唯有蛙声不断,垂柳随风,哪里却有什么紫衣少女倩影。


方才一面,仿若梦中。


“姑娘,姑娘?”简白青有些焦急,地朗声呼唤:“简白青有请姑娘现身!”


方才竟没有问到她芳名,现下我该去哪里去寻她?


*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缠云山间小路旁,姿态优雅,花朵如玉暗香幽浮的广玉兰树下,璧人一双。


未及察觉间,鼻尖所吸入的清爽香气溢满胸腔,箫竹沥略略抬眼看去,但见狐红蔻那娇媚的绝世容颜已然放大几分,那双明澈紫眸中赫然映出自己羞赧的神情。


不知何时,那娉婷身影竟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躯所散发温热随香袭来。


“呆书生~”,她嫣然宛若一朵绽放的高洁广玉兰,“当年蒙你救了长姐与姐夫,而我只救了你一人,说起来,呆书生你是不是还欠我一条性命呢?”


“是,是,小生是欠红蔻你一命。”他一手以扇遮面,一手拢掌念佛。丝毫不觉不妥。


狐红蔻间他已然落套,不禁掩唇娇笑,趁热打铁追问:“那好,呆书生你意欲如何还我一命?”


隐约察觉似有不妥,但是却说不出哪里不对。箫竹沥不及多虑,“救命之恩,小生自当涌泉相报。小生无以为报,必定以身……”,话未及出口,忙红着脸止住话语,虚咳两声。


弟子如何能动此念头呢?!佛祖慈悲!请宽恕弟子心生邪念。


“‘以身’如何?”她凑近他,笑语盈盈间见他原本便如同白玉精雕细琢般的面颊已然红透如同熟虾,她促狭地又凑近几许,含笑娇道:“傻书生,那你此生便要尽力报答我了喔!”


“阿,阿弥陀佛。小生任凭红蔻差遣!”


“那好,那我要你——”。


“啊?!我,我,我……”。俗家弟子是能娶妻的,爹与娘也一直催促我赶紧为箫家开枝散叶……


见他嗫嗫喏喏半晌也不曾说出完整句子,狐红蔻不忍再逗他,抬手半掩唇嗤嗤笑出声,接道:“——的扇子。”那柄白玉水墨扇好生讨厌,完全遮挡着那呆书生的羞赧俊颜了!


“难得红蔻喜欢小生拙作,还,还请笑纳。”箫竹沥闻言如蒙大赦,忙潇洒阖扇,躬身双手奉上。然而心底的失落却难以言表。


……原是自己高攀了她。


无骨柔荑接过那温玉折扇太极,因仍能从那莹润扇骨上触到他所残留的体温,粉颊不觉晕染开一片绯色。含笑间,优雅展开玉扇看去,但见画


笔苍劲有力中自成一派风流气度,泼墨山水,万里江山画卷仿若唾手可得;背面以瘦金体所写两字,乃是“仁德”。


她却不见那箫竹沥不知何故在她取扇时霎时背转身,不住喃喃念着佛。


竟然碰到了红蔻的手……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佛祖,请宽恕弟子破戒!


她满意地阖上折扇,又故意走近,凑近他红热耳畔,轻语:“傻书生,谢了。”


一语又令已是滚烫的耳廓瞬间又赤红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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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6 21:08:1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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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6 22:53:3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新月柔婉银辉,柔柔洒落于盘丝洞府门前的空地上,仿佛披覆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撩动人。


遥遥可见盘丝洞洞府门在前,狐红蔻脚步不觉愈加轻盈,含笑奔向前。


终于回到家了!希望以后长姐也会偶尔回来与我住一段时日,那便好了!


忽而,她警觉地将右手扶在腰间百花软鞭上,微眯眼眸审视着一个立于自己洞府门旁不远处的乌甲红发健壮男子,他似乎正仰头看着什么。她顺着他仰头看去的方向,似乎是“盘丝洞”三字。


她正欲喝出,却认出那人熟悉的身形。虽然奇怪于对方此时竟出现于此处,然而她还是微笑唤着:“元参兄,你在等我吗?”


男子闻言转身看向她,似乎是因为月光的关系,狐红蔻一时竟觉得自己看错般:平日见惯的清冷俊逸容貌,此时竟隐约带着些忧愁与柔情。
他的发色与自己一般火红如烈焰,犄角昂然无言宣告着他高人一等的尊贵身份,一双蓝灰色的眼瞳锐利如鹰隼,尖耳上随性不羁地各戴一个金质耳环,健壮身躯外着一套乌金铠甲并赤红披风,无比霸气。


不是巨元参,却又是谁?


似乎是因她的明知故问,他火红色的浓眉一蹙,略略低垂眼帘,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缠云山盘丝洞只住着你一人,我自然是在……等你。


须臾,他颔首,语气中稍有抱怨地轻声道:“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终于寻到了长姐,我们太久不得相间,便住了久些。”然而狐红蔻却不疑有他,仍是微笑着招呼他于石桌旁坐下,“请稍坐,我这便去烹茶!”


许久不曾见故人,她自是开心,意欲与好友分享自己的开心事。


“不必了。”他急急唤住他,仿若怕再度失去般,大掌握上了她纤细的皓腕。


因觉察到自己手腕上的温热,她回首看看那握于自己腕上的大掌,抬眸探寻地看向眼前高大健壮的男子。


那握着自己手腕的感觉,与呆书生的截然不同。


虽然不讨厌,但绝对称不上喜欢。


她正欲抽离,他却握得愈紧。


“他,待你好吗?”他蓝灰色的眼瞳敛上锋芒,此时满是柔情地注于她明澈的纯紫色眼瞳,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他?”她有些不明所以,须臾,方明白他问的乃是箫竹沥。旋即莞尔,绽放成一朵春日间最令人瞩目的国色天香,双颊迅速染上浅粉色。


“想来是极好的。”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他垂眸,尽力敛藏着自己的黯然神伤,“他是位正人君子,无微不至地照顾于你。”


她有些讶异于他的话,却又听闻他继续低声道:“我一直知晓你在等一个人,我也从来都知晓我不是那个人;但我总以为,我可以一直静静地守在你身旁,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握着皓腕的大掌缓缓松开,一如他不得不放下的执念,“他在你洞府外守了三日三夜,我也在远处守了你们三日三夜。我总以为,我比他更有时间等你。然而便那一日,你们笛箫合奏时,我终于清楚明了:你与他之间,容不得我介入半分。”他摇摇头,神情落寞。


她蓦地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有倾慕、有眷恋、有关怀,还有不舍。她见惯三界男子看她时,眼中的垂涎与欲望;她也见过他看她时如兄如父般的关怀,然而她却不知,他对她原来竟有思慕;原来他隐藏得竟是颇深。


除了呆书生!她心里蓦地默喊着。


她为何从未发现过巨元参是如此看自己的呢?他一直待她如兄妹,却不曾想,他竟是留心于她的。只是她,一直念着了尘,所以方没有将世间任何男子放于心上。


直到呆书生的出现,她方才觉得她还会将一个男子,牢牢地记挂于心。


片刻,菱唇蠕动,她轻声唤着:“元参兄……”。


“唤我‘元参’。”他从未如此霸道地与她说过话,此刻却是不容置疑般地命令道。


也惟有这一个称呼可以改了罢。他自嘲地笑着。


她温婉一笑,唤出:“元参,我……”。


他当机立断截住她的话,低声道:“你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我,甘之如饴。”


她如何不知晓日夜思慕一个遥不可及的人,是何种的苦痛?


她尝过,因此她不愿他步她后尘。


她终是不忍,奢望自己能用言语宽慰于他,“即便如此,我……”。


他却蓦地将她揽于怀中,仿若下一瞬便会失去一般紧紧拥着,他贪婪地嗅闻着他永远不能再如此刻般,亲近地闻她身上的百花清香。


片刻后,他方不舍地松开健臂,对上她的清澈水眸,“小狐,勿论以后发生何事,魔王寨上下必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言毕,他深深看她一眼,浓眉一蹙,仿佛狠下决心般转身而去,步子决绝,仿佛稍有犹豫便会再也舍不得离开般。


目送那孤寂的身影踏碎月光渐行渐远,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抱歉,元参。


我,只能待你如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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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07:30:2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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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09:36:2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武神坛间萦绕的暗紫色云雾,因那尊巨大的石制雕像眼睛处忽而闪掠过一丝金光,而骤然散去。


“啊~!”


响彻云霄的浑厚薄怒声,令跪拜于他眼前的修罗傀儡不由得瑟瑟发抖,忙叩头行礼不止,“卑职修罗傀儡叩见蚩尤王尊!”见自己主子逐渐平静下来,他忙以期待的语气又奉承地试探道:“王尊,卑职等候了许久,您终于醒来了!”


“醒来又有何用?!本王尊的元神依旧无法自由!”蚩尤借由着自己雄浑嗓音,发泄着积蓄已久的怒意与不满,“没想到当年那个如来座前弟子了无子的修行如此了得,不仅延长了封印的弱化周期,且即便本王尊我此时得以苏醒,元神也不能随本王尊我驱使而出窍。”


“王尊,我们必会想到法子解决的……”,修罗傀儡见主子动怒,忙又奴颜婢膝地赔笑,“王尊,可有什么事差遣小的去办?”


“哼!这些小伎俩,我自会解决!五百年对于凡人来说是日久年深,于本王尊我,不过弹指一瞬而已!”巨大雕像的眼睛处,金光忽明忽灭,一如蚩尤的怒气与话语,“本王尊听晓你手下还在用当年那套在三界散布戾气,以吸取更多怨气那招?”


“……是。”跪倒的男子不由得颤抖地硬着头皮答应。


“糊涂!难怪本王尊我屡次意欲破封掌控三界皆以失败告终,竟是你们这些没脑的蠢材坏本王尊的好事!”怒意冲天,大地颤抖,“只懂得一味强硬又有何用,须晓得以柔克刚,刚柔并济方能得成大事!”


“谢王尊教导,小的马上令人收手、马上令人收手!”修罗傀儡冷汗涔涔,须臾,又试探地问:“不知王尊还有何吩咐?”


“你附耳过来。”


“是……”。修罗傀儡紧张地爬起身跑进几步,附耳贴于石雕之上,随着石雕时明时暗的眼睛部分,而不住奴颜卑色、点头哈腰。


*


且说狐红蔻一夜心绪千回百转,辗转难眠,熬至次日东方初露既白,她便爬起身放出一只传音纸鸢。


胭脂色的朝霞始现于东方,缠云山盘丝洞府后门,一线悬崖上,狐红蔻迎风而立,远远见一金甲天将腾云而来,不由得露出欢喜的微笑。待那天将近至三丈之外时,她拱手朗声笑问:“敢问尊驾可是申远志申大哥?”


“狐姑娘有礼,在下正是令姐夫的朋友申远志。”申远志拱手行礼,虽然面色一贯地清冷,然而却带着些许温和之色。“不知姑娘想去那个地方查阅何事?”他受托于敖润照顾于她,自是要留心,以免她做出甚么令敖润夫妇担忧之事。


“终日闲来无事,想来看些书打发下时间也是好的。”狐红蔻一脸纯真微笑,“且想来,那里会有些制作上好软鞭的材料指南,所以方想劳申大哥带我去开开眼界,增长些阅历。”


他审视地看向她,但见她面色自然,眸光明澈,并不似别有所图。于是颔首,让她驭云随他而去。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后,拨云便远远可见一座云雾袅袅的仙山,仙鸟灵兽于那叠翠峰峦间悠闲或跑或飞,平静宁和,不愧那仙境之名。便连那素以自己缠云山为傲的狐红蔻都不得不叹:自愧弗如。


但见仙花繁盛处,有一处豁然开阔之地,山壁上一处门洞,上书“琅嬛福地”四个赤红色的隶书大字。“我们到了。”申远志说着,领她按下云头,引至门前,然而却并不进去。


须臾,有一白衣仙女由洞内走出,朝申远志微笑道:“远志兄,许久不见。不知尊师是否康泰?”


“承蒙舒绢仙子记挂,家师无恙。”申远志拱手行礼,恭敬道:“仙子气色红润,想来安好。今日远志前来叨扰,乃因我的一位朋友想借宝地贵书查询武器的制作材料,不知仙子可否通融,许她留下阅书片刻?”


那白衣仙子闻言,看向狐红蔻,见她红衣红发,身姿婀娜,妩媚绰约,虽是魔族,然而眉眼间英气勃勃,并无邪戾之色,当即颔首应允。


申远志也不多留,嘱咐狐红蔻一些注意事宜后,与两人告辞,驭云离去。


那舒绢仙子引着狐红蔻步入洞内,抬手比着眼前依山洞内壁而筑的层层叠叠书架,温声道:“这里,便是仙家藏书之地,本不与仙族以外之人阅读,然而我见姑娘心诚坦荡、气正神清,又因我曾深得五庄观照拂,与远志兄颇有交情,便破例许狐姑娘你阅书半个时辰罢。”


“仅有半个时辰吗?”狐红蔻当下心中一紧。时间如此之短,如何能查到自己欲知之事?


那仙子闻言,微微一笑,道:“姑娘想是一时忘记了,山中一日,人间一年。”


狐红蔻心中记挂甚多,只得勉为其难颔首谢过。


似是知晓她心意般,白衣仙子又道:“姑娘请放心,只要心中想着需查阅之事,那些仙书便会自动飞来,”说着,她素手伸出,果然便有一卷竹简飞落于她掌心之中,乃是“百花谱”,想来乃是记载花卉的卷册;“只消再轻轻拍它,它便会自行返回书架之上。”仙子说着,左手轻拍于竹简上,那卷册果然又自行飞回到方才的位置上。


狐红蔻心中一喜,忙笑着拱手谢过,“谢仙子指点。”


白衣仙子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余她一人身处那万卷仙书之中。


红衣玉立环顾,倾世容颜扬起一抹坚毅的微笑。


长姐不许我再动将她由万年寒冰救出的念头,姐夫自然也不会帮忙;若是入水晶宫问询,沛二哥肯定也是会透露于姐夫知晓,莫不如我自己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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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10:42:4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这日风和日丽,云高风清。


大唐都城长安,箫府内,一处名为怀竹堂的别院花园内翠绿丛竹挺拔,修长竹叶于微风中翩然轻摆,宛若谦谦君子的温然浅笑。


汉白玉圆桌旁,一位白衣书生悠然品茗,一个红发侠客闲适饮酒,各有所钟,却是各不相扰。


“你定是惧怕那些冰人们上门提亲说媒,方去了这么久罢?”简白青饮尽一杯,挑眉看向那背手迎风而立的好友,笑着揶揄道:“若不是你偶尔发回一个传音纸鸢,我都要以为你被困于哪座山,做了哪位绝色女子的压寨夫婿了呢!”


箫竹沥闻言,修长如竹的背影立时一僵,忙拿出腰间一柄竹骨折扇,展开遮于俊颜前,半晌方应道:“我,我不过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简白青却不屑地摇摇头,忽而醒起一事,促狭地建议道:“不若你也去找袁天罡或者李淳风算一算,指不定他们会说你是什么如来座前弟子,说不定便不会再有什么金银花的冰人来你家说媒了呢!”


箫竹沥却转身看向好友,正色应道:“确实有人,说我前世乃是如来座前的小弟子。”


“嗯?”简白青不由得怀疑地看向他,须臾拿起酒壶,自斟自饮,显然并不当真。


箫竹沥也不以为意,径自坐回圆桌旁,将自己之前送狐红蔻去往北俱芦洲,敖润与狐浅莲提及蚩尤一事,捡要紧的说于他听;然而待言毕,箫竹沥似醒起些什么,将竹扇轻轻敲于自己的掌心,蹙眉思忖,片刻后,又徐徐道:“你方才说起,你近日晚间都在为皇上守门,驱赶那些幽鬼;然而那些鬼魂甚有诡异之处;尉迟大人和秦大人之前便是因此受伤至今未曾痊愈;又言及袁大人与李大人断言三界将有祸乱……”。


“所以,你怀疑……”,简白青一顿,亦凝神低眸,将前事串联于一起,细细推敲。


箫竹沥缓缓点头,“我的确怀疑这些事情有所牵连。”说话间,他便起身便欲离开,“待我立时去为尉迟大人和秦大人诊治,便可知晓!”


“等等等等!”简白青却一把拉住那欲去拿药箱的好友,挑起剑眉,一副洞察世事,高深莫测地神情,质问道:“我说箫竹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就你方才说话间的温柔神色,你便自以为你去头斩尾一番,我便不知晓你这段时日都与你那位红衣紫眸少女在一起吗?”低醇嗓音一语中的,箫竹沥当即有些局促不安地低眸别头看向别处,然而简白青却仍不欲放过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还是你已始乱终弃,薄情负心?!”简白青忽地起身,指着他高挺鼻梁骂道:“好啊,箫竹沥!我简白青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薄幸无情之人!”


箫竹沥玉面微红,忙摇头摆手,连连否定:“没有,我没有……”。


“没有便好!”简白青双手抱胸,别过头瞥眼向对方,继续训话:“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我还不知晓你心底想什么,又犹豫什么吗?”


白衣书生起身,步至那一步之遥,清澈溪流汇成的池塘边,低眸看去,但见锦鲤数尾闲闲游过,翩然白衣倒影于明澈水中,愈加趁得水清人俊逸。之前闲适旖旎的时日不禁浮现眼前,如画眉眼间悄然浮现温柔与相思。“我……”。


“你是俗家弟子,即便娶妻生子也不会有辱佛法。”简白青托腮慵懒地看向眼前的玉面书生,“纵然你当真受戒剃顶遁入空门又如何?蓄发还俗便好了,哪里来那么多顾虑!”


这厢,玉面蓄着羞赧红晕,玉立默然不语;那厢,公子不羁,饮尽一杯复一杯,仍不忘醍醐灌顶,“点化”众生,“明明一脸春心萌动,却非要装作老僧入定。你满腹经纶饱读诗书,自然懂‘人生苦短’一句罢?”


竹叶几片,翩然飘落翻转,落于那明镜般的池水中,泛起波波涟漪。


此时,俊雅书生眸色深沉,心中波澜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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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12:23:1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当日下午,箫竹沥到官府寻简白青,却被告知他外出公干未回,只得闲庭信步,静静候其返回。


午后暖阳,毫不吝啬地挥毫于人世之间。花园之内,箫竹沥迎金光负手而立,意态闲闲,神色悠悠,眉目间凝着些许惆怅,又蕴着几许相思。


至我送红蔻返缠云山,回到长安,不觉已过十日……


不知晓这几日,她在忙些甚么?


是否曾有片刻会想……


思及此处,玉面顿染霞色,忙展开手中竹柄折扇遮挡于俊颜前。一首《关雎》悄然浮上心头,不觉脱口吟诵:“……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诗句恰如近日心境,夜不成眠思慕悱恻,他不觉轻叹,又吟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他的话音方落,便听闻一个年轻男子低醇如陈酒般令人心醉的好听嗓音,接口:“思无邪,诚也!”循声望去,来人正是简白青。


但见他身着藏蓝色衣袍携风而至,衣袂飘飘,风姿绰约,遥遥便朗声讥讽道:“我说箫竹沥,既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倒是去逑啊!莫非你非君子?再者,这首《子衿》乃是女子所吟,你乃堂堂七尺男儿,想见便见,何须‘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纵她不往,子宁不嗣音?纵她不来,子宁不往?’如何却要人家女孩主动来找你呢!木头!也不晓得人家姑娘瞧上你哪一点!”简白青骂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便在箫竹沥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折扇半遮面时,忽而听闻一个莺啼婉转的娇斥声传来,为箫竹沥解了围,“青白,你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又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过几位女子呢?!”一个容颜如玉的紫色短发少女倏忽凭空出现在他两人面前。


箫竹沥虽然受惊,然而却气定神闲,朝这位扑扇着骨翼,悬浮于半空中的少女拱手一礼,“这位姑娘,小生有礼。”


“好说好说。”古子苓不拘小节地一笑,绕着箫竹沥飞了一圈,打趣道:“书生,青白说的没错,思念人家姑娘便去登门寻去,在这里叽叽歪歪犹犹豫豫的,小心你倾慕的姑娘被别人逑走了,你可哭都没眼泪呢!而且你可不知箫夫人——你的娘亲与爹爹可是日夜盼着你寻到意中人,早日迎娶回家,开枝散叶呢!”


箫竹沥闻言,身躯当即一僵,冷汗涔涔。这位姑娘所言不差,红蔻如此美好,思慕她之人必定众多,然而,我,我……


见好友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简白青也不欲再继续逗他,拍拍他肩膀,换了个话题:“听说你方才乃是从尉迟大人与秦大人处来的?如何?”


箫竹沥听闻提及正事,面色一凛,点点头,“两位将军果真是为戾气所伤,幸而你与那幽鬼对峙几日不曾受伤。今夜你仍去守夜,对罢?”


简白青点点头,问:“莫非你也要去?”


“自然!”


“捉鬼吗捉鬼吗?我也去!”古子苓欢快地高举藕臂,兴奋异常。


“不许,你乖乖等着我回来,再陪你玩!”简白青却一口回绝。


“我便要去我便要去!”少女却不依不饶,抱着健臂左右摇晃,穷追不舍,然而见简白青一脸坚定神色,她碧眸一转,凑近他笑道:“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添乱。而且你忘记了,我可是地府之人,你们要捉的鬼,可不就是从地府而来吗?”


见简白青当即如醍醐灌顶,精神为之一振,然而却面露踌躇之色,箫竹沥当即明白他之所忧,忙劝解道:“这位姑娘言之有理,而且有我在,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简白青略一思索,只得点头同意。“那我们酉时三刻,在皇宫门口见。”


“好。”


“书生,我唤古子苓。你叫什么?”古子苓一双碧澈如祖母绿般的水眸凝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箫竹沥,不禁外头思索:这个书生,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古姑娘,小生有礼。小生化生寺箫竹沥。”箫竹沥拱手恭敬还礼。这位,大约便是娘亲所说的,七夕那一夜,白青带来家中的那一位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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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13:59:4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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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16:06:0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次日一早,简白青便策马赶至化生寺找箫竹沥,却听闻寺内小沙弥答:“空青师兄一个时辰前便已策马出门了。说是要出趟远门,办要紧事。”


简白青当即跳将起来,难以置信地骂道:“这长头发的和尚心肠忒坏!罔顾我昨夜连续救他两次,他居然不替我们画像便跑了?!”当即又垂头丧气,连连摇头“今夜起我又要继续守夜啦~!我的公事还没忙完,怎么去哄回骨头啊~!”


那小沙弥一听,忙笑道:“原来简公子寻空青师兄是为了画像一事。”


他当即如落水之人捞到救命稻草般抓着小沙弥急闻:“箫竹沥是不是帮我们画了画像?!”


小沙弥忙将他引至箫竹沥禅房,指向屋内书桌上,和阗美玉镇纸下的两幅画像,道:“空青师兄已交代过,若简公子来寻他,便请公子将画像取走即可。”言毕,道了声佛便告退。


简白青忙谢过小沙弥,端详起桌上两幅画像,扬眉陶醉间,不由得以食指指腹反复摩挲自己的下巴,笑道:“我便说我气宇轩昂、姿颜卓绝嘛!箫竹沥画得还差些!骨头嘛……画得还勉强!还真不舍得就这么拿去给皇上,让这么多人觊觎我家骨头!应该让箫竹沥把她画得丑一些的!嗯!等他回来,让他再帮我画几幅骨头!”


*


且说,箫竹沥风餐露宿,策马风尘仆仆赶了六日路后,终于在这日下午来到缠云山下,任坐骑自行悠然吃草,他当即便循路上山。


山间鸟鸣啾啾,山花烂漫,草木葱郁,暖阳金光照耀于他身上,如同镀上一层金光,尤将此时精致玉面喜不自禁的情态衬得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他足下生风,步履轻盈。


半月前,月下送伊人返家,一路笑语晏晏此时犹如在眼前。


思及倾慕之人月下绰约多姿的含羞带怯之情态,他不觉心神荡漾,当即脚下又快了几分。


待会见到红蔻,我一定要向她表明心迹!


遥遥可见盘丝洞府门在前,箫竹沥忙止住脚步,正发冠,敛衣衫,又将心中欲说之词在心中反复默念几遍后,方定定心神,向洞府门步去。


待到近前,他拱手一礼,朗声道:“小生箫竹沥不请自来,敢问红蔻可否在家?”


因他此时心情愉悦,原本便是温润动听的嗓音,此时更宛若清澈的九月秋水徐徐流淌过和阗美玉制成的玉琴般,摄动人心魄,闻之即醉。


然而朗声于洞府内空荡荡地回响,并无人回应。


他心中一凉,倏忽又想起她俏皮爱与他玩笑的性情,当下含笑,再度朗声问道:“小生箫竹沥不请自来,敢问红蔻可否在家?”


声音孤寂地于山中回响后,再度消散。


玉立门前,又候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光,仍不见熟悉的声音回应或婀娜身影出现相迎,他不觉落寞,有些失望地来到一旁的圆桌旁落座。


想来红蔻去探访朋友了,我且等等。


想到此处,他不禁又心中有些兴奋。于心中又反复演练着若伊人归来,自己要如何如何一述衷肠。


然而直至月色当空,仍是一片冷寂。


聊赖间,他拿出腰间紫竹笛,放至润软唇瓣间,随意吹奏。


当日一曲《折杨柳》笛箫相和,情意绵长;此时月下只影,寂寥落寞,同是《折杨柳》一曲,却满是惆怅,如诉如泣。


曲罢,他不觉幽幽吟出:“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一枝何足贵,怜是故园春。”


又诵:“垂杨拂绿水,摇艳东风年。花明玉关雪,叶暖金窗烟。美人结长想,对此心凄然。攀条折春色,远寄龙庭前。”


日升月落,光影流动,如此一夜。


三日之间,箫竹沥便如此每日地候于洞府前,不离一步;或反复吹笛,或演练欲诉之话,又或呆呆回忆,偶尔含羞傻笑。


之前伴伊人于此养伤,采药、送衣之事历历在目;而今却人去楼空,冷清寂寞。


翘首以待地望向上山之路,至垂头丧气面朝洞府门前,俊颜长长叹了一口气,取出笔墨纸砚,研磨铺纸,提笔蘸饱浓墨,犹豫片刻,挥笔写下几字,放于洞府前,用小石子压好。


方一步三回头地下山离去。


*


云雾飘渺仙山间,琅嬛福地。


藏书阁,林立书架上,层层叠叠堆放着数以千万计的竹简天书。


专注埋首于其中的一位红衣少女,阖上手中最后一卷书册,轻轻拍拍它,目送竹简自行飞回所在书架上,她起身慵懒地伸一个懒腰,倾世姿颜颇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然而却又有忧虑转瞬凝上。


查是查到了,然而是否当真能寻到相关物件,却还未可知。


恰于此时,那白衣仙子舒绢款步走进藏书阁内。狐红蔻见之,颔首微笑行礼,“承蒙仙子照拂,红蔻已查阅到欲知之事。”


“如此,小仙也为姑娘感到高兴。”仙子亦颔首浅笑回应。


因蓦地想起舒绢当日提醒自己“山中一日,人间一年”,狐红蔻忙行礼告辞:“红蔻便不多打扰了。先行告辞。”


“请恕不送。”


相视一笑间,狐红蔻微摇狐尾轻盈步出琅嬛福地,驭云而去。如画眉眼,因忆起之前所查阅到的竹简内容,而微蹙秀眉。


按照天书所言,只需寻到龙筋、天蚕丝等材料制作出一柄带三味真火的软鞭,服食三颗冲云九霄丹,将内功于短时间提升至巅峰状态,便可破冰救出长姐。


然而此举我尚未有十足的把握,且还是多寻些途径了解些其他法子妥当。


沉吟思忖间,她远远望见坐落于东海畔的缠云山,不觉扬起温婉笑容。


琅嬛福地即便再妙,也不是令我安心的家。


按下云头,轻盈落于盘丝洞府前,因嗅闻到附近残留的一丝熟悉气味而微微扬起秀眉。


这气味,是呆书生的,他来过?何时?


纯紫色眼瞳环顾间迅速捕捉到洞府门前为小石子所压的一张信笺,弯嬛腰拾起展开看去,但见若雪纸张上,一角印制精致竹纹,瘦金体翩然如见其人,小巧粉唇不觉微微勾起笑弧,默默读去,乃是《诗经》中《采葛》一篇:“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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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16:47:2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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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18:14:5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晨曦几束,越过窗纱照射入禅房床榻上玉面书生的脸庞,箫竹沥缓缓启眸,看向头顶熟悉的帐顶,他不禁微有怀疑:昨夜,我是如何回到禅房的?莫非昨夜一切都是梦境吗?


或许是我太过思念红蔻的缘故,竟是南柯一梦……


扶额自嘲间,他由床上坐起身,因手心无意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件而忽略了原本覆于身上的棉被缓缓滑落。


蓝珊瑚扇子?!昨夜红蔻送我的蓝珊瑚扇子!


红蔻当真来过!


昨夜竟真的不是梦!


厚薄适中的唇瓣笑弯成一道优雅的弧度。他一如往日般潇洒展开折扇的动作,却敛了五分力道。


雪白扇面,寥寥几笔墨线,勾勒出垂柳梢头一轮蟾宫。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思其深意,玉面不觉透红。


月牙弯弯下,山花烂漫处,山崖边,一只火红色的狐狸仰头望月,眼神中隐有忧愁之意。


这是红蔻自己吗?


似猜到另一面所题之字的内容,他跃跃欲试地翻过,看去。果然正是《诗经》中《有狐》一篇,一图一诗,落款印章皆为“红蔻”。


红蔻手画了扇面,结了扇坠送我……


慢着,昨夜我似乎晕倒于青河河畔,当时唯有红蔻在场!


那么便是她送我回来,又扶我上床榻,为我盖被子……


不敢细想一个纤弱姑娘家是如何将自己一男子之躯送回数里之外的化生寺,又是如何将自己抬入禅房床榻之上,有没有被主持、师兄弟们撞见诸如此类羞煞旁人的行径,俊颜忽如熟透的虾一般,热烟蒸腾!


弟子一夜之间竟犯下诸多罪孽!!还请佛祖慈悲,宽恕弟子!!


我是否该马上秉命师父、父母,上门向红蔻提亲?可是我区区一佛门中人,能有什么聘礼去迎娶红蔻?我的桐木琴?再不然是那些我所采的千年山参、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还是我平日所画所写的山水画和字帖?虽说这些书画能值上些钱,却只怕红蔻瞧不上眼。


正在他揪抓头发冥思苦想之际,忽而一个爽朗男音打破静寂,“哟!换新武器了?我看看!”手中陡然一空,名为“星瀚”的蓝珊瑚扇子早已被一个红发俊朗男子夺过。


箫竹沥一句“小心些!”未及出口,简白青早已翻转看过折扇两面,“画的是月下灵狐,诗也与狐有关。”蓝紫色眸子一转,薄唇一挑,戏谑地问:“我说——你是不是被狐狸精给迷上了?我明白了,你那位红衣少女原来是狐狸精变的!”


箫竹沥霎时面色一红,柔声解释:“她,她是一位机敏聪慧,极可爱的女子。”


简白青的锐利目光扫视过他的禅房,平日整洁如斯,今日却兵荒马乱如遭行窃,“你昨夜做了何事,大清早的翻箱倒柜?喔~!我明白了!想是你昨夜风流一夕,落下了什么扇子、玉佩的,现下寻不到了?”


箫竹沥闻言,忙欲盖弥彰地夺回扇子,红着脸缓缓摩挲扇柄。


“还真被我猜中,你这俗家弟子终于要娶亲了?”简白青却忽而促狭一笑,玩性大气,“不对,你不是内室弟子吗?你其实不是箫竹沥!”他佯装怀疑地紧盯眼前玉树临风的书生,伸手扯上对方如玉脸庞,羊脂白玉般的面颊顿时瞬间充血泛红。“不对啊,不是人皮面具。你真的是箫竹沥?”


揉揉被捏红的脸颊,箫竹沥虚咳一声,镇定地朗声道:“三岁那年,我随师父空度禅师登门拜访令师尊程咬金,在官府花园里,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你爬到树上掏鸟蛋,却不小心失足跌下。”


简白青双手抱胸,一脸不悦地别过头,“你还好意思说,当时你居然接鸟窝,而不接我,可怜我的屁股跌伤外加师父的戒尺,三日后方痊愈。”


“你摔了可以治伤,那鸟窝若是摔了,内里的几颗鸟卵便无辜了;”谦谦书生却巧舌如簧,应对自如:“若没有我为你疗伤敷药,只怕你要七天方能痊愈。”


“好吧,算你将功折罪。”简白青挑眉,仍是面有疑色,“那次的事官府与化生寺上下谁人不知,这样也无法证明你便是箫竹沥。”


“嗯……”,轻摇手中星瀚折扇,箫竹沥又道:“五岁那年,你偷跑至城外练剑,结果被野猪追咬,幸而那次我随师父外出采药回来,恰好遇上你。你七岁生辰,觉得自己已然可以出师,非要去剿捕境外的山贼,接过在被山贼们追赶时从山坡滚落于我的草药筐边……”。


“哟~!简白青,没想到你的轶事倒是不少嘛!”只有两人对坐于圆桌前的房间内,毫无预兆地传来第三人的说话声,还是个娇软的女声,箫竹沥当下挑眉揶揄地看向简白青。


简白青忙朝好友合掌拜了拜,以唇语说:“拜托了,拜托了!”


“阿弥陀佛,告辞。”


“我还没听够呢,不许走。”倏忽有一个短发少女凭空出现在正步向房门口的箫竹沥面前,娇声令道,正是古子苓。


箫竹沥拱手一礼,浅笑道:“古姑娘,小生有礼。”


“我亦有礼!”古子苓不拘小节地一笑,绕着箫竹沥飞了一圈,催促:“继续讲故事罢,我还没听够呢!还有啊,每个故事你都去采药,可曾也发生过什么趣事吗?”


采药时遇到的趣事?除了不时遇到闯祸受伤的简白青,自然便是红蔻那次救我了。是否可算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蓦地想到“姻缘”二字,箫竹沥面色再度为红云所袭,长指亦柔缓地抚摸于手中折扇。


“我说骨头,我的故事为甚么要告诉你?”简白青双手抱胸,神情倨傲,然而未了,头顶就生生受了少女丝萝乔木一棒,他忙抚着脑袋叫嚷:


“我说骨头,便不能温柔点吗?女孩家的,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哎呦!”丝萝乔木再度落于他头顶。


“哼!谁叫你不给我听故事!”古子苓双手抱胸,别过头去,莹润菱唇嘟得老高。“要是我嫁不出去,肯定都是你的错!”


“你嫁不出,与我什么相关。”简白青闻言心中一甜,然而却喜不露形于色。


“还说与你无关,便是你乌鸦嘴咒我的!”


粉拳不住地锤上宽厚胸膛,自然如同在挠痒,只是甜于那俊逸男子心中,喜不自胜间配合地不住佯装哀嚎:“哎呦!”


这两人倒是般配得狠。


箫竹沥微微一笑,“承蒙姑娘赏脸,只是小生还有要事,不如……”。


“要事?莫非是约了那位‘机敏聪慧,极可爱的女子’吗?”她顿时来了兴趣,眉开眼笑地看着脸色发红的箫竹沥,“嘻嘻!脸红了,脸红了!看来被我踩对了!我也要看看大美人!带我去罢,带我去罢!”


“阿弥陀佛,是小生的师父唤小生有要事,并不是……”。


见古子苓悬空飞着,绕着好友飞行一圈又一圈,距离那玉面书生愈来愈近,简白青剑眉一挑,倏忽伸手拉住少女皓腕。


古子苓疑惑地回头看向抓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掌,眨着碧绿水眸,极为不解。“干嘛拉着我?简白青?”


早已揣摩透她单纯的心性,他成竹在胸地勾唇一笑,建议:“你还没有于白日游览过长安城罢?想不想去有趣的地方玩?吃些特色小吃?”


“好啊好啊!快带我去!”古子苓雀跃地将双手抱胸一脸得意之色的简白青推搡着出了禅房。


眼见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箫竹沥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展开手中折扇,细细品赏间,笑意与红晕相伴显于儒雅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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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21:20:2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这日,箫竹沥照例于长安城内自己的本草斋内为百姓义诊,城内民众闻之无不蜂拥而至。


应诊人数之多,直至晌午,箫竹沥也未曾得歇息一会。


此时,他方在小童协助下送走一位老汉,回到书桌前端起冷茶润喉,再抬眼看向门口时,已有一位戴着帷帽的黑衣女子款步走进诊室,他忙抬手相请落座。


随着女子步步走近,他忽而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香味扑鼻而来,因想起熟悉的身影,唇角亦随之扬起温柔笑弧。他猛然惊觉自己失态,忙虚咳一声掩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待病人落座;因对方那高顶宽檐笠帽周带上垂落的黑布几乎完全遮挡住她的身形,箫竹沥只得温声问:“请问夫人哪里不适?”


随着那女子落座,那熟悉的百花清香愈加明显,他心念动处,忙躬身一揖,正色道:“小生唐突,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而后,他柔声唤出一句:“红蔻,是你,对吗?”


然而黑衣女子并不回答,只是默然端坐。


我错认了吗?只是这独特的气味,是红蔻没有错。


箫竹沥一怔,心知自己鲁莽,忙再度躬身一揖,恭敬致歉:“请恕小生鲁莽。还请多多包涵为是。”


正在他愧疚之际,却见那女子由帷帽内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微微偏着头掀起帷帽上黑布,朝他嫣然一笑,如画眉眼,紫眸清澈,粉唇莹润,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狐红蔻,又能是谁?


他不禁喜形于色,柔声唤出的一句:“红蔻。”方落,他却蓦地想起,自己梦中曾见过的她俏皮地掀起红盖头看向他的一幕,恰似她方才掀纱帘而起的神态,精致白玉般的面庞当即滚烫熟虾般面红耳赤。


狐红蔻却不知晓他所想,径自取下帷帽放于他书桌上,整理着自己束于螓首顶的长发,笑问:“你如何知晓是我?”


“红,红蔻你身上的香气惟独你方有……”,说话间,他早已取折扇遮掩自己羞赧之色,轻声回答。却不想一只玉手搭于星瀚折扇上,婀娜身姿早已与自己近在咫尺,婉媚娇声中带着几分不满,“我送折扇于你,可是用于防身,而不是防我的喔~!”


“我,我没有。”他嗫嗫喏喏,却仍是将折扇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嘴上说没有,手上却遮得严实!罢了,告辞!”


薄怒娇斥传来,惊得他忙放下折扇意欲追出,怎知那曼妙身影竟优雅坐回原位,掩唇朝自己粲然不已。他当即窘困,有些局促地走近她,柔声承诺:“红,红蔻,我再不拿折扇遮脸了,你别生气,别不理我,可好?”


她有些讶异于他的主动,微微一怔,旋即莞尔:“这可是你说的喔~!不许拿任何东西遮脸。”


“好!”他喜出望外地抬眼对上她纯紫色的眸子,却又因双颊泛红而旋即低头。


“也不许低头!”她于巧笑倩兮间娇斥补上一句。


“好!”他低声应着,缓缓抬起头对上她的翦水秋瞳,好奇却又疑惑地问:“红蔻,为何你每次皆知晓我在何处,然而我却寻不到你?”


“因为——”,她娇柔浅笑,接道:“我于你身上绑了一根丝线。”


他信以为真地上下前后地打量自己,摇摇头,正色问:“为何我不曾找见?”


倾世容颜,笑靥如花,“因为——我于你身上绑了一根情丝,又名‘红线’。”


他习惯性地腼腆一笑,低下头却又旋即抬起,用力颔首,“千里姻缘自是一线牵——红蔻我 ,你何时有空,我有话想对你说。”


七窍玲珑心隐约猜到他欲说之言,当下有些羞赧,轻声应道:“我今日便有空。”


“好!”他用力颔首,满是期待地温然一笑,“请稍待,我应诊完今日的病人便好。”


“嗯。”狐红蔻柔声应到,微笑走至一旁书架,随手翻看架上的药典、医书,倏忽醒起一事,待他诊断完毕一位病人后,问:“呆书生,你对药理颇通,可曾耳闻过冲云九霄丹?”


“冲云九霄丹?此丹药我只于书中看过,据说可于短时间内将内功提升至极致。”他当下疑惑,心中不自觉联想起一事,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问:“红蔻你为何会对此感兴趣?”


狐红蔻忙左顾而言他,“我的一位魔族朋友想参加魔族每百年一度的争霸赛,因此想弄几颗试试。”


箫竹沥闻之,当即淳淳善导:“莫说此丹药药性太过霸道,虽服用后可短时间内将内功提升至原本的数倍不止,若服用之人身体无法承受,那必将九死一生。且若是因要参加争霸赛夺冠,而服用此药,此不是相当于以旁门左道取胜吗?未免胜之不武。”


“呆书生,你好啰嗦,都说了是我朋友要用!”狐红蔻娇嗔间,不折痕迹地换了个话题:“我用了多年的笛子裂了,待会陪我去买一管罢。”


“好!”他点头应允:“我知长安城西南有一家店,那里的乐器甚好。还有六位病人,红蔻你再等我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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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楼主| 发表于 2017-2-17 22:33:4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半个多时辰后,箫竹沥交代小童与仆从几句后,便携狐红蔻离开本草斋朝自己提及的那家乐坊而去。


然而方行不过百步,他便察觉大街上人潮汹涌,且那些人仿佛都盯着自己与狐红蔻瞧,其中绝大部分为男子,他们紧盯狐红蔻时眼中的垂涎与欲望显而易见,他惯素温和的面容,骤然一冷,一手护于狐红蔻身后,一手扬开折扇遮挡于花颜前,呈隔离保护之势,偏头于她耳畔嘱咐道:“红蔻,你跟紧我,别走散了。”


狐红蔻见他如斯紧张,心中一喜,掩唇笑道:“好。可是呆书生,你挡着我,我可看不到路呢!”


“无妨,你跟着我便好!”说话间,那原本与她身后保持半尺距离的大掌,便轻轻贴上香躯。


倾世容颜当即双颊泛红,暗自思忖:他今日是怎么了?


此神色变化,立时引发四周原本便是心怀不轨之徒的龌蹉想法,当即爆发更多的言语与目光调戏。


箫竹沥当即横眉冷对,目光锐利如尖刀般扫视过一众登徒浪子,逼视得他们不由得后退数步。他于她耳畔轻声一句:“红蔻,随我来。”话音未落,他便收起折扇,弯腰将软玉温香打横抱起,纵身一跃,便于万众惊呼之中,轻盈落于路旁民居屋檐上。他双颊泛红地低头看向怀中娇小,柔声道:“抱歉,我容不得你被他人轻薄。”


宽厚怀抱中的狐红蔻,烟视媚行地轻轻颔首,一双藕臂不自觉地环抱上他的颈项,甚为乖顺。


他心神一荡,柔柔一笑,运渡世步携她于那鳞萃比栉的屋檐上如履平地,急速前行。凉风吹拂过璧人一双同样泛红的双颊,带来丝丝清凉之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箫竹沥寻到一处行人较少之处,平稳着陆,不舍地松开双臂,缓缓让怀中温香软玉落地。吹气如兰无意中拂过他的颈项,再度激荡起他心底的波澜起伏。他定定心神,一双蓝紫色明澈眼瞳凝着她,郑重却是柔声地承诺:“红蔻,我唐突了佳人你,定会负责任,你放心。”


狐红蔻低垂眼帘,偷眼看向玉颜,忙又别开头,微微含笑颔首,须臾,又问:“你还带我去买笛子吗?”


“当,当然。随我来,这边。”大掌轻握上皓腕,引领她至一家老字号的乐坊,乐坊老板见是熟客,忙笑脸相迎,却又见他二人柔情蜜意,当即也识趣走开,箫竹沥乐得自在,轻车熟路地领她挑选笛子,不时试吹出几段曲子。


“你常来这家乐坊?”


“有时会来。我的第一管竹笛,便是在这里买的。”提及往事,箫竹沥蓦地捕捉到记忆中的一点闪烁光华,不觉笑逐颜开。原来一切当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对了,上次我去缠云山不曾访到红蔻你,不知晓红蔻你有何新鲜见闻?”


“我去琅嬛福地看书去了。”她掩唇,看向他嗤嗤笑着,“幸好没变呆,还知晓回来的路。”


“琅嬛福地?可是那仙家藏书之地?我竟是无福!”听闻她提及一个“书”字,他不由得惋惜连连。


*


却说长安城大街另一端,一个紫红头发的俊逸男子携一位娇俏可爱的紫色短发少女流连于各色小吃摊,笑语晏晏。两人外貌出众,很快便引得路人侧目注视,有眼尖之人转瞬认出男子乃是简白青,当即引发附近话题热榜。


然而简白青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暗中护着古子苓远离围观人群。


古子苓却不曾发觉有异,仍是垂涎三尺地看着各色小吃,饶有兴趣地道:“我要买这个!青白,是烤红薯好吃还是红枣糕好吃?”


“我喜欢吃烤红薯!老板,要三个!”他付账后携她继续前行,隐隐听闻路人纷杂议论中似有自己相熟之人,便略凝神倾听。


“你方才看到了吗?!箫竹沥,那个箫竹沥居然当街抱着一个红衣绝色美女飞奔!”


“原来我的箫郎喜欢红衣女子!早知晓我便日日穿红衣去化生寺上香!”


“天啊~!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简白青也有意中人了!那个紫发女子是谁家的?!”


“苍天啊~!为何你要如此对我,让我于短短一个上午,同时失去两位情郎!‘文箫武简’可都是我一人的啊~!”


箫竹沥?!我认识的那个箫竹沥居然当街抱着女子狂奔?!


还是红衣的……莫非是那一位?


正在简白青凝神耳听八方,暗自思索的同时,忽而惊闻人流的话题已由箫竹沥转自自己身上,且人群渐有围涌包抄之势,他忙握上古子苓的皓腕,急道:“骨头,快隐身!”


此时,古子苓也发觉异样,依言隐身,同时发觉健臂已环上自己的柳腰,携自己纵身跃离人群,施展轻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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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8 08:14:5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两人正如燕般轻掠过河面渐行渐远,却忽听闻身旁古子苓,“咦”的一声,简白青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那是书生吗?”


顺着那渐渐现形的藕臂所指,简白青果然见路旁那家老字号乐坊间有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携一红衣少女买了一管笛子正离开。他心中纳罕称奇,旋即却是不悦地紧了紧揽着嬛腰的臂膀,几个纵跃,他携古子苓落于箫竹沥两人身前。


*


常来酒楼二楼雅座包厢内,紫檀木透雕圆桌旁围坐着四位容貌出众的年轻男女谈笑风生。箫竹沥旁若无人地为身旁的狐红蔻布上一块她喜欢的糕点,她含笑谢过,也夹上一块他喜爱的面点放于他碗中,四目相对间,柔情旖旎。


那厢,简白青手执茶壶为古子苓倒茶,锐利目光却顺着她的视线来回落于箫、狐两人身上,半晌,终于忍不住虚咳了两声。
古子苓却懵然不知,看向狐红蔻,扬起柳眉促狭地打趣道:“狐姐姐,原来你前段时间找寻的‘长姐’是这位书生呀!”视线又落于箫竹沥身上,


“书生,原来你是被我狐姐姐给迷倒了呀!”


简白青闻言,心下略微舒坦,然而却仍是蹙眉关注着古子苓的神色变化。


这箫竹沥有啥好看的,看这么久还不够?!有我帅吗?!


幸好箫竹沥你小子没有正眼看过我的骨头,不然我立马剜掉你的双眼!


正欲品尝箫竹沥为自己所夹的糕点,狐红蔻忽觉自己的广袖被古子苓拉了拉,便倾身靠向她,听闻耳畔轻语:“狐姐姐,自我第一次见你那位书生起,我便觉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纯紫色眼瞳落回玉面书生身上,狐红蔻掩唇低笑,道:“他是人,于地府轮回转世,你会见过他,并不出奇。”


“可是我真的对他有点印象!”


“这句话若是让你那位简公子听闻,可是会吃味的喔!”狐红蔻如何不曾发觉简白青看向箫竹沥时的眼神如何地锋利。这小丫头完全没眼色,原来是因为这个缘由,盯着自己与呆书生看。


“狐姐姐取笑我!”古子苓羞赧笑骂着,拍向她的香肩。


一旁的箫竹沥手执茶盏,蓝紫色眼瞳凝神于那与古子苓耳语的红衣婉媚姿颜,不觉微微浅笑。


箫竹沥啊箫竹沥,难怪红蔻骂你“呆”、笑你“傻”,你竟直自此时方发现,你是如何期盼月落时入梦前看到的最后的最后一个人是红蔻;日升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仍是红蔻;希望红蔻永远只对你一人笑;希冀她冠上自己的姓氏,与自己笛箫合奏、琴瑟和鸣。痴往间,他不觉动情,柔声唤出一句“红蔻”。


听闻意中人呼唤,狐红蔻含羞对上情郎,却不曾发觉:古子苓听闻他唤出一声“红蔻”时,霎时一怔。简白青则在她发愣时面色愈冷。


*


阴郁天际下,武神坛蚩尤巨大雕像前。


修罗傀儡俯视着眼前负伤发抖躬身向自己行礼的黑山老妖,唇角勾起刻薄的笑意,随口问:“伤势如何?”


身上绑缚着无数绷带的黑山老妖有些受宠若惊,忙点头哈腰回答:“承蒙修罗傀儡大人记挂,还好。”


“哼!无用!”原本便尖细的嗓音,因不悦愈加抬高了几分,“若不是看在你还有些用处的份上,我会瞒着蚩尤王尊救你这胆敢违抗王尊命令的愚蠢之徒吗?”


“是,是,谢修罗傀儡大人救命之恩。”黑山老妖此时方松一口气,擦擦汗,道:“卑职近日收到一个消息……”。


“说!”


“人界有人在找寻冲云九霄丹。”


“冲云九霄丹?”修罗傀儡眉头一蹙,旋即又舒展,“你替我去打探一些事情,愈详细愈好,细微末节都不容遗漏,本尊自有道理。”


*


月白风清夜,夜色微凉。


缠云山盘丝洞内,闺阁软床上,狐红蔻辗转于暖被之中,忆起今日与箫竹沥相会之事,不觉眉眼含笑,双颊泛红。


所以,呆书生他今日,原本是想开口向我……


眼前再度浮现那俊逸温和的男子,面含羞赧之色低头,须臾又偷眼看向自己。她心中又喜又羞,忙将花颜掩于被子中。


“狐姐姐,自我第一次见你那位书生起,我便觉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然而古子苓那犹豫中又带着几分笃定的话语隐隐约约又回响耳畔,令她当下不觉有几分忐忑。


为何,我会有几分惶恐不安?苓儿便是在地府见过呆书生又如何?


惴惴不安一旦被撕开一角,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再无法阻挡。


呆书生今日说的甚为郑重,那冲云九霄丹的副作用极大,若是我的身体无法承受提升至极致的功力,只怕……


思至于此,她不禁又冷笑;狐红蔻啊狐红蔻,若然你当真寻到,并服下那丹药,即便你身体能承受,最后也不过会一死……



所以,我务必要确定此方法稳妥,也要尽快确定是否还有其他法子可以救长姐于那万年寒冰之中。


*


月色朦胧,夜深人静。


大唐长安城,官府书房内书桌前,明灯烛台旁,简白青拧着眉面色凝重地批阅着公文。


一旁,坐于椅子上的古子苓百无聊赖地忽隐忽现,与自己玩耍。半晌,她终于按耐不下寂寥,看向了正凝神办公的年轻男子,“青白,你在想什么?神情如此难看?”


须臾,他方抬起蓝紫色的眼瞳,带着审视注视于她。“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在想什么?”她噗嗤一笑,天真地问:“玩绕口令吗?”


简白青闻言,面色愈差。


简白青啊简白青,你明知晓箫竹沥他眼里只有他的狐姑娘,从不曾正眼看过骨头。你却为何把气恼记在人家身上?你从不是如此公私不分之人。


“青白?”紫衣少女歪着头看向他,素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调皮微笑,“睡着了吗?”


挺拔身影蓦地从位置上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她身旁。


娇小顺着那笼罩于自己身上的阴影看向那双灼灼看着自己的蓝紫色眼瞳,试探地问:“青白?”


大掌执起一双素手,贴于自己的胸膛——心窝之上,低醇嗓音一字一句道:“是,我的‘清白’在第一眼见你时,便已交代于骨头你手上了。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不能沾花惹草、朝秦慕楚。”


娇俏小脸因他的话语与举动,缓缓地升起红霞,极轻地点了点头。


他满意地将她娇羞的神态尽数收于眼中,勾唇微笑间,大掌执着柔荑至唇边,莹润唇瓣温柔落于滑腻肌肤上,“骨头,你是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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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2-18 09:04:1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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