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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回到龙宫，草草地向龙王师父问了安，蝶熠涟便将自己锁在房内。不是没有看到龙王师父眼中的疑惑与担忧，只是，她什么都说不了。环视着房内，一件件的家具、一样样的摆放，都留着师兄的印记。师兄，也许，已经，忘了自己吧。
楚未风待到天亮，还不见蝶熠涟的踪影，遣了一众帮众出去寻找，仍是没有找到。璇芷泪匆匆跑进大厅，喘着气道：“帮主，涟涟不在瀚海凌云，所以，我想她一定是回龙宫了。”
“她竟没有回去找御天穆？”楚未风有些讶异，昨晚蝶熠涟的表情又在眼前“我的心，早已经在这里了，你还要我留下什么？”涟儿，我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
“我得到消息，御天穆决定择日陪洛碧凝回女儿村。”璇芷泪紧皱秀眉道。涟涟，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受到伤害？
“御天穆？他去做什么？难道？他决定迎娶洛碧凝？”楚未风一挑眉，若果真是这样，涟儿自是再不能回到御天穆身边了。
“想来如此。”
“芷泪，今天帮里的事情你替我处理下，我去趟龙宫。”楚未风吩咐完，大步向外走去。惟一的一次机会，他，不会放弃。涟儿，你逃不掉的。
“什么人？”刚踏入龙宫，便有修为较低的弟子跑上前来，一脸戒备的神色。
“楚未风。”简单报出自己的名字，那小弟子脸上戒备的神色更甚，想来，他和御天穆的争斗，已是深入人心了。心里有些嘲笑，楚未风面上仍一派安稳：“在下有事前来，请告知下龙王。”
“等等。”那小弟子甩甩衣袖，面色不善地掉身便走。小半会儿，才回来，看着楚未风道：“我师父喊你进去。”
举步踏入，恭敬抱拳施礼：“在下楚未风。见过龙王。”
“好。菩提老祖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不错。”龙王笑呵呵地点头应道：“楚世侄前来，为了什么事？”
“涟儿。”楚未风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不认为，龙王笑容满面下是茫然无知，他更相信，其实，龙王根本就是知道他为何而来。
“是吗？”龙王的表情，没有让楚未风失望，是故作惊愕下的了然，扬声唤道：“云杉，将楚世侄引到你蝶熠涟师姐房间去。”
“楚公子，请随我来。”一个顶着银沙彩贝称谓的玄彩蛾走上前来在前面引路，走在幽长的青石砖路上，楚未风看着她的背影，恍然想起最初遇见蝶熠涟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可爱不失俏皮，现在，早已失去了，当时的神采。
轻叩房门，“师姐，有人找你。”唤作云杉的女子极恭谨地说道。
“不见。”蝶熠涟不耐的声音传来，云杉有些为难地看着楚未风。道：“这…”
“无妨，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楚未风颔首请她离去，方才推门而入。“生我气了？”
“你…你怎么来了？”蝶熠涟望着进屋的楚未风，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才想着他会不会猜到自己回了龙宫，他，竟，真的追来了。心里，不知是喜，是悲，夹杂着，难辨各中滋味。
“来抓逃犯的。”楚未风扬眉，看着蝶熠涟，见她如此反应，有些想笑，相处的时间久了，他自然能看出蝶熠涟心里在想些什么。
“谁是逃犯，你才是呢。”没好气地白了眼楚未风，蝶熠涟回道，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又接着他的话？不对，她是生气的，不能再理他了。
“我的涟宝贝生气了，可是，也不能私自逃离呀。你说，该怎么罚你？”楚未风逗着蝶熠涟，轻轻笑出声。
没有接话，蝶熠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丝缝隙都不露。感觉有一双手在扯着自己的被子，更是裹紧不已，却还是敌不过楚未风的力气。看着他手中的被子，气呼呼道：“还我。”
“涟儿。”楚未风收起嬉笑的表情，严肃地说道：“你还生我的气吗？为了沐若衾和泠曦酌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蝶熠涟见他表情沉肃，呐呐道：“沐姐姐，她对你那么好，你还要杀死她。那我呢？她说，你，只是利用我，我，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你希望相信谁？”楚未风有些期盼地看着她：“看着我，告诉我，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蝶熠涟垂下头，她愿意相信，可是，她无法说服自己，一句话，想要说出口，是很容易，但她，骗不了自己。
“罢了。”长长叹了口气，楚未风不再逼她，道：“你知道，我为了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吗？方寸山不似龙宫、大唐官府那般弟子众多，一个人站在方寸之巅，除了苍茫，便是空寂。天下第一，或许御天穆不在乎，可我在乎，必须在乎。可遇到你后，你总会让我忘记自己身负的责任。”
“真的吗？”蝶熠涟不确定地反问道，他的神情，坚定的，严肃的，甚至，有着一丝庄重，她，动摇了。
“你曾问过我，为什么要取沐若衾性命。你知道我有多矛盾？撇开她为我做过多少事不谈，三年多，我对她，岂能全无感情？”
失落地听着，蝶熠涟只觉心里，苦涩在蔓延。是吧，他怎能对沐姐姐一点感情都没有？反观自己，若换作她，也许，并不能做到，无怨无悔。
“可是。”楚未风顿了顿，道：“她惟一做错的，是她想要害你。仅这一点，我就不能原谅她。也只有这点理由，让我必须舍弃与她的感情。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说得真好听，不过就是利用我，需要这么假惺惺吗？”蝶熠涟逞强地嘴硬道，她，不能不弄清楚。
“涟儿，若你真的不愿相信我，我也不再勉强你。只是，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再回到瀚海凌云？你还能再回到，御天穆的身边？”楚未风问道。
“为什么不能？师兄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师兄不可能不管我的。”蝶熠涟尽管心虚，却还是装出一副肯定的模样。
“那你想过洛姑娘没有？我听说，御天穆择日便要去女儿村，向孙婆婆提亲，你想，他真的能照顾你一辈子吗？”楚未风不得已告诉她，为什么，她还是不愿回来自己身边呢？明明，自己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别说了，我不听，我什么都不要听。师兄说他会照顾我的，他不会食言的，他不可能食言的。如果当初你不要来招惹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失控地叫喊出声，蝶熠涟慌乱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楚未风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失了分寸。没有了他，没有了师兄，她，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当初在江南野外遇到你，便是我今生的宿命。你怪我，恨我，都是对的。如果没有我，也许，现在的你，更快乐。”楚未风爱怜地看着蝶熠涟，道：“泠曦酌没有死，我只是命璇芷泪将她囚禁在傲来国。明日芷泪会去将她带回，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将你也送去。你，可要去？”
“我去。”思绪仍然混乱，但，泠曦酌，最关键的名字，她没有漏听。小酌没有死，也让她的心，稍稍慰藉。璇芷泪，她不能放心。曾经的姐妹，如今，已变成仇人。
“那你准备下吧，明天寅时我来接你。”楚未风淡淡说道。他能说的，都已说了，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还是，留待以后再解释吧。也许，是他想多了，他怎么能要求，涟涟理解自己？
“好。”爽快地答复道。蝶熠涟暗暗下定决心，小酌，很快，我就带你回来。璇芷泪，我们的姐妹情，就在傲来国，做个了断吧。
看着蝶熠涟脸上闪过的表情，楚未风本不想说，终忍不住道：“涟儿，别怪芷泪。其实，她是为了你们好。”
“哼，我不会相信的。你们，一丘之貉。请你出去。”简单地说道，蝶熠涟不再关心这些。小酌，等着我。
楚未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化为一声叹息，他明白，如今自己再说什么，蝶熠涟也不会相信他。澜汐鸢，那个谜一般的女子，她，是不是预见了，自己，会有这一天。
怦然关上的门声，让蝶熠涟震动了下。楚未风，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当时没有向你问路。可是，没有如果。并非不相信，只是，需要时间，认清自己的心，更认清你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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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龙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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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7 11:5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