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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忍顾佳期如梦——十年梦幻,一纸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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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28 19:29:5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6 编辑

南国篇10

原来最深刻的爱都抵不过时光的磨蚀。只是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我还爱你。我怎么可能还爱你呢,我见过多少聚散离合,游离于多少男女间以求得更好的生存,为了变强攀高,我好事坏事都做尽,早已弄不清自己身上被涂抹上多少颜色。白日里,我是笑容可掬尽心尽力教导后辈的晚儿姐,我真的心意虔诚地讲好大的道理给他们听,自己也这么做;夜里面,我便将我白日里说的大道理反过来施行。所以啊,不要相信所谓的前辈,只是靠拢他们,利用他们,踩踏他们吧……就如同我们做过的和别人对我们做过的一样,所不同的只是方式方法的激烈程度不同而已。你知道,我们是讲究和谐的,深谙和谐之道,自然不会自己被和谐的手段解决掉。可正因为我们和谐,我们最害怕的便是激变……罢了罢了,我们和取月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我,又怎么可能还爱那样的你呢,我要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要的是让女人做你翻手的云和覆手的雨,我是已经不识爱了,你又可曾真正识过爱吗,这样的我们在一起,所能翻覆的只有彼此之间的感情吧。

你说我醉了?醉了就醉了吧,一直醉到明天。明天你就要走了?清河,你说什么是明天呢?太阳落下再升起来,就是明天么?你如何知道那是明天呢?即便那是明天,那么明天的你与今天的你是同样的一个人么?即便你说是,那么说是的你是我所认识的你么?你说爱情是不是像这岁月一样,完结了可以再开始呢?你知道么?我想我大概是知道的,你信么?你说我们生命的明天,我们还会再见面么?明天的我们再见了面还会记得昨天的我们么?不要不说话只是喝酒了,明天我们也许就不认识彼此了。(此段借用自《刺秦》,因年少时太过喜爱)

我渐渐地倦了,睡了过去。那时我已知我赢不过时光,生命里的人会一个一个地流失,可是我赌上更多的时日,只因我不想输。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薄西山,我已经很久不曾宿醉。上一次是轻寒守着我,维夏隐约的关怀话语依稀还在耳边回荡,现如今,我又只有一个人了。

清河已经离开,我虽然醉了,可是人醉的时候,心里比什么时候都清明,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们的期限,我已经爱他到了我不再爱他。

我起身将宁夜安梦的床帘撩至两旁,整理好床铺,又倒去一夜的烛灰,环顾偌大的宅子和庭院,每一件家具都是我精心摆设,每一株植物都是我悉心照料,院子里白色玉兰婷婷萼萼,粉色桃花娇艳欲滴,多色野菊大朵大朵绽放在树脚下,我坐到花园中间的秋千上,轻轻地晃动自己,人虽然走了,可他养的鹦鹉还在,我逗它:“夫君他再也不会回家了”,鹦鹉便扑腾着翅膀叫起来:“家就是你累了有我陪你说话的地方!”

我笑了,风流的人,连养出来的鹦鹉,都是善解风情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点亮所有的烛台,生起炉火,但这样我还是寒冷。寂静从四面八方迫过来,寒意浸入每一寸肌肤,简直无处遁逃。酒窖昨夜已经被喝空,一小口一小口缀着白茶,酒越饮越暖,茶越喝越寒。环顾四周,这一座我亲力亲为的豪宅,我心里突然无比地冷与静,这里的一切是我亲手所成,绝不能容忍有别的女人一朝坐享。

我猛地站起身,从桌底的暗格抽出青刚刺,挥向桌上的蜡烛,几根烛台都断成了两截叮叮哐哐地掉落在地上。我执着武器迈向大门,再不回头多看一眼。

信步走着,到了自己所开的物品店旁,不由得驻足停下。清河不喜与我拥吻的时候亦会被我的贴身软甲阻隔,或是要先摘下我淬了毒寒光隐现的面纱,我便将这周身的防备都卸了去,存放在店里,只留了一把武器在手。

看着高耸的围墙,我突然长长舒出一口气,现在没有关系了,我再也不用为谁做什么了。我足尖猛一点地,翻墙下到库房,击昏巡逻,脱下那些冗长的裙装,找到我的全套装备换上,继而大步流星地从前堂穿过。掌柜正在盘点一天的账目,见到我突然从里面走出来,又换回了剑客的装束,惊愕地连话也说不出。当然,他本就说不出话。他弱冠之年遭人毒杀,我听他说出生商人世家,自小熟稔经商之道,又见他品性温良,便将他救下,虽然保住性命,可是却从此失声。

我朝他嫣然一笑,摆摆手示意无碍,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已是夜深,酒馆大多已经打烊,我硬是挤进一间正欲打烊的酒馆,小二拿我无奈,便喊来了掌柜。

要的就是这个,四蛋来了,我笑着摘下面纱,他见是我,也略显欣喜。四蛋是叶子的夫君,难得叶子千金小姐之身,屈尊下嫁一平民男子,还资助他开了一间酒馆营生,可见叶子用情之深,而四蛋必有过人之处。

当年叶子彷徨不解,不堪外界压力之时,也曾找我倾诉,我亦记得我对她说:“蛾子,就要有扑火的决心啊。”

可是清河,我已经不是你的小骨头了,你不能将我含在嘴里直到天长地久了。情话总是动人到失真,又脆弱到瞬逝,总算我们刻骨铭心,有泪有笑,假戏也好,做真也罢,这么飞蛾扑火地爱过。

巡夜的人从门前经过,敲打着更鼓,四蛋烫了一壶十年的女儿红,坐在对面和我共饮。

我为四蛋倒一盅酒,又为自己斟满,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这可不像你呢”,四蛋笑,我也笑笑,“好酒宜浅斟,这不是你说过的么。”

我们就这样围着暖炉一边喝酒一边叙旧,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寂静的街上慢慢起了些喧嚣,似是有事发生,但我自顾喝酒。四蛋侧耳倾听,“仿佛是哪家走水了,我们出去看下吧?”

我只是笑而不语地又去端酒,四蛋看我一眼,兀自走出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但没多久他就回来了,脸色很是不好。

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方才我还清醒的很,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已经是只能勉强撑起头朝他傻笑了,“四蛋,我再没有家了。”

“四蛋,我亲手经营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啊。”

“四蛋,不知道那只鹦鹉有没有逃出来,她被豢养太久,我怕她是已经不会飞了。”

“四蛋,一只鸟若是忘记飞翔了,她就只有死啊。”

我咬紧牙关,但不能抑制全身的战栗,亦压抑不住哭声,叶子早就入眠也被我惊动下楼,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抱住我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部。四蛋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良久对我说,“这样就好了,你已经为他压抑太久了。”

清河,连不相往来的故人,都知道我在为你压抑自己啊,你又知不知道呢!



哭的累了,四蛋和叶子扶我上楼休息,叶子为我盖上棉被,四蛋边掖被角边说,“你要知道,武林中人,最好的婚姻关系也不过是男女合作。”

我醉的朦朦胧胧也被这句话惊醒了,真正是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我看不清说这句话的四蛋是怎样的表情,但我见着他和叶子一起为我放下帘帐,又吹熄烛火,阖上房门,真是温婉协和。

我细细询问自己内心,你能全心全意不计得失放下名利地去爱一个人吗?

抱歉,我不能。我还有好大的梦想没有实现,我还尚未百分百地发挥出自己。

所以,在你最美好的年华里你得不到爱,这又能怪谁。

那么或许……我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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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8 19:53:0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湖北
M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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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30 18:39:3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7 编辑

南国篇11

我是在一个没有任何预兆的深夜离开的,最后一刻我选择隐没于皇宫门口的车队之中。最初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我有了第一个朋友,第二个朋友,第三个朋友……后来这些朋友里有的成为了恋人,有的成为了敌人,有的成为了故人,这才有了今日诸多悲喜。

沉吟间有暗香袭来。

我抬首,南国的花一向开的早,已有蔷薇胭脂缠绕在架上,一朵一朵像灯,照亮我的前路。



那最末的一回,那个孩子也是这样立在夜中,破晓时离开。他是我的徒弟月光。

月光是断浪云游时遇到的漠北故友的遗孤。自断浪也离开之后,他又失去依靠,我见他年幼,便代为照顾起了他的日常生活,又时不时的在功夫上指点一二,自此他便尊我为师。但我只给他讲习兵法,并不传授地府心法,而是荐他入了五庄观。地府太艰难了,五庄却是无所不适的万金油,又恰有轻寒这个深味五庄奥义的前辈在侧指导,他很快便在同一批的后辈里凸显的出类拔萃。

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完全不懂得收敛锋芒,更何况这光芒并不是他自身的,大半是缘于他是我的徒儿,又得到轻寒的教授。别人巴结奉承几句,或是切磋中有小小领先,他便洋洋自得起来,无意中便在同出一门的流光心内种下了刺,闲聊中与我抱怨起月光来。

流光与取月正是一伙,这拨新人并不可小觑。平日里我可以放纵潦倒失态,但凡涉及到正事,我总是谨言慎行,眼里便容不得这个张扬的徒弟。我敦敦教导,希望他能沉着稳重,可是沉稳如那时的江南姐,最初都是盛气昂扬的呢,我自然是在对月光的心性诱导上失败了。只求哪一**惹出事来,不要殃及自身便可。

这一日终于是来了,是来年开春的英雄大会。其实月光那一日所为,相信比起取月等人日后所为,委实是不算什么,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已经忘记他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当时的权贵,而他再也不欲与之共存在南国武林。

若是从前我在南国人马齐全之际,倒或许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可是那时我不过空负盛名,背底下并无团队支撑,众人尊我一声晚儿姐,不过是面子上过的去,我一贯自知知人,若要强行出头,无异于自取其辱。

既无力驱逐他人,便只能放逐自己。

他要离开。我那玫瑰含刺带笑,蔷薇妖娆缠绕的庭院外,他虔心跪拜着,倾情一诉他这几年来对我暗生的情愫。可是清河是这样一个人,你同他恋过,便普天下再没有情话可以入耳了。

我完全没有多余的感情来分割给这个少年,或者聪敏如我,怎么可能毫无知觉,我只能佯装不知罢了。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要与这孩子上演一场师徒畸恋,那是爱惜羽毛如我万万不允许的。

他就那样直直地跪立在夜中,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和鬓角。我亦是一夜没睡,掌心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知是喜是悲,该送该留。喜的是从此再没有一个顽劣的徒儿需要我匆匆地赶去为他平息事端,悲的亦是从此再没有一个顽劣的徒儿需要我匆匆赶去为他平息事端;他是不适合南国武林的暗流迂回的,我或许该送他离开,可我怎知他又是否适合在漠北的漫天黄沙中据地为王,若是在那里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我只够赶去为他收尸了。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层窗纸,伴着摇曳的烛火,沉默相对了一夜。破晓时分,他朝窗前叩了三下,支起身离开,蔷薇一朵一朵像灯,照亮他的前路。



我们都是被放逐的人呢,我负手浅笑,越行越远。可是这一片土地,有一日我终会回来。不同于往日的沉静,我眼中有决绝的光,嘴角亦带着杀戮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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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 01:01:5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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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3 18:50:1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9 编辑

中原篇2

已经见到了要见的人,我便离开了漠北南下中原,在中原隐姓埋名地居住了下来,钱财物资早就在之前欲和轻寒一起离开时准备好了,我只需混迹在江湖人士里,多方观察与学习便可。

和十四岁那年惘然的我不同,再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已经驾轻就熟地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何时该隐匿,何时该出彩,早起的鸟儿固然有虫吃,早起的虫儿却也会被鸟吃呢。

就是在这样的不动声色里,我已然习得了原先南国所没有的中原武功,也发现中原武功固然更为精辟,但整个武林武学氛围死气沉沉,空有武,却不懂术。众人除了惟云逍遥游马首是瞻,一点自己的主见也无。而云固然家底深厚,但一个从来一帆风顺的人,哪里及得上我们这些南国武林白手起家,厮杀出来一片天下的人心思缜密,以及——满腹阴谋呢。

浅笑,心下的思谋连自己都要为之惊骇,我并不是存了善意来到这里的。一点温度也无地望向演武场上挥斥方遒的云逍遥游,有朝一日,我定要让这个中原武林换血大清洗。



然而那是为什么呢?静心的时候,心里会有一个声音细小地问,这个中原,并无任何得罪你的地方对不对?可是我没有时间去听从内心的声音,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加诸我的,我要还报给这世界,至于对象是谁,我并不在意。双十年岁的朝颜向晚,内心是连一点点善意也无,惟有利益二字。谁有价值,便向谁靠拢,至于那些无价值的,真正是恨不得踩踏了去。

但是还是笑笑的,看起来和善的对待一切人,这个世界藏龙卧虎,就如同自己当年,由半城领入江湖的时候,并没有人料到会有后来的我,也就对我没有少过刻薄。但是我不是最后一个个都还报了么,偌大南国上下,又有谁敢再对我说一个滚字。

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性,我便是要在连他们自己也未曾发现的时候,先行拉拢了人心。





人的际遇真是无常。

表姐馨曾是中原武林颇有分量的人物,一再邀请我来中原长住发展的时候,我一心迷恋我的故土,那片留下太多爱恨纠葛的土地,每年春来都会发出相思的树枝。

到如今我背井离乡前来投奔,中原却已没有了她,她亦是被情所伤,少年们往往带来最浓烈单纯的快乐,亦总是热烈到让人手足无措,最后只能是自燃成灰烬。

我赶上了不巧的时机,又要一切从头再来过。

初期的日子依然是有些艰难,只不过我连更艰难的都熬了过来,起码这一次我是有备而来。我没有刻意找寻轻寒微暖,我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遇见,江湖实在太小,而现下我得一个人撑过去。

人脉,这依然是关键。我循着记忆的痕迹前去拜访了表姐在中原的旧友,有些尚算义气,我只说我现下缺个日常任务用的武器,她毫不犹豫拿出自己早年使用过的武器给我,连偿还期限也只说么有关系你只管用,我便一直用到很久之后自己寻到了能和她的武器比拟的神兵才归还。这样的人,我自会记住。

还有些,便连我因孤身一人无法参与一些江湖活动前去求组,也是看不上我一届新人而推三阻四众多说辞,这样的人,我也会记住。

我这一生最苦恼的事情便是记性太好,这使得我铭记下了每一丝暖意,也决不会放过一点点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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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3 18:58:5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40 编辑

中原篇3

一个人在中原的日子,有些微寂寞,然而也正是因为寂寞,才让我不被打扰地修习武功,不过半年,俨然已经到达了多数人几年才能修得的境界。这里面固然有天分的因素,但更多恐怕是得益于我近乎强迫症一般的自我折磨。

依稀记得这是在清河第一次离开之后开始的。从那以后我便断绝了一切娱乐,只是潜心研究武术。有时候明明已经非常厌恶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迫使自己继续。我非常努力的想要解救过自己,甚至约出旧日姐妹出游散心,可是即便是在钓鱼的时候,也同我过去的钓鱼不一样了。每一件事情都已经被我程序化,连一条鱼要怎样钓,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鱼竿晃动至几分可以拉,要大力地拉还是轻巧地提,是快快地拉起还是先迂回着假以试探,是从侧边拉起还是垂直拉起……

当时我钓的鱼,在姐妹中是最多的,可是我看着满满的鱼篓出神,为什么没有过去看着一条条鱼溜走而急的跺脚的时候的快乐?我希望藉由过去的姐妹,无关武林腥风血雨的姐妹,来找回我自己,但是失败了,逝者已矣,我要到哪里去寻回呢……或者除非我也殉了葬,这样的诚意够不够找回那个你呢,小晚儿啊。

我当然不会去死。如果我会去死,就不值得半城,也不值得清河的爱过停留过。所以我最终无比冷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强迫症,如果不能改变,那么就利用吧。

直到清河回来,我亦不能停止让自己更强的步伐,因此他才再次离开的吧。我已经无药可救了,连那系铃的人,也放弃了我,只剩下一个死结终生缠绕。



是该让中原的人们,知道有朝颜向晚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我慢慢收起盘坐的双腿,有些凝滞地站起来,最后一层的驭兽术已经修成。这里的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人们啊,从来不追求真正的优秀,只是比身边的人优秀,就已经沾沾自喜了。

可是对我来说,惟有强者才有价值,弱者绝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不停地向更强者攀登。

那一年的朝颜向晚,太年轻,并不知道,现下自己想要的,未必就是日后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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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5 18:38:2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41 编辑

中原篇4

这个朝代尚武,各地均设有擂台,供武林人士切磋技艺,这是无数新人的机会,也是对众多前人的淘洗。

因为总有急急切切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硬生生挑战他们的防线。

我不喜欢挑战,只是淡漠地站在擂台一隅,接受一场又一场的比试。因为主动发起挑战,万一输了十分难看,赢了又有耀武扬威的嫌疑,总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这才将主动权交给了别的挑战者。

新人自然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输的落花流水之后再也不敢来,亦有自以为是的所谓前辈,骄傲的点了我,却难堪的退下。我没有曲意逢迎,也没有嘲讽奚落,只是漠然。

我在等一个人的出现,通过向他证明自己,来向整个中原武林证明自己。



远远的在人群中看到魏武青虹的光芒时,我知道是那个人来了,暗暗地检查了下周身的装备。

我没有去挑战他,他似乎也无心恋战,只是旁若无人地穿梭于擂台,在一对比试的难解难分的剑客周围稍作驻足,尔后又走向下一对。

正当我在暗暗观察他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声请指教就朝我袭来,我连忙回过神来应战。今日我比平时装备的更为精良,动作亦因斗志昂扬而无懈可击,对手也不简单,我颇费了些气力才勉为取胜。

用衣袂拭去额头汗水,瞄见他正在看着这边,眼中仿佛隐隐有笑意。他见我注意到了他,便径直走来,我以为会有一场恶斗,暗暗地握牢手中的龙鳞刺。

谁料他在三尺开外站住,慵懒地问我,“你就是馨经常提起的那个妹妹?”

“是。”

“你姐姐走的真可惜,中原女儿村弟子本就稀少,近期国风开化,中原武林与外邦人士常有切磋,少了个实力强劲的女儿村弟子,真是中原的不小损失。

我轻轻笑了下,“只要她开心就好。”

“一对一也蛮无聊的,不如我们组个队找别人群战?”

“好。”

我就这样站到了云逍遥游的身后,他陆陆续续喊来一些人,然后在布告栏向全场邀战。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只因为我是馨表姐的妹妹,他便就这样接受我么,一贯强者前辈们,在擂台只组自己熟悉且实力相当的人,我跟他只是初次相识,而且他对我的实力,应该还捉摸不透不是吗。

正出神着,开战的锣鼓惊醒了我,我忙将注意力集中到擂台上,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队中成员,笑意顿时不受控制的溢满了眼角眉梢。

是轻寒,若不是还在对战中,我几乎要拍手赞叹,赞这时运顺济,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知有一天我们会再遇见,却不料这么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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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9 09:58:3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42 编辑

中原篇5

擂台的切磋结束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分了,大家便各自散开了去,我和轻寒自是要找家酒楼好好的喝上一顿,一叙旧情。

他乡终逢故知,我有太多的话想说,最后却只是化作一口酒,一饮而尽。酒足饭饱,我向他挪揄,“你混的可算不错,这么快就被收至云的麾下。”

他翻转耍弄着手中的酒盅,依旧是那副懒懒淡淡的口气,“我可没去刻意接近他,是他自己寻了我去,说要带我多见识见识各类场面,有朝一日也可代表中原武林和那些外族相较一番。”

我听后不知为何竟笑的有些骄傲,是了,轻寒就是这样的,在哪里都会发光,他就是为了武术而生的。

浅浅饮上一口,我道出我的心思,“你现在既和云已经相当熟稔,他又对你寄予厚望,不知你可有方法让我渗透进去。”

“那有何难,他今天既约你一起,想必也是心中有意,我顺水推舟便是。”



于是在一场云事先已和对方约好的比试中,轻寒借故妻子微暖有恙不能前来,向云举荐了我。云虽知我是馨的表妹,可事关中原武林颜面,他也禁不住对我的能力不那么自信,在轻寒的再三保证下,方才同意我代轻寒出战。事实上,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多年来他铁一般的强权下,中原的武林人士根本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一切都只是遵循他,这样的队伍何来战斗力和生命力,我和轻寒自是这中原武林中不多的活力。

第一次代替轻寒配合队伍出战十分顺利,我邀轻寒庆祝心愿得成。他举杯,“感觉如何?”

“不过尔尔。可惜维夏离开的早,不然你我与微暖加上维夏再找一人便可自成一队,又何须卑躬屈膝向别人乞求一个机会。”

“我可是对云把你说的的天花乱坠,说你远攻近战皆可,控制治疗俱佳。”

我扬扬眉,“难道不是吗,武林十二大门派,哪个我不是了解一二,习得三四的也不在少数,领略五六的亦有数支,所精七八的也不仅仅只是我地府一门。了解敌人比了解朋友更重要,我有了了解才知化解,才有今日之我。”

轻寒盯着我,笑的深远,“我早知你是一枚璞玉,如今终于全然雕琢成器。”

“是么?”我微微一笑,“总不是要感谢清河的离开雕琢了我?我可不愿让这负心人捡去这么个功劳。倒不如说我这里原本是一座宝库,而你刚好有一把钥匙。”

可是我却不能同你相携相伴,同进共退,我在心里悄悄咽下这句话。

时间不对啊……遇见你的时候我已然对爱心灰意冷,直到清河再次回来,我在他的醋意里才恍然领会到我与你的默契已经逾越朋友的关系,可是那又如何,你有微暖,指腹为婚的表妹,亦是我的好姐妹,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感激我们的相遇,曾经和即将成就我们彼此的大业。除此无他。

我再斟上一杯酒,向轻寒打听微暖的近况,从前他们是南国武林的一对璧人,向来携手进退,如今我与轻寒二度聚饮,微暖却不知为何仍未一同赴约。

听得我询问,轻寒眼中隐隐地浮起笑意,“当年你也知阿暖离开南国之时高价拍卖掉了所有的装备,她只当中原自会有更好的锻造师,结果中原是什么个鬼样子你也看到了,根本无人锻造装备,更别提能锻造出极品装备了。她自己也锻造了一些,不过是一无所出,到现在也没个趁手的兵器。”

“听你说的这席话,合当沮丧才对,你却笑眯眯,必是有诈。”我一点也不配合地戳穿了轻寒。

“还是晚儿妹妹眼尖——哎哟,别拿棒子敲我呀——确实是有好事。阿暖已经有孕在身,三月有余了。”轻寒笑道,毫不掩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我不禁有些意外,江湖里成双成对的情侣不在少数,然而能够下定决心生育一个孩子的,却委实不多。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并不能拥有那种安逸平和的生活,也就不适合养育一个孩子,如果生下一个孩子却注定带给他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话,无疑不是称职的父母。

我们又闲扯了一些从前一起时的往事,和分别以后各自的际遇。他没有向我问起清河,是这样机敏的人,我也有意忘却埋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酒楼里的人渐渐散了去,我喊来了小二结账。

步出酒楼,天上月朗星稀,是静谧的初冬夜晚。“走吧,还不带我去看看微暖,宝贝的藏着掖着不成?”轻寒听了笑着引我往他们的住处走去。

这一路并不长,我们都是脚下有功夫的人,可是也算不得短,因我心境已是百转千回。



屋子租在一条深巷之内,是这城镇里闹中取静的好住处,屋前的两盏灯火摇摇曳曳的候着夜归人。轻寒仅把门推开到一人行的宽度,让我进去后,自己跟着进来,立马阖上了门。

才初冬而已,我忍不住地又想开口挪揄他细致周到如斯,哪里像一个习武之人,还没酝酿好怎样讥讽才淋漓,微暖就从内室走了出来。

许久未见,微暖再不是从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大唐一姐了,她腹部微隆,眉眼间不自觉的有了一股祥和之气,是一个母亲而非那个高傲凌厉的女剑客了。一个江湖女子,要有多幸运,才能得一人护得周全有福分做一个母亲?

我有些微的黯然,而微暖已经拉过我的手,一起坐到床沿上,问候这分别的一年多。末了又拉着我的手放到她腹部,要我也感受一下这种孕育生命的喜悦。我何来喜悦,只是战战兢兢,3个月大的孩子自然还没什么动静,然而我隔着衣物懵懵懂懂的意识到这下面是有生命的,这个生命从无到有,从小小的一团粉肉到轻寒这样的七尺男儿,我不禁有些惶恐的怀了敬畏之情。

时候已不早了,微暖要留宿我,我自是不愿意掺合在这三口之家中,决意的起身告辞。轻寒送我到门口,我才有空嘲讽他一番,“下次来你家拜访,我可得先去学了土遁术,免去你还要为我开这一条缝害你家阿暖受冻。”

轻寒是厚脸皮惯了的,丝毫也不害臊,顺口就接道:“学成后可别忘了传授与我,学费绝计少不了你的。”

我轻轻一笑,无意再拌嘴下去,便拱手与他告了别。

夜已是有些深了,我信步漫游着,巷中梧桐的叶子枯了,一片一片掉在地上,踩上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我心里算不上很痛,只不过像这枯叶一样,有过往被现景碾压的碎裂。在我一生应当是最单纯美好的年华里,我爱过一些人,也被不少人所倾慕过,而现在双十出头,别家的姑娘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我却依旧孑然一身,来来去去什么也没留下,只平白地增了数斤两的回忆,要带着它们继续无休止的在这江湖里浮沉翻滚,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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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2 00:46:3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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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2 00:52:5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5-11-16 01:13 编辑

此楼已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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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2 01:07:1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5-11-16 01:14 编辑

此楼又废= =

点评

我真的是醉了。。。我写的连个点都没露啊就是照死发不出来了呵呵。。。。。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11-12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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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2 01:08:1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5-11-16 01:15 编辑

此楼接着废= =万恶的敏感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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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6 01:13:5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47 编辑

中原篇7

当真是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失去了轻寒微暖的日子,还是要继续。从当年初入江湖,经历人生中第一次别离的时候,我便暗暗下定决心,此生不因任何人而停留,也绝不因任何人而自弃,是以即便半城和众姐妹,江南月下叶子梦梦阿龙,清河维夏轻寒微暖都离开了我,我也是一意孤行地要独自拼斗下去。

我是在水天一阁遇上的流光。他穿着十分落拓,却点了一桌的好菜,叫的酒亦是上佳的,本来水天一阁出入的都是些平头整面的风雅之士,他的形与行如此反差,不由得引起了我的注意。

酒已是下去了好几壶,菜却是没动上几口,他低低吟道:“空杯取月,满载流光,凝花缀草,何处留香?”

这首诗是当年南国取月一派的流光合了几人名字所作,以示兄弟姐妹情深,我便瞬间了然了此人的身份,定是流光无疑,只是不知他放着大好的南国霸业不去拓展,一个人跑来中原做什么。当日轻寒微暖走后,他们在南国就已是如日中天无人可挡了。

我斟了一杯酒,踱向他,娓娓邀来:“若有酒,何不空杯?”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苦笑道:“既已空杯,如何取月,又凭何承载流光碎影?”

不待他相邀,我便径自在对面坐下,喊小二加了副碗筷,蹭着他的好酒好菜,方悠悠开口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以为只有不得志的人在南国混不下去了才会逃窜到外地来。”

“倒是给你说中了,我正是郁郁不得志,方避来这客乡。”

我很是诧异,想追问却又不知如何启齿,流光看懂了我的诧异,坦然道:“告诉你也无妨,当年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是大快的,却料不到自己也有今天,真是一报还一报。”

“怎么”,我轻笑,“飞鸟尽而良弓藏,狡兔死而走狗烹了么?”

“良弓倒也罢了,走狗就是低看我了,我是将他视作可以托付的生死之交,并不是后来势如破竹之时前来攀附的那些真真正正的走狗。”他苦笑一声,“可是到头来,我连走狗都不如,你说的也不算偏颇了。”

“听你这样说来,取月倒是真真的大将之才,审时度人,狠决果断,一贯成大事者,狠心是最最首要的条件。流光公子这般心存雅意之人,断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没想做他的对手,我愿意一直做他的左右手,可他终有一日,是嫌着我左右都不顺手了。他已经找到更好用的棋子,我这才知道当年我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为了能让他趁手,我拼命让自己变的更强,可还是不如他愿,只因很多事我做不到无思想的顺从。”

原是这样,我见惯了江湖冷暖,已是不为所动,只淡淡如实评来,“棋子倒不至于,我信他当年对你也是存了真意的,只不过就算有几分真意,又怎么经得起江湖的淘洗,岁月的考验,从来共患难易,共富贵却难于上青天。”

“你倒是看的开。”

“这点都看不开,我怕早就郁郁而终在南国了。”

他斟满酒敬向我:“可是即便我有今日,我并不后悔当初助他谋夺了南国大权。”

我满饮杯中之物,笑的真诚坦荡:“我也从来没有记恨过你,我一向敬重有才能的对手,惟独看不起的只有攀权附势的庸碌之辈。”

这可算是杯酒泯恩仇,我当年确实对流光心怀赞赏,不只是因为武学,也因为他同我一样,是个心有才情雅意的人,只不过我们身处不同阵营,势必要斗出你死我活。而我败了,我无话可说,朝颜向晚是个输得起的人,并不会因为失败而心生怨怼,只会想着如何争回胜利。



那一日别后,流光又失了音讯,我没有在中原再遇上他。倒是没过几日,出了一件大事,云的那把绝世神器魏武青虹,不知被何人高价买了去。云一贯家底深厚,能打动他的价格,可想而知,不过大约因为他之前已经趁边关圃开之际征战讨伐完了措手不及的各相邻流派,一来觉着有所作为可以功成身退,二来也清楚己方实力未必经得起日后的反扑,这才下了决心在纵横中原武林多年之后洗手退出。

云逍遥游失了魏武青虹的光芒之后,便不再是云逍遥游了。他是聪明自知,也知世人趋利之心的,当自己失去了被攀附的价值之后,他果断地选择了弃武归田,淡出了武林中人的视线。

我有些许茫然,倒并不是为云的离去伤感,从头至尾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可他毕竟是中原武林的主心骨,他一走,武林顿时乱作一团,家族林立,一番血战吞并之后,最终剩了2个家族,挑衅与灵感。

我是照旧的厌恶拉帮结派,依然自己一个人扎眼地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了,我对江湖的接受程度还停留在最初的南国那个不分你我,只有“我们”的年代。后来就慢慢生出了家族派别,分出了“你们”和“我们”,再之后就是我在派系之争中的失败,这是次要,更重要的是江湖温暖不再,情义不再,变成了一个争名夺利的地方,从此我对家族一说深恶痛绝。

我亦没有想到因着这一份性子和固执,多年之后会将我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自顾自地游荡在这乱成一片的中原天外,各路势力割据林立,招兵买马。我内心很是不屑,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才需要这样聚集壮胆,但是面上依然客气应对各方,我毕竟是孤身一人,得罪不起任何一方势力。为了摆脱这些个到处拉人入伙的家族,我只得佯装无心武学,日日流连在水天一阁附庸风雅,时不时地点人来唱几首江南小曲,慰我思乡之情。

流光再次出现在水天一阁的时候,复又是那副翩翩公子的形态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面孔清俊冷漠,背着硕大一把兵器,用白布裹的严严实实。我本在大堂听曲,他一来便唤小二开了雅间,邀了我一并入内。

上完酒菜,关上房门坐定下来,流光开门见山地说:“我已与南国彻底划清了界限,此次前来是为了征战中原。”

“哦?”我有些惊诧于他的直白,“可惜你来晚了,轻寒微暖前不久离开了中原,如今这样混乱的局面,只凭你我怕是势单力薄。”

他傲然一笑,从那少年手上拿过那把层层包裹的兵器,解开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往桌上一拍:“若是你我再加上它呢?”

我眼中闪过惊喜的光:“如此事成大半矣!”

那是从前属于云逍遥游,从今往后属于我们的魏武青虹。



原是那日流光听了我的话,对取月复又燃起一线期望,这才赶回南国再度回到他身边,可是此时的取月正是风头最健的时候,身边多的是削尖脑袋向他靠拢的人,又怎会在意旁人的来来去去,走了一个,会涌上更多人供他挑选,他要的只是自己的翻云覆雨。

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走到一个争强好胜的江湖女子,多少艰辛却不肯停手,就是为的那一刻站在巅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痛快,为的那种不受任何人掣肘的一往无前的自在。这世间最怕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而复失,尝过了无所拘泥的滋味,怎能忍受低声下气看人脸色?所以我一再地想要夺回曾经拥有的,甚至更多。

流光亦是如此,他更惨在是被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抛弃,因此他想要做出一番成就扬眉吐气的渴望绝不会逊于我。只是一想到我们两个曾经的对手,往后居然会并肩在这陌生的土地,我不禁长笑焉叹世事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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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6 12:57:1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四川
哟西,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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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9 01:06:4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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