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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与成长:比如,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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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0:34:4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辽宁
作者独眼介绍
 故事/独眼,亦名Ugay。26岁,北京人。北京某大学建筑历史专业硕士毕业,从事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并给报纸杂志写有关建筑和城市的专栏文章。私下长期进行小说写作活动。
  插图/五宝,26岁,北京人。美国某大学建筑专业硕士毕业,曾从事设计教学打杂各种工作。私下长期进行漫画创作活动。


  《言什么情》:笑晓爱雷,安爱芒,雷爱着安,芒,爱着雷吗?四个人的纠葛,始于一部话剧,终于同一出戏。明知道爱或不爱,怎么也不能比戏剧更奇巧,但都像小孩或病人那样,想都没有想清楚,就一门心思扎下去。
  《比如,单身》:恋人被时间和海洋分隔着,而过往的记忆则被人们之间的纠葛消融;
  《来来来,我们讲故事》:罗拉与齐卡的故事。双胞胎姐弟相互依赖着长大,但每时每刻仍然是孤独一身。一个人讲述另一个人的成长时,都只能像无能为力的路人,眼看着别人的故事仿佛发生在自己身上。
  独眼采用奇特的分行形式来凸显文字的节奏,用节奏来表达情感。短一些、长一些、快一些、慢一些,像青春的各个侧面闪耀的不同光芒。光芒纯净,节奏感则令人感觉到讲述故事的,正是自己。向前看,向后看,向深处看,向四面八方看。读者无法轻易逃离,直到开始想象自己的青春与成长。
  推荐评论
  这些都是关于青春的故事,关于情感的故事,关于执拗、残酷、成长(或者不如说是如何继续)的故事。充满了青春的热和固执。我们在年轻的时候经历最多幻灭,可能性从无数慢慢衰减到一,到后来或者失望了,或者从未抱有希望,从未想过希望这回事,最终是湮灭了,更多华丽而虚弱的故事在黑袋子里尖叫着死去了。正是在与可能性搏斗的过程里,灰尘闪起光亮。芒、獾、齐卡……他们在小说里穿上羽衣,听凭自己,金属一样暴烈的态度、感情,真诚的拧巴,他们完成了对更多的人来说华丽却虚弱的可能性,他们是甫一碰到便缩回指尖的温度,是某种渴望而不能到达的生活。
  小说的节奏是这本书的动人之处。在这样用笔少,场景凝练的作品里,句子长短错落铺排出气韵,每句话都小心漂亮地收住,干净,像是某种洁癖。总是,一些简单的句子,却异常凶狠。让人颤抖,让人回望少年时候,感觉到心脏上疼痛的一点。这些短句并不像亦舒那样有故弄玄虚的嫌疑,反倒略有点诗歌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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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0:38:1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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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0:40:3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来来来,我们讲故事
 董靖
  最早读这些小说是在bbs上。很有一段时间独眼的小说更新得勤,成了我上bbs的动力,后来又有的时候更新得慢了,遂变成我上bbs的惊喜。这些小说一节一节地不断写出来,屏幕里文字的布局,好像非要抓住我的注意力,这些故事的确做到了,我读一遍,再读一遍,再读一遍的时候,也做到了。


  这些都是关于青春的故事,关于情感的故事,关于执拗、残酷、成长(或者不如说是如何继续)的故事。充满了青春的热和固执。我们在年轻的时候经历最多幻灭,可能性从无数慢慢衰减到一,到后来或者失望了,或者从未抱有希望,从未想过希望这回事,最终是湮灭了,更多华丽而虚弱的故事在黑袋子里尖叫着死去了。正是在与可能性搏斗的过程里,灰尘闪起光亮。芒、獾、齐卡……他们在小说里穿上羽衣,听凭自己,金属一样暴烈的态度、感情,真诚的拧巴,他们完成了对更多的人来说华丽却虚弱的可能性,他们是甫一碰到便缩回指尖的温度,是某种渴望而不能到达的生活。很多人的一生,活在青春和对青春的记忆里,后面的日子是父母的、爱人的、孩子的、社会的,唯独不是自己的。青春是科幻小说里永远会长回原样,却不会造成饱腹感的巨大鲜果,可以永远一口一口地品尝下去。
  这些小说常常以与话剧相似的形式展开,不过比话剧更自由错落。许多繁复而浓烈的场景,如同散落的珠子,你能看到它们布在星盘上,因为位置不同而各有自己的生命和性格。一幕一幕地读下去,像读到许多精致的碎片,它们慢慢浮动、旋转,拼成平面、立面、剖面,故事空间在感受和想象里丰满,这一切自然发生,是阅读中愉悦的构建和创造,是和猜想中的作者的交流(网络上的作品更容易让人产生想象作者的愿望),而故事透露出来的作者,是狡黠活跃地观察着读者,又用力地真诚地面对着读者的,对于可读性很强的作品,这样的阅读体验让人觉得受到尊重,觉得平等、有趣。
  小说的节奏是这本书的动人之处。在这样用笔少,场景凝练的作品里,句子长短错落铺排出气韵,每句话都小心漂亮地收住,干净,像是某种洁癖。总是,一些简单的句子,却异常凶狠。让人颤抖,让人回望少年时候,感觉到心脏上疼痛的一点。这些短句并不像亦舒那样有故弄玄虚的嫌疑,反倒略有点诗歌的气质。纳博科夫写道,“从一个长远的眼光来看,衡量一部小说的质量如何,最终要看它能不能兼备诗道的精微与科学的直觉。”用这个标准来谈论独眼的小说可能有点早,看起来也许作者尚未凝神屏气地去创造一部完美的作品,这些小说对作者本人也许更像是一些练习般的前奏,不过它们让我感到了这样的评价方式在未来的可能性。
  对我而言,这些都是好的故事,触动记忆和心灵的故事,让我很愿意耐心地,继续做一个等故事、读故事的人,读到独眼更多的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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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0:42:3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奔跑如同一片有斑纹的皮毛
 “忘掉她,忘掉你没有的东西,忘掉别人有的东西,忘掉你失去以后就不能再得到的东西,忘掉仇恨,忘掉屈辱,象犀牛忘记了草原,像水鸟忘掉湖泊,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飞,像落叶忘掉风,像图拉忘掉母犀牛。


   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 
 ——《恋爱的犀牛》,廖一梅
  我们这个时代的爱情,就像菲利普·索勒斯所认为的后现代社会一样,没有独特,没有惊奇,没有秘密。一切都是镜子,我们从中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孤独与忧伤。
  所以,当读到《来来来,我们讲故事》的节制时,本不应该讶异,即使关乎男人与男人。唯一能引起好奇的,只是那被硬生生压下去的单纯和暗涌,和俗套的男人与女人。
  在《言什么情》的最后,是孤独的一段。一个问句:“这是谁?”
  某个名字,无论叫做雷还是安,芒还是笑晓,都夹杂在那一大堆只言片语中,不前不后,孤独地,沉默地,可怜地。像一只离群索居的猫,叫人怜爱,惹人感伤,又让人敬畏。又像一堆透明的几乎可以忽略的玻璃中的点点碎片,泛着阳光,很吸引人的美,却是无法再接近的毁灭。
  而在简短的《比如,单身》里,比这个故事更短促有力的一句“我知道你喜欢我”,有着那么大的单薄的力量。这是非常隐晦的一种示爱。用小心翼翼的第一人称代入猜测来表达心跳的速度。
  至于《来来来,我们讲故事》,言者倒是耐心地做到了足够的心平气和,而且把不证自明的生活、虚有其表的幸福和声名狼藉的快乐表达得淋漓尽致,仿佛这些故事都属于无实意符号,仅仅是讲述这个动作本身才使它们重新具有些许意义。
  三个故事,时间是可以被取消的。因果律并非不存在,却是冷酷地告诉我们,已经发生的一切永远不可能推倒重来。正如獾手上的伤痕至死不消,竹子坚强而毫不犹豫地只身远去,榴莲从未想过改掉偷东西或者说是藏起东西不让人发觉的习惯,齐卡永远只拥有藏在抽屉里的裙子而不是宾客眼前的婚纱,雷与芒之间总会出现那致命的第一眼,安迟早会成为芒的救世主,在这一个或上一个或下一个生日,而每一个美术老师要么结婚从此欢喜异常要么始乱终弃最后消失无影。由是任你从哪个章节开始读起,把哪个段落忽略不计,将哪段时间刻意隐瞒,人物都早早地被钉在命运的终点,能够做的仅仅是度过这一辈子的生活,从今天起等待着尾声。
  而人物也被错割与镶嵌在一起,像马赛克,或者是万花筒。将一次隐秘生涯分成两部分、三部分与四部分,每部分起一个人名。这样的交缠不休告诉我们,不但各自的人生本身是闭环,时间将脱离世界而自洽自生,连不同的人所生活的空间也是物理上所说的叠加与干涉。你们是否想过,完全自我决定的身份将等于完全的自足,而部分的流动与变化,慌张的寻求认同,这些互动总是一个暂定的过程,一个不断地验证某人对他人角色看法的过程。我们是不是在平淡单调中迷失了自己,或者说我们的平庸单一原本如此。
  列维那斯说,哲学不可简约为本体论。而事实上,爱情也不能。
  我们只是用爱别人来爱自己。爱得更多些。
  独眼非常节制地描写了大多数人精神上的洁净癖好,对异性恋近乎仪式感的偏执,以及对玷染行为的围剿。但是那一个个错开的短句却分明在旁若无人地吟唱与宣告,人物们表面的冷漠,恰恰是因为抑制不住的切肤之爱,纠缠之爱,命定之爱。就像《教父》里年轻的迈克尔·柯利昂对凯说:我需要你,而且我爱你。
  青春的脸庞,迷人的头发,嫣红的衣裳,一切都是如此美丽。如同从前读过的所有虚假的完美故事。金子般的年华,永恒的瞬间。
  有那么一个时候我会决定继续爱你。当芒穿起那件画着米老鼠的衣服,当海水开始一点点拥抱着獾,当齐卡把身体蜷得比小猫更紧。
  我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点力气,失去了就不会再来。不管像是稻草、筛子、海绵或者是其他什么,我宁愿希望,感情可以使人充满力量和前进的意义,使人依然相信美好的东西有可能存在,而不仅仅是使人更绝望和更现实。它不能拯救我们,却可以使我们值得拯救。
  插图中,剥了皮的巨大犀牛变成倒置空中的一片猩红色。更为触目惊心的是面目模糊的人们茫然失措停滞不前。
  为爱奔跑,应当如同一片有斑纹的皮毛。在风里,它第一次张扬起确然无疑的身份识别。坚决地言情,无谓地,无为地,无畏地。并且绝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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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0:44:4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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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0:48:0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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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0:56:4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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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1:02:4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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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1:05:0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3.哭的故事
 齐卡是少见的无比干净整洁的男孩,从小就这样,
  楼里的母亲们既在教育自己小孩的时候引用齐卡作为正面实例,
  又在私下里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古怪,是怪物。


  他就像一个大人却被关在小孩儿的身体里。
  有这样一个弟弟也带给我很大压力。
  他不睡懒觉,去幼儿园不哭闹。
  在语言能力还不健全的时候,我就会说“去幼儿园我会死”。
  我妈一边觉得我天赋异禀一边轻声慢语地劝诱。
  我每次都被我爸爸极其无奈地从四楼扯到一楼,
  我缩在楼门后面,抓着把手死也不放。
  我爸免不了打我一顿。
  齐卡此时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了。
  一路上我放声大哭,不断流着鼻涕眼泪,抹得混身都是。
  我爸不得不离我远远的,以免也弄一身。
  售票员为了哄我经常让我坐在售票席。
  但等我下车的时候,通常还打着哭嗝不断嘟囔。
  阿姨们大多喜欢听话而又快活的小孩。
  齐卡听话不快活,我偶尔快活却决不听话,都不是阿姨们喜闻乐见的类型。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人研究小儿孤独症,不然齐卡肯定要被送走关起来。
  他极度不爱说话,我们俩之间交流是用一些别人根本不懂的暗号。
  比如:“哦……”是我要拿毛巾,他递给我。
  他抬头说:“嗯?”我们就去荡秋千。
  终于把幼儿园老师惹烦了,把我们分在两个班里。
  她们以为只要把我们分而置之孤立起来,我们就会因为感到无所依靠,
  转而成为那种以“听话”来换取她们保护和照顾的小孩儿。
  我们不可能那样。
  于是我天不亮就坐在床上哭,连哭三天。
  她们不得不把齐卡带回来。
  在那一次我近乎疯狂的大哭中,
  我幼小的心灵突然意识到,周围的人都无法亲近,
  我只要齐卡在我身边,哪怕仅是沉默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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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1:07:4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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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1:12:1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5.美术老师的故事
 美术老师是整个小学唯一的男老师,二十出头,从美校毕业没几年。
  他像春天的晨光,
  穿上蓝色长衫,围一个白围巾就可以去演五四时期的学生。


  刚放学,美术老师在教室门口问我能不能去我家看看,向我妈道个歉。
  他听说齐卡为他送的蜡笔受了欺负,非常内疚。
  虽然我觉得我妈对于齐卡挨打的事儿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还是愿意英俊的男老师来我家看看。
  那天我们没有走路队,美术老师骑着他的二八大车把我们带回家的。
  我坐在前梁上握着老师的手腕从我同学身边经过,心里特别得意。
  进家门的时候,我妈正在弹琴,
  她弹琴总是自我陶醉地闭着眼睛,轻轻哼唱。
  齐卡给老师搬了椅子。
  美术老师坐下,看着夕阳下的我的母亲。
  ……
  这楼里没什么秘密,美术老师来了,水房里洗菜的女人们就开始唧唧喳喳。
  老师的访问让我妈错过了平时做饭的时间,我爸下班了,我妈刚开始洗菜。
  他看见桌上的茶杯问我什么人来了。我说,老师。
  他似乎放心了,大概觉得老师们都是女的。
  晚上,我妈跟他说,美术老师来家访,想教齐卡画画,问我爸觉得怎么样。
  我爸刚洗了碗,在裤子上抹了手,一边沏茶一边说,你看着办吧。
  下了课,我先回家练琴,齐卡去美术老师那儿画一会儿画。
  偶尔,美术老师骑车带他回家,也会上楼来坐坐,听我妈弹钢琴。
  这种场景,被我爸撞见两三次。
  五年级的时候,我爸妈大吵了一架,我妈哮喘复发在医院住了12天。
  美术老师不久被调到别的小学教书去了。
  我上初中之后的某一天,
  美术老师带着一个漂亮又文静的女子再来我家,拿出两包喜糖,
  说是已经结婚了。
  我爸特高兴,非要他们留在家里吃饭,还亲自下厨做了两个拿手菜。
  这时候,我才明白曾经在这些大人之间暗藏的剑拔弩张。
  我爸在楼道里做饭,故意把锅铲搞得哗哗乱响。
  那天,水房里的女人们分外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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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1:16:0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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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1:18:2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7.1989年的故事
 那年六月学校停课了。
  由于整个大学被一系列麻烦事纠缠。
  作为附属小学,停课的时间比别的学校还长些。


  居委会的老太太贴了张黄纸告示,让大家不要在靠近大街的窗口附近活动。
  我们一直在楼里呆着,家里没意思,就跑到女裁缝的小屋里跟她学做娃娃。
  齐卡的手比我巧,用碎布头缝好娃娃的身体,给它们穿上漂亮的小裙子,
  拿他画画的颜料画上鼻子眼睛小花边,
  女裁缝给娃娃添上小巧娇嫩的嘟嘟红嘴唇。
  我们还从我妈那里要来一些旧毛线,编成辫子扣在娃娃头上。
  那时候我已经10岁了,却仍然对过家家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齐卡为了配合我还做了个男娃娃,
  穿着飞行员皮夹克,甚至还有脱脂棉做的翻毛领。
  不知道那些娃娃现在都跑到哪儿去了。
  也想不起那么多天里,这楼里的其他孩子都跑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在楼下跳皮筋,没有人在台阶上玩石头剪子布数步子。
  只隐约记得远处大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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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1:23:1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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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8 21:25:2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我们终于要搬家了……  学校要把家属楼的那块地卖掉了,
  准备把这堆麻烦的中年教师分到比较远的一栋新楼里。

  要住单元房,告别共用的水房和厕所是十分激动人心的。
  但随后问题就来了,选什么样的房子,
  大小是根据教职、教龄,还是家庭人数来分配呢?
  人人都希望学校能遵从对自己有利的那一套分房方案。
  于是,这件好事就变成了一场大战。
  另外,有些人觉得终于要离开了,以后关紧家门就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那些十几年上二十年里心中压抑的对他人的看法就算公布了也无所谓,
  比如,以前在水房里唧唧喳喳的两个阿姨,忽然谁都不理谁了。
  孩子们就像没头的苍蝇,你每天都不知道该联合谁打击谁,
  因为彼此父母们的关系随时在变化着。
  房子的事,我爸不想去争,又怕因而失去应得的。
  有段时间每天抽两三包烟。
  一楼的人,折腾了8个月。中间两次部分人拒绝搬家。
  甚至有人在楼道里贴出大字报,“这都干嘛呢!”我爸说。
  这期间女裁缝回南方老家了,她说她对北京厌倦了。
  “那老来看你的伯伯呢?”我问她。
  她笑着不说话。
  我再次遇到女裁缝的时候,是五年以后,她跟那位伯伯走在一起,
  比街上任何中年女人都更美丽,笑得非常开心。
  或许她离开北京了?或许她其实没离开过?
  我想象着,她坐在火车上,
  而那个木讷的男人像言情片男主角一样追到火车站,
  在站台上仰着头看她,说:“别走。”
  我没去跟女裁缝打招呼,不想打搅她的生活了。
  她离开的时候,硬把缝纫机送给我妈,即使我妈推辞了好几次。
  齐卡第二天就用那台缝纫机把我妈的旧裙子改小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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