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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
发表于 2009-11-28 13: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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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浙江
{28}°‖痛彻心扉‖
青吟月攥紧了手中那一包药粉。心中仍是不安。
几天前,就是请楚夏公子的那一天。入夜后,有个女子曾来找过她。
女子一身红衣,明明是艳得可以令人发疯的颜色,明明身上因修为而散发着令人屏息凝视的迫人气场,明明吟月本该失声尖叫的。
可是她没有。
她静静地看着那名女子缓缓走近。
安静而忧伤。
夜在此时更静了。远远地,仿佛还可以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
一下。两下。女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月。”
女子渐渐吐出这个字,迟疑又迫不及待,声音微微发颤。
吟月没有问类似你是谁的话。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她绝对认识。
而且还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眼眶湿润的感觉。
却找不到这种的感觉的来源。
“我认识你。”
她用着几乎确凿的语气,清冷地说道。
随即,她看到女子一刹那的动容。
月月,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呢。
莫蔼浅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么多年,寻寻觅觅,终于叫我在此处相见。只是却不相识了。那些曾经三人欢笑嬉戏的日子,那些曾经联袂厮杀的日子,那些光华流转的日子。你怎么可以都把它们忘光了呢?
然后她抑了自己那份想哭的冲动,抑了自己想把她掐死的冲动,抑了自己想大声质问她的冲动。她明白这不是时候。
她白了吟月一眼。
“我们当然认识。”不然我半夜不好好睡觉来找你干什么?
“那,什么事?”
“诶?”莫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竟然这么直白地问出口。虽然她一直很佩服月月的思维,对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居然不问是谁就直接问什么事?
“哦,哦。”她还是觉得先讲正事重要。“我就直说了吧。楚夏那小子不是跟你说过,青决不是亲生父亲。”
她怎么会知道?!吟月心中一凛,冷然道。“那又如何,吟月自觉他待我不薄,既不是亲生父亲,那吟月便更加应该心存感恩。”
待你不薄?心存感恩?莫差点没有吐血。“你知道不知道他明天会找个大夫来,然后趁机给你下药?!到时候你可就尸骨无存了!”
吟月先是一惊,然后摇摇头。“不可能。他既要下药,又怎会如此厚待我?”
“信不信随你!我这有一包药粉,可以抑制药的药性,如果青决那么做的话,就先吃下着药粉。”说着说着,语气又渐渐软了下来,垂着眸。“如果他没有那么做,自然最好。这药粉发挥作用时有些难受,再加上只能除去部分药性,你要忍着写。”
她记得月月是最怕疼了,受了伤总会含着泪看着自己,又倔强着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见青吟月接过药粉迟疑着没有再说话,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对了,有个人,她非常,非常想你。”
她说完,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没了痕迹。
剩下这句话,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耳膜。
直到几天之后的如今,那句话依然在时时刻刻扰着自己。
有个人,是谁?她,又是谁?
还有爹,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自己。那名女子,怕是多虑了吧,说得那么振振有词。
她轻叹着,准备将药粉收起来。
却在起身的同时,听到门开传来一句话。
“月儿,听说你身体有些微恙,我带了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声音是一贯的阴沉,低低开口,似乎不带任何情感。缓缓飘入耳,如激起万分波澜,她心中一紧,抓紧了手中的药粉。
果真,怎么会,爹爹他,怎么会。。。
她闭上眼,感到心中一丝绝望。
这时,一双手覆上她的肩,将她摁在座位上。
“爹爹,吟月并无不适。”
却不容她辩驳,青决言语坚决。
他皱眉道:“月儿,不要任性,你面色确实不好,还是服点药。”
“可是爹爹。。。”
“好了,不要说了,大夫,赶快来看看。”
大夫50岁左右,留着一小捋胡子,眼神精明而深沉。
他走来,手搭上她的脉。低吟片刻,开了几幅药,青决便立即吩咐下去熬了。
事情发展至此,根本无从更改。
吟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揉揉太阳穴,对青决说道:“爹爹,这般说来,吟月确有不适,可否容得吟月休息片刻,待药熬好后,自当饮下。”
青决也就应了,带着大夫又离去,又对门口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大概是不让自己出去之类的话吧。
她摇摇头,自嘲着。
刻不容缓,她将药粉溶在茶水里,然后饮下,随即感到腹间一阵暖。
她闭上眼,像是感到即将而来的疼痛,贯穿心肺。
这药是先饮下去的,怕的是青决的药来了之后没时间再吃。
果然,青决亲自端了一碗药,黑糊糊的,咋一看确实令人心惊。
“来,月儿,乘热,将药喝了。”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不太真实的笑容。
吟月抬头望望他,只是忽然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深不可测的人。
她乖巧地接过药,然后饮下,将空碗递给青决。
他满意地走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离去眼神意味深长。
吟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一阵绝望。
连爹爹,他都如此用心不纯,那么世上还有谁可以相信。
随即而来的是腹部一阵疼痛。像是有人猛然绞住了胃,搜肠刮肚般地掠夺着。
她眼前一黑,跌落在地。手抓紧了床边的帘幔。
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腹前的衣服,掐着,摁着,仿佛可以以此减轻疼痛。
无意识般地紧紧抵着墙,然后脚胡乱地瞪着,想将疼痛借由力发泄出去。
可惜似乎不能。疼痛像是越来越剧烈。
像是有人拿了把刀,在肚子里畅快淋漓地划着。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是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疯了一般的女子。
实际上也差不多快要疯了。不仅仅是疼。
为什么!为什么连爹爹都要这么对我!明明,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相信,可以依靠啊!
不然还有谁,明明谁都没有。
谁都没有。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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