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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表于 2009-11-28 12:4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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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浙江
{15}°‖暗色未央‖
“焱!焱!夕漠哥哥怎么了!”
“哦,红线你来了。”焱瞥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事情,并不在意她眼中的惊慌和焦急。“夕漠他没事,是有人要假装他死了,转移注意力,然后逃走。”
“怎么会。。。”
焱没有理她的喃喃自语,抬眼,环视一圈。“除了帮主,都来了么?。。。珞殊呢?不是让你喊他过来了么?”
“禀副帮主,属下去找过他,下人说,殊公子一早就出去了,方才回来了一趟,现在却又没看见人了。”
“出去了?罢了,罢了,想必不用我解释,他也会知道吧。那开始吧。”
忽而他折断手中的笔,眯起眼,流露出轻蔑,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神情。洁白的衣袂,像是染上了神性圣洁的光芒,绝对的主宰者。“雕虫小技,竟也在我南宫锦焱面前丢人现眼。”
“很简单的手法。相信大家都知道,当婢女带着人来现场,他们检查过整个房屋,窗户锁着,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就连门,婢女也非常肯定地说,当时她是用钥匙打开门,并且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那夕漠是如何被人打昏,然后倒在这?凶手又是如何逃走的?那么,这就是个密室杀人,不,只是伤人偷东西。”他自嘲的地轻笑着,停顿了一下。
低下一阵轻呼,大家带着些微惊慌的神色交谈着。
“大家一定都很不解吧。其实,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想一想。一个人在房间里,为什么要把门窗关得死死的?好吧,假如他不要透气,那么也没有必要锁上吧。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凶手做的。一个凶手是不可能干任何多余的事,因为离奇的东西越多,越容易暴露身份。那么在这里,凶手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要构建一个密室,让我们摸不着头脑,这样就越不会发现他。
“那么他是如何构建这个密室的?我说过,这是一个简单的手法。有一件事,大家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凶手不直接把夕漠打死,而是要假装他死了?只有一点,那就是凶手跟他是认识的,因为这样,夕漠才会没有防备,让他打晕,而凶手却不忍心真的杀了他,所以制造这样一种假象。也许这样的推断过于草率,不过我接下来会进一步证实。
“下面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凶手要制造这样一种假象,以及他是怎么构造出密室的。大家想像一下,当婢女打开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不错,是尖叫。那第二个呢?因为她是婢女,平常没有看过死人,所以当然是跑走去喊人。凶手却是一直躲在房间里,在她跑去喊的人的时候逃跑,而后来的人却只在房间里看到夕漠。这样,大家就会潜意识地认为,这是一个密室。”
语毕,焱转到一个柜子后面。“大家可以过来看看,这个柜子后面有一抹血迹。想必是凶手不小心擦到的吧。”
果真,柜子上有一抹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该死,是自己不小心碰上去的么?红线一惊,心虚地慢慢地退出围观的人群。
“大家继续想想。如果来的不是婢女,而是一个帮众呢?如果是帮众的话,他的第一反应就绝对是上前察看,那凶手的计谋就会败露。他肯定是想到这一点的,所以他选择的是未时至申时这段时间,大多数人都去吃饭,这也恰好适合逃走。但是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夕漠与别人不一样,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他不是与大家一起吃饭,而是每天晚上他的夫人都会为他做饭,并且让婢女去喊他,我想朱雀堂的人都知道吧。对,就是这点,几乎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时刻,所以凶手很好地利用到了这点。他知道婢女一定会在那个时候过去。这也证实了我之前说的那一点,凶手绝对是认识夕漠的,并且他是帮中的人,或者。。。他是我们当中的一个!”
他忽然抬眼,冰冷尖锐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红线不禁打了个颤。
“副帮主。”一人进来,附耳在焱边上。“属下查到一些事,要向您说明。”
焱颔首答应,吩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红线松开手,心有余悸地向衣裳上擦擦汗。
好险。
“什么事?”
“副帮主,属下听闻殊公子今早出去,所以擅自主张地去了殊公子的房间查了下。”
焱皱了眉,却还是示意他说下去。因为焱明白,若不是查到了什么,他绝对不会说的。
“属下在殊公子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一抹血迹。而且,属下听一个朱雀堂的帮众说,他曾在朱雀堂外院碰见一个人,那个人像是。。。殊公子。”说道最后,他讲声音压了下去。毕竟,殊公子是帮主的堂兄,副帮主最好的朋友,他也不相信啊。
焱挑挑眉。“所以,你认为那个人是珞殊。那么,动机呢?莫非你认为青家那小子是他杀的?”
“属下不敢。”
“没有什么不敢的,我会去查查的。你先退下吧。”
“殊。”
当焱走进珞殊的房间时,他已经在那里了。
“焱哪,你居然也有空来我这看看了。怎么,瞳她肯休息了?”
殊半倚在椅子上,慵懒地姿势,惑人的笑容。他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
“殊,我不多说废话。”焱望着他,眸子平静。“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珞殊端着杯子的手僵住,他抬眼对上焱的眼。
“你是说的夕漠那件事么?我听说了。”
“不要再装了!殊,告诉我。”
焱的眼里泛起了一丝波澜。忽而他上前,扬手打掉他的杯子。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将眼前这个人看破。
“什么事情?焱,到底什么事情,居然让你怀疑我?”他轻声说着,眼中是琢磨不透的诡谲。
“你自己来看。”
他不顾上什么,一把扯过珞殊的手腕,将他拖到桌子旁,指桌子沿边的一小抹血迹。
“殊,我问你,你今天早上去哪了,为什么刚才回来一趟又急着出去?好,就算你有事,那这抹血迹从哪来的?你要如何解释!你解释啊!”
珞殊怔住。
血迹,怎么会有血迹?
莫非有人故意要陷害他?
明白了,他明白了。是那天的事情,绝对是她。
眼中神情几度变换,从震惊到疑惑,从不安到恍然,最后落在明净如水的澄澈。
“焱,我不会解释,不会辩护,你想如何想就如何想。只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对,他不会解释,不会辩护,因为他要保她。
他扯扯嘴角,略带嘲讽。随即转身离开。
踏出门槛,抬眼仰天,阳光的碎片落满眼角,竟浸出湿润的光芒。
红颜居。
珞殊冲进来,怒气未却。
“红线,这都是你害的吧!”
见来人是珞殊,红线一惊,从床上站起。
“珞殊?你怎么来了?”
她定了定神,决定能装多久装多久。
“红线。”珞殊苦笑着。“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就去死!”
“我房间那个血迹是你故意印上去的吧。那天你来找我,然后乘我不注意印上去。地方选得多好啊,桌子沿边下,平时不会注意到,但若有人细查绝对就会发现。”
“珞殊,你不要信口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你不想在瞳和自己做出选择,所以你要陷害我,让焱最好觉得我是那个杀人凶手。是吧?”
他拈了一小撮香炉里的粉末,细细观察,闻了闻。
“我问过梅香了,她说你最近用的是广藿香,可以香灰怎么会是这种颜色呢。是了,你将梅香迷倒,然后一直假扮梅香,然后又扮做我去作案,等到你前一天迷倒梅香的同一时刻,叫醒她,就算是过了一天,她也根本不觉得,以为自己只是小睡一会,你利用了人对于时间的错觉,让她根本就认为她一直和你在一起,这样就算你被怀疑,她也会为你做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红线,你还真是聪明呢。”
是啊,我的红线,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呢。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聪明的,决绝的,不惜一切的你。
他已经不记得他和红线在之后说过什么。
他走出红颜居,天已昏黑。
他抬头,天空像浓墨一样粘稠,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忽然想起今天傍晚。
焱在他走后突然追出来,叫住他。衣角轻扬,白色牡丹在脚边如燃烧般放肆盛开。
他将眉眼收敛,眸子如沙温软润泽。
他说。殊,我相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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