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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0-12-6 23: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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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来自:湖南
{47}°‖梦幻泡影‖
早晨,寒气还未散,太阳半遮半掩地始终不肯露出半分眉目。
在朱雀堂门外站了许久,红线咬着唇,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怎么跟他讲?我要怎么跟他讲?是楚楚可怜,是理直气壮,还是骗过来?珞殊那么聪明,骗是不大可能了,但是不骗,谁知他又会不会别扭什么?
朱雀堂是处理各项杂务的地点。不过是清晨,来来往往得都带着倦意,三步一个哈欠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还有幸看着不远处上演了一幕红着脸半推半就送上豆浆油条爱心早餐的狗血剧。有认识她的婢女路过,端了洗脸水,看见她怔住。“红线姑娘……是来找珞殊大人的?”
“啊那个什么……”红线也被吓到了,思绪胡乱着,忽然瞟到了那洗脸水,才转移话题。“珞殊他,才起来?”
“大概吧,昨晚不是我服侍的。我刚刚起来就听见有人来唤我去准备……奇怪了,大人他平时起得会晚些的。”那姑娘似乎话痨得很,自己自顾地说着。“我帮您进去说一声吧?”
“啊不用了。”真是谢谢这姑娘的热情,红线闻言一惊,连连拒绝。
“可是姑娘不是来找大人的么?”还是不死心地问着。
红线无语地扯扯嘴角,指指她手里端着的那水。“你再不去,水就凉了。”
“啊!”她大惊地喊了一声,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小跑了进去。
红线扶了扶满是黑线的额头。珞殊怎么找了个这样大大咧咧的婢女。
目送了那姑娘进去,红线哀叹着转过身,撕着一旁红艳的花瓣。“去,不去,去,不去……”一下子,红线在的地方就遍是本该在树上开得好好的花瓣,看得人好不心寒。
忽然,一双手握住了那纤细的腕子,修长有力的手指,触到皮肤的略微粗糙的茧,看得她心中一惊。她许久,竟都不敢回过头,怕一回头,就碰碎了现在这样的气氛。僵持片刻后,身后的人轻叹一声,那叹声中的无奈像是透过长长的鸿蒙,隔着浓厚的雾霭,恍然落下,听得红线心里猛然一酸,谁知他开口却是玩笑的话:“红线姑娘,若我不出来,你是否要将这院子里的花全部扯掉?”
“那是当然。”红线条件反射地回头瞪他一眼,不肯吃亏地反驳。却在转眸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抑制不住的热涌在眼里。如此花下人前,伸手就可以抓到的人,满脸温柔笑意缱绻迤逦。像是,触手可及的,幻想。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这几天细细回想起来忽然觉得愤恨得很。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推到绝境,擅作主张地将自己保护又将自己推向深渊,残忍决绝地拨开她的伤口,又温柔地密密将伤口细心缝上。他的眉如麋鹿的角,眼如鹿低头轻啜的溪水。
那晚之后,红线再也不敢见到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他的温柔是香醇亦苦涩的酒,猛得灌下喉踉踉跄跄不得清醒。如今醉后头疼至极,才忽然想起来一些事。当初那个恨她入骨的人,怎会愿意俯下身来带着满满温柔的笑意给她灌下甜美的毒药,怎会如此无辜地又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不错,红线不得不承认,她一向疑心甚重。可是这太不真实了,是不是,珞殊,谁知你不是又设下个套让我钻?
不要想,不要想,红线。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思绪飘远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此时连自己都感觉得到,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眸子。突然觉得羞耻,为何这样想着看着就流泪了。狠狠回过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怎么会成了这样?本来是要来要刺藤,怎么会一见到他就差点泪流满面。珞殊,你究竟何德何能,让那个红线变成了这样?
珞殊依旧很无辜,皱眉伸手,指尖从鬓角缓缓摸索着划过眼角。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红线忍不住颤动了睫毛,泪水流下来。珞殊轻轻擦拭着,沾着。
“怎么了这是?”珞殊的声音就像清晨的寒雾一样轻缓的,却挥手也挥不掉。
红线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妄图喷薄而出的情感倾泻出来。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是。一个叫珞殊的混蛋。
而那个混蛋毫不自觉地从后面将她抱住。“乖,别在外面哭了,多丢人现眼不是,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跟我回屋再细说,好么。”语气却刻不容缓,抱了她的腰,往屋里走。
本来就是你欺负我。
自己却也觉得丢脸,便只好随他抱了进去。一边在心里赌气暗骂着。
珞殊笑着瞥了她一眼。“你若想骂我,就骂出来好了。憋在心里多不舒服。”
“哼。”鼻子轻哼了一下,表示不屑骂。
进了屋珞殊给她到了杯热茶。“给你,暖暖身子,听说你在外面等了许久?干嘛不让人进来通报一声?”
红线手握着杯子暖手。彼时激动的感觉竟然被刚才骂他的心情给盖过去了,觉得气也渐渐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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