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空烧成了红色。一滴一滴的血仿佛将要从云朵上滴落下来。落日四周蒙着橙黄的雾霭,像极了那一夜她穿着的轻纱,飘逸如斯。
尽管很多年了。可依旧保留了下来。曾经习惯的。未曾想要丢失的。都一并放在记忆里裱起来,不让它们受了时光的尘埃。
还是一模一样的落日,开在祥和的紫竹林末端。
还是天天天天地过日子,走在去崖边的幽幽小径上。
还是形单影只,自从那天以后。
莫言站在迎风的崖边。衣裤被吹地鼓了起来。好像多年前那样站着。周围稀落地长着些树,叶子凋败落到地上,摔碎了残阳的光。
——莫言师姐。哦,是一手带大的师妹来找自己。
——讳颜。做事切忌心浮气躁。曾教诲你的,还记否?
——咳……咳。是。讳颜不曾忘记。讳颜使劲地稳了稳起伏的胸,脸色依旧涨红,喘息声粗得很。
——呵
无论是怎样的相像,都不会代替你吧。莫言想。
呵的发音很短,尾音极重。听上去更像是有气势的,哼。
抚了抚袖子。晚秋的霜湿了半片眼眸和一地哀草。
——什么事?还是说观音大士她有何指教?
明明知道你是棋子。还是把你留在身边。不愿意不愿意。你们太像,眼神太像,音色太像,性格太像。
——唔。师傅说,哦不,观音大士说,请你过去一趟。
——明白了。
——师姐再见。
——嗯……等等……起风了,加件袍子吧。着凉了不好。
为什么会出生?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是妖魔?还有好多好多的为什么。到底谁来告诉我?
净莫醒来的时候是这么对自己说。翅膀成了镂空的白骨,扇动时还散发着糜烂的味道。许多都是她所不喜欢的。
黑色的背景。没有日出,没有日落,再直白一点,就是没有色彩。而且,没有人。
大概是因为睡地久了吧,那么,我睡了多久?
——有人么……
有人么,有人么,有人么……
哭得很大声却没有人理,叫得很大声却没有人应,我在自己的世界偏离了多久抑或是时间将我抛弃了么?为什么是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天黑?
那些撕开来有融合的黑色,不断地淹没了她的视线和声音。
——如果说,我可以离开这里。
——如果说你始终不愿意称呼我为师父,我也没有办法。观音大士在莫言的面前永远不会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其实,人和神没有区别,他们之间所存在的不同便是会不会对自己的悲哀心生怜悯。
——我正有此意。说吧,什么事。
——……我……闭塞自己并不是什么解脱的方式。只是希望你……能离开。
终于要赶自己走了么,在这里浪费粮食,浪费时间,到头来依旧是抓不住的世事变迁。又何尝不想接受新的事故,又何尝不想呢。
——知道了。明天就走。
天一亮就走。离开这个带来欢乐也早就悲哀的地方。那里永远不会被抹去的黑夜,还有思念。
-----------------------------------------------------------------------------------------------------
回楼上。是俺出的题目——
[ 本帖最后由 烟染 于 2008-11-23 10:04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