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陵魔影

涂草莽

当时把这篇小说发表在网易云阅读，既然梦幻西游是中国风的游戏，那就必须用中国风的文学作品方式表达出来。故事剧情与游戏里的剧情相比，做了比较大的改动，不过还算连贯，故事中几位主要人物都是自己玩的几个号中化名而来。

第一章 误入怪陵

花蝶扑影，暖风醉人，正是夏日好时光。东海湾内碧浪连天，椰桫叠翠，风光更甚。水波平静处，一对少年男女正在那里嬉水垂钓，细看他们举止，像是一对年轻恋人。那少年只是手握钓竿，静坐水边，自行等着鱼儿上钩。少女一声娇笑，道：“小雨哥哥，鱼儿咬钩了，你干么不起竿？”说着信手抓起一枚扇贝扔到水里，扑通一声，水花溅了少年一身。少女格格大笑：“花脸猫，羞羞羞。”此女桃腮雪面、双眸剪水，只是七分娇柔中倒是带着三分邪魅，却不似那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少年双目如星、脸若削成，颇具几分英气。他佯装嗔道：“你个小魔头，看我不收了你！”说着反手抓向少女左肩。少女嫣然一笑，只把纤腰一扭，远远地飘了开去。
    少年纵身而起，正欲追去，忽然听到远处大喊“救命”之声，声音惊恐不已。少年不及多想，抄起身边长剑便向发声处奔了过去，少女见状，也随之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皆是身若翩鸿，片刻便飘出几十丈外。远远地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惊慌失措地朝这边跑来，两人身形陡变，倏然便至那男子跟前。那男子忽见面前出现两个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几欲摔倒在地。少年赶忙扶住了他，问道：“大叔莫慌，请问刚刚是你喊的救命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会这搬惊慌？”
   那男子见两人眉目清秀，言语斯文，倒不像是恶人，这才稍稍镇定下来，说道：“那边……那边有座妖碑……我牛二在这东海渔村打了几十年渔都没见到这种诡异的事……”见他惊魂未定，言语失措，看来被吓得不轻。少年道：“牛二叔别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来。”牛二指着西首道：“几个月前那边悬崖突然出现一座丈半之高的石碑，上面写着尽是歪七扭八的古怪文字，我们这村的渔民本来就没几个识字的，加上石碑上刻着全是看不懂的怪字，也就没人理会。今天早上不知哪里来了一位年轻道士，向我打听着这块石碑，我本来想出海打渔，怎料这道人二话不说就给我了一锭五两重的纹银。也是我财迷心窍，就带他去看了那妖碑，这才害了他。”
   少女奇道：“那是什么石碑，怎么一块石头也会害人，是怎生害法？”牛二急道：“小娃娃家懂什么！那是块妖碑，是妖怪化在那里害人的，你们两个赶快走，可别害了自家性命，我去喊官家帮忙救那道人。”说着急匆匆地跑了，一边跑着一边自言自语：“我可是蠢得很了，怎么与这两个娃娃浪费这么多唇舌，要是稍有耽搁，害了那道人，这人命官司我可如何吃得起！”
   少女见牛二狼狈不已，想要笑话几声，却欲言又止。对那少年道：“小雨哥哥，我们去看看么？”话还没说完，那少年已经朝着西首悬崖直奔而去。少女一声娇嗔：“总是这般火急火燎的，也不知道那渔人说的是真是假，你倒是等等我呀！”赶忙跟了过去。
   两人飞身来到悬崖，见崖顶立着一座高逾见丈，厚逾见尺的玄色石碑，石碑上却并未刻字，乃是一块无字碑。少年暗道：“那个渔人吓糊涂了么，这石碑上哪有怪字。”只见石碑左侧陷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一个身着道袍的青年男子落入坑中，右手却用力抓着石碑底座悬在半空。见他满头大汗，石碑底座几欲被他单手抓裂，情势十分危急。少年走近深坑，把手伸过去，道：“这位大哥，我拉你上来。”岂知那道人见少年过来，脸色大变，急道：“兄弟切莫靠近，这下面有古怪，贫道自作自受，可不干你事。”
   少年轻蔑一笑，也不说话，纵将过去左手抓住石碑，右手去拉那道士的手。道士大叫：“你这人不知好歹，贫道好心劝你，你倒充耳不闻！”少年不理，仍去拉他。岂料甫一搭上那道人的手，便觉一股巨力把他的身子直往下拉。少年心中一凛，赶紧使一招“千斤坠”，双脚牢牢扎在地上，右手灌了一股劲力，使劲拉那道人，可是越是运力，就越觉得真气进了无形空洞，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道人亦是丝毫未被拉动，两人反而被慢慢往下拉去，只把那少女吓得花容失色。
   道士无奈笑道：“这本来就不干你什么事，何必非要逞这匹夫之勇！”少年哈哈大笑：“唐雨本就一介匹夫，却不是那怯懦怕死之辈。”扭头对少女道：“霞儿，你去左近瞧瞧，看是否能找些帮手来……”少女却是不蠢，知道唐雨故意想把她支开，不让她涉这份危险。眼见恋人陷入险境，她又怎肯独自离去？不等唐雨说完，已经飘了过去，抱住他腰间。
   道士摇了摇头道：“这位霞儿姑娘，你这不是又白白搭了进来么！”少女冷冷地道：“小雨哥哥去哪里，我也去哪里，这却不关你甚事。还有，‘霞儿’这名你也叫不得，只有小雨哥哥一个人能叫。”道士奇道：“那么请问姑娘芳名雅姓？”少女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唐雨道：“这刁蛮姑娘叫叶落霞，平日里可是任性得紧，道长可别见怪。”道士笑道：“秋水飞孤鹜，长天夜落霞。倒是颇有几分诗韵。”名字乃父母所取，若不是道士信口说来，少女又何曾想过自己名字如此风雅。凭着唐雨说出她姓名，道士便能随口变换，可见是个学识渊博的大才，可任他如何示好，叶落霞却不再理会于他。
   唐雨道：“这下面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竟有这么强的力道。看道长也非池中之辈，却因何陷在此处？”那道士正欲回答，石碑忽然发出咯咯巨响，随即向着深坑慢慢倾去。看来此碑顷刻便会落入这深不见底的大坑里。唐雨慌忙将真气全灌入右手，拼命去拉那道士，如此一来，石碑承受他左手的力道也加大了不少。眼见道士就要被拉了上来，石碑却已经倒了下去。唐雨和叶落霞两人吃不住这下坠之力，也被石碑顺势带了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叶落霞的脚踝，想要把她往上拉。三人下坠之势稍稍缓了一下。叶落霞心里顿时慌了，焦急地喊道：“小雨哥哥，有人拉我的脚，有人拉我的脚。”道士却是心细，知道来了救兵，扯开嗓子喊道：“外面那位大侠，烦劳你救了这两个年轻人。”说着极力挣脱唐雨的手，哪知唐雨加了力道，那手像是一道金箍一样牢牢抓住他不放，又如何挣脱得了。
   毕竟这块石碑重逾千斤，何况又在下坠当口，任外面那人力气再大，也无法将这几人连着石碑给拉上来。几个人看着石碑又要下坠，却已无法阻止。便在此时，海上漂来一条碧波长绫，当腰缚住石碑。众人一声惊呼，以为来了神仙救命，岂知这条长绫只是徒有其表，并无多大力量，那块石碑终究还是坠了下去，将四周泥沙也带得滚滚而下。
   好在这个深坑上宽下窄，石碑又是横着下坠。过了许久，石碑忽然撞到硬物，倏然卡在当中，只是众人下坠之巨力未消，被那道士生生地带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嘭嘭几声，几人终于落到了地上。那道士首当其冲，被后面几个人压在地上，直压得他哇哇大叫。这坑底并无半点光亮，究竟是谁也看不见谁，众人慢慢爬了起来，却是谁也没有说话。目不见物的黑暗之中站着偌大几个大活人，却只有那道士的怪叫声回荡在空气里，气氛好不诡异。
   良久过后，也不知道谁率先打破沉默，说了一句：“诸位是敌是友？”唐雨听到此话，当即发难，怒喝道：“大家伙都是为了救人才落到这个下场，既不是朋友，那先打过再说，来来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叶落霞听到唐雨说话，走过去轻轻叫了声小雨哥哥，挽了他的手。先前那人笑道：“这位兄弟性子好生暴躁，某也就是这么随口问问，并没有什么敌意。现在大家同遭此难，理当和衷共济。这样，我先自报家门以示诚意。在下姓段名书影，师承托塔天王李靖，只是本领嘛却是稀疏平常，这可叫方家见笑了！”
   他刚说完，一个女子便惊叫起来：“哎呦，遮莫是那人称‘万钧雷’的段书影么！”众人听到有女子声音，知道抛出碧波长绫的便是此人。纱绫本就是女子之物，虽然众人心里早知那人是个女子，可被她这么一呼，却也吃惊不少。段书影谦道：“段某承蒙江湖朋友错爱，才得了这么个名不副实外号，惭愧惭愧！”
   那女子喜道：“段相公何必如此谦虚，相公大名小女子早已如雷贯耳，小女子乃是东海十太子敖清的贴身婢女。相公与我家太子乃是至交，太子知闻相公要来东海看望老朋友，便叫小女子前来迎接。不想赶巧遇上了诸位，先前还想着这回可要误了太子的大事，回去会被责罚，这下可好啦，在这遇到相公，回去也可以有所交待了。”此女口齿伶俐，这一大段话说下来，抑扬顿挫，殊无停顿。言语之间早是欣喜不已。
   道士干笑了几声，欲言又止。那女子奇道：“这又有什么好笑的了？你这人好不奇怪。”道士说道：“贫道天生就是喜欢笑，若是遇到有好笑的事，就更爱笑了。现下嘛这笑点有三，第一，上面洞口已塌，咱们陷入这地底又如何出去，你又如何跟那东海太子交待？第二，昔日托塔天王的老三将那老龙王的老三扒皮抽筋，活活打死，又毒打了那老龙王一顿，你们两家仇怨理应不共戴天，现在龙王的老十却和李天王的弟子称朋道友，岂不可笑？这第三嘛，嘿嘿，却是不说也罢。”女子嗤道：“洞口塌了不是可以找其他出路，难道你甘心困死在这里？再说以前哪吒又不懂事，误杀了敖丙太子，那也不是李天王的过错，就算两家有啥深仇大恨，也不能牵扯到晚辈们不是？难道两人相知，朋友交好也要理会那些无法改变的陈年旧事么？若是这般，那淮阴侯韩信又如何与李左车成为莫逆？小霸王孙策又如何与太史慈称兄道弟？魏征当初帮助建成太子出谋划策时，也没少害过当今大唐天子，唐王还不是照样重用，封了其宰相，又封了郑国公。若是都像你这般心胸狭隘，那这世间仇怨只会越积越多，徒留笑话给后人罢了。第三又是甚么，却为何不说了？”
   段书影笑道：“这位道兄是笑区区在下盗名欺世，出来招摇撞骗么！”道士也笑道：“不敢不敢！这位姑娘博闻强识，伶牙俐齿，贫道被驳得是无言以对。不过嘛，这世上欺世盗名之徒倒是比比皆是，可不得不防。”那个女子道：“是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可以值得你信任，似你这种方外之士也是罕见得很。”接着说了自己的名字，原来这女子叫阮含露，外号“沧海芙蕖”。
   初时唐雨和叶落霞与那道士说话之时段书影和阮含露还未赶到，所以两人又说了一次名号。唐雨外号“烈火校尉”，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弟子，只因性子如霹雳火一般，才得了这个外号。叶落霞是翠云山芭蕉洞铁扇公主的弟子，平日里颇受铁扇公主眷爱，又因铁扇自称“罗刹女”，叶落霞也就得了个“小罗刹”的外号。其时正值大唐贞观，境内八方宁靖、四海升平，处处呈现着祥和安乐之景，可正所谓“居安而不思危，寇至而不知惧，此乃燕巢于幕，鱼游沸鼎，亡不俟夕矣。”因此三界高手为了扩张势力纷纷开宗立派，广收**，青年才俊也就纷纷投师学艺，研习强身克敌的本领。
   道士见此四人都报了名号，若是单单自己不说，只会强行树敌而已，于是报了姓名与师门，却不说外号。原来这个道人来自万寿山的五庄观，是地仙鼻祖镇元子的弟子，姓杨名孤墨。此人秉性不坏，平日里也多行那狭义之事，急人危难、怜孤惜弱，只是生性多疑，十分自负。
   阮含露笑道：“这样不就挺好了，现在大家都成了好朋友，可以合力找出口啦，这里又黑又闷，教人好生难受。”此女不谙世事，没有半分心机，以为单凭各人通了来历便可同心协力，相互照应。哪里知道其他几人却是各怀心机？她摸出一个盒子，对段书影道：“太子知道段相公不谙水性，于是吩咐我拿这避水宝珠来帮助相公前往水晶宫，有了这个宝贝，相公大可不必惧怕那惊涛骇浪了。”
   段书影正色道：“如此宝贝姑娘还是自行收好，莫说此时还未脱困，即便就在外面，姑娘也还是得验明段某身份方可交手，免得宝贝白白落入恶人手中，让段某背负那招摇撞骗的骂名。”阮含露诧异不已，说到：“相公光明磊落，又岂是那种无耻之徒？宝贝原就应当交给相公，还望勿要推却。”段书影道：“还是出了这地方再说，也不急这一时半刻。”话未至半，上方发出了隆隆之声，听此情形，应是石碑又要掉下来了。那块石碑底座本就十分厚重，加上这个坑壁四周全是松软的泥土，泥土不同于坚石，终究挡不了多长时间，石碑终于头上脚下地直坠而下。唐雨道：“不好，那块石碑要掉下来了，大家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只是坑底狭窄无比，五人站着都快占了其半，又哪有地方可避？也只好尽量贴着墙壁罢了。慌乱之中阮含露绊了一下，盒子掉到了地上，里面滚出一颗碗口大小的珠子，这颗珠子方出盒子，便明若朝阳，璀璨无比，直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阮含露惊了一下，随即捧起珠子赔笑道：“哎呀，太子老说我粗心大意，我还不大愿意，这不又把老龙王的夜明珠给错拿了出来，幸好没交个相公，不然可害了你啦。”吓得心口砰砰直跳，段书影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反正现在也没入水不是。”阮含露诺诺答应着，兀自心有余悸。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众人看清了坑底情形：此处三面皆用花岗石垒砌而成，坚不可摧，只有东南方位是质地松软的泥沙。只是要在短时间内挖出一条逃生通道，也是痴人说梦了。大伙也趁此看清了各自形容：唐雨英姿勃勃，轩昂倜傥；叶落霞娇柔可人，顾盼生姿；阮含露亭亭玉立，娉婷脱俗；段书影丰神如玉，俊逸不凡；杨孤墨中等身材，疏朗儒雅。杨孤墨和段书影稍长几岁，唐雨等三人年纪不相上下。
   叶落霞笑道：“阮姊姊这次错有错着，可救了大家伙的性命啦，若不是这个夜明珠子，我们就什么都看不见，要被困死在这黑暗之中了。你们快看呐，这里好像有道门！”段书影听后走了过去，看见西首石壁当中果真有道石门。连忙扎个马步，单掌按向那石门，力到之处，石门发出微弱的咯咯声。这扇石门虽不甚高，约莫八尺余，却生生嵌在石壁中，亦是厚重非常。唐雨喝彩道：“段兄好气力！让我祝你一臂之力。”将长剑递给叶落霞，双掌推向石门。
   此时头上沙石已滚滚落下，将这坑底弄得乌烟瘴气，直把众人迷得双眼难睁。看来那块万斤石碑顷刻便要坠下，将这五人压得粉身碎骨。杨孤墨见合两人之力尚自推不开这石门，运起混元真气，去助唐段两人。可是情势越是危急，三人就越是撼动不得那道石门半分。杨孤墨抱拳道：“诸位是为了贫道才落到这个下场，客套话也不多说了，你们都靠后点站，待会叫那石碑冲我砸来。”段书影冷笑道：“以道长的身手，怕是抵挡不住那万钧之力吧！”杨孤墨冷声道：“挡不住那万钧力，挡这‘万钧雷’却绰绰有余！”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便要动起手来，把叶落霞和阮含露看得好不气恼，阮含露骂道：“都火烧眉毛了还争这些不相干的，你们就不会多花些力气帮帮唐相公吗！”杨孤墨道：“没用，这门已经镶死在石壁中，打不开的。”话至此处，唐雨突然一声暴喝，只见周身被紫红的晕气罩住，双手青筋暴起，怒吼一声：“开！”将那石门哐地推了开来。五人不及多想，鱼贯入了门去，就在这当口，石碑正好掉了下来，深深地砸入地面，直至没顶。石碑冲击地面发出的巨响如同九霄焦雷一般，震得众人耳根生疼，嗡嗡作响。沙尘被击起数丈之高，漫空狂卷。看着石碑如此威势，各人心里只是庆幸唐雨及时打开了这道门，叶落霞不禁恼道：“事到临头却临危怯阵，哪里像个铮铮汉子！亏得一个是名门方士，一个还自称‘万钧雷’，却只会在危难关头勾心斗角，逞口舌之利，真是笑煞人了。”阮含露心中也是愤愤，本想怒斥几句，但碍于段书影与她家主子是朋友，毕竟尊卑有别，开不了这个口。听到叶落霞的斥骂，心里大叫痛快，对她道：“落霞妹妹，唐相公也耗损了不少真气，还是先让他调息调息吧。”说着递给叶落霞一个精致的小水壶。不料还未饮下半口水，唐雨便“哇哇”呕了几口紫血出来，接着脸若金纸、全身颤抖，见此一幕，叶落霞也不知道吓傻了还是怎么的，一句话不说，怔怔地站在那里，任着眼泪从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滚滚落下。唐雨道：“霞儿别哭，我没事儿……”可这句话绵软无力，又哪里像那个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唐雨？叶落霞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抱着唐雨喊着：“小雨哥哥，你不要死。”唐雨苦笑道：“要死还没那么容易，师傅的紫薇功有开山裂石之神力，只是我还修练不到火候，这才……咳……这才伤了自身，不过无甚大碍，霞儿莫哭了，再哭脸都要哭花了，哈哈……哈哈……”说完晕了过去，叶落霞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段书影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叶落霞，说道：“这三枚九转金丹是昔日老君送我的，莫说疗伤，更有起死回生之神效。给唐兄弟服上一枚，他立马就见好转。”叶落霞却将头一扭，懒得理他。阮含露忙道：“妹妹这次不可任性而为，老君的丹药是三界之内最具神效的仙丹，常人难求，如此机缘，可万万不能错过。”叶落霞道：“亏我刚刚还这么斥骂于他，他会一点都不记仇，这么好心拿出仙丹救我家小雨哥哥？”段书影歉然道：“叶姑娘骂得好，段某猪油蒙心，气量太小。今日全仗唐兄弟方能脱险，段某若然有半分加害之心，那便是猪狗不如的畜生。”顿了一顿，又道：“姑娘若是还是放心不下，那段某先服一枚，看看有无异状再说！”说着倒出一枚便欲弹入嘴里。叶落霞忙道：“慢着！”将三枚丹药尽数拿了过来，又道：“刚刚那样可做不得数，这样，你先把眼睛给闭上，再从我手里抓一枚试试。”若是搁在平日，就算对方是个女孩子，这般冷嘲热讽、胡搅蛮缠，段书影也早已怒发冲冠。只是今日自己理亏于前，方才致歉时又拉下了不少面皮。他冷笑一声，闭上双眼，叶落霞趁机将刚刚段书影拿在手里的金丹塞入袖中，从玉钗上掰下一颗珍珠与其他两枚金丹一起放在手心。段书影何等身手，怎么不知道叶落霞的小动作，他暗暗好笑，胡乱从叶落霞手里抓了一枚金丹，囫囵给吞了，而后远远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叶落霞看他确实是随手抓的，这才相信这些丹药都是一个样子，大个子并没有使计掉包。忙将一枚金丹送入唐雨口中，另一枚装回瓷瓶。阮含露在一旁早看得呆了，她摇摇头道：“为什么世间偏生有这许多心机，你费尽心机算计我，我又千方百计提防你，这样活着不是累得慌么。”叶落霞道：“姊姊不经常行走江湖，自然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之处。这世上最歹毒的不是毒蛇猛兽，也不是鸩酒砒霜，而是人的阴谋诡计，一旦落入别人的诡计里，任你天大的本事，也无计可施。”阮含露咋咋舌头道：“这些我就不懂。”折腾了半天，三人都早已困倦，段书影和阮含露都各自靠着石壁歇息了去，叶落霞只是搂着唐雨，心如刀绞，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