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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西游人物志】之小桃红篇——面若桃花 人花相映(上)
小桃红,长安三歌姬之首。相比于另外两大歌姬小怜香和小惜玉音色藏于深闺的婉转轻柔,小桃红的声音更能登上大雅之堂。而且聪敏好学,月月都有新曲儿。一直都是站在留香阁大厅作为台柱子的存在。长安富商罗百万对其欣赏不已,空闲之余便来留香阁听曲。小桃红借此也躲过了很多富家子弟的骚扰。后歌舞盛行,三大歌姬学舞后,名声更甚于前。
——《梦幻西游人物志·小桃红篇》
长安。留香阁。
得益于前些日子歌姬小怜香和小惜玉的精湛表演,留香阁日日人满为患。这热闹一共持续了半个多月,可没把留香阁的主事陈妈妈给乐坏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人们,前几天又收到留香阁放出的风声,又有一位歌姬即将在留香阁登台献艺。
达官贵人们听闻后,纷纷派遣管家前来留香阁找陈妈妈,预约好位置,其中一位就是罗百万。
毕竟前排视野开阔,环境别致的独立雅间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所以新歌姬还没开唱,前排的大部分位置都卖光了。
陈妈妈脸上乐出的皱纹,用粉脂擦了一遍又一遍都掩盖不住。
小怜香和小惜玉一月前在留香阁上台献艺。歌喉轻柔婉转,清脆悦耳。听者只感觉是意中人在自己耳边轻轻低语一般。两人合音搭配自然,起伏自如。人们被她们的歌声所倾倒,纷纷到留香阁捧场。
更有甚者给她们起名叫长安双姝,可见对他们的喜爱。
随着夜幕降临,一辆辆彰显着主人尊贵身份的马车停在了留香阁门口。
夜幕才刚开始,留香阁的歌姬们就已经登台献艺了。
先是几个歌姬献唱最近流传的小曲歌舞,然后是一些新出的小曲舞蹈,再然后是留香阁特地安排的建邺戏班的拿手好戏。
最后,众人翘首以待的新歌姬小桃红终于登台了。
只见一女子,从帘后缓缓掀帘而入。青丝素装,脸上粉黛涂抹得恰到好处。一颦一笑显得自然而又落落大方,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朱唇皓齿轻轻启动,众人痴痴看着完全沉浸她的演唱的旋律之中。
随着乐器轻轻响起,一首从没听过的小曲从她口中娓娓唱来。音如黄鹂出谷般清脆却不失大气,诗词里表达的情感也不是时下流传的男欢女爱,更显得清新脱俗。
诗词与小曲,小曲与佳人,佳人与诗词搭配得恰到好处,衬托彼此更加典雅不俗。
不知道何时,歌曲终了。然而众人却还沉浸在音律所带来的美妙之中。良久,才有人回过神来拍掌叫好。接着便是满堂喝彩,掌声如鸣。
见自己演出成功,小桃红脸上也透露着几许欣喜。致谢了一番后,便退回了堂内。
留香阁借着怜香惜玉和小桃红的才艺名声大振,成了达官贵人们消遣时光的首选之地。
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所以如何保持客人的新鲜感就很重要了。陈妈妈更是深谙此道,于是便放弃一次推出三位歌姬的打算,而是先推出配合默契的怜香惜玉,然后才推出小桃红,果然造成的影响更大。
一曲小曲,需要曲调还需要诗词。一般都是根据诗词进行谱曲,当然根据曲调进行创作诗词的也有。从拿到词曲后便一直在练习的小桃红,退入后堂后终于放松了下来。
而藏在心中的疑问也终于向侍女提了出来。“小奴,你说这词是谁写的。怎么能将这桃花和人都写得这般圆润自如。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真是好奇是怎样的人生阅历,才能写出面自桃红花自美这样的诗句。”
“小姐,我只听陈妈妈说过那人好像叫做纳兰清,是一个落第秀才。小姐你有空的时候,自己去问陈妈妈不就好了。”
小桃红看着侍女小奴掩着嘴偷笑,瞪了瞪她。没好气道:“我自己去问就自己去问,下次陈妈妈罚你,别让我帮你求情啊。”
说完,故意不去看小奴可怜兮兮的目光,起身向陈妈妈所在房间走去。
“小姐,小奴去还不行吗!小姐坐,小奴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小奴就小跑着回来了。看着小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小桃红便倒了一杯水,等小奴气顺了喝完水,才示意小奴说话。
“小姐,小奴打听出来了。那秀才是个苦命人。科举落第,家中发妻也因病去世。他便卖家产在发妻墓前结庐而居,天天醉酒度日。一年后钱财用完了,便落魄得无家可归。幸好陈妈妈以前认识他,一天在街上遇到他便骂醒了他,然后将填词的活交给了他,他也做得很好。小奴还听说他丹青也极好。”
“纳兰清......纳兰清......纳兰清......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小桃红在心里默默重复了几遍纳兰清的名字,想着想着竟不由痴了。那以后,小桃红隔三差五便向陈妈妈打听有关这纳兰清的消息。
留香阁有了小桃红和怜香惜玉轮换着当台柱子,生意是好得不得了。而小桃红所唱的《桃花令》更是风靡了整个长安,不但贩夫走卒津津乐道,就连国子监的夫子们更是对其赞不绝口。称其为“桃花喻人,神魂兼得。”
“我说,红儿。你天天来打听那纳兰清的事,妈妈可跟你说,阁里心疼那人的姑娘多着呢,可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只念着他的发妻,从来就不对其他姑娘稍加辞色,每次来交诗稿连留香阁的门都不肯进。所以妈妈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份心思。”
“妈妈,红儿只是觉得那首《桃花令》写得流利婉畅,落笔生花,所以才对作者比较好奇。你也知道,红儿最是佩服那些真正的文人墨客了。”
“红儿,这妈妈就要说你了。我们风尘女子会些诗词歌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以后要挑人家还是挑官家豪绅,做小也不打紧,只要一生富贵无忧就可以了。像那些文人墨客只会舞文弄墨,有什么好的。”
“好啦,红儿知道了。罗员外又要来了,妈妈快去接待吧。红儿先告退了。”小桃红冲陈妈妈做了个鬼脸,然后起身离去。
小桃红离去后,陈妈妈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和某个书生的故事,当下便陷入了沉思。良久,只听得一声无奈叹息,随后陈妈妈站起身,看了看天色发觉离罗员外到来的时辰还有段时间,没好气道。“这红儿也真是愈发鬼灵精了,不耐自己的唠叨就假传消息。”
房间内,小桃红正在上好的宣纸上,专致凝神地书写着。小奴在身后,使劲探头想看极少动笔的小桃红在写什么。
小桃红写完最后一笔,看到正在探头的小奴,便拿起紫毫笔在小奴的鼻尖轻轻一点。小奴只想着看纸上内容,连自己变成小花脸都不顾了,来到台前只见一纸丰肌腻理的诗文跃然纸上。
桃花帘外春意暖, 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 人与桃花隔不远。
桃花帘外开依旧, 帘中人比桃花秀。
花解怜人弄清柔, 隔帘折枝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 庭前春色自多情。
闲苔院落门空掩, 斜日栏杆人自凭。
凭栏人向东风倚, 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落叶乱纷纷, 花绽新红叶凝碧。
胭脂鲜艳何相类, 花之颜色人之媚。
若将人面比桃花, 面自桃红花自美。
“小姐,这不是桃花令吗!你都记得滚瓜烂熟了,怎么还那么费心写这个。”
“最近反复咀嚼这首小令,不知道为什么常常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所以就写下来,余暇时候便仔细揣摩揣摩。”
“小奴怎么没看出来。”
“所以小奴才是小奴啊。”说完,又拿起笔在小奴脸上两边各添上一笔。
这时小奴才发觉自己早已成了小花猫,马上拿出叫小姐起床时的终极杀招——挠痒痒来反击。桌上的诗文早被收了起来,主仆两人便在房间内打闹,一时风光无限。
一天,小桃红和小奴去胭脂铺购置胭脂。回去的路上,开始下起了雨。怕胭脂被打湿,小桃红便让小奴趁着雨势没下大先跑回去取伞,自己便在一户人家屋檐下躲雨。
这时,一个书生怀揣着一些书稿用袖子遮挡着雨也跑到屋檐下来避雨。书生发觉屋檐下还有人,而且还是女子,道了一声“小生唐突”便目不斜视的望着屋檐外串成线的雨丝。
身为歌姬,小桃红早已习惯别人或垂涎或追捧或轻蔑的目光。似书生这般郑重其事地看待自己的,几乎没有看到过。小桃红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书生一番,只觉得书生一双干净的眼眸,异常明亮。
这时,手上撑着把伞,手上还拿着把伞的小奴也回来了。
也许是书生的举止让小桃红很有好感,看了看雨势短时间还不会小下来,于是小桃红便将手中的伞递给了书生了。
似乎没想到小桃红会借伞给自己,书生愣了一愣,正想推辞拒绝,又想到“今日是发妻祭日,若再晚些便出不了城门了”。于是便接过伞,谢道:“多谢小桃红姑娘,明日小生便将伞归还到留香阁。”
小桃红意外于书生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对书生更添好感。回过神来,书生早已离开。
“小姐,你看。那里有一张纸。”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奴突然发现刚刚书生站的地方居然有一张纸。
“想必是那书生掉落的吧,明天他来还伞的时候再还给他。”说着,小桃红便弯腰捡起书生掉落的纸张。
只见大大“桃花行”三字,映入眼帘。纸张外侧已经沾湿了少许,所幸内容没有被打湿。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怜人花亦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
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雾里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
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
“小姐,你怎么哭了?纸上写了什么?”
“小奴,这就是那首完整的《桃花令》啊。刚刚那人就是纳兰清。”被诗文中流露的哀伤所渲染,再联系到纳兰清的经历,小桃红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一早,陈妈妈拿着把伞来找小桃红,这时小桃红才刚刚梳洗完毕。
“红儿,刚刚纳兰清来了一趟,说是还伞。这把纸扇是他的谢礼,说谢谢你借伞给他。”
“妈妈,那书生......纳兰清人呢?”
“走了啊,递过伞和扇子就走了。”
回到房间,小桃红小心摊开纸扇。只见一女子撑着把伞,站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伞下女子惟妙惟肖,不是小桃红是谁。小桃红看着桌上的写着桃花行的纸张和画着自己画像的纸扇,一会儿哭一会笑。一旁的小奴看得心疼不已。
过了几日,忍耐不住内心想见纳兰清的冲动,小桃红便向陈妈妈打听了纳兰清的地址,和小奴寻了过去。
在城中左绕右绕,总算是找到了纳兰清的居所,可是连敲了几次房门,都不见人来开门。正当两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隔壁的房门突然开了。一老人家冲着两人道:“你们两人是留香阁的人吧?”
“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留香阁的人?你可知道住在这的书生去哪了?”
“纳兰相公啊,前几天收拾东西离开长安啦。老头听纳兰相公说,他盘缠凑够了,要去他曾答应他亡妻要去的地方。这里有一些书稿,纳兰相公说若是留香阁陈妈妈的人来寻他,便让老头把书稿交给来人。”
接过书稿的小桃红怔怔无语,那以后小桃红登台下来后对镜垂泪,饭菜也难以下咽。
几日后便病倒在床,偶而打起精神在小奴搀扶下来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微风吹来,身形如院子里的黄花一般随风摇摆。看着小桃红日渐消瘦,小奴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陈妈妈看着当家歌姬迟迟不见好转,请了最好的大夫,找了长安有名的厨子,希望小桃红能早日康复。小桃红还是天天有气无力不见丝毫病好的迹象。陈妈妈没办法,于是便找到小奴打听情况。
心疼自家小姐的小奴,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妈妈。陈妈妈叹了叹气道:“傻姑娘。”然后让小奴守着房门,走了进去。
知道了病因所在,熟稔人情的陈妈妈自然就好办了。
“傻姑娘啊,心疼他的姑娘多了去了,人家只惦念他的发妻,看开了一点。咱们做女人的,怎么就这般命苦呢。”
小桃红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陈妈妈痛哭不止。
“傻姑娘,妈妈也经历过这事。总会过去的,可别再折磨自己了。”
那以后,小桃红总算好转了起来。虽然人前依然娇艳动人,但私底下陈妈妈可没少看到她自己偷偷流泪。
随着留香阁名声越来越大,也有很多人跟陈妈妈说要纳小桃红为妾,都被陈妈妈推掉了。
有次小桃红唱曲的时候,有无赖地痞耍浑讹钱。恰好罗百万在留香阁便叫护卫赶走了地痞。知道自己手下得罪了罗百万,地痞的头头赔了不少礼给小桃红。
小桃红将这些赔礼都拿来买了些肉食大米,送给了长安的乞丐和穷困人家。乞丐的头头十分感谢小桃红,便将自己的情报买卖都指定在留香阁举行。而罗百万正好想交好乞丐头头,在小桃红的穿针引线下终于成功了。
为了感谢小桃红,罗百万来留香阁听曲的次数更加频繁了,也成了小桃红最忠实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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