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
本帖最后由 a4439620 于 2016-8-18 14:16 编辑 九、决定 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昏昏沉沉地去开了门,是同门师妹,提醒我说今日是女村大典。我这才想起来今日还要在大典上公布谁将是下一任村长。简单洗漱一下就出门了,昨晚似乎在村子里过了一夜呢。 出门过了雨花桥,是一个被绿水环绕的广场,村里每年都要在这里举行祭祀大典,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今天是推举新村长的日子,本来是个喜庆的日子,我的心里却沉沉的。广场虽然热闹,却感觉不出昔日大典的情景。看着寥寥的村民和同门,偌大的广场显得格外冷清。 这时霜降师姐走来,说道:“昨天看你有些,有些失态,情急之下对你出手,不要怪我。看时候不早,我才让师妹去把你叫醒的。” “我还没道谢呢。若不是师姐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我对着师姐感激的一笑,看了看她身后。师姐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师父进了药就来。有些人已经在祠堂里等候了。”我点了点头,也进了祠堂候着。不一会儿,婆婆就来了。当看到婆婆回光返照般说着什么,我有些恍惚,以为婆婆痊愈了。可是当看清婆婆平日里用来束发的发簪变成了三根金针时,我彻底崩溃了——金针封脑,回光返照。现在除了传说中的不死仙药,真的无法可寻了罢。 整个仪式我都是恍恍惚惚,那封冗长的祝词写的什么我一个字也没记住。只知道霜降师姐成了下一任村长。仪式结束,人们各自散去,霜降师姐把我留住,问我:“今天师父的状态有些反常,你可知道为什么?”“金—针—封—脑。”我一字一字回答的异常低沉。“既然你知道,后果我自不必多说。”“师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看着师姐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道。 “好吧。今天大家低沉的状态你也看到了,村子暂时离不开婆婆。心系婆婆的安危,师姐可否拜托你一件事。”师姐撇去了昔日的愁容,目光坚毅地看着我。 “入地,寻药?”我反常的冷静回答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入地,寻药!”我的回答师姐毫不吃惊,反而是肯定了一下,接着说道:“无奈师门令我脱不开身。而仙药既藏于墨家禁地,想必机关重重,而师妹你又精通此道,只能拜托师妹你了。” “师姐不必说了。昨日我还纠结婆婆说的话。可当我看到婆婆金针封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墨家禁地,必走一遭。”我不带感情的声音让师姐脸上微微变色。 “哎,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师姐仿佛在喃喃自语。许久,才又正色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要先去大唐官府走一趟。无论是不是他们的人,你被剑所伤,是实实在在的。太平盛世,竟有人纵火行凶,蓄意伤人,身为大唐的官府,就问他们管是不管。”说完师姐狡黠笑了笑。 刚要说是我技不如人,看着师姐我忽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
本帖最后由 a4439620 于 2016-8-18 14:13 编辑 八、执念 夜已经很深,来到婆婆的住处,里面的灯已经熄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婆婆,屋内就传出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烈长咳,仿佛咳的气都要喘不上来了,听的我心里发颤,刚有的狂喜也被湮灭在阵阵的咳嗽声里。 我和师姐对望了一眼,一脸担忧的神色。轻唤一声“婆婆”,推开房门就直接进去了。看到婆婆趴在床沿,半个身子都掉下来了。我和师姐赶忙过去把婆婆扶到榻上,师姐运功帮婆婆稳定翻涌的气血,我则把灯点亮,又倒了杯水。 好一会儿,婆婆的气息才逐渐平复。我把水递过去,师姐帮忙喂着顺了几口水,婆婆的脸色才显得不再那么苍白,吃力地倚靠在榻上,浑浊的双眼看着我们说道:“我只是被自己的唾液呛住了,咳嗽了几声,你们别那么紧张。”又咳了几下接着道:“你们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来我这里作甚?” 听到婆婆发问,我赶忙收拾了一下悲伤的心情,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婆婆,这是您要我去取的东西。”我把信笺拿出来给婆婆,接着又说:“村长内屋里柜子上的机关我破解开了,里面堆放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不过这一本您看看。”说完,我把那本《墨家本纪》递过去。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我在镜子里看到的情形说出来,第一,我只想婆婆快点看到有不老仙药,能让她重燃活下去的希望;第二,这种灵异的事情,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有说服力;第三,即使婆婆相信我的话,我害怕她反而为我担心。不知道是我害怕还是紧张,总觉得镜子里看到的情景有些不太真实,像在梦里似得。一会儿和霜降师姐再回去确定下,总不会两个人都看能错。 大师姐一页一页的给婆婆翻看着。我满心欢喜的看着婆婆脸上的表情,本以为她在得知有仙药的存在时,心情多少会好一些,至少那双浑浊的眼里会燃起一些希望。可是婆婆看完之后还是那副病态,就连气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反倒让我不安起来。 “咳咳,咳。呵呵,我知道衣儿最是有心了,自从我缠绵病榻以来,师父都没再见你真正的笑过。前一段我听你师姐说,你在江湖上扬言,如果谁能医治好我的恶疾,就嫁给谁,最后被你师姐狠狠的呵斥了,可有此事?”婆婆浑浊而慈祥的双眼看着我。 “婆婆……”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又不敢和婆婆直视,只好避开她的目光看向一边。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这群弟子。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早已把你们看成是自己的孩子。可是江湖险恶,你们的江湖历练和心性不够,我是在害怕我走了之后的事情,这是为师的心结。不过,近一段,化生寺的空度禅师亲自来送药,并每日为我讲经诵法,算是解了我心中的执念,心上的担子放佛一下轻了许多。良药治的是病,经法度的是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凡事看淡之后,就如镜中花水中月,皆是过眼云烟。你们的执念是为师,而为师的执念又是你们,这样就进入了一个无限的死循环。如今为师的执念已经解开,你们无需再为我忧伤。”说了那么多话,婆婆显得有些困倦,轻轻阖上眼,脸上带着世事洞明的安详。 看着婆婆一脸的安详,我和师姐都不忍打扰,刚要准备退出去,婆婆又说话了:“衣儿,你执念太深,有这份心为师就很满足了。不死仙药再美丽终究只是个传说,不要为婆婆涉险。你把信笺带上,明日宣读。我现在很好,很好。你们下去吧,去吧,去吧。”看着婆婆困倦地闭着眼,梦呓一般嘴唇微微翕张着。我和师姐无奈,只得帮婆婆盖好退了出去。 来到屋外,感觉鼻子发酸喉咙发疼却哭不出来,问师姐怎么办。她轻叹一声,看着远处摇了摇头,复又问我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作计较。我心里乱作一团,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刚才又从喜转忧,哪里还有困意,就对师姐说还要再回村长内室一趟。师姐愁容满面也不知如何是好,苦涩的说没有困意我先陪你一起走一趟吧。 一路无话,我和师姐都心事重重。快到村长居的时候,忽然一股烧焦的味道似有似无的飘过来。我慌张地看了师姐一眼,只听师姐道:“快走,村长居失火了。莫不是那小贼去而复返?”我哎呀一声,这才想起来出来的时候把烛台落在内室,慌慌张张出门时把什么东西撞倒了,难道是打翻了烛台引起的? 我和师姐提气疾跑赶到村长居,内室已然火光冲天。我怔怔地看着火势,心里自责万分。师姐看我发呆,猛拍了我一下,急切的说:“发什么呆,先救火。”我这才恍过神来,赶紧跟着师姐救火。 万幸的是火刚烧起来,烧的都是那些刚翻出来的书籍,所以火势看着很大。不过火虽然被几桶水灭了,但是那些都快成了上古的书籍和图纸也都因为我的粗心彻底变为残本。我跪在水洼里,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疯狂的翻着剩余的残本,喃喃自语:“我应该看仔细的。墨家既然连不死仙药都有记载,藏的如此隐秘,肯定有墨家禁地的所在。是我,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说完,我彻底崩溃了,掩面痛哭。 师姐轻拍我的后背,轻叹一声,安慰道:“师父也说了因果皆有定数,师妹你不必自责。” “不,我要去找仙药,我要救婆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突然,我抓起一本残本,状若癫狂的拿给师姐,大吼:“你快看,这里面有禁地的所在,我们快去找吧,快去吧!”说着就要往外跑。刚起身,只觉百会穴一麻,已不省人事。 |
六、镜台 本来一些名贵家具在成型之后,都会被阴刻或者阳刻上制作人的姓氏宗派或者能表露自己身份的一些特殊符号,好让更多人知道,这是属于制作人的独门标记。可是落款的人有一点是非常考究的,因为家具在被制作出来之后只有一种用途——被使用,可是使用的人却分两种——活人和死人。大部分家具都是活人用的,只有极少一部分家具是给死者陪葬的。而活人用的家具在落款处都是正着写的——叫阳落,只有陪葬的一些的家具落款处才会倒写——叫阴落。因为人们深信事死如事生,对于死者的归属非常重视,既然是长眠之地,所使用的一切都要和生前一样,让死者在地下不会因为环境陌生而感到害怕。有一种说法,如果陪葬的家具里面有阳落,死者在冥界用不成,从而产生怨念,会循着气息找到阳落之人进行报复。 既然会出现阴落的家具,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在某个墓室里面盗取的。可是能在墓室里陪葬家具的人非富即贵,比这面镜台值钱还宜携带的小件陪葬品肯定有许多,谁闲着没事干费那么大的劲,去墓室里搬家具? 我又重新仔仔细细的端详起这件梳妆台,制作木料是藏木式的紫檀木嵌黄杨木,制作工艺极佳,制作手法和屋内的其他几件家具一样,应该都是出自这个“墨”氏。镜面不是一般的铜镜面,而是被西域称之为琉璃的材料作为镜面,颜色泛黄,和一般的铜镜颜色相差无几。台面的一侧有一个脂粉匣,里面只静静的躺着一把桃木梳子。开匣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像是家具搁置久的霉味,又带着点淡淡的香气,也许是当年放在里面的脂粉香还没有散吧。 家具本身似乎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它出现在这并不合理。我执着灯小心的凑过去,琉璃的镜面里映出了我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弱的缘故,里面的影子看着不是那么清晰,镜面上像是染上了呵气,淡淡的一层很模糊。我随手拿起一块方巾在上面轻轻擦拭了一下,镜面的那层呵气没有被擦掉,反倒更模糊了。我又凑过去在镜面上呵一口气,再擦,上面的呵气越来越重,最后整个镜面像是浸在一团白雾当中,只能照出一团朦胧的人影。我心里有些发毛,不再擦拭镜子。 过了好一会儿,镜子上的呵气似乎淡了一些,我又擦拭了一把,里面的影子稍微变得清楚了一些。我心里松了口气,不敢再擦,只是 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兀自发呆。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不对劲儿,镜子里的人影竟然,竟然在诡异的梳着头。一下接着一下,梳地很慢,很用力。激灵灵打个冷颤,以为有呵气看花了。我再看,镜子中的人手上拿着的分明就是脂粉匣里的桃木梳子。我一点点的向脂粉匣看去,那把桃木梳子还在安静的躺着。 就算我是习武之人,这时候也彻底害怕了。头皮一阵阵发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满身的白毛汗。想转身逃跑,却发现身体在这时根本不听使唤,无法动弹,惨叫声也发不出来,就连视线都被固定没办法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在一下一下的梳着。不知道梳到多少下的时候,突然镜子里面梳子齿断了一根。可那人仿佛没有知觉一般,还是一下一下兀自的梳着。虽然不清晰,但我还是看清了镜中的“我”眼神空洞而呆滞,表情木讷。 断了第一根之后,似乎是起了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断齿。人在害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反而似乎不再害怕了。我发现每断一根梳齿,镜面就模糊一点,就像刚才我擦拭镜面上的呵气一样。当最后一根梳齿断了之后,镜面又像浸在了白雾当中,什么也看不清。这时候我的身体能动了,拿上信笺和蜡盏就往外跑。视线移过脂粉匣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里面的桃木梳子,一根一根断齿的情景又清晰浮现。不知道是忘记了害怕还是怎么着,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把木梳看。 梳子是桃木质地的,只是梳齿与梳干之间的连接方式也是榫卯结构的。榫卯结构,梳子不连贯的断齿。蓦然,我看向墙角的招财聚宝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