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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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忘情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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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7 16:25:4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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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8:24:4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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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8:31:5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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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8:38:5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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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8:50:2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忘情罗刹》




        江湖上传的最快的,永远是谣言。回苑香小筑的一路上,萧良玉就听各色的人们议论,寒水山庄一事,是有人事先用了定神香所致,才使得全庄上下,无一生还。

        皇家大内的御用之物。

        难怪雾雨江南和苑得小筑都急急的撤回。是啊,没有人,愿意与定神香的持有者做这样无谓的争斗;没有人,愿意继续追查,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

        人人都说,寒水山庄所得罪的,不是天子,便是天子亲眷。

        还未来得及回房休息,便有人前来通报,冷桐儿为给萧良玉接风洗尘,特设了酒席,请萧良玉前去。

        萧良玉对来人笑道,“冷帮主又何必这样客气。”

        那人却回答说,“冷帮主说了,知道萧帮主刚刚回来,怕身体乏累,所以只是在房内准备了小宴,几人小聚闲话而已。

        冷桐儿的房内,果然只有他们夫妇两人。看萧良玉落座,上了茶,冷桐儿便摒退了下人,自己也款款而坐。

        还是那样冷艳动人。

        冷艳中带着高傲。

        这样的女子,难怪可以一手撑起一片天。

        冷桐儿给萧良玉倒满了酒,“阿玉,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只是无功而返,有负帮主厚望了。”

         “无功而返?”冷桐儿轻笑了一声,“怕是抽身而退吧。”她轻轻牵了牵嘴角,露出明媚的笑容,“境外一事,我也暂有耳闻。阿玉,我相信你也是有所耳闻的。”

        “属下的确略有所闻。”

        “这就够了。”冷桐儿伸手拿起酒杯,凑到唇边,却又放下,有些玩味的笑道,“皇宫大内的定神香。这该怎么办呢?若向天下人解释,怕是欲盖弥章,无中生有了;若是任谣言不顾,怕这谣言,便就是真的了。及时而退,未尝不是好事。原本派你前去,只是做做样子。这下,看那幻月楼如何应付。”

        萧良玉的脸上却没有表情,只是一贯淡然的温婉,“冷帮主冰雪聪明,可那杨帮主也同样睿智过人。我也猜不到,接下来,他该如何去做。”

        冷桐儿的眼中现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萧良玉心中便是一动,“帮主此话怎么讲?”

        冷桐儿轻啜了一口杯中美酒,目光稍稍流离,眨了下眼,淡淡道,“阿玉,你走了一段日子,恐怕还不知道近几日京城中所发生的事吧。”

         萧良玉微微皱起了眉,即使自己身在千里之外,可是京城中的大事小情却无一不知。冷桐儿既说了此话,难道自己旗下所谓的情报人马都是一些无用之材?

        念及此,心中不由的紧了一下,自己,始终是比不过冷桐儿的。拿起了酒杯,仍是温和如玉般的笑容,“哦,属下还真不知道,这几日京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信我?”冷桐儿直视着他,“也难怪。”她轻轻摇了摇头,话题一转,“阿玉,你可知,自东宫谋反被逐出京城后,有谁可以承此大位?”

        萧良玉的心便攸的慢了一拍。原本东宫之位人人觑视,早已明争暗斗多时,却一直未有结果。可是天子虽时时提起三皇子恪亲王,也有意立为储君,却始终未予以定案。难道说,这几日内,皇宫中出了变化?

         见他不语,冷桐儿也没有接下去,只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立恪亲王为储?恐怕最先反对的就是那长孙家吧。可是反对,不仅要有堂而皇之的借口,还要有更合适的人选。原来的棋子已经被废,难道说......

        又有新人被推上此位!

        “是谁?”萧良玉禁不住问。

        “晋王李治。”

        “怎么会是他?”

        “晋王天生性情软弱,不似那李承乾般桀骜叛逆,又是长孙皇后的嫡亲血脉。晋王若能当政,于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正值大统谁定的关键时期,纵使那吴王李恪再表现的淡薄,事实上也在筹谋深算。幻月楼,怎么会有闲暇来顾及其他?即使传言四起,那杨帮主,也只能先以恪亲王一事为重。传言之所为以传言,也只能眼看着任它流传。”

        原来,竟是这样......

        无尽的争斗,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争来了,又能如何?窗外,一轮明月,依稀见那清秀的面容,如闪电劈过星空的震憾,直刺心头。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银河欲曙天。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再出口出,语中已经是波澜不惊。

        冷桐儿笑道,“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等。”

        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等,看对手如何行动;等,等人心动,破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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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长安,永远是歌舞升平。而醉香楼,更是无尽的奢靡。

        穿过帷栏,纵身跃上二楼的露台,唐方伸手推开窗户,进了房内。

        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己,好端端的大门在那,非要这样进房,总觉得堂而皇之没有偷偷摸摸来的安全。

        原以为自己外出这些日子,房内早已凌乱不堪,却不想变得整洁而干净。唐方觉得奇怪,自己在时,虽时时也有人打扫,却仍被自己糟塌的乱七八糟。

        一道冷咧的目光直视过来。

        唐方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双掌推出,待看清楚来人,不由得生生收住了招式,皱眉道,“怎么是你?”

        从没想过,那忧伤的似水一样的眼中,仍有寒意流出。

        夜寒洲。

        “你想吓死我呀!”唐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便能回来。”夜寒洲笑道。他笑的时候,隐隐有种温暖的气息,有一瞬间,唐方甚至以为刚才感觉的冷冽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我也没想到,我愿意再回来。”唐方轻轻的声音,恍然而落寞。

        夜寒洲伸出手,似乎想安慰她,终究没有站起身,只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唐方也没有太在意,拿了块垫子铺在地上,就势坐了下来,“你一直在等我?”

        “我只是无处可去。”夜寒洲淡淡的说,“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不如到你这来。”

        “呵呵,我以为你心里一直是怨恨我的。”

        怨恨又能如何?不管是爱是恨,在他心底里映上了她的影子,甩不掉,就坦然面对。日子久了,或许这影子就渐渐的淡去了。

         “你可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京城时局有暗潮变动。”刻意避开了话题,夜寒洲正色道。

        “哦?”才数日而已,难道是?

        “皇储有变?”虽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唐方还是问出了口。

        “也算是,也不算是。”夜寒洲回答,“只不过自那承乾太子被逐后,长孙家又保举了一名新人,想以此人逐鹿群雄,保他登上储君之位。”

        “哦。”唐方淡淡应了一声。

        夜寒洲反倒惊奇起来,“怎么,你不吃惊?”

        唐方懒懒的倚在桌角,“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他所保举的,怕是晋王吧。”

        夜寒洲点点头。

        “这就是了,长孙皇后的嫡亲血脉,应该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唐方站起身来,“我累了,先去睡了。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要是还有些精神,一桌子的酒菜,也够你晚上慢慢享用了。”

        “等一下,”夜寒洲喊道,“难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吗?”

        “要做的,有人会去做。”唐方坐到了床边,将两脚的鞋用力的甩了出去,一翻身倒了下去,“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够了。”





     ---------------------------------------------------------------------------------------------------------------------------





        等待,究竟何时结束?夜寒洲不知,唐方也不知。

        要等待的,或许是一个机遇,或许是一个平淡的心境。

        定神香的出现,晋王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让不同的事,在同一时间出现。

        又回到了醉生梦死的生活,每日里将自己打扮的妖艳,然后在房内不断的宣泻,直到满地狼籍。然后,便会在半醉半醒间看到萧良玉的身影,天亮时,又发现他早已不见踪迹。

        他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吧。唐方苦笑了一下,初识的惊艳早已被一点一点的打碎,难为他,还肯偷偷的来看自己,是迷恋也好,是担忧也好,起码在他心中,还是有自己一个位置的。

        也听夜寒洲说起过,近日宫中时有波动。原本,长孙无忌以为抬出晋王李治来争储,必定稳操胜券,没想到,却被人横刀拦断,竟有人推出魏王李泰竞逐。同样是长孙皇后的嫡亲血脉,李泰却聪明机智,颇有些谋略手段。两人的相争,也渐渐的激烈起来。而他从前以为最大的阻碍吴王,却依旧我行我素,不参与其中。

        好一招鹬蚌相争!

        原本以为,东宫储君之争会让幻月楼牵涉其中,无暇其他,没想到他却有如此一步棋。不仅使恪亲王暂避锋芒,又博得了淡泊名利的美名,更给自己留出了下一步做充足准备的时间。

        两者对弈中,杨天翔在明,唐方在暗,做了这些事,却仍输他一步。

        无妨,即使恪亲王表面上退出了争逐,暗里却仍要密切关注。所耗费的精力,不会比那当局中的两人少了多少。只要有所牵制,就不会分散了力量来理会江湖中的是非恩怨。

        窗外明月当空,别有韵味。唐方倚在唐口,托腮凝望。“天翔......”念起这名字时,心口仍隐隐觉得刺痛。“我不信,你会没有破绽......接下来的一步棋,看我们谁会赢。”

         除非,你夺得尽天下人心。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自古战争,都以人心为重。人心聚,则可破城攻池;人心散,则不战自乱。抓得住天下人心难,可若想搅乱人心,却易如反掌。

        当今天子也说过,“君如木,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而传言,正在搅乱人心最好的武器。

        有人说,传言止于智者。可是绝大多数的人们,并不是智者。

        所以当寒水山庄被人以定神香下毒一事一经传开,先是无风无浪,然后便突然之间掀起轩然大波。因为那毕竟是皇宫大内之物,而皇上,是不可能将一般江湖草莽列入敌对之列的。

        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与皇室关系亲密的人,幻月楼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而雾雨江南虽然有李可卿在,却与此事似乎毫无牵连。

        于是又有一种传言流传开来,说是由于寒水山庄寄于离合之珠而多次夜探幻月楼,更因为发现了某些开启这珍宝秘密而惨遭巨变。

        传言一旦有一个人相信,便会迅速的流传到以假乱真。与寒水山庄中人交好的自然大有人在,而这些心怀复仇的孩子,和原本就寄望离合之珠的人们,已经渐渐的冲破了恐惧,开始有人计划行动。

        风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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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9:06:2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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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9:13:1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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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9:25:4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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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9:53:3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忘情罗刹》



        薛尚风两人回到赌时,都是浑身冷汗。虽说这次幻月楼之行极是顺利,可有时候越是顺利,心中就越觉得不安。幽暗的灯光下,离合之珠静静的躺在那里,闪出似有若无的淡绿。

        终于到手了。薛尚风深呼了一口气,却感到一股阴冷之意从心底里蓦然升起。伸手想去碰它,却犹豫着,只怕再多一秒,眼前的一切就是梦般醒来,不复存在。

        离合之珠!

        “薛兄,不要急。”裴梦清笑道,他也伸出手,也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怎么?”薛尚风有些不耐烦,“难道眼看着宝物在眼前,却连碰都碰不得吗?”

        “是。”裴梦清无奈,“我不敢肯定离合之珠上的六芒封印,除了封印了离合之珠本身的力量,还会不会有其他伤害的力量残留。所以我不敢冒这个险。”

        “哎,”薛尚风摇摇头,一拳砸在桌上,“这岂不是白费功夫!”

        “也不尽然。”裴梦清接道,“据我所知,即使封印了离合之珠的力量,它还是有自己的意志存在,只不过我们目前为止,还不晓得使用之法。”他伸手扣了木盒的盖子,“夜深了,先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再来研究。”

        “那这离合之珠?”

        “薛兄还信不过我?”裴梦清笑了笑,“你我房间只一墙之隔,若我存有什么想法,也逃不过薛兄的眼睛。”他伸手将木盒拿在手中,“放心吧,明一早,薛兄尽可来找我。”

        吹熄了烛火,两个人便各自回了房里。


        躺在床上,薛尚风却怎么也睡不着。事情太过于顺利,超过了事先的预料;而裴梦清的态度更是让人疑惑。他晓得离合之珠的力量被封印,晓得不可轻易贸然的去碰触,那他必然也晓得这破解之法。不行,自己不能就这样就睡了,必须起来去看上一看。

        借着月色,悄悄摸到了裴梦清的房前。润湿了手指,轻轻一点,便点透了壁纸。房内漆黑一片,却依稀可见点点微弱的淡绿的光。

        裴梦清背着手站在桌前,时而摇头,时而叹气。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下刺入自己的手臂,鲜血一下子喷洒出来,溅在离合之珠上,将木盒染的通红。

        薛尚风捂住了嘴巴。

       盒中依然发出淡绿的光芒。

        裴梦清却倒退了一步,“怎么会这样?”他轻声自语道,“难道身为守护神庙的后人,也无法以血来唤醒离合之珠吗?难道一定要传说中鼎足而立的能量,才可以吗?”

        鼎足而立?薛尚风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口中所说的,便是江湖流传的三分天下的故事吗?

        可以让天下一分为三?这又是怎么样的能量?是人?是事?还是只是一种单纯的能量?

        裴梦清手中的匕首突然转向自己的心口,用力的刺了下去!

         鲜血染透了衣衫,匕首拔出时,一股艳红的喷泉便直射入木盒之中。房间虽暗,却仍然可见裴梦清的脸色已经如纸一样的苍白。

        以手扶桌支撑着身体,裴梦清迅速用另一只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六瓣花朵的形状。空气中隐隐现出红色的封印,却又与离合之珠上的封印不尽相同。

        身体已经开始慢慢的向下滑,口中却喃喃的念了起来,“以混沌之后的名义,奉献出全部心血!逆位的六芒封印啊,转动你隐藏的力量吧!指引幽暗中的邪灵,回来到最初始的地方,开启最伟大的力量!”

        金色的封印在一瞬间突然黯淡了下去,一点一点的被红色所替代。淡绿的珠子静静的躺在盒中,仿佛怕了一样的不敢动弹。绿色通亮的离合之珠上,渐渐现出红色的花朵。两种不同的色彩,夹杂的纯正的金,诡异而又艳丽。

        然后下一秒,金色的封印突然绽放也耀眼的光芒,所以的血红瞬间被崩离。金色的光芒包围了离合之珠,而裴梦清的口中竟吐出了一口鲜血,终于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啊!”薛尚风忍不住呼喊出来,再顾不得许多,推门而入。

        “裴兄,你怎么样了?”

         裴梦清无奈的笑了起来,“呵呵,真没想到,我还是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尚风扶起了他,伸手搭他的脉搏,却发现脉象早已断了。勉强支撑着不倒下,只是靠最后一股的真气和念力。

        裴梦清的眼神开始涣散开来,“我以为神庙的守护人,以血祭祀,便可破了那封印......只要破了封印,我便不会死......却没想到,原来这封印,早已不是原来的封印......原来关于守护者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裴兄,裴兄,你说什么?”薛尚风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裴梦清用力的抬起手臂,伸出手指,指向前方的虚无处,“带离合之珠,去神庙......”

        “神庙?”薛尚风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什么神庙?在哪?”

        “一直向北......极北之地的祭祀坛......“一句未完,薛尚风只感觉手臂一沉,裴梦清的手已经无力的垂了下来,再看时,那个清秀俊朗的男子,早已闭上了眼睛。

         一代赌王,竟然就此消逝。

         赌错了一次,付出的,竟然是生命!

         离合之珠依然闪着若有似无的淡绿的光。

         而上面的六芒封印依然以一种傲然的姿态完好的存在。

         薛尚风站起身来,“极北之地?神庙?到底是什么?”






           --------------------------------------------------------------------------------------------------------------------





         秋江渺渺芙蓉芳,翠袖日暮迎风凉。夜透月色无心赏,独坐轻思面绯红。习惯了在深夜里徘徊,唐方披上衣服走到庭院中坐下,望着天上银盘一样的月亮,心就忽然间飘飘的飞了,思绪游荡,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想,仿佛只有不停旋转着,才可以平静。

        萧良玉不知何时从身何抱住了她,“方方,你总是喜欢这么静静的看月亮吗?”

        “只不过夜里睡不着。”淡淡的答他。

        “你明明是坐在这里,我怎么会有种飘荡捉不住感觉?”萧良玉笑道,“一定是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我哪有,”唐方轻轻抓住他的手,“真是是无事可做。从来就不习惯这么早睡的嘛。”

        “那我陪你一起。”萧良玉的唇落在耳边。

        唐方不敢转头,一转头便会对上他的脸。她害怕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暧昧会让人的心里砰砰的跳起来。而心跳过之后,便是可怕的寂静。

        淡淡的笑了笑,“阿玉你平日里忙的要紧,你陪我这么晚,明天该变熊猫了。”

        “无妨。”萧良玉抱她的手臂一点一点开始收紧。

         感觉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唐方的手有些冰凉起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若是换作旁人,一时把持不住所发生的情,她可以不去在意,只当做是一场梦。可萧良玉这情,却是深切至极,一旦触及,便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她怕,尽管日日相守,却害怕这份真诚。

        萧良玉的手指轻动,便解开了她身上的衣衫。肌肤露在空中,有丝丝的凉意。

        罢了,就当是还他这份情吧。唐方垂下眼,见自己肩上的蝶在金色的花上飞舞,一时间,思绪停滞,竟有些许的恍忽。

        然而从心口处传来剧痛却一下子将她拉回现实里,忍不住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唐方不由的轻呼了一声。

        这痛痛的彻骨,甚至胜过从前任何一次。唐方咬紧了牙,却仍支撑不住身体,向后倾斜,倒在萧良玉怀中。

        “方方,你怎么了?”萧良玉惊道。

        扳过唐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红的肚兜衬着雪白的长发,竟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而萧良玉的目光,却盯在她肩上的纹身上,一下子,竟然愣在那里。

        淡紫的蝶在红艳的花朵上起舞!

        紫蝶的下面,金色的封印渐渐被血红的颜色所替代。那红一丝一丝蜿蜿蜓蜓的顺着金色的图案爬上来,金色的封印开始扭曲起来,变成血红的,同样六瓣花朵的形状。

        唐方的脸色变的透明而苍白,头上渗出些许的汗珠,晶莹而剔透。浑身颤栗的倒在萧良玉怀中,心中却惊骇不已。是什么人,竟然不惜施以血祭之法召唤出逆位的六芒封印,妄图以逆位拔乱正位,想用自身精血破解封印!头脑中刹时间闪过千百个念头,终于释然了。冥冥之中,有力量牵引着,离合之珠,最终落到了那混沌后人的手中了吧。

        奉献出自身的精血,以混沌之力的传承者的召唤,的确可以以逆位破解六芒封印。只不过,这施法之人不会想到,离合之珠上的六芒封印,也是以同样血祭的力量加以自身心血封印而成。冥海之中,无数怨灵,所有以血而成的能量都会被吸纳。封印在,人在;封印破,人亡。

        而施以血祭法强行解封,无论成功与否,同样都将心血耗尽而死。之所以拼死一试,是抱着必胜的把握吧,以为一旦封印破解,便可借离合之珠之力改写命运,跳出生死。

        只可惜,没有人会想到,离合之珠之上,那个可以封印世间一切力量的六芒封印,竟然是以一种最黑暗的力量所铸成。

        身体痛到极致时,似乎连思维都停滞了。一直以来潜伏的力量似乎挣脱了束缚,铺天盖地的喷涌而来。一时间,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灵魂在燃烧。

        所有的血红在一瞬间全部崩离。

        金色的光芒微微闪起,紫色的蝶翩翩而舞。感觉被萧良玉抱在怀中,却睁不开眼。

        “阿玉......”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一种好久未曾有过的困倦袭来,唐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又要停止了。她不想睡去,她还有话要说,可是身体却不听便唤,隐隐约约听到萧良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方,为何一定要如此?”

        梦里,没有天和地,没有万物众生,唐方只感觉自己在一片浑浑噩噩之中,辨不清方向。

        这是怎么了?伸出手去,似乎碰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碰不到。

         “呼......”似乎有微微声音传来。唐方心中奇怪,这是什么地方?是梦吗?自己明明在苑香小筑中,已经因为身体的透支而昏倒,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努力的向声音处走去,说是走,不如说是移动。偌大的虚空,连路都没有。

        咦?前面倦缩着的是什么东西?好像,竟然是个人!

        唐方走上前去,果真是个人,竟然还是个男人。无论如何,有人就好。唐方弯下腰,礼貌的叫了声,“大叔,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却一动也不动,只是“呼呼”的喘着粗气。

        难道他听不到自己说话吗?唐方皱了皱眉头,伸去想去拍他的肩。

        手却如薄雾一样穿透了那人的肩膀。

        唐方大惊,伸手反复的摇晃了一下,却每次无法接触到面前的人。她索性迈步向前踏去,竟然如无物一般穿透了那人的身体。

         一定是在做梦。唐方揉了揉眼。

        若不是在做梦,难道自己与面前这人,竟是在两个不同的时空?

                怎么会这样?难道能量发挥到极致时,竟然可以穿越时间?那么这里,又究竟是什么地方?

        正在想着,便见面前这人“霍”的站起身来,大喊一声,伸身向虚空中劈去!

        风云变色!

        虚空渐渐的明晰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剥离开来,有的沉下去,有的升起来。

        唐方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来。她伸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这难道就是.......

        传说中的开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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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 14:10:4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忘情罗刹》


        天与地渐渐的明晰起来,盘古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的长高,高到不到想像的时候,便突然间倒下了。双眼化为日月,须发化为了星辰,呼气化为了云雨,四肢化为了山川......天地间了有世界,有了生命。

        有了乾坤,便有了五行。金、木、水、火、土相行相克,循环不息。

        然而,五行生出后,竟然有种看不到的力量悄然而出。只感觉这力量飘忽着,游荡在天地间。

       盘古的身躯化为万物渐渐的繁衍,而灵魂却无所依托。随着世间越来越昌盛,盘古的灵魂也就越来越脆弱,渐渐的有些消散的迹象。

        此时,大地上的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先神,便盖了庙宇,塑了神像,让盘古的灵魂有所依托。开始的时候,人们都恭敬供奉,然尔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随着战争、灾荒、杀戮,庙宇便渐渐的被荒废了。由于庙宇建在山顶,居高临下,庙前空地宽敞,便有些人来这里祭祀。战争时有人开坛以敌人的首级祭旗,灾荒时有人来祭祀活畜。这些枉死的生命都凝聚着一股怨气,这些怨气集聚在一起,竟形成了强大的意念,久久的没有消散。

        再后来,竟然是一片空白。

        唐方心中纳闷,正寻思着,便见一道绿色的光芒从神庙顶直冲天际,然后便消失不见。

        难道离合之珠,便是从这里诞生的吗?

        可是为什么,中间会是一片空白,断了一般?

        唐方挠挠头,也想不出所以然。然而突然间,一种力量牵引着,直堕无尽的黑暗。

        唐方惊呼了一声,攸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原来一切,竟然真的只是场梦。

        若是梦,却又真真实实的印在脑海之中。

        世间万物,都从混沌而生。而世间一切的力量,都起源于混沌的力量。从何处生,往何处去?起点便是终点,正如死亡代表了重生,而生命的存在便是为了等待死亡。

        脑中灵光一闪,唐方翻身而起,便向门外冲去。

        一下子便撞到了刚刚进门的萧良玉,打翻了他手中端着的果盘。

        顾不得他惊奇的目光,“阿玉,我明白了,神庙,去神庙!”

       萧良玉点点头,“好,我们走。”

        唐方却站住了。她愣愣的望了萧良一会,眼中的清明渐渐的化为浓情,“阿玉,你不问我去哪里,为什么要去?”

        “你去哪里,我也陪你去哪里。”萧良玉轻言,廖廖数语,却动人心弦。

        唐方忽然觉得有泪流下来。

        “阿玉,不论我去哪里,你都愿陪我一起?”唐方幽幽的问,“倘若我堕入黑暗,你也不来救我吗?”

        萧良玉轻轻拉起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发丝如锻,散落在两人的身上。他抱着她,是那样的真切,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感觉到她的生命在燃烧,而自己,便是那追求温暖的飞蛾。

         极尽一生,哪怕放弃了生命,也要向那光亮处飞舞。萧良玉的手轻抚她的发,“若上天注定了我们得不到救赎,我将与你一起堕入黑暗。”

        挣脱了他的怀抱,唐方的声音有些颤动,“你不问我的来历用意,就这样执意的来爱我吗?”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摩梭,似乎要把那面容刻在心里,“阿玉,其实你是明白的,是不是?”

        萧良玉没有说话,只静静的望着她。良久,终于将她拥在怀中,“在我心中,你就是方方。不管你生从何来,意欲何往,始终都是我最爱的方方。”

        百转千回。

        为何,第一个遇见的男人,不是萧良玉。若先遇到了他,是否还会重复这样的命运?

        当身心已经破碎不堪,却有人愿意将这样的残缺视若珍宝。可是,爱,却早已成过往。

        唐方咬了咬嘴唇,“阿玉,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沧陷吗?哪怕,万劫不复?”

        萧良玉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傻瓜,有你的地方,便是地狱,也胜似天上人间。”

        “好。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唐方长叹了一声,转身回到床前躺下,“可是这一次,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要去的地方在哪里。我只能凭感觉,感觉它的存在,却不晓得具体的位置。”

        “是你提过的神庙吗?”萧良玉也陪她一起躺下。

        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阿玉,你知不知道,其实从小到大,我都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可以感觉到世间万物的运转,感觉到一种超脱于五行束缚的力量,感觉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拔弄着世人的命运。所以我就拼命的想知道原因,却总是有很模糊的梦出现在脑海里。”她转过身,伸手抱住萧良玉,“阿玉,所有的人都以为,离合之珠是一支可以改写命运的笔,所以为此不惜一切。可是改写了命运,却始终逃不出命运。所以我想要的,是打开命运牢笼的钥匙。”

        “钥匙?”萧良玉有些不解。

        “嗯。”唐方应了一声,不禁想起了梦中的情景,“阿玉,既然上天注定了让我知晓这个秘密,我相信自己一定有这个机缘。千百年来,没有人能逃过生死轮回和命运的安排。那么就让我们,去做这个尝试吧。”

        挣脱了命运,情又将归向何处?

        萧良玉握紧了她的手。

        不管情归何处,只要不离不弃,就够了。

        突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方方,可是过几天,就是比武大会了。”

        “比武大会?”唐方冷冷的笑了一下,“比武大会还没有开始,长安的客栈就已经明争暗斗的死了不少人,都是为了离合之珠。阿玉,真正的离合之珠不可能出现在比武大会上的,我们大可以不必理会。”

        “可是......”

        “我了解。”唐方打断了他,“有恪亲王一人在就够了,余下的人,不会在比武大会上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萧良玉皱了皱眉,“他们早已追随真正的离合之珠而去?”

        “嗯。”唐方点点头,“所以我们,也要赶快上路。”

        该来的人,终将出现。预言被改变,余下的事,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化。茫茫然,只为了一个最初时的理想。问世间情是何物,竟如寒潭深水,动也不是,静也不是。唐方抱紧了萧良玉,日月星辰,终将出现在同一片天空。阿玉,到时你会不会恨我利用你?





          --------------------------------------------------------------------------------------------------------------------------------------------------




     当世界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那么只有一抹艳丽的红,才是这世上唯一的亮点。

        唐方已经和萧良玉一起出发,一路暗暗尾随着薛尚风。当然,也暗中发了消息给秦佩瑶,却独留下了李可卿和赵水灵。江湖路险,当初让水灵去雾雨江南,不过是为了借她之力实现三分天下的预言。既然如今,预言已经被颠覆,就让她,过些平静的日子吧。

        幻月楼方面,恪亲王开始接手处理比武大会之事。杨天翔称病不出,其中原委众说纷纭,却始终无人知晓。

        唐方心里却明白,他,必是携着凌红袖,也在暗暗跟随吧。毕竟这出戏,是他一手策划,又怎么会放弃了最精彩的一幕。

        所有的人都化明为暗,就只看谁有本事将自己隐藏的更好。

        秦佩瑶却没有这些顾忌,只几日,便追上了先行的唐方。两人见面,倒亲切的很,彼此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又都绝口不提。既然是同样的目的,于是也就一起结伴同行。

        薛尚风的心中,只记得一句话。裴梦清死时,曾拉着他的手说,一路向北,便找得找神庙。找得到神庙,才打得开离合之珠。可是此时,已经行到了北俱芦苇洲,放眼望去,茫茫然一片雪白。薛尚风拉了拉衣领,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真不是一般的冷呵!

        他缩了缩脖子,搓了搓冻的有些发硬的手,心中有些奇怪起来。北俱芦苇洲,应该便是极北之地。这里常年冰雪,放眼无际。从来都是听说,有行走的客、游历的侠士经过这里,却从没听说过,有人穿越了北俱,去到过北俱之外的什么地方。

       神庙,究竟在哪里?

       可是这里,别说什么高台庙宇,竟然是连客栈都没有。问遍了常年在此的猎户农家,也无一人知晓所谓的神庙,更没有人听说过北俱之北,到底是什么地方。

        别说是薛尚风焦急,那暗中尾随的几路人马,一样的焦急。

        原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都是抱着坐收渔人之利的想法而来,却不想竟然困死在这里,前无出口,后无退路,生生的卡在这瓶颈中,上下不得。

        秦佩瑶的心中,就更是忐忑不安。

        北俱芦洲,镜花湖,就在眼前。湖下的寒冰中,沉睡着一个千年不醒的灵魂。而她,明明望得见,却无能为力;明明近在咫尺,却天人相隔。动手去夺吗?可是夺来了,又能如何?仍然没有开解之法。

        既然来了,又哪里忍得住不去看一眼!看一眼镜水湖,哪怕,坐上一坐,才会让自己的心有所依附。

        夜里的寒风分外刺骨,秦佩瑶却无知觉般。换好了衣裳,将血色的软藤绕在腰间,便一跃跳出了房间。

        一个温婉的笑容映入眼帘。

        “姐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秦佩瑶笑了笑,“原本以为方方妹妹是个外表柔顺,内心凌厉的女子。没想到这样的女子,也可以有这样温柔的笑容。”

        唐方的眼中,有寒冰闪过,脸上,却仍是不变的笑容。

        “姐姐,听我的,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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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 14:13:2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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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 14:15:5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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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 14:18:0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忘情罗刹》




        两人携手进了神庙,冷桐儿从地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终于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萧良玉的伤,从背后直透胸前。鲜血泊泊而出,染透了衣衫。而唐方的伤,除了胸口,还有颈间。

        萧良玉倒在地上,伸手轻摸唐方的脸,“对不起,我终究没能保护你......”

        “阿玉,你为何要冲上来?你明明知道,那一剑,你是挡不住的,”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你挡不住,就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生同衾,死同眠......”萧良玉的口中有鲜血吐出,却坚持着一口力气,“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今天,我终于能体会到,生死相许,是怎样的感觉......”

         “阿玉,我怎么值得,你为我如此?”

        萧良玉没有说话,只淡淡笑了笑,脸上,是一种如负重释的安然。他伸手抱住了唐方,看她的眼睛渐渐的闭上,感觉她的身体渐渐变的轻盈而空荡,仿佛这样的结果,才是梦中所求的吧。

        咦,不对?

        怀中的女子,仿佛也太过轻盈了!萧良玉一惊,才发现,何时不见了唐方踪影?

        挣扎着起身,四周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方方!”萧良玉用尽了力气喊出声来,终颓然而坐。

        一双轻柔的手扶起了他。

        萧良玉一时便呆住了。

        怎么会?

        银白的长发闪出淡粉的光,轻轻柔柔的飘荡着。动人的双眸,闪出灵动的光采,含笑的望着他。

        “方方,你怎么......”

        “我没事。”唐方答道,仿佛刚才的一切不复存在一般。她伸手封住萧良玉伤处的穴道,自怀中掏出伤药敷在他的伤口。极品的金香玉遇血而化,萧良玉顿时感觉精神一振,伤处的痛也减少了许多。

        “快走,庙门要关了。”扶起萧良玉,唐方足尖轻点,略一使力,便来到了庙门之前。

        两个人刚挤进神庙中,庙门便轰然而合。漆黑一片,不见五指。

        这样的黑暗,感觉犹为亲切。

        原来,潜藏在黑暗里的,是自己的心。祭祀了血肉,却始终超越不了第九层的障碍,今天,她才明白,单单是血肉还不够,原来真正的祭祀,要的,是人心。

        当她亲眼看那灵犀神剑以一种绝然的姿态穿透了身体,不带一丝眷恋,心中便不再有恨意了。不恨便不爱,不会再害怕回忆,不会再渴求忘记,因为淡然处之,一切都微弱如尘埃。那一段过往,美的令人心碎,但终究,已成过往。

        九次血祭,九次生死,原来这最后一次,竟是要如此。

        拥有最强大力量的同时,便是湮灭。

        而在彻底的湮灭之前,找到离合之珠中的秘密,才可以超越了生死命运,挣脱世间一切苦难。

        世间苦,莫过情苦。

        将头靠在萧良玉的肩上,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阿玉,你不负我,我必不会负你。




       -------------------------------------------------------------------------------------------------------------------------------------------



        当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楚神庙之中其实并无他物,只有一尊不知何年的雕像。雕像怒目长虬,手持利斧,神情肃穆。

        而雕像前面的人,竟都似呆了一般站在那里,没有人注意到庙门已经关闭,也没有人回过头来看萧良玉和唐方一眼。

        离合之珠,闪着淡绿的光,悬浮在半空中,带着金色的封印。

        所有人的目光,全盯着离合之珠。仿佛一动,它就会消失。

        然而,它竟然就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庙门关闭的那一刹那,有些许的转动,却好像有看不见的线牵引着般,在原地不得动弹。

        仿佛伸手可以触及,又仿佛隔了千里之遥。

        唐方却淡淡的笑了。

        原来,预言的改变,竟是要日月星辰出现在同一片天空。

        虽然到现在为止,她也不明白关于离合之珠的预言从何而来,可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将要做些什么。

        即使今天所际遇的,是千百年前早已注定的,也要先按那轨迹,才能够超脱。

        一只手扶住萧良玉的胳膊,另一只手摸进腰间,红光一闪,贵霜之牙已经藏在手中。

        黑暗的力量在黑暗之中显得蠢蠢欲动。如果一个人,不惜一切的拥有了超越世人的力量,不管这力量是正是邪,都必须要现于人前,否则,便如锦衣夜行,毫无意义。

        唐方手中贵霜如同流星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在一片柔和的淡绿光芒中,那一道红光犹如劈天的闪电,刺的人睁不开眼睛。而贵霜的落定处,正在秦佩瑶的身体。

        从背后穿透了心口,直透胸前。

        当在场的人回过神来时,贵霜已经重新回到唐方手中。淡红的爪刺上,有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你!”凌红袖先叫出声来,“这个时候,你竟然出手杀她!为什么?”

        唐方的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啊!”凌红袖似突然反应过来,不自觉的抓住杨天翔的手臂,“你,不是已经......怎么会没事!”

        杨天翔没有说话,只是将灵犀紧握在手中。他随意的站在那里,却是将全身警戒,毫无破绽。

        “有意思,”杨天翔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来,“糖糖,前路未明,你不会想这么快就与我动手吧。”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佩瑶,那一剑贯彻心脏,鲜血不断从她的身体里流出,竟是连止血调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不由的有几分疑惑,以秦佩瑶的武功,即使偷袭得手,将她伤成如此也并非易事,若换做自己也未必做得到。“即使你恨我,可是现在你想杀我,对你又有几分好处?”

        “我当然不会动手。”唐方答道,脸上却是极尽的动人和幽怨,“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一时间,杨天翔只觉得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没有眼前的女子有这般动人的神情。糟了,自己怎么会被盘丝的这等妖术迷惑?正待有所行动,只觉得心口一凉,低头看是,胸前露出的一截滴血的剑尖。

        唐方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脸上,还是明艳的微笑。

        “红袖,你......”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看凌红袖含泪的双眼。“罢了,若你想让我死,我便甘心死在你手中......值得高兴的是,可以看到你为我流泪......”

        “对不起,我本不想如此。”将短剑抽出,凌红袖伸手将他扶住,抬眼望了望唐方,“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别忘了我们说好的条件。”

        唐方没有答话,手却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闭上眼,将头靠在萧良玉肩上,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阿玉,如果我说,我也想要你的心,你会怪我吗?”




       --------------------------------------------------------------------------------------------------------------------------------------------------------




        将一只手插入她柔顺的长发,萧良玉淡淡的笑了起来。“我的心,早就是你的。若你想要,随时拿去便是了。”

        “阿玉,你......”

        “若你下不了手,我自己来吧。”现在的她,恐怕不再需要别人的保护了吧。那就好了,即使死,可以为她而死,也不必再有牵挂了。萧良玉慢慢抬起手臂,却被唐方一把抱住了。

        将头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将手按在萧良玉的胸口,扶着他盘膝坐在地上,“阿玉,你原来就伤了心脉,不必像他们一样,我已经有我想要的。”略一用力,萧良玉只觉得一阵疼痛,原来的伤口一瞬间便崩裂开来。

        离合之珠似乎有些不安的扭动起来。

        拥有力量,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打碎封印。

        六芒封印,启用时容易。因为只要了解了五行之外存在的另一种力量,便可以运用。记得青玄仙女曾经说过,世间除了阴阳,还有一种中和的力量。万物自五行而行,五行自阴阳两仪而出,所以召唤出中和了阴阳的第三种力量,便可以封印世间一切万物。

        可是开启封印,却是将这力量逆行运转。除了自身拥有强大的能力,可以与这力量相融贯通以外,还需要天地万物的支撑力量。

        天地万物地支撑,莫过于日月星辰。

        而日月星辰的力量,传说是以血脉代代相传。

        炙日之灵,皎月之魂,星辰之魄,聚集在一起,便会是惊天动地的离析,袭卷催毁的根源。

        以血脉相传承的力量,当然要以血液来启动。而血液最纯净处,便是剖心取血。

        所以当初,秦佩瑶的血滴在以六芒封印操控的杀手身上,便轻易的让他们不战而亡。

        看三人心口处的鲜血泊泊而出,唐方便站起身来。

        对一旁脸色苍白的冷桐儿笑了笑,“冷姐姐,佩瑶姐姐和阿玉就交给你照顾了。”

        轻轻抬手,将双臂向前,手心倒扣成碗状,“让日月星辰,凝聚成最伟大的力量吧!让‘暗’睁开眼睛,让混沌之力重现世间吧!”

        三个人心口处的鲜血突然自下而上的向空中流去,渐渐汇聚成一条细细的红艳水流。

        红色的细流环绕着离合之珠,顺着金色的封印缓缓而上。

        淡绿的珠子似乎疯狂的扭动起来。

        当所有的金色都被血红填满时,离合之珠似乎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淡绿的光芒在一瞬间全部消散,而离合之珠竟然被融化,突然发出的夺目的光芒顿时将神庙照的如同白昼,强光之下,似乎每件物体都失去了颜色,全都变成白色素描的线条。

        强光褪去时,神庙的屋顶变的模糊起来,似乎有天际的光自上而下的射下来。五色缤纷,柔美至极。

        而唐方,在这炫丽的光芒之中,竟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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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 14:20:1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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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 14:22:2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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