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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4楼

楼主 |
发表于 2008-7-18 10: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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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更新,不要插楼啊
很没良心地说,我又要开始虐了
十八 酒酣
她近乎疯狂地将自己关在方府角上的一间佣人房里,寸步不移地一次次调用灵力迫使自己发出幻音。灵力聚集在喉间时,一阵阵激烈的疼痛仿佛就要迸射而出。她一次次地压抑着几乎将她窒息的痛苦,周而复始地练着,只是害怕方天翛察觉出了异样。
她不敢出去,她也不愿意出去。
不再睡在方天翛所处的僻院里的小屋——子夜时撕心裂肺如火灼身的疼痛,她终究无法忍受,终究要呼号出声,而后大量地给自己灌入平心凝神的药。那些药的副作用极大,每到白昼,她的脑袋仿若他物,昏昏沉沉不由自己控制。她亦少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怕,怕他看到自己一头栽倒在地时的异样、仓皇和狼狈。
一遍一遍地练习时,她同样在自哂。夜瑶啊夜瑶,你身为医者,竟也要如此落拓?
然而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凭子夜周遭有如火烧的温度肆无忌惮地作起,任凭自己发声的本能一点点地衰弱下去。整日下来,嗓子的肌肉疼痛到麻木,她却浑然不自知。
自中毒的那天开始,她的话就极少极少。方天翛平素沉默寡言,见她如此,倒也不多问。唯一值得宽慰的就在此。除此之外,她再不能找到别的宽慰——只能在仅剩的时日里,将方天澜狠狠地揪出,并与他摇了方天翛的药方。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火隐蛊,不是瞬时致命,却能将人折磨很长的时日,最终全身因灼疼而死。死时若不经仵作之手,形似暴毙。
夜瑶素来不研究火隐蛊一类的苗疆巫术,只听闻,火隐蛊能折磨人的日子,也不过是几个月罢了,不会给中毒的人太多时间。
所以,每每万籁俱寂时,她的心底就会涌起层层的战栗。
整日整日地呆在房里,她悄无声息地调用灵力,不停地丈量那幻音与自己的声音的偏颇。然后苦思冥想,思虑该如何骗过方天翛的耳朵——毕竟她那嗓子染疾的借口,不能用太久,何况她还是个医者。
不时有人到房里给她送上热气腾腾的佳肴。她问仆人,这是谁的意思。仆人只是笑说,是方桐的命令,他是方府内的长者,没有人敢违逆。她也不动声色地听,苦苦一笑——方桐这些日子都回了余杭桑梓看亲人,哪会在府内?除了方天翛,不会有别人。方天澜一定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去了吧,且不想这些吧……当务之急,还是将自己的幻音练到炉火纯青。
可她没有省悟到,方天翛同样也在察觉出异样。
她向来聒噪,先前每天都要与他大斗特斗,唇枪舌剑可谓令人刮目相看。然而她最近的话为何这么少?是不愿说么?她没有受到任何刺激,亦不可能改了心性……如此说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不敢说。
然而为什么不敢说?难不成自己会把她怎么样?
他遂开始借散步的旗号,走过那角落里的小屋。隐隐约约察觉有灵力散在空气中,并有低微的语声絮絮传出。不知怎的,他略觉异样——不真实至此的声音,虽是夜瑶的语声,可这当真是她自己发出的么?登时,语声戛然而止,周围的一切形似凝固。
却不想细问,就这样径直走开。
屋内的人长舒一口气。
——三天了。
她所能发出的声音亦一齐消失,只能靠灵力维持。
一天下来,头疼欲裂,她却只能拼命忍着,不让自己的形容憔悴下去。
原来活着,是这样苟且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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