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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天下，红颜殁 图文◆/澜雨 章回： （一） 鹊桥仙 （二） 蝶恋花 （三） 声声慢 （四） 乌夜啼 （一） 鹊桥仙 婉儿和夕寒是一对隐居在逸仙谷的青梅竹马。 逸仙谷是一个世外桃源。在那里，村民们与世无争，整日伴鸟饮泉，品茶观花，乐不可绘。 婉儿是村长的女儿，自小琴棋书画由父亲一手教得。 夕寒是个孤儿，是婉儿的爹爹上山采药时，在一棵树下捡来的。自小习武，保护婉儿。 他们一天一天的长大。 婉儿逐渐显出了16岁少女的妙龄身姿，而夕寒，则轮廓清晰，健壮而清秀。 村民们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 夕寒平日里做婉儿的贴身伴读，也习得了三纲五常，仁义道德。 一年秋天的夜晚，在逸仙谷的洒星山山顶。 夜空繁星点点，似这满天星光都要倾泻而下一般。星光照亮了整个逸仙谷。婉儿将头枕在夕寒的肩上，手挽着夕寒坚实的臂膀说，“寒哥哥，你看这夜空，好美啊！” 夕寒笑着说，“是啊，好美！” “整个逸仙谷，我最喜欢这里了！我好想一辈子都能和你在这里看星星和月亮啊！”婉儿看着夜空说道。 “婉儿，你想过出谷吗？”夕寒的声音有些惆怅。 “出谷？为什么要出谷？这里什么都有啊！有爹爹，有你！我已经知足了。爹爹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险恶，在这里终老一生，难道不好吗？”婉儿呆呆的看着夕寒。 “终老一生吗？可是，婉儿，我好想出谷看看外面的世界。每次赵叔外出回来，我都会问他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夕寒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夜空。 “寒哥哥，你不想和我在谷里呆一辈子吗？”婉儿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会呢？我当然想和婉儿在一起一辈子了！只是……”夕寒欲言又止。 “寒哥哥，抱紧我好吗？这晚风吹的我好冷。”婉儿蜷缩着，往夕寒的怀里用力的钻了钻。 “婉儿，如果有一天我决定出谷看一看。你跟我一起走吧！”夕寒咬着嘴唇，声音有些紧张。 婉儿看着夕寒的眼睛，看得出夕寒说这话时，声音有些颤抖。婉儿心里突然好奇起来：寒哥哥的声音为什么会有些颤抖呢？他是怕我不和他一起出谷，还是怕我不同意他出谷，还是……？ 夕寒轻轻探下身来，两个人的头触碰到了一起。他将目光凝聚在婉儿的眼眸上。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弄的有些魂不守舍。她闭上眼睛去躲避这世间最滚烫的注目。夕寒咬了咬嘴唇，不遗余力的将自己的唇贴到了婉儿的唇上。 婉儿像是被电击中了一般，突然睁开了双眼，看见夕寒双眼紧闭，沉溺于自己的唇齿间。然后几乎在一秒钟内，她又闭上双眼，像是在享受阳光的沐浴一般。她最本能的去迎接了这个16年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少年的吻。她完全的沉迷、沦陷、倾倒。 晚风阵阵吹过，带来一丝丝的寒意，而少女的心却无比的温暖。 “寒哥哥，你将来会娶我吗？”婉儿从温暖的热吻中苏醒过来。 “我一定会娶你的！我要用大花轿抬你回家！”夕寒坚定的说。 “可是，我家就是你家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别的家呢？”婉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是哦。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住在一起呢！”夕寒拍了拍头，笑的好傻。 “寒哥哥，你读过《鹊桥仙》吗？”婉儿眼角泛着泪光。夕寒问婉儿，那是什么。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婉儿一边吟咏，一边却流下泪来。 “婉儿，你怎么哭了？”夕寒心疼的赶忙来给婉儿拭泪。 “寒哥哥，如果你将来出谷了，但我没有和你一起出去的话，我会一直在谷里等你哦！我知道，你不甘平凡，你每次去找赵叔打听外界的事，我都知道。赵叔和我说过，他说你想去外面闯荡，想要建功立业。”婉儿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 “不哭不哭。我们一起出去就好了啊。我会保护你的！”夕寒安慰道。 “可是爹爹现在老了，如果我们都走了，他一个人会非常寂寞的！我也会想他。”婉儿眼睛红红的。 “不哭不哭，乖，不哭。那我就陪着你们，我不出去了。”夕寒将婉儿紧紧搂在怀里…… 那个夜晚，夕寒和婉儿在洒星山山顶，整整坐了一夜。 有一天，赵叔从外面买进了一批书籍，里面有一本书，名叫《刀剑录》。 赵叔觉得很奇怪，自己怎么会买了这样一本书。他认为逸仙谷是和平之地，兵器和杀戮不应该存在这里。于是，他把那本《刀剑录》便扔在了家中的厨房里，打算烧毁。 然而，天意弄人。 村长这天叫夕寒去赵叔家里看一看，求购的人参是否已经买到。 到了赵叔家里，作揖请礼之后，夕寒说明了来意。赵叔告诉夕寒，人参已经放在厨房，可自行取之。 夕寒到厨房寻参时，在堆满柴火的灶台脚下，无意中发现了那本《刀剑录》。便偷偷的拿着藏在了衣袖中。 取到人参，夕寒作别赵叔，返回村长家。一路上，暗喜不停。 （二）蝶恋花 一日夕寒与婉儿在花林中嬉戏。 他们笑着，跑着，歌唱着儿时的童谣： 玉蝴蝶，翡翠鸟，你我相伴到偕老；青山水，英雄醉，红颜转颦相思泪。 接着，一声叫唤打破了欢歌笑语。 “夕寒，你要我给你打的剑，我给你打好了。喏，来看看！”说话的是村里的卢铁匠。 卢铁匠是个前朝的一个没落世家的打铁师傅，在战乱中，迷迷糊糊的逃到了逸仙谷。 他也是村里的武师，也正是他教了夕寒的武功。夕寒一口尊称一个师傅。 夕寒听到叫唤，便无暇顾及一旁的婉儿，径直的走向卢铁匠。 “好漂亮的剑！世上竟有如此锋芒毕露的宝剑！”夕寒大声感叹。 卢铁匠在一旁暗自欢喜，接而笑道：“夕寒，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我打造这把剑。材料古怪，制法蹊跷。费了老夫好多的功夫！可是说来也怪，我发觉我在打造这利剑之时，心中却比你还期待它的诞生。也许这是铁匠的职责和悟性吧！” 夕寒连声称谢，点头弯腰，鞠躬再鞠躬。 “师傅，我在《刀剑录》上看到的这把剑的制作方法。而且，书上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还说‘英雄者，应浩然于天下，名扬于万里’，徒儿将来想做一个让天下人都知晓的英雄！”夕寒答道。 卢铁匠老面愕然，怒道：“夕寒，把剑给我！” “为什么！师傅不是答应把此剑赠予徒儿了么？”夕寒不解。 “没有为什么，这剑还很钝，不足以令你傲立群雄。待师傅再制一剑予你。”卢铁匠口齿严厉的说。 “不用了，师傅近日为徒儿制作此剑，身心俱疲，需要养精蓄锐，还是多加休息为好。” “夕寒！你！你不听师傅的话了吗？快给我！” “不给，就不给！这是我的，我的！”说完，夕寒便飞一般的不见了，早已忘却了身边的婉儿。 卢铁匠老泪横流，失声叹道：唉！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战争止于我，又要起于我吗？老天爷！ （三）声声慢 光阴流转，挥剑红尘。 这一年，夕寒25岁。距离他那一日匆匆离去，整整5年。 那天，他和婉儿还在花林中追花扑蝶。 也是那天，他得到了一把绝世好剑，告别逸仙谷。 而今的他，已是风尘仆仆，侠气凛然。一脸岁月的沧桑，胡茬黒的发白。 回到逸仙谷，一切还是那样的宁静。丝毫没有被尘世的邪恶所倾染。 鸟语花香，翠竹松柏，无不尽收眼底。 夕寒高兴的奔跑着，嘴里大声的叫喊：“婉儿！婉儿！我回来了！我现在是鼎鼎有名的侠客了！我打败了很多的高手，我被武林中的豪杰们奉为新一任的盟主了！婉儿！我回来了！我回来娶你了！” 村民们看见夕寒，一脸惊讶。当年的那个偏偏少年，俊秀的脸庞。如今却增添了一抹锋利，还有一抹不可接近的恐惧。 是的，夕寒变了，变高了，变壮了，变得更像个男子汉了，也变得陌生了。 夕寒身上配着当年的那把利剑，游走在人群中。 “村长！我回来了！”夕寒进门便叫道。 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从内堂出来，与夕寒迎面相视。 “夕寒？夕寒吗？是夕寒吧！哦，是的，是夕寒。是你啊！变高了啊，还变壮实了。”村长说道。 “婉儿呢？婉儿在哪？为什么婉儿不出来迎接我？”夕寒问。 “婉儿？！你说的是那个20岁时，也就是5年前被你抛弃在花林中，独自哭着跑回家，在3年后就狠心丢下我的的婉儿吗？是吗？那个陪你一起长大的小女孩，你找的是她吗？”村长眼角泛着泪光。 “丢下你？婉儿离开逸仙谷了吗？她去了哪里？”夕寒一脸疑惑。 “是啊，婉儿她的心在你离开逸仙谷的那天，就和你一起走了。现在终于回来了！”村长忍不住掉下泪来。 “村长，您什么意思？什么心啊，什么回来了？”夕寒急切的问。 “婉儿她……她已经……”村长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 “已经什么？村长您倒是说啊！急死我了！婉儿不在谷中吗？她去哪了！？” “她的身一直都在逸仙谷，可她的心却没有一天在逸仙谷。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村长转过身，向天长叹。 “什么！什么！您说什么！婉儿！婉儿她……她已经……不可能！”夕寒简直是傻眼了。 “你去后山吧！居仙山。她被埋在那里。已经入土了2年了，整整2年！哦，不！是5年！当你走后，她就已经死去了。” 夕寒飞奔着到了后山。 他看见了一片葱翠，一片祥和，一片宁静。还有，一片凄凉…… 他找到婉儿的坟，站在坟前，一声不吭，黯自神伤，心如刀绞。 “婉儿！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我扬名立万就是为了可以让你和我一起笑谈红尘于万人之上。婉儿！……”夕寒哭的像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你这个蠢货！”这声音来自一位老人，这个老人正是夕寒的师傅，卢铁匠。 “当年你消失于花林后，婉儿便心灰意冷了。你是那样的绝情，那样的决绝！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她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回来，可她总觉得你一定会回来！她说她会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3年过去了，你始终没有回来！婉儿思念成疾，终于花残殒尽，魂归尘土。”卢铁匠厉声责备道。 “可是，婉儿她是那么的爱你！她担心你回来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你的天下！为了你那无所谓的天下！她怕你敌不过别人，便用性命相逼，让我替你再造一把宝器！她到死，想的都是你，为的都是你！！！你懂吗？你赢得了天下又如何！不过是孤芳自赏，无人问津，孤独于世罢了！可笑！” “喏，这就是婉儿在临终前，叫我给你造的这柄刀。她把之前的那把剑取名为‘妻盼’，这把刀取名为‘君归’。其中的含义，望你自己斟酌！”卢铁匠将君归托于夕寒手中，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夕寒站在原地，双泪俱流，大声叫着婉儿的名字：“婉儿！婉儿！婉儿！！！！！……” “婉儿，我们说好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我们说好的……我还没有娶你过门，我还没有和你喝交杯酒……我还没有……”夕寒的泪像是决了堤，一发不可收拾…… （四）乌夜啼 10年磨一剑，英雄荣归故里，而红颜香消玉殒。 今年夕寒26岁了，他隐于后山之中，整一年了。 平日里只吃些野果，饮些山泉。看上去憔悴的不得了。 夕寒登上居仙山，寒风吹过面颊，给本来就忧愁的夕寒更增加了一丝孤单。 夕寒手握着婉儿留下的遗物，君归。 自言自语的说着：“婉儿，我终于明白了你的心。其实你早已经把自己嫁给了我。所以才把刀取名为“君归”，你一直盼望着能和我重逢，和我缔结连理，做我的妻子。而“君归”和“妻盼”连在一起，便是：妻盼君归！你，一直的，一直在盼望着我回来，一直到你离开这世界都在思念着我！一切都怪我年少轻狂，痴迷于天下，沉醉于天下！而今，我空得名利，即使是扬名立万，也是孤芳自赏，无人问津。正如师傅所言。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我赢的了天下，却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没有人可以分享我的喜悦，我的哀愁。 婉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对我的爱！” 夕寒久驻在居仙山，望着远方。 想起曾经的那些和婉儿在一起的过往。不禁又泪流满面。 “一个英雄的眼泪又能代表什么？何况，这样的我，算是英雄吗？”夕寒自问。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从此，每年的每个月20日，居仙山上，都会有一个男子，站在山顶，带着一对刀剑，凝望着云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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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6 14: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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