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我爱夏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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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练笔----《君若有情》完结整理版 连载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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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1:50:5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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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1:53:1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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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1:56:0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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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1:58:0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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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00:3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一百二十三)蝴蝶夫人

日夜不停地行了数日,终于达蝴蝶山庄的山脚下。

幽煌也不急,只是远远地停在一旁,闭目养神,不知在等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夕舞在轿外轻道:“王爷,夕蓝求见。”

“嗯!”幽煌颇有些懒散得启眸,“有什么好消息么?”

夕蓝快步走上前,恭声道:“十二门派、三十六帮,均与蝴蝶山庄多次混战,死伤无数。只不过蝴蝶山庄占着天时地利,又擅长各物毒物,特别是羽莫言调遣得宜,进退有谋,故伤亡不大。”

“哦?”幽煌微微挑眉,“这么说,蝴蝶山庄还撑得下去?”

夕蓝胸有成竹得冷冷一笑,“即使天纵奇才,可那羽莫言不眠不休,白天要应战各门各派的高手,夜间还要提防我方的偷袭,已早已体力不支!不管前方战况如何,始终未见蝴蝶夫人出面,听闻她近些年身体极差,已近油尽灯枯!根本不足为患!”

“你胡说!”我愤怒以极,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娘亲她……身子尚安……你不许在此胡说八道!”

夕蓝只是望着我冷笑,并不多加反驳。

我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越来越沉……

难道……娘亲与小莫言……

我不敢想,夕舞却像提防着什么,迅速点了我腰间软麻穴,不理会我一脸怒容,退到一旁。

幽煌并不理会我,只是招了招手,示意夕蓝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吩咐几声,隐隐约约只能听到“归顺……安抚……杀无赦……”

夕蓝闻言,诡媚一笑,翩然遁去。

翌日清晨,幽煌下令动身,我早已望眼欲穿。

蝴蝶山庄明明近在咫尺,我却只能远远相望,焦心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挨到此时,心里又是激动,又是不安。

穿过长长的石阶,来到山庄南大门,门前一方宽阔的平台,只见四处血迹斑斑,武器散乱,一地狼藉,可见对战之惨烈!

我揪着一颗心,四处张望,可周围除了幽煌带来的人手,什么人也瞧不见,连尸首都没有,想必赶在幽煌到达前,匆匆清理过了。

夕蓝不知从何处闪身而至,叩拜道:“一切依计而行!”

幽煌点头赞许,“夕蓝,此次你功不可没,回去后本王重重有赏!”

夕蓝淡笑道:“若不是王爷施计,挑起纷争,怕是夕舞再如何努力,对蝴蝶山庄也是无可奈何!”

“呵呵!”幽煌别有深意的朝我一笑,“本王只是坐山观虎斗,至于这出谋划策,可是另有高人!”

他话中有话,我却紧张得难作他想。

在幽煌的示意在,夕蓝透过内力,扬声道:“北曜定北王到访,蝴蝶山庄还不速速出来跪迎。”

沉重的大门微微开启,出面的竟然是常管家。他微微抱拳,谦卑有礼,“王爷到访,不甚荣幸,只可惜夫人身体抱恙,恕难见客,盼王爷海涵!”

“哦?身体抱恙?那本王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幽煌玩味一笑,眸间闪过一丝狠虐,“不知道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会不会无动于衷,抱恙不起?”

语毕,我只觉一阵巨痛,后背被幽煌狠狠地踹了一脚,摔落在地。

“菲儿!”冥玉想过来扶我,却被幽煌死死拽着,按在身边。

冥玉怒目相向:“你想要她的命么?”

幽煌冷睨他,寒声道:“你心疼了?你若再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德性,我不介意多踹上她几脚!”

“小姐?”常管家的身子明显一颤。

“常叔!”我苦苦一笑,梦里回家的场景不下百遍,却不曾想过,会是这般狼狈归来。

常管家匆匆一礼,“怠慢之处,还请王爷多多包涵,老奴这就去请,王爷稍候片刻。”

只是片刻功夫,南门大开,羽莫言、清渺、常管家等人,统统聚到门前。

清渺见我,先是一喜,再是一忧,想冲过来,却被莫言阻止,只好扁了扁嘴,担忧道:“菲儿,你还好么?”

我缓缓点头,强忍着痛楚,努力挪动气血不畅的四肢,缓缓地直起身来。

我静静抬眸,望向莫言……

憔悴的神色没能掩去他淡若清风,清雅出尘的气韵,清冽的眸子洋溢着重逢后的喜悦与思念,如诗如画般俊朗的容颜依旧,唇角边,是微凉却温柔的微笑……

莫言……

我的小莫言……

胸臆间,那股浓浓的暖意是什么?

莫言……

为何见到你……

我的心,便如此安定……

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抚摸那熟悉的轮廓……可明明他就在眼前……离我……却那么遥远……

莫言眸光猛然一凛,身子如箭矢般向我飞掠而来。只听身旁两声轻叱,夕舞夕蓝同时出手,只听一声极悦耳的龙吟之声,从莫言手中传来,一道极耀眼的剑芒,与二人的兵刃相交。

冷冽的剑气,在我周围四射激荡,我身上的衣袍,冽冽而起。

莫言一惊,不敢恋战,迅速收力,轻盈回跃。而夕舞夕蓝,虽然仍立在原地,可二人脸色,却微微泛白,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幽煌附掌道:“好深的内力!若你愿为本王效力,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莫言神情冷傲,并不答话,只是转向我,眼波温柔。

“莫言,回来!”一声轻软的话语,如小小石子,却在平静的水波下激起千层浪,引得众人寻声望去。

明明只是一袭最简单不过的素白罗裙,穿在她身上,偏让人觉得神圣高洁,不染半丝俗世尘埃,她白纱掩面,只露出那孤高傲冷、沉静独世的淡漠双瞳。她似雪峰之顶,绝崖峭壁上的雪莲,越过了红尘,是那般的高不可攀,冷艳绝世。

滚烫的泪水,终止不住落了下来,我颤着唇,轻轻地,像是饱含了人世间所有无尽的情感,低声轻唤:“娘亲……”

[ 本帖最后由 我爱夏雨天 于 2009-7-21 21: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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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02:4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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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04:5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一百二十六)共赴黄泉

幽煌、冥玉和我随着娘亲进了山洞,其他人,均在洞外留守。

洞腹并不深,且微微有亮光。只走了十几步,便豁然开朗,大大小小的石窟,错落有致,尽现眼前。石壁光滑整齐,毫无人工雕饰之感,正中央那个最大石窟中,赫然摆放着十二把泛着幽光的神兵幻武。

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牵引着,每一把幻武悬浮在半空中,淡淡的流光在每一把武器周身翻滚流淌,溢彩斑斓。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十二把幻武的全貌,小时却是听爹爹提过的。

它们分别是:偃月青龙、飞龙在天、元神禁锢、灵犀神剑、祖龙对剑、秋水落霞、贵霜之牙、秋水人家、墨玉骷髅、混元金锤、血之刺藤、金玉双环。

幽煌眼睛一亮,径直走上前,微微惊叹着,抚上了第一把幻武:偃月青龙。

只见刀身淡青色的光芒骤然大盛,刀身轻颤间,竟把幽煌震退数步。

幽煌神情微变,道:“怎么回事?”

娘亲冷声道:“我早已说过,神兵幻武,并非人人可以拥有。当年先夫为了收集这十二把神器,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牺牲了多少条人命……你既生贪念,神器便不可能选你作为它的主人!”

幽煌微眯起眸,颇不屑轻哼,“本王偏不信!强者为王,适者生存!连神器都压不住,还妄想做什么人上之人?”

说罢,他快步向前,抬手握住了第二把幻武--飞龙在天。

在他触及飞龙在天的瞬间,一道极耀眼的金光四散而开,流光炫目,霸气横生,金色的长枪微颤着,发出低低的宛若龙吟声响。

娘亲斥道:“王爷,放手!切不可逆天而行!”

幽煌根本不把娘亲的话放在心上,他舞起飞龙在天,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真气贯穿于长枪之上,飞龙在天所到之处,一道一道的金色流光,如水中荡起的层层波纹,激荡着整个洞府,只能听见烈烈风声。

原本一把把默默无声的幻武,似都被飞龙在天唤醒,低颤着,共呜……

我忽觉脚下一阵震颤,接着,整个山洞都开始剧烈的震动……

“娘亲……”我惊声唤道,抬眸望去,娘亲却一脸淡漠,“他触动了放置幻武的机关,这山洞,要塌了。”

“什么?”我大惊,娘亲却转向我,神情柔美,“可知你爹爹当年,为何费尽心血收集着散落在民间的十二把幻武?他只是不想看见世人为这绝世神兵刀剑相向、无情杀戮。他将幻武收集于此,只待有缘之士,若有人为争天下,妄图夺之,便与这些神兵利器,同葬山腹!”

娘亲刚说完,山洞的震动更大了,细碎的沙石落了下来,我忙扯着娘亲往外走,“我们快离开此地!”

幽煌也听到娘亲的话语,他一脸怒意,抓着冥玉的手,道:“我们先出去。”

冥玉轻声道:“好!”

他应着,脚下却未动分毫,幽煌有些奇怪,刚一扭头,胸口就被重重击了一掌,整个人向后翻去,跌落在地。

幽煌捂着左胸,痛得脸色刹白,他无法置信地瞪着冥玉,唇动了动,却吐出一口血来。

左胸的伤口并没有完全复元,重击之下,似又裂开,鲜血顿时透过纱布,染红了衣袍,幽煌强撑着坐起,道:“你……你的穴道……怎么可能……我的……独门点穴手……?”

冥玉身形微晃,嘴角溢出一道血丝,他淡淡一笑,“为了冲开穴道,我也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幽煌眸光幽冷,“你想杀我?”

冥玉长笑一声,“现在不杀,更待何时?幽煌,你作孽太多,我绝不能放你活着出去。”

冥玉冷冷瞪了我们一眼,喝道:“你们还不走?”

“冥玉!”我低声唤他,隐隐间,似察觉到什么,心悬着,右眼跳个不停。

冥玉将我和娘亲推至进入山洞的入口,急道:“你们快走!”

“冥玉……”幽煌大喝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形爆起,扑了过来,竟出奇不意地将冥玉抱了个满怀,“你……你竟然……要丢下我一个人……”

冥玉用力推开他,一道掌风,将我们逼至洞口,他缓缓走向幽煌,缓缓道:“幽煌,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你我之间,曾有兄弟之义、师徒之情……我曾经那么诚心的感激……就算我近些年几度背叛,令你陷入数次危难,性命堪忧,你亦不曾怪我过……可是……你为一已私欲,害死静儿,心胸狭隘,毒害菲儿,又以平定天下之名,挑起江湖纷争,令江湖中人与蝴蝶山庄殊死相博……只为你最后坐收渔人之利……幽煌……你罪恶涛天,你以为一死,便可替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偿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心凄苦:“若不是因为我,静儿或许还开开心心地活在世上,相夫教子,共享天伦……若不是因为我,菲儿也不会受苦受难,饱经折磨……幽煌,你行事偏激,手段狠辣……你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可是,我对你的恨,却不共戴天!以前,我杀不了你,是因为我下不了这个狠心,如今,我便与你死在一起,让你我之间的恩怨,统统埋葬在这乱石尘埃里!”

山摇地动,碎石越落越大,幽煌突然惊声道:“小心!”

他强忍着胸口的巨痛,扑向冥玉,两个翻滚在一旁。

“轰!”一块尖利的巨石,沉沉地砸在冥玉方才站立的地方。冥玉一呆,却发觉已被幽煌护在身下。

“别动!”幽煌强撑起身子,扭头又呕出几口鲜血,他毫不在意地拭去唇边的血迹,冲着冥玉轻柔一笑,道:“你知道么?方才听你说,你竟要与我死在一起,我心中……竟是无比欢喜……”

冥玉惊怔怔地望他,竟忘了要将他推开。

幽煌掩住唇,咳了几声,回望冥玉,满目温柔,他轻轻地叹出声来,这一声轻叹,竟似心满意足般畅快欢欣,“冥玉……冥玉……”

两声低唤,情意深长,柔情万千,惊得冥玉直想翻身逃离。

幽煌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拥着他,轻道:“我就要死了……你就算再如何恼我恨我,也该消气了,还不肯让我抱一抱么?我虽喜欢你,却从未对你用强,敬你爱你之心,你且扪心自问,谁人可及?”

他缓了几口气,又道:“当年你说要与静儿成亲,我是又恼又气,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剖了你的心!我夜夜难眠,心里诅咒你千遍万遍……那么痛,那么恨,你却一点也不知情……只有我独自一人,苦苦挣扎在你不经意间铺设的情网里……从那时起,我才知……我是爱上了你……我从小在宫中长大,看尽人情冷暖、勾心斗角,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去争取,一定要去抢夺,却不知……唯独爱情……不可以……”

“静儿死了,你的心也死了,我才知道,我错的多离谱,多厉害……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冥玉皱了皱眉,别开脸,道:“以前的事,不必再说了!”

幽煌又猛咳数下,道:“冥玉,看着我……不要再逃避了,好么?纵然你不爱我,我却能与你共赴黄泉,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冥玉,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冥玉转眸看他,眸光如水,眼波清明。

幽煌怔怔的,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身着白衣的劲装少年,身上已是血迹斑斑,却满不在乎地冲着死人堆里的他露出灿若春光的笑颜,“嗨,小鬼,吓坏你了么?”

就是这么一个明媚的微笑,深深地烙印在他冰冷孤独的心底……

亦是从这一刻起,他……

成为了他一世的孽债,一世的魔障……

……

我和娘亲灰头土脸地从山洞中走了出来,就在踏出洞门的刹那,我听见,身后的山体,轰然倒塌的巨响!

[ 本帖最后由 我爱夏雨天 于 2009-7-23 19: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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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07:3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一百二十七)尘封过往(上)

“冥玉……”我喃喃出声……

你……

你竟然没有跟上来……

你方才……便想着要与幽煌同归于尽么……

我傻傻的,呆站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

“王爷!”夕舞夕蓝惊声大喊,却听不见任何回音。夕蓝恨恨地转向我,手欲拔剑,却被夕舞阻止,“救人要紧!说不定还有希望!”

夕舞眼圈红红的,也不知在为谁伤心,夕蓝咬了咬牙,这才转身下达命令去了。

莫言走过来,轻轻地握住了我手,想给我安慰,此时,却听君意一声慌乱的低喊:“希澈!”

闻声望去,只见希澈已昏了过去,神智不清。原本俊朗的容颜竟呈老态,乌黑的发竟现灰白……

像是陡然间,便老了数十岁!

莫言一摸他的脉博,迟疑道:“这‘刹时芳华’像是让人速老速死的毒药,毒性之强,竟从未见过!只是……幽煌生死不明……那解药怕是……”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解药!”君意冷冷插嘴,眼波幽冷,恨意昭然。

是啊……幽煌原本便恨我入骨,怎么可能,还会为我备上解药……

我抚上希澈微有些苍白的鬓角,脑海中满是他平日里温暖如阳的笑颜,缓缓道:“娘亲,求你救他!”

娘亲眸光淡然,静静地看着我:“你想清楚了?不要忘了,你也中了毒!你要知道,以我眼下的身体,若施救,只能救一个人!”

我坚定地点头,“我还抗得住!救他!”

娘亲示意莫言从君意怀中接过希澈,她向君意淡淡道:“他是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你恨我也罢,恼我也罢,此番,我会尽力施救,往日的恩怨,或许……会因此烟消云散……”

君意明显一怔,娘亲却淡淡一笑,云淡风清却别有深意。

希澈被送至药房,娘亲关上了门,禁止任何人打扰。我们一干人等,只得站在外面等着。

一柱香又一柱香,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终于,过了四个时辰,我听到娘亲在药房里唤我和莫言的声音!

我和莫言冲进了房,希澈神色如常,已悠悠转醒,倒是娘亲,无力地滑坐在一旁,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娘亲!”

“夫人!”

我和莫言忙冲过去,手忙脚乱地将娘亲扶在一旁坐下。

我从来没有见过娘亲这般苍白颓然的神情,急道:“娘亲,你有没有怎么样?”

莫言抚到她的脉,神色惊变,“夫人,你……”

娘亲摆了摆手,阻了莫言下面的话,深深呼吸,道:“还有些时间……菲儿,你定是心有困惑,想了解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是么?”

我忙道:“娘亲,你先休息一下,好么?以前的事,你过些日子再与孩儿说也不迟!”

娘亲冲着我温温柔柔地一笑,“菲儿,再不说,我怕我以后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说了……”

娘亲轻轻地垂下睫,眼波沉寂,缓缓的陷入尘封已久的回忆……

……

我名叫曼蝶,原本是一名舞姬。

我的舞姿天下闻名,只要见过的人,都会被我绝世的容貌与妙曼的舞姿所倾倒!

世人传言,说我的舞蹈,便像纷飞翩跹的蝶舞!我的容颜,便是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无法描绘我的美丽!

可是,就算女人再美丽又如何,作为舞姬,若得不到有缘有情之人的赏识与救赎,便只能永远的沦为男人观赏狎玩的玩物罢了!

而我的主人,更将我作为礼物,进献给了朱紫国的国君!

一入宫门深似海,孤颜泪尽浮云梦

送入皇宫的女人,若得不到君王的垂青宠幸,便注定悲惨苍白的结局,等到年老色衰,便被逐出宫门,弃如草芥!

庆幸的是,朱紫国的国君并不喜好渔色,独独钟爱他的慧妃。

早年我便听说,年轻时的国君与慧妃曾经历生死之难,饱受相思之苦,国君思念成疾,久病不起,传为佳话!

我想,这便是人人向往的爱情吧!

而我呢?连自由都无望,还妄想奢望什么?

我本以为,我会在这高森无情的宫闱虚度一生,直至终老!

没想到,我却在一次宫庭宴会的献舞中,遇到了他!

初见他时,他惊艳于我的美丽,可那只是一瞬之间,便又恢复到以往那淡定温雅的神情,四围那些明亮热情的烛火,映在他青春俊秀的脸庞上,是说不尽的温暖怡人!

从那刻起,我的舞姿,我的生命,似只为他燃烧!

想一想,初遇他时,他才十五,而我十六。

那日之后,他便时常来找我,他温文有礼,谈吐不俗,且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弹得一手好琴,可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与我研讨歌舞,推敲琴谱,他教我读书写字,带我去他的别苑欣赏他种的奇花异草、他眷养的各色绚丽斑斓的蝴蝶!

他说纵然我容颜逝去,他也无法忘怀我曼妙的舞蹈;

他说纵然我美丽如蝶,他也不愿只想把我囚禁在皇宫这小小的牢笼;

他说纵然蝶舞纷飞,欲迷人眼,他也只愿独独钟爱最动人的那一只,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他淡雅的微笑如清风徐徐,轻柔地抚过我寂寞的心底,他温柔的眼波如溪水潺潺,缓缓地渗进我干涸的心田!

那段时日,是有生以来最甜蜜最美好的时光,我曾幻想,若能与他这般,永永远远,该有多好!

我以为,他只是哪一位皇亲国戚,或是邻国贵宾,直至一日我在门外听他发脾气,才知晓他的身份!

原来,他----慕少情!竟是朱紫国的大皇子,未来储君的继承人!

我真是白在皇宫里呆了两年,竟对他的一无所知!他平日的侍从,都只唤他“公子”!从未透露过他的身份!

而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他想向他父王要了我去,却被断然拒绝,说自从此女进宫,便有许多皇子国亲,都来讨要过我,还说此女天生妖媚,美艳异常,女人太美只会成为祸水,未来的朱紫国国君,是断不能沉迷女色的!

向来温润淡定的慕少情,竟为了我,与他父王争执了起来,随即便被赶了回来!

我默默的退出去,我知道,自己绝不能成为他未来的绊脚石!为了他,我愿意放弃,我愿意离开!

尚未有时间让我有所准备,我就被捉拿入狱,扣上了“迷惑皇子,图谋不轨”的罪名,即日处斩!

一切的变故都是那么快,前一日,我还能看到他温柔如水的笑颜,而下一刻,我与他,便将阴阳两隔,永世不能相见!

高森寂寞的宫闱,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明争暗斗,暗藏杀机,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小翼翼,处处提防,在这里,人的生命渺如尘埃!

而我,也只不过是这尘埃中的小小颗粒!

若我的死,能令他稳坐江山,安全无恙,那我即便是永远的离开,亦心甘情愿!

少情!我的慕少情!

曼蝶以后不能再侍奉左右,不能再为你吟唱轻舞,你会随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将我遗忘吗?
若你看到园中那些轻盈纷飞的彩蝶,是否能够想起我,一个曾出现在你生命中的,深深为你着迷的女子?

当我的双眼被蒙上黑纱,推出牢房的时候,我只让自己尽力微笑着……

公子!曼蝶走了!尽管在临死前没能再见上你一面,将成为我这一生,永远的遗憾!不过,我真的很想亲口告诉你,此心不渝!此情不悔!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走了!

可是!当黑纱被摘下,我却惊得无法呼吸!

眼前,竟是慕少情似笑非笑,柔情以对的温柔眸光!

我是在做梦么?用力咬了自己一口,才相信眼前的真实!

他心疼的执起我的手,在微红的齿印上轻轻的揉着,笑得清雅绝伦:“怎么这般傻!当自己的肉不是肉么?”

“公子……”我急急唤他,他不是正被他父皇禁闭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若是被发现,又该会被怎样的责罚!

他修长的指,点住了我的唇,止了我下面的话,水漾轻柔的眸光,只是略略不满的轻睨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唤我‘公子’?”

我微红着脸,轻声唤出他的名:“情……少情……”

他轻笑出声,紧紧拥着我,抚着我长长的发,淡淡的耳语,“从现在开始,你要做好逃亡的准备!”

我一惊,望着他淡若轻风的神情,简直无法置信!

少情静静的,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深情一吻,“江山与美人,若不能同时拥有,便只能选择其一!蝶儿!当我坐拥王位之时,与我分享喜悦的人,不是你,那这王位,又有何乐趣可言?我已寂寞了十七年,不想再独自寂寞终老,那皇位,那王权,便送给想要的人!而我,只想与你共渡一生……你……懂我的心么?”

我怔怔的看着他,任滚烫的泪模糊了双眼,你……

他深情的回望我,在我唇上落下宣誓般郑重的吻!

接着,没有时间落泪,没有时间感动,我便与他,连夜离开,一同逃亡!

[ 本帖最后由 我爱夏雨天 于 2009-7-25 20: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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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10:2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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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13:0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一百二十八)似欲癫狂

我呆了呆,情不自禁地开口:“那位有琴公子,便是君意?”

娘亲轻叹一声,“他当年只与我说过,他被他二娘所害,卖至青楼,我全然不知晓,他竟是‘君子阁’的大公子……”

“可是……可是……”我疾声道:“娘亲明明说……为他赎了身,可为什么君意口口声声指责娘亲言而无信、始乱终弃?”

“或许……他根本没有收到我写给他的书信……或许……温香楼的老板……根本没有把我已为他赎身之事告诉他……当时事发突然,我心中烦乱,不告而别……竟没有顾及他的心意与感受……更不晓得……他会为我所累……恨了我十一年……”

娘亲深深地凝睇我,看得我满心纠结与苦涩,“菲儿……对不起……这一切的孽债,皆因我而起……也只有我……亲手去解决……”

“娘亲……”我有些哽咽,话全堵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娘亲微微一笑,似是精神转好,她向莫言道:“来,扶我回房!”

我和莫言忙小心翼翼地扶着娘亲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娘亲像是虚弱极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衣柜中取出一个小小锦盒,递给我,缓声道:“你且把这个……交给君意,他看到了,自会明白,当年……其实我并未食言……”

娘亲缓缓地移至窗边,抬眼眺望窗外,明净的阳光撒落在娘亲身上,淡淡的光晕,笼着她近乎神明般神圣而透明……

她轻轻地道:“他说得很对,我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他以为盼来曙光的时候,却亲手将他推进更深更黑暗的深渊……我以为……我的离开是最好的抉择……却没想到……我的逃避……却成为伤害他最锋利的刀刃……”

娘亲笑了……

“少情……对不起……我利用我对你的爱……深深地伤害到一个无辜的孩子……甚至伤害了我们的女儿……少情……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去承诺你下一世的爱情……”

话语一落,却见一道金芒刺目,莫言当场跳了起来,想抬手阻止,可已然不及。

我看到娘亲软软地倒在莫言怀里,颈间插着三根细长的金针……

我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我扑上去,捉住娘亲的手,反反复复地念叨:“为什么……为什么……”

“夫人!”莫言痛苦地低喊出声,颤着手,想去触碰那三根金针,却被娘亲所阻。

“莫言……菲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其实……‘刹时芳华’是无药可解的……尽管我的身体……也熬不了几个月……可若想保住容颜……只能速死……我不想自己老态龙钟的模样被菲儿的爹爹看到……我希望……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他最美的蝶儿……或许……也只有死……才能洗清我一生的罪孽……涤尽我这一生的爱恨痴缠……”

娘亲轻轻地回握住我,如水般温柔的眼波溢出无比眷恋与无比歉然的漾漾柔情……

然后……她的气息越来越弱……直至……她缓缓阖眸……缓缓地停止呼吸……

“不……”我默默摇头……

不会的!娘亲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不会的……

娘亲还会醒过来的,对不对?她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可是……

为什么娘亲的手越来越凉?

娘亲……娘亲……不要丢下菲儿一个人……爹爹不要菲儿了……你也不要了么……

为什么……

是我害死了娘亲……是我害死了她……

如果不是我求娘亲……娘亲怎么会答应我为希澈解毒?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亲手……是我亲手……

“菲儿?菲儿?”莫言用力地摇晃我的肩,平日里极淡漠的神情也一片慌乱,“菲儿,你怎么了?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要吓我,好么?”

反应?我该有什么反应?我害死了自己的娘亲……是我害死了她!

我呆呆地,看着莫言,脑子里一片空白……

“菲儿!你要哭,就哭出来,不要这个样子,好么?”

哭?

是啊……

我明明很痛……为什么却哭不出来……

本来该死的是我,不是么?

结果……害了希澈……害了娘亲……

希澈……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若不是希澈突然冲出来,那杯毒酒,应该是进了我的肚子……会出手施救的……也只有娘亲……可是……君意当时并没有阻止……莫非……他的本意……便也是想置娘亲与死地?君意的恨……幽煌的计……究竟哪一个是真心?哪一个在作戏?

怀中的小锦盒硬硬的,像硌到我的肋骨……隐隐有些疼……

君意……娘亲走了……如你所愿了……你也不再见上她一面么……

我猛然间推开莫言,转身走出门,道:“君意呢?君意到哪去了?”

我听到有人颇有些迟疑地慢吞吞地开口:“我看到君意公子半拖半拽地把希澈公子拉上马,下山去了。”

下山?

希澈被君意拉走了?

他们还能去哪里?

君意……娘亲对你愧疚万分……以死谢罪……你竟……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我下意识地向外飞奔,身后有人大喊:“菲儿……”

“菲儿……你去哪儿……”

好像是清渺和冷焰尘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了我,一袭黑衣,气息冰凉,他看起来忧虑极了,“菲儿,你要去哪?你心脉已乱……”

我没有听清楚他后面说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在反复自语:“我要去找君意……君意……”

莫言大步走上来,痛心道:“你让她去吧……否则……她会疯掉……”

[ 本帖最后由 我爱夏雨天 于 2009-7-29 20:4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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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15:1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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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18:4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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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22:1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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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24:2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一百三十二)追寻真相

拖着一筐草药轻飘飘地往回走,我……我好饿哦!

不过,只要一想到,进了那道门,递过来的一定又是一碗又黑又苦的药汁,我顿时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幽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家”,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却隐隐约约听见骆飞樱在里头说:“韩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急,可是,你也不能总这般不顾着自己的身子,这才两年,你瞧瞧自己,心病发作得越发频繁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你……怕你……”

她似有些哽咽,说不下去。我忙蹑手蹑脚地靠近,趴在院门外仔细地听着。

屋内一片静匿,过了许久,韩若水才轻轻喘息,像是累极,“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也许……熬不到来年春天。”

骆飞樱忍不住低泣出声:“我知道,你是为了菲儿和羽莫言!可是,非要如此,才能逼得他回心转意?韩大哥。你心里只有她,一直都是!你宁愿她遗忘了一切,也要她好好活着!可……你能不能也为我想一想,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又该如何面对?难道我的心……你还不明白么?”

韩若水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飞樱,对不起……”

骆飞樱又低低啜泣几声,像是胡乱抹了眼泪,佯装无事,道:“你瞧我,这般失态,我方才尽是胡说八道,韩大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好生歇着,我去帮你熬药,说不定菲儿也快回来了,可不能让她瞧见我这副模样,不然,又要以为你欺负人了!”

说罢,她匆匆地从屋里出来,在井里打了盆水,洗了把脸,才转到厨房去。

我轻轻地滑落在地……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慌乱。

韩若水他……活不过明年?

连平日里冷傲自制的骆姐姐,都忍不住为他伤心哭泣!

可是,骆姐姐她说……韩若水这么做……是为了我和羽莫言……

羽莫言?羽莫言又是谁?

脑海中一片空白,茫然无措。

我静静握拳,却觉自己的手已无力且微颤,心间满涨的疼痛,是自己无措的悲凉。

为什么?我会对自己一无所知?

为什么?我会遗忘身边的一切?

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最想关心的那个人?

菲儿?蝶菲影?你究竟是谁?

我悄无声息地退离,在外头兜了一圈,缓了几口气,才如平时一般,推开院门,把药篓往旁边一丢,嚷道:“骆姐姐,有没有吃的,菲儿饿了!”

骆飞樱探出头来,淡笑道:“菲儿回来了?累了吧?药才刚熬好,你先把药喝了,我去做饭。”

“哦!”我苦着脸,慢吞吞的挪进屋,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桌上摆着两个药碗,热气腾腾地冒着热气。

我撩开左屋的门帘,望着正斜躺在榻上休息的韩若水,道:“韩大哥,你的病又发作了么?”

韩若水转眸望我,明眸清冽,“不过是老毛病了罢!”

我走近他,看他极苍白憔悴却强打精神的模样,有些忧心,“韩大哥,为什么你的病,发作得越来越厉害?难道真是治不好了么?”

韩若水冰眸似水,颇有几分温柔滋味,“菲儿,你在担心我么?”

我认认真真地点头,韩若水眼角含笑,竟似冬日里乍现的暖阳,格外地清新怡人。

他像是极开心极满足地叹息,“够了!已经够了!”

我怔怔的,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般反应,骆飞樱已走了进来,不满地嘟喃,“他哪里是治不好,是他根本不想治,只要……”

“飞樱!”韩若水冷冷打断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冰眸寒冽,一脸警告。

骆飞樱咬了咬下唇,像是委屈极了,淡淡的水光在眸间轻轻闪动,不过,只是转瞬之间,她又恢复极自然的神情,道:“你们俩怎么还不喝药?凉了就不好了!”

我返身便去端药,一边默默地喝着,一边不经意地瞄了瞄眼前气氛怪异的两个人。

明明有事,为什么总要瞒着我?

心里有些苦,苦涩的药汁喝下去,越发觉得整个人,都像浸在药缸里,难受极了……

……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努力地回忆起什么,想多了,脑海里仍空空的,头却隐隐作疼。

不知过了多久,村中陆陆续续传来几声鸡啼,天竟然快亮了!

外屋传来悉悉簌籁的声响,很轻很轻,像是怕吵醒了别了。

过了一会儿,是骆飞樱刻意压低的说话声:“韩大哥,你身子不好,此次进山,就让我代你去吧!”

韩若水沉默良久,才道:“我想亲自去看看。”

骆飞樱又道:“他明明清醒无望,你又何苦每月……”

韩若水淡淡地道:“不管怎样,他都曾是菲儿最爱的那个人,我不希望,当菲儿哪日忆起,他却已灰飞烟灭……”

骆飞樱像是有几分恼:“可是他却伤她那么深!若不是他,菲儿怎会这么惨,你和羽莫言更不会……”

“好了,飞樱!”韩若水倒像在安抚她,“感情的事,外人都只是在雾里看花,无论他如何对不起她,他已经变成这番模样,报应也好,孽债也罢,谁也说不清楚!”

骆飞樱没再说什么,一声大门轻响,我知道,韩若水已经出门了。

他们方才谈话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他”,我怎么会这惨?

“他”又是谁?

我满心疑惑,更是无法入眠。干脆起身,披了衣服,偷偷地,追韩若水去了。

看来,若想知道缘由,只能靠自己去追寻真相!

……

天只是蒙蒙亮,我远远地跟着,不敢太靠近。

我知道韩若水几乎每月都会进山一次,可究竟去做什么,我却一无所知。

山里的路甚是难走,很陡且杂草丛生。手脚并用地爬了一段,才看到一段浅浅的清澈的溪流。

沿着溪流往上,越走越觉寒风阵阵,遍体冰寒!

怎么回事?明明早已过了隆冬时节,怎么这山里还这么冷?

我又向前探探脑袋,韩若水已拐到一个巨大的山洞口,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我环着自己的双臂,越发觉得自己穿得太过单薄,不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 本帖最后由 我爱夏雨天 于 2009-8-7 14: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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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02:28:5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一百三十三)微现睨端

没过多久,韩若水便从洞中出来,沿着溪流下山去了。

我走出藏身的草丛,望着黑黝黝的山洞竟有些胆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莫明的,格外忐忑。

在洞外踌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进去探上一探。

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冷嗖嗖地,阴气逼人!原以为洞里会黑,却没想到只是冷极了,淡淡的光线,不知从哪里见缝插针地漏进来,冰晶的冰花,凝结在洞穴四周,整个洞府,像一个冰的世界,那么的晶莹透亮,明净纯洁。

好端端的大山里,外界已春暖花开,山腹间竟隐着了个千年寒洞?真是稀奇至极!

我搓了搓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越深入,越是冷得厉害,里面已不是洞口那些小小的冰花冰棱,而是形成一根根巨大的冰柱,每一根都是半透明的,在阳光下耀出五彩光芒,美极了。

又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了一块顶天立地的巨幅冰墙,墙面光亮的,似可以照出人影。

在冰墙的拐角处,有一张打磨得很细致的冰床,而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好奇地走近。

一个神仙般的男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高洁如莲。乌黑的长发,如云般散落,诱得人竟想上去摸上一摸。最动人的,是他那俊美绝伦、倾国倾城的容颜,纵然双目紧闭,也无法否认他超凡脱俗、无以伦比的俊美。若是睁开眼,清波微漾间,该是一副多么动人心魄的画面!

我痴痴地望着他,不舍得流连。

他死了么?我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非常浅,呼吸间,只有微弱的热气,我又摸了摸他的脉,那么薄弱的跳动,我几乎都快摸不到了,这个人,如果不是受了极重的伤,便是中了极烈的毒。

若是常人,怕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了,而他,却像只是睡着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伸出手,纤长的指,触及他冰凉的肌肤,绕过他俊朗的眉,划过他轻阖的眼,掠过他秀挺的鼻,来到他轻簿的唇畔,那么熟悉的轮廓,那么熟悉的感觉,好似很久很久以前,我便曾经这般,深情地抚着,久久不愿停手,似着了魔……

他……分明便是我梦中出现过的那个人!

原来,真有其人!不是梦!

只是,为什么他会躺在这里?躺在这冰天雪地、与世隔绝的世界里?

他,究竟是谁?

脑海中又浮现了他在梦中忽而微笑,忽而噬杀的容颜……

我的心猛然一纠,痛得我不由地蜷缩,这是怎么回事?

我深深地呼吸,望着眼前仿若只是在安睡片刻的仙子般的人物,怔怔出神!

“菲儿?”身后一声惊诧且不确定的呼唤,惊得我骤然转身。

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墨黑的长发只是松松地用丝带系在身后,清俊的五官娴雅温和,清亮的眸光如夜幕星光,清瘦挺拔的身姿让人联想到林间高洁清静的竹,有一种很别样的气韵。

“菲儿,你怎么来了?韩神医刚走,你们没遇到一块儿么?”他小心翼翼地望我,语气间倒是一副极熟络的模样。

他又道:“你怎么穿得这般少?万一病了怎么办?你的身体经不起再折腾了!”

他返身转向别处,寻了件外衣披在我身上,握住我已经冻得跟冰棍似的小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摩挲。

他的手干燥且温暖,我抬起眸,正巧见到他冲着我轻轻一笑,“菲儿,怎么不说话?”

浅浅的梨窝在唇边若隐若现,那笑容熏暖,如沐春光。

好耀眼的微笑……

我忍不住躲开,很熟悉……一点也不排斥他的接触,他像邻家的大哥哥,温柔且包容。

“你是谁?”我忍不住问。

他顿了顿,继而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我怎么忘了,喝过‘忘川’,菲儿早已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一惊,“忘川?忘川是什么东西?”

他神色一黯,竟抽身离开我身旁,“菲儿,忘了便忘了吧,那些痛苦的事,绝望的事,都让它随风消散吧!”

“随风消散?说的容易呢!”我微垂下眸,“遗忘一切,真是我的本意吗?为什么他总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一会儿是天使,一会儿又是魔鬼!别说是痛苦的事、绝望的事,就连开心的、幸福的事,统统都没有在心里留下半点痕迹!脑袋里空空的无助与茫然,谁又能真正的体会得到呢?”

“菲儿!”他低低地唤我,眼里是一片深深地愧疚与自责,“你不知道,当时你一点求生的欲念都没有!若不逼你饮下‘忘川’,根本就救不活你!你重伤昏迷,一心求死,把羽莫言和韩若水急得团团转,二人合力,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将你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我重伤昏迷,一心求死?”我一脸疑惑。

他握住我的肩,一脸哀伤沉痛,“菲儿,哥哥他并无杀你之心,是那女皇离幽,在一旁作了手脚!他只想吓退你,让你离开,却不知你已生无可恋,抱着必死的决心!我也曾一度以为,哥哥对你一直都是虚情假意,可当他错手伤你,那悲狂心殇的样子,我才知,他是真正爱苦了你!他会回离幽身边,甚至……利用我讨离幽欢心……只不过,因为他中了毒,受离幽要挟,才演变成你最终看到的那一幕……菲儿,他身上的毒,是为了去讨要‘蛛迹’,离幽要他‘一命换一命’,才得来的……离幽喜欢哥哥,想占为已有,不喜哥哥心中有你,才命他亲自动手杀你……菲儿……你不要怪哥哥……好么……”

“哥哥?”我转头瞥了一眼静静躺在冰床上的那个人,“他是你哥哥?”

“是的!”

“你到底谁?”

“希澈!君希澈!”

“他呢?”

“菲儿,他是君意!他曾是你最爱的那个人!”

[ 本帖最后由 我爱夏雨天 于 2009-8-8 20: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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