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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潇潇落叶曾是红,滴滴露水点秋昏。 清晨,在庄园里的公鸡还没来得及叫的前一刻,就一个声音从窗外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大事不好了。”不用说就是巧红那个老妈子的腔调。 一惊一咋,萧老爷连忙起身,对窗外忙说:“巧红什么事啊!大清早的。”老爷可是知道若不早早喊一声,那个泼妇就会闯进来。 这叫巧红的老妈子听到老爷话中带着怒意,稍微喘口气,隔着窗户说:“老爷啊!夫人她…她……”这胖墩墩的女人故意不把话说完,而是在心里默念,一、二、三…… 果然在不到第三下,门吱呀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男人闯了出来,巧红慢慢地把眼遮住,还故意娇叫一声,“哎哟,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呢!” 这萧老爷可不管那,急忙问:“夫人她怎么了,怎么啦?” “老爷你这……先把衣服穿上,你看,多羞人呐!”巧红可不答半羞半遮。 萧老爷更加着急,硬抓着老妈子的手,厉声问:“红秀,怎么了?” 见老爷眼放精光,好似自己不说,他就要将自己娇柔的手给捏断不可。强忍疼痛,不慌不忙地说:“老爷你怎么还是不怜香惜玉呢!” “快说啊!” 见这婆娘这般戏弄自己,萧老爷再也不顾,直接向东厢房奔去。却不想又被身旁的壮妇,一把抓住。怒道:“你又要怎么样?” 却见巧红笑容堆在脸上,“呀啊啊,老爷莫急莫急,夫人身体没事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夫人说,今天要去遮南庵。” 萧老爷此时此刻完全火了,“那你大清早,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呀!老爷你这都想不到啊,夫人去遮南庵干什么呢?去求子啊!” “求子?”萧老爷摸不着头脑,火气也莫名其妙的消了。 “对啊,对啊,这可是要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不再和夫人分居呢,古语怎么说呢?破镜重圆。” “你才是破镜!”说完就直接返回房间里。 而巧红摸着自己的娇脸,回想老爷那刚刚的话,自言自语道:“难道老爷想起,以前的指腹为婚啦!那个太羞人了。” 葛云城,位于大新国的边境上,与杨国、桑枝国接壤,是兵家要地。同时也因为交易绸缎布匹而闻名于世,其中绸缎庄出品的秀小绸缎,被大新国定为贡品绸缎之一。 而绸缎庄的庄主便是萧古未,是葛云城的风云人物,幼年曾是京城林宰相的家仆,在机缘巧合下结识织布名家,学得织布绝活,自此大红大紫。如今萧庄主年过四十,却膝下无儿,最近便想起纳妾生子,却被原配夫人若氏臭骂一顿,扬言:既然想纳妾,何不将那个邻家巧红做妾呢?这巧红可是一悍妇,时常帮庄园里打些短工。萧老爷自然不同意,于是乎若氏与萧老爷分居与东西,并把巧红接进庄园中,结拜姐妹。这萧大老爷的家事,被传的满城风雨。 晌午,在葛云城中天一大街上已经是车水马龙了,这里是大新国、杨国、桑枝国三国商人交易的主要地方。熙熙攘攘,嘈杂的叫卖一切都预示着太平的一幕。一队人马来,两台轿子八人抬,随从七八个仆人,其中最引人瞩目,一身材丰满却是绸缎缠身,满脸喜色的女子在两台轿子间跑来跑去,小小的碎脚却不停,在前一轿伴嘻笑怒骂,在后一轿旁恭恭敬敬。看着如此景观,让这些外国商人好不惊奇,但这葛云城的民众各个都是笑而不语。 这队人马自然是绸缎庄的,但不知为何一向喜爱骑马的萧大老爷,为什么改坐轿子了,难道是被若氏打到不能骑马了?再看那个春风满面,妖娆多姿的女子,不正是绸缎庄庄边上的洗衣工巧红嘛!看来传言是真的,不知何时要向萧大老爷掏喜酒喝了,城里的居民都这样想着;但更多的人是把自家的孩子看好,捂住眼睛,或者是直接关在家里,那个巧红样子实在是有失国体啊!! 其实萧老爷从小就爱马,如今不骑马自然是害怕抛头露面,被大街小巷的人们指指点点,却不曾想人们又是如此猜测的。坐在轿中的萧老爷自然不知街临巷里的人们在想些什么,只是在思考几日后,便是上缴贡品的时候,而如今修小绸缎还差一百多批,虽说这几日能够完成,但原料蚕丝需从桑枝国购买,购置商队却迟迟不归。这让萧老爷头疼,如今朝堂上林宰相权势日渐消弱,若在这时候有人借贡品未能到达之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而家中的那位还在闹脾气,外加半疯半癫的巧红,让萧老爷更加头疼。不过刚刚,在吩咐巧红办几件事,萧老爷发现这个丰满的老妈子在管理下人时,好像就有天生的能耐,几句话下来,让红秀身边那些丫鬟们井井有条的。一种莫名的想法出现:莫非红秀慧眼时才,故意让我纳她为妾……不过这一想法,让萧老爷自己打了好几个冷颤。 这一队人马很快穿过街市,来到遮南庵。在巧红的安排下,几个丫鬟端着从街上购置下来的点心和衣物器皿往里面送,不多一会,几位尼姑竟然请萧老爷及夫人进门,说她们师父亲自见答谢。身为葛云城的萧老爷自然知道这遮南庵里住着一位女居士,很有些道行,但从未接受过访客,只是门下弟子常为百姓开坛讲经,也常有高僧前来讨论佛法,亦是由门下弟子待客带话;很少有人见得她的真颜。怎么如今,这巧红从这些普通的东西,却令这位女居士亲自答谢? 这揣着猜测心理走进大门,却不想身后一阵疼痛,是有人掐自己的背部;这手法,不用萧老爷猜,就知道是谁了。忙闪过,让道请身后的夫人先行。待脚步过后,萧老爷抬头看着自己老婆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再想想那巧红的身体,不由感叹。 在小小庵中,东西各有厢房,在西厢房中,胖胖的巧红正在给跪在一屏风前,砰砰的磕着头。 一声叹息,从屏风另一面传来,声音中有着无限的悲哀和无奈。 “唉,红儿,你这是何苦呢?” “只求师母帮帮红儿;红儿在这偌大的国家里,就只有师母能够帮得了红儿这次了,红儿知道自己命不好。” “行了行了,别磕头了,在我这儿不弄这些俗礼。” 巧红这才停止,但依旧跪着不起,“师母,您答应了?” “嗯,想来这祈求得子这事,并非我辈之事,但刚好受一故人所托魂魄无处安置,这次也算是你造化好了。也不知那个萧古末有什么好,唉……” “谢谢师母,谢谢师母。”巧红高兴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身来,看看东瞄瞄西,小眼咕噜一转,忙向屏风再一施礼,问:“师母,您所说的故人是不…是师父?” 屏风另一面的师母,没有回答。 “呵呵,师母您不必隐瞒,我见师母桌前有用来缝卓云布的白线……” “唉!”又是一声叹息,“你那个师父,不知又和谁打架了。” “那师父师母……” “哼!他在大壬庄。不来,不来,一来就给我带来如此麻烦,若不是你红儿前来,你师母我可不知如何处置。” “那师母您还为师父他……” 屏风不再说话。巧红知道自己多说话了,师父和师母两人都是怪脾气。听到有脚步声,便知是夫人和老爷来了,匆匆向屏风里那人请安,便离去。 萧老爷同夫人走进这简朴的居室,两人都是丝绸的行家,眼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红木雕的屏风,只见屏风上中用白色丝绸做布,可隔人影,可闻人声,最主要的是丝绸上尽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这仙鹤羽毛如雪,而丝绸亦是白色,两人实在不知这仙鹤是用哪种线绣制上去的。 “进门者,可是萧老爷和夫人?” 听这一声入耳,让人如若夏天荷塘中的一滴清水,清澈无暇;想来屏风后是这遮南庵的主人了。萧老爷急忙施礼,恭敬答道:“弟子萧古末,特地携妻,拜见安然居士。” “萧老爷客气了,安然身体不便,不可能当面答谢萧老爷资助;望请见谅。” “岂敢岂敢!”萧老爷连忙答道,资助?就是那不到一百两?萧老爷可是知道,曾在葛云城中壬老板花黄金千两,说是为庵中菩萨重塑金身,这位安然居士都未答谢,自此壬老板也知这位庵主人,号安然居士。自己这点小钱儿,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客气话完后,身为商人的萧老爷可是直入主题。 “弟子,今日前来是……” 不待话说完,这安然居士就已经将他打断,“萧老爷,不必多言,我已知你夙愿。萧老爷你本身在南方,而夫人祖籍在北,这一南一北自然犹若隔阂,不得子女。但萧老爷你行善积德,上天自然会降福给你,只不过……” 这话音拖长,让萧夫妇紧张起来。萧夫人急忙问:“不过什么?” “想必二位都听过这么一句话吧,匹夫无罪,怀玉有罪。到时还望萧老爷酌情处理。” 话毕,萧夫妇二人忽听到一声鹤鸣,只见那屏风间的仙鹤竟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从门外飞来无数彩蝶将屏风覆盖。见此异状,萧老爷急忙上前用身挡住夫人,也在此时屏风上的彩蝶化成金色纷纷落地,只在这时又是一声鹤鸣,那屏风里的仙鹤果然展翅飞了出来,并直奔萧夫人腹中。二人均是大叫一声昏倒在地。唯独有那安然居士叹息一声,“不知对与错,一切且看天意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