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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是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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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6 21:35: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浙江
  这一年的冬天,不算冷,期待中的雪迟迟没有降临人间。生活还是老样子,如同城市里灰暗的天空,但空气已经不再象往日那么的温和,每一个从家里走出来的人,已经明显感到空气在发生着变化,深吸一口,清洌的如同饮一汪冰泉,一直渗透到心底深处。
  就是这个冬季,宁凡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1、失明

  清晨,宁凡如同往常一样,沿着熟悉的柏油路到公司上班。这条路已经走了无数遍,宁凡熟悉她如同手掌的纹路。路老了,路面上坑坑洼洼,东一滩、西一滩满是污水。难得的是路两边的法国梧桐和破旧低矮的民居,仿佛喝足了不老泉的仙水,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总是保持着记忆中的样子,不言不语,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天空有很大的太阳,异常的灿烂,洒下来的光仿佛给所有的东西镀上金色,脚下的落叶很软,踩上去发出美妙的声音,柔和亲切。路边小吃店的姑娘老远冲宁凡招手:“帅哥,豆腐脑。”宁凡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准备穿过马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的一切突然迷离起来,仿佛隔着一道水晶帘子。那帘子是流动的,晶晶亮。宁凡伸出手去,摊开,掌心是一枚六角形的雪花,闪着光。
  “下雪了......”
  “真的是雪呀......”
  路上所有的行人突然间全部停下来,摊开手掌,发出欣喜的声音。
  是幻觉吗?宁凡揉了揉眼睛,流动的水晶帘子,如梦一般的世界,所有的人都伸出手掌,女孩子们在尖叫。他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向天空,一轮大大的太阳,天空如同海一般的蓝,一点杂质也没有,每一片飞翔的雪花都清晰可辨。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了,没有丝毫的征兆,宁凡的眼前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梦吗?我在梦里吗?
  宁凡再次伸出手去,听到了雪花在掌心融化的声音,暖暖的。心底里一个声音真切地告诉自己:是的,你看不到。你瞎了!

  “喂,宁凡,这么早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手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听得出嘴巴里含着食物。
  “喂,怎么不讲话,我赶着上班呀。不说挂了。”
  宁凡一时有点无措。“雪儿,你那里下雪了吗?”
  “宁凡,别这么无聊好不好,难得的睛天,哪里会下雪!”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瞎了。”
  “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我在颐春路,豆腐......”
  “宁凡,呆在原地别动,等我来。”
  宁凡正要说什么,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盲音。
  雪儿是宁凡的女友,人很漂亮,却是个急性子,象钻天猴,一点就着,比得上长征2号运载火箭。
  电话的盲音还在耳边回想,吱的一声,车胎擦地的声音,车门哐的拉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掀起一股芳香的气浪。“宁凡,你怎么样了?先上车。师傅,上医院。”雪儿把宁凡架上了车,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拨号码:“蓝总,我是雪儿,我想请一天假。好的,好的,谢谢!”
  “赵经理,你好,我是雪儿。宁凡病了,我想代他请个假......现在不好说,我正送他上医院......好,我会的......谢谢您......。”
  “乃馨,我是雪儿,宁凡出事了,眼睛看不见了......哎呀,我也说不清,一会儿见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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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1:37:4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2、医院

  医院门口,白乃馨一身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来回的踱步。红色夏利吱的一声在身旁停下。“乃馨,快来帮忙。师傅给钱,不用找了。”白乃馨忙走过去,帮助雪儿搀扶着宁凡下车。时间还早,医院里病人不多,很安静。脚步在走廊里回声特别大。来到五官科,雪儿扶着宁凡坐下。白乃馨走到水池边细细地用香皂洗完手,坐在宁凡的对面,翻开眼皮拿手电筒看。那双手很小很软,象是婴儿的手,手上还有浅浅的坑,象孩子脸上的酒窝。
  “向左看......向右看......向上看......向下看......转动一下......”  
  “感觉怎么样。”
  “漆黑一片,不过听力好象突然间特别的灵敏。”宁凡没有告诉乃馨,奇怪的是,他没有丝毫的痛苦,心里特别的宁静,从未有过的平静,好象从一个喧闹的世界里游离出来。
  平静的湖水,蓝的象一块透明的翡翠,湖里游着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鱼,张着口吞食白云灌木的倒影,而那倒影居然一块块的减少,显出更加清澈的蓝。岸边的绿树直插入云,飞鸟在云间盘旋跃动,唱着动听的歌。各种形状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一刻也不间断,闪烁着消失在湖面上......
  现实的世界已与我无关,从此,我属于另外一个世界。潜意识里,宁凡这样想着,感谢上天赐与这份心灵的安宁,甚至希望从此再也不要从黑暗中醒来。
  “宁凡,能够描述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今天一早,我同往常一样上班,走到颐春路的时候,打算到对面的小吃摊喝一碗豆腐脑。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雪,我看了看天空,有很大的太阳,感觉很奇怪,然后,眼前就象电视信号出了问题,什么也看不到了。于是,我给雪儿打了电话。”
  “从前出现过类似情况吗?”
  “没有。”
  “有没有家族病史?”
  宁凡低头想了想:“好象没有。”
  “最近有没有睡眠不足或经常失眠。”
  “睡眠质量不太好,常常做梦。”
  “工作压力大吗?”
  “压力当然有,主要是觉得挺没劲的。”
  白乃馨点了点头,“宁凡,你不要担心,你一切都很好,可能是暂时失明,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说完,她目视雪儿,示意出来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轻轻走出来,到走廊拐角处。雪儿急切地问道:“乃馨,宁凡到底怎么样?”
  “雪儿,据我刚才观察,宁凡的眼睛好象没有什么问题,谈话思路清晰,也不象是脑部出了问题。”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一个正常人,好好的,突然就失明了......”
  “你不要急,在临床上出现过这类情况,多数患者性格上过于敏感,易受外界影响,由于压力过重或是强烈刺激诱发短暂失明。在医学上叫做“心因性失明”,只要得到良好的休息和安慰,很快就可以复明。”
  “乃馨,要不要开一些药呀。”
  “我看不用,先回去休息两天,观察一下。另外,你要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注意观察他的情绪”。
  “那好吧。”
  “对了,今天下雪了吗?”
  “没有呀,宁凡坚持说他看见了雪。”
  白乃馨皱紧眉头,“雪儿,看来,宁凡可能有幻想症。过两天,你带他做一个脑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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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7-7-16 21:38:0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坐玲珑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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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1:39:5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3、家

  回家的时候,宁凡感到自己真的遇到了麻烦。上楼梯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雪儿半架着宁凡,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扶着他躺在床上,找来录音机,把耳机插在宁凡耳朵里。
  厨房里很乱,碗筷盘子摞在一起,废煤球睁着空洞的眼睛散漫地堆积在灶台上,方便面袋子到处都是。雪儿打开煤气灶开关,噗的串起一条蓝焰,扭动了几下熄灭了。捅开煤球炉,一股白烟象是狱中的逃犯春光乍遇,疯涌而出。雪儿急忙捂口,倒退数步,无奈白烟势急,一不留心,还是吸入几口,呛的连连咳嗽。雪儿挣扎着摸到排气扇开关,“嗡”的一声大响,一只受惊的鸟儿凄惨的叫了一声,箭一般的从排气筒里射了出去,竟一头扎在对面的树干上,笔直的坠了下去。看来,排气扇早已提前宣布退休,而一旦退休是不宜再复出工作的。雪儿寻寻觅觅,扒开一堆杂志,终于找到一个四肢不全的板凳,颤颤微微爬上去,手伸进排气筒里一摸,全是干草。鸟儿不知为何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衔草筑窝,与宁凡相安无事月余,不料一朝毁于雪手。
  雪儿好不容易疏通了排气筒,双手合拢默默祈祷。那火看到美女如此忏诚,不胜害羞,扭扭捏捏,居然起死回生,终于将生米煮成熟饭。雪儿又上街买了一大堆油盐浆醋,萝卜白菜,烧了红红白白几个菜。忙里忙外,擦擦抹抹,喷了半瓶空气清洁剂,开窗透气,拾掇了半晌,这个家竟然象专业乞丐,洗了澡,换上西装,打上领带,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宁凡静静地半躺在床上,耳机里传来一首首动听的老歌,吉它优美的旋律和歌手忧伤的嗓音仿佛把他带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他大睁着双眼,眼前却如同黑洞。宁凡想起了校园,想起了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那些人,那些事,仿佛就在昨天。
  生命好象一场雪,而过去的每一个片断都仿佛隐藏在片片晶莹的雪花里,一片雪花就是一个故事,一片雪花就是一张笑脸,在他的面前织成一道道雪帘,簌簌地,轻舞飞扬。
  窗外,已是大雪迷漫。
  “宁凡......宁凡......”雪儿轻轻地推了一下宁凡,“张口,饭都凉了”。
  宁凡猛然从恍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支勺子小心地递到他口中,宁凡轻轻地嚼着,米蒸的恰到火候,富有弹性,淡淡的清香萦绕齿间。
  “想什么呢,人都痴了。”勺子缩了回去,和盘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过了一会,又小心地伸过来,宁凡张开口,是芹菜炒肉。
  “好吃吗”。
  “嗯,长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东西。”一只手伸过来,在宁凡的下巴上擦拭着什么。
  “好吃就多吃点,宁凡,你很快就没事了。嘘......嘘......”勺子伸过来,“来,慢点喝,别烫着。”
  “雪儿,你怎么变得好象我妈呀。”宁凡笑了,“我自己来吧!”
  “臭小子,严肃点,乖,听话,把汤喝了。”
  “好,我喝,我喝。”宁凡低下头,喝了一口汤,是鸡蛋汤。一滴泪水象是洞里的鼠探出头来,忍了几忍没有缩回去。宁凡赶紧假装摇摇头,在衣领上蹭了三个来回,总算将罪证抹杀。


4、夜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窗外,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世界混沌一片,茫茫苍苍。雪儿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屋里没有暖气,她睡着的样子就象一只猫。宁凡没有睡,他睁着眼睛,双手枕在脑后,雪花飞舞的声音就象一支美妙的乐曲,若有若无,而世人有几个能够听到呢?
  “哎呀,几点了,看我看我,睡得太死了......”脚步声响,卷起一阵风,一颗头低下来,一缕秀发垂在宁凡的脸上。
  “宁凡,你饿了吧。好点了吗?”雪儿伸出一只手在宁凡的眼前晃了晃,又摸了摸宁凡的额头。
  “雪儿,我想解个手。”宁凡嗫嚅地说道。
  雪儿脸腾的红了,低了头,声音细的象兰州拉面,“我扶你去卫生间吧。”
  雪儿搀着宁凡进了卫生间,掀开马桶盖就出去了。宁凡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茫然,他扶着马桶盖,想象着马桶的样子。水和地面撞击发出异样的声音,宁凡慌了,连忙调整方向,一不小心,感觉手上热乎乎的,裤子也湿了。
  雪儿估摸着差不多了,默默地走了进来。宁凡呆立着,象个木偶人。雪儿放了水,想拉宁凡的手。宁凡很不自然地裂了裂嘴,尴尬地把手藏在身后。一双手伸了过来,软软的,宁凡抽了几下,那双手坚定地牵引着他,不由自主的来到水池边。雪儿先把宁凡的手浸湿,再把自己的手浸湿,打上香皂,包住宁凡的手细细的揉搓。洗完手,雪儿把宁凡扶到床上,又帮着宁凡脱下裤子,泡在盆子里。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
  “宁凡,不要担心,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雪儿,今天一定很累了,你回去吧!”
  “不行,我留下来陪你好了。”
  “雪儿,你......会不会闷。”
  “和你在一起,不会的。”
  ......
  窗外,雪不停地下,宁凡静静地听着,恍恍惚惚间,他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声音对他说:飞翔并不一定要靠翅膀。来吧孩子,天堂是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我能飞吗?
  心有多高,就能飞多远。
  山之巅,无风。远方是层层云海,一轮红日半掩。宁凡张开双臂,不知身在何处,云涛翻涌,斗转星移......

[ 本帖最后由 朱玲珑^0^ 于 2007-7-16 21: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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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1:42:3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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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1:52:0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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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1:54:4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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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1:57:4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
11、蓝色的雨  

  男女主持人再次走上舞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讶了。那女的仿佛换了一个人,脸蛋红扑扑的,声音格外的温柔。男的也笑眯眯的,高高大大地样子站在女的身侧。

  "下一个节目,小提琴独奏,表演曲目,梁祝。"

  "表演者,艺术系音乐创作专业,蓝雨。"

  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走下舞台。

  当所有的人目光集中在台上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全部黯淡下来,宁凡听到衣裙沙沙的响声,一个少女,静静地从宁凡身后站起来,一手持琴,一手持弓。一道追光打过来,笼罩在她的身上。凄美的旋律声回荡在礼堂的上空,一直钻到人心底深处。

  宁凡转过身子,抬起头,仰视那美丽的少女。她那长长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流动着,垂至腰际,黑漆漆的眼睛流光溢彩,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小巧的鼻子,娇艳欲滴的一抹红唇,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内着一条红色的高领毛衣,脖子上扎着一条黄色的丝巾,越发衬托出她洁白无暇的脸庞,超凡脱俗、潇洒自若。

  蓝雨缓缓地向舞台走去,灯光紧紧地追随着她,衣衫飞扬,琴声如泣如述。宁凡不觉看的痴了。"兄弟,你口水滴我身上了。"一个声音冷冷的说。宁凡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家伙,没有吭声。他感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音乐还是那少女天使般地面容......

  蓝雨,蓝色的雨......一个声音在心底轻轻地呢喃着。宁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实的。她是一个仙子,在天上。而我不过是一个乡下孩子,穷的掉渣,注定要被人踩在脚下。

  哗......

  哗.......

  一阵阵掌声如骤雨般刮过,一浪高过一浪,一波接着一波。

  ......

  再以后的事情,宁凡就不记得了,舞台上发生了什么,他看到了,却如同没有看过一样。灯光重新亮起,他的眼前却陷入了永夜。

  佳年华文艺演出结束后,校园里很快掀起了三股风暴。一是两个主持人不可避免的双双坠入爱河,如胶似膝,形影不离。有人说,那晚演出后,看见他们去了河边,男的kiss了那女的,女的假模假式的拒绝,半推半就也就默认了。二是一夜之间,郭巴成了众多女生心目中的偶像,校园周围方圆二百里之内所有食品店的锅巴被抢购一空。中文系的全体男生纷纷告别书本,混迹于街舞中心,西装统统被锁进衣柜,全部换成了宽松的肥衣肥裤。三是,不说大家可能也猜到了,蓝雨成为众多男生心仪的天使。有传言说,一些男生试图去接近蓝雨,均告失败,有一男生痴心不改,竟伪装成神探盯梢,末了,看见蓝雨进了一家豪华别墅,并获取情报,别墅的主人就姓蓝。遂铩羽而归,病了三个月,彻底断了妄想。

  而宁凡,正月十五打灯笼--一切照旧。  




12、相见不相识  

  

  宽大的办公室里,蓝雨低着头匆匆地签着文件。

  雪儿轻轻地扣了扣门。

  "请进。"

  雪儿推开门,"蓝总,你好。"
  "雪儿,你先坐一会儿......"蓝雨头也没有抬,继续低头看着面前的设计图样。

  雪儿走到沙发上坐下,抬头望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屋子里很安静,时钟咔咔地走着,不紧不慢。雪儿不由有点心焦,也不知道宁凡一个人在家里怎么样了。

  蓝雨专心地面对着眼前的图纸,陷入了沉思,偶尔用笔在上面勾画一下。岁月的流逝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上过多的印痕,反而使她显得更加成熟,富于风韵。

  雪儿盼着蓝雨能早点看完桌上的文件,可又不便冒然打断蓝雨,盯着桌上的文件逐渐减少,却又仿佛无穷无尽,心里干着急,一时又没有好的办法。

  蓝雨合上最后一份文件,一阵倦意袭来,站起来打算冲上一杯热咖啡,突然想起了什么,冲雪儿欠意的耸耸肩,笑着说:"哎呀,对不起雪儿,我忙的一踏糊涂,居然把你给忘了。你有什么事吗?"

  雪儿连忙站起来,"蓝总,我想请一周假。"

  蓝雨诧异地看着雪儿,"出什么事了吗?"

  "男朋友病了,我必须照顾他。"

  "病情严重吗?"

  "他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好好的,人突然就失明了,什么也看不见。"

  "有这种事?上医院检查了吗?"

  "医生说是心因性失明,让我今天带他做个脑电图。"

  "那好吧,正好我出去办点事情,顺路送你去医院。你最近也很辛苦,好好照顾你的男朋友,工作的事你放心,暂由小梅接替。"

  "蓝总,谢谢你,我们打的就行了。"

  蓝雨温柔地笑了笑,径直取下衣架上的风衣,背上背包,拉着雪儿说:"行了,走吧。"

  蓝雨和雪儿来到停车场,按下遥控器,钻进赛欧。车子稳稳地滑行在城市的街道上。雪儿指点着,七绕八绕,渐渐离开了宽阔的马路,钻进了一个小胡同,在一幢已经非常破旧的楼前停住了。

  雪儿下了车,蹬蹬蹬地上了楼,哗哗啦啦抖开钥匙开了门。宁凡耳朵里塞着耳机出神,居然没有觉察。雪儿替宁凡摘掉耳机,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帮他系上围巾,穿好鞋子,戴好帽子,扶着他下了楼。

  上了车,雪儿对宁凡说:"宁凡,我们老总亲自来送你去医院。"宁凡仿佛虚脱了一样,依偎在雪儿的肩上,一声不吭。

  雪儿欠意地对蓝雨说:"蓝总,他不爱讲话,你不要介意呀。"

  蓝雨潇洒摆了摆手,轻轻地踩了一下油门,车子箭一般的向医院驶去。一路无话,莫名的,蓝雨心头掠过一种异样的感觉,好象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缠绕着她。车在医院门前停下,雪儿扶着宁凡向大门走去,回头冲着蓝雨招招手。蓝雨看着宁凡的背影,心底里油然生出一种久违的亲切,突然萌发出一种想看看他的冲动,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自矜地咬了咬嘴唇,调转车头。车窗外,树木和行人一掠而过,今天是怎么了?蓝雨百思不得其解。

[ 本帖最后由 朱玲珑^0^ 于 2007-7-16 21: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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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2:00:3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原帖由 临安遗恨 于 2007-7-16 21:38 发表
坐玲珑的楼................

..我以为米人来看呢....先更新这个多啦明天再来.``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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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7-7-16 22:02:0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回复 #9 朱玲珑^0^ 的帖子

么么`````````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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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2:08:1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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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2:10:4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15、赵乾逊  

  

  雪儿扛着一台电热器,吃力地爬着楼梯,身上满是雪,头发上还冒着蒸气,水珠顺着发梢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台阶上坐着一个人,胖胖的,小小的眼睛,厚嘴唇,穿着黑色的休闲装,墨绿色的裤子,拢着手,叼着烟卷,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猛地抬头,看见雪儿。他连忙站起身,扔掉手里的烟卷,用脚拧灭,蹬蹬蹬地跑下楼来,不由分说,提起电热器扛在自己身上。一边关切地说:"这不是雪儿嘛,瞧这满身的雪,快掸掸。"

  "哎呀,这不是赵经理吗?还是让我来吧。"

  "这活咋能让你干呢?雪儿,千万别跟我争,这就显得太见外了。"

  "赵经理,你咋有空来呀,整天忙的啥似的。"

  "早就想来看看宁凡,一直抽不出空,真是对不住了。"

  "赵经理,你太客气了,快进家坐,楼道里冷飕飕的,冻感冒了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雪儿掸了掸身上的雪,掏出钥匙开门。

  赵乾逊苦笑着,说道:"雪儿,宁凡没事吧?我可是来了大半天了,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我实在是不放心,只好坐地等人了。"

  雪儿开了门,亮着嗓子喊了一声:"宁凡,赵经理看你来了。"

  不见人应声,匆匆走进里屋,看见宁凡蒙着头,浑身哆嗦成一团。雪儿扑过去,掀开被子。宁凡戴着耳机,睁着空洞的眼睛,嘴唇都紫了。

  "雪儿,这屋里简直跟过道里差不多,怎么住人呀。"赵乾逊一边嘟囔着,一边缩着脖子,搓着手走进来。

  雪儿轻轻地拔掉耳机,柔柔地说:"宁凡,赵经理看你来了。"

  宁凡怔怔地扭着头,四处搜索着,挣扎着要坐起来。雪儿赶紧扶他起来,用被子把他围住。

  赵乾逊紧走几步,一把握住宁凡的手,"兄弟,我这个哥哥当的有愧呀,你好点了没有。"

  "赵经理,您工作忙,还抽空来看我……谢谢了。"

  "说的哪里话,自家兄弟客套什么。什么也别说,先把电热器安上。"

  赵乾逊哧啦一声撕开包装箱,手脚麻利地装好电热器,插上电源,打开开关,对准宁凡。屋里顿时有了一丝热气。

  "宁凡,不是哥哥多嘴,雪儿对你真好呀!公司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管好好的安心治病。有啥用的着哥哥的,记得一定要打电话。兄弟,不是哥哥说你,你啥都好,就一样,成天到晚不爱说话。老闷着不好,没病也要闷出病来的。也真难为雪儿了,一个姑娘家,跑前跑后的侍候你......"

  送走了赵乾逊,雪儿扶着宁凡上了趟卫生间,张罗着做早餐。

  "宁凡,家里的电费今天早上交过了,你的手机我帮你新充了话费,要是我出去办事,你有事就打我手机。我24小时开着。呆会,我再回宿舍帮你拿一条被子,可别冻着了。"

  "雪儿,谢谢你。"宁凡吱吱唔唔地说:"你还是回单位住吧!我这个样子,会拖累你的。再说,我们还没有结婚,传出去对你也不好。"

  雪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过来,舀了一勺,轻轻地吹了吹,放在口边抿了抿,不太烫,伸到宁凡口边。

  "宁凡,不要想那么多,我是心甘情愿照顾你的。如果这个时候离开,我会内疚一辈子的。"雪儿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她羞涩注视着宁凡,"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我情愿照顾你一辈子。"声音低的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

  宁凡伸手推开勺子,"雪儿,我自己可以"。

  "还是我帮你吧,别烫着。"

  宁凡固执地拨开雪儿的手,雪儿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粥差点溅出来。还是小心地伸了过去。

  "我是个瞎子,可不是个废物,我不要你可怜我......"宁凡突然烦燥地大吼起来,伸手用力地挥过去,勺子里的粥溅了雪儿一脸,一声脆响,手中的碗在雪儿的腿上滚落,掉在地板上,碎了。

  雪儿楞住了,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勺子,喃喃地说:"宁凡,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别太压抑自己,有什么不痛快,你就说出来......"

  "你滚,滚的远远的,我不要见到你。"

  雪儿默默地站起身,伏下身子捡起地板上的碎片,一不小心,手被割破了,殷红的血猛地流出来。雪儿回到厨房,又盛了一碗粥,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泪水溢满了她的眼眶,顺着面颊滚落。雪儿用力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哭出来。

  宁凡空洞的眼睛里,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停地淌落,心里象堵了块乱麻,说不出来的苦。雪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我决不能再拖累你了。  



16、张扬  

  

  夜拉上了最后的帷幕,世界被一扇扇窗隔在了屋外。躲避严寒的最好办法就是躲在家里不出来,所以路上的行人很少,生意也清淡了许多,商场都早早地关门打烊。

  翠园小区的一幢别墅,灯火通明,蓝雨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房间里很舒适,空调的噪声很小,墙角、阳台、茶几、书桌,到处布满了绿色植物。这些植物界的宠儿骄傲地展示着生命的绿色,与窗外的万木凋零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雪依旧不停地下,开始的时候象碎玉,远处的路灯依稀可辨。越下越紧,越下越浓,渐如鹅毛,最后干脆变成丢棉扯絮。窗外,万籁俱寂,只有雪花飘落发出沙沙的声音。蓝雨的思绪如同这窗外的雪,纷纷扬扬的飘荡......

  

  大学图书馆,人很少,显得有些空旷。一对对的情侣头碰着头低头看书,偶尔抬头互相打量对方一眼,吃吃地笑。男主持人和女主持人肩并着肩,头挨着头,四只眼睛看一本书,读的津津有味,恨不能嵌入到彼此的身体里去,化成一个。

  蓝雨轻轻地从两人身边走过,屏住了呼吸,目光寻着一个角落直直地走过去。当她坐下来,摊开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对面的暗影里坐着一个人。那人埋着头,一双修长的手飞快地在写着什么。蓝雨不经意地扫了那人一眼,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看不清相貌。穿着很过时,倒还干净。桌角上已经摆了整整齐齐的一摞小本子,是小学生用的那种方格纸。

  真是个怪人。蓝雨低下头,静静地看起书来……

  

  "同学,时侯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图书馆的张伯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发出很清脆的撞击声。蓝雨抬手看了看表,又望了望四周,图书馆里早就一个人影也没有了。暗影里的人站起来,一声不吭,低着头就走。蓝雨整理好自己的书本,放在背包里,正要走,却发现对面的桌上放着一摞写字本。她犹豫了一下,拿起本子,说了声:"同学,你的本子。"那人折过身,接过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每天晚上,蓝雨总是在图书馆遇见那个怪人。两个人都不讲话,仿佛彼此不存在。蓝雨静静地读书,怪人埋着头在方格纸上写字。

  郭巴几乎很少上图书馆,他认为图书馆的里的书陈旧的象是从坟墓里刨出来的,读多了,人会变得愚蠢,少有人因此而聪明。自从佳年华演出结束后,郭巴收到了很多来信,当然这其中没有考古专业,倒有多半是本系的。在走廊里走着走着,就会"偶然"碰到一个女生,微笑着冲他走过来,然后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马失前蹄,并想象着一个宽阔的肩膀迎上来,然后是深情的互行注目礼。可是想象中的肩膀没有迎上来,郭巴自度瘦弱的臂弯不足以揽起多情的粗腰,竟是头也不回的去了。女生弄假成真,失重的娇躯与地面亲切接触,发出"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很象中国足球队员的假摔,动作上花了很大心思,神情与造型俱佳,却得不到裁判的认可,只好选择自行爬起,悻悻地去了。

  女孩子们的芳心受到摧残,很快投身艺术的怀抱,寻求心灵上的解脱。甜言蜜语在嘴巴时长期冰藏,得不到释放的机会,于是发生化学变质,全部变成了恶毒的诅咒。艺术系的几个男生受到鼓动,嫌郭巴过于张扬,心里早就怀恨不已。这怀恨伴随着轻蔑,终于酝酿成一场阴谋。

  郭巴通常会在黄昏前拎着录音机出现在运动场,这个时候校园里的闲人大多刚吃饱了饭没事做,很快就自发地围成一个圈子欣赏郭巴跳街舞。郭巴总是一幅旁若无人的样子,陶醉在一片喝采声里。其实,没有人知道,郭巴其实是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蓝雨。

  佳年华的演出,郭巴看到了蓝雨,他立刻深深地迷上了这个冷若冰霜、艳丽脱俗的少女。他一直希望着,能有机会接近蓝雨,向她一述衷肠。蓝雨始终没有来,几个艺术系的男生混在人堆里,冷冷地斜着眼睛,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散场以后,郭巴转身去拎录音机的时候,一群男生冲了上来,用衣服罩住郭巴,一通拳打脚踢,末了,有人还在他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孙子,真他妈拿自己当杰克逊了。"

  "臭小子,看你以后还狂不狂。"

  "你丫唬谁呢,信不信哥们跺死你。"

  ......

  纷纷杂杂的脚步声消失在校园里,郭巴搂着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摸鼻孔,殷红的血流了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轻轻一碰,针扎似的疼。腿上也受了伤,郭巴站了一会,拎着录音机,一拐一拐地走了......

  从这以后,郭巴再也没有跳过街舞。他悟出了一个道理:张扬的人总是容不下张扬的人,张扬的人挨打,是因为有许多比自己还张扬的人不允许他张扬。张扬的人迟早要坏事,这将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至少,在中国是这样子的。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宁凡交上朋友,这个他几乎从未正眼看过的乡巴佬在他最落魄失意的时候伸出了温暖的手。

  那是他受伤以后的事情了,这期间,郭巴静静地躺在上铺的床上养伤,平日里他太高傲了,寝室里的哥们嘴上不说,心里没一个不幸灾乐祸的。宁凡默默地主动承担了打饭的任务,一改往日的习惯,早早地来到食堂,挤在一堆卫生球眼珠里排长龙。打过饭,宁凡裹在衣服里一溜小跑回到寝室,递给上铺的郭巴。郭巴接过饭盒的时候就感到了上面的体温,终于有一天,艰涩地说了句:"谢谢。"宁凡摇摇头,意思是不用谢,站着等郭巴吃完,洗干净饭盒,放回窗台上去,转身要走。郭巴蠕动的嘴唇艰涩地说:"请等一下,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宁凡于是就站住了。"我想上厕所。"宁凡就爬上去,几乎是抱着他从上铺溜下来,又架着他上厕所。郭巴右腿还没有养好,左腿一跳一跳的,样子很滑稽。跳着跳着,郭巴自己也笑了,笑过之后放声哭起来。还好,寝室里没有别人,郭巴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对于眼前的这个沉默寡言的人完全可以不必设防,完全可以尽情地哭出来。

  "宁凡,我是不是有点张扬。"

  "张扬的人是可爱的,伪张扬的人是可笑的。张扬的人很少,伪张扬的人却很多。"

  "那我是真张扬还是伪张扬?"

  "该张扬的时候张扬,不该张扬的时候内敛。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宁凡,老实说,从前我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你,是我错了。大家全都错了,你才是真正张扬的人。"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渐渐发现彼此除了身上的衣衫其实很相近,再然后,郭巴住在了下铺,宁凡搬到了上铺。郭巴的伤好了,两人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又过了一周,校刊《花样年华》第一期出版了,一篇作品引起了轰动。这篇题为《淡淡的年华》的小说挤身在大堆的风花雪月、忧伤哀怨、愤世嫉俗之中,脱颖而出,以几何速度在校园时迅速流传开来。随着读者群的扩大,不得以增印,后来在学生们的强烈要求下,出现了单印本。中文系的学生突然间身价倍增,镜片的光芒也比往日亮了数倍。有好事者说,中文系的田教授看了以后,都感动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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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2:13:2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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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6 22:18:3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z~zz~~~~~~zzzzzz要去睡觉的说,明天来顶玲珑 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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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22:18:5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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