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天已经大好了。
柔和的阳光轻轻的照着自己的额头,抚着自己的眼。
窗外偶有几只耐冬的寒年揪鸣,日光透过镂花的窗格子投进来,映到绸被上,似抹了层淡淡的光晕。
“醒了?那快些穿衣,主子要我带你过去。”
她愣愣的看着窗外,不动。
“怎么了?身上还有伤?”
她摇摇头,开始缓缓穿衣。
高堂之上,她直直的站在那里。
“快跪下行礼。”
带她来的那个姐姐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
“为什么要跪?”她问。
为什么要跪?花奴楞了楞,这个小姑娘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概早已忘了,跪?是规矩。
她还是站着,不动声色。
“不必跪,你不必跪。”
男人终于抬起了脸,一丝笑意慢慢的浮在脸上。
她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男人。
他穿着一袭玄红色长袍,在她的心里,这种红,只有新娘子才穿得出来。
这个男人穿上也很好看,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安。
有双淡淡的眉眼,没有表情的时候,就像是画里的人。
薄薄的唇,她听娘说过,薄唇的男人,大都薄情。
男人抿了一口茶。
“叫什么名字?”
“是你救了我?”她答非所问。
“是,是我救了你。”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记得了。”她有一丝疑惑,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怎么想都记不起来。
“怎么?想赖账?我可不是白白救你的。”男人戏虐的笑了笑。
“你想怎样?我没有钱”她说。
“好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多大?”
仿佛一瞬间,耐心全都消耗殆尽,他又变得严肃起来。
“鸢末,十三岁。”她回答。
“鸢末?鸢末,你过来。”他招了招手。
她一脸的疑惑,这个男人要干什么?
“过来,我不会害你的。”他又笑了笑,手依然悬在半空。
她慢慢地走过去,把手放在男人的手心里。
突然的力道,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她吃痛的叫出了声。
“主子,鸢末还小。”花奴低低的乞求的声音。
“鸢末,我这是要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每一个人。”
他缓缓的松开了手。
她还在颤抖,不住的颤抖。
“花奴,带她去浣洗更衣。”
“主子,要去哪?”
“鸢末,你这名字不适合你,从今天起,你叫十三。”
他慢慢的走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