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情是有情，从来最苦是相思。” 【一】 逆水舞，天宫弟子，她的美貌，是纤尘不染的模样。 虽然她的实力在天宫算不上最强，却因为拥有一把随着她的出生而选择主人的武器，此最相思，让逆水舞的名气越来越大。 那是传说中的神器，三界最受侠士追捧的武器之一，也是世间最不像武器的一种武器。 而逆水舞则是把这武器发挥到最极致的人，没有之一。 一舞绡丝动四方，观之心魂俱醉。 有人说，这此最相思是前世欠下的情债，今生会带来劫难。 她却不以为然，自豪生在天庭，可以为天下维护正义，不懂儿女情长。 那把此最相思围绕在身前，如星辰一般闪耀，飘带的光辉衬在她姣好的面容下，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 【二】 十七岁那一天，逆水舞在天宫试炼中脱颖而出，获得了竞选首席的资格。 而她最后一项任务，是下凡寻找一朵魔族之花。 魔族之花，顾名思义，是只盛开在魔族的花，传闻它只盛开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却拥有耀眼的红色，香气可以安神，用来疗伤是最好的药材。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天宫，从前都是在天宫完成任务，这一次，她既开心又紧张。 神天，则是她一直沉默寡言的搭档，在五庄观修行，天庭的得力助手，威武严肃，所向披靡，妖魔皆闻风丧胆。 逆水舞走时，神天告诉她，她的师傅嘱咐，不要露出此最相思的光芒，危险时就遁回天宫，于是用避法珠掩去了她的法力。 然而没想到出师不利，刚一降落，就没控制好掉进了树丛中。 “不是吧，竟然就给我留了一个回师门的技能！”逆水舞挂在树上，抱怨道。 “我得赶紧下来……不然让神天知道又得说我冒失了……”她心想着，砰的一声，又摔到草丛里，真是祸不单行！ 她抬起头，看到有什么正望着她，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只鹿，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异族服装的少女，赤脚银铃，与自然为伍，看起来如此温柔可亲。 “你从哪里来？为何在神木林。”那少女说。 “我迷路了，我……”逆水舞吱吱呜呜说不出什么。 “那你想去哪？” “魔族之花盛开的地方。” 【三】 少女名叫清水蛮，她说大家都叫她蛮儿，而那只陪伴她的鹿，名叫灵儿。 短暂的相处，清水蛮率真的性格更让她们聊得来。 逆水舞第一次来到人间，想四处看看。清水蛮怕她迷路，说要一起前去。 “你要去哪？”树上突然跳下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影，帽檐遮住他的面容，看不清神情。 “苍山狼？” “这是谁啊……”逆水舞躲在清水蛮身后。 “放心吧，没事的。他叫苍山狼，是我的朋友。”清水蛮转过身对逆水舞解释。 准备离开的时候，清水蛮把灵儿留在神木林中，随后对逆水舞说，“忘了告诉你，他是魔族的人。” “魔！……”逆水舞差点喊起来，接着捂住自己的嘴。 “你不用害怕，他不是坏人，他只是怕我们遇到危险。” 看到清水蛮眼神里都是对他的信任，逆水舞点点头。 “我跟你们一起去。”苍山狼只留一句坚定的话。 于是三个人，一起去了长安的小街。 路上，逆水舞几乎看花了眼，在天宫的这些年，她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繁华的场景。 在这里，她好像忘记了天宫的条条框框，只觉那些规定在人间显得是多么不尽人意。 走过这长街，红色的灯笼望不到边际，她还听闻人间有四季，夏有雨冬有雪，说书人站在街边讲，刀剑划破长空，送走了多少黑发白裳。 “蛮儿，为什么人们提起战争，都会痛恨不已呢……” “也许对我们来说，最想要的就是和平吧。这样我们才能一直安静的生存下去。”清水蛮只是简单说道。 人间苦与愁，不是一言就能明了的。 逆水舞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说错什么。身边跑过的孩童，繁华的集市，脸谱面具，戏班的热闹，从没见过的美食，只是这一会，就已经让她心跳加速。 离别时，清水蛮对逆水舞说，“神木林的祭祀就要开始了，我得回去了，苍山狼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告别了她，逆水舞随苍山狼来到了无底洞。 起初逆水舞是有一点害怕的，但是当她真正到了无底洞，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 她不敢相信原来魔族也有这么美的地方，它不像天宫威严，也不像人间热闹，却更让人沉醉。 她们站在无底洞的红花树下，苍山狼摘下了的斗篷。 魔界红花飘落，逆水舞只是无意看到。 蓝白色相间的头发，如果不是那双狼的耳羽，逆水舞不会相信他竟然属于魔族。 那是一个俊美冷傲，却有着器宇轩昂的气质的少年，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些脸红。 她不由得转过头，差点就忘记隐藏掉此最相思的光芒。 “我们已经知道你是仙族了，你不用刻意隐藏。” 逆水舞惊讶，“你们怎么会知道？” “不要小看神木族的力量。”他的表情很淡然。 “那你不害怕我吗……还带我来这里……”逆水舞对苍山狼说。 “怕什么，该来总会来，挡也挡不住。”他坦然说道，“而且来这里的神仙我也见多了，好神仙，坏神仙都有。” “坏神仙？！坏人怎么可能成仙呐！”她大笑。 苍山狼看着她的样子，定知她渡过多少安然的春秋，“那我是好魔族，还是坏魔族呢？” 她捂住嘴，显得有一些尴尬，“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眼见她为难的表情，苍山狼对他讲起了这魔族之花的来历。 “你喜欢蛮儿是吗？”不知道逆水舞哪根筋不对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然后想要收回，“对不起，我又……” “是。” 他的回答简单有力。 无底洞的萤蝶，在她们面前轻轻飞过。 “她在北俱芦洲曾救过我。我喜欢她的善良和勇敢。”没想到，苍山狼能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情感，是因为她是陌生人，还是一直想说出口。 逆水舞低下头，“她知道吗？” 他没有说话，但是为什么，好像有叹息的声音。 逆水舞突然想到，天宫在三界定下的条例之一，人与魔之间是不可以产生感情的…… 殊不知，那些天宫的规定，在逆水舞的心中，有一些动摇了。 【四】 而这她们站在一起的一幕，却正好被巡视任务的千里眼看到，于是消息就这样传开了。 “发现逆水舞与魔族的人站在一起。” “逆水舞和魔族的人在一起。” “逆水舞和魔族的人在一起了。” “逆水舞竟然和魔族的人相恋了！” “哈哈哈哈哈！”逆水舞完成任务，重返天庭，听到侍女的小道消息，肚子都要笑抽了。 “都说人间最八卦，没想到天宫也是如此，哈哈哈哈！” 神天坐在石凳上，逆水舞站在望月台旁，突然安静下来。 “神天。” “嗯？” “你知道吗？”逆水舞把手抵在石栏上，望着月亮。 “你能不能一次说完。”神天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她。 她笑着，“这次下凡间，失去法力，我却得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过的东西。” “怎么说。” “因为我从小就看的书上说，魔族阴险邪恶，可此行，我觉得并不全是那样。天宫用着只有魔族才能种出的花，用来给兵将疗伤。而人间，有那么多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我最没想到，魔界竟然比仙界还美。”逆水舞惊喜的说道，流露出幸福的神情。 “……” “对了，神天！你有喜欢的人吗？”她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望向他。 只看神天被问得很尴尬，有一些脸红，“你，你怎么下凡一趟变成这样了？”可逆水舞还是笑着望着他。 沉默了片刻后，他说，“没有。” “啊？我还想八卦一下呢……哈哈，没想到我也一样。”说着她也坐了下来，望着看似那么近的月亮。 一旁的神天，却仿佛思绪万千。 “如果有来世，我就不做仙了。”她说。 那把此最相思，在月光下轻轻飘舞。 【五】 逆水舞准备接任首席的前一天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便想去天宫的花之地，采回那朵苍山狼送给自己的魔族之花稳定心神。 途经处刑台，看到几个偷偷摸摸的巡逻天将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一开始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躲在一边静观其变。 “快点，别让别人发现了！” “赚个外快也真不容易，提心吊胆。” “没事，等会多余的魔族之花让你闻闻。” 魔族之花？逆水舞听到这字眼感觉奇怪又紧张。 “桑歧那个家伙这下可赚大了，我老早就看他的心眼子不少，好几个仙官都被他收买了。” “嘘！小声点，像你这样嘴漏的，戏里活不过三段！” 桑歧？！那不是玉帝身边为数不多出谋献策的功臣之一，怎么会？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庭怎么了？ 逆水舞不敢相信，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走还是留，还是去告诉天庭高管，可是桑歧已经算是除了玉帝，拥有最高位置的仙臣了，怎么办？！ 她顿时感觉脑子乱作一团，直到她看到天将们开始对害怕的幽灵和幽萤施以雷鼓之刑。 原来她们痛苦的眼泪，能让魔族之花加速生长。 “你，你们在做什么！“逆水舞终于按捺不住，冲他们大喊。 几个天将听到这突然的喊声吓得都要蹦起来。 “这些都是那些犯了天条的魔族罪人的后代！”一个大天将也气冲冲的说。 “先人犯得的错为什么让她们来承受？！你们也不能这样来对待她们！”逆水舞愤怒的挡在她们身前。“私自处刑天宫是不允许的！而且她们也没做错什么！” 大天将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关你什么事！” “别说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另一个天将小声说道，示意阻止。 “她有什么资格说话！她只不过是被天宫训练出的兵器！”而大天将却根本不管这一套。 逆水舞双眉紧锁，“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你拥有绝世武器，天宫那么多实力超群之人，怎会选你这个黄毛丫头做首席弟子！你的能力以后能抓住不少他们想抓住的人！只怪我们命不好，只能做这种差事！” 什么……逆水舞不敢相信。 “住嘴！”神天现出武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逆水舞的身后。 天将们避而远之，紧接着似有人用云隐去他们的身形，带走了逆水舞刚刚看到的一切，仿佛早有预谋，不留一点痕迹。 “没想到……这疗伤药竟然那么伤人……”逆水舞瘫坐在地上。 “小舞，天宫不像你想象的美好。但是我向你承诺，它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不堪。”神天扶着逆水舞的肩膀，想替她分担一点。 “为什么会这样！”逆水舞流下眼泪。 “小舞，天宫也不都是圣人，他们也会犯错，也会被蒙蔽双眼。就连我的五庄观也是，世间也是如此。” 而她却哭的更厉害了，“我们那么爱自己的门派，为什么……” “你太单纯了。”他无奈的说道。 “神天……我是不是会伤害很多人……”逆水舞伏进神天的怀里泣不成声。 “小舞，你不会，你只是最近看到的太多了……” 她的哭声，如风掠过他的耳际。 【六】 舞天殿。 她醒来时，发现一张字条。 小舞。 当你看到，我们已经接到旨意在前往魔族聚集之地的路上。明天深夜可能会爆发一场恶战。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天宫还算安全，一定不要闹事。 神天。 安全，到底哪里才安全，她早已对天宫不抱希望。 【七】 “只是没想到，我誓死捍卫一直尊敬的天宫也会肆意妄为，勾结贪婪龌龊之辈。”逆水舞想到这里，心已经成冰。 当逆水舞狼狈地冲进天庭的那一刻，她俨然知道，自己不再会是天宫的首席弟子。 “桑歧！给我滚出来！” “大胆！是谁敢扰乱天庭！” 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逆水舞？ 虽然今天首席弟子交接，桑歧这等重要仙臣不在，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 “这一切都是桑歧的阴谋！！“逆水舞什么也顾不上，”玉帝，你可能不相信，我刚刚去过花之地！所有的魔族之花都让桑歧带走，给兵将使用！准备连夜征战！玉帝！这不是普通的战斗！魔族真的没有闹事！是桑歧挑事在先，他准备攻下魔族之花盛开的地方，将它们据为己有，再去攻占其他魔族门派！今天他会攻占魔族，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是仙族！！“ “胡闹！桑歧乃是三界唯尊的仙臣，岂容你来诋毁！”有仙官即刻出言，但是逆水舞却丝毫不惧。 “玉帝！过去的我如同现在的你！你会后悔的！请即刻收兵！到时仙魔之战殃及人族！战争关乎三界生死，请保住天宫的威严！”逆水舞跪在地上，没有看到师傅，没有看到神天，兵将都被桑歧带走了。 “放肆！竟然敢对玉帝口出狂言！”守在身边的天兵拿着手中的枪指向她，那是桑歧平日里的贴身守卫。 “现在还有时间！不然就晚了！不要让三界那么多无辜的人白白送死啊！” 逆水舞大声喊， 玉帝也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逆水舞竟然成了这样……” “别说了……” “把她抓进天牢！” 众仙中议论纷纷，有人劝阻，有人意外，有人火上浇油。 这是曾经从不多言，只一心认真完成任务的逆水舞吗？ “玉帝，你身在高处，就一定看的远吗？” 她一点也不在乎身边那些呵斥。 玉帝露出惊讶的表情。 更多的天兵围上来。 “住口！你和魔族之人相恋的事情我早已得知。定是受了魔族的蛊惑才会这样。”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母说话了。 逆水舞愣了一下，却不想解释什么，缓缓说道。 “呵呵，坐到这样的位置竟然也会听人嚼口舌！王母娘娘，我敢问，为什么你和玉帝就可以相恋，别人就不可以呢？你们管的太多了，被你分开的人太多了！被这诅咒分开的人太多了！！” 所有人都惊住了，或许在这百年敢说出这话的人逆水舞算是第一个，她的话如同她的名字，逆流而上。 “你怎么如那泼猴！看来你已经走火入魔！快给我拿下！” 所有的天兵，守卫手执武器向逆水舞冲去。 就在这刹那，两把双锤飞旋而过带着金色的闪电把天兵击退。 竟然是神天，他早已想到逆水舞一定会大闹天庭，盗取月光宝匣以备万一，为了她，他放弃了一世英名。 “神天……”逆水舞惊讶不已。 “快走！去找他！”神天皱紧眉头对她喊。“快！” 这时天庭混乱的局面分为两派，一面是随神天站在逆水舞面前的仙，一面是站在玉帝王母面前的仙。 逆水舞，立刻起身，含着眼泪夺门而出。 在刀光剑影中，她没有发现，那把此最相思在此刻变得更加耀眼。 她不知道，那个总在她身后默默收拾残局，不知道说什么的男人，在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最后一眼，他看见逆水舞的身影消失在天庭门前，如同小时候，第一次来到天宫执行任务，在天庭门口遇到她时那可爱的样子。 小舞，你要相信，这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小舞，你这一走，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轮回，如果有来世，希望我也生在凡间，不做仙，只求有人天长地久，生死相随。 小舞，对不起，今天我才知道，那一天，我对你说了谎。 好想永远保护你…… 小舞…… 一声天雷突然从天庭传出。 似有武器掉落的声音。 逆水舞不敢回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只能加速前进。 我还想保护那些爱着自己的身边人，爱着自己的城池，自己的门派，想让世间和平的人。 战争，一定不要开始，等等我，天宫一定会改变的。 就这样，为了保全天宫，逆水舞独自踏上了不归之战。 【八】 “孙悟空！孙悟空！” 逆水舞不停拍打着天牢的大门，呼喊着孙悟空的名字。 只见孙悟空似乎闲来无事一样卧在天牢里，他翻过身，“是谁打扰俺老孙休息！” “我只是听说你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你一定能赶上的。”逆水舞哭喊着，也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孙悟空更是不问世事， “玉帝老儿又玩的什么花样，那你先给俺老孙把门打开，不然怎么出去？” 逆水舞用法术想击开天牢，却并不管用。 她用手抓着天牢的栏杆，电流刺痛全身，越紧握，就越疼痛。 “仙族与魔族的战争就要开始了，事关三界，到时候一切都会没有的！”她咬着牙告诉孙悟空即将发生的一切。 “求你了！我师傅已经在路上了！你也有师傅吧！求你救救他们！”逆水舞忍受着雷电的折磨，还是不停的向孙悟空求救，恍若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人人都说孙悟空无所不能……“逆水舞哭着，对着孙悟空愤怒地喊，”我怎么看你像个懦夫！“ 孙悟空的眼睛里闪过金红色的光丝。 一片黑影突然向逆水舞袭来。 砰—— 只听一声重击，牢笼破碎。 有什么倒在了逆水舞的面前。 孙悟空一棒就敲碎了牢笼，闪现在逆水舞身后，打晕了本想偷袭她的天兵。 “本想休息一下的，没想到你这丫头这么固执，还敢挑衅我！”孙悟空说，“告诉我方向。” 逆水舞顾不上双手的疼，“东南！！”她兴奋地说，”谢谢你！孙悟空！。“ “切！“孙悟空不屑的一声。 他背过身，”你自己小心点。”说完，足踏筋斗云而去。 “孙悟空被放走了！孙悟空被放走了！”天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太好了……终于能赶上了……”她心想，孙悟空也没有一些人说的那么坏。 她起身，还未站稳。 却有什么如闪电般呼啸而至。 快得让人来不及思考。 那竟然是来自天宫的禁忌之术——天诛！ 【九】 一切如同梦魇。 这世间，看似邪恶就是真的邪恶吗，看似正义就是真的正义吗…… 算了，天命难违。 她闭上了眼睛，流下眼泪。 接着一道天雷从她的头顶贯彻。 那一声撕心裂肺。 天空上方缓缓飘下一条残破的红绫，与她的此最相思紧紧缠绕在一起。 像是在诉说着某种不舍。 不愿让她离开。 可是，逆水舞的身体再也没有力气，伴着她的无奈，失落，坠落。 还未到达，竟就这样葬身路途，她不知道，还没等到约定之时到来，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 对那些挥之不去，抹杀不了，深浅不一的回忆，多想付之一笑。 可是，好像很难。 【十】 多少绵长光景。 多少日沉日落。 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悲欢。 是身边流淌的血液，散落的枯骨和迷路的亡魂唤醒了她。 她在黑暗中重生。 如今身体里魔族的血液已经开始流淌，额前展现的印记，是注定成为的妖王。 刹那间，一道光束冲破了冥府之门，飞向空中。 白骨汇成的羽翼。 她降落在悬崖，俯视这片被战火燎原，陌生又熟悉的土地。 幽冥风听闻这世间一片涂炭。 她撇起嘴一笑。 只见她手中缠绕着，那把已没有了光辉的此最相思，随风飞扬。 幻化成新的形态。 撕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