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七 》
仙吏紫薇郎,奇花共玩芳。攒星排绿蒂,照眼发红光。游枝蜂绕易,碍刺鸟衔妨。露湿凝衣粉,风吹散蕊黄。蒙茏珠树合,焕烂锦屏张。
生死谷。月夜。
一片死寂,直属芳香。艳红玫瑰,渐为残花,萎缩,枯槁。盛绿枝叶,逐为残干,叶落,枝断。黄光满月,遂为残月,光失,云遮。
一男子手中摇着纸扇,站在亡瑰丛中,“七刹花罗。岭云残罂塑凤人,凉荒冷粟就罗刹。傲视芸芸谁比其?望却众生哪不低!”
男子身后众多女子众,一位站了出来,道,“奂,对不起。我没想到暮冉的武功如此了得。”
男子转过身来,冲她恬笑,“诶~!怎能怪瞳晨儿你哦?好歹你也是七刹花罗的人,我怎么敢冲你发脾气呢?”
“可是呢,”男子噘了噘嘴,娇声道,“如若我不严惩瞳晨儿,众位生死谷门人定会说我寻私偏袒,坏了规矩。这败坏声誉和严惩罪过,瞳晨儿你说呢?哪个更为重?"
还没等瞳晨回答,另一女子亦站了出来,“哥,只要你免了瞳晨的罪过,妹妹保证,生死谷中不会提出一丝异议。”
“佲月,退下去,千万莫要坏了自己规矩。”奂月脸一沉,扇一收,冷冷的问,“瞳晨儿,你觉得呢?”
瞳晨微叹了一声,“自然是奂月谷主的声誉为要。”
男子听罢,嫣然而笑,“好!不愧是七刹花罗!明了是非,愈芽去把它端上来。”
瞳晨心一紧,莫非又是?
一杯血色酒水映入眼帘,甚浓黯红。
“瞳晨儿,这血鼬曾见过罢?”
血鼬,外如水酒,入人肠后,便会幻化作一只红虫,腐其肉,吸其血,却不取其性命。每逢三更无月夜,钻其心,如万剑穿心,如刀绞之苦。
瞳晨闭了眸,正要饮酒。奂月用扇轻抵最住瞳晨的手,“诶~!瞳晨儿这是要干吗?如此蠹虫,我怎能忍心让你服下?再者,七刹花罗奂月怎是惹得起的呢?还是让我坏了规矩,找人替你服下罢!”
奂月紧锁眉,将扇子轻轻抚在唇上,“该找谁呢?”瞅了瞳晨一眼,灵机一动,兴奋的说,“瞳晨儿,咱就找故纭艾如何?”
“不!可!以!是!她!”瞳晨听了,勃然变色,搁下不饮。
“哦?可是瞳晨儿,若是不让她喝,受苦的可便是你了!”
瞳晨二话不说,举杯就饮,酒还未入口,杯便被打掉,奂月把一张纸塞进瞳晨手中,厉声道,“将功补过。”
待奂月离开后,瞳晨打开折纸,见上面写:镜中镜围困深苑,水中水囚禁万芒。龙飞凤舞没于天,琼楼玉宇独点红。
“瞳晨儿,难道是?”无情说道。
瞳晨点了点头,“镜水镜。”
水雏一听,嘟了嘴,“这是哪门子的将功补过,唯恐是错上加错罢!”
愈芽亦解释道,“镜里花,水里月,明镜明镜,无灭无生。历千劫而不古,经万难而不衰。明净明净,若隐若现。故为镜水镜。”
“说它镜里花,水里月,因镜中所呈之像,终为一团缭烟云雾,迷离徘徊。似镜花虚无,如水月缥缈。说它镜无灭,镜无生,因镜从亘古至今,毫厘未损,琉璃由在,不明不碎,似镜,非镜。说它千劫不古,万难不衰,因镜历千秋万代,经千古兴亡,仍光华不殆,尽散流光溢彩。说它明净恍现,若隐若现,因出于满庭朝野,乱世江湖,未几不曾梦想拥有,在这般光环下,它却藏于滚滚红尘,不现其身,明净镜心。若现,不现。”
“听起来就像传说一样嘛!瞳晨儿,到底去不去。”水雏问道。
瞳晨苦楚一笑,“不去怎么办?我可不想再见纭艾痛苦了。”
“故纭艾个笨丫头,别人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她还死缠着别人不放。害得自己遭了血鼬之灾,害得瞳晨儿立了生死契约,害得我们屈膝于别人。”水雏埋怨道。
无情见了,白了她一眼,“说够了就闭嘴。”
瞳晨淡淡忧伤着,“七刹花罗,如今,只剩下四朵了。”
卿云烂兮,乣缦缦兮。耀耀光华,旦复旦兮。
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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