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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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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9 20: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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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山东
此时众人已经渐露疲态,就连那金刚不坏之身的羽司风也有几分伤势,敖然命我拿出几丸小还丹为羽司风喂服。我心下忖道,这青灵玄女为何竟也能蒙受佛恩?还不曾想出所以然,那青灵玄女一个杀着奔敖然而来,我想也未想,便挡在敖然面前,生生替他承下一击。那青灵玄女果然力大无穷,我只感觉一阵压迫如影随形,胸口一闷,便忍不住后退数丈,猛觉胸口一疼,喉咙一阵腥甜,竟咳出了血。敖然见我中招,奋力甩开于他缠斗的凤凰,扑将过来,将我用力一推,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硕大无朋的凤凰从上空俯冲下来,将我原本所站的地面叨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我不由得一阵后怕。敖然躲避不及,吃那凤凰翎羽擦中,左腕擦出一道血印,登时鲜血就沁了出来,鲜血淋漓甚是恐怖。
冥羽匆忙之中瞥过一眼,见我二人情势不妙,娇叱一声,青藤玉树便迎面劈来,将逼近我俩的一只凤凰打得惨叫一声落荒而逃。敖然略一定神,手中长枪一挥,生命之泉便遥遥挂于众人头上,再眼见夜流香逐渐力尽气衰,敖然与冥羽对视一眼,敖然道,“你先去照顾苇箫!”冥羽点头,手中青藤玉树一挥,一股黑烟登时笼罩下来,将那身处险境的季苇箫团团围住,季苇箫身形顿时化作一团阴影。敖然手中长枪一抖,口念咒语,只见一点微弱的星光围绕在夜流香的身边,夜流香惊呼一声:“乾坤妙法!”
我登时惊得呆住,这乾坤妙法,乃镇元大仙毕生绝学所化,可以将身边之人笼罩,使对方视之不见,想要学成这等本事的,则是那常年习得本门法术,并修为已满,飞升成仙之弟子。倘若想要飞升成仙,需要修为在一千三百五十年以上,再折损一百五十年修为,而这一百五十年,正是修为瓶颈之时,其难可见一斑。我没有料到,敖然竟然是飞升得道之人!
难怪三界中人,无论修为高低,冥羽,路长歌,或是那被称为天下第一英豪的季苇箫都要称呼敖然大太子而不名!原来他才是真正纵横三界运筹帷幄的天下第一人!
敖然乾坤妙法兜头罩下,将夜流香护住,夜流香暂时安定下来,其他四人重新摆开阵势,青灵玄女见大势已去,凤凰喽啰所剩无几,有心逃离,却数次被季苇箫拦住,最终气数到头,被冥羽同季苇箫一记合力击倒。
见青灵玄女气数已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羽司风忙着为众人疗伤,及医到冥羽处,我见冥羽稍稍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过去。羽司风追着上来,为冥羽治疗臂上伤处,冥羽的目光也是别到他处,不愿直视。夜流香取出数绽银锭,道,“在下多谢助威侠士鼎力相助,无以为报,此为官府赏银,流香不敢独占,且与诸位侠士添酒喫茶。”敖然他们皆推辞不受,冥羽道,“如今请各位相助,冥羽已是惴惴,倘若不受谢礼,冥羽从此更是无颜见诸位。”敖然间冥羽话已如此,却之不恭,便回头道,“无颜,接下。”我收下银两,敖然拱手道,“如此多谢。”但见那羽司风死活不收夜流香的银两,只是连连道,“倘若受礼,有违清规。”冥羽叹口气,对夜流香道,“不必勉强于他了。”旋即转身,化作青烟离去。
敖然带了我,并未着急回家,而是先去了那建邺城,在建邺城桥头有位医家,敖然请那位医家为我诊断伤势后,方才回到家中休息。此番一战,已然耗尽他全身法力,我也只觉疲倦,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躺在床上就开始昏睡,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是无痕正坐在我的床边,手中拎了一个油纸包。见我醒来,便把那油纸包丢给我,没好声气,“起来啦,都睡了三天也不见醒,赶紧吃饭。”我展开纸包,里面是满满一包的桂花丸子,空气中顿时弥漫了清香甜糯的味道。我连忙下床,问道:“公子呢?”无痕窗外一指,“正在窗外晒太阳吧。”我瞪一眼无痕道,“胡说,公子何曾晒过太阳。”无痕道,“不信你自己去看,他教我们几人把那太师椅端到玉兰树下,正在那看书呢。”我便把桂花丸子往无痕手中一塞,“无痕你帮我吃。”便出了门去。无痕追出来,“哎饭哪有帮着吃的,你去哪啊,这是公子特地给你买的……”
我站在屋门口,理顺衣带,微拢垂髻,整顿衣裳,方推开门出去。门外的阳光强烈刺目,此时已是暮春时分,早前种的桃树花已经有颓谢迹象,花瓣随着温暖和煦的微风纷纷扬扬飘落,美不胜收。敖然正背对着我,聚精会神地看一卷书,一时兴起,我便决定吓他一吓,便蹑手蹑脚地悄声接近。见他丝毫没有察觉,我心中窃笑,忍着力,轻轻伸出手,正打算蒙住敖然的眼睛,突然,敖然闪电般伸出手擒住我的手腕,借力一带反手一扭,势如闪电,另一只手旋即扣住我的咽喉,将我制在太师椅靠背上。此时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扣断我的脖子。我吓得魂飞魄散,敖然定睛一看,方才知道是我,旋即松了手,笑道,“无颜,你可将我吓一跳呢。”
虽然我本意是吓他一跳,可我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敖然尴尬笑笑,“可曾伤到你?”见我摇头,又道,“吓倒了么?”见我不做声,便再问,“给你买的桂花丸子可用过了?”我面上微红,“多谢公子挂心,无颜用过了。”声音低不可闻。敖然看我这般,疑道,“果真吃过了?”我点头,旋即他又失笑道,“可是,我怎看见窗边,无痕正在分桂花丸子呢?”我闻言立刻心虚地张望窗口,口中不禁自言自语,“怎会,我明明告诉她帮我吃……”敖然终于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我面上涨红,暗暗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快就露馅。见敖然笑罢,我便笑问,“公子,刚为何反应如此强烈?莫非怕无颜对公子不轨?”敖然敛了笑意,正色道,“无颜,不怕你取笑,我为人行事向来小心,江湖之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见敖然正色,便疑惑道,“公子在自己家中,怎的还不放心么?”敖然嘴角便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无颜,你心地单纯,怎知江湖险恶?”我愕然,“莫非公子疑我等有弑主之心?”敖然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却不得不防。尤其是日前刚刚来的那灵符仙子,乃路长歌所赠,我怎得不小心提防。”说罢轻声叹气。我急切道,“公子是否也疑我有二心?”敖然摇头,“怎会!你数次护我,命你离去你且不听。无颜,我惟有与你一起之时方得安心。”
我心中微微一动,因我向来感觉,敖然是一个温和而不温暖的人。虽然他接人待物极为客气,却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种孤傲怕是龙族与生俱来的。我笑着对敖然道,“公子近来也是疲乏,不若在此小憩一番。”敖然道,“如此甚好。无颜,你有所不知,”他伸出手,我一望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敖然手中扣了一枚顺逆神针,“江湖人心险恶,我从闯荡江湖以来,从未离身的就只有这枚顺逆神针。”“那,”我心头一凉,惊道,“倘若方才无颜……”“对。倘若不是我认出,这枚神针早已刺穿你的咽喉。”旋即他把手中顺逆神针放在我的手心,只道一声,“无颜,倘若有变,记得喊我。”见我点头应诺便阖上双目,沉沉睡去。
我守在他的身边,或许他这三日都不曾睡过。我唯一见过敖然睡时,是在初识不久,他在白玉兰下手执书卷小憩片刻,多日以来,难道他不曾睡过?眼见得天色薄凉,我想进屋去取件衣衫搭在敖然身上,恰逢无痕出来,我便轻声唤她,见敖然熟睡,她也颇有几分讶然,旋即掩口轻笑,进屋去取了件披风递我,道声“不便叨扰”便进屋去了。我见敖然手中还执了卷书,便轻轻抽出,目光一扫,是本诗经。我轻笑,这小孩子看的书,也真难为他了。反正也无甚事,我就粗粗阅了一番。见有一篇敖然用红笔打了注,我目光不由落在上面。诗经我也读过些许,无非是关雎蒹葭之类的名篇,仔细看去,这篇《秦风·无衣》却并非声名广播。我看着便忍不住轻声读出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我原以为敖然乃是五庄观清修之人,自当埋头修行,不问世事,五庄观修得是仙风道骨,求得是成仙得道,凡尘之事皆与之无缘。这《秦风·无衣》乃是秦时军歌,豪迈雄壮,原敖然心中一直有精忠报国之意。
终究还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就连清淡如敖然,也终不能免俗。
于是,在温暖的春日午后,这位胸怀大志,纵横三界,叱咤风云的北海龙宫大太子敖然,靠在一张太师椅上,沉沉睡熟,他菲薄的嘴角扬起,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温和,纯净。空气中氤氲着白玉兰的香气,柔和而不轻浮,温雅而不缱绻。面前的景色,成了一幅绝美画卷,就算是找来全长安城最好的画匠,怕是也画不出此情此景的神韵。
我亦坐在他身边的石鼓上,看着诗经,静静地守着他。
眼见日之将斜,残阳如血,池中锦鲤纷纷探头,小嘴在水层一张一张,甚是可爱。我忍不住放下手上书卷,去那睡莲池边逗弄锦鲤。眼见得天将黑下,我意识到应该唤敖然醒来,方一回头,却见敖然正坐在太师椅上,唇角噙了宠溺的笑,望着我。我登时大窘。
我嗫嚅道,“公子,你醒来了。”敖然笑笑,低头看了身上的神谕披风,问道,“是你拿出为我盖上的?”我摇头道,“是无痕。”旋即伸手,将之前的顺逆神针递还于他。敖然接过,随口应道,“是么,她何时有这等心思。”又笑了问我,“池中锦鲤可是有趣?”我点点头,敖然一笑,“今日终于睡的安生。无颜,你好生准备些许,对她们几人说,不日我们就要去那大唐国境和东海处剿杀外族,教她们早做准备。”我点头应诺。正在此时,忽听有人用力砸门,并且大嚷:“快开门!不开我砸了啊!”我看了敖然一眼,敖然微微颔首,我便去开门,一边嘟着嘴道,“你不是已经开始砸了么。”
门闩刚拉开一半,门就被外面那人用力挤开,只见是一位青衫落拓的少年公子,气喘吁吁地闯将进来,旋即反手把门扣上,靠在门上,双目紧闭一阵粗喘。
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俊秀公子,只见他青衫凌乱,发髻也颇有些松散,帽绳竟断了一根,一双万里追云履上沾满泥泞,狼狈不堪。一张粉面白皙秀雅,可能是因为急行的关系,面上有一丝涨红。乍看之下,虽然只是俊雅清秀,往深处看去,却只觉似玉生香,唇红齿白。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不由得看呆。
敖然乍见那公子,虽也吃了一惊,旋即抿唇一笑,对我道,“无颜,且带这位公子下去更衣。”我登时面上飞红,轻声道,“公子,无颜怎能为这位公子更衣?”敖然笑道,“只管去罢,第一间仓库里尚有件衣衫,我平时从不得穿,且拿来为这位公子换上。”我无奈之下,只得带了这位俊俏的公子去那内室。
我及带那公子去内室,打开库间,翻来倒去却只发现一件飞天羽衣。这羽衣乃是女子衣衫,公子是否记错了?观其他仓库,也不见甚么衣衫,此时,旁边的俊雅公子面上一抹嫣红,对我道,“小仙子,且把那件衣衫给我罢,我本就是女子。”
我闻言大惊,这俊秀公子怎会是名女子?那公子接了衣衫,便躲到壮丽山河屏风的后面去了。我只得出来,却见敖然手执折扇,悠然自得。我疑惑道,“公子,你是如何得知这位公子是女儿身?”敖然笑道,“我本也没看出来,只是这位公子头上所戴发冠,帽绳并非是断了,而是本就只有一根。此发冠名作七彩花环,是女子们颇为喜爱的一种饰品,你想,如果真的是一位公子,怎可能带?更何况,你不曾注意她随身带的武器吗?那武器唤作祖龙对剑,雌雄本是一对,出鞘后一明一暗,一热一冷,一红一白,传说本为双龙所化,乃三国期间刘备曾使用防身之物。”我方恍然。
[ 本帖最后由 叶斌 于 2007-11-26 08:5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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