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42505|回复: 867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长篇原创】蛊 完整版(最新番外更新,53页795楼)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18:58:1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山东
前面的废话:

   鉴于有很多疑问,都指向了本文的名字,所以今天我出来解释一下,这篇小说为什么要叫《蛊》

  首先是蛊的官方解释(内容来源于baidu)

  蛊,音同古,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传说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过去,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曾经闹得非常厉害,谈蛊色变。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以其为真,记下一些治蛊之法。

  制蛊法:多于端午日制之,乘其阳气极盛时以制药,是以致人于病、死。又多用蛇、蛊、蜈蚣之属来制,一触便可杀生。

   对于蛊的制作方法,虽然品种比较繁多,但事实上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拿某种某种生物(或者非生物),一大堆放在一起,不喂水饭,让他们互相撕食,最后剩下的一只,就是蛊引,可以用来害人啊什么的,当然,这里我们不是作为学术讨论,而是介绍有这么一种制作方法。
  这么说起来其实满无稽之谈的,但是我的用意,的确是把整个三界比喻成存放蛊引的器皿,三界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蛊中的一员。

  其实我觉得我写的小说,一直是很残忍,比如路长歌那一段,而事实上,被人野外偷袭,对级别高的玩家来说不陌生吧
  而因为争首席,野外也曾经开过不少战吧?至少我曾经见过好多次
  还有就是小说里面死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因为我个人觉得还是一个很干脆的人,所谓快刀斩乱麻。

  扯远了,如下,就是我的小说,蛊。


冥羽
玉无颜



慕容潇湘 燕十三与霁襄

再更新莫以安的一张手绘随便画的,上班查的很紧的 所有有些草

广告的逆袭  【生生世世】

[ 本帖最后由 yukixyuki 于 2008-4-19 01:24 编辑 ]

评分

参与人数 14人气 +68 收起 理由
野田惠。 + 3
春痕入画 + 2
⊙﹏⊙|| + 5
南南北北 + 4
‘‖馨ル_丶 + 5
蓝.阴月 + 5
乖乖狗狗 + 4
颜如妤 + 5
夜丫头 + 5
小亮 + 5

查看全部评分

收藏收藏3 分享淘帖 支持支持 反对反对 赞赞(0)
【论坛近期活动汇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19:00:1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3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19:04:5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19:07:2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5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19:11:2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混账!”敖然一个疾步上前,劈手夺下敖烈手中的兵器,旋即转身向冥羽道,“愚弟年幼尚不懂事,冥羽姑娘切莫见怪。”

     冥羽娇声道,“我阴曹地府弟子,向来不参与江湖之事。此次本不该前来叨扰。只是这玲珑,偏巧是我义妹,望诸位公子能网开一面,原谅玲珑少不更事,若有得罪,冥羽在此赔个不是。”

    敖然正欲说话,却被那敖烈抢先,“原来你就是那阴曹地府的大弟子啊?你可知你这义妹在此惹了多少麻烦吗?且不说别的,此事若传扬出去,魔王寨面上恐怕又要增光。”

    冥羽粉面一寒,道,“公子何出此言?倘若不是五庄观好大喜功,非要生出这讨伐狮驼岭一事,我仙魔二族怎会因此反目?三界又怎会生出诸多祸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诸位可曾为死去的狮驼岭弟子想想,他们何其无辜?”

     敖然心下一凛。那敖烈接口道,“妖孽人人得而诛之,他们不过是些山精地怪而已,谈何无辜?”

    冥羽冷冷一哼,“龙族也是鲤鱼成精所化,旁人莫说,你八皇子不也是山精地怪么?”

    “ 你……”

    冥羽不再理他,道,“希望今天此事,诸位公子大人有大量,且放过玲珑一马,忘记此事,至于你,”她把目光落回敖烈身上,“倘若八皇子忘不掉,冥羽愿意效绵薄之力,阴曹地府盛产孟婆汤,冥羽虽是不才,但讨一碗汤的本事还是有的。”一拱手,对敖然道,“大太子,冥羽得罪,告辞。”旋即地面升起一轮粉灰色的迷雾,冥羽回阴曹地府清修去了。

    “混账!”敖烈怒道,“小小女子竟敢来我五庄观耀武扬威!”

    “你才混账!”敖然恼了,“竖子不知深浅,你可知那冥羽的本事?阎王让你三更死,决不留你到五更,刚那尸腐毒的厉害你可曾看过?冥羽倘若真的恼了,你就去那阴曹地府与黑白无常做伴吧!”说罢留下目瞪口呆的敖烈,愤然离去。

    “太可气了!”回到家中,敖然气得七窍生烟,手上用力一击,只听得咔嚓一声,一张好端端的百兽镇邪桌竟裂开一道,我还从未见敖烈发这么大脾气,不由得心里有几分胆怯。我温声道,“公子不必生气,想那阴曹地府也不能如何。那冥羽姑娘说话客气得很,玲珑姑娘大概也是本性如此。公子切莫气坏了身体。”

     敖然长叹一声,“我哪是为那两名女子置气,我是恨敖烈不争气。这阴曹地府的冥羽岂是善男信女?我自幼同她习文练武,最是清楚,冥羽年少时好勇斗狠,曾习得一身好武艺,连那季苇箫提到她都有几分忌讳。后来渐敛锋芒,一心修行,才不见得那么好斗起来。今日敖烈招惹于她,倘在以前,敖烈怕是有十条性命也不够。这样的女子,谁惹得起?” 我心下不由得后怕。正待出声,却见敖然腰间同心结灼灼闪亮,他低头一瞄,便心下生急,怒喝道:“敖烈竖子,坏我好事!”气急败坏地匆匆而去,我急忙跟随在他身旁。

    走到长寿村口,我心头便是一惊。敖烈手擎长枪,面色惊惧,而站在他身边用手制住他咽喉的,赫然是那阴曹地府的大弟子,冥羽。只见冥羽手中一枚长刺直抵敖烈咽喉,那长刺隐隐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仔细望去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毒毛。我心下生寒,阴曹地府弟子皆是剑走偏锋行端怪异之徒,隐身下毒是拿手好戏,谁晓得她手中那是甚么玩意?

    冥羽见敖然赶到,娇声道,“大太子,这八皇子不知进退,再伤我五妹玲珑,冥羽不敢私下处罚,便待大太子前来定夺。”

    敖然见状,无奈叹气,“冥羽姑娘,在下无话可说,但凭姑娘你定夺吧。敖烈自幼不服管教,给他些许教训也罢。”

    冥羽却淡然一笑,“倘若如此,那冥羽可要自作主张了。”又对敖然道:“闻听近日大太子为魔王寨和亲一事烦恼,我观八皇子亦是人中之龙,而我小妹玲珑也是自幼被我宠坏,正愁找不到人管教,不若如此,我看二人年纪相当,脾性又差不多,你我做个主,索性让他们成亲算了。”

    敖然面色一变,没有料到冥羽居然出此提议,慌忙道,“此事倒是甚好,可是我八弟脾性不好,怕是委屈了郡主,郡主也不见得会点头吧?”

    冥羽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玲珑曾扬言在五庄观摆下擂台选婿,而八皇子也出来应战,足见他们二人是心中有意了。而此事过后,大太子不必再为魔王寨烦恼,冥羽也不用再为玲珑操心,他们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不也是一桩美事么?”

    我侧眼瞄了下敖烈,却见他面如死灰,心下不由得生笑。想象敖烈同玲珑姑娘成亲的样子,该是何等有趣?

  敖然尚在犹豫,冥羽却又开口:“冥羽不若大太子权倾天下,富甲一方,愿拿出宁夜安梦一张,彩果十枚,纹银五百万两,为玲珑的嫁妆添色,不知大太子意下如何?” 我微微一怔,心下叫好。这冥羽好大手笔!这一出手,就是两千余万两,还只是添色。况且这样一来,敖然若是再有异议,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不出我所料,敖然开口道:“冥羽姑娘心广怀柔,爱妹心切,在下自愧不如,敖然不才,替八弟应承下来,姑娘请回,不日敖然定登门拜访,前去提亲。”

  冥羽这才松了扼住敖烈喉咙的手,双手抱拳,道一声“叨扰”化作飞烟离去。

  敖烈吃冥羽扼住喉咙许久,方才松手得以喘息。他急忙道:“大哥,我怎能娶那魔王寨的野蛮女子?!”敖然怒道:“方才你怎么不曾言语,现在又悔婚,要反悔,你自己去找那冥羽说去!”我开口道:“八皇子受惊了,这冥羽说到底是个姑娘,八皇子为何如此惊恐?”

  敖烈心有余悸,道,“小仙子有所不知,这冥羽没甚恐怖,可怕的是她手中的长刺,我仔细看过,那刺上的幽幽绿光,乃是一丝一丝的雪蚕之毒,在我面前颤动,倘如沾上,就算不腐筋蚀骨,也要痛痒两天。我敖烈不怕死,就怕那万虫缠身之感啊。”

  我失笑道:“原来八皇子怕那虫毛啊。”敖烈脸色赧然。此时他身上的杀气散发殆尽,我心中微微一暖,原来,素来脾性暴烈不服管教的八皇子,不过是个少年而已。

    成亲当日,热闹非凡。我随敖然坐于喜筵上,看敖烈同玲珑拜天地,敖烈别扭的表情好生逗笑不说,我猜新娘盖头下玲珑的表情也不见得好到哪里。不过我看,敖烈与玲珑姑娘脾气相似,虽然成亲之后难免不合,不过两人应该会日久生情的罢?

    可这事实是,二人成亲之后,不仅没有吵架,听敖然说,原本脾气暴躁的敖烈,见了玲珑脾气竟然好得出奇,温言良语,说话陪着小心,令五庄观弟子都大跌眼镜。而那玲珑,凡事也极见进退,通情达理,但凡让着敖烈,单看外表还真是看不出来呢。说这话的时候,敖然面上是得意的神情。
    话正说着,敖烈来到五庄观,登时一群小弟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恭喜不说,有好事的还打听,非要敖烈说说这成亲的感觉有何不同。

    敖烈大大咧咧地地上一坐:“成亲么,就那么回事,能有何好讲,无非就是原本两间小房合并成一件大房用么。”众人起哄,那敖烈登时红了脸,“不跟你们说了,我先去拜会师父。”

    敖然悄声道:“无颜,你可知道这敖烈脾性为何改变如此之快么?”见我摇头,他忍着笑,轻声道,“其实冥羽送来的贺礼中还有一物。”见我不明,便提点道,“就是那日冥羽手中那根雪蚕之刺,玲珑甚是喜欢,冥羽便当作新婚贺礼相赠,现在玲珑日日携于身上,可把敖烈害苦了。”

   我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眼见得敖烈与玲珑的亲事已经尘埃落定,狮驼岭也不见得成什么大气候,敖然也总算放下心来,有那闲心去钟馗处领取恶鬼名单。我自然虽在敖然身边,虽在眼下无情无双无忧更能为他所用,但我已习惯跟随他同行。

     走到熙熙攘攘的长安城,从驿站经过的时候,敖然行路匆匆,我也只得加快脚步,却不料在驿站边,人多拥挤,将我挤到一个角落,那里突出的一块木板,将我的衣衫紧紧挂住,动弹不得。我急呼敖然,却因为人声嘈吵,敖然没有听到,匆匆而去。

    我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那衣衫卡得很紧,我想要挣脱出来,就要把衣衫撕裂,可是这大庭广众的,我又怎能作此丢脸之事?惟今之计,只能是在原地等待敖然前来寻我。我颓然坐在地上,谁料就在此时,事又生变。

    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了阳光,我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只体型巨大的妖怪,挡在了我的前面。只见他虎面人身,通体黄毛上有紫色纹路,长相狰狞,尖利的牙齿突出嘴角,仿佛一口能将我咬碎。手中巨大的双锤荧荧散发着黑红色的光芒,不时有那丝丝的黑烟从锤中散出。

       那妖怪开口了:“小仙子,你怎得一个人在这地方?你跟随的人到哪去了?”声音混哑,难听至极。我紧咬双唇,不敢言语。

      那妖怪见我不语,仔细一看,道:“原来是你的衣衫挂在木条上了,别怕,我帮你拿下来。”说罢轻轻一拽,就把衣衫从上面取了下来。

      我见他只是长相凶恶,并无害我之心,便嗫嚅着开口,“多谢。”那大虎怪倒也爽朗,连连摆手,“小仙子不必客气,快去追你身主去罢。”

     我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开口问道:“无颜多谢壮士相助,敢问尊姓大名?” 那虎怪憨憨一笑,道:“甚么壮士,魔族子弟,有个名字唤着便好,认识的人都叫俺阿蚩,蚩尤的蚩,小仙子切莫耽搁了,赶紧去追要紧。”

      我道了谢,赶忙去那阴曹地府追赶敖然去了。

       找到敖然的时候,他正在那风景秀丽的女儿村追杀恶鬼,见了我,急急问道,“无颜,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让我一通好找。”我便把方才之事告知与他。敖然听了,沉默一下,道,“无颜,你可知这阿蚩是何许人物?”见我摇头,又道,“那阿蚩在狮驼岭稳坐前十把交椅,人称嗜血狂魔,杀人越货无人能出其右。现长安衙门正在出赏银通缉,榜文贴了数日,硬是无人敢揭。”

      我惊讶,继而争辩,“我观阿蚩并非这等人。”敖然摇头,“无颜,你涉世方浅,怎能了解世间险恶?”

     听得敖然这番话,我虽不再说话,心中却是不服。那阿蚩肯对一名素不相识的仙子出手相助,定是个心境纯良之人。相反的,我倒认为那长相英挺的季苇箫不似好人。碍于敖然颜面,我也就没有说出来。

     为那钟馗办完一轮差事,天色也已经擦黑,敖然正要回家,腰间佩挂的如意同心结灼灼发出光来,这如意同心结是一样小玩意儿,上面灌输以法力,便可以通信使用,方便得很。敖然低头一看,原是敖烈寄来,心中大意是问敖然,不日将举行三界中十二门派闯关盛事,问敖然意下如何。

       敖然一笑,低头对我揶揄道,“无颜,过两日便是那十二门派盛事,我们不如邀敖烈与玲珑同去,怕是到时候有好戏看来。”我见敖然笑得促狭,便知道他是要拿敖烈取笑。
        闯关当日,人山人海,我与敖然夹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好不容易寻到敖烈与玲珑,正待喊其他人,蓦然一道人影挤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夹在我们中间。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大唐官府弟子季苇箫么?他嘻皮笑脸地见了我道,“小仙子,好久不见。”

      我转过头去不理他。他却毫不在意的样子,对敖然道,“大太子,烦你再带拙荆一个,这样我们就刚好能够了。”我顿时火起:“你怎得还是这么随便!”季苇箫假意无辜问道:“我又何处随便了?”

       “你之前可曾与我家公子打过招呼?不曾招呼过就如此随便,我家公子又不是你随叫随到的家丁。”我不平道,谁知哪季苇箫嬉笑道,“大家相见即是有缘,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么,更何况古语有云:带谁不是带,带几个不是带?大太子虚怀若谷,怎得会在意这等小事情!啊,大太子麻烦在长安城驿站等下。”古语何曾如此说过?气得我咬牙跺脚却又奈何不得。

        待到长安城驿站,早有一位清秀妙曼的女子等着我们,见她红衫紫发,肤白若雪,明眸皓齿,小嘴微微一翘,却显得俏皮可爱。她手中拎了一对玉色双环,周围萦绕着紫色的光芒,季苇箫笑道,“娘子久等了。”那女子浅淡一笑,原本清秀俏皮的面庞上竟浮出一丝妩媚。我方发现,这女子与玲珑眉眼竟有几分相似。我微微一愣,那女子在说话间便随我们一同去了。旁边敖烈早已耐不住,揶揄道:“苇箫公子,这如玉般的妙人儿就是尊夫人啊?果真是目含秋水,貌美无双。季夫人怎得称呼?”那女子被敖烈说得红了面,轻声道,“公子谬赞,我娘家姓凌,闺名水扣,如蒙不弃,公子称呼水扣便罢。”见敖烈还要开口,季苇箫连忙打圆场:“敖烈敖烈,给在下个面子,拙荆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今日且放过我家娘子,等改日兄弟请你过府去喝那醉生梦死。”谁料那女子一听得敖烈名字,身体竟微微一颤,面露哀色,便不再言语。我瞧得明白,心生疑惑,一路上便频频注视那女子。我瞧得那女子的目光时不时飘向敖烈,触到他大红袍襟的时候,又急急将目光收回。




[ 本帖最后由 yukixyuki 于 2007-11-26 09:25 编辑 ]

评分

参与人数 1人气 +5 收起 理由
蓝.阴月 + 5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6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19:16:0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7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19:29:3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8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19:52:4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20:42:1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此时众人已经渐露疲态,就连那金刚不坏之身的羽司风也有几分伤势,敖然命我拿出几丸小还丹为羽司风喂服。我心下忖道,这青灵玄女为何竟也能蒙受佛恩?还不曾想出所以然,那青灵玄女一个杀着奔敖然而来,我想也未想,便挡在敖然面前,生生替他承下一击。那青灵玄女果然力大无穷,我只感觉一阵压迫如影随形,胸口一闷,便忍不住后退数丈,猛觉胸口一疼,喉咙一阵腥甜,竟咳出了血。敖然见我中招,奋力甩开于他缠斗的凤凰,扑将过来,将我用力一推,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硕大无朋的凤凰从上空俯冲下来,将我原本所站的地面叨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我不由得一阵后怕。敖然躲避不及,吃那凤凰翎羽擦中,左腕擦出一道血印,登时鲜血就沁了出来,鲜血淋漓甚是恐怖。

        冥羽匆忙之中瞥过一眼,见我二人情势不妙,娇叱一声,青藤玉树便迎面劈来,将逼近我俩的一只凤凰打得惨叫一声落荒而逃。敖然略一定神,手中长枪一挥,生命之泉便遥遥挂于众人头上,再眼见夜流香逐渐力尽气衰,敖然与冥羽对视一眼,敖然道,“你先去照顾苇箫!”冥羽点头,手中青藤玉树一挥,一股黑烟登时笼罩下来,将那身处险境的季苇箫团团围住,季苇箫身形顿时化作一团阴影。敖然手中长枪一抖,口念咒语,只见一点微弱的星光围绕在夜流香的身边,夜流香惊呼一声:“乾坤妙法!”

        我登时惊得呆住,这乾坤妙法,乃镇元大仙毕生绝学所化,可以将身边之人笼罩,使对方视之不见,想要学成这等本事的,则是那常年习得本门法术,并修为已满,飞升成仙之弟子。倘若想要飞升成仙,需要修为在一千三百五十年以上,再折损一百五十年修为,而这一百五十年,正是修为瓶颈之时,其难可见一斑。我没有料到,敖然竟然是飞升得道之人!

        难怪三界中人,无论修为高低,冥羽,路长歌,或是那被称为天下第一英豪的季苇箫都要称呼敖然大太子而不名!原来他才是真正纵横三界运筹帷幄的天下第一人!

        敖然乾坤妙法兜头罩下,将夜流香护住,夜流香暂时安定下来,其他四人重新摆开阵势,青灵玄女见大势已去,凤凰喽啰所剩无几,有心逃离,却数次被季苇箫拦住,最终气数到头,被冥羽同季苇箫一记合力击倒。

         见青灵玄女气数已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羽司风忙着为众人疗伤,及医到冥羽处,我见冥羽稍稍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过去。羽司风追着上来,为冥羽治疗臂上伤处,冥羽的目光也是别到他处,不愿直视。夜流香取出数绽银锭,道,“在下多谢助威侠士鼎力相助,无以为报,此为官府赏银,流香不敢独占,且与诸位侠士添酒喫茶。”敖然他们皆推辞不受,冥羽道,“如今请各位相助,冥羽已是惴惴,倘若不受谢礼,冥羽从此更是无颜见诸位。”敖然间冥羽话已如此,却之不恭,便回头道,“无颜,接下。”我收下银两,敖然拱手道,“如此多谢。”但见那羽司风死活不收夜流香的银两,只是连连道,“倘若受礼,有违清规。”冥羽叹口气,对夜流香道,“不必勉强于他了。”旋即转身,化作青烟离去。

         敖然带了我,并未着急回家,而是先去了那建邺城,在建邺城桥头有位医家,敖然请那位医家为我诊断伤势后,方才回到家中休息。此番一战,已然耗尽他全身法力,我也只觉疲倦,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躺在床上就开始昏睡,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是无痕正坐在我的床边,手中拎了一个油纸包。见我醒来,便把那油纸包丢给我,没好声气,“起来啦,都睡了三天也不见醒,赶紧吃饭。”我展开纸包,里面是满满一包的桂花丸子,空气中顿时弥漫了清香甜糯的味道。我连忙下床,问道:“公子呢?”无痕窗外一指,“正在窗外晒太阳吧。”我瞪一眼无痕道,“胡说,公子何曾晒过太阳。”无痕道,“不信你自己去看,他教我们几人把那太师椅端到玉兰树下,正在那看书呢。”我便把桂花丸子往无痕手中一塞,“无痕你帮我吃。”便出了门去。无痕追出来,“哎饭哪有帮着吃的,你去哪啊,这是公子特地给你买的……”

        我站在屋门口,理顺衣带,微拢垂髻,整顿衣裳,方推开门出去。门外的阳光强烈刺目,此时已是暮春时分,早前种的桃树花已经有颓谢迹象,花瓣随着温暖和煦的微风纷纷扬扬飘落,美不胜收。敖然正背对着我,聚精会神地看一卷书,一时兴起,我便决定吓他一吓,便蹑手蹑脚地悄声接近。见他丝毫没有察觉,我心中窃笑,忍着力,轻轻伸出手,正打算蒙住敖然的眼睛,突然,敖然闪电般伸出手擒住我的手腕,借力一带反手一扭,势如闪电,另一只手旋即扣住我的咽喉,将我制在太师椅靠背上。此时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扣断我的脖子。我吓得魂飞魄散,敖然定睛一看,方才知道是我,旋即松了手,笑道,“无颜,你可将我吓一跳呢。”

         虽然我本意是吓他一跳,可我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敖然尴尬笑笑,“可曾伤到你?”见我摇头,又道,“吓倒了么?”见我不做声,便再问,“给你买的桂花丸子可用过了?”我面上微红,“多谢公子挂心,无颜用过了。”声音低不可闻。敖然看我这般,疑道,“果真吃过了?”我点头,旋即他又失笑道,“可是,我怎看见窗边,无痕正在分桂花丸子呢?”我闻言立刻心虚地张望窗口,口中不禁自言自语,“怎会,我明明告诉她帮我吃……”敖然终于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我面上涨红,暗暗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快就露馅。见敖然笑罢,我便笑问,“公子,刚为何反应如此强烈?莫非怕无颜对公子不轨?”敖然敛了笑意,正色道,“无颜,不怕你取笑,我为人行事向来小心,江湖之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见敖然正色,便疑惑道,“公子在自己家中,怎的还不放心么?”敖然嘴角便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无颜,你心地单纯,怎知江湖险恶?”我愕然,“莫非公子疑我等有弑主之心?”敖然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却不得不防。尤其是日前刚刚来的那灵符仙子,乃路长歌所赠,我怎得不小心提防。”说罢轻声叹气。我急切道,“公子是否也疑我有二心?”敖然摇头,“怎会!你数次护我,命你离去你且不听。无颜,我惟有与你一起之时方得安心。”

   我心中微微一动,因我向来感觉,敖然是一个温和而不温暖的人。虽然他接人待物极为客气,却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种孤傲怕是龙族与生俱来的。我笑着对敖然道,“公子近来也是疲乏,不若在此小憩一番。”敖然道,“如此甚好。无颜,你有所不知,”他伸出手,我一望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敖然手中扣了一枚顺逆神针,“江湖人心险恶,我从闯荡江湖以来,从未离身的就只有这枚顺逆神针。”“那,”我心头一凉,惊道,“倘若方才无颜……”“对。倘若不是我认出,这枚神针早已刺穿你的咽喉。”旋即他把手中顺逆神针放在我的手心,只道一声,“无颜,倘若有变,记得喊我。”见我点头应诺便阖上双目,沉沉睡去。

          我守在他的身边,或许他这三日都不曾睡过。我唯一见过敖然睡时,是在初识不久,他在白玉兰下手执书卷小憩片刻,多日以来,难道他不曾睡过?眼见得天色薄凉,我想进屋去取件衣衫搭在敖然身上,恰逢无痕出来,我便轻声唤她,见敖然熟睡,她也颇有几分讶然,旋即掩口轻笑,进屋去取了件披风递我,道声“不便叨扰”便进屋去了。我见敖然手中还执了卷书,便轻轻抽出,目光一扫,是本诗经。我轻笑,这小孩子看的书,也真难为他了。反正也无甚事,我就粗粗阅了一番。见有一篇敖然用红笔打了注,我目光不由落在上面。诗经我也读过些许,无非是关雎蒹葭之类的名篇,仔细看去,这篇《秦风·无衣》却并非声名广播。我看着便忍不住轻声读出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我原以为敖然乃是五庄观清修之人,自当埋头修行,不问世事,五庄观修得是仙风道骨,求得是成仙得道,凡尘之事皆与之无缘。这《秦风·无衣》乃是秦时军歌,豪迈雄壮,原敖然心中一直有精忠报国之意。

          终究还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就连清淡如敖然,也终不能免俗。

             于是,在温暖的春日午后,这位胸怀大志,纵横三界,叱咤风云的北海龙宫大太子敖然,靠在一张太师椅上,沉沉睡熟,他菲薄的嘴角扬起,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温和,纯净。空气中氤氲着白玉兰的香气,柔和而不轻浮,温雅而不缱绻。面前的景色,成了一幅绝美画卷,就算是找来全长安城最好的画匠,怕是也画不出此情此景的神韵。

           我亦坐在他身边的石鼓上,看着诗经,静静地守着他。

          眼见日之将斜,残阳如血,池中锦鲤纷纷探头,小嘴在水层一张一张,甚是可爱。我忍不住放下手上书卷,去那睡莲池边逗弄锦鲤。眼见得天将黑下,我意识到应该唤敖然醒来,方一回头,却见敖然正坐在太师椅上,唇角噙了宠溺的笑,望着我。我登时大窘。


     我嗫嚅道,“公子,你醒来了。”敖然笑笑,低头看了身上的神谕披风,问道,“是你拿出为我盖上的?”我摇头道,“是无痕。”旋即伸手,将之前的顺逆神针递还于他。敖然接过,随口应道,“是么,她何时有这等心思。”又笑了问我,“池中锦鲤可是有趣?”我点点头,敖然一笑,“今日终于睡的安生。无颜,你好生准备些许,对她们几人说,不日我们就要去那大唐国境和东海处剿杀外族,教她们早做准备。”我点头应诺。正在此时,忽听有人用力砸门,并且大嚷:“快开门!不开我砸了啊!”我看了敖然一眼,敖然微微颔首,我便去开门,一边嘟着嘴道,“你不是已经开始砸了么。”

         门闩刚拉开一半,门就被外面那人用力挤开,只见是一位青衫落拓的少年公子,气喘吁吁地闯将进来,旋即反手把门扣上,靠在门上,双目紧闭一阵粗喘。
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俊秀公子,只见他青衫凌乱,发髻也颇有些松散,帽绳竟断了一根,一双万里追云履上沾满泥泞,狼狈不堪。一张粉面白皙秀雅,可能是因为急行的关系,面上有一丝涨红。乍看之下,虽然只是俊雅清秀,往深处看去,却只觉似玉生香,唇红齿白。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不由得看呆。

         敖然乍见那公子,虽也吃了一惊,旋即抿唇一笑,对我道,“无颜,且带这位公子下去更衣。”我登时面上飞红,轻声道,“公子,无颜怎能为这位公子更衣?”敖然笑道,“只管去罢,第一间仓库里尚有件衣衫,我平时从不得穿,且拿来为这位公子换上。”我无奈之下,只得带了这位俊俏的公子去那内室。

         我及带那公子去内室,打开库间,翻来倒去却只发现一件飞天羽衣。这羽衣乃是女子衣衫,公子是否记错了?观其他仓库,也不见甚么衣衫,此时,旁边的俊雅公子面上一抹嫣红,对我道,“小仙子,且把那件衣衫给我罢,我本就是女子。”

         我闻言大惊,这俊秀公子怎会是名女子?那公子接了衣衫,便躲到壮丽山河屏风的后面去了。我只得出来,却见敖然手执折扇,悠然自得。我疑惑道,“公子,你是如何得知这位公子是女儿身?”敖然笑道,“我本也没看出来,只是这位公子头上所戴发冠,帽绳并非是断了,而是本就只有一根。此发冠名作七彩花环,是女子们颇为喜爱的一种饰品,你想,如果真的是一位公子,怎可能带?更何况,你不曾注意她随身带的武器吗?那武器唤作祖龙对剑,雌雄本是一对,出鞘后一明一暗,一热一冷,一红一白,传说本为双龙所化,乃三国期间刘备曾使用防身之物。”我方恍然。



[ 本帖最后由 叶斌 于 2007-11-26 08:52 编辑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10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20:45:0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11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20:49:0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2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20:58:2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我在一旁惊艳不已,连敖然唤我数声我都不曾听到,待我醒悟过来,顿时满面尴尬,敖然颇有些责备地问道,“方才在想何事,那么入神?”见我低头不答,便道:“速将礼物呈于阿蚩壮士。”我闻言慌忙上前,将敖然备下礼品,放在阿蚩身边的桌子上。敖然拱手道,“久闻府上富庶,因此只是备了数枚鲜果,乃五庄观独产,送予阿蚩壮士同夫人尝个新鲜,实不成礼。”阿蚩取了盒子,转手交给身边的蔺花醉,道,“大太子何须多礼,玉趾亲临,家中已是蓬荜生辉。”旋即望我一眼,道,“这小仙子好生眼熟,似在哪里见过。”我忙行一礼,道:“无颜曾在长安城得壮士恩惠。”阿蚩恍然道,“原来是那时的小仙子,可是衣衫被夹住那位?”我答:“正是,无颜此番随公子前来,便是要多谢阿蚩壮士当日相助。”阿蚩呵呵笑道,“小仙子言重,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心中微微一放,阿蚩果然是性情爽朗之人,绝非江湖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敖然面有疚色,“数日前多有得罪,实在是师命难违,阿蚩壮士名震江湖,敖然早有结识之心,今日一间,与壮士相谈甚欢,颇有恨晚之意。”阿蚩挥挥手,“此事本不怪大太子,况我二门皆有损伤,且阿蚩并非大弟子,自然也不愿去管大弟子该管的事。”敖然叹道:“阿蚩壮士虚怀若谷,敖然敬佩不已,自愧不如。”

        阿蚩笑道:“娘子仰慕大太子已久,今日且得一见,不知如何?”那蔺花醉尚在失神,被阿蚩这一说,猛然愣怔一下,慌忙道:“久闻大太子位名,如今果得一间,大太子真乃人中龙凤。”阿蚩笑道:“娘子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一愣一愣?”

          蔺花醉强笑一下,“夫君多心了,花醉只是家中甚少来客,有些紧张罢了。”

           阿蚩呵呵笑道:“娘子从未见过大太子,莫不是怕生?”旋即转头对敖然笑道:“我家娘子只知道大太子名倾天下,短短数百年创下泼天局面,却从未见过大太子本人。”敖然笑道:“夫人是责怪敖然来得太少。”

       蔺花醉连忙道:“花醉并无此意,望……望大太子以后勤来走动。”说完此话,面上已是绯红。阿蚩也道:“大太子以后可要勤加走动。你我相识,算是有缘。”敖然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旋即起身,拱手道:“阿蚩壮士,花醉夫人,敖然叨扰许久,着实恐慌,改日定再行拜访。”我见那蔺花醉面上一急,方要开口,却又噤声,阿蚩拱手:“大太子慢走。”敖然笑道:“请留步。”蔺花醉急急上前,对阿蚩说:“我且去送大太子。”阿蚩点头。

          我尾随敖然出了院门,侧目一瞟,不由生笑。原来院中也种了摇钱树,如今此树已是片叶不留。却见那蔺花醉送敖然至门口,且要开口,敖然却抢先开口道:“夫人且回吧,外面风大,夫人身体单薄,怕是经受不住。”蔺花醉秋波微澜,轻声道:“多谢大太子关怀。”敖然低声道:“花醉姑娘,敖然福薄命浅,对姑娘的一番心意实难回应,羞愧难当。幸姑娘遇上有缘人,敖然庆幸未曾耽误姑娘。”


         及到路上,我问敖然:“那蔺花醉倾城美貌,公子当年为何要拒其求亲呢?”敖然唇角挂了一抹淡笑:“无颜,江湖中事多繁杂,你心地纯良,敖然不愿江湖中事污了你的心境。蔺家名门望族,家大业大,敖然自知衬不上花醉姑娘,仅此而已。”听他说,我便明白,敖然不愿为蔺家所束缚,更无意借蔺家平步青云。我叹道:“只是可怜花醉姑娘。”敖然轻声:“名门之后,往往皆是这等命运,无颜不必慨叹。”

        我跟随在敖然身后,不再言语。其实我知道,我与敖然,就如同那睡莲池中飘荡不定的莲与莲叶下嬉戏游耍的锦鲤,虽在乍看之下,可以相依相守,形影不离,却无法永生永世在一起。我望着他优雅的背影,此刻他将银色长枪收起,杀气敛尽,如同藏起锐爪的游龙。想起当日他问我,为何要随他而来,我却没有告诉他,我是为他淡泊无欲的目光所吸引,像贪食花蜜的蝴蝶落于他身,日日以此为食,从此再也飞离不去。我明白终有一日,曲终人散,原本只是一场的相识,却因我的留恋,终不能好聚好散。我的唇角掠过一丝笑,倘若敖然同路长歌对颜如玉那般,将我举以予人,如弃草芥,我定会自绝明志,因为我确想不出,除却敖然,我该倚仗何人存活。

        此时敖然回头笑问:“怎么不做声了?还在为蔺花醉慨叹?”旋即道,“无颜,相遇相识,因缘之事便是如此。倘若她不曾嫁与阿蚩,她同样会找一个如意郎君,而我,仅是她的一段留恋,你不必为此介怀。”我望着敖然俊秀雅致的面庞,忽而笑了,轻声道:“幸而无颜遇到公子。”

       数日后,敖烈用那如意同心结寄来书信,邀敖然前往剿杀外族倭寇,敖然欣然答应,且邀了季苇箫同凌水扣。凌水扣道尚且有事,不能前往,敖然便唤了冥羽,一行五人前往那外族出没的东海湾。
对付外族显然要比对付十二门派的弟子来得容易,敖然将我唤出,说是为了让我多些修为,且见些世面,我见能与敖然一同,自然满心欢喜。

      敖烈同玲珑还是老样子,热闹得令人艳羡,冥羽总是沉默,季苇箫则总说些不合时宜的笑话令人齿冷,要么就说大唐官府的某人某人含冤入狱,惨死里面,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颇为讨厌。我不时拿不屑的目光瞟他,他却浑然不当一回事,不由得让我想起诗经中的《相鼠》,“相鼠有皮,而人无仪,人而无仪,不死胡为?”

       正在咬牙切齿地在心底诅咒季苇箫,他竟然悠然自得地从怀里掏出一壶酒,自斟自酌起来,全然不顾大敌当前。这,这莫非就是大唐官府第一人,天下英雄表率?亏我当日还在敖然面前如此赞他!

      没想到季苇箫酒量颇大,一壶珍露酒下肚,竟然面不改色。此时突遇外族士兵,敖烈将其拦截,顷刻就是一场恶战。敖然挥枪乾坤袖困住外族巫师,季苇箫饮罢,只将那酒壶一摔,竟像是换了一个人,气势如虹,神采飞扬,只见他提了如雪长剑,飞身而去,直对为首的士兵一记破血狂攻,红芒耀目,剑如出水玉螭,又如凌空鹤舞,煞是好看,随即是冥羽同玲珑。冥羽的阎罗令甚是阴毒,我着实不忍看下去,玲珑的招式则像是煤窑着了火,乌烟瘴气,飞沙走石,阵势颇大,呛得很。随后是敖烈,手中五虎断魂挥动,另外一名士兵亦被收于袖中,仅仅数回合,敖然几人便顺利剿灭外族兵士,继续前行。

        原来这外族兵士不过尔尔,我还当他们有多大本事,我心中嗤笑不已,脚步却随了敖然继续前进,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无赖季苇箫的身上,方才迫人的杀气已然消散殆尽,季苇箫又从怀中掏出一壶珍露酒,不紧不慢地啜饮,唇角挂了微邪的笑,如同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这人变得好快,我在心中想,季苇箫却忽然回头笑问,“小仙子盯着苇箫看却是何故?莫非是看上在下不成?”

      我还尚未反应过来,他又继续道:“小仙子的确是面容清丽,却与我家娘子还是颇有些差距,不过没关系,我家娘子心地纯良,从来不同心灵美的人比较相貌,伤人自尊,因此小仙子大可放心。”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待反应过来,无言以对,只回了一个字:“呸!”

      那季苇箫不知进退,还在大放厥词:“小仙子颇爱与在下争论,不知是不是仰慕在下,却羞于启齿,无碍,小仙子倘若真个仰慕在下,但说不妨,在下虽不能回应小仙子心意,不过还是会给小仙子一个名分。”

    我怒不可遏:“季苇箫!不要我不说话你便在此废话连天!你去看看全长安城,不,整个三界可曾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季苇箫嬉皮笑脸道:“小仙子孤陋寡闻,你可知道整个三界最龌龊的人乃是何人?”他顿了一下,讪笑道:“古诗有云:‘大唐不扫,龙宫不秒,和尚不加,普陀先倒’。这才是我三界中最龌龊之人。”
  
   我气得七窍生烟,真不知道是谁人写出这等歪诗,让这歪才学了去。


     气得赌气不理他,回头却看见敖然温和的微笑,一袭黑袍显得脸庞分外白皙洁净,只是笑着望着我,我登时有几分窘迫,忙不作声地溜回敖然身边,不再与那季苇箫争勇好胜。吵嚷间,外族已被剿灭殆尽,我们也打道回府。

    方要回家,敖然却轻轻拽住我的手,温声道:“且不忙回去,无颜,你不是未曾到过皇宫么?敖然带你去看。”我心下一动,面上微红,只是点头。

         敖然的手,微微的暖意,透过他的手心传到我的指尖。他的掌心未曾扣着那枚顺逆神针,我未曾习武,却也知道,若握住他的手掌,取他性命,易如反掌,真的是易如反掌。

     就这样被他牵着走进皇宫,我顿时目不暇接。那皇宫只进城门,便已经是气派非凡。真个是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再向里面望去,更是吃惊,只见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楼台林立,九曲回转。我随敖然经过那皇宫侧门,看到一位美人立在宫门旁的凉亭,似在守候何人。我便问敖然,敖然轻声道:“这位是赵美人。宫墙深远,她每日守候在此,只为见唐王一面。”

       “只为见唐王一面?”我讶然。

       “对于宫墙女子来说,唯一可以仰仗的,只有皇恩。”敖然轻声叹息,“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多少女子,就在这高耸的宫墙里面终老一生。”

        我为那女子尚在叹息,却被敖然领着走进正殿。
  
        走进正殿,只见里面与我想得更为华丽,唐王端坐在龙椅上。我方在诧异,为何敖然不通报便径自走入正殿?敖然却是走到唐王面前,抱拳行了一礼。我更是诧异,为何敖然不行跪拜之礼?却见唐王满面笑容,道:“大太子别来无恙。”旋即吩咐:“看座!”我登时明白,原唐王也要尊称敖然一句大太子!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如今这天下,早已并非是唐王一人天下,天神地鬼,怕是唐王也鞭长莫及。毕竟这仙族子弟隶属天庭,魔族则各自为政。肯为朝廷出力,那唐王自然礼待,与唐王老死不相往来,那他们也不会计较什么。心中不由生笑,这皇帝当得好生憋屈。不过如今盛世之治,百姓安居乐业也不是假的,这唐王倒是肯下力气。却见敖然谢过,长袍一撩,不卑不亢地坐在梨木雕花椅上,我拘谨地站在他的身边,心中惴惴,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等地方,况且面前怎说也是人皇,号称真龙天子,虽然这龙脉或许没有敖然那么真罢。心中正在胡思乱想,却见敖然将外族情报递给一个宦人,又与唐王闲聊几句,腰间的如意同心结突然灼灼地放起光来。

      敖然低头只是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他匆匆起身,道,“陛下,敖然突有急事,暂且告退。”唐皇方一应声,只见他施展法术催动符咒,转眼间已然到了一处豪宅大院,我定睛一望,这,不正是敖烈同玲珑的宅第么?

     我随着敖然急匆匆望里面走,侧眼看敖然,面色已是煞白。走到门口,只见敖然破门而入,及今屋内,我吓了一跳,只见满屋子的人,季苇箫,羽司风,冥羽,路长歌,夜流香,还有那素来顽皮的蔺剑霜和明艳动人的蔺花醉竟然也在其中。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敖然急匆匆地穿过,只见玲珑跪在华丽的宁夜安梦前,早已是梨花带雨,满面哀戚。玲珑见敖然闯将进来,连忙起身踉跄过来,只说了一句:“大哥,求您救我家夫君……”便跪在地泣不成声。敖然忙将玲珑扶起,温声劝慰:“弟妹莫要心急,敖然先去看看八弟,你且定一定神,慢慢说来。”

        蔺花醉过来,将玲珑搀扶在桌旁一张软椅上,我同敖然走到那宁夜安梦上,只见敖烈面色惨白,面上处处伤痕清晰可见,鲜血淋漓甚是恐怖。敖然检查了下敖烈身上伤势,惊道:“究竟是何人所为,竟如此阴毒!”

      羽司风正在为敖烈诊疗,道:“大太子,令弟身上伤势十分严重,司风只能说尽人事,安天命。”敖然面色霎时惨白,强压声调,问道:“羽公子,舍弟是无救了么?”羽司风还未答话,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冥羽冷不丁将手上妖异的青藤玉树直抵羽司风颈,狠狠道:“羽司风,倘若你救不活敖烈,我冥羽第一个取你性命。”


[ 本帖最后由 叶斌 于 2007-11-26 08:53 编辑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头像被屏蔽
13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21:03:2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21:09:2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我见无双已去,心中略微定下神来,走到敖然身边,见那锦被已被打湿,忙从柜中取了床干净锦被,为敖然盖上,指尖触到敖然肌肤,只觉冰凉,忙抓过敖然的手,两只手握紧为他捂热。敖然面色煞白,牙关紧咬,唇角一缕血迹,此时众姐妹也已经醒来,见此情景也惊惧不已。无痕仗着胆子大,取了条洁净的布为敖然拭去唇角的血,新来的无价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在敖然榻边,此时敖然仍在床上翻覆,却逐渐安静下来,正当我松一口气时,敖然忽地抽出手,紧紧钳住无价的手腕,无价冷不丁吃此一吓,本身又修为浅薄,惊呼一声,便用力想要挣脱,无奈敖然用力甚大,无价手腕已经浮出血痕,我连忙上前,握住敖然手,微微用力,又怕扭伤无价,无瑕见状也上前来,几位姐妹一同用力,才将敖然手取下来。我忙对无价说:“无价妹妹,这里有我等几人就好,你且回去休息罢。”那无价也吓得不轻,无瑕同无忧便一边一个,把无价送回隔间。此时,无双带了羽司风匆匆进来。

         羽司风诊断后,站起身,对我与无双说:“仙子们莫怕,大太子不过是精气受损,劳累所致,加之此时暮春,气候不调,导致阴气入体,此症看似险恶,其实是需要好生调养。等下我先为公子针灸推拿一番,你们再照了我的方子去抓药,不出几日,大太子就能恢复元气。”我连连点头,无双道:“多谢羽公子,待我家公子痊愈,定登门道谢。”羽司风摇头笑道:“仙子客气,救死扶伤,本是化生寺天职,不必言谢。”说罢将数枚银针插在敖然身上穴道,运功将他血脉打通,舒了口气,道,“行了。”旋即走到桌前,抽出一张薛涛笺,笔蘸浓墨,写出数行字,递与无双,道:“小仙子,且照方子抓药去罢,记得药要煎好趁热吃,不能见光,这几日大太子也不要出门,切忌风吹。”无双同我连连点头,羽司风拱手道:“告辞。”转身提了医箱离去。


     我低头看了无双手上方子,只见几味药物都是寻常可见,甚么人参九香虫之类的,便松了一口气,无双将方子递给我,道:“你且看看,都是些甚么药物?”我接了单子再往后看,只是冷汗直冒:原来后面有那么几味药,在这长安城千金难觅。无双道:“这几味药不好寻觅,你去再写一张单子,我们分开去找。”我忙点头。

        单子上本有数十种药物,最寻常的有人参,熊胆,九香虫,天青地白与白玉骨头,再难一点寻觅的有大雁塔的天不老,长寿村郊外的鹿茸,海底迷宫的血珊瑚,阴曹地府深处的地狱灵芝,普陀山的餐风饮露,月宫的六道轮回。这些药物虽难寻觅,却在长安城也是能买得到,再往单子后面看,我的身上就开始直冒冷汗,一味火凤之睛,一味龙之心屑,这些也就罢了,最后的两味正是那千金难觅的凤凰尾与孔雀红,想要寻到,惟有去危机重重的凤巢深处,斩杀灵凤,才有机会获得。我咬咬牙,对无双说:“无双姐姐,公子不可一日无人照看,这觅药的事情就交给无颜去做罢,恳请无双姐姐好生照顾公子。”无双想了一想,道,“好吧,你独自前去,可要万万小心。觅不到药,我们可去求羽公子与冥羽姑娘,只求你安然无恙归来。”

         我心中一暖,虽然整日被她责骂,可无双还是关心我的。我当下打点行装,取出五十万两银票,便匆匆离去。

         行至江南野外前,也有凑巧,适逢长安城商旅集会,摆出各色货物,任人挑选,我忙上前,发现单上数味药物在此都有,不由得心中一喜,忙如数购置下来,最后清点一下,方少了三味药,正是这火凤之睛,孔雀红与凤凰尾。

        背了数味药,我急急地往北俱芦洲赶去,因我并无法力,不能用那飞行符,只能全凭脚程,走至建邺城,突然有人身后唤了一声“小仙子”,我听得这声音分外耳熟,忙回头看去,却发现这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白骨红颜,蓝裙蓝发的阴曹地府大弟子冥羽。

        我就仿佛遇到救星一般,连忙上前,“冥羽姑娘,你可知去那凤巢深处的路怎么走?”冥羽见我如此急切,奇怪道:“小仙子去那凤巢深处做甚?那里危险得很。可是发生了甚么事情?”我颇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冥羽,不过一想,无双曾说倘若无法,便去找冥羽姑娘,我便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冥羽。

          那冥羽听罢,沉吟了片刻,道:“敖然受伤一事,小仙子切莫再传扬他人,以免惹祸。”又道:“火凤之睛我家中还有一枚,其他的却是稀罕,小仙子不若跟我回家,先去取来不妨,剩下两味我们再想办法。”我感激涕零,连连点头。只见冥羽捏了诀,不出片刻,便到了一处豪宅大院。冥羽取了火凤之睛,道,“小仙子不必担忧,我从夜流香处得知,他那尚有数枚凤凰尾,稍待片刻便送过来,只是这孔雀红,确实难觅。”我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如今只剩下一味药了。

       夜流香送来凤凰尾,告知冥羽:“这孔雀红我那确实没有,不若我去问问路长歌罢。”冥羽道:“流香不必去了,我还是去再寻觅一番罢。”

      夜流香好奇道:“冥羽,你可要这孔雀红做甚么?”冥羽略一犹豫,道:“帮派中青龙堂有急用。”夜流香也不再言语,道声“告辞”离去。冥羽用那如意同心结,询问数人,皆说并无此物。最后,阿蚩的娘子蔺花醉提点了冥羽一句。

     “花醉闻听当年大太子敖然曾去力战王母身边火凤,得到数枚孔雀红,如今这江湖上,虽然孔雀红甚是稀罕,大太子却是仔细之人,必会留有以备不时之需,冥羽姑娘,你且去问问大太子那是否还有?”

      我登时恍然,冥羽带了我,催动法符,只是须臾便回到敖然家中,我将事情大概对无双一说,我二人便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最后在一个柜子的最下,发现了用草纸精心包裹的数枚孔雀红。

     无双欣喜万分,冥羽道:“且给我去煎罢,你们二人也是疲惫了。”便拿过药物,去后堂煎药。
我知这药炉有些不通,便四下里找个竹子,准备拿去吹火,方走进后堂,正要唤冥羽姑娘,却正巧看见她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往那药液中兑了些什么。


         少时,冥羽端了药液出来,递给无双,我忙上前,端过道:“不知药烫是不烫,苦是不苦,不若让无颜先试喝一下,冥羽姑娘,无双姐意下如何?”

       无双微微愕然,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有如此提议,我见冥羽面上一僵,旋即笑道:“冥羽方才试过,应是不烫了,药要趁热喝,又见不得光,小仙子就不必麻烦了。”

      我坚持道:“还是试喝一下好,毕竟是为公子试药。”旋即不顾无双愕然,冥羽阻止,打开盖子就吮了一口吞咽下去。

      “且慢……”冥羽欲拦,却见我已经吞下药液,登时愣在原地。

       倘若我中毒而亡,无双一人,可能对付冥羽?这念头在我脑中一闪即逝。

         喝完后,我心中微微愕然,药液含有熊胆等物,应当是苦涩难以入口,为何这药液,入喉竟有一丝甘甜,而且口感颇好,竟有一种平地长精神的感觉?

        冥羽叹气,面露痛惜之色:“小仙子,我这药汤中,可是加了千年雪莲蜜,价值连城,你尝尝就好,可千万莫要因口感甘甜全饮尽啊。”

         ………………哈?
      
        身边似乎有凉飕飕的冷风吹过,虽然现在时值春夏,我却分明有种身在暮秋的感觉。

        冥羽又继续道:“这千年雪莲蜜,乃是凿取北俱芦洲的千年寒冰,用功力溶化成水,浇灌雪山山颠的莲花。再将其摘下,趁新鲜,令蜂采之,酿成花蜜,再混合数百种滋阴补气的药物,用内力精炼而成,我辛苦忙活几十个年头,折损数百年功力,就炼了这小小的一瓶,如今拿来当蜜糖,为大太子送药,你可倒好,先给用了。”

         原来那小瓶中,是千年雪莲蜜,三界人又称“九转还魂丹”的天山雪莲蜜?!

         冥羽仍在痛惜:“小仙子,不是不让你尝,只是这瓶偏偏是与众不同,乃是我在阴曹地府秘方失传之时,用尽毕生所学亲手酿制。”见我尚抱着药碗不放,兀自发呆,便无奈伸手取了过来:“冥羽改天可以买它些许送你,今天这点,就不要与我争抢了。”

         我望了冥羽走进屋去的背影,只觉尴尬,恨不得找个大洞钻进去。


          无双与冥羽为敖然喂服了药物,只见敖然面色渐渐缓了过来,虽还有些苍白,但较之昨夜,已经好了不少。冥羽长出了口气,将药碗放在床边,起身道:“冥羽尚且有事,剩下的就劳烦两位小仙子了。”无双点头, 冥羽便道了声扰,方要抬脚,我连忙上前,低头小声道:“无颜误会冥羽姑娘,请姑娘责罚。”冥羽嘴角微微上扬,娇声道:“我阴曹地府子弟,放毒皆是拿手好戏,加上江湖传闻,遭人误会乃是常事,小仙子不必自责,是我没有对小仙子说明白。”刚要离去,复又转身,对我与无双道:“你们二人,万不可向旁人提及敖然受伤,遇我一事,也自当未曾发生,连敖然也不可说,切记切记!”

        我有些不明:“为何不能告诉公子?此番多得姑娘相助,正是应该好生感谢姑娘才是。”

         冥羽摇头:“我与敖然相识多年,深知他脾性,此人不愿受人恩惠,更不愿与旁人有所牵扯,而我亦是如此。”

         送走冥羽,我回到敖然身边,无双正立在他床前,见我进来,便说,“你且去休息罢,公子我来照看就好。”我执意要守候公子身边,无双见拗不过我,便叮嘱两句,进隔间去了。我复坐在敖然身边,静静守候。

         记得我那次听无痕说,敖然是用蛊将我惑来,我便气冲冲地去找敖然,结果正看到他在玉兰树下小憩。那时看到他,我的话却问不出口。

        而后,在那个午后的黄昏,睥睨三界的大太子,在我面前熟睡,毫无防备。

        在皇宫,他握着我的手,温和地笑,对我说,敖然带你去皇宫。

         不知不觉,已过了这么久。

          突然,床上的敖然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吟。



[ 本帖最后由 叶斌 于 2007-11-26 08:54 编辑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5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21:19:4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东
      我忙站起身,用洁净的布为敖然沾去头上的汗水,他微微睁开双目,迷茫地望着我。

      “无颜,天亮了么,怎没叫我?”

         我忙扶住想要挣扎挣扎起身的敖然,温声道:“公子已然昏睡两日,羽公子已经来过,开了药方,少顷该服药了。”

          敖然微微点头,道:“除去羽公子,还有谁人知我受伤一事?”

        我本想说还有冥羽姑娘,却想起冥羽叮嘱,舌头在口中打了个转,回道:“没有别人了。”

       敖然这才放心地阖上双目,“无颜,这几日都是你照顾我的么。”

        我摇头:“还有无双姐姐,是她去请的羽公子。”

      “你,这几日都未曾合眼吧?”

       我岔开话题,道:“羽公子说是疲累所致,亏了元气,公子究竟是做了何事,竟然会如此疲累?”

       敖然清澈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我用了慈航普渡之术。”

        我惊愕,“为何?公子明明知道倘若施用此术,定会反噬其身,倘有失手,筋脉尽断,就算不失手也要耗尽元气,为何公子还要用这险着!”

       敖然轻声叹气。

      “我怎能不用,他……是我亲生弟弟啊。”

      心中猛然一颤,我站起来,轻声道:“公子,该服药了。”便去端了熬好的药上来。

       淡淡的药香弥漫在敖然的卧房,有微微苦涩的味道。敖然微微一皱眉头,看着药碗,道:“先放那吧。”我坚持道:“不可,羽公子说过要趁热喝。”敖然无奈,只得取了碗过来。看着里面黑紫色的药液,犹豫了一下,问道:“羽司风都开了些什么药物?”

         我仰头,想了想,道:“什么人参,熊胆,天青地白,九香虫,天不老,鹿茸什么的,反正都是滋补的药物。”敖然将碗向嘴边凑了凑,又微微一皱眉头。

      “无颜,家中……呃……”

       敖然似乎想问什么,犹犹豫豫不愿开口。

     “公子想问何事?”我奇怪道。

      “家中,可还有……呃……蜜糖?”

        我听了一愣,旋即忍俊不禁。“公子原是怕苦,无颜已经将蜜糖放进药中了。”

       敖然端起碗,抿了一点,旋即闭了眼睛,将药液饮了进去。饮罢,他将碗递还给我,面上微红,道:“酸甜苦辣,最忍不了的就是这苦了。”说罢抿了抿唇,疑惑道:“怎的这蜜糖有股天山雪莲的味道?”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本来就是!”幸亏及时止住了话头,讪讪笑道:“是无颜从柜里找到的,用玉色小瓶装的。”

       敖然点头,“莫非这蜂蜜放久了,都是这个味道。”

       敖然的面色一日强过一日,两日后羽司风来复诊,笑了道,“可以出去走走了。”于是我午后,便搬了太师椅,带敖然去庭院。

        庭院里不知何时来了一对蝴蝶,在玉兰树间缠缠绕绕,不肯离去,敖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蝴蝶在树间翩跹飞舞,似乎颇为专注。我在一旁垂手而立,敖然侧身,笑道:“无颜,搬出个凳子坐下罢。我有事想与你商量。”

      我方坐下,便听得敖然低头笑道:“无颜,我平日里都是一个人住,家中诸事,多得你照看。只是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

      “公子但问不妨,无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敖然抬头,望了一树雪色玉兰,许久开口,轻声问道。
   
      “……我见你诸日里,与季公子行走颇近,你,可是心许与他?”


季苇箫?!敖然说,我心仪那无赖?

        啊啊!怎么可能?!敖然怎会如此认为?!

       我一时愣怔,竟忘了回答。

        敖然见我不答,以为是说中我心思,便道,“难怪你时常注视季苇箫,前几日又与他一起,无颜,季公子人虽不错,你却要看清,季苇箫有水扣姑娘明媒正娶在先,纵使心许,也不可宜用情过深。不过,倘若你决心跟随季公子,敖然不会横加阻拦。”

        ……原来如此。我低头,忽而浅浅地笑了。

      “……公子意思是说,纵使无颜不在身边,也无关紧要?”

       敖然一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公子那日去小西天雷音寺,是去寻觅夜罗刹与大力金刚的罢?不过是凑巧遇到无颜,才将我带了回来。否则,以公子的修为,早该有大力金刚陪伴身边了,怎会对小小无颜青眼?”

         我注视了敖然的双眸,一字一句,缓慢地说。

          湛蓝如水的眼眸,一如从前,满满的温和闲雅,却从来没有一刻让我觉得如此冷漠无情。

          除却亲人,除却未央,他对谁都可以是温和而漠然。他对他们温和,只是因为,他不愿与任何人有所牵扯。而我终于明白,冥羽所谓的“不愿与旁人有所牵扯”究竟是何意。

          “既然如此,无颜明日便到季公子府上,公子不必担忧,无颜绝非不识时务之徒,断不会对公子死缠烂打。”嘴角牵起清泠的笑,抬起头,“公子当日连未央都可以拱手让与敖燕,更何况是无颜。”

          恐是我提及未央,敖然的面色登时铁青,只听喀嚓一声,手上原本捏了的酒盅碎作几块,从他的指缝间落于花岗岩路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只是望着敖然的眼睛,他那双湛蓝的眼眸,有着一丝丝的犹豫与慌乱。

       许久,他将目光静静地移开,开口时,云淡风轻。

       那又如何。敖燕,是我弟弟。

       原本是两句没有什么关系的话,牵扯在一起,确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那,季苇箫也是?”

          敖然又不再言语,我见他只是望着玉兰树,和那对缠缠绕绕的蝶,心中便凉了下来。

        “他答应给你个名份。”

          敖然清雅俊朗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却让我刹那心惊。

          “季苇箫曾说,他可以给你个名份。他不在乎这些,可是我给不了。”

           “公子,……你是何意?”我声音忍不住发颤。

       “我怎能不知你心意,你为我寻药,为我守夜,可是你随了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季苇箫不然,他向来不理凡尘俗世,我行我素,连程咬金都敬他三分,他说一不二,倘若应下,便定能做到。可是我不行,我是五庄观镇元子的大弟子,北海龙宫大太子,诸位皇子的表率。”

        “所以,我……娶不了你。”


      我呆若木鸡。
      
        敖然对我说,他娶不了我。

        从小西天雷音寺的相遇,我便知道,敖然不可能娶我,他是高高在上的仙,睥睨天下位高权重,我仅仅是一只灵兽,连魔都算不上,我何以痴心妄想,想要站在敖然身边,与他琴瑟和鸣?

         纵然是一个已经知道的事实,他娶不了我,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却是那么的冰冷刺骨,却又暖至人心。

     可是敖然,你可知道,我能在你身边,做你近侍,随你左右,我已经心满意足,我怎能奢求你给我的名份?你有这份心意,无颜化骨扬灰,也无以为报。

      你给的幸福,我要不起。

      唇角微微浮上一抹笑。如今除了笑,我还能做什么?

    “公子所言,无颜明白。无颜不在乎尘世虚名,只愿伴随公子。倘有一日公子不胜其烦,自然可以将无颜赠与他人。”

      “终有一日,我也是要成亲的。倘若你现在到季苇箫那处,凌水扣对季苇箫本无心意,自然不会难为于你,而我若成亲,指不定娶得哪家女子,到时倘若难为你,我……于心不忍。”

    “公子,要成亲?”

     敖然无奈道:“我乃是五庄观大弟子,自然不能终身不娶,师父多日前已向我提起,说要为我物色一名身世显赫的仙族女子,还对我道,成家方能立业。我百般推托不过,无奈应承下来。”

    “公子,不知是何人么?”

       敖然笑了笑,低声道。

    “是谁,有甚么关系。”


      几日后,敖然的身体恢复过来,便带了我,一同去五庄观清修。

       一入观中,门下弟子皆是抱拳道贺,我登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侧头看了敖然,见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敖然拉住一位小师弟,问道:“耀轩,敖然何喜之有?” 那被唤作“耀轩”的龙子却是将折扇一翻,掩口笑道:“大师兄,你去师父那便知道了。”

       我猛然想到:“公子,莫非是镇元子大仙已然为你瞧好娘子了?”

     “胡说。”敖然手上秋水人家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我的头上轻轻一敲,“几日前才说过的事情,哪有那么快。”

     说话间,敖然一撩袍襟,跨过门槛,便走进了镇元大仙清修的内厅。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敖然微微一愣,旋即大步走了进去。镇元大仙正与一个身着银蓝长袍的龙子侧身倾谈,见是敖然进来,那龙子连忙起身。

    “二弟?怎的是你?”敖然走过去,惊喜不已,“你今日怎的不在天庭修仙,而有空来我五庄观内?”

    “大哥好久不见。”那龙子抬手一揖,笑道:“多日来不见大哥同八弟,敖照甚为念想,恰巧今日长风镖局有一趟镖押送镇元子大仙,我便顺路来看看。”

      我上下打量这名唤作“敖照”的龙子,只见他头上一对玉色犄角,墨黑的发丝柔顺地伏在耳边,目光清亮,鼻梁高挺,生得是唇红齿白,与敖然有八分相似,只是比敖然多了三分刚直之气,却输他一段清幽淡然。见他手上长枪,金黄耀目,呼之欲出,仿若飞龙腾空,呼云唤雨,我便知此枪必乃枪中霸君,飞龙在天莫属。

    这人便是北海龙宫二皇子敖照么?龙族之人,莫非都这等俊美无俦?

     敖照目光向我这边一瞟,我只觉全身一紧,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大哥,这就是三界中盛传与你形影不离的小仙子玉无颜?”

        啊啊?三界盛传?

       敖然笑了笑,“正是。无颜颇知进退,不可多得。”

    “听说季苇箫看上了她,你宁愿将灵鹿相赠,也不愿将这仙子给他?”

      敖然面上略有尴尬,“二弟是从哪听来,季公子只是一句玩笑,况且他也并未当真要那灵鹿。”

     敖照的目光又往我身上一巡。“以我看来,倒也勉强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不过较之蔺花醉,还逊那么一筹,单说长相,也比不得未央妩媚。”

     我站在一边,如芒在背,浑身难受,感觉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此时只见那敖照长袍悉悉索索一阵乱动,忽然从他身边,钻出个俊俏可爱的小仙子。

    那小仙子头上也是有一双龙犄角,火红色发丝散乱在耳畔,手中拎了把木剑,淡黄衣衫,她甫一出来,便用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只是望着敖然。敖然侧头,看见那小仙子,便笑道:“二弟好生闲趣,怎么突然蛊来个小龙女?”

      敖照侧目一望,道:“大哥有所不知,敖照前些日子收了个小徒弟,这小龙女就是为她所蛊。”

    “哦?”

     说话间,一名清秀俏丽的小仙子便走了进来。她看上去年未及笄,一身淡黄衣衫,头戴萼冠,腰间系了一条轻柔雅致的丝绦,背上一双翅膀流光溢彩,晶莹剔透,整个人看上去,恍若那粉雕玉琢的娃娃一般甜美无瑕。

     “师父,”小仙子进门便对了敖照轻唤一声,声音甜美清雅,较之冥羽少了分妩媚,却多了分娇柔,她扯了敖照的衣衫,指了指正在一旁微微笑着的敖然,不解道:“师父,这大哥哥是谁?”

     我见敖然面上微微一动,旋即笑道,“我是你师父的大哥,叫我敖然便好。”

    “敖然?”那小仙子仰头不解,“我听得北海龙宫的大太子叫敖然,原来你与他同名同姓啊。”

    敖然将小仙子拉到自己身边,指着敖然道,“这可正是北海龙宫的大太子敖然。”

     “哈?”那小仙子似乎更加迷惑,“可是,我说的大太子,已经有一千多年的修为了,这大哥哥看上去年方弱冠,怎么可能有一千多岁?”复而转头看了看敖照,“师父,你看上去年纪都比他大一点。”

     我见敖照的面上抽动了几下,似乎脸色不太好看,敖然倒是不甚介意,只是笑了问:“小仙子芳龄几何?叫做甚么名字?”

    那小仙子朗声答道:“我叫以安,今年已有三百年的修为了。师父说,等修为到了五百年,我就可以出师了。”

   敖然依旧笑了,“小仙子叫什么?敖然没有听清。”

    那小仙子仰了头,道:“我叫以安,莫以安。”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我心中只是有了丝丝不安,莫以安,这名字虽不难听,却只是让我有种不祥之感。

    敖然依旧笑着,“以安觉得旁边的姐姐如何?”敖然指了我,问道。

     我微微惊愕,敖然今日这是怎的了,怎么对这个莫以安问了这么多话?莫以安看了看我,歪头说道,“这个姐姐好生漂亮,以安自惭形秽。”

   我见敖然轻声笑了笑,旋即温声问道。

    “那么,以安,你可愿嫁与我?”


[ 本帖最后由 叶斌 于 2007-11-26 08:54 编辑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