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不是妖】桃夭夭的神识觉醒

盛夏之约

【桃夭夭不是妖】桃夭夭的神识觉醒

“这世上万千物，他们岂会在意这几人？几妖？几桃树？”

这是桃夭夭在看到又一位仙子在仙台镜中陨落时，脱口而出的话，话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有一些怒气。

“别乱说话，她可是犯了天规！”

“好像是碰倒了琉璃盏……”

“天呐！这么严重吗？”

不远处，几株蟠桃园的仙草看着小仙女在仙台上苦苦哀求只是自己不小心的卑微模样，仙草在园口你一言我一语八卦起来。好像一百年来它们从没有离开过那里，更没见过自己范围外的视野，只是一日日在那尊只展示天界惩罚与奖励的仙台镜前观看品论着今日的简讯。

“只不过是不小心碰倒了琉璃盏而已，大惊小怪！”

片刻间，桃夭夭从桃枝中分离，桃花粉色的头发丝丝覆盖住柔软的后背，桃树枝伴着桃花瓣轻轻缠绕住她的身体，化作了她的粉色衣裳。

其实在五百年前，还不会说话的桃夭夭就已经超时间幻化成了人形，耳朵上的桃花耳钉格外耀眼，她侧耳倾听桃花开桃花落结仙桃的声音。

仙草们除了定时来浇灌的仙女们，还是第一次见人形的仙子。

“你是谁？！”

“我是谁？！”桃夭夭抱起双臂，“我是桃花中的霸王！桃花中的NO.1！稍微一施法就能把你们变成三味真火烧仙草！”

三株仙草顿时吓得抱在了一起，看着桃夭夭夸张的漫画表情，听着桃夭夭演技派的台词功力，汗水已然为它们进行了又一次自我灌溉。

“你们再不跑的话，小心我的肱二头肌不受控制！”桃夭夭漏出得逞的表情，不停摆出展示肌肉的几个动作。

“啊！救命啊！”说着三株仙草异口同声，又神同步的跳出了云壤，仙草根变成了双脚越跑越远，直到逃离了桃夭夭的视线。

“切！长了脚也好，出去长长见识，省得天天脑洞大开！”

“夭夭，不能擅自现行，会被抓住的！”忽然，一朵桃花闭着眼睛展现出柔弱娇媚的桃花面容，小声却又用力的警告桃夭夭。

可是桃夭夭一边扎起散开的头发，一边抬脚侧躺着，“我天天听这几个家伙在蟠桃园口七嘴八舌，早就想把它们赶走了，不然乱的我头疼，下次准把它们揍成草根！”

可是看着仙台镜上贬落为秋海棠的前仙子，桃夭夭还是无奈，这些影像，不就是给她们这些终日困在这里的人事物看的吗？

“小桃快回来。”有桃花喊。

可是桃夭夭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天地的临界，她偷偷下凡的事，或许终有一天会成为仙台镜上的景象。

“我在天界，看到多少因为一丁点小事就被贬下界的仙人，或者说他们从来不肯承认那些人是修行了多久，遭受了多少，勤勤恳恳，小心翼翼得到了仙牌的小小仙人。”

“在这里，人人叫我桃妖，小小的胆大妄为的桃妖，我不在乎！妖又如何？人又如何？我在仙界为仙，妖界为妖！在……”

“桃姑娘……”

在桃夭夭想要疯狂输出这百年经历时，一句曾经的桃姑娘，和那些凡间的画面迅速又缓慢的闪过。

“在人界为人！”她低头，淡粉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要不清楚神情，忍住情绪释放的出口，仿佛有很多很多故事不知道从何讲起。

可当她决绝的抬起头。

眼眸如海，蓝如晴空，只是甩出了几滴不甘的泪水，落在这白色夹着淡淡彩色的云土之上，生出了几洼清泉，新芽顺势长高了几寸。

“我们还不能落下。”那些桃花面说出几乎一样重叠的话语，像桃花片下叠下了又一片桃花瓣。

“为什么不能落下？！是你我的眼泪不能落下？还是明知要成为囊中物的时候不能落下？是哪里的天条规定我们不能落下？是凤族，是月族，是诩桃一族？还是无上的天外天宫？”

谁都不是。

“可是，我们还没有接到离开的消息。”

“你们是不是忘了，桃花无骨的下一句？”桃夭夭轻笑，当年她们身为桃树时彻夜交谈的理想，“自在逍遥”。

“……”沉寂。

“所以我可以自行抽身穿梭于世间。可我曾在清泉碧树下祈愿了千年，未曾看过一丝改变。”

“直到我第一次拥有了意识，睁开眼睛，脚触碰到地面，说出了第一句话，第一次见到了有血有肉的人。”

“如果你还愿意做一个千年的婴苞，我尊重你的决定。”

“但如果你说这些人赴死毫无意义，那么对不起，我下界也不曾和你为伍！”

桃夭夭一连说了很多很多，很多想要挣开无形枷锁的勇气。

“不，夭夭，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很多声音急切又轻轻的劝诫。

桃夭夭听到又气愤的猛然回头，两条马尾也跟着甩动，发丝划过她的脸颊。

“那是什么意思？！是我擅自逃离了蟠桃树？还是园中仙猿会学人说起了闲言碎语？！我们不是要献祭，是要创造啊！”

罢了……要怪就怪我生错了地方。

桃夭夭不想再发泄，她的额前泛起绯色的光芒，身形开始幻化，这样的景象显然是在不知名的某一日觉醒的传说。

“那是什么？”无数桃花面朝她的方向看去，像百鸟望向白凤化凰的那一日。

“这是……神识，万中无一啊。”

最远处的，最角落，那已经长不出桃花，结不出蟠桃的干枯老桃树发出感叹，可以他已经过了自己化形的九千年祭。

“夭夭，你要去哪里？”

那些桃花闭着眼睛始终不曾睁开，桃花花蕊的睫毛，人面桃花那么美，却要自动随时间化成肥美的蟠桃，成为宴会上的盘中餐。

“又一千年了，我们还是叫不出几只虫的名字，几个人的名字，墨守着虚妄的天界规则，可是谁又在乎这里少了几瓣桃花，落在云里，落不进土里。”

可笑，明明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桃夭夭低头闪过一丝念头。

“这盏风荷，就是连通人界冥界的又一把钥匙，锁，这世间太多的锁，困住了想要逃脱这污秽的人魔仙，我身在天庭之外，只是生在天界之中，如今他们云霄宫中的屁事与我们何干？！”

“夭夭！别让王母的手下听到！你可知道这些话会引来什么后果！”桃花树中一个成熟的女子声音呵斥。

“呵呵……王母……玉帝……百仙官，千天将，万天兵……”她说着抬头看着彩云包裹的天空。

“诸神的位子不是空缺数位吗？那日毫不起眼的天兵额前降出神印，被人说毫无预兆的成神，事已至此，就是对天界最好的打脸，是否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是否你们想要改变？”

如今，诸神的位子，也该轮到我来坐一坐了！

冥灯起，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我不信！这天下，无我桃夭夭容身之所！

不，不对，我有名字，是在人间留下的名字。

她把那盏灯抛起，青色夹杂着桔色朝霞色彩的光芒流转迅速散开。

桃夭夭睁开眼，额前发出耀眼的光亮，那图案从眉心往上蔓延，桃花花瓣样的神印，就此出现，七位神祇神位候选人的位置多了一个桃花牌。

“桃峙”。

夭夭她……成神了吗？

说完，桃夭夭桃峙便化作了光和桃花瓣消失在这密不透风的蟠桃仙境中，身边的一棵栗子也随她一起离开了这里。

“这个世间，马上就要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