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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忍顾佳期如梦——十年梦幻,一纸离散 [打印本页]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18 13:45
标题: 忍顾佳期如梦——十年梦幻,一纸离散
与你终须一别
——十年梦幻,一纸离散
前言:
1.文中内容,大到全局,细到对话,都是对笔者真实梦幻经历的再现或文学处理,能力有限,或有不尽之处,却绝无不实。
2.我所写的,只是我经历的一切中,我所能看到知道的那部分,既受制于时局,也受限于立场。此文一经公开,也许哪一日就被某些人看到,自然也会不忿成为了反角,然而这是我的故事,我没有菩萨心肠,也没有上帝视角,我只写我经历的事实,无权也无法评断真相。我是如此,你们当如是。若有不服,就去写属于你们的那个故事。
3.上一段写给对手和敌人,这一段写给朋友。你们都已散落在天涯,大约不会看到这篇文章了罢。不同于多年前献给精锐的缥缈录,因为带着评说历史的意味,我极尽可能地客观温和,展现了一片无伤大雅的同僚情谊。而这一次,对敌人,对自己,没有洗白,没有遮掩,爱是爱,恨是恨,鄙夷是鄙夷,内疚是内疚,希望你们看惯了我波澜不惊的外在,也能接纳我壮怀激烈的内心吧。
阅读提示:
十年梦幻倒有七年是在比武,停过精锐、勇武和神威,分别对应文中的南国、中原和漠北。
南国是我最稚嫩青涩也是最快乐的时光,在中原我拿下了YZZ第一届勇武联赛江苏区的亚军(那时刚出跨服,只能同个大区间进行)却并无感情,至于漠北,我自己也都说不清,又爱又恨,最痛也最难忘。
其他也没什么要说的,我已经尽量的将游戏里的情节武侠化,即使是没有游戏基础的人也能看,莫说来这里的都是梦幻玩家了,相信不会有什么障碍。
序
我要走了。
如果这是一列火车,我已行将到站;如果这是一座大山,我已穷尽山水。
从一个看风景的人,到成为被看的风景,再到所有风景都已看透,陪我细水长流的人早已飘零,我又在这里期期艾艾诉说什么离情别绪。
你们必定又要笑我做作了。
当感情已在三界论坛成为一种哗众取宠沽名钓誉的方式,你们还会相信我曾经写下的缥缈录、别月下书、只如初见……以及许许多多我自己也记不得标题但是却历历在目的文字吗?
你们会相信我曾有的深情决绝惺惺相惜难舍难分吗,相信如今这个谈笑间风生水起用词轻狂不羁的女子也曾有过小鹿一般惊怯眼神吗,相信一个坚持着谈感情伤钱准则的势利商人曾在靠卖灵宝为生的时候遇上才认识的朋友索要灵宝亦毫不犹豫倾其所有吗?
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我已经是如此机关算尽的一个人,根本没有资格朝见我年轻时候的美好,连回忆都是一件羞耻不堪的事情。
可是请你原谅一个离去的人,她惟一能做的事只是不要忘记。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18 13:50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21 编辑
南国篇1
那时候我太年轻了,年轻到不懂得识别强与弱、富有与贫穷、君子之交与逢场作戏。只有与生俱来的一颗本心,指引我识别善恶。
仿佛也没有遇见什么恶人,或许真的是心里没有恶,眼中便也无恶了。我总觉得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瑕疵,而这些是可以被谅解包容的,所以我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是一个好到不现实,好到让如今的我觉得做梦一样,好到这种好注定要支离破碎的一个人。
彬彬有礼又活泼天真的性格为我赢来了最初的朋友,我开始不用在皇宫苦苦寻找队伍了,总会有人带我,由此又认识了朋友的朋友。人与人在不涉及利益时候的交往,总是最为明白透亮。我那时候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懂,可是却好快乐,因为我的心简单。
日子过的逍遥极了,每天只是完成师父交予的任务,和朋友一起捉拿恶鬼,闲暇时候到长寿村的小桥上垂钓,夜晚则去月宫赏月,月宫的月亮每日都似中秋一般圆满。炎炎夏日,我们潜入东海龙宫戏水;皑皑冬日,我们跃然北俱芦洲弄雪;春日芳菲,我们盘膝于女儿村许愿树下赏花;秋日明净,我们并立于方寸之巅观天,饱览四时之乐。
这样的快乐不曾有,不再有。
为何你要引我入江湖?
我尚不知感情为何物,只知坚定地拒绝那些男人,我也不知江湖为何物,只是懵懂地跟随你。师傅引荐我入了帮派,教会我如何贩卖货物为帮派赢利,以此为交换条件习得各种修为之术。
我们一起去参加了那次的武林大会,我已经记不得比武的结果,只记得我决定留下,而你意欲离开。
你多潇洒。
可是我不行。我生性倔强,从来也不曾遭遇羞辱,这些人今日施与我的,他日我必百倍偿还。
你说,“小晚儿,嫁给我,我们去过天高云淡浪迹天涯的生活。”我心跳好快,脸颊绯红,可仍是犹疑不定,“半城哥哥,和你一起很快乐,可是如果我不能争来这一口气,这快乐便有瑕疵。”
请你等我,三月为期,只待我为师门争得一口气,我只求不可欺而已。
然后我们便去把风景走遍,看细水长流。
一条我尚不知道有多苦的不归路就这么在我面前铺开了。
我开始了漫无天日的修炼,押镖打图跑商,我的修为精进不少,强身之术也在步步高升。地府的弟子是不可折辱的,我一定要让他们知晓。
可是我想你。靠臆想见到你之后的快乐撑过了一个月,我实在是熬不住了,便悄悄跑去找你,要给你惊喜。
大红的喜字是为谁而贴?张结的灯彩是为谁而置?大堂之上,两支红烛泣泪到天明,你们从内堂执手出迎。
大姐低下了头,不敢看我。我一点也不恨她,只是沉默地看着你,你这样的人,如果存了心要让哪个女人开心快活,那么那个女人就不能够哭出一滴泪来了。
我比我大姐幸运,你早早地放开了我,而她,则在你离开了很久之后,也没有办法接受别人的感情,一直反复咀嚼你给过的不曾有、不再有的销魂。她也曾试过再婚,只是一切都是徒劳,反而白白搭进了他人的伤心。
可是即便是我已历尽情事的今时,即将走向寂灭的今日,回想起你与大姐执手而出的那一瞬,为什么心还是这样猎猎作痛呢。
补充内容 (2016-8-30 13:20):
为何时隔多月已经发出来的内容又被屏蔽了。。。。。。。。。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18 13:51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25 编辑
南国篇2
没有办法回去了。天不再明,水不再清,阳光不暖,月光不明。原先的那个天堂已经变成充斥着回忆炙烤着我的地狱。我惟有与你相忘江湖。
不过是一段情伤罢了,转身我又是笑脸盈盈,不然哭丧着脸谁与你做朋友,没有朋友就别妄想在江湖立足。
我开始与武林中人频繁出入,斩妖除魔,我活泼乐善的天性,可以生生地让一支原本沉默的团队活跃融洽起来。没有多久,医者断浪向我表达了爱慕之意,我没有闲暇细问自己的内心,只是打听了他在江湖里的名气——小有名气,还可以,我这般面容姣好声名初起,藉由着他,将来必定会超越他。
如果一段真挚美好的感情不可得,那么有名或者有钱,都是好的。可是到后来我两样都自己独个拥有了的时候,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一句话竟然是——一个前途未卜的穷小子牵着一个缺心少肺的傻姑娘一路傻了吧唧地走着。
走过长安的驿道,走过北俱的雪地,走过东海的浪尖,走过方寸的云端,一直走至桃花深处,九霄之外。我细细抚摩着刚喷洒过的君子兰的纹路,目光有些恍惚地透过简朴的黑麻垂曼窗帘望向窗外的彩色野菊和细细碎碎的满天星。
彼时我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零星小花,天真烂漫,可是生命力顽强,终有一日我不再会是寻常女子。
家里再简朴我也收拾的窗明几净,庭院也是料理的一派繁盛春色。我是对我的居住环境用心,对我的人际环境用心,我并不为我利用了断浪而羞愧,事实上,我尽到了妻子的本分,他却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他对我的感情并不见得会比我对他的深厚,那么我们也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如花美眷,我需要一扇窗。
从他这里,我打开了一扇窗,缓慢的探索到了我想得到的人脉。纵然他从来没有刻意引荐过我,我还是见缝插针地生根发芽了。和他的朋友,他朋友的妻子,他朋友的朋友,他朋友的妻子的朋友……人际关系就是这样的连环锁,在这个江湖里,朋友是一种流通范围最广且永远不会贬值的货币。
这样的理解,可以媲美四蛋后来对我说的“最好的婚姻关系是男女合作”的冰冷。江湖本来就是冰冷的地方,所得的温暖不过是烟花绚烂过后的余温。
幸运的是我曾几度得这余温照拂。当他在擂台厮杀的时候,我习惯于一个人静静地在长寿村钓鱼,每每暮色将临,我便收了钓竿,背着一箩筐鱼去擂台寻他,由此却遇见了我在南国惟一一次结拜的姐妹,月下与江南。
我便不再一个人钓鱼了。月下是个狂热的钓鱼爱好者,可是和我不一样,她钓鱼是为了卖钱,积少成多的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江南则完全不懂钓鱼,常常良久才能拉上几只泥鳅,褪去比武场上的光环,她也只是个惆怅地望着一摆尾巴溜走的草鱼叹气的寻常女子。
我们三人性格迥异,最后却结为了姐妹。直到月下离开,她也不知道我和江南之前曾有的过节,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遗忘或者装作遗忘。其实江南便是引得我愤然入世的那一人,只因那一次比武我出言顶撞了她,那时的她已经颇有名气,又年轻气盛,眼里揉不得沙子,便约我擂台较量。自然是实力悬殊的,我便萌了想法要变强。
也是在那一刻,我学会了识别强与弱。
虽然有这么一段往事,但却没有妨碍我们的金兰之情成为我在南国武林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结拜那一日,武林中人均来祝贺,盛宴之上,我却是背过身去泪流满面。曾经,也是有着一拨姐妹兄弟要与我结拜的,可是我舍弃了他们,独自走上这条江湖不归路,他们便也舍弃了我,再相逢,他们已经佩戴着互结金兰的信物了。
有时候我怀念我们于日月光华之下互诉衷肠的时光,其实我早该警觉,当小妹探寻地问我为什么还不与半城在一起,当半城得意洋洋地对我炫耀今天认识了一个美女姐姐的时候,我没有料到那竟然是竹子姐。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半城和大姐是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就开始了呢?或者对他来说,从认识一个女人到俘虏一个女人,也不会耗时太多吧,莫怪小妹奇怪我怎么这么久还在与他胶着了。
不想也罢了呵。不论每日一起去东海游泳嬉戏的夏日时光有多么绚烂多么难忘,我毕竟已和曾经的兄弟姐妹分道扬镳,而活在当下是我的生存法则。
作者: 玄影丶 时间: 2015-10-18 18:27
广告位出租。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1 01:51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27 编辑
南国篇3
月下姐和江南姐都对我极为照顾,陆陆续续我又认识了不少姐妹,出生世家骄纵天真的梦梦,灵溪小鱼一般的叶子,风风火火同名字全然不符的微暖,淡泊无争的维夏,率性却也任性的青蜜,同门师姐雨情,甚至是后来一念之差几乎毁掉所有江湖中人信念的橙子……
年轻的女子从来都不乏追随者,断浪出了远门云游学医,我便又和姐妹们回到了未婚时的无拘无束,男男女女坐在擂台旁边调情说爱,技痒了就组队上擂台切磋一番,好生闲适的寸金光阴。
这众多男子里有这么一个,清河。他有星一样的眼眸,是适才为你从天上摘下的那一枚;蜜一样的嘴唇,是为了将你溺于他的温柔再也不得逃离,还有一颗风云一般变幻莫测的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去了另外一片天空栖息。我看着他,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决意要让这片云停下,不让更多的天空下雨。
我是太年轻了,还未曾学会逢场作戏也要来强撑台面,最后的结果终于是假戏作真,这片云不止停下了,而且消散了,我的天空再没了雨水,心田开始干涸。
我的夫君断浪在历时一年的云游后归来了,小屋内一如离家前整洁温馨,庭院里满天星野菊花开败了,栽上了我为自己而种的玫瑰,桦木圆桌上摆了我亲自采摘泡制的茶水,茶盘下却压了一纸拟好的和离文书。他惭愧地不敢看我,“晚儿,是我不对,留你一人在家只影形单,自己外出逍遥快活,我的错,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是我一开始就错。我从来也没有爱过你,只是那时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可以爱,所以以为没有爱也是可以有婚姻的。如今我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别人,便不愿欺骗你,更不愿意欺骗自己。”
他眼中的歉疚转为了愤怒,继而又化作黯然,“你要离开我,去同那个男人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吗?”
“他已经离开了”,我用平静到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声音说,继而又连哀痛的时间也不留给自己,“武林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断浪苦笑道,“即使这样你还要离开我么,其实最早我也没有多爱你,但离家这一年,愈发想念你的好,才匆匆赶回,要与你厮守到老。”
我笑了,笑得有些虚无,断浪说给我三日时间考虑,我只是每日坐在窗前凝望我的满园玫瑰。最后一日的傍晚,断浪走向我,在我身后停步,我喃喃自语,我不过是想一个人守着我种的玫瑰罢了。
我最终如愿拿到了那份文书。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1 01:55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28 编辑
南国篇4
我成了一个沉默的女子,一季接连一季种上玫瑰是我惟一可以给予自己的宠爱,失去一个爱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连爱情这样东西整个地失去了。半城的离开不过是结束了一段爱情,清河的离开却是带走了我的爱情。
我惟一可以仰赖的,只剩下手中的兵刃和脑中的谋略而已。我开始闭门不出,整日地研习兵法战术,又为了知己知彼,有计划有目的地接近各方人士,探听各路消息,我的大脑逐渐地成为了兵书库与资料库,江湖冒出了哪些新秀,谁人以何价格得到了一件绝世神器,各门各派的招数是如何互相克制又相辅相成,甚至于谁谁谁相好了情变了,事无巨细,我都悉心整理备案,感情在武林格局的走向里,有时候也是制胜的王牌。
成效逐渐地显现出来了,朋友们开始称我为武林万事通,我慢慢走向了核心,而奠定我的地位的,却是一件违背江湖规矩,几乎毁灭了人们的信念的事。
起因还是那一年武林大会。天下众人熙熙攘攘,皆为名来,皆为利往。争名夺利本无过,只要光明磊落能够服众,这是那个年代江湖中人共同遵循的规则。然而规则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要被打破而存在的,橙子打破了这个规则,为了名利她不惜背弃兄弟姐妹,一时间武林上下一片哗然,人们开始怀疑朋友这个词的意义,彼此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一夜之间江湖就死寂了,人人都把自己关在家中闭门不出。
我先前已经说过,朋友是一种永远不会贬值的货币,既是财富,定当像珍爱珠宝一样的珍爱朋友。这句话怎么也看不出漏洞来,可是若有人与我同道,必然明白这里面蕴含的是怎样的冰冷。这个江湖里人与人交往皆因对彼此有所求,每个人都是一根稻草,只有抱成团编织起来才可以变的坚韧不可催,这里的人们交往,是因为利益上面彼此需要,我们需要靠别人来成就自己。每个人都是如此想的时候,这样的友谊往好听了说,是互相扶持,往难听了说,就是互相利用。
所以我们和利用完了我们从而背弃的橙子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所以我的道上的友谊和我道外的友谊也是没有本质区别的。只是对那些旧友,我所图求的不是利益,是一种更为奢侈的东西:快乐。
当你能用我这样的思维来面对这次的背叛事件时,你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合乎情理的,那么还为什么借酒浇愁自甘消沉呢。让我觉得荣幸的是,这些朋友虽然闭门不出不相往来,但却分别地都还肯听我一席话,逐一的沟通开解之后,我寻了个时机将大家聚在一起,虽然气氛有些尴尬僵硬,但大家各抒己见,最后总算是有了正面的作用,这个团体又开始慢慢粘合起来。
当某一日众人再聚首,举杯庆祝一切不快的过往烟消云散时,梦梦突然说了一句话:“晚儿妹妹,你真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没有你,我们这些人如今都不知道会颓废成什么样子。”众人便一口附和。
我只是呷了一口酒,浅浅慢慢地笑着,就让人言将这句话越传越远吧。我想要的效果已经如我所愿达到,大家再次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可是没有哪件事情会完全不着痕迹地发生,它总要留下些什么,我知道,橙子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个开端,旧的体制,总有一天要被打破。
作者: 夏天结束了 时间: 2015-10-22 12:51
文笔很好!楼楼加油,我在看呢!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3 01:34
谢谢,现在的梦幻都浮躁的很,心情版块也再也没有昔日的繁盛了,倒是攻略技术直播贴大行其道。但知道哪怕还有一个人在看,就有动力继续更下去了。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3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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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3 01:46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1 编辑
南国篇6
轻寒的出现为我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他是微暖指腹为婚的表哥,维夏的至交,我出道那年恰逢他离开,他又一贯低调,惟一亲近的维夏和微暖也似是刻意隐瞒了他的存在,所以我才会全无了解。他最擅长的事便是在我臆想某种战术的时候,泼下一盆冷水,这个人似乎生来就长了一双挑刺用的眼睛。根本的差别还是在于他只做最稳妥的事,走最常规合理的路线,而我却认为天下之事并无定式。虽然有时候他的存在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可是人需要这时不时的一盆冷水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挑战青玄的事宜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备齐了各类补给品我们便低调的上路了。龙窟森严巍峨,青灵玄女俯视众人,少顷,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可以开始了。
那真是一场艰难的搏杀,可是我们气定神闲,有条不紊,一切都按照预先的布置来。初期全面收缩,逐一攻破;中期持续补给,乘胜追击;后期放手一搏,终告大捷。虽然打完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门派特色注定了较为脆弱的维夏和微暖甚至已经是死去活来了,但我们毕竟是胜了,青灵玄女赞许地接受了我们的谒见,答允我们日后可以来寻她习练更为精炼的心法。
协从着轻寒和他的朋友给维夏微暖疗伤的时候,他低声问我,“刚才你怕不怕死?”
我摇摇头,“要不是同你们来做这些事情,我活在那也是死了的。”
当我们几个互相扶持着走出青灵玄女的结界时,惊愕地看到被阻挡在结界外众多的武林同道。世界上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我们没有宣扬,消息却还是不胫而走,更是即将在众人口中传遍南国。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三个不曾有,半城之前我不曾受伤,清河之前我不曾心死,轻寒之前我不曾这样为自己骄傲。
此后我们四人开始结伴而行,我也时不时地喊上江南,尽量不让她落单。闲暇时候和他们一起去参加民间自发举办的攻擂赛,四人默契极了,维夏是一贯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的,微暖略微差一点,缺少一些全局观,攻击系的通病。以往我同他们一起,总是因为不够自信生怕指挥有错误了大局,但现下有了轻寒互相参谋,我们两个能达成一致的方法大抵是最优的了。
虽然已是秋日,我却从来没这么春风得意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轻寒不同于江湖里那些莺莺燕燕和粗人武夫,我们在一起保持着良好的互相利用关系,他需要借助我的情报数据,我需要依靠他的临危不乱。
那一日席间小憩,他笑眯眯地盯着我说,“你合当拥有更好的装备来配你。”
我斜睨他,“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每出一件极品装备便可以一掷千金地争抢。”
“我和你一样没有家世背景就跑来闯江湖了,那时候毛都没有啊,毛都没有啊。可是我离开了一年多,跟了个强盗头子学了妙手空空这一着,看见我的装备了吗,全是偷来的,我专寻体态相近之人偷的,合身吧?”
我笑了,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话外之音地笑了,我们都已经不是心思简单纯明的人了,可是在一起却能找到简单的快乐。多久没这么快乐了?最初我快乐是因为经历的少,现在我快乐却是因为懂得的多。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注:南国指代的是精锐,当年没现在这么多竞技玩法,各服的69精英都流行挑战青玄,笔者一行人是本服69第一支轻松挑战成功的队伍,也算是我们之间值得纪念的一件往事,故有此一写。
作者: 渐行渐远。 时间: 2015-10-23 09:10
会写长篇的都是赞赞的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5 02:37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2 编辑
南国篇7
自然轻寒的装备并不真是窃来的。那时的他手头没钱日子不好过,便想到要立足于江湖就要有好的装备,拥有好装备的基础是有钱,所以他拜别师门外出谋财去了。
这一日秋高气爽,轻寒一行人拖着我说去郊游,结果在一座荒山上越走越深,最终来到大山深处的一处营寨。上山时我们都蒙了面,我知道自己就要接近致富的秘密了,没多久一个彪形大汉出来将我们迎入内室。
我的眼睛被什么光芒刺痛了,几乎不敢相信这破败的山寨里藏匿着如此多的宝贝,对极品装备条件反射般的占有欲充斥了我。
“这些东西大多来路不正”,轻寒玩弄着手上的扳指,“但是有暴利可图。他们销货途径不如我们道上的人广阔,直接出面也太冒险,我们充当的便是这销赃的角色,你来是不来?”
我只犹豫了片刻,此事确实有些不光明磊落的嫌疑,但是我不做自然还有别人来做,既然这样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做什么,要变强就要有钱,念及此处,我沉声说道,算我一个。
微暖倚门笑道,“我早说晚儿妹妹是明白人了,索性把话说明了吧,其实道上做这行的远远不止我们三人,就你那些朋友里,有的就是和我们一样的。这头和你好着,那头你看上一件装备卖家却似懂了你的心咬死价格的,指不定就是你哪个朋友。只有朋友才最清楚朋友出价的限度和渴求度在哪里。”
我的心霎时阴了。维夏静静看着我,她看我的眼光里有悲悯,我后来懂得她是在悲悯又一个尚算清白的灵魂在这个不干净的地方开始扎根。似乎该轮到她说些什么,她只说,“闲时多去集市上走走,也会发现很多商机的,不要再一味去酒馆买醉了。”
不要再一味去酒馆买醉了。我能识别出这句话里的微凉暖意,也懂我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朋友这个虚妄的概念了,而是一个潜在的有力战友。我快速地做出了权衡,定了定神,庄重地朝他们摊开手。
那一刻之后,我开始识别贫与富。
我成为了一个走南闯北倒卖货物的商人,这一行果真暴利,没有多久我就更换了一身不错的装备,镶嵌了蕴含天地之灵气的各类宝石。这样的装备才是配我的,我也配的上这一身装备。
我并没能因为有了一身尚可的装备而止步,完美主义的天性在这个时候充分地伸展了出来。我总是在寻找更好的装备和召唤兽,收集更赋灵气的宝石,探索自身更多的可能性,谋取更多的钱财来增强属性和发掘潜力。
自那之后,我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赚钱。最初我只是私底下倒卖赃货,后来看到便宜的其他各种货也会买来储藏,一旦有人急需便高价出手。再后来朋友阿龙因情而心灰意冷离去,将他祖业——一间百年老店交予我全权处理,我便不费代价就得了一间商人们羡煞的黄金地段的老牌店。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一份光明正大干干净净的差使。
当然,这一切我都是化名进行,或者由可靠之人打理门面,并无人知晓我真实身份,江湖里的朋友见我周身装备越来越炫目名贵,只当我傍上了名门。这也难怪他们这么想,谁让我整日都同些贵胄子弟来往甚密,其实一切都不过出于利益罢了。我经营着自己的黑白灰三道生意,完美主义的天性和后天磨砺出来的冷酷集于一身的时候,南国财富都是我囊中之物,唾手可得。轻寒微暖维夏都惊叹我出师了,我也几乎觉得自己适合做商人胜过做武林中人。
商人应当见利忘义并且见利忘义,武林中人应当胸怀壮阔却是各怀鬼胎。我的天性单纯直接,厌倦将时间和心力浪费在思索各种弦外之音上。可是在武林生存久了,不由得也变得心机重重步步为营起来,不这样改变自己,如何同那些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豺狼之辈周旋共存,如何护得自己和亲友周全,并且得偿所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最初我不过是一个艰苦营生的小商人,为了一个崇高的门派振兴目标,一头扎进炎凉的利益圈,一手把自己的灵魂也出卖,得到了所追求的没错,可也失去了拥有。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5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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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夏天结束了 时间: 2015-10-25 23:57
楼楼!我来了!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7 18:41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5 编辑
南国篇9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同轻寒微暖背着包袱走到城门口,我心有不忍,提议在路边茶铺喝一盏茶小憩。
“借问这位姑娘……”有人轻轻在我身侧抱拳相问,我只侧了一眼,这一眼却注定我又要重堕劫难。
是清河……留下一封书信之后,从此销声匿迹的清河;日日讲要与我相好,可在我拿到了和离文书,却又颓然退却的清河;让我的天空从此干涸,无云无雨的清河。
我到这一刻才承认我已经是怎样的苍老了。同是当年旧梦中人,我面色冷峻,而他表情无辜一如昨日。他看一眼我们三人的行李,就是用这样无辜的表情又来引诱我,“我回来了,你却要走了吗?是要让我也一尝这苦等一个人许多年的滋味吗?”
我或者还不肯承认这么些年的单身是在等待他,不肯承认四处与人消遣是因为已无甚可以解救自己,但我是断然不可以让他再等待我的,他终于回来了,我们要书写一个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结局了。
我一向优柔寡断,可这次毫不犹豫地就告诉轻寒我要留下来,他知拦不住我,也只能请我珍重,然后带着微暖出了城关,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小,相依相靠,多好。
我转头看向他,“请你也这样待我”。他眼中有一霎那的温热,紧紧握牢我的手,似要倾吐爱意,我用食指封存住他的唇,“男子的誓言大多不可信,还是让我来说吧,这一世,我会爱你到我不再爱你为止。”
这一句誓言真是一语成谶。
我们火速地成了婚,那一年的7月25日,“请爱我”。岁月催人老,我已经不是从前固执的要考验他心意有多坚定的小晚儿了,那时即便他恼怒地问我,“你就不怕我哪天真的放弃你?”,我也昂首直视道,“我就是要看着你哪天放弃我”。
多锋利的野蔷薇一样的小晚儿啊,我掩面而笑,却笑的比哭也难看。我这是怎么了,我要嫁的不是我当初爱到死爱到抛开名节也不顾的清河吗,我不是这样爱他吗,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婚礼的殿堂上,宾客们摩肩擦踵,觥筹交错,我强作笑容,知道轻寒微暖这一走,我要在这片已不属于我的疆土里立足就更为不易。而清河也是重回故地,已是笑问客从何处来了,不能给予我任何支持,我惟有靠我自己。可是我的门店在临走之前我已经交托给可信之人了,不方便这么快又横加插手,放眼南国武林也无真心待我且能助我一臂之人,我该凭何自立?
很久以后,我才听得一句话:男人呢,大可没有灵魂,甚至没有心,但一定不可以没有肩膀。
我这才明白为何清河会一次又一次离开我,他有一颗脱离现实的浪漫灵魂,一颗多变冲动饱含激情的心,能让你快活得仿佛上了天,可是他在我面前没有肩膀。一个男人亦不能容忍自己居然没有一双肩膀让女人安心倚靠。
我是太要强了,从前我要世人惊叹,那时即便势衰,也决不肯让人看了笑话去。
其实我已经无力掌握时势,只消与清河闲云野鹤避居尘世便可,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我们一起去了长安最为幽静隐秘的角落,在那里他牵住我手,与我追叙往日温情悲情;我们一起去了手可摘星辰的月宫,他同我说他离开以后的见闻,我问他又遇到多少姑娘,他分不出我话中俏怒,惴惴答道,以后只你一人;我们一起去了蓬莱仙境,他抱我到仙池中央硕大的浮萍上,说身畔粉红莲花却不及我娇艳,然后细细密密吻上我的眉眼;我们一起去了斜月三星洞灵台方寸山,于云海之中他从身后抱住我,却被我一招制住两个人差点掉下山崖;我们一起回了家,长信宫灯的烛火在宁夜安梦的床头静默摇曳,天山云雪的香气在紫气东来的豪邸悠然飘散,青蛙趴在池塘的荷叶上低低鸣叫,灵根伏在满地的青草间暗暗蓄养。
可是这一切,是哪里不对呢,我心里竟连一丝幸福感也无,他的甜言蜜语再不能打动我,嬉笑怒骂间我心也不再起一丝波澜,更莫提脸颊绯红、小鹿乱撞这种少女姿态,一切我都驾轻就熟,松弛自如。
我已经习惯用理智来分析和处理我的生活,连感情亦成为智慧的一部分。
况且总是有比谈情说爱更紧要的事要做,那就是生存,不必受辱和看人脸色的生存。我投靠了我的帮派——四海,从前我只是在此提升修为,并无更多利益瓜葛,可是现在我势单力薄,必然要仰仗些外援抵御可能遇到的欺辱,所以我积极参与帮派建设,一点一滴立下功劳,既然决定了一个人留下,我需要为我的将来铺路。
其实在我百思我和清河的现状不得要领的时候,这句话就昭示了问题的所在。我是“一个人”,清河虽然在我的身边,可我并未把他当做可以并肩之人,我同他在一起,只因循着过去的感情痕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老去,见过的笑话情话多之又多,早已免疫,心如铁石,再也不会把感情当作惟一,坚信人惟有找到除感情以外能让自己站立在大地上的事物方可自立。他却还是像个孩子,喜欢轻松愉快的事物,见到姑娘会本能搭讪示好,对我又仍是一贯的多疑猜忌。那一日轻寒寄来书信,与我互通两地局势,信中偶有调侃之语,清河见了去,便以为我和好友的夫婿勾勾搭搭。
我实在是倦怠到连解释也不愿意,连指责他的四处留情亦不想浪费力气。之前他的那次离开,多少也是始于对阿龙和我的误会。可是你搞错没,阿龙爱的是梦梦,他为了梦梦另嫁他人而离开,你却因为误会他对我而离开吗,多可笑。清河,我只大大方方爱过你一个人,你入我髓就如同半城之于我的大姐。是因为你曾路过我的人生,我对轻寒纵然心怀激赏,也只是止于朋友之义。你还要我怎么样呢,你不是自己也说过,没有任何理由来怀疑一个等你这么多年的女人吗?
你的义弟来探望你,我正在忙碌帮中事务,我们明明在冷战,连在路上擦肩你也可以不以为意地对我视而不见,可这个时候你却要求我到场,陪你演一场琴瑟和谐的好戏。我是人啊,清河,我不是道具,你怎么可以这么羞辱我,这比你说你不爱我了更让我心寒。
或者我们是真的已经没有爱了吧。在我把感情深埋心中的同时,时光也不知不觉悄悄风化了我的感情,我眼见它好好的完整地保存在那里,可是现如今重又拿出来的时候,却是一见风就化成粉末飘散开去。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28 19:29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6 编辑
南国篇10
原来最深刻的爱都抵不过时光的磨蚀。只是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我还爱你。我怎么可能还爱你呢,我见过多少聚散离合,游离于多少男女间以求得更好的生存,为了变强攀高,我好事坏事都做尽,早已弄不清自己身上被涂抹上多少颜色。白日里,我是笑容可掬尽心尽力教导后辈的晚儿姐,我真的心意虔诚地讲好大的道理给他们听,自己也这么做;夜里面,我便将我白日里说的大道理反过来施行。所以啊,不要相信所谓的前辈,只是靠拢他们,利用他们,踩踏他们吧……就如同我们做过的和别人对我们做过的一样,所不同的只是方式方法的激烈程度不同而已。你知道,我们是讲究和谐的,深谙和谐之道,自然不会自己被和谐的手段解决掉。可正因为我们和谐,我们最害怕的便是激变……罢了罢了,我们和取月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我,又怎么可能还爱那样的你呢,我要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要的是让女人做你翻手的云和覆手的雨,我是已经不识爱了,你又可曾真正识过爱吗,这样的我们在一起,所能翻覆的只有彼此之间的感情吧。
你说我醉了?醉了就醉了吧,一直醉到明天。明天你就要走了?清河,你说什么是明天呢?太阳落下再升起来,就是明天么?你如何知道那是明天呢?即便那是明天,那么明天的你与今天的你是同样的一个人么?即便你说是,那么说是的你是我所认识的你么?你说爱情是不是像这岁月一样,完结了可以再开始呢?你知道么?我想我大概是知道的,你信么?你说我们生命的明天,我们还会再见面么?明天的我们再见了面还会记得昨天的我们么?不要不说话只是喝酒了,明天我们也许就不认识彼此了。(此段借用自《刺秦》,因年少时太过喜爱)
我渐渐地倦了,睡了过去。那时我已知我赢不过时光,生命里的人会一个一个地流失,可是我赌上更多的时日,只因我不想输。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薄西山,我已经很久不曾宿醉。上一次是轻寒守着我,维夏隐约的关怀话语依稀还在耳边回荡,现如今,我又只有一个人了。
清河已经离开,我虽然醉了,可是人醉的时候,心里比什么时候都清明,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们的期限,我已经爱他到了我不再爱他。
我起身将宁夜安梦的床帘撩至两旁,整理好床铺,又倒去一夜的烛灰,环顾偌大的宅子和庭院,每一件家具都是我精心摆设,每一株植物都是我悉心照料,院子里白色玉兰婷婷萼萼,粉色桃花娇艳欲滴,多色野菊大朵大朵绽放在树脚下,我坐到花园中间的秋千上,轻轻地晃动自己,人虽然走了,可他养的鹦鹉还在,我逗它:“夫君他再也不会回家了”,鹦鹉便扑腾着翅膀叫起来:“家就是你累了有我陪你说话的地方!”
我笑了,风流的人,连养出来的鹦鹉,都是善解风情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点亮所有的烛台,生起炉火,但这样我还是寒冷。寂静从四面八方迫过来,寒意浸入每一寸肌肤,简直无处遁逃。酒窖昨夜已经被喝空,一小口一小口缀着白茶,酒越饮越暖,茶越喝越寒。环顾四周,这一座我亲力亲为的豪宅,我心里突然无比地冷与静,这里的一切是我亲手所成,绝不能容忍有别的女人一朝坐享。
我猛地站起身,从桌底的暗格抽出青刚刺,挥向桌上的蜡烛,几根烛台都断成了两截叮叮哐哐地掉落在地上。我执着武器迈向大门,再不回头多看一眼。
信步走着,到了自己所开的物品店旁,不由得驻足停下。清河不喜与我拥吻的时候亦会被我的贴身软甲阻隔,或是要先摘下我淬了毒寒光隐现的面纱,我便将这周身的防备都卸了去,存放在店里,只留了一把武器在手。
看着高耸的围墙,我突然长长舒出一口气,现在没有关系了,我再也不用为谁做什么了。我足尖猛一点地,翻墙下到库房,击昏巡逻,脱下那些冗长的裙装,找到我的全套装备换上,继而大步流星地从前堂穿过。掌柜正在盘点一天的账目,见到我突然从里面走出来,又换回了剑客的装束,惊愕地连话也说不出。当然,他本就说不出话。他弱冠之年遭人毒杀,我听他说出生商人世家,自小熟稔经商之道,又见他品性温良,便将他救下,虽然保住性命,可是却从此失声。
我朝他嫣然一笑,摆摆手示意无碍,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已是夜深,酒馆大多已经打烊,我硬是挤进一间正欲打烊的酒馆,小二拿我无奈,便喊来了掌柜。
要的就是这个,四蛋来了,我笑着摘下面纱,他见是我,也略显欣喜。四蛋是叶子的夫君,难得叶子千金小姐之身,屈尊下嫁一平民男子,还资助他开了一间酒馆营生,可见叶子用情之深,而四蛋必有过人之处。
当年叶子彷徨不解,不堪外界压力之时,也曾找我倾诉,我亦记得我对她说:“蛾子,就要有扑火的决心啊。”
可是清河,我已经不是你的小骨头了,你不能将我含在嘴里直到天长地久了。情话总是动人到失真,又脆弱到瞬逝,总算我们刻骨铭心,有泪有笑,假戏也好,做真也罢,这么飞蛾扑火地爱过。
巡夜的人从门前经过,敲打着更鼓,四蛋烫了一壶十年的女儿红,坐在对面和我共饮。
我为四蛋倒一盅酒,又为自己斟满,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这可不像你呢”,四蛋笑,我也笑笑,“好酒宜浅斟,这不是你说过的么。”
我们就这样围着暖炉一边喝酒一边叙旧,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寂静的街上慢慢起了些喧嚣,似是有事发生,但我自顾喝酒。四蛋侧耳倾听,“仿佛是哪家走水了,我们出去看下吧?”
我只是笑而不语地又去端酒,四蛋看我一眼,兀自走出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但没多久他就回来了,脸色很是不好。
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方才我还清醒的很,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已经是只能勉强撑起头朝他傻笑了,“四蛋,我再没有家了。”
“四蛋,我亲手经营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啊。”
“四蛋,不知道那只鹦鹉有没有逃出来,她被豢养太久,我怕她是已经不会飞了。”
“四蛋,一只鸟若是忘记飞翔了,她就只有死啊。”
我咬紧牙关,但不能抑制全身的战栗,亦压抑不住哭声,叶子早就入眠也被我惊动下楼,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抱住我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部。四蛋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良久对我说,“这样就好了,你已经为他压抑太久了。”
清河,连不相往来的故人,都知道我在为你压抑自己啊,你又知不知道呢!
哭的累了,四蛋和叶子扶我上楼休息,叶子为我盖上棉被,四蛋边掖被角边说,“你要知道,武林中人,最好的婚姻关系也不过是男女合作。”
我醉的朦朦胧胧也被这句话惊醒了,真正是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我看不清说这句话的四蛋是怎样的表情,但我见着他和叶子一起为我放下帘帐,又吹熄烛火,阖上房门,真是温婉协和。
我细细询问自己内心,你能全心全意不计得失放下名利地去爱一个人吗?
抱歉,我不能。我还有好大的梦想没有实现,我还尚未百分百地发挥出自己。
所以,在你最美好的年华里你得不到爱,这又能怪谁。
那么或许……我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作者: hEy,甜言° 时间: 2015-10-28 19:53
MAKe。。。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0-30 18:39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7 编辑
南国篇11
我是在一个没有任何预兆的深夜离开的,最后一刻我选择隐没于皇宫门口的车队之中。最初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我有了第一个朋友,第二个朋友,第三个朋友……后来这些朋友里有的成为了恋人,有的成为了敌人,有的成为了故人,这才有了今日诸多悲喜。
沉吟间有暗香袭来。
我抬首,南国的花一向开的早,已有蔷薇胭脂缠绕在架上,一朵一朵像灯,照亮我的前路。
那最末的一回,那个孩子也是这样立在夜中,破晓时离开。他是我的徒弟月光。
月光是断浪云游时遇到的漠北故友的遗孤。自断浪也离开之后,他又失去依靠,我见他年幼,便代为照顾起了他的日常生活,又时不时的在功夫上指点一二,自此他便尊我为师。但我只给他讲习兵法,并不传授地府心法,而是荐他入了五庄观。地府太艰难了,五庄却是无所不适的万金油,又恰有轻寒这个深味五庄奥义的前辈在侧指导,他很快便在同一批的后辈里凸显的出类拔萃。
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完全不懂得收敛锋芒,更何况这光芒并不是他自身的,大半是缘于他是我的徒儿,又得到轻寒的教授。别人巴结奉承几句,或是切磋中有小小领先,他便洋洋自得起来,无意中便在同出一门的流光心内种下了刺,闲聊中与我抱怨起月光来。
流光与取月正是一伙,这拨新人并不可小觑。平日里我可以放纵潦倒失态,但凡涉及到正事,我总是谨言慎行,眼里便容不得这个张扬的徒弟。我敦敦教导,希望他能沉着稳重,可是沉稳如那时的江南姐,最初都是盛气昂扬的呢,我自然是在对月光的心性诱导上失败了。只求哪一**惹出事来,不要殃及自身便可。
这一日终于是来了,是来年开春的英雄大会。其实月光那一日所为,相信比起取月等人日后所为,委实是不算什么,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已经忘记他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当时的权贵,而他再也不欲与之共存在南国武林。
若是从前我在南国人马齐全之际,倒或许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可是那时我不过空负盛名,背底下并无团队支撑,众人尊我一声晚儿姐,不过是面子上过的去,我一贯自知知人,若要强行出头,无异于自取其辱。
既无力驱逐他人,便只能放逐自己。
他要离开。我那玫瑰含刺带笑,蔷薇妖娆缠绕的庭院外,他虔心跪拜着,倾情一诉他这几年来对我暗生的情愫。可是清河是这样一个人,你同他恋过,便普天下再没有情话可以入耳了。
我完全没有多余的感情来分割给这个少年,或者聪敏如我,怎么可能毫无知觉,我只能佯装不知罢了。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要与这孩子上演一场师徒畸恋,那是爱惜羽毛如我万万不允许的。
他就那样直直地跪立在夜中,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和鬓角。我亦是一夜没睡,掌心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知是喜是悲,该送该留。喜的是从此再没有一个顽劣的徒儿需要我匆匆地赶去为他平息事端,悲的亦是从此再没有一个顽劣的徒儿需要我匆匆赶去为他平息事端;他是不适合南国武林的暗流迂回的,我或许该送他离开,可我怎知他又是否适合在漠北的漫天黄沙中据地为王,若是在那里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我只够赶去为他收尸了。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层窗纸,伴着摇曳的烛火,沉默相对了一夜。破晓时分,他朝窗前叩了三下,支起身离开,蔷薇一朵一朵像灯,照亮他的前路。
我们都是被放逐的人呢,我负手浅笑,越行越远。可是这一片土地,有一日我终会回来。不同于往日的沉静,我眼中有决绝的光,嘴角亦带着杀戮的意味。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2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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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3 18:50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39 编辑
中原篇2
已经见到了要见的人,我便离开了漠北南下中原,在中原隐姓埋名地居住了下来,钱财物资早就在之前欲和轻寒一起离开时准备好了,我只需混迹在江湖人士里,多方观察与学习便可。
和十四岁那年惘然的我不同,再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已经驾轻就熟地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何时该隐匿,何时该出彩,早起的鸟儿固然有虫吃,早起的虫儿却也会被鸟吃呢。
就是在这样的不动声色里,我已然习得了原先南国所没有的中原武功,也发现中原武功固然更为精辟,但整个武林武学氛围死气沉沉,空有武,却不懂术。众人除了惟云逍遥游马首是瞻,一点自己的主见也无。而云固然家底深厚,但一个从来一帆风顺的人,哪里及得上我们这些南国武林白手起家,厮杀出来一片天下的人心思缜密,以及——满腹阴谋呢。
浅笑,心下的思谋连自己都要为之惊骇,我并不是存了善意来到这里的。一点温度也无地望向演武场上挥斥方遒的云逍遥游,有朝一日,我定要让这个中原武林换血大清洗。
然而那是为什么呢?静心的时候,心里会有一个声音细小地问,这个中原,并无任何得罪你的地方对不对?可是我没有时间去听从内心的声音,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加诸我的,我要还报给这世界,至于对象是谁,我并不在意。双十年岁的朝颜向晚,内心是连一点点善意也无,惟有利益二字。谁有价值,便向谁靠拢,至于那些无价值的,真正是恨不得踩踏了去。
但是还是笑笑的,看起来和善的对待一切人,这个世界藏龙卧虎,就如同自己当年,由半城领入江湖的时候,并没有人料到会有后来的我,也就对我没有少过刻薄。但是我不是最后一个个都还报了么,偌大南国上下,又有谁敢再对我说一个滚字。
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性,我便是要在连他们自己也未曾发现的时候,先行拉拢了人心。
人的际遇真是无常。
表姐馨曾是中原武林颇有分量的人物,一再邀请我来中原长住发展的时候,我一心迷恋我的故土,那片留下太多爱恨纠葛的土地,每年春来都会发出相思的树枝。
到如今我背井离乡前来投奔,中原却已没有了她,她亦是被情所伤,少年们往往带来最浓烈单纯的快乐,亦总是热烈到让人手足无措,最后只能是自燃成灰烬。
我赶上了不巧的时机,又要一切从头再来过。
初期的日子依然是有些艰难,只不过我连更艰难的都熬了过来,起码这一次我是有备而来。我没有刻意找寻轻寒微暖,我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遇见,江湖实在太小,而现下我得一个人撑过去。
人脉,这依然是关键。我循着记忆的痕迹前去拜访了表姐在中原的旧友,有些尚算义气,我只说我现下缺个日常任务用的武器,她毫不犹豫拿出自己早年使用过的武器给我,连偿还期限也只说么有关系你只管用,我便一直用到很久之后自己寻到了能和她的武器比拟的神兵才归还。这样的人,我自会记住。
还有些,便连我因孤身一人无法参与一些江湖活动前去求组,也是看不上我一届新人而推三阻四众多说辞,这样的人,我也会记住。
我这一生最苦恼的事情便是记性太好,这使得我铭记下了每一丝暖意,也决不会放过一点点凉薄。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3 18:58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40 编辑
中原篇3
一个人在中原的日子,有些微寂寞,然而也正是因为寂寞,才让我不被打扰地修习武功,不过半年,俨然已经到达了多数人几年才能修得的境界。这里面固然有天分的因素,但更多恐怕是得益于我近乎强迫症一般的自我折磨。
依稀记得这是在清河第一次离开之后开始的。从那以后我便断绝了一切娱乐,只是潜心研究武术。有时候明明已经非常厌恶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迫使自己继续。我非常努力的想要解救过自己,甚至约出旧日姐妹出游散心,可是即便是在钓鱼的时候,也同我过去的钓鱼不一样了。每一件事情都已经被我程序化,连一条鱼要怎样钓,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鱼竿晃动至几分可以拉,要大力地拉还是轻巧地提,是快快地拉起还是先迂回着假以试探,是从侧边拉起还是垂直拉起……
当时我钓的鱼,在姐妹中是最多的,可是我看着满满的鱼篓出神,为什么没有过去看着一条条鱼溜走而急的跺脚的时候的快乐?我希望藉由过去的姐妹,无关武林腥风血雨的姐妹,来找回我自己,但是失败了,逝者已矣,我要到哪里去寻回呢……或者除非我也殉了葬,这样的诚意够不够找回那个你呢,小晚儿啊。
我当然不会去死。如果我会去死,就不值得半城,也不值得清河的爱过停留过。所以我最终无比冷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强迫症,如果不能改变,那么就利用吧。
直到清河回来,我亦不能停止让自己更强的步伐,因此他才再次离开的吧。我已经无药可救了,连那系铃的人,也放弃了我,只剩下一个死结终生缠绕。
是该让中原的人们,知道有朝颜向晚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我慢慢收起盘坐的双腿,有些凝滞地站起来,最后一层的驭兽术已经修成。这里的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人们啊,从来不追求真正的优秀,只是比身边的人优秀,就已经沾沾自喜了。
可是对我来说,惟有强者才有价值,弱者绝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不停地向更强者攀登。
那一年的朝颜向晚,太年轻,并不知道,现下自己想要的,未必就是日后想要的。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5 18:38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41 编辑
中原篇4
这个朝代尚武,各地均设有擂台,供武林人士切磋技艺,这是无数新人的机会,也是对众多前人的淘洗。
因为总有急急切切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硬生生挑战他们的防线。
我不喜欢挑战,只是淡漠地站在擂台一隅,接受一场又一场的比试。因为主动发起挑战,万一输了十分难看,赢了又有耀武扬威的嫌疑,总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这才将主动权交给了别的挑战者。
新人自然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输的落花流水之后再也不敢来,亦有自以为是的所谓前辈,骄傲的点了我,却难堪的退下。我没有曲意逢迎,也没有嘲讽奚落,只是漠然。
我在等一个人的出现,通过向他证明自己,来向整个中原武林证明自己。
远远的在人群中看到魏武青虹的光芒时,我知道是那个人来了,暗暗地检查了下周身的装备。
我没有去挑战他,他似乎也无心恋战,只是旁若无人地穿梭于擂台,在一对比试的难解难分的剑客周围稍作驻足,尔后又走向下一对。
正当我在暗暗观察他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声请指教就朝我袭来,我连忙回过神来应战。今日我比平时装备的更为精良,动作亦因斗志昂扬而无懈可击,对手也不简单,我颇费了些气力才勉为取胜。
用衣袂拭去额头汗水,瞄见他正在看着这边,眼中仿佛隐隐有笑意。他见我注意到了他,便径直走来,我以为会有一场恶斗,暗暗地握牢手中的龙鳞刺。
谁料他在三尺开外站住,慵懒地问我,“你就是馨经常提起的那个妹妹?”
“是。”
“你姐姐走的真可惜,中原女儿村弟子本就稀少,近期国风开化,中原武林与外邦人士常有切磋,少了个实力强劲的女儿村弟子,真是中原的不小损失。
我轻轻笑了下,“只要她开心就好。”
“一对一也蛮无聊的,不如我们组个队找别人群战?”
“好。”
我就这样站到了云逍遥游的身后,他陆陆续续喊来一些人,然后在布告栏向全场邀战。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只因为我是馨表姐的妹妹,他便就这样接受我么,一贯强者前辈们,在擂台只组自己熟悉且实力相当的人,我跟他只是初次相识,而且他对我的实力,应该还捉摸不透不是吗。
正出神着,开战的锣鼓惊醒了我,我忙将注意力集中到擂台上,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队中成员,笑意顿时不受控制的溢满了眼角眉梢。
是轻寒,若不是还在对战中,我几乎要拍手赞叹,赞这时运顺济,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知有一天我们会再遇见,却不料这么顺遂。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9 09:58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42 编辑
中原篇5
擂台的切磋结束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分了,大家便各自散开了去,我和轻寒自是要找家酒楼好好的喝上一顿,一叙旧情。
他乡终逢故知,我有太多的话想说,最后却只是化作一口酒,一饮而尽。酒足饭饱,我向他挪揄,“你混的可算不错,这么快就被收至云的麾下。”
他翻转耍弄着手中的酒盅,依旧是那副懒懒淡淡的口气,“我可没去刻意接近他,是他自己寻了我去,说要带我多见识见识各类场面,有朝一日也可代表中原武林和那些外族相较一番。”
我听后不知为何竟笑的有些骄傲,是了,轻寒就是这样的,在哪里都会发光,他就是为了武术而生的。
浅浅饮上一口,我道出我的心思,“你现在既和云已经相当熟稔,他又对你寄予厚望,不知你可有方法让我渗透进去。”
“那有何难,他今天既约你一起,想必也是心中有意,我顺水推舟便是。”
于是在一场云事先已和对方约好的比试中,轻寒借故妻子微暖有恙不能前来,向云举荐了我。云虽知我是馨的表妹,可事关中原武林颜面,他也禁不住对我的能力不那么自信,在轻寒的再三保证下,方才同意我代轻寒出战。事实上,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多年来他铁一般的强权下,中原的武林人士根本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一切都只是遵循他,这样的队伍何来战斗力和生命力,我和轻寒自是这中原武林中不多的活力。
第一次代替轻寒配合队伍出战十分顺利,我邀轻寒庆祝心愿得成。他举杯,“感觉如何?”
“不过尔尔。可惜维夏离开的早,不然你我与微暖加上维夏再找一人便可自成一队,又何须卑躬屈膝向别人乞求一个机会。”
“我可是对云把你说的的天花乱坠,说你远攻近战皆可,控制治疗俱佳。”
我扬扬眉,“难道不是吗,武林十二大门派,哪个我不是了解一二,习得三四的也不在少数,领略五六的亦有数支,所精七八的也不仅仅只是我地府一门。了解敌人比了解朋友更重要,我有了了解才知化解,才有今日之我。”
轻寒盯着我,笑的深远,“我早知你是一枚璞玉,如今终于全然雕琢成器。”
“是么?”我微微一笑,“总不是要感谢清河的离开雕琢了我?我可不愿让这负心人捡去这么个功劳。倒不如说我这里原本是一座宝库,而你刚好有一把钥匙。”
可是我却不能同你相携相伴,同进共退,我在心里悄悄咽下这句话。
时间不对啊……遇见你的时候我已然对爱心灰意冷,直到清河再次回来,我在他的醋意里才恍然领会到我与你的默契已经逾越朋友的关系,可是那又如何,你有微暖,指腹为婚的表妹,亦是我的好姐妹,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感激我们的相遇,曾经和即将成就我们彼此的大业。除此无他。
我再斟上一杯酒,向轻寒打听微暖的近况,从前他们是南国武林的一对璧人,向来携手进退,如今我与轻寒二度聚饮,微暖却不知为何仍未一同赴约。
听得我询问,轻寒眼中隐隐地浮起笑意,“当年你也知阿暖离开南国之时高价拍卖掉了所有的装备,她只当中原自会有更好的锻造师,结果中原是什么个鬼样子你也看到了,根本无人锻造装备,更别提能锻造出极品装备了。她自己也锻造了一些,不过是一无所出,到现在也没个趁手的兵器。”
“听你说的这席话,合当沮丧才对,你却笑眯眯,必是有诈。”我一点也不配合地戳穿了轻寒。
“还是晚儿妹妹眼尖——哎哟,别拿棒子敲我呀——确实是有好事。阿暖已经有孕在身,三月有余了。”轻寒笑道,毫不掩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我不禁有些意外,江湖里成双成对的情侣不在少数,然而能够下定决心生育一个孩子的,却委实不多。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并不能拥有那种安逸平和的生活,也就不适合养育一个孩子,如果生下一个孩子却注定带给他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话,无疑不是称职的父母。
我们又闲扯了一些从前一起时的往事,和分别以后各自的际遇。他没有向我问起清河,是这样机敏的人,我也有意忘却埋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酒楼里的人渐渐散了去,我喊来了小二结账。
步出酒楼,天上月朗星稀,是静谧的初冬夜晚。“走吧,还不带我去看看微暖,宝贝的藏着掖着不成?”轻寒听了笑着引我往他们的住处走去。
这一路并不长,我们都是脚下有功夫的人,可是也算不得短,因我心境已是百转千回。
屋子租在一条深巷之内,是这城镇里闹中取静的好住处,屋前的两盏灯火摇摇曳曳的候着夜归人。轻寒仅把门推开到一人行的宽度,让我进去后,自己跟着进来,立马阖上了门。
才初冬而已,我忍不住地又想开口挪揄他细致周到如斯,哪里像一个习武之人,还没酝酿好怎样讥讽才淋漓,微暖就从内室走了出来。
许久未见,微暖再不是从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大唐一姐了,她腹部微隆,眉眼间不自觉的有了一股祥和之气,是一个母亲而非那个高傲凌厉的女剑客了。一个江湖女子,要有多幸运,才能得一人护得周全有福分做一个母亲?
我有些微的黯然,而微暖已经拉过我的手,一起坐到床沿上,问候这分别的一年多。末了又拉着我的手放到她腹部,要我也感受一下这种孕育生命的喜悦。我何来喜悦,只是战战兢兢,3个月大的孩子自然还没什么动静,然而我隔着衣物懵懵懂懂的意识到这下面是有生命的,这个生命从无到有,从小小的一团粉肉到轻寒这样的七尺男儿,我不禁有些惶恐的怀了敬畏之情。
时候已不早了,微暖要留宿我,我自是不愿意掺合在这三口之家中,决意的起身告辞。轻寒送我到门口,我才有空嘲讽他一番,“下次来你家拜访,我可得先去学了土遁术,免去你还要为我开这一条缝害你家阿暖受冻。”
轻寒是厚脸皮惯了的,丝毫也不害臊,顺口就接道:“学成后可别忘了传授与我,学费绝计少不了你的。”
我轻轻一笑,无意再拌嘴下去,便拱手与他告了别。
夜已是有些深了,我信步漫游着,巷中梧桐的叶子枯了,一片一片掉在地上,踩上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我心里算不上很痛,只不过像这枯叶一样,有过往被现景碾压的碎裂。在我一生应当是最单纯美好的年华里,我爱过一些人,也被不少人所倾慕过,而现在双十出头,别家的姑娘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我却依旧孑然一身,来来去去什么也没留下,只平白地增了数斤两的回忆,要带着它们继续无休止的在这江湖里浮沉翻滚,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12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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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12 00:52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5-11-16 01:13 编辑
此楼已废。。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12 01:07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5-11-16 01:14 编辑
此楼又废= =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12 01:08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5-11-16 01:15 编辑
此楼接着废= =万恶的敏感词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16 01:13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47 编辑
中原篇7
当真是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失去了轻寒微暖的日子,还是要继续。从当年初入江湖,经历人生中第一次别离的时候,我便暗暗下定决心,此生不因任何人而停留,也绝不因任何人而自弃,是以即便半城和众姐妹,江南月下叶子梦梦阿龙,清河维夏轻寒微暖都离开了我,我也是一意孤行地要独自拼斗下去。
我是在水天一阁遇上的流光。他穿着十分落拓,却点了一桌的好菜,叫的酒亦是上佳的,本来水天一阁出入的都是些平头整面的风雅之士,他的形与行如此反差,不由得引起了我的注意。
酒已是下去了好几壶,菜却是没动上几口,他低低吟道:“空杯取月,满载流光,凝花缀草,何处留香?”
这首诗是当年南国取月一派的流光合了几人名字所作,以示兄弟姐妹情深,我便瞬间了然了此人的身份,定是流光无疑,只是不知他放着大好的南国霸业不去拓展,一个人跑来中原做什么。当日轻寒微暖走后,他们在南国就已是如日中天无人可挡了。
我斟了一杯酒,踱向他,娓娓邀来:“若有酒,何不空杯?”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苦笑道:“既已空杯,如何取月,又凭何承载流光碎影?”
不待他相邀,我便径自在对面坐下,喊小二加了副碗筷,蹭着他的好酒好菜,方悠悠开口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以为只有不得志的人在南国混不下去了才会逃窜到外地来。”
“倒是给你说中了,我正是郁郁不得志,方避来这客乡。”
我很是诧异,想追问却又不知如何启齿,流光看懂了我的诧异,坦然道:“告诉你也无妨,当年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是大快的,却料不到自己也有今天,真是一报还一报。”
“怎么”,我轻笑,“飞鸟尽而良弓藏,狡兔死而走狗烹了么?”
“良弓倒也罢了,走狗就是低看我了,我是将他视作可以托付的生死之交,并不是后来势如破竹之时前来攀附的那些真真正正的走狗。”他苦笑一声,“可是到头来,我连走狗都不如,你说的也不算偏颇了。”
“听你这样说来,取月倒是真真的大将之才,审时度人,狠决果断,一贯成大事者,狠心是最最首要的条件。流光公子这般心存雅意之人,断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没想做他的对手,我愿意一直做他的左右手,可他终有一日,是嫌着我左右都不顺手了。他已经找到更好用的棋子,我这才知道当年我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为了能让他趁手,我拼命让自己变的更强,可还是不如他愿,只因很多事我做不到无思想的顺从。”
原是这样,我见惯了江湖冷暖,已是不为所动,只淡淡如实评来,“棋子倒不至于,我信他当年对你也是存了真意的,只不过就算有几分真意,又怎么经得起江湖的淘洗,岁月的考验,从来共患难易,共富贵却难于上青天。”
“你倒是看的开。”
“这点都看不开,我怕早就郁郁而终在南国了。”
他斟满酒敬向我:“可是即便我有今日,我并不后悔当初助他谋夺了南国大权。”
我满饮杯中之物,笑的真诚坦荡:“我也从来没有记恨过你,我一向敬重有才能的对手,惟独看不起的只有攀权附势的庸碌之辈。”
这可算是杯酒泯恩仇,我当年确实对流光心怀赞赏,不只是因为武学,也因为他同我一样,是个心有才情雅意的人,只不过我们身处不同阵营,势必要斗出你死我活。而我败了,我无话可说,朝颜向晚是个输得起的人,并不会因为失败而心生怨怼,只会想着如何争回胜利。
那一日别后,流光又失了音讯,我没有在中原再遇上他。倒是没过几日,出了一件大事,云的那把绝世神器魏武青虹,不知被何人高价买了去。云一贯家底深厚,能打动他的价格,可想而知,不过大约因为他之前已经趁边关圃开之际征战讨伐完了措手不及的各相邻流派,一来觉着有所作为可以功成身退,二来也清楚己方实力未必经得起日后的反扑,这才下了决心在纵横中原武林多年之后洗手退出。
云逍遥游失了魏武青虹的光芒之后,便不再是云逍遥游了。他是聪明自知,也知世人趋利之心的,当自己失去了被攀附的价值之后,他果断地选择了弃武归田,淡出了武林中人的视线。
我有些许茫然,倒并不是为云的离去伤感,从头至尾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可他毕竟是中原武林的主心骨,他一走,武林顿时乱作一团,家族林立,一番血战吞并之后,最终剩了2个家族,挑衅与灵感。
我是照旧的厌恶拉帮结派,依然自己一个人扎眼地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了,我对江湖的接受程度还停留在最初的南国那个不分你我,只有“我们”的年代。后来就慢慢生出了家族派别,分出了“你们”和“我们”,再之后就是我在派系之争中的失败,这是次要,更重要的是江湖温暖不再,情义不再,变成了一个争名夺利的地方,从此我对家族一说深恶痛绝。
我亦没有想到因着这一份性子和固执,多年之后会将我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自顾自地游荡在这乱成一片的中原天外,各路势力割据林立,招兵买马。我内心很是不屑,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才需要这样聚集壮胆,但是面上依然客气应对各方,我毕竟是孤身一人,得罪不起任何一方势力。为了摆脱这些个到处拉人入伙的家族,我只得佯装无心武学,日日流连在水天一阁附庸风雅,时不时地点人来唱几首江南小曲,慰我思乡之情。
流光再次出现在水天一阁的时候,复又是那副翩翩公子的形态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面孔清俊冷漠,背着硕大一把兵器,用白布裹的严严实实。我本在大堂听曲,他一来便唤小二开了雅间,邀了我一并入内。
上完酒菜,关上房门坐定下来,流光开门见山地说:“我已与南国彻底划清了界限,此次前来是为了征战中原。”
“哦?”我有些惊诧于他的直白,“可惜你来晚了,轻寒微暖前不久离开了中原,如今这样混乱的局面,只凭你我怕是势单力薄。”
他傲然一笑,从那少年手上拿过那把层层包裹的兵器,解开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往桌上一拍:“若是你我再加上它呢?”
我眼中闪过惊喜的光:“如此事成大半矣!”
那是从前属于云逍遥游,从今往后属于我们的魏武青虹。
原是那日流光听了我的话,对取月复又燃起一线期望,这才赶回南国再度回到他身边,可是此时的取月正是风头最健的时候,身边多的是削尖脑袋向他靠拢的人,又怎会在意旁人的来来去去,走了一个,会涌上更多人供他挑选,他要的只是自己的翻云覆雨。
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走到一个争强好胜的江湖女子,多少艰辛却不肯停手,就是为的那一刻站在巅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痛快,为的那种不受任何人掣肘的一往无前的自在。这世间最怕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而复失,尝过了无所拘泥的滋味,怎能忍受低声下气看人脸色?所以我一再地想要夺回曾经拥有的,甚至更多。
流光亦是如此,他更惨在是被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抛弃,因此他想要做出一番成就扬眉吐气的渴望绝不会逊于我。只是一想到我们两个曾经的对手,往后居然会并肩在这陌生的土地,我不禁长笑焉叹世事玄妙。
作者: 夏天结束了 时间: 2015-11-16 12:57
哟西,楼主加油!!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19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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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高梯子的波二铁 时间: 2015-11-20 09:42
与你终须一别 发表于 2015-10-18 13:50
南国篇(壹)
那时候我太年轻了,年轻到不懂得识别强与弱、富有与贫穷、君子之交与逢场作戏。只有与生俱 ...
宝贝,我爱你,长回来聊聊哈
作者: 人小脾气大 时间: 2015-11-21 21:11
一口氣全部看完了,期待更新
作者: 快乐似我 时间: 2015-11-21 21:32
大楼主把楼盖高哦(⊙o⊙)哦!在看!加油!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23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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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23 00:56
一口气看这么多真是太厉害了= =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23 01:10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20:55 编辑
中原篇9
这一日终是来了,清晨,我掬了一捧清水洗尽所有浮尘,内心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筹谋。在未知的对手面前,一切谋划都是无用的,只会给自己预设下一个错误的框架。惟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的直觉和本能。
我对着镜子把脸上的水滴擦干,看到一张坚定的脸,一头乌发温柔地包裹着我的脸颊,我把它们绾了起来,绾成一个骄傲的发髻。
流光和众人已经收拾妥当,就在门外等我,我打开门,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最和缓的笑容对他们说,走吧。
到比武场的时候,已经是里外三圈被围的水泄不通了。我们这匹黑马和夏恋风这支金牌队伍已是两度过招,胜负参半,这最后的一局,自然是引人注目。如果我们能够胜利,那就毫无疑问地破除了夏恋风的不败神话,一举荣登最耀目的那个位置。如果失败了呢?我笑笑,那也只是再次佐证了夏恋风的不菲实力,我们不过一届新人,赢过一次已是赚的盆丰钵满。
所以倒也没有什么负担。人在低处的时候,总是可以拿出全身的气力无所忌惮地去争夺去拼斗,而一旦到了高位,反而会开始畏首畏尾。因为输不起。
我们均是两手空空,又何惧失去?我昂首注视着夏的队员走入场内,前几个都与往常无异,唯独更换了的只有一名大唐弟子,众人皆面面相觑,之前那大唐已算得是登峰造极,这次这个却不知道是什么更厉害的来路。
我们以不变应着万变,依旧开了抗封的蛇蟠阵,却见他们的阵法是极为冷僻的云飞阵,正巧大克蛇阵,已是觉得不妙。那新出的大唐站着阵首的防御并且减速位置。大唐弟子不求杀伐决断,竟在这只求自保,并且物理系的速度有时候能左右一场战斗的走势,他这样放弃,着实令人费解。
二个回合的交手之后,我才恍然明白夏恋风为何这样安排,更不禁生出叹服。他们原先那大唐虽然也十分优秀,但一直为求稳健,除了输出也注重抗性,这样就必然令伤害力打折。这个大唐却是只一心修攻的,和他们的法宠一起出手,让人全无招架之力,根本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我们的攻击力尚存,被他们首当其冲击倒的是流光,这样的大唐必定脆弱,我让默与炼晨出手点杀,料定他们会笑里我,便直接喝下了一口蛇胆酒,预备下回合出其不意起死流光。
我没有想到云阵的防位是这么坚不可摧,如此脆弱的一个大唐在这个阵位下,默与炼晨的伤害被卸去近一半,打到大唐身上后已是不痛不痒。幸而他们如我所料,以为我这回合就会直接起死回生,笑里了我,实际他们笑里过之后,我刚好喝下蛇胆。
他们见我们的输出已完全不能构成威胁,也就不以为意,并不急着横扫默或者炼晨,大唐只是自顾自地给自己上了个野兽,夏恋风与另一封系一人一个封印了默和炼晨,我就在这个当儿起死了流光,他起身之后立刻给自己补了一个金香玉,瞬间已是去了所有伤势。
这一招原是和他们的化生学了来的,我朝他们笑笑,流光和其他人各做各的,封印对方和解自己封,没有召唤兽的重新召唤,而我只是选择了防御,又拿自己的攻宠给自己喂了一个金香玉。
夏恋风是聪明的,他知道我不得已喝了蛇胆,现在脆弱的很,立马就令全队集中火力攻击我。我勉力格挡着,幸而选择了防御,这才没有被那大唐三扫击倒,召唤兽的大金适时补上,他们的魔王和法宠晚来一步,已是无法置我死地。
就算这样我仍觉得十分辛苦,但总算是站住了,没有拖累队友。我抬头望见夏恋风正在看我,眼里算是有了焦点,我奋力哼笑出声,正欲快快重新加入作战,突然腹部一阵剧痛,来势汹汹,饶是我经历良多,也再忍耐不住,只觉得眼前发黑,就这样栽倒了下去。
醒过来的时候,一队人都围在我的床前。我心知已输了比赛,虽然早先也做好了输的心理准备,然而这样输掉,我心里忍不住酸涩。终是挤出笑容说道,“晚儿拖累大家了。”
无人责怪于我,我们都心知肚明实力差距太大,然而未能倾尽全力而输,谁都会有着不甘心吧。他们见我醒来,便喊了郎中进来,那老翁替我把了把脉,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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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相觑了一番,便一起退了出去,只留了流光和同尘。同尘见我和流光均双双看向他,虽有些不情愿,也还是和众人一起走开了。
那老翁这才开口,“姑娘怎的这么不自珍重,你已有三月身孕,还参加这种比斗,真是危险至极,还好你一贯身体健朗,又为母则强,危急关头本能动用了真气护体,这次才保住了孩子无恙。”
流光震惊极了地看着我,但我自己也尚在震惊之中,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我的生命里出现这个孩子,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早就对感情绝望了,即使答应了同尘的求婚,我也不认为这世上有男人值得我为之生儿育女。可是我有孩子了,是轻寒的,我竟不知是害怕还是喜极,不禁流下泪来,轻寒,我虽不曾与你相伴,纵然我明白的晚,但其实从一开始就为时已晚,不过总算我有了你的孩子,多希望是个男孩子,这样他就可以拥有和你相似的眉眼,我一定好好教养他,让他成为和你一样优秀的男子。
我扯住棉被泪流不止,流光见状打发了郎中,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等我平静下来。我哭了许久终是费尽力气喘平了一口气,对他说:“我就要离开你们了。”
流光似已猜到我要这么说,然而他的表情仍是不忍不甘,与当时得知轻寒微暖要离开时候的我有些相像。我深吸一口气,“未婚而有子实不光彩,我不想我的孩子被人笑话。”
“或者你可以和同尘尽快成婚,我觉得他这般喜欢你,也会包容你的孩子。”他试图挽留。
然而我去意已诀,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开而自弃,所以我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舍而停留。
“可是就算你离开,也改变不了你孩子没有父亲的事实,他一样会被人笑话。”
“没有关系”,我温柔地抚着我的小腹,“我会带他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这样我有时间在他明白那些嘲笑之前先教会他坚强。”顿了一顿,我又说道:“至少这样不会有什么传言打扰了轻寒和微暖。”
阿暖,我已是对你不住,不让你现今的生活被扰乱,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不知者,才可以被保护在幸福中。
流光便不再说什么了,半响他站起身,“我去照那郎中的方子给你抓点药,你先歇着吧。”他似是有所预感,又多加了一句,“往后我便长居在水天一阁了。”我拉住他,“别让他们知道。”他点点头走了出去。
这竟就是诀别了,我盯着他的背影,有一丝不舍与难过。不是只有你不甘心,流光,我也很不甘心,我要从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再没有机会证明朝颜向晚可以做到多优秀,也再没有扬眉回去横扫南国的那一日,我不甘心啊,可是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更重要的。
旧业已随征战尽,往后便是我一人的新生活了,我收拾了衣物细软,趁着暮色昏沉,离开了客栈。
没有同任何人告别,我的心里也空无一人。自从离开南国,这颗心就再住不进新的人了。流光也一样,虽然招惹了众多,可上心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我与他,一个看着冷淡,一个看着多情,骨子里却都是一样的绝情寡义,什么情事,也只是譬如朝露。他是忘的快,而我是从未记住。
在路上听得人议论今夜夏恋风的庆功大会,我终是心有所挂,跟着路人脚步走了去。所有参赛的和观赛的都汇聚一堂,众小辈纷纷涌去夏恋风身边,向他讨教心得经验。举办方便特意辟了时间,让夏恋风讲与大家听。
我远远地坐在暗处,看着夏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说的间或有一两句飘到我的耳中,不过是些唬人的罢了,然而大家将他奉若神明,不疑有他,狂热地望着他,用心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懒懒散散地等着他们散场,总觉得意犹未尽不能就这样离开。终于等到他们酒足饭饱,说也说够了,我方一路远远地跟着夏恋风一队到他们的住处。
他们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我跃上房顶,移向夏恋风那间。刚挪开屋瓦想看看夏恋风在做什么,就听得窗口处传来他的声音,“姑娘明慧,何以有此番举动?”我这才翻身从窗口跃入,笑着说,“你高高在上,我只是一介新人,势卑微下,怕贸然来访有所唐突,或会遭致驱逐,这才暗下跟随。”
他并无日间的谨严,笑说道:“恋风在姑娘心里便是这样粗蛮么,姑娘倒不嫌破窗而入更是唐突么?”
我只扭过头盯着他,“我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你。”
他一副老前辈的模样,话也是无懈可击,“姑娘的日子还长着呢,后生可畏,总会有与我们势均力敌平分秋色的那一天,只怕到时候我们老了,还要姑娘手下留情呢。”
“呵,只怕我没有那一天了。”我嬉笑道,他有些惊异开口想问,然而因着并不相熟终是收了口,我也岔开了话题,“你今天同那些后辈传授的所谓心得,是真的么?”
“姑娘既已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呢。”他笑的狡黠。我也了然地笑了,果然所谓前辈,怎会真心教导后辈,他们巴不得对方多兜上些圈子,多吃上些苦头,这样他们才可多残喘一些时光。
然而这个人,终是我至今唯一钦羡的人,他比我,比轻寒,比流光走的都要更远,我们都无法走到那么远了,前行的路上,已是无以为继。我微微叹口气,他瞥见了我的包袱,也有些了然,极轻声说,“姑娘真是自此退出,倒是有些可惜了。”
我笑笑,“多谢你看得起我,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因为你是我永远无法达成的梦想了,想同你说说话,同自己的梦想说说话……”我有些哽咽,已是不能再说下去,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在生人面前流出泪来,“现在我要做的都做完了,也就该走了。”
他点点头,往门口走去要为我开门。“不必劳驾了”,我走到窗边,“哪里来的,就还是从哪里走吧。”
我竭力露出微笑,尔后从窗口跃出,这两个动作已是耗尽了我的气力,我呆呆地在他窗下的墙根处倚坐了半夜,夜啊,这样的夜,中原的初春晓寒夜,没有蔷薇胭脂缠藤绕。一年半前的一天,我亦是在一个这样的夜里离开了南国,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将要去哪里,我信誓旦旦终有一天要再杀回来,可是如今我再也不会回这江湖了,我又应该去哪里?
这江湖,我无喜无悲地加入,大喜大悲后离去,它见证我由软儒娇俏变到疾言厉色,由真心实意渡到无情无义,由两手空空回到两手空空。终是告诉我,到了离别这一日。
离别,谁怕呢,我笑的温柔悲凉。半城离开了我,我离开了纯真,月下离开了我,我离开了友情,维夏离开了我,我离开了荣耀,清河离开了我,我离开了爱情,轻寒离开了我,我以为我什么也不剩了,可是他给我留下了一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我可以同这剩下的一切离别,只愿你我长相伴。
世界之大,往后我只有你,而你可以去拥抱全世界。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23 01:22
真是忍不住又想吐槽了,上次在yuyanyouzhi这个成语这里卡了好几层楼,哪怕上下文断开发都不行,论坛实在太傲娇了- -这次又被卡住了好在我已经有了反敏感词经验~
作者: 叫我大王 时间: 2015-11-23 03:53
坐等楼主更新,好好看
作者: 人小脾气大 时间: 2015-11-23 08:44
加油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27 18:16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3 16:52 编辑
番外——相逢无语君应笑,各自春风慰寂寥
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我以薄纱蒙面,来到小河边。打了一声唿哨唤来一只豢养的白鸽,将写给轻寒的信笺绑上信鸽的脚踝,爱昵地轻拍下它的头,便使它去了。
我已经隐退江湖,避身在这僻静的村庄里,隐姓埋名地如一般农家妇女生活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惟一维系着我与过去生活的联系,便是与轻寒之间的书信往来。
然而过去仍会时不时地出现在梦魇里,我知晓,这十二年来的江湖路,对一个年过花信的女子来说,占据了生命的一半分量,实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抹去。我能做的,也就是等待时间的魔法生效,再一次助我忘记过去。
眼见着白鸽飞远,我也收回恍惚的神思,弯下身来汲水浣衣。
是谁家的客船,带来一阵湍急的水流,哪个方向吹来的轻风,将我铺搭在河石上的面纱带入水中顺流飘去。取一件不过几丈远的东西,从前对我来说不过如囊中取物,可是如今我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一般,只能焦急地眺望跺脚。
一袭白衣从船中飞出,轻巧地拾起我的面纱,又逆流一路蜻蜓点水地来到我面前。我立刻将头埋低,强作镇定,叮嘱自己,如今只是一寻常农家女子。
“奴家谢过公子”,我微微屈膝。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是一个俊朗、带有魅惑笑容的男子,足以让一切女子倾倒。
他是清河,白衣胜雪,是一切女子最初的美梦和最终的噩梦。
我不动声色地瞄到清河的眼里带上了震惊和疑惑,低下头并没能妨碍他认出我,总算曾是床头的故人,只是那一个他记忆里的小晚儿,是绝不会向任何人屈膝的。但转眼他又换成了恍然大悟,大约是认为我难堪于故人重逢,这才装作不认识他。
是不是都不重要,他显然不打算放过我。轻佻地靠近,将微湿的面纱别入我的耳根,抚着我的耳廓,饶有趣味地注视着我说:“我知道只有极端美丽的女子,才会需要面纱来遮掩自己的光芒,你果然比当年更需要一方面纱了。”
我一直不能容忍的是旁人触犯我的领域,就算这个人曾与我朝夕相对,然而我们早就誓为陌路了。若是按我一贯的秉性,他大约此时手腕以上部分已经分离了,可是我已经不是昔年的我,没有功夫在身,我只是静静地拨开了他的手。
他见我完全没有应和,也清楚我一贯的脾气,便没有再造次,只是执一柄羽扇站在三寸开外,浅笑盈盈对我说,“我同采芷来江南游玩,她一直不高兴,认为我是要借机来寻你,如今还真阴错阳差给她说中了”。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身后,他转过头顺着我的目光往后看,那一条小船正在往这里划,船头上站立着一个粉衣女子。
我并不关心这个叫做采芷的粉衣女子是他的第几十个花花蝴蝶,他还是一样,抓住一切机会将情话说的不动声色而又惊心动魄。
“又要去哄她了……”,清河的声音听起来不无叹息,“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哄住,若是不行,只得再换一个了……”,顿了一顿,他又似无意地说道,“我后来又认识了几个女子,她们都像你,所以最后我们又都分开了。”
“遇上你,哪个女子能不像我呢,我只能做到不再去像她们。”我冷冷地戳穿他伪装的深清,不过是又一场戏剧的前兆罢了。
他反而兴趣盎然起来,我很懊恼没有收住性子,方才的这一句针锋相对,大约是令他寻到了过去的小晚儿的身影。
“我会再来找你,小晚儿。”他晏晏笑道,转身走向已经下船上了岸的粉衣女子,好声好气将她劝回船舱,还不忘回头留下一个无限深情的凝望。
我伸手拿下那条沾了水的面巾,触到他刚才触碰的肌肤,不由顿了一顿。他的指尖轻抚过我的脸颊时,有微微刺痛的凉,我不禁心下悲戚,“这世间再无小晚儿了。”他亦传音回来,“这些年我周游列国,化名沁思恋晚,然而这些国度没有你,所以我又归来。”我淡淡一笑,告诉他,“你这个名字实在不怎么好听,又太过招摇你的道貌深情。”
说罢将那条经了他手的面巾毅然扔掉,再也不看一眼地转身离开。
以前我们正当好的时候,清河便利用我的被辱,来为自己博得正气凛然和一往情深的声名,就连不相往来了,他都要利用和我曾有过的感情,来向一个个女子昭示自己的深情,从而骗取她们的爱情和利用她们对我的微妒而产生的紧张感。女人本就是容易因感动和占有欲而生情的物种。
可是清河,我并不是一个女人,我早从你第一次离开我,就已经放弃了女子的一切秉性。所以我不会被骗。如果我曾经被你骗住,那不过是因为我愿意被你骗。你可知幸运的女子和不幸的女子区别在哪里?所有的男人都是骗子,只不过幸运的女人,找到一个男人骗了她一世;不幸的女人,就只找到一个男人骗了她一时。
我曾经甘愿被你骗,沉溺在你的甜言蜜语里死去也都可以,我给了你骗我一世的机会,你却只是用它来骗我一时。也是,你那样大的才华,若只是用来骗一个女人,是多大的浪费啊。
至于为什么独独是我,而不是别的在我之前的女人,成为他的深清标榜物,那自然并不是真的因为他有多爱我,只不过因为他从未完整地得到过我,他不甘心他一路飘红的情路上,有这么一块跘脚的石头,他要铲平它,要它驯服。
你一直想要驯服我,清河。
我闭眼躺在青草丛间,闻着混杂泥土与植物汁液的清新刺鼻味道,一任午后的阳光照拂在我身上,可是我的大脑一直没法真正闲适下来。对清河的一切指控,不断的在我脑海里过场。我不否认我不曾忘记过他,可是记得又能如何,我只不过是记得自己不堪的过往,这里面有一个他,而不是记住他。
身边的草有细微的悉悉索索声,另一个人在我身边躺了下来,良久问我:“你恨我吗?”
我连眼睛也懒得睁开就答:“若是人这一生回忆过去发现全是快乐的事,那也很无趣。”
“看来恨了。”
他的这句话,应该是隐隐带有沾沾自喜的。如果不能让对方爱着,那么恨也是好的。我了解他,可能如同了解自己,我们的心底都没有爱情,只有自己。
“我懒得恨你。”
你驯服不了一个内心已经没有爱情的人,清河。你的每一次接近,都如同猎人接近被诱捕的兽,而我敏感警醒,拒绝成为你的麾下之物。
那只会一转身就被你厌弃罢了,这样的教训有一次就已经做足。可是你怎么还不知疲倦,一而再再而三,每次重逢都是一副无辜模样,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男人果然只会老去而不会成熟,我低低叹息,“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是早就不爱我的了”。
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一句稚嫩的童音打断了他。
“娘,回家烧饭饭了。”是碧落阡陌来寻我回家。清河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我从他眼底深处看出了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我知道他害怕什么,他四处逍遥惯了的一个人,若是一朝突然冒出了他的孩子,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我无意拿这事来吓他,只淡淡说了句,“不是你的。”可我的轻描淡写到他眼里就成了欲盖弥彰,他拉住我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只是眼睛湿湿地望着我,我心里腻味极了,耐着性子说:“你想多了,你还不值得我为你生儿育女。”
然而清河仍不放手,我一把挣开他,冷言讥讽道:“辨惯了女人的成色,竟没眼力见估测小孩的年龄了么?”他这才若有所思地松下一口气,转而又想追问些什么。他的一切情绪变化清清楚楚地落在我眼里,我没有再给他发问的机会,拂去身上的草屑,牵着碧落阡陌回家了。
清河终是走了。这不过是他又一次的心血来潮,他总是这么心血来潮,给予一段疯狂激烈的爱情,然后在女人们反应不及的错愕表情里,抽身离去,只留下他曾经的爱情,供这些女子咀嚼余生。
这一次,我拒绝了他心血来潮的爱情。夕阳的余晖里,无垠的原野上,一座小屋安详地立着,炊烟袅袅升起。
清河,你口口说爱,声声思念,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一年的7月25日,大婚前夕,我曾向你索要像这样的一间小屋,屋前有河水,屋后有夕阳。而你在都城置了豪庭美宅,连砖墙都极尽奢华,所有的家具都是最精致稀罕的样式……
这些最后都被我付之一炬……
你一直没懂,我为什么想要一间简朴的小屋。只有这样的一间屋子,才不会被夺走。当时我们的关系虽是正盛,然而我一向比旁人看的远些,从来不觉得你会是一个居家之人。所以有朝一日,别的女人就算带走你,也不会稀罕占据这样卑微的茅屋。
那么我可以假装你没有离开我。
他从来不懂我。就算我爱过他,我也不会为他而卑微,不会成为他众多的爱情储备里的一个,他只是不能够相信我竟然会不爱他了。
时至今日,我还是认为,清河,和你有过的爱,是最好的回忆,所有的伤痛也都是值得。如果不是你给予我这样的伤痛让我成长,我怕还是那个单纯如洗的女孩子,而不会有日后那么多的起伏跌宕波澜壮阔,人的一生如果没有伤痛,也就要苍白许多。
只是这一切都和你无关了。相逢无语君应笑,各自春风慰寂寥。回忆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财富,你不要连你在我回忆中的样子也要摧毁。
就让我们永不再相见。
一只白鸽从天边飞来,在我身边盘旋着,我伸出手背,它便扑腾着停落下来。是轻寒的来信,照例是讲一些他身边的田园趣事,我看着轻轻笑起来,这是一个在哪里都能因为幽默而使自己的生活熠熠发光的男子。我也该学习他,把旧事忘记一些,我记忆再好,也抵不过时光的洪流,终有一天我会遗忘所有开心的伤心的江湖旧梦,真正成为一个心无旁骛的农家女子,无夫可相,一心教子,春耕秋收,年复一年。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1-30 01:27
更点配图~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更比较长的章节,系统就会要审核,等审核出来以后之前的楼层就会莫名其妙的重复,从帖子列表里看都到第七页共77楼了,这让强迫症的我很苦恼= =但是只要一M版主大大,他过来看一眼就会自动恢复正常……
这三张是《番外篇——天上人间终不见》的配图,这一篇番外可说是文学处理最厉害的一章,作为中原篇与漠北篇的承上启下,我小小的YY了一把~
碧落和阡陌是我与“轻寒”一起练的69小号,碧落是为一条爆破天的70简易鞭子而练的DT,阡陌是为一条区里惟一的90级无级别项链而练的LG(是的,当年我们区法系项链就是这么物资贫乏= =),这两个号同时建号,一起成长,有好些回忆,但最后也只是一个曲终人散的结局,碧落阡陌,天上人间,到头来也是天上人间终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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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慢慢再找其他的配图来上传吧~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 01:32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4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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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4 21:38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02:27 编辑
漠北篇1(2)
月光带着我们到了我们的住处,很是僻静幽深的所在,他知我一向喜静,是用了心的。他让我们先休整一下,说要去准备酒宴给我和流光接风洗尘,便先行离开了。
房屋都已打扫干净,我们只把不多的行李归置了一下,便前往参加晚宴。来时心中多思,未曾留意庄内的景物,现在方得闲心观赏。不说别的,单是那汪人工的湖水,能在资源稀缺的沙漠边围,建造出一座这样的庄园,零点的显赫程度也可见一斑了。这些年作为漠北的第一家族,零点垄断了漠北的多数资源,更是拥有唯一一支能够代表漠北与各方人士相较量的战队,因此前来投靠零点的人,也是趋之若鹜,
加入零点,就能共享整个零点的资源,还能得到江湖经验丰富的零点当家们的指导,每届的比武大会为着防止荣誉旁落,但凡是个零点的,都会得到家族的调控安排。这些无疑可以让那些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们,不费力就站到一个比旁人更高的平台上,也就吸引了一众削尖脑袋也要加入零点的人。
然而真的是不费力就可以的么,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我和流光举杯敬向月光——我的徒弟,他的同门,现在是拿捏着这个漠北所有人命脉的人了——感激他的盛情款待,祝颂零点更步高升。
酒肉飘香歌舞升平之中,月光的声音遥遥传来,你们什么时候择好了名号告诉我一声,我好命人代你们派发新的名帖。流光正一脸沉醉的享受着美酒佳肴,我亦只是远远的回以一个模糊的笑容。
周遭却突然隐隐的骚动起来,各种嫉妒羡慕探究的目光交织而来。是了,在座的这些人,好多辛苦才得加入零点,而我们对零点当家这半含半露的交代,竟然没有感恩戴德,只是如常饮宴。
更改名号?朝颜向晚永远是朝颜向晚,不会为旁别的事更改的。在中原狼烟环伺的情况下,我熬住了,没有屈就任何一个家族,如今又怎肯失了晚节。当年在中原,月光与定炎亦拳拳相邀我加入零点,然而一是山水相隔,二来纵然交好,但我并不愿意掺和到家族的利益机器里去,也就拒绝了。如今月光如此理所应当的认为我们会归至麾下,甚至没有问上一问我们的意愿,我不由有些不悦,但也只能是放在心底。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屈居人下,因为憎恨受人掣肘,连真实的喜恶都不由自己表达。不论是南国,中原,还是这片大漠,我都要赢得一个举足轻重。我再也不允许自己沦落到无力还击的那一日。
宴席在将近午夜的时候散了场,为我和流光接风洗尘不过是个由头,我望着一屋的杯盘狼藉笑,不过是给了高位者一场欢纵,低位者一次投机。那些个新进的族员,对月光的吹捧奉承简直是要上了天,我几欲把吃下去的酒菜尽数吐出来,而月光竟就心安理得的躺在这天上的一片云里。
这就是现在的零点?我冷眼看去,愈加坚定了不改名号的心,后生如此,前路何存哉,枉费流光因着月光的缘故,同漠北其他家族的人都断了交情,这下可真是连退路也没有了。
流光先行回住处了,我一个人在夜晚的零点庄园里逛着,夜风吹去了酒力,我异常清醒地看到了这个家族的大限。定炎虚担着一个族长的名号,实际很少管事,大权完全掌握在月光的手里,这么多年下来了,月光是老练不少,可骨子里依然没有褪去从前的浮夸。而新进的人员,不思励精图治,专修阿谀奉承,这样的家族能走多远?尚幸他们的队伍还算完备,虽然经久没有迎接外战,不过只是在漠北的话,也还是无人可以匹敌。我并不关心这个家族其他人的生死存亡,只要这支队伍还在,我们能并肩继续赢下去的话,哪怕零点腐烂到骨头里,只要皮毛光鲜,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毕竟这是一个拳头说话的年代,我已经摆脱了年少时候的虚迤,从相信公理,变到了相信力量。
远远的看到有个人影徘徊在湖边,零点的女性并不多,这样一头长发怀抱一柄长琴的,不消靠近我已知道是谁了。
她察觉到有人走近,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我,欣喜地笑了起来。我亦快步向前,拢住她的肩问道,“今儿的晚宴我还向月光问起你呢,他说你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参加,怎么身体不适还大半夜地在这吹冷风呢。”
“心中惆怅罢了,无以排解,便只能来这里吹吹风。”她低下头,随手撩了两下琴弦。
她在零点的名号叫做司幽,是月光的妻子,也是我在南国认识的一个孩子的师父,双重的关系兼着性情里相似的那部分,虽只数面之交,却颇觉投缘。从前我并非咄咄逼人,对音律词文也有些造诣,和这样的女子相处,倒是有些共同的趣味。
司幽也是这柄琴的名字,她弹得一手好琴,娓娓诉来有穿风拂柳之柔美,恰如她的本名。入了家族的人,都放弃了自己的本名,被带上一张张新的模糊不清的面孔,而我坚持叫他们的本名,譬如月光,也譬如小柳。
年轻时的小柳能歌善舞,自是吸引了不少男人的追逐。这么多的人里,她独独被月光打动。月光待她也体贴入微,特意为她学了手艺,亲手锻造了几十只发饰,虽然如今看来不过是稀疏平常随手可得的东西,可在那个时候,确实花费了他不少心力。
我见她一脸郁郁,带了琴出来应当是想一抒胸臆,却又只是轻撩几下,便提议她弹奏一曲。
她只是摇头,“夜深了,我怕扰人清梦。”
我半开玩笑道,“堂堂的当家夫人,兴之所至一展所长,听到的哪个敢不拍手称赞呢。”
“零点与日俱上,都只能听得进欢愉声乐,我却没有那个心境弹些那样的曲子来逢迎。”
我看向她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清淡到好像一不留神就会似一缕柳絮被风吹走。一个春风得意的掌权者,他的妻子也应是无限春光,不该是这幅模样,究竟他们发生了什么呢。小柳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只是轻轻一笑,“再好的东西,经年累月的看着,男人都会腻的,最好的就是那得不到的”,她抬眼看了我一下。
我亦笑着接上,“是啊,最好的就是那得不到的,枕边人不是最爱人。”
这后半句话原是清河对我所说,当时是指着他的前任说的,其实我已该警醒,可惜被爱冲昏了头脑。前半句是清河背着我同旁人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天意让我听到,真真警醒了我。男人,不过就是这样的东西。
小柳知道清河,也知道这对我不是愉快的回忆,便缄了口。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蜜糖吃的多了,却成了砒霜。
我们各怀心事地站在夜风中,良久她叹了一口气,“你来了就好了,米儿走了,嘉卉走了,拢星又是个和我性格相异的,新来的女子多肤浅,也不是一路相伴的情分,月光忙于族务顾不上我,这些年我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往后可有你陪我了。”
话虽这样说,可往后她是愈加的深居简出,我初来乍到也有很多东西要熟悉,更要加倍修炼以补回这几年的落差,两人也没什么机会谈心。倒是和月光谈事时他提到了小柳,却是在抱怨,抱怨他每日一身疲累回到住处,小柳还要迎上来将他的脸捏出个滑稽的笑容。他虽仍配合小柳挤出笑脸,却忍不住在我面前漏了嘴,“这些个傻冒女人,这些个傻冒!”他低低咒道。
我静静听着,这本是他们从前爱玩的小游戏,同一个游戏,从前可爱,如今可憎,变的不是游戏,是人。他已不是身无长物的少年,她却依然是轻歌曼舞的少女,他们的步伐不一致了。
然而我顾不上旁人那么多的事,有些事情就算看清,也是无能为力。难道小柳能为月光化身巾帼女子,难道月光会为小柳归园田居?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多次听到月光大声斥骂,你们这一群蠢货,全他妈是蠢货,起先还留了颜面给女孩子,后来就不论男女都通骂了。他的脾气越来越暴戾,半是被惯的,半是被烦的——他手下确是一群蠢笨的男男女女,但是家族要壮大,就不可能走曲高和寡的路,英雄虽能相惜,却难共存一处。
我也就没有出言相劝了,我自己也厌烦看到那些人,来到漠北只为着零点的那一支队伍,并且漠北范畴的比武大会,已经不能吸引我的兴趣,我志在更高更远。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7 01:13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02:2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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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漠北篇2(1)
接着的几个月波澜不惊,我每日只做这几件事,吃饭、睡觉、修炼、看兵书,那种当年清河离开后的疯狂劲,又回来了。我知道时间不等人,我越早一天恢复,我们就能早一天驰骋沙场,我这一腔热血已经沉睡太久了,迫不及待需要被唤醒被释放。
所幸从前的底子坚实,不过两个多月时间,我已经恢复到可以与他们一起参加些探险的副本,去钟馗那领取降鬼的任务。庄园内设有演武场供族员日常习武切磋,我也常去观摩,从前这样的场面经历太多,而今已经没有兴趣上台抛头露脸了,只在一旁走走看看。
却总有一个娇笑着的声音萦绕耳边,连着数日都是如此,我有些厌烦地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是从演武场的一角传来的,一个俏丽少女的身边,围了不多不少的一众少年,他们众星捧月似的环绕着那少女,轮番地讲着奇闻轶事逗那少女开心。忽听得那少女一声娇嗔,说道,“诸位哥哥成日地说这些英雄故事,却不知你们自个有多少能耐,不如同我过上几招。今儿是我十六岁生日,胜不了我的便送我件礼物,如能三招以内胜我,我便以身相许!”
她身边登时起了哄,一个一个地上台与她过招,其实她的功夫并不高明,只一昧攻击,全身空门大开,然而那些少年怕伤着她,都是束手束脚的,一时间倒也没人胜她。她不由沾沾得意道,“现在的男子便这般无用么,可有更厉害的!”边说眼珠边不安分地瞟向另一角。被奚落的少年们却并不生气,因她生的明丽,又带着撒娇的意味说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落在男人的眼里,只怕觉的可爱都来不及吧。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已不是从前呼朋引伴的好性子,习惯了独来独往,最烦这些不合时宜的存在,演武场是热血搏击的地方,岂容你在此拿娇拿痴,我抬起步子慢慢走向台上。
她诧异地看着我走上来,“这位姐姐,你莫不是也想娶我吧。”我轻声一笑,“我虽娶不了你,不过送你个小礼物的机会还是有的吧,你若是赢了我,我倒是愿意终身追随,若是赢不了,你就终身不得再进零点的演武场。”她一时气结,打量了下我,见我身形单薄如蝉翼,面色苍白如素绢,便定下心来接了我的挑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是再五年十年不碰刀剑,也不会将这种不入流的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地府的弟子要对付一个大唐官府的弟子,简直是易如反掌。我只用了摄魂一招就制住她,高级隐身的纯力吸血鬼连击加爆必,顷刻间她已经倒地,第二个回合我的吸血鬼轻轻一碰她的吸血鬼,便干净利落的结束了这场战斗。当年中原武林群雄逐鹿之时,我的摄魂之术尚未大成,如今已臻化境,漠北的珍奇异兽又多,新驯化的这只吸血鬼,配合我的摄魂之术,对付这些脆弱的输出门派,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周围一片噤若寒蝉,她羞辱地伏在地上努力支起身子,我半蹲下身问她,“怎样,现在的男子无用,女子可厉害着呢。娶我是娶不了你了,你是预备按照你自己的话许给我当随侍丫鬟呢,还是按照我的话终身不入零点演武场?”
她恨恨道,“你以为你们的演武场是皇宫别苑多金贵的进也进不得吗,本小姐还不稀罕了,和这群酒囊饭袋多说一句话都是给你们脸,本小姐随便去哪个家族,欢迎的人多的是!”
我微笑着看着她,“那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零点是为称霸而生的家族,不论男人女人,在这个家族,没有实力就没有价值。”
身旁突然响起了几记击掌声,我看过去方发现不知何时,在另一角切磋的远山近海等人已经来到了这边。近海哈哈一笑,贫嘴道:“晚儿姑娘说的真是好,义正言辞的模样真是俏。”远山迈了一大步,他那经年不化的脸上难得的带了些微笑意,揖了一揖,“远山恭请颜姑娘赐教。”多年疏于武艺,才堪堪重拾几月的我,怎么可能会是日日勤练的远山的对手,然而朝颜向晚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缩这两个字,我可以战败,但不能落跑。
我还了一礼,“晚儿有幸,得远山堂主亲自指教,请!”
我们都瞬间化动身形,缠斗起来,他一柄梨花舞的璀灿生辉,我手执沧海挡的从容不迫,一时间倒是旗鼓相当。周围的呼吸仿佛都停住了,我只能听到梨花与沧海交错碰撞的声音。他没有发动什么其它的攻击,我也就继续格挡着,两人不似在比武,倒仿佛一场进退有距的武术表演。
这场表演以他越来越快的速度和我的跟不上节奏结束了,我深深地吸着气来平复剧烈的心跳,他拾起地上被打落的沧海递给我,“那么颜姑娘会践守约定的吧?”我一脸茫然,“什么约定?”
“便是颜姑娘方才同这位姑娘所约的…”“是啊,这只是我同她之间的约定而已”,我狡黠地一笑,“不过她倒是向全场发的帖,我胜了她,你又胜了我,应是作数的,恭贺远山堂主喜得娇妻了!”说着我便拱起手来恭喜他。远山一脸菜色,煞是有趣,近海在一旁兴灾乐祸的笑出声来,“让你抢了我的先,如今可没落着好吧?”一向高高在上的堂主频频说着玩笑话,场上的气氛顿时融洽极了,大家都低低地笑着,远山黑着一张脸遁离了,看也没看那少女一眼。
今天的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了,我出了一口郁气,心里畅快的很,用过晚餐不再把自己关房间里修炼,难得地去庄里走走,权当放风。
就这样我在湖边的亭子里遇上了月光,他正在自斟自饮,我便坐下来陪他喝几杯,即无寒喧的必要,又无共同的话题,两人只是沉默着喝酒。
这次来到漠北之后,感觉月光明显性格变的无常了许多,从前他总是有很多话和我说,且有些絮絮叨叨的毛病,后来和一班兄弟成立了零点家族之后,也是克勤克勉,劳心劳力,以致于几年下来,里里外外的人,都已认定他为族长,有什么事都去找他,反是定炎,常在事情解决之后才知道有过这么桩事。他手中权力已是极盛,定炎名为族长,其实已被架空,只是每逢零点家族的正式场合与重大族务,月光仍要拖了定炎来发号,绝不逾矩。众人见他如此明大局知进退,不由更是敬慕。
我看的真切,只淡淡笑来,若不这样把定炎吊在上面,那些烂头烂尾的事情要往哪里推,又怎么名正言顺地举全族之力来对他的仇敌发难。不过他确实为零点做了不少实事,零点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也是他带了一只队伍厮杀出来的,这些小小的权谋之计,看懂的人,管住自己的看懂就够了。
他突地打破沉默说道:“听说今天你叫小雨难堪了?她跟我闹着要退族呢。”
我面无愧色,“她那些言行给外头人知道了,才真真是让零点难堪。”
“所以我说了随她去,爱留不留,零点少一个不少,然后她就恨恨地走了。这可是零点第二个因你而走的人了。”
这另个人是泰迪,当年我来漠北游玩时,正逢他们家族间争斗最为激烈的时候,那泰迪抽身而退前夕,忽悠一曲家族的人高价买他的铠甲,被那个家族的朋友指出物无所值交易黄了之后,便紧咬对方言而无信,强行要对方赔偿损失,更是把事情扩大到家族层面,激怒对方家族,然后又拖了月光等一干零点的人下水,两个家族再度陷入混战。
这个泰迪我从前便认识,和我同在四海帮派的南国分舵,初来乍到能力平平又不在其位,却整日夸夸而谈帮派建设,无人理睬之后又丢下句不听他言四海必亡便离开了。我那时便忍他许久,后来又低价向我五妹收购东西,五妹不在江湖不懂行情险被他坑骗,幸好被我知道,中途拦截了来。
然后我遭受了他长达数日绵绵不绝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我能说服我妹转让,我只让他给我五妹一个公道价,他想了几天才在原价上加了九牛一毛,我便再不理睬。低买不成,如今角色互换,高卖也不成,他竟搬出当年拿来说服我的同一套说辞,在三界论坛大谈特谈做人处世之道,更直断不守“信用”的人必然走不长远,又一边叽歪一边说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叽歪。
这一切刚好被我撞见,我不由怒上心头,同他算起种种新仇旧账。那人与他,他与我妹,都只是口头谈好,并没有书面的约定,总许得别人回去再和朋友商量下吧。也没有按市场规矩支付一定比例的订金,根本算不得正式预定,否则他只管没收了定金便是。他表面这般义正严辞,不过不甘心到嘴边的横财飞了而已。我平素最烦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和这种没占成便宜就撒泼的小人,就抖出他从前的事。再加上零点一曲由他的这个线头开战之后,他反而置身事外,月光也意识到了遭他利用,便将他逐出零点。然而零点一曲之间战事已起,喊停已无可能,只得继续厮杀下去直到一方服软。
因为涉及到了从前在四海帮的事情,四海的副帮主也闻讯赶来。他一边表用心良苦一边诬陷是我诅咒四海。我从前在四海时兢兢业业,一点一滴立下汗马功劳,在当家们心中的分量自然不是他可以比拟,又怎会轻信他谗言。何况每个人的一言一行尽在人心,他至此已失尽人心。
而他将他自己的咎由自取都归咎于我,到处散播,听起来便是我一手遮天断了他前途——我从来不屑于向无关之人开解自己,便任由这样的说法传开了去。其实智者与蠢货的差别不过在于,智者从自己身上找过错,蠢货从他人身上求开脱。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7 11:18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02:21 编辑
漠北篇2(2)
我轻抿一口酒盏,“泰迪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小雨呢,其实你何必咄咄逼人?”他质问着,却是逗趣的表情,我诧异道,“你该不是以为我是人老珠黄便嫉妒她年轻貌美吧?这辈子我只嫉妒两个人,一个是微暖,一个是夏恋风,他们一个有家,一个有天下。其余诸事,于我不过如浮云。”
他笑,“那远山的一番算盘可算白打了。”我兀自说道,“得到一个家太难,不如去得天下”,我看向他的眼睛,他动了动嘴角,却什么也没说,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沉默。
已是更深露重,我们饮完最后一滴酒,便各自回住处了。我走到我的房间附近,隐隐察觉到有人,捏着步子走近,方看清是远山正坐在我房前的台阶上。
我将他请进了房间,虽已夜深,然而江湖儿女向不十分看重男女之防,况且远山又是旧识。他坐定了,开门见山说道:“远山白日所言情真意切,并非玩笑之语,请颜姑娘仔细考虑。”
我沉默了一瞬,我确没想到远山真存了这个心思,斟酌一番开口道:“我与公子虽认识也有些年月了,然而言语交流也不过十数句,说的最多的一次,还是从前月光在紫气帮里与人起了争执,我帮着他和那人吵的不可开交,你喝令我们住嘴的那一次。”言语间颇有些秋后算帐的意味。我自然知道那次远山禁言我们,是碍于帮规和他的职责,并未记仇,除了作战谋略,更是添了一条敬重他的理由。
他也不解释从前,知道我并不是记恨他,只诉道:“江湖路漫漫,远山已独行数十载,剩下的岁月,实在不想孤身独过了。”
我笑着推辞道:“以零点今时的地位和你在零点的份量,别说是你不想孤身一人,便是想妻妾成群,也不是多难的事。”
他皱眉,“远山想求的,是一个堪舆并肩的人。”
堪舆并肩……这四个字打动了我,四蛋在我离开南国之际说的话,又浮现在我脑海——江湖中人,最好的婚姻关系也不过就是男女合作。我想起半城,想起清河,想起轻寒,不禁酸涩的笑了,是啊,我人在江湖飘,又怎么能祈求什么家,什么幸福呢,我所能求得的最好的,也不过就是有个人并肩打天下,这样一个人,远山应能胜任吧。
就这样,我答应了远山的求婚,这是第几次婚约了?我已经麻木,婚姻对我来说,再不是感情的延续,只是各种权宜之下的对策。我同远山的婚礼异常低调,我没要聘礼,连喜轿都没坐,两人简单地交换了信物,我便搬入了他的宅邸。
没有和任何人商量,我一向都自己拿主意,因着厌倦每一次婚宴的迎来送往,我连一个人都没有邀请,只是知会了月光一声,便悄无声息地嫁作人妇。没有一个风光的婚礼,会是一个女子的掉价么?我只知道我与清河那场奢华盛大的婚礼背后,不过是坚持不到三月的婚姻,而定炎,浅唱,月光,以沫,近海,离月,所有的人都散尽了之后,我与远山还在。
月光对于我的这一次婚姻,并不开心,他明明有着时间来见证,却托辞出了门。过往种种,我没有忘记,他或许也还记得吧,然而记得只是徒增尴尬,不如忘记了。
他或者并不介意我保持单身,也不介意我再次结婚,他所不能释怀的,只是我曾经拒绝他,而今却答应了他的兄弟。可是时间是不一样的,那时我如痴如狂,满心都是清河的眉眼,而今绝情弃爱,心里一丝脉脉温情也无;人亦是不一样的,他天性饱满激进,彼时我已没有气力,而远山敦厚稳重,刚好可以接纳一身疲累的我。
这便是这个世间最大的秘密——时光。差之毫厘的开头,谬以千里的结局。所有的事,若能变更一下到来的顺序,我还会是今天的我么?还会做出今天的选择么?
可是没有如果,所以我只能是今天的我,坚硬,漠然,心无旁鹜。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7 18:14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5-12-7 18:16 编辑
发重复了,容后再更
作者: 有你ωo不孤单 时间: 2015-12-8 08:58
看到了这条新闻后,突然觉得手上的碗变得更加的沉重了,筷子也拿不稳了颤抖的很厉害,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楚,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涌了上来,霎那间我变得热泪盈眶,硕大的泪滴落在了地上溅起了朵朵小花,我于是丢下了碗放下了筷子,我跑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对着窗外大喊了起来:草尼大爷的、屁大点的事,也要发个新闻……
作者: 有你ωo不孤单 时间: 2015-12-8 09:02
看到了这条新闻后,突然觉得手上的碗变得更加的沉重了,筷子也拿不稳了颤抖的很厉害,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楚,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涌了上来,霎那间我变得热泪盈眶,硕大的泪滴落在了地上溅起了朵朵小花,我于是丢下了碗放下了筷子,我跑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对着窗外大喊了起来:草尼大爷的、屁大点的事,也要发个新闻……
作者: 别天神. 时间: 2015-12-8 15:19
这个世上不会事事如你所愿,活得越久…越是能体会现实里只充斥着无奈痛苦以及空虚…世间万物…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阴影,若有胜者这一概念,必定同时存在着败者。若心生维持和平这种自私的想法,就会挑起战争。若想守护,爱必会衍生出恨,他们彼此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无法被分离,这就是现实…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9 22:14
“留给对手的余地就是留给自己的墓地——你也就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创造自己的天空就会摧毁别人的梦想——你也就不再有自欺欺人的善良。”很久以后明白,从我想要力争上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这个圈子里所有同门的敌人了。
作者: 渐行渐远。 时间: 2015-12-9 22:19
会写长篇的都是赞赞的
会坚持写的更是赞赞的
作者: 吴大嘴 时间: 2015-12-10 18:09
赞赞赞,支持支持
作者: “豹纹控.二 时间: 2015-12-10 18:37
大神啊,让我膜拜你吧,!!!!!
作者: 秋折翼 时间: 2015-12-10 19:02
楼猪说的真好【图片】,给楼猪点赞啦【图片】
作者: 巅峰シ神话 时间: 2015-12-10 19:46
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
作者: 巅峰シ神话 时间: 2015-12-10 19:47
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
作者: 在线人生 时间: 2015-12-10 20:04
以前刚玩梦幻时,哪有现在的那么多的烦心事
作者: 诗仙丶 时间: 2015-12-10 20:12
赚积分来的 楼主丁叮顶订鼎
作者: 易小乐 时间: 2015-12-10 20:17
666666666666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1 00:54
放心,不会成坑的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1 00:55
是啊。。。那时候抓个泡泡精灵就开心一个礼拜了,要是还带连击简直就要疯了。。。。。
作者: 娴簛 时间: 2015-12-11 01:09
好厉害 楼主加油 我先收藏 明天再看 好长
1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1 01:18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1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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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1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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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来、 时间: 2015-12-11 09:21
前排占个座
,万一火了呢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4 01:29
最近刷帖灌水党太猛,以致于新更的章节不用几分钟就迅速地被湮灭了,所以就慢慢地先补一点配图吧~
南国的财与权~
这张便是朋友给我的物品店了,区里的第一间物品店,在商会系统没改之前,店的位置是按照创建时间来排的,这家店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当时作为一个普普通通又想要比武的学生党,惟有通过游戏里来赚钱买装备和宝宝,这家店可说居功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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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在这个特殊不存几亿就不好意思说有存款的时代,5000W当然不算什么了,不过当年还是很可观的。有天莫名其妙发现自己一个号的钱加上店里的资金居然就上了财富榜,所以拍照纪念~至于资金满了为什么才第三名,我猜我等级低带钱的上限少,房子破没豪宅没高卧存的也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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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当年帮派界面的截图,四海是玄武湖的一号帮,当年也是众多强帮之一。那时候我独自留在南国势单力薄,便一心将精力投注在帮派建设上,加上活泼乐善,常常帮人解答疑问,能力之内帮助帮众,得到副帮抬举,以X9小强之身位列堂主,也算小小的荣誉。
如今四海已经易主,从几乎倒闭,到被他人接手又慢慢重建成了一个供人点技能的帮派,而我多年周转,如今几个号定在天云の阁,倒也是缘分。做同盟的两个帮派,大约帮主和帮风,都是相投的。区里帮派分分合合,此起彼伏,不知道他日的天云,在老玩家一个个流失之后会否变成今日的四海……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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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脑袋进水了 时间: 2015-12-14 14:02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作者: 糯米稀饭 时间: 2015-12-14 16:12
写的很好 继续加油!
作者: 小时候骑过猪 时间: 2015-12-14 16:53
牛逼啊 楼主收下我的膝盖
作者: 溜飞猫 时间: 2015-12-14 20:49
我要礼包啊
作者: 嘘,来来来 时间: 2015-12-14 21:18
为什么要离别呢
作者: 经天 时间: 2015-12-14 21:21
一分拿到~转身就走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6 01:19
讲完了南国时期的身外之物,来絮叨下心底之情。
我与“半城”的相识,源于一趟深夜的菩提远镖。那时候我还很笨,不会倒卖商品,就只靠灵宝和押镖赚点零花钱,到了菩提,看到有个剑侠客小FC在那里,令我吃惊的是他设置为观看的宠物羊的名字,正是我师傅号的名字。于是很自然地开始攀谈,原来他更早时候玩过,认识我师傅,觉得我师傅人很好,这次重建小号玩,便给宠物起了这个名字来纪念。有了这一层渊源,便感觉热络了许多。半城嘴甜,擅于逗人开心,那时候我还很是天真,所以被秒了,不过也正因为懵懂,所以反倒和他擦身而过,也就避免了像大姐那样受伤。
“小碟子”这个昵称,便是他起的,一直被人叫到金盆洗手,从小碟子,到老碟子。
这张截图是某天深夜押镖,压到菩提,突然泪流满面。一切都是从那个夜晚开始的,因为他,我初尝感情的酸甜苦辣,奠下了不祥的基调,因为他,我跟着一起去比武,从此走上不归路。可是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多,那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以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而终结。但那个夜晚,却改写了我整个梦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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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是那个不知道点技能有什么用,捉鬼时候只会像扫塔一样平砍的小姑娘了。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6 01:43
第二段。“断浪”
那个时候我考四级,大概有十来天没去网吧。等考完试上线,就收到了半城和我大姐结婚的信息。可是在我最后一次离开前,半城和我求了婚,我也答应了,这十几天我都在想等考完试又可以一起玩了。所以上线那一刻我遭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那个时候很是心灰意冷,我也已经很努力地在跻身比武的圈子,断浪实力不错,人也不讨嫌,又是帅帅的剑侠客,说想和我结婚生个魔王孩子,我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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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没有当成多严肃的事情的,毕竟只是游戏里结个婚,而且他年纪比我小好几岁,现实里还有个小女朋友,我们像姐弟朋友一样的相处。我那时候对朋友一贯是很用心的,常常听他讲生活中的烦恼,虚长他几岁,也就会开解劝慰下。后来“清河”掺和了进来= =突然事态就变的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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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有了大半夜刷夫妻任务的这张图里的感慨。我们没生出他想要的MW孩子,倒是生出了我想要的HS孩子。养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几乎截下了每天喂养时候孩子说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话,那个时候真的是对梦幻各种新奇感,各种没有尝试过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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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有了这些伤感的情绪= =他不愿意开号来离婚,就让我上号,这些需要狠心的事,我好像特别爱折磨自己。
离婚之后,还跟在他的队伍里,回到原来那个小小的家,点了管家,却是这么一句对白,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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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漠北篇里的月光,后来的扶风二当家
正好翻到这张截图,就顺便让他提早露个脸。这个时候的月光还在念高中,真是……傻爆了弱爆了……每个人都有过这么一段时光吧~回想起来面红耳臊,却是不可分割。
作者: 秋雨苏烟。x 时间: 2015-12-16 05:04
虽然不知道楼猪在说什么
,但是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作者: 爱你好难我好烦 时间: 2015-12-16 07:02
以前在网吧花2块钱玩一个小时梦幻,虽然只能做师门,但是那是快乐
以前手里有5块钱可以充点卡,就不会担心角色登陆不上去
以前,手里有100万,会感觉自己是个大款。
以前,就是在大街上做个动作都会有人和你聊天……
现在,家里有了电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玩一天梦幻……
现在账号里的点卡都用不完……
现在,藏宝阁买梦幻币一次3000万……
现在,好友列表里,灰蒙蒙的一片……
我有了钱,有了时间,却发现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快乐……
我有了等级,有了修炼,有了宝宝,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朋友……
我有了以前梦幻里没有的一切,却发现,我想要的仅仅是,上线的时候,右下方的小拳头会一直再闪,不是梦幻精灵,不是手机绑定,不是藏宝阁提示,而是……嘿,兄弟,我又回来了……
作者: fhjcghg 时间: 2015-12-16 07:44
我就是刷刷积分,求积分多多,我好换礼包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6 09:30
爱你好难我好烦 发表于 2015-12-16 07:02
以前在网吧花2块钱玩一个小时梦幻,虽然只能做师门,但是那是快乐
以前手里有5块钱可以充点卡,就不会担心 ...
以前我在网吧玩梦幻,每次就交5块钱,时间到了不管在做什么都直接走人,哪怕是在捉鬼。后来才知道我这种行为就是被人深恶痛绝的掉线跳车23333而且我死过好多次掉了很多次技能,我都不知道,都是我姐姐帮我补上了。后来比武,号越来越强,周围的人也越来越优秀,连死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以前每天上线后,都是站在那里不停回复别人的消息,半小时内我是站在原地一步都走不开的。现在,我可以从上线到下线,都一直在双开做自己的师门师徒,我试过最快25分钟同时做完3个号的师门,我是如此高效,也十分平静安好,可是不再开心。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18 01:08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02:1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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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漠北篇4
接下来的日子,宁以沫无孔不入地闯进了我的生活。离月每每带我做任务,队里都必然有她在。一次离月带我们捉完鬼,正在想接下来做什么,因着碰巧那日队里全是魔族,大家便提议可以做种族任务,离月不会带这个,又不知是谁提议宁以沫来带。她当场就板起了脸,许是想逗逗她,那几人继续撺掇着,我当时正在天外神游,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宁以沫已经一言不发离了队,剩下一队人尴尬地互视。
离月常带我活动,省下我不少心力,我对她是感激的,见此情状,便站出来表示我来带队,让她把宁以沫喊回来。我本以为宁以沫未必立刻肯回,谁知她倒是回来的爽快,只是一队人,虽仍在一起任务,却没有方才热络欢快的氛围了。
这样的宁以沫,我自认为,我有一万个对她印象不好的理由。
私下里,我问过离月,为何会与宁以沫这般蛮横骄纵的女人为伍,她只是笑着说,以沫从小被家里人迁就惯了,因而任性了点,人却是不坏的。这便是那时的离月,纯真温和,与人为善。
离月没有说错,我再次目瞪口呆地见证了宁以沫的任性。月光数年来包举第一的三五庄二大唐的门派闯关队伍,此番换了阵容,三五庄一大唐一地府,这算是从南国到漠北有头有脸的队伍里,亘古未有的奇葩队形。成绩自不用多说了,他们一个队都从未这么灰头土脸过,我拉住垂头从我身边走过的近海问,“她在漠北有些时日,门派闯关的队伍以前自是有的,就算没了,上个月月光刚把她托给了我,我这次也为她留着位置呢,怎么她就突地跑去你们那里了?”
近海黑着一张脸,“谁知道阿风在搞什么,真是色令智昏,不知所谓!”
那个时候,零点高层的各人,并未因为宁以沫是月光带来的人而增加多少好感,他们习惯了各种副本捉鬼的固定队伍,而宁以沫总是要求他们带上他,令人不胜其烦。然而随着宁以沫与离月结为姐妹,以及她总是与月光前后脚出现,我敏感地意识到,她加入零点,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甚至,离小柳被取代的那一天,也许也不会太久了吧。
月光的态度转变惊人,对宁以沫,他由最初的避而远之,到后来的勉为其难,再到现在的予取予求。这样的重视,让零点上下无人敢轻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宁以沫,有心之人甚至早早就开始巴结讨好。
我亲眼所见月光对宁以沫的数度追捧。当从前的旧识来拜访我们,不知就里地依然拿我和月光当年那点蛛丝马迹打趣的时候,月光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喜欢的那个人啊,她粉衣粉裙,执一柄红莲,从里到外都是个粉嫩可爱的人儿。
这一身粉色的可人儿,自然不是我,也不是小柳。我向来素淡清简,并不十分在意姿容,又哪里会去订做这些华而不实的绸衣,而粉色和红莲,亦不是小柳的风格和兵器。
月光的心意已如此明了,我眼见他日日带着宁以沫副本活动,在聚义厅集会时多次流露出对宁以沫的偏爱,他整个人仿佛整整年轻了十岁,又回到了当初追求小柳与带领零点打拼时候的热情积极。
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这一天终于是来临了。我去拜访小柳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家当,她的包裹里什么时候也没放,只带了从前月光追求她时候,为她亲手锻造的几十只头饰。这些头饰在如今看来已十分粗陋和过时,一如他们的爱情,已经过了时令,而她依然将它们视若珍宝。
来到漠北以后,我与小柳的交集并不多。我太忙了,忙着自我进修,忙着站稳脚根,忙着争取一席之地,我连自己的感情也放作了宏图大业的一部分,又怎会有闲暇来顾他人的感情。今日来看望小柳,多少有点同病相怜的预感,女人的直觉向来精准,我隐隐已经望见前路里,小柳的今日便是我的明日。
“其实若不愿放手,你无过无失,全漠北的公理可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出言点破,不解她为何甘愿主动弃阵。
她凄凄然一笑,“可是他的心都在她那边,近海向我转述的都那么动容,当事之人只怕更要情切几倍,我又何苦做这个恶人。”
我感喟一声,心下却很是不齿月光的所为,一个男人,连站出来把话说清的胆量也没有,还要托了别人的口,让结发之妻知难而退。可是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卑劣,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而得罪大权在握的月光。没有人记得这个女子曾在她最风华绝代的时刻嫁给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傻小子,这个傻小子风光无量的时候,所有人都夸她好眼光,却不知此时此刻,她是不是宁愿不要这样遭人抢夺的好眼光。
我亦只是世俗之人,有我身处夹缝的生存之道,我不会为了这功利场上一簇无风可扶的弱柳自断前程,我仅存的一丝恻隐之心,亦只是阻住了我前去恭贺月光喜得佳人的步伐。
可是零点的喜事并未如期发生,恢复单身的月光,并未如大家所料立刻与宁以沫再结连理,但他依然每日与宁以沫一起任务,令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一日月光来寻远山,恰我在,趁机便询向他,“小柳你已是打发了,现在把宁姑娘晾在那,却又是什么意思?”
他冷然道,“什么叫我打发了小柳,分明是她和近海合谋,瞒着我做出这天大的事。”
若没有你的授意,近海又如何能拿到你的婚书,少来惺惺作态了。我几欲脱口而出,然而这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后,终于还是咽下了肚。我平然说道,“不管怎么说,小柳之事已成定局,宁姑娘才是你可以把握的。”
“连你也希望我们在一起?”
什么叫我希望你们在一起,我耐不住又要冷笑出来,月光未待我开口,撂下一句“这可是师傅你逼我的”,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你不是不喜欢宁以沫么,为什么还要撺掇他们?”流光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不想与月光照面引他多想,先前便避了起来。
“难道我不说,他们就不在一起了?正是因为不喜欢宁以沫,我才要快快地催促他们在一起。从来最好的东西,不是未得到,就是已失去。”我笑语温柔,流光盯着我的眼睛,打了个寒噤。
我当然不喜欢宁以沫,我当然不会流露出我不喜欢宁以沫,但传言还是在零点上下纷纷扬扬了。这是一件我无能为力的事情,哪怕我真的喜欢她,与她亲热近乎,外人对我的揣测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一支队伍不需要两个地府。我与零点渊源甚深,她在零点炙手可热,我们之间,在众人眼里必有一争,势必会分出一个高低尊卑。
但我对她的讨厌,和这些完全没有关系。我总算曾经驰骋南国和中原,自有我的骄傲,若连一个后生也容不下,未免忒掉价。况且我一向严以律己,在令自己满意之前,我不会去觊觎我份外的东西。
但如果你经历过我这样的日子,你必定能理解我的恨。那些曾将我拒之门外的副本、捉鬼、定点活动的固定队,突然一夜间都有了宁以沫无处不在的身影,月光带她副本,近海带她捉鬼,远山带她外族,而当我再次前去问询的时候,得到的依然是冷淡客气的拒绝,甚至连远山——我的夫君也不例外,他们的理由无一不是已经带了一个地府,不能再带第二个了。
想想吧,我的故交、徒弟、丈夫都告诉我,他们不能带他们的故交、师傅、妻子,因为有了宁以沫。但凡有几分气性的,谁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把我与宁以沫逼向对立面的,正是这些话语。是他们一再给予我这样的暗示:有她无我。我绞住我和远山的婚书,恨意不断地从胸口漫上喉咙,人往往可以承受艰难困苦,却不能忍受不公,我认同先来后到,当年对我如此,如今就该对她一视同仁。
就因为她新晋当家夫人的身份么,我笑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拖住月光也就够了,连远山亦要染指,她该不会以为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该受她的驱遣吧。对别人的东西,我不嫉不妒,对自己的东西,揉不下一粒沙子。
我终是松开了那纸婚书,拿着远山的玉刻印玺,一记一记地压平。我的胸口依然有涛天怨气,可是我只能慢慢地,一口一口地把它们咽下去。只有仇恨,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我死死盯住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你要强大起来,你要强大起来,把压在头上的这一切东西,都踩到脚底。
“如果我曾像狗一样摇尾匍匐,当我站起来的那天必会比狼还凶残。”
作者: 自由的翅膀 时间: 2015-12-19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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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豆芽瓜瓜 时间: 2015-12-19 11:29
小手一抖,酱油到手,积分我有
作者: 姑娘你过来一下 时间: 2015-12-19 12:46
黑乎乎八年级
作者: 合运捉弄 时间: 2015-12-19 12:47
太长了看不完
作者: cuz 时间: 2015-12-19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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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抿林来咯了 时间: 2015-12-20 23:26
一把盐,放进一杯水里,这杯水就太咸了;一把盐,放进一座湖,这湖水基本不会变。 同是一把盐,容器不一样,结果完全不同。生活也是如此,苦难就似一把盐,你的容量若小,苦难就会扩大;你的容量若大,苦难就会缩小。所以,今天我们不是求主挪走环境苦难,而是求主扩大我们的容量。(参林后四17)
作者: 半颗棋子 时间: 2015-12-21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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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清风取 时间: 2015-12-21 11:06
积分要长的快,见贴就回复,内容很精彩,顺便点个赞!
作者: appleby 时间: 2015-12-21 13:10
6666666696
作者: wojia大豪 时间: 2015-12-21 13:35
小手一抖,酱油到手,积分我有[图片]
作者: 宝宝说我是只鱼 时间: 2015-12-21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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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起个名子真难 时间: 2015-12-21 17:50
路过,混分。为了礼包.
路过,混分。为了礼包.
路过,混分。为了礼包.
路过,混分。为了礼包.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22 01:40
接着更配图。
要说情路的话,接着就该是“清河”了。后面会有专门的番外再写到,到时候一起更吧。
然后就是轻寒。以及微暖和维夏。我称之为三贱客。图很多,谁对应谁,可以自己猜猜~
和轻寒的关系,战友的成分更多一点。是我心心念念最棒的无可取代的战友。现在想来,也很怀念那一段风清月朗。
在布店门口偶然地擦肩而过,抓拍下了这张~
(, 下载次数: 32)
三贱客一起十二门派~“维夏”的号后来说被骗也好,被出卖也好,总之我们的队伍散了。
(, 下载次数: 33)
那时候停X9的很多人都痴迷自己打装备,就都学了三造~我们经常互相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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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摆个摊倒卖东西也能一起凑乐子,他们教会了我怎么在游戏里赚钱来自给自足,而不是拿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费买点卡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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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逗趣的时刻有很多
(, 下载次数: 38)
(, 下载次数: 40)
其间心路,不足为外人道……
(, 下载次数: 28)
09年的新年,不陪着家人看春晚,而是和梦幻里的好友一起守岁看一场虚拟的烟花,我已经忘记了那刻的心情,但想来也是快乐欢喜的。
(, 下载次数: 25)
在勇武,我们终于离别。桃花深处,君已成过往。
(, 下载次数: 46)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23 01:27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02:1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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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篇5(1)
宁以沫没有放过我,零点的众人没有放过我,月光也没有放过我。他与宁以沫无时无刻地抓住一切机会在人前秀着恩爱,他把零点所有的最好的资源捧到宁以沫面前供她享用,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宁家小姐以其财力和月光的扶持,必将会是零点最耀眼的一颗新星——哪怕她没有任何实战经历,哪怕她连狐狸精和花妖也分不清,哪怕她空学了中药医理,却连怎么炼药都不会,众人依然对她趋之若鹜。
我也没有放过我自己。我是朝颜向晚,那个要从尘泥里开出花来的女子,以一粒种子的力量,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因着宁以沫的缘故,月光对日常活动热忱不少,宁以沫每每想要捉鬼副本,月光都欣然而往,少不得还要拖上他的一众队友。我一贯的宗旨便是物尽其用,从月光和宁以沫走到一起的过程里,我已看出了月光是个不善拒绝女人的,也就借机缠着他也带上我。他依然是平平然看不出好恶的一句“也好”,我便惴惴然沾了宁以沫的光搭上了他的便车。
其实历数下来,月光是那个阶段唯一肯同时带我和宁以沫的,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大局考虑,尽管我很快因为受不了队伍里浓情蜜意的氛围而离开了,这都是既存的事实。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之于月光,不再是师傅,而是朝颜向晚,月光之于我,也不再是徒弟,而是权倾漠北的扶风二当家。自我来漠北,起初他对人提起我,用的是“我师傅”,后来每每遇上我,就直入主题省去称呼,在宁以沫面前,他再次开口唤我的时候,喊的却是“向晚”。我有一瞬间的恍然,但很快重入角色,自那以后,我没有再唤过他月光,我用一种恭谨又不经心的语调,依足了规矩称呼他为:风当家。
对一个内心骄傲的人来说,自己巴巴攀上的,与对方娓娓送来的,本就有着天壤云泥之别。更别提扶风对我的这一丁点帮携,在他和宁以沫不知收敛旁若无人的恩爱面前,在他当着宁以沫对我立威归纳的做派之下,化做了我心里的一根刺,而非一滴甘露。
又有谁知个中的丝丝缕缕呢,众人只是指指戳戳,看,这个女人恩将仇报,真是恶毒之极。
类似的话大致还有,这个女人不安本分,这个女人野心勃勃,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我一律照单全收。是谁规定了女人的本分,为何男人的理想叫做雄心壮志,女人的理想就叫做野心勃勃,是不是男人的忍耐就叫做忍辱负重,女人的忍耐就叫做心机深沉?
可是你没有办法向所有人解释你自己,他们也不值得我做出申诉。我心有鸿鹄之志,那些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不能再渺小的燕雀和蝼蚁,谁又会在乎他们的看法。
只有你强大了,只要你强大了,这些蝼蚁便会纷至沓来,指望你能够分他们一杯羹汤。这就是为何越是孱弱的人,越是热衷于加入家族,从前默默无名的人,一朝加入家族,在外头也显得有头有脸起来。可在家族内部,你没有实力,又有谁会给你好脸色。
一个人的脸面,终究是只能靠自己去争。
此时的我,是一个没有脸面的人。若是原先,自己的追赶,加上零点资源的倾斜,大约也已经成了大半了,可是现在我只有自己,是的,只有自己,甚至连流光也从我身边被夺走。我在漠北无亲无故,连捉鬼也拉不到一支像样的队伍,终于在一次车迟斗法的时候,我找流光来我的团队,他却告知我他正在扶风的团队里充数待命着呢。
我心内一凛,有一个角落霎那间升腾起一种情绪,叫做狠绝。整个零点都是他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充当这个充数者的角色,可是他用了流光,他明明知道,流光是我惟一的资源,是惟一一个我必定能喊来的人,或者他不是故意,可这至少说明他并不在意我的艰难,我的死活。我笑了,解散了团队,正是从那天起,我做了一个决定。亦是从那天起,流光对于扶风给予他的这种高捧而闲置的待遇,开始有了不满。
作者: CD拯救世界 时间: 2015-12-23 01:30
为了积分其实我也是蛮拼的了,不错
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23 01:30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2 02:15 编辑
漠北篇5(2)
流光的不满并不是始于那天,在那之前,他对宁以沫便已经有着不满,只是他将所有都归咎到宁以沫的头上,而一如既往地信赖着扶风。
尘嚣是被流光拉进的零点,他在漠北多年,也是独来独往的,装备召唤兽平平,不过胜在根基扎实,流光遇到他,两人一见如故,当即喊他改了零点的名号。
恰逢华山论剑。近来扶风已经不再出现在华山,宁以沫替代了他的位置,带着他的原班人马招摇过市。她虽然完全不懂实战,可背后有这强大的阵容支撑,又有扶风暗中指导她的行动,应付华山还不是问题。尴尬的是,全零点能凑出的队伍,也就这一支了,剩下的人就算去,也是丢脸的份。家族中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赢和输,都代表了家族,因此没有人去自讨没趣。
流光和尘嚣闲谈时,提到过有机会带他去华山玩玩,终于有一次,流光得知扶风不参与当天的华山,猜着宁以沫或许也不去了,便存了心思去近海和拢星那里打探消息,想拉他们一起华山,兑现他对尘嚣的承诺。
近海推说有事来不了,拢星倒是应了下来,她向来不在意身边的人是谁,只要是可以让她继续赢下去的人就行了。流光找了鸣闪作为物理输出,又跟我打了招呼,我们凑齐了人,便做好了准备等着竞技时间到来。
谁知左右等不到拢星,一问才知有了变数,原来拢星本也以为宁以沫不参加了,这才答应来我们这,谁知宁以沫照常来了,喊她过去,她便又去了那边。本来说有事的近海也来了,对我解释说却不过以沫的面子,甚至连远山都在宁以沫的队伍里。
我们队只有拢星一个封系,封系是一支队伍里必不可少的存在,宁以沫那已经有了远山,便是没有拢星也不妨事。我说尽好话,讲尽道理,希望拢星能够按照约定来我们这,得来的亦不过只是她一句“不好意思”。
罢了,我轻笑一声,人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那一方,这也是常态。我正欲离去,却见得刚与宁以沫谈完的流光铁青着一张脸回来了,他见到我,劈头就说,“你知道刚才宁以沫对我说什么?她让我干脆过去她们那边算了!她当我是什么人?!”
我相信那一刻我的表情精彩极了,先是好气,她的手也未免忒长了。再是好笑,她以为流光是和拢星一样的人么。再是替怀袖可悲,原来他们也并不在乎队里的人是谁,要的只是流光的一身行头,可以拿来给宠修更强的怀袖自然最好,如若不行,那也会在流光和怀袖之间毫不犹豫地抛弃怀袖。
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回应他,就有族员带来了扶风的手令,命我们和宁以沫当即起行回庄。我已猜到是何事,有些恼恨那多嘴之人。果不其然,扶风见着我们,便是一通呵斥,责怪我们无事生非,妨碍零点的团结。我心下又屈又恼,我不与她争拢星便是了,何至于还要闹到扶风那里,连我们忍气吞声的权利也要剥夺么,我不闹事不起哄连重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好声好气地商量着,这样也错么,怎么就破坏家族的感情了?我死死攥住椅子的扶手,生怕控制不住自己跳出来骂她个狗血淋头。
扶风说完了我们,又转向宁以沫,沉下脸斥道,“每个月都要去华山,有什么好去头的?!闲得慌就去把我给你的战略多看几遍!”我本以为是宁以沫告的状,听到这话不禁抬眼看向她,她一脸诧异和委屈,倒不像是装的,不禁也心下犹疑起来。
扶风没有说到几句,就让我们自行散了去。我恹恹地走出去,宁以沫从后面追过来,喊住了我。我转身停下了脚步等她,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扶风从远处投过来的目光,警惕而担忧。
我不禁好笑,怎么,我在他眼里,是什么洪水猛兽么,我还能把他的心头肉欺负了去不成?我寄人篱下,就是借我一千个狗胆啊,也只有和她虚以委蛇的份呐。我自嘲而厌恶地噙起嘴角,宁以沫赶上了我,与我同路往前走去。
她是来与我解释这次事情的,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我自然面上不会穷追不舍,心底也不会轻易揭过,不过就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应承着。然而我想到她想拉走流光的事,心里的不痛快终究是咯不下,便冷然说了,“拢星一贯是你们的人,也就不提了,可流光这次是为了兑现他对尘嚣的承诺,才这么积极组织人来华山的,你们倒好,竟然想游说他抛下我们一队人投靠去你们那边,你把流光当成什么人了?”
她似是骇到了,仔仔细细地在思虑着什么,半响才说,“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当时拢星在队里提议说你们有两个法系让我拉一个流光过来,我也没有细想便跟流光说了,确是不上路子,我欠考虑了。”
她一脸诚恳,并不似推诿。我心里突然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你一直觉得一无是处讨厌至极的一个人,突然发现她身上还有一点你所欣赏的坦荡直白的性子,但是你们的对立和水火不容又是确实存在不可消解的,你便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她了。
但至少我愿意心平气和地与她交流完这次事情的始末了。原来这事并非如同我们原先以为的是宁以沫临时要去华山,所以硬是把拢星从我们这拉走。按照宁以沫的说法,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阴错阳差,远山近海怀袖和她几个互相牵扯,虽然前几日以沫就已经和远山打过了招呼,但真正决定来华山却是临时定下的,而拢星得知零点的招牌队伍基本都来齐了后,主动找以沫说要过去——说到这我们终于理清了头绪,所有的争端都起于此。可我只能无奈的一笑,她从来都是只看重强弱的人,这也是人的正常心态,只能怪我们还不够强了。
这一晚上的波折起伏让我觉得心力交瘁,到了路口,华山还剩点时间,宁以沫要继续赶过去,我则要去找流光,便就此分开。
这事不是我说的,也不像是宁以沫说的,扶风又口风紧的很,我只能来找流光相商。一问才知道,居然就是流光从宁以沫那回来的时候直接一通消息送到了扶风那里,我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以为,扶风摆出这样的阵仗姿态,便是来帮我们出头的吗,不管他作态如何,我只知道这一番折腾之后,拢星照样的是跟着宁以沫继续去进行未完的华山了,根本没有影响和改变到分毫,反而是全零点的人,都知道了拢星看不上我们,都知道了,宁以沫才是惟一的女主人。
可这满腹的心思,我不能说给他听,扶风待他与待我不同,一贯是采用的优待安抚的手段,除了今天这事让他觉得宁以沫着实碍眼之外,他对零点,对扶风的感情依然如故。我说的太多,反倒显得小人之心。
可女人的直觉又怎么会错呢,第二天,扶风找到我,旁敲侧击地打听我和宁以沫聊了些什么,我只是玩笑着避去了重点,他见打探不出什么,终是露了他的意图,“以沫不懂事,你可得让着她,别欺负她呀。”
我当我已经麻木了,我也早就看懂了他,可当他真的这么亲口说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心口处还是疼痛了一下。
作者: 弄脏我吧 时间: 2015-12-23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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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23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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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与你终须一别 时间: 2015-12-23 01:37
连头像都被屏蔽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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