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区——紫荆城 ID:32054788 昵称:花薰】 吸血鬼同人《瑾瑜》 陌路红尘,不过凡世苍凉。风吹野枯黄,萧瑟独酌饮沧桑。何家望、酒思量,昨日太匆忙。问千古,朝夕已忘今何年?笑看山河,亡者归、为情毁。一念起落,缘字成灰。 (上) 夕阳的红,仿佛有情人生离死别的血,看上去支离破碎,却又藕断丝连。 从天空往下俯视,这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雕玉为棺,文梓为椁,鼓乐齐鸣,黄纸漫天。一干人等均着白衣麻布,九步一扣,以儆悼之。 死者是长安赫赫有名的‘琴公子’,与‘剑公子’剑侠客、‘算公子’逍遥生、‘机公子’偃无师三人齐名,并称长安百年一遇的四公子,原名姓秦,字瑾瑜。 传闻秦瑾瑜生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箴铭论表等样样精通,可谓是惊才绝艳之辈,但是却唯独过不了‘情’字一关,英年早逝,蓝颜薄命。 来吊唁的亲人朋友们神色各异,有悲痛哭啼、有暗自偷笑、有麻木漠然、有目光复杂。更有甚者交头接耳,冷嘲热讽: “哼,当初本小姐追求秦公子时,他居然对本小姐丝毫不假以颜色,如今为了那种风月女子而死,可谓是自食其果。” “唉,可惜的是,秦公子那一副貌若潘安的好皮囊,落得如此下场,可叹可悲……” 棺木下降,没入黄土,墓碑肃立,燃香告天。花瓣如雨漫天纷飞,墓前跪着一名丫环,一袭素白色麻衣,梨花带雨、哭声如雷,回荡。 “瑾瑜公子,你死的好惨啊,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你为人善良、待人真诚,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爷就对你那么不公平呢,呜呜……” 天色渐暗,夕阳如血。吊唁的亲人朋友们接连离去,物是人非,人走茶凉。 冷月如刀,雕画成空。不过一会,原本喧嚣的葬礼转瞬清冷异常,所有人的都走了,只剩下那名丫环还在不停的嘤嘤哭啼: “瑾瑜公子,你不是跟馨儿说过要去看今年的花灯会的吗?公子,你不要在睡了,你说过每年花灯会上的灯谜都拔得头筹,你一定要去看的,你说过的话,怎么不算数了啊,呜呜……” “瑾瑜公子,你不是说‘本公子’最喜欢赏月了吗?公子,今夜就是十五,月儿特别的圆,馨儿可是知道,公子最擅长在月下煮酒赋诗了……公子,你快点起来啊……呜呜……” 时间如水,流逝不停,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馨儿的哭声都有些嘶哑了,却依旧在泪水飘零地呢喃: “瑾瑜公子,你是馨儿打来到这世上,所见过最好的人,馨儿从小无爹无娘,要不是公子你将馨儿从小捡回家,视如己出,馨儿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呜呜……” 话落,皓月渐圆。 诡异的一幕也随之出现,黄土下面埋葬的棺木居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冷风袭人,吹扬起馨儿的素白色麻衣,猎猎作响。 然,这不仅没有让馨儿感到一丝恐惧,反而让她的脸色一喜,睫毛微微颤动,唇角轻轻上扬,哭地通红的眼眸渐渐放大,显得欢喜和激动。 “瑾瑜公子,馨儿就知道你一定没有死,你一定没有死!” 渐渐的,仿佛是听到了馨儿的声音,黄土下面棺木的“咯吱”声愈发强烈,“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泥土的颤动声渐渐传递到馨儿的寸足边。 “瑾瑜公子,馨儿这就来救你,公子,你稍等一会,馨儿现在就想办法来救你,马上,很快的……有了!”话音未落,馨儿灵光一动,素手一抹脑后,取下插在鬓发上的梅花簪子,三千青丝如墨垂下,凌乱的散落在胸前、肩头、背后。 馨儿小脸一红,边笑边抹去眼角的泪花,“瑾瑜公子,你送给馨儿的梅花簪子终于派上用场了!” 话落,馨儿眼神坚定,深吸一大口气,双手握住梅花簪子,猛的一下插入黄土,翻手用力挖掘,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子时三刻,圆月当空。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馨儿汗流浃背地不停挖掘,三百二十七下!三百二十八下!三百二十九下!三百三十下…… “咯吱!咯吱!咯吱!”黄土下面棺木的摩擦声已经可以清晰入耳。 “呼……呼……”馨儿累的气喘吁吁,眼眸里的光却是越来越明亮。 “瑾瑜公子,快了,你在忍耐一会,馨儿马上就来救你出去了!” “瑾瑜公子,等你出来了以后,一定要带馨儿一起去看花灯会啊!” 冷风渐大,飞沙走石,四周的花草树木来回摇曳,呼呼作响。 夜风吹起馨儿的三千青丝,随风乱舞,馨儿却显得毫不在意,馨儿在意的是黄土越来越少,已经渐渐可以模糊的看见棺木外面的文梓轮廓了,“瑾瑜公子,再过一小会,馨儿就可以见到你了!” “咔喳”一声忽然响起。馨儿吃了一惊,却并没有后退,反而定睛看去,只见棺木外面的文梓忽然出现了一丝裂痕,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咔喳”“咔喳”“咔喳”声剧烈频繁的响起…… 馨儿习惯性地抬头,仿佛看见夜空的圆月在流血。 馨儿下意识地低头,却看见棺木“轰”地一声冲天而起,破土而出! 风烟散去,棺木四分五裂,从里面倒立而起一名白衣公子,长发系一条白带束于脑后,鬓角垂下两缕青丝,落于双肩,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飞扬的眉,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是那副熟悉的容颜,还是那个人称‘琴公子’的秦瑾瑜。 馨儿喜极而泣,条件反射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白衣公子,笑中带泪地哭哭啼啼:“瑾瑜公子!太好了,你真的没死,馨儿就知道,公子才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公子,你知不知道,馨儿可是想死……” 后面的“你了”二字尚未开口,只见白衣公子面无表情,瞳孔里红芒一闪,仿佛行尸走肉,唇启,露出两排锋利的尖齿,迅猛地朝着馨儿雪白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馨儿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瑾瑜公子,奴婢是馨儿啊,奴婢是馨儿啊!” 殷红的血,从馨儿的脖颈处不断流入白衣公子的唇内,让白衣公子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馨儿的声音也随着白衣公子渐渐红润的脸色渐渐微弱下来:“瑾瑜公子……奴婢是馨儿啊……是馨儿啊……” 直到白衣公子瞳孔里的红芒渐渐消失,变回正常的黑色。 白衣公子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秦瑾瑜,他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发现怀中馨儿的脖颈上多了两个深可见骨的血洞,脸色大变,全身颤颤地道:“……馨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忽然感觉嘴角有些湿润,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点在唇间,一滴滴殷红的鲜血如花绽放,触目惊心。 刹那之间,秦瑾瑜全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墓碑林立、燃香已息,夜风狂涌,红花黄纸漫天飞。 馨儿此刻的脸上毫无血色,已是一片惨白,她看着他,忽然傻傻地笑了:“瑾瑜公子,真的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只是可惜的是……馨儿不能陪公子去看今年的花灯会了……” 话落,馨儿脖子一歪,双眼通红的眸子缓缓闭上,睫毛处划落一滴泪水,“滴答”一声没入青草泥地。 秦瑾瑜现在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也不愿意去接受,可是脑海还是下意识地开始一幕幕闪回: ……这是谁的墓?……是我的墓。 ……这是谁的血?……是馨儿的血。 ……是谁残忍的杀害了馨儿?……是我残忍地杀害了馨儿…… 颤抖,恐惧,悲伤,无法置信地一切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秦瑾瑜痛苦地捂住头,撕心裂肺地大叫:“啊!” 声音竭斯底里,情绪绝望凄苦,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圆月高悬,冷风袭人,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宛如行尸走肉,一步又一步踩过沾满泥土的碎叶上,沙沙作响。 而馨儿,她却永远地倒在了原地,脸上挂在傻傻地笑容,手中紧握着一根沾满泥土的梅花簪子。 黎明破晓,江水如镜。 秦瑾瑜一袭白衣染血,失魂落魄地跪倒在护城河旁,瞳孔颤颤地放大,看着水面里自己的脸: 唇无色、肤如雪,指甲灰黑渐长,尖齿锋锐如刃,及瞳孔深处不断闪现的一抹红芒。 ……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吗? ……这究竟是为什么? 秦瑾瑜呆呆地看着水面,脑海又闪回从前的画面,仿佛倒映在湖水里的最后一幕: 水波荡漾,在河畔泛起一圈圈涟漪。 映雪桥上,那是一名内穿霞纱胸衣、外披淡紫色宫裙的女子,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洁白如玉的双肩,腰若细柳、肤如凝脂,唇点嫣红,美目迷人。 她一把甩开白衣公子的衣袖,咯咯笑道:“秦公子,小女子还是觉得和公子不大合适,以后请不要再来留香阁找怜香了,不日大唐官府卢国公的大公子就要给怜香赎身,明媒正娶,嫁人大唐官府,此后怜香就是国公儿媳,穿金戴银、享尽荣华,指日可待,至于你秦公子,还是请自重吧,公子和小女子,终究不是一路人。” 话落,秦瑾瑜全身僵硬,不敢相信地看着如此佳人,喃喃:“怜香,此话当真?” “哎哟,我说秦公子啊,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烟花女子会相信所谓的爱情吧?”怜香以手掩口,咯咯直笑。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哄本公子的吗……”秦瑾瑜身子一晃,摇摇欲坠。 “哎呀,秦公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烟花女子,一切的甜言蜜语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吗?靠近公子,不过是为了利用公子接触到更显赫的达官显贵。可现在的秦公子,远不及卢国公的大公子,那般有钱有势啊,自然对怜香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一字一句,仿佛利箭穿透秦瑾瑜的心。 “为什么!怜香,本公子不相信!”秦瑾瑜发疯似的一把抓住怜香洁白如玉的双肩,用力摇晃,“本公子不相信你是那种人!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对不对?对不对!” “秦瑾瑜!你给我放手!”怜香秀眉微蹙,脸色闪过一丝嫌恶,“秦瑾瑜!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亏你号称长安四公子中的‘琴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今到了现在这一步,你以为怜香和戏班里的上演的一样,爱情的力量打败一切吗?不,你错了,那不过是戏子用来麻痹世人的眼,在这世上人一出生,便注定了各种的不公,有人出生高贵,就有人出生卑贱,我这一生所追求的就是,嫁给卢国公的大公子过上那种高贵的生活,也是,从小锦衣玉食的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种烟花女子的苦难呢?我从小就没了爹娘,从记事起就在街头小巷沿路乞讨,和牲口争抢吃剩下泔水残渣,穿乱葬岗里死人的衣裳,直到遇见了陈妈妈,给了我第一个香喷喷的肉包子,第一匹漂亮的绫罗绸缎,我那时还以为自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后来,我才绝望的发现,这一切不过是陈妈妈的设计,目的只是为了将年幼无知的我带入留香阁罢了,人心险恶,世事难料,自十三岁破瓜之后,我已经看透了那些来烟花之地的男人,他们啊,都只不过是床榻上的英雄,人间的酒囊饭袋罢了,至于秦瑾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在利用你罢了,仅此而已。”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在利用你罢了,仅此而已。 听到最后,秦瑾瑜全身狂颤,心痛攻心,一口淤血忍不住地涌上薄唇,溢于唇角,呢喃:“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怜香,本公子喜欢你、爱你!你一定要相信本公子!” “咦,是吗?那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跳湖证明给人家看!”怜香目光一闪,笑盈盈抬起玉手,指向映雪桥下的湖水说道。 “好,怜香,我证明给你看。” 话落,秦瑾瑜一把松开怜香洁白如玉的双肩,一步步走向映雪桥栏,目光灰暗如死水,不起一丝波澜。 “瑾瑜公子,你要干什么?人家只是随便说说的……”怜香话音未落,便吃惊地大叫起来,“……瑾瑜公子,你疯了吗!啊!” 一袭白衣,没有回头,左脚踏上桥栏,右脚踏入半空,只听“唰”地一声,秦瑾瑜一袭白衣的身子便从映雪桥上一跃而下,“扑动”一声落入湖中,扬起水花四溅。 “快来人啊!有人跳水了!快来人啊……”怜香失声惊呼。 “咕咕”地水泡在湖面不断减少,直到归于平静,湖吓不断下沉的白衣公子依旧固执地用唇形说着:我证明了。 水面渐渐恢复平静,秦瑾瑜呆呆地看着水面,看着水面里面身上不断伸长的毛发,不断变黑的皮肤,和瞳孔里若隐若现的红芒,伸出长长的黑色指甲抚摸自己非人似鬼的脸庞,咧嘴一张,却是宛如鳄鱼般的血盆大口,里面长满了一排排锋利的尖齿,可怖之极。 原来,我已不是人类。 难道,这就是吸血鬼。 昼日东升,炙热地阳光照射在秦瑾瑜背上黑色皮肤,发出“滋滋”焦作的糊味。 秦瑾瑜吃痛,对着水面看见背上被阳光灼烧一片血肉模糊的肉沫,冒着丝丝蓝烟,才随即明白过来,看来吸血鬼是不能在白天出现的。 秦瑾瑜脸色惨白,迅速起身,朝着大唐国境外人烟稀少、密林遍布的荒野而去。 国境,江州属地,强盗和山贼最为密集。 密林深处,异变突起,秦瑾瑜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做了鬼还会遇见打劫的。 “站住!”拦路的是一个戴独眼罩刀客和一个双斧赤身大汉,两人恶狠狠地打量着迎面走来的公子,对方一袭白衣染血,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戴独眼罩刀客对着双斧赤身大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霎时间紧握者手里的双斧,冷冷道:“道上的规矩,想要过去,公子还须留下买路财。” 秦瑾瑜低着头,毫不理会地从两人面前擦肩而过。 “找死!”赤身大汉冷笑一声,一抡双斧,旋斧成轮,从秦瑾瑜背后砍来! “哐当!”轮斧硬生生地砍在秦瑾瑜的背上,却仿佛砍在了铁板上一样,发出了金属碰撞的交鸣声。 秦瑾瑜头也不回,继续前行,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已经僵化,刀枪不入,黑色的尸皮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大爷,敢无视老子!”赤身大汉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气急败坏,方脸憋地通红,再次抡起双斧,双斧在大汉手中被旋转成两道车轮,狂舞掷出,暴喝:“看老子绞杀你!” 秦瑾瑜蓦然回首,右手探出,伸出黑色的指甲,一把抓住半空中旋转中的双斧,用力一捏,“砰”地一声,化作一堆铁屑,“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赤身大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吓得两颗眼珠子差点突了出来! 戴独眼罩刀客却是小眼一眯,仔细打量了对方全身漆黑的皮肤和长长的黑指甲,随即脸色大变,大叫了一声“是吸血鬼!快跑!” 话落,秦瑾瑜瞳孔红芒一闪,却未阻止,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人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密林尽头。 原以为此事到此结束,却没有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 因为,赤身大汉回来了,带着大唐官府上百名官兵回来了。 秦瑾瑜坐在一颗参天大树下,看着漫天的火箭如雨而下,刹那间席卷了整个密林,听着人群激愤的喊声:“烧死吸血鬼!烧死吸血鬼!” 秦瑾瑜面无表情,置若罔闻。 但是,官兵里忽然传出一个傲慢的声音:“吾乃大唐官府卢国公的大公子,今日必定会带领大家,为民除害!” “卢国公的大公子。”就连秦瑾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六个字忽然可以轻易地将他的愤怒转瞬点燃。 漆黑的瞳孔瞬间变得血红,白衣染血的衣衫化作一道疾风,飞快踏过火焰迷离、荆棘交错的密林,一晃出现在号称‘卢国公的大公子’身前,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尖锐的利齿,朝着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血液如泉狂涌进咽喉,然后血色的瞳孔看向赤身大汉,身影一闪,伸出黑色的指甲直接握住大汉的脖子,活生生的一提,头身分离。 血如雨,“啪嗒啪嗒”地砸进泥土。 树和火在他的背后燃烧,这如此血腥的一幕瞬间震惊了在场了所有官兵。 少顷,有人颤抖地后退,再接着有人放下了兵器,不顾一切的逃跑,边跑边叫道:“啊!吸血鬼杀人了!吸血鬼杀人了!” 恐惧似火,无限蔓延。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那个一袭白衣染成红衣的吸血鬼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逃跑的这些人。 其中一个士兵又害怕又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士兵似乎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因为他看见,那个红衣吸血鬼从卢国公的大公子尸体上取下一枚枫华戒,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秦瑾瑜看着无名指上的枫华戒,嘴里吐出艰涩低沉地话语: 如果这时有人站在一边,仔细聆听,就会听到几个极不标准的人类字语“……怜香……戴上他的戒指……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永远的永远到底有多远,上穷碧落下黄泉,却终不得相见,哪怕只是一眼。 (PS:因单帖文字上限所至,故分上下篇发表) 本帖最后由 花薰 于 2017-2-6 16:46 编辑 吸血鬼同人《瑾瑜》 道香声色,皆是皮下白骨。世间多沧桑,何必话凄凉,夏雪冬署又何妨?不过韶华容颜,匆匆百年。 (下) 卢国公的大公子离奇死亡的事情被传开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也传到了原本正在准备嫁妆的留香阁‘花魁’怜香的耳里。 长安城,留香阁,怜香轩。 “听说啊,是吸血鬼杀人,也有人说是‘琴公子’的鬼魂报仇,反正卢国公大公子的死,是千真万确的了。”丫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 怜香倚在冰丝蚕被的床榻之上,三千青丝凌乱垂落胸前,脸色惨白无血,红唇颤颤轻启:“小桃红,你下去吧。” “诺,小姐。” 丫环退出怜香轩,怜香一下子坐了起来,把所有的珠宝首饰从案几上一推而下,“哗啦哗啦”散落了一地。 “为什么,我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马上就可以成为卢国公的儿媳了,马上就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为什么就在我下半辈子富贵人生即将来临的时候,命运又再一次的把我玩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怜香脸色阴沉,声音竭斯底里,肤如凝脂的脖颈上,青筋若隐若现,淡紫色宫裙里的霞纱抹胸也随之剧烈起伏。 少顷,一个中年女性略带沧桑的声音从闺阁外缓缓传来:“哎哟,我的好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啊?” 随着声音掀开如雨的珠帘,进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明黄色翠烟衫的贵妇人,浓妆艳抹,纤步曼妙,虽说身材有些臃肿,但是从曲线和五官上还是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妩媚动人。 怜香见到来人,阴沉的神色瞬间恢复自然,连忙颔首低胸,作揖道:“见过陈妈妈。” “哎呦,我的好女儿啊,跟妈妈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嘛。不就是卢国公的大公子死了吗,谁规定死了就不能嫁不出去了啊?要知道整个留香阁不知道,大公子在世时对怜香你的宠爱啊。” “那又如何,人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怜香睫毛微颤,一跺足,作势欲哭。 “那可不一定。”陈妈妈见状,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花茶。 “什么办法?” “冥婚。” 翌日,大唐官府,官府张灯结彩,一圈圈绯红的绫罗丝带,一排排殷红的八仙桌椅,一顶顶大红的‘喜’字灯笼。 放眼望去,尽是红的世界,红的风景连成一片,仿佛整个天空在落血。 青丝如墨,戴凤冠珠花,顶大红盖头,亮一抹鲜艳红唇。 怜香一袭霞衣长裙曳地,露酥胸半分,和护卫抱着的一只大红公鸡并排而立。 “嘭嘭嘭!”鞭炮声接连响起,乐师一动,唢呐、锣、鼓、钹四乐齐鸣,司仪满面红光,高声喝道:“一拜天地!” 喜桌上高朋满座,宾客络绎不绝,聊到兴致正憨处,举杯畅饮“恭喜、恭喜。” “二拜高堂!” 主位上的‘卢国公’程咬金的脸色很不好看,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怜香和大红公鸡点头,如果不是为了满足死去长子的夙愿,恐怕老爷子根本正眼都不会瞧这所谓的‘花魁’一眼。 “夫妻对拜!” 怜香笑盈盈地转过身,对着“咯咯”乱叫的大红公鸡翻了个白眼,眉头微蹙,暗想:要不是为了卢国公儿媳的名头,好以后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日子,鬼才愿意跟你这个死去的白痴冥婚呢。 “礼成,送入洞房!” “慢着。” 忽然,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大唐官府在场所有达官贵人的喧闹。所有人不禁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向门口那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名一个头戴大红兜帽、一袭红衣的怪人,为什么说他怪呢,因为光那个大红兜帽就遮盖了他的整个上身,完全看不见脸,甚至连天空中的阳光都因为那个大红兜帽无法照耀到他的身体任何一处肌肤。 “敢砸卢国公家的喜事,这个家伙一定是嫌命长,来找死了。”有人漫不经心。 “不过,他倒是胆大啊,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嚣张?”有人啧啧称奇。 “哼,不管如何,这下子是有好戏看了。”还有人眉飞色舞。 “你是什么人?”管家带着一众护卫走出,愤怒斥责,“居然敢在大唐官府闹事!今天是大公子的冥婚大喜之日,不想死的话赶紧跪地乞求卢国公开恩!” “不用了,今天这个冥婚还是取消了吧。”大红兜帽怪人语气依旧低沉沙哑。 管家大怒,大喝:“众护卫听令,拿下此人,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诺!” 宾客们纷纷摇头嗤笑起来,主位上的‘卢国公’程咬金也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这不是是一场闹剧罢了,若闹事的人不识相,杀了就是。 唯独头顶红盖头的怜香听到来人的声音却是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护卫们纷纷拔出明晃晃的金背大砍刀,呈包围之势,水泄不通地朝着大红兜帽怪人凌厉袭去! 大红兜帽怪人动了,一出手就是见血封喉的锁喉,毫不留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每一次出手,都没有一点一刻多余的停顿,他的动作很快,但是却丝毫没有武功章法可言,更像是一个医师在给病人看病施针点穴一样,但是每次攻击的都是对方百会、人中穴道等死穴要害,看上去就像是在给人医病,只不是是将人医死罢了。不过相对应的,砍在大红兜帽怪人身上的刀可就没有那么有效果了,一把把纷纷出现坑坑洼洼的裂痕,就仿佛砍在铁墙铁壁上一样,无法伤及大红兜帽怪人分毫。 一百二十七回合上,所有的带刀护卫全部惨死倒地,骇人至极。 “呼……”在场的宾客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逐渐变化,没有人再敢轻易开口,生怕得罪了这个大红兜帽怪人。 “这……”管家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一地,“……是什么怪物?” 主位上的‘卢国公’程咬金也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脸色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一名贴身侍卫耳语几句,后者便匆匆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戴着大红盖头的‘花魁’怜香闻到了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气,微微抬起头,撩开红盖头的一角,偷偷看了大红兜帽怪人一眼,越看越觉得熟悉,渐渐的,怜香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他?不,这不可能啊,他已经……可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想到这里,手脚瞬间冰凉,怜香不敢再往下想,只是深吸一口气,露出的半分酥胸微微地起伏着,红唇抿了抿,涂满胭脂的额头紧张地划落一滴汗珠。 ……没事的,这里有这么多人,一定会没事的…… 然,下一刻,怜香恐惧地发现,那个大红兜帽怪人忽然朝自己这里走了过来,明明隔着大红兜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看到了一抹妖异的红芒闪过。 仿佛死神的眼眸在注视着她。 当你已不在是你,何必强求我还是我呢? 他一袭红衣,头戴大红兜帽,一言不发地朝着她走去。 她身披霞衣,头戴凤冠珠玉,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走来。 他距离她百步之遥,一步步踩在大理石铺满的台阶上,沙沙作响,一时间整个大唐官府的鸦雀无声,气氛极为压抑。 就连主位上的‘卢国公’程咬金也只是目光闪烁地看着,不发一言地看着戴着大红兜帽的他缓缓走向自己儿媳方向。 似乎已经知道他是谁,却依旧在等待着什么。 近了,距离五十步。 戴着大红兜帽的他微微抬起头,让人可以看见他那全身漆黑的皮肤和惨白无色的薄唇。 距离三十步。 戴着大红兜帽的他薄唇微微上扬,他,笑了,但似乎是冷笑。 距离十步。 天空的乌云忽然诡异的密集起来,遮蔽了明媚的太阳,冷风“呼呼”地刮起,天色骤变,似乎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距离五步。 他摘下大红兜帽,天空突然雷云翻滚,闪电划破大地,将他的脸色一瞬间照耀的清晰无比。飞扬的眉,高挺的鼻梁,刀削的下巴,薄薄的唇,和一对闪烁着诡异红芒的瞳孔。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九幽地府传来:“怜香,我回来了。” 话落,怜香全身一震,颤抖地掀开红盖头,看着那副再熟悉不过的公子脸庞,瞳孔瞬间放大,红唇启,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秦瑾瑜公子,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怜香,终究,你还是记得我的。” 秦瑾瑜薄唇一启,宛如血盆大口张开,露出一排排锋锐的尖齿,风吹开红衣上身的几颗纽扣,露出浑身漆黑的皮肤和一根根竖立的白毛。黑色的手,露出长长的黑色指甲,让全场宾客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有的人双脚都忍不住地打颤起来,只有主位上‘卢国公’程咬金却是目光一寒,脸色冷冽下来。 怜香虽然早有所怀疑,和部分思想准备,但是亲眼目睹昔日的情郎变成非人非尸的吸血鬼,还是吓得花容失色,纤足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霞衣长裙凌乱地散开,酥胸剧烈的起伏,红唇颤抖地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是你自己跳进湖里的,我只是随口一说,跟我没有关系,不能怪我,我真的没有想过害你。” 距离三步。 天空渐渐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滴滴答答”地砸在大理石铺成的台阶上。 “呵呵,这就是我迷恋了整整三年的女子吗?”秦瑾瑜自嘲地笑,“我真怀疑,我当时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秦公子,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吗?”怜香脸色惨白,强忍着露出一丝招牌表情,笑盈盈地看着秦瑾瑜,“我是你最喜欢的女子,所以,你一定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你猜?” 距离为零。 秦瑾瑜来到战战兢兢的护卫面前,从大红公鸡身上取下那朵大红色的花戴在自己胸前,黑色地手指牵起怜香的玉手,低沉地说:“站起来,替从前的我完成最后的心愿。” “好……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杀我……呜呜……”怜香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恐惧,一下子哭了出来。 秦瑾瑜托起怜香的下巴,声音低沉:“来吧,趁你现在穿着凤冠霞衣,和从前的我完婚吧。” “好……我都听你的……呜呜……” 秦瑾瑜看向身边的司仪,咧嘴露出锋锐的尖齿,声音阴沉:“还不宣礼?” “是。”司仪吓的汗流浃背,战战兢兢地开始宣布: “一拜天地!” 秦瑾瑜牵着怜香的手跪地拜天。 “你哭泣是因为在害怕吗?” “没……没有……呜呜……” “二拜高堂!” 秦瑾瑜牵着怜香的手跪地拜向‘卢国公’程咬金。 “毕竟我杀死了人家的大公子,拜一拜也是应该的,破坏了你的富贵人生,你应该很恨我吧,怜香?” “不恨……我不恨你……呜呜……” “夫妻对拜!” 秦瑾瑜和怜香相对而跪,落地碰头。 “你啊,就是喜欢撒谎,这可不是好习惯喔。” “知……知道了……呜呜……” “礼成!” 秦瑾瑜从无名指指上取下枫华戒戴在怜香的无名指上,诡异阴深地说:“笑一个,我记得,你的笑特别好看。” 怜香抬头,泪流满面用着比哭还难看地表情笑盈盈看着秦瑾瑜。 “真是乖,你知道吗,从现在开始,你我就是夫妻了,所谓夫妻,就是两个人在这世上同生、共死。对了,你怕死吗?” “怕!”怜香崩溃。 “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秦瑾瑜亲吻着怜香肤如凝脂的额头。 突然,秦瑾瑜的尖齿猛然咬住怜香雪白的颈项,一吸一拉,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血不在,空白骨。 一代花魁,就此陨落。 “终究,秦瑾瑜和怜香总算是在一起同生共死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抱着爱人的尸体,唇间鲜血流淌,瞳孔里红芒大盛,如魔如鬼。 不能同生,却可共死。 天空乌云滚滚,仿佛雷龙翻腾,一道道闪电在雨幕下明暗闪灭。 “啪嗒啪嗒”地雨珠砸落大地,和地上的血液彼此交融,流到石阶之下,冲刷进长安街道两旁的槐树泥土里,使得木草花树愈发茁壮灿烂。 大唐官府,四周的宾客都已静悄悄地离去,秦瑾瑜视若无睹,只是抱着怀中的尸体,渐渐冰冷。 但,还有一个人没有走,‘卢国公’程咬金。 “你为什么不走。”秦瑾瑜声音低沉,“噢,难道是打算给自己的长子报仇吗?毕竟人是我杀的。” “我为什么要走。”程咬金冷笑,“犬子虽然顽劣,喜欢烟花女子,但是却罪不至死,自古邪不胜正,你肉身已死,老夫虽不知晓你为何成了这般模样,但是你滥杀无辜,迟早会遭受天谴!” “天谴?”秦瑾瑜仰天长笑,瞳孔红芒一闪即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样的天,又有何惧?” 话落,秦瑾瑜抱着冰冷的尸体,默默转身离去。 “孽畜,休走!”随着一声暴喝,一把飞剑宛如流星,穿过雨幕破空而来,笔直地插在秦瑾瑜的身前,雨水淅沥,滴落在飞剑的身上,却发出‘噼里啪啦’电光缭绕的声音。 秦瑾瑜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抱着尸体湿漉漉抽身后退,水花在脚底飞溅。 “你终于赶回来了。”程咬金大喜,看着从雨幕下狂奔而来的黑衣少年。 少年剑眉横飞、星眸明亮、小巧的鼻,薄唇含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背负剑匣、一袭黑衣、白带束发,余缕缕鬓发在额前飞扬。 雷云下风雨交加,闪电明灭,黑衣少年在雨中飞掠,手掐印决,指尖一点,地面的飞剑仿佛有灵性的一闪飞回到脚下,随即脚踏飞剑,将一块金黄色的饰物祭向雨空,冷冷道:“诅咒之缚·七杀!” 话落,七道金色剑光从天而降,笔直地插在不断后退的秦瑾瑜胸膛、双腿、双手、双足之上,将其牢牢地固定在地面。 “啊!”秦瑾瑜低吼出声,目光紧紧地落在失去自己怀抱、而砸在雨水里的尸体。 “以剑为媒,化电为丝,十方无敌,横扫千军!” 黑衣少年掐决飞快,背后的剑匣突然四分五裂,一柄宽大如墨的长剑冲天而起,一分十,十分百,转眼便化作漫天剑光朝着秦瑾瑜四面八方袭去。 “不可以。”秦瑾瑜瞳孔红芒爆闪,浑身的黑色皮肤上的白毛伸长,青筋暴涨,胸膛、双腿、双手、双足纷纷从七道金色的剑光从血淋淋地穿过,脸色惨白无血,一把拾起大红兜帽,戴在头顶,以背为盾,挡在雨水中的尸体面前,承受漫天剑光。 漫天剑光如雨落下,密密麻麻“唰唰”不停。 “噗噗噗噗!”成百上千的光剑插在秦瑾瑜的背上,大红兜帽下,“滴滴答答”不绝的黑色血滴从他的红衣下流淌而出。 其血黑玄。 ……怜香,终究可以和你一起死去。 大红兜帽下的秦瑾瑜没有看这漫天的雨幕,也没有看伤他的黑衣少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怀里的尸体,嘴角微微抽动,用唇形说着那三个字:我,爱,你。 落雨时节,繁花浸湿,水滴划落,支离破碎,破碎的像他和她的世界。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黑衣少年随即从腰间取下一个乾坤袋,嘴里念叨着复杂艰涩地咒语,半响之后,对着地面上血流不止的‘吸血鬼’秦瑾瑜,低喝一声:“收!” 戴着大红兜帽的秦瑾瑜完全没有反抗,沉默着化作一道黑光被吸入乾坤袋中,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黑衣少年身影一闪,出现在程咬金面前,单膝点地,将乾坤袋递上,道:“徒儿幸不辱命,拜见师傅。” 程咬金满意地点头,托起黑衣少年,道:“起来吧,让为师好好看你,三年未见,你长大了,剑侠客。” “师傅,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只吸血鬼?” “此吸血鬼太过凶恶,恐十八层地狱都容不下他,为师为亲自去一趟酆都,请求将其打入无名鬼域,永世不得超生。” “无名鬼域,那是什么地方,徒儿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是一个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时间的流动,只有一望无际的虚无,被称为亡灵的地狱、恶鬼的归墟。” 话落,雨水渐停,阳光重现,黑衣少年抬头,看见夕阳的红,仿佛有情人生离死别的血,看上去支离破碎,却又藕断丝连。 (尾声:从前) 何为相思何为苦? 朱弦已断,琴音犹未绝。 冷眼看红尘人间。 物是人非,戏子轮番上演。 一如往日,初见之面。 满江花灯尽东流,点点烛光照星河。 曾经风雪夜缠绵,许下刻苦铭心的誓言。 如今却抵不过一句谗言。 那些生死相依的诺言。 终究都只不过是谎言。 昨日种种,如昨日死。 可笑的我,还是走不出从前。 为方便浏览,下篇已复制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