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圣三界同人小说】桃花劫(二)

2018-1-23 10:52| 发布者: 云在唱歌| 查看: 252| 评论: 0|原作者: 长歌怀采薇丶

摘要: 四川1区 白帝城 ID13979873 桃花劫 (三)“天涯将军!天涯将军!”疾行的马蹄带着战火的气息纷飞至来。天涯翻阅着如山的战书,早已很是头疼。他本是武夫,不过凭着三分文官笔墨,将军便带着他批阅战 ...




桃花劫



(三)
“天涯将军!天涯将军!”疾行的马蹄带着战火的气息纷飞至来。天涯翻阅着如山的战书,早已很是头疼。他本是武夫,不过凭着三分文官笔墨,将军便带着他批阅战报,了解战事。但——却从不让他亲上战场。
“天涯!太宗有令,要让你好好学习战事!”将军看着天涯,眼神和蔼,“你先操操沙盘,阅阅文书,从这些基本的做起,啊!——年轻人,莫要心急!本将军晓得你功夫厉害。可不上战场,也能学得东西不是?”天涯三番五次提出领兵,都被主将以各种理由拦了去。
天涯郁结于心却不可得。——主将认定,既是程将军力荐,更是太宗钦点,那便是贵人,半点折煞不得。再说了,天下太平那么久,主将自己也早已手痒得不行。来了个新小子,就让他点点沙盘,出出意见好了。安全将他带回,才是本分。
可这样一来,不光学成的领兵之功无处可用,天涯日思夜想的桃花,也只能在梦里。
时光飞逝,兵临傲来,战事已一月有余。唐军于短短十几日,竟是将傲来国土入了小半,恍若战神再世,势不可挡。
“可恶!”一日,将军于桌前批阅战书,竟猛地摔出一封,是震得桌上的茶盏晃了几晃,“好个女儿村,竟不肯联手!真是认为自己有了三分功夫了不起!”将军拍桌,“不过一村娘们,能有什么本事!”
“将军息怒!”众副将纷纷起身,“可否再书一封,好好商榷?”
“商榷?这已是被回绝的第四封了!”将军实在气急,“说得好听,什么‘方外之人,不愿参战’,可助我大唐,有何不好!”将军皱眉,“当谁想打太过持久的战!”
一副将抱拳,“其实女儿村掌门回书拒绝,也是情理之中。作为十五门派之一,他们若不参与,自然可保全门派……”
“女儿村未参战事?”另一副将眼里似有怒火燃起,“我麾下数十名将士可都中了暗器,还有几人中了剧毒,没了性命!——这叫置身事外?”副将一甩战袍,冷哼,“分明是与我大唐过不去!”
“此话差矣!”那副将回身言道,“但凭几分暗器,就能定论女儿村参战?未免太过草率!”
“世人都知傲来百姓只善经商,而女儿村弟子善用暗器毒术!若非暗里支持傲来,又怎会有暗器伤人之事!”
“好了!”将军大手一挥,止住了二人的争吵。他轻叹口气,望向天涯,“天涯,你身为大唐官府弟子,应是对十五门派有更深的了解。依你看,我军下一步该如何?”
天涯一直沉默,未曾想将军会突然发问。他沉吟三分,道,“暗器可防,毒也可解,这些都不是难事。独独女儿村封印之术,不容小觑。”
“封印之术?”将军有了三分讶异,“天涯,说下去。”
封印之术,于江湖里自是鼎鼎有名,于军中反而没什么讯息了。天涯略微思索,“据我所知,女儿村法术可在极短时间内封住人的五官知觉,让人不可使用武力,甚至法术。若女儿村与我军正面交火,我军劣势自然显现。”唐军英勇无比,这是自然,但法术却无人而精。
“说得那么玄乎!”一副将粗暴打断了天涯,“不过一群女子,我就不信能搅出什么乱子来。将军!”他看向主将,“依属下所见,文的不行,那就动武!不把整个傲来攻下,如何向太宗交代!”
“天涯,行军打仗,最忌犹疑不决!”天涯正想答复,却听见将军对他言话。他忙低头向主将行礼,却听得主将对众将军下令:“明日一早,刘副将带着三千兵马,突击女儿村!——不过百十女子,我倒要看看会有什么本事!”
“将军,万万不可!”天涯愕然,单膝跪地,但请将军收回成命——官场中人,怎知江湖门派险恶,他们怕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哎,天涯,”将军忙稳住局面,示意天涯,“本将军行走疆场二十余年,行军打仗自是有一套。你就莫担心了。” 将军轻哼,似是成竹在胸,“江湖门派罢了,又成什么气候!”
天涯撑着地,目光如炯。他喉头半噎,还想再说什么,却半日无词。
天涯心知,自己人微言轻。就算他执有言辞,句句在理,他又能改变什么——这一路,他的本领究竟用到了几分,他心头清楚至极;而众将领久驰沙场,到底也是不服他这个军中新人。话说回来,攻入傲来,自是要连女儿村一并收了,才算完事;若收不了这女儿村,主将自然也是无法向大唐交代。
血洗女儿村,似乎无可避免。
到这战场来,于他而言,或许本就是个错误。
八年前。
“天涯师兄,你怎么从国境回来,就和变了个人一样!”阿苗师妹倚着柱子,望着练武场里挥剑如雨的天涯,实在是惊讶不已,“以前无论师父怎么说,你都不愿好好练功。怎么赌气去趟大唐国境,就这么努力了!”她咂咂嘴巴,实在是不愿相信眼前的景象,“难道是国境的强盗,把你打怕了?”
“那倒不是!”天涯手腕一斜,运足十分力道,一道剑光飒向练功柱,“只要好好努力,寻对方法,一定可以有进步的!”话音未落,却听得沉闷数声,练功柱竟应声倒地!
“……几年没换的练功柱,竟是被你给砍倒了!”阿苗眨巴着眼睛跳进练武场。她望着天涯,眼里满是讶异,“你怎么——变得那么厉害呀!”阿苗几乎是跳了起来,兴奋不已。
天涯一个收身,转头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剑,“师父曾说,当我砍断这柱子的时候,便是真正能驾驭四法青云的时候了!”天涯表面虽是平静,眼里却有着抑制不住的欣喜,“……对了,我要去告诉流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四法青云,是天涯手里正操拿着的宝剑。天涯曾配于身的游龙剑,早已被他收进了剑匣里。
游龙剑再好,也只是凡物。初入门派时,一把游龙倒是顺手称心。而四法青云,则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宝物,利可削铁断泥,柔可分水于两界。天涯记得师父说过,不光人选武器,有灵性的武器,也是要选人的。这把四法青云,终究是靠师父钦点,而天涯也是在武力精进后才可勉力驾驭。而这次,将这练功柱一剑而倒,也是体内的真气同剑气转化自如的结果。天涯收心后,一练四五年,功力深厚至此,在门派众弟子中,也是难得。
天涯这几年间功夫虽大有长进,他却依旧不敢擅入国境。毕竟,如师父所言,“国境不太平”,他当初那身拙脚功夫,也实在是吃了苦头。因而去普陀的念头,此番倒是第一回。脱不离,是当年流朱那句“等你武功精进,我便教你救人的本事”引来的。
但机缘巧合,他却见过流朱几面,不过,都是她来到长安来的时候。也就这么一来一往间,天涯对这个普陀小弟子有了不少了解。
流朱这丫头,本也不是什么凡物。她原是天宫千万桃花的一朵,在天宫花开花落三千年,早已有了些许灵性;又是际遇偶然,被前往天宫觐见的普陀小仙调皮采摘了去,放于潮音洞净瓶内好养,日日受观音大士佛法熏陶,方化身成这般模样。大士见她颇有佛缘,亦有灵根,便收了她为弟子。
一路上,他早就做好了与山贼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殊不知身上法力实在大涨,长安城门与普陀山那么十几里的路,他一路好走,那些山贼小儿早就躲到不知哪里去了,安静得出奇。
可近了山脚,天涯却是迷了路。他原本是想找得当日篝火旁的桃花树,继而能找得那山门。然绕了半日,四周却只是竹林幽幽,好是清净,一派佛门安详之景,那碗口粗的桃花树竟是苦寻不得。天涯烦忧半天,终究在山林雾里觅得个绰绰身影。见那背影似是欲去,天涯忙加紧了脚步追上去。
“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普陀弟子?”
那身影顿了一顿,传来的声音细细婉婉,“正是。不知少侠有什么事?”女子言罢,回正了身看向天涯。天涯忙抱拳行礼,才望向女子——目光如月,眉如远黛,额间一抹朱红花钿,明媚又不失庄重。而一身红衣颦颦婀娜,亦是夺目。天涯见她臂上挽着无关风月,心下有了底数。他两手抱拳,躬身端端行了个礼——“见过首席。”
女子眼里掠过一抹诧异。但见天涯一身剑客装束,眼底却很快释然。她走近天涯,“少侠是想上山么?”女子指着身后的苍山翠林,“普陀山里处处竹林,生得久了,遮了不少道路。每每有人想上山,山门免不得一通好找。少侠若想上山,和我一道便是。”女子悠悠转身,天涯自是按捺不住欣喜,忙跟了上去。
在山脚觉着这山深不可测,云雾间难以寻出个一二。然而进了山,托着近几日天晴少雨的福,矮竹分隔的道路倒是清晰得很。“不知首席可知,普陀弟子流朱,现在在什么地方?”走到半山,天涯试着询问流朱的踪迹。
女子的脚步停住了。“你找流朱?”她看向天涯,眸里突然有了诧异和戒备,“你是她什么人?”
“一个故人罢了。”天涯被她这么一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说实话,我是俗人,此番上山,也不是来听菩萨讲经说法的。我看着山林间时有木屋,猜想应该是普陀弟子的住所。若流朱现时不在山顶潮音洞,首席也不消将我引去了。就告诉我流朱在何处便好,我去找她就是。”天涯言语间很是恳切。
“既是寻流朱,你大可回去了。”红衣女子神色很是清冷,“流朱已经不在普陀。” 她挽了挽手臂上缠着的无关风月。日光半落,无关风月反射的光芒却是刺眼无比。
“流朱不在普陀了?”天涯脚步一顿,震惊不已,“身为普陀弟子,怎么可能不在普陀,她……”
“你来时,是否在找那株桃花树?”女子直直看向天涯,眼里的情绪变幻莫测。
天涯微微颔首,“上次误打误撞,到了普陀山门,就是那桃花树显眼得很。这次若不是遇见首席,我怕也难再次寻入山门了。”
红衣女子半日无话。她忽地抬眼,“若我说,流朱便是那桃花树,而那桃花树被人砍了去,你可能相信?”
天涯脑海一片空白。此刻有着晚风掠过,竹林的沙沙声竟是如此磨人。“——不可能!这不可能!”流朱明明是天宫一朵桃花所化,被养于净瓶,受佛光而生,怎么会是山脚那桃花树!——退一步说,就算流朱是那桃花树,又怎么会无端端被人砍走?“观音大士护佑天下苍生,为何护佑不了自己的一个弟子!”天涯胸口发闷,竟是从喉头吼出这么句话,惊得林里归鸟尽飞去。
“这本是流朱她自身的劫!”红衣女子忽地眼神凌厉,她直直望向天涯,眼里悲喜莫测,“若你想知道,那我便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天涯早已记不清他是怎么下山的。他跌跌撞撞,形容枯槁。当年愣是被山贼打得半死,也没这么狼狈无神过。他心中只苦,只悔,只恨自己没能护住流朱!
流朱本受天地灵气感化而成人形,虽先有三千年的仙气感化,可仙基终究未稳。初入门派时,观音便将那桃花埋于山脚,原是“根种普陀”之意,希望流朱能够在此学有所得。然令人感叹的是,普陀山佛光仙缘颇深,竟是在桃花埋处很快起了个桃树;短短十几年,也有了碗口粗。而这桃树也是神奇,无论春夏秋冬,不分昼夜开得灿烂,一时被世人称为奇观。但无论再有灵性,悟性再高,流朱修炼时间尚短,虽身为普陀弟子,修法不够,也是无法悟得那济世救人的本领。
未料想四年前,流朱身为山门接引仙女时,偶见一紫衣剑客身中剧毒,据说已是没了半口气的光景。原本那时,流朱修炼尚浅,施展治伤势的法术尚可,救人于生死之间却是无法。可流朱心慈,见不得人生生丢了性命,愣是去观音净瓶里偷了三分杨柳甘露,将那凡人救了回来。“事后菩萨念她根基虽浅,但普度之心难得,未与这小弟子有着计较。可流朱或许是因为没有受罚,却是几次三番盗了杨柳甘露来救助世人,把刻苦修炼倒是放在了其次。流朱的心是善的,但盗取杨柳甘露这事,终究是流朱做得不那么正统。佛家讲究因果,有了这样的因,这结的果,或许也是不得好。”
“菩萨曾说,这年里,流朱会有一场飞升上仙的劫难。若是渡过了,功力精进自是当然。若是渡不过,则是要入了虚空,或是不入轮回。”
“你既是来找流朱,我便将知晓的全部告诉你。我曾问过师父,流朱会去何处。师父只言说,‘桃花不灭处’。”
“至于怎么做,全凭你自己。”
天涯心内苍茫。他跌跌撞撞,花了半日,终究回到了山脚。他出山门几步,发了疯似的拨开丛丛矮竹,却是在山门东南几步的地方,找到了孤零在此处的桃木桩。普陀山原本竹木众多,这一桃花木桩,实在刺眼得很。
天涯看着那木桩,膝下就是一软,跪倒在泥沙里。
他知晓,世间剑客千万,但像他那般赌气,到国境“惩恶除霸”的,明显是当年那个傻愣冲动的自己。他颤抖着手,抚摸着那崭新的砍迹,心是抽搐地疼。
那是与他曾有着笑颜的流朱吗?
她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了无生气的木桩吗?
流朱曾言,这师父所取的名字,她甚是不喜,觉得全无佛家弟子的清净肃穆;她曾在春日,于长安北街南巷的株株桃树下流连,说天宫的桃花却不若凡间这样精彩;她还与天涯一同趴在学堂墙头听朗朗读书声,还说她独爱《诗经》里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觉得好像是专门为她写的;她还对天涯说,她根基尚浅,若有一日悟了普度众生,会了救人的本领,定与天涯细细道来……
“你是我在世间认识的第一个凡人!”流朱总是对天涯笑言,“若都如你这般好,倒是让我对这人间欢喜得紧!”
“凡人如都待人真诚,那这世间,也不会有贼人了。”
“若我再次遇见有人遇险,我还是会出手相救的!”流朱言辞恳恳,眼里满是坚定。
“你不是说你不会救人的本领吗?”
“……关键时候,也是会的!”流朱声音倒是清脆,却是红了脸。
天涯看着她那欢喜模样,也没再打击她。
——如今细细想来,自己的粗心,反是一种放纵。便也是这样,害了她罢。
天涯的眼不知为何,有点点润。突然,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旁的竹叶上滑下,滴滴落在了沙里,晶莹剔透。天涯的视野有点模糊,他不知道,那究竟是晚露,还是自己的泪。
“我欠你的命,我终究要还你。”
这夜,是在普陀的山脚渐渐深沉了下来。在渐渐靠近的夜幕里,是再无了当年的篝火,也无了当年那神思活泼的粉衫女子。

(未完 接《桃花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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