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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0-10-31 20: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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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湖北

幻世迷情(10)
四十五、不胜人生一场醉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我一身白衣,束冠,负手,目光深沉冷傲,宛如东方不败再世,却将年华念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急急地搓着手臂:
“别念了别念了,云大公子,云老大,云先生,诗是好诗,怎么看着你念出来不味道。”
讪讪笑了笑,我当然没有东方不败的霸气,他有黑木崖及诸多手下为他卖命,有雪千寻这等女子为他牺牲,我不过孓然一身,因为怕被抓到,跟过街老鼠似的躲躲藏藏,虽然暂时有年华这个美少年跟着,可他终会离去,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边啃着年华买回来的鸡腿,边思索:“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咱们虽在暗处,可比明处还吓人,秋末那小子突然之间地就不知去向,你说他是回北凌了,还是找地方藏起来了?你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这个我不知道,都有可能。”年华静静地看着我:“可我知道我要走了,或者,你随我到大唐去。”
鸡腿僵在了口中,他要走?以为会几天,却已在眼前,但,他再跟我几天又如何?
努力咽下去,我忽然笑:“走罢,一会儿我为你摆宴送行。”
什么都无需问,无需说,他不是我的亲人,不欠我什么,要走要留,都无需理由。
满桌佳肴美酒,我举杯,真诚地道:
“年华,谢谢你。”
“大唐缰土辽阔,藏一个人要比这女粱容易的多。”他垂下眼眸,忽然将手覆过来:“跟我走罢,玉瑶,只要回到大唐,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
他的手温热,有力,我知道他能够,只是,我却不能。婷途山庄、漂亮爹、胡子娘、漠心,他们几度出现在我的梦中,似伸手可触却又永远碰不到;数天来我于暗处看着宝儿那傻小子四处奔波,为寻我几近疯癫,还有那死活人墓、轩墨羽、蓦然而逝的幽芷菡、莫名其妙的数字。。。。。。这一切一切都告诉我,有些事,不可逃避。
缓缓抽出手,我低头:“年华,你知道的,我不会走,我要解开这个谜。”
“我。。。。。。知道。”年华苦笑,看着我的目光竟有些失神,手指轻滑在我的脸颊,他的唇凑过来,却是低声一句:
“别怪我,我,走了。”
。。。。。。
脸畔似还有他温暖的气息,抬头,他已行在远处,桌上数张银票、一柄短剑。看着他黑衣的身影渐隐入夜色,我的泪终于流下来,唇角淡淡咸味。
年华,我不怪你,这本就是我的事,你帮我已太多,若有一天,我解开了这谜,而又还活着,定去大唐寻你。
擦干了泪,我和衣而眠,却又怎么能睡得着,翻来覆去只是想,下一步,要怎么做?我若是秋末,会想什么,要做什么?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如果真有什么秘密,爹娘和漠心一死,我就是最大的筹码,不管我真的失忆还是假做忘记,都必需是活着的。
看着渐渐泛白的窗外,我起身,整衣,梳洗。铜镜里的人脸色苍白,目光幽深冰冷。
秋末,信么,我要寻你的晦气。
脱去所有的伪装,我第一次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泽丽镇的街上,白衣如雪,青丝散飞,竟引得不少惊艳的目光。
品香楼上,我要一壶茶,细细地品,慢慢地尝,吃几块点心,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那不是婷途山庄原二公子云玉瑶么,不是说失踪了么?”
“怕是还不知道婷途山庄之事吧。”
“嘘,别说了,他未婚妻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中,宝儿惊喜地扑了过来,后面紧跟着气喘吁吁的朱玲珑。
“玉,玉瑶,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傻宝儿。
他已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伤害他,更不想他因我受到伤害。
但有些事,不是想或不想,能或不能。
四十六、相见时难别亦难
“宝儿,坐。”意示他坐下来,我细细地看着他,身量又高了些,银色长发胡乱挽起,眼睛又黑又深,倦累又惊喜。
“你瘦了,玉瑶,我以为,我以为。。。。。。”宝儿终是没忍住,泪流满面。
“以为我死了是不是。”我凝视着他稚气未脱的面容,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感动,正要伸手为他拭去脸上泪珠,忽然瞥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便硬生生止住,淡淡地道:
“我这不活得好好的么,我的命那么重要,怎能随意便丢了。”
“可是,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还有,婷途山庄。。。。。。”
宝儿看着我欲言又止,朱玲珑扯了扯他衣角:
“别说了宝儿,咱们回去再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宝儿猛然醒悟,以为我还不知道爹娘和漠心之事,忙叫小二算帐:“嗯,不错,我们先回家再说,玉瑶,有好些事,或许你还不知道。”
我若去了,只怕他们也没有家了,说不定还会搭上性命,可又怎么才能叫宝儿对我死心?
“婷途山庄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多谢你们了。”轻轻脱开宝儿的手,我转过脸去:“宝儿,我其实是想跟你说,咱们的婚事,就作废罢,你再寻个好人家。”
品香楼忽然一静,朱玲珑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抓住,大吼:
“你说什么,云玉瑶,你想要悔婚是不是。”
我不敢看宝儿的脸,分手下扭,格开朱玲珑: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罢,反正自此之后,我与你们再无牵葛,是死是活,谁也不用管谁。”
朱玲珑怒极,取下腰间挂着的软鞭喝道:“你敢悔婚我就杀了你。”
“别,朱玲珑,我的事,我自己来做。”宝儿忽然闪身向前,挡住朱玲珑的软鞭,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嘶哑了声音问:
“云玉瑶,给我个理由。”
“理由?”我强笑:“理由是,我本就没喜欢过你,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几个月到哪里去了么,告诉你,我在跟一个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待此间事情一了,我便与他离开,再不回来,宝儿,你若真喜欢我,就别缠着我,给我自由。”
“给你。。。。。。自由。。。。。。”宝儿失神,后退几步,脸色白的吓人。我摇摇手中摺扇,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指甲已掐入掌心。我不爱他,但当他弟弟一般,我不舍得他受伤害,却是自己伤他最深。
“好,云玉瑶,自此后,你是你,我是我,谁生谁死,都跟谁没关系,朱玲珑,别碰她,我们走。”宝儿一字一句,吐出这些话来,转身直奔下楼。朱玲珑暴怒中软鞭乱抽,只吓得楼中看热闹的众人抱头鼠窜,连掌柜的和小二也不敢露头。
“云玉瑶你记住了,我不会放过你,任你要娶谁,也别想过我这一关。”抛下这句话,朱玲珑自去追赶宝儿,我长出口气,坐下,苦笑,听说朱玲珑已是内定的驸马,依她的脾气,什么事也做得出来,我初时还想让她请兵相助,但此时婷途山庄已毁,家中亲人尽去,我手中又没有任何证据说此事与秋末有关,想女粱也不会为我区区一介小民而开罪北凌王爷。
慢慢地端起茶喝一口,我道:“紫苏,别藏了,出来罢。”
“姐姐,哦不,哥哥,看见你真好。”一声欢叫,紫苏自桌下跃出,用力抱住我先亲了两口,才笑嘻嘻地扯扯我的胳膊,摸摸我的腿,好像是看有没有少了点什么。
这丫头,还是一忽儿姐姐一忽儿哥哥的,不过,不知怎的,对着她我气不起来,明知她是秋末的人,明知她是为秋末做事,明知她是秋末派来的,明知我本应该用剑指住她,逼令她说出秋末的下落的,却仍旧抬手撸一下她的头发,假嗔道:
“好什么,都死了八回的人了。”
“我听暖夕姐姐说了,你受了伤,生了好重一场病,又。。。。。。”紫苏没再说下去,只怯怯地依过来,小声道:
“哥哥,你别怪主人,他也没想到的,他还亲自带人去救来着,可是。。。。。。”
“别说了紫苏。”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我忽地站起身,手中的杯了猛地拍在桌上,碎成数片,手掌上立刻鲜血淋漓,这是我的痛,怪他,能换回爹娘和漠心么?如果有可能,我想——
杀他。
看着做错事般的紫苏,我缓和了口气:
“紫苏姑娘,请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吧。”
“姐姐,我想放你走的,纵使是被责罚也不怕,可是,你走不了,我只是上来请你的,暖夕姐姐和释堂主她们在楼外候着。”
紫苏咬了薄薄的唇,嘻笑之色全收,碧清的眸中隐隐有泪。
“好,你下去跟她们说,我这壶茶还没喝完,叫她们好好候着。”再斟一杯茶,我摆摆手,让紫苏下楼去。即然是请,那就有个请的样子,我已猜到他们会寻了来,却没料到这么快,想必,他们本就隐在这泽丽镇没走,只等我出现。
已将正午,外面人声喧嚣,品香楼却静悄悄地无一声息,当然更没人上来打扰,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缓步下楼,一顶丝绒软轿已敞开了轿帘,只待人进去。我抬脚,突然又收住,转身便走。
“喂,你去哪儿?”一双阴阳短剑横在面前,我笑笑,道:
“释颜堂主,多日不见,越发的勇武谨慎了,在下茶水喝多了,去如个厕,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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