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0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1-7-3 21:48:2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河南

八十一、女人是老虎
据说,解阳山清秀峻丽,却也是险峰叠起,我隔了厢帘远远凝望,已是暮晚,山峰隐约于云雾之间,看不分明,山脚下倒是热闹的紧,摆小摊卖吃喝日用的极多,看到我们这一行人,早已闪得极远,却不住地暗暗指点低语,自然是车中秋末与兰忧的绝世美丽,公主殿下的不俗等等等等。
县丞早候在了驿馆外,万般的热情万般的殷勤,虽只是小小一个县丞,那酒宴却备得极是齐整,只是吃在我口中如同嚼腊,本是香醇的美酒也咽得苦涩。
公主好才有大家好,县丞大人的眼中自然是只有公主和西门将军,捎带着未来的驸马朱玲珑,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对于秋末和兰忧两只他国的美人自然也青眼有加,我跟宝儿,则是可有可无的了。
勉强撑到宴罢,跟宝儿在院中走了一走,至门边方发现这驿馆已重兵围守,西门将军极有礼貌地行礼:
“云公子,朱姑娘,据说此山下常有猛虎出没,还是不要出去了。”
狗屁猛虎,这么多人来,有多少只老虎也打死了,只怕早泡成虎骨酒了。
心中恨恨地骂一句,我皮笑肉不笑地道:“西门将军,我就站在这门边看一看,估计那老虎不至于看到我就跑过来吧。”
“呵呵,云公子说笑了,只是保护众位的安全是在下的职责,还请谅解。”
倒好似,是我不近人情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你不准我做,我偏要做。
清咳一声,我果真是倚在门边,一脚里一脚外,闲闲懒懒地看来往行人,盯着那清秀一点的女装少年便摆一摆手:
“美女,这是上哪里去,小心老虎啊。”
如是几次,西门将军固然是满脸黑线,守在门边的兵丁也忍得肚痛,而我却越发得意,扶首弄姿,惹得路人不住侧目,不过,还真有几个人对我不住地飞媚眼,只是不知怎么的,刚要往这边迈步,皆又兔子般的溜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自觉生的不吓人啊。
一回身,方发现宝儿脸色铁青,那神色,谁要靠近我非把他吃了不可。
倒忘了,他还在身边了。
女子的虚荣,有人如此在意自然开心,也不忍再逗他,便收了脸上的假笑,走过去执了他的手,道:
“我玩的,他们就真过来了,我也不会理。”
“我……没在意。”话虽是这么说,鬼也看得出他的脸色沉沉。
忽忽地想起一首歌谣来,我笑嘻嘻地道:
“宝儿,我唱支歌儿给你听哈。”
清一清嗓子,我唱了起来: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到了千万要躲开……”
一边唱我一边作出老虎的样子,张牙舞爪扑向宝儿,一时两人闹成一团,追来捉去,最后笑软在他怀里。无意间抬头,却发现兰忧正静静站在回廊之下,虽是天色暗沉看不清楚,我也觉得脸上一热。
“累了,回房睡吧。”
松开宝儿的手,假作没看到的快步回到房中,房中早已有丫头收拾好了一切,躬身问好,执了布巾准备伺候我洗沐。
“出去罢,我自己来就可以。”
我可没那个叫别人伺候洗澡的福份。
懒懒将自己泡在水中,拨弄着飘浮的花瓣,幽幽香气散于空气之中,我本应该想些什么的,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435,56,778,97,109,283,7……
有个声音不断地向我重复着,似近如远,不断地回响,像是在提醒着我什么。
到底是什么?谁在喊?为什么又要跟我说这些?
大叫一声我惊醒了过来,然后听到房门一声巨响,尘飞木碎,我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见几个人影站在面前,然后又一声:
“你们出去。”
一件外袍飘飞过来罩住了我洗沐的大木桶。
靠靠靠靠……
双手护胸我将身子再滑下去一些,只露出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挨个瞪视。
“咳,那个,没事就好。”后面黑影里看不清是谁的人悄悄地溜了出去,武功好身形快的兰忧秋末西门将军则不动声色地将眼光移往别处,再不一会,宝儿也衣衫不整地跑了进来,看看破碎的房门,看看我,疑惑地问:
“发生了什么事?谁把玉瑶的门打破的?”
“还能有谁。”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道:“还没看够么,要是看够了,就请出去罢,我好穿衣裳。”
“哎呀。”宝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突然返身便跑,边跑边道:
“我回去整理好衣裳再来。”
我想跳楼,行么?郁闷死我了。
“在下告辞。”
西门将军首先识像地退了出去。
“那,我们也走吧。”秋末与兰忧对看一眼,转身也要离去,我登时急了起来,他们走了,我怎么办?房门都破了,外面人来人往的,不成我就泡在这个木桶里吧。
“喂,喂,那个,你们把那个屏风先拉过来好不好。”
“云公子是在命令我们么?”秋末含笑回头。
命令……我可不敢。恨恨地再翻个白眼,我没好气地道:“房门可是你们踹破的昂。”
“那我这就找木匠来修,在没找到之前,云公子就先等着好了。”秋末反应迅速,我听得目瞪口呆,他意思是,如果他找不到木匠,我就得泡在这水里一夜,也可能还得带上明天一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用力调整了下笑容,我抛过去个水淋淋的媚眼:“那啥,别价,咱们这么好的朋友,用什么找木匠啊,再说,这房子又不是我的,这大半夜的你再跑出去找怪累的,就把那屏风抬过来凑合凑合吧。”
“这般说来,我们还是好朋友了,你还是为我好了。”秋末忍俊不禁地笑,兰忧摇了摇头,但到底还是去把屏风搬了过来,挡住我洗澡的木桶。
八十二、所为何来?
“此间事一了,兰兄随小弟到北凌去看看罢。”
“常听人说北凌风光奇丽,小弟心中正有此意,只怕扰了王爷。”
“咱们两个怎么可如此见外……”
听着他们两个在外面守着客套,我手脚麻利地从水桶里爬出来,胡乱擦了下开始穿衣裳,越急越穿不上,我忽地想起那天闯到兰忧房中时的情景,忍不住往屏风那方看了一眼,烛影绰绰,可以看到他们两个的背影,挡住了整个破损的房门。
呼呼,终于穿好了,又是一身的汗,这澡算是白洗了。
松一口气,我走出去,道:“谢谢两位。”
“客气了云公子,这本就是应该的。”兰忧看我一眼转过头去,秋末却是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番后突然失笑:
“我倒是记起初见你时的情形了。”
初见……我脸上微微一红,忍不住地骂:“死人脸。”
“什么死人脸?”兰忧颇是好奇。
“没什么,她是说我戴的面具,呵呵。”秋末大笑,复道:“我那里刚好有井水中镇好的西瓜,你们可去尝尝?”
不吃白不吃,转眼正见宝儿收拾齐整了走过来,我叫道:“宝儿,走,一起去王爷那里吃西瓜去。”
王爷果然是王爷,不止有西瓜,还有碧根果巴旦木葡萄人参果等等我认得认不得的东东,琉璃杯中已倾入了葡萄美酒,我们几个就团坐在他休息的小院中,边吃边喝边聊。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八月十六的月亮更是分外地明圆,我喝一杯酒,吃一粒葡萄,然后看着身边这三个极品小受在心中偷偷感叹,谁有这个艳福啊,真是死也值了,什么叫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啊,我没要求真的,想一下假设一下也够开心的了。
正自胡思乱想满眼春光地瞟来瞟去,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喝斥之声,似是有人要进来守卫拦着。
“宝儿,我们去瞧瞧热闹。”口中说着,我已站起了身。宝儿本就不甚自在,便与我一起往门口而去,果然,有一大票的人正拥在那儿,看来好像是喝醉了,正自跟守卫推来喝去,看穿着打扮,皆非女梁中人。
不多时西门将军匆匆赶到,只微一皱眉,便将手一摆,近百名铠卫便排成高低几重,张弓引箭,对准了门外诸人。
“有胆敢惊扰公主者,杀无赦。”
好大的罪名。
我嘴角噙一丝冷笑,女王陛下看来这回也下了心血下了心机,将公主与我捆在一起,谁若敢靠近我们,自然便是想对公主不利,杀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那些人,既然敢来,又如何会怕,虽是停了脚步不再往前涌,却仍是吵吵嚷嚷说些风凉话,正自看着热闹看得有趣,忽然一声轰响,空中竟炸起数朵极大极绚丽的焰火,七色飞溅,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良久方散。
“好美。”我禁不住握住身边宝儿的手,低声笑道:“若哪天我死了,你也别伤心,就放这么好大一片的焰火。”
“胡说,你怎么会死。”宝儿吓了一跳,反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再不肯松开,倒好像,他一松开我便会死似的。
心中温温地感动,我忽然地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来对待他。
他不是,我想爱的那种男子。
又如何呢?我与他,又还有几日的好?
那一片吵闹忽然地无聊,我扯了宝儿的手往回走,房门竟然已经修好,也不知是谁的功劳。
月夜如水,看着转身要回房的宝儿,我却没来由地害怕,想要个人伴在身边。
“宝儿,留下来陪我罢?”轻轻地唤了一声,宝儿却羞怯地扭身便跑:
“那怎么可以,终究,我还没嫁与你……”
我不是,不是那意思。
一时地哭笑不得,看着他跑得远了,回房,关门,脱衣……怀中突然掉出个小小的纸团来。
“子时南墙下,有人接应。”
清俊刚劲的字迹,边角上简单两笔成飞雁状,是漠心的记号,他终于来了,来救我了。
心中一阵的欣喜,这定是方才焰火起时他射入我怀中的,我记得,漠心还有一手极好的暗器功夫。
不过,南墙,哪边是南?我一出门便分不大清东西南北,看来还得找个人问下。
于是又笑嘻嘻地跑出去,找个人问明白了这驿站大门是朝的哪儿,然后回房,熄灯,静待子时的到来。
透过窗隙,清明的月光下有数队巡卫来来往往,并不稍停,看似自由的我,估计到南墙边的时候身后会随了一大票明的暗的人,有再多的人接应,出得去?
转念数想,只能是金蝉脱壳了。
放大声音咳嗽数声,连喊:
“口渴了,谁在,水来……”
其实也是试探,若没人盯着我,估计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理我,如果有,那只好对不住了。
果然不多时便有青涩的少年声音:
“云公子要喝茶么?”
嗯嗯,当然要喝,不然怎么算计你。
我笑眯眯地开门放人,按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趁他低头倒水之机,一掌劈在他脖颈一侧……
败了,真败给我自己了。
我怕死人所以没敢用力,这小子竟然惊愕地回过了头,只是刚要喊就悄没声地倒了下去。
看来只是反应迟钝而已。
顾不得多想,把那少年拖到床上包裹得严实,嘴巴自然也堵得紧紧的,放下纱帐,看上去就像睡在床上一样,然后迅速换了那少年的衣裳,含含混混一声:“好了,把水放在这,你出去吧。”
“是,公子。”
假了那少年的声音自问自答一番,我即低了头,关好门退出去,已近子时,巡卫虽然仍在走来走去,却已倦了,丝毫没注意到躲躲闪闪的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