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不知道到底是去哪里。
子珏陪在我的身边，我们想先去龙宫。
还是一样的东海湾，一样的海风习习。但是很明显，死气沉沉的海。
水晶殿，冷冷清清。
辗转来到了鳌三的房门外。我知道他一定不在。他该是在外面吧，忙龙宫的很多事情。我蹑足走进了鳌三的房间。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上了灰尘。
或者是我太空闲了。仔仔细细，帮鳌三整理了房间。
“谁！”苡妪的声音，然后，一道眩光袭来！
“苡妪！”我侧身躲开眩光，站到苡妪的身后。
“十四？是你么？”黑暗里，我似乎可以听到苡妪的眼泪。
“是，怎么了？”我拉起苡妪的黑暗中的手，走出了房间。
好憔悴，苍白的脸色，瘦削了那么多。天真的眼神已不复存在，满是忧伤和泪水。
“十四。”苡妪抱住我，放声大哭了起来，“你回来就好了……他们都变了……好恐怖……鳌三不要我了……”
我轻拍苡妪的背：“不要哭，和我说说，可以么？”
苡妪放开紧抱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一定很怕，怕我。
“哦，不想说算了，我只是回来看看而已。”我也松开了苡妪，转过了身。
苡妪没有叫住我。我知道，我和他们早就脱离了。我从来都不在他们的世界里。
我开始嘲笑，笑当初竟会想方设法为了他们改变。
“子珏，我们走吧。”
子珏还站在水晶殿里，痴痴地看着龙椅。
“喂！子珏！”我拍子珏的背。
子珏恍惚回头：“嗯？哦，走了。”
“十四。”这次，是泫雪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拖着子珏往外走。
“十四！”泫雪又喊了我。
停下了脚步，眼睛很胀痛，却还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十四，回来了？”
“我不是十四，你认识的十四本来就不存在。”
“十四，还在恨我们么？”
“我也很想恨你们，不过，你们值得我恨么？”我转过身，泫雪仍是一身黑衣，鲜红的翅膀扑扇。她似乎成熟了很多，温柔了，坚定了。
泫雪的眼神很冷漠，不像当年的平淡：“哦，那你们走吧。”
于是，我和子珏离开了。不再有人拦我们。仿佛，我们从来没有在龙宫出现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她会向我道歉，至少，告诉我一句对不起。可是，还是什么也没有。我只是他们生命中一个简单的棋子，甚至，我还曾经拖累了他们。
“伤心么？”子珏走在我的身边。
“不伤心。你还记得你刚才那个女的么？”
“好像，你和她找过双蓝。”
“对，她是双蓝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女儿。”我知道我说得很冷淡，相当冷淡。仿佛她不是和我流着一样的血。仿佛他们和我都素不相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南宫妍没有告诉你么？你和双蓝有两个女儿，死了一个。”
子珏停下了脚步。
我也停下，和他肩靠着肩，感受他的颤抖。
“我该怎么办？”子珏问我，也可能问他自己。
“回去还是和我走，你可以选择。”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不需要了。你已经陪了我三年了。”
“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够了，我只想拥有过父亲而已。我不想再做馨儿的傀儡。”
“不，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的啊。”
“她也是你的女儿，你应该爱她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架起笑容，转脸看
这子珏，“你只要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就可以了啊。她可能比我需要你。”
最后一个拥抱吧，很久，感受着父亲的味道。那样亲，那样甜。爹……我从来没有喊过的称呼。可是，我还是喊不出口。算了，就让我一个人悲伤吧。
“我还没有选择，这是你帮我做的选择。”子珏还想说什么。
“听我的吧，你该把父爱给她了，至少，我还曾经有过母爱，她却什么都没有过。”我放开了子珏，永远地，放开了……
爹，以后，我们也形同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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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領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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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9 15:55: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