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素手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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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酸(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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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17:4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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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22:3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可是在我看来,丁力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没有也罢!果然,我已经感觉到有人注意到了我们这一片的小骚动,我似乎已经听到他们窃笑的声音。

  我忽然,很生气!

  所以我把那个本子狠狠地推回去给丁力申,还在扉页的空白处大力地写下我的心声:“谁和你是哥们!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看,捂住嘴,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憋住没有笑死。然后,他在本子上又刷刷写了几笔,再用力推回来:“仰慕你,不行吗?”

  明知道他是玩笑话,我的脸还是刷的一下烧了起来。

  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是为了报答我在幼儿园曾经照顾他的恩情?还是为了弥补他对我深深的愧疚?

  田丁丁,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我在心里狠狠地嘲笑自己,正想用句什么话来打击他的油嘴滑舌,我的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起来了。

  虽然,我们在教学区是不许带手机更不许开手机的,但最近,只要林枳晚自习偷跑出去,我就会小心地把手机藏进口袋,调到震动档,以便和她随时联络,应付一切突发状况。

  我微微侧过身子把手机掏出来,果然,收到一条新信息,来自林枳。

  在橘黄色夜光的屏幕上,我看见:“丁丁,带1000块来算了。救命!”

  我确认了一下,没错,1000块。

  救命!

  我哗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从桌肚里抽出一大卷卫生纸,对值日班委挥了一下,捂着肚子跑出了教室。

  我没有一千块。我的银行卡上还有罗梅梅给我的压岁钱800块,口袋里还有这个星期的生活费80,我还需要120块钱,我暂时没有办法。但我不能因为这个,就弃林枳于不顾。

  我知道出了校门左拐就有一个提款机,可是,现在是晚自习,我根本出不去!

  操场上的风有点凉,哗哗地吹着我深红色校服的裙摆。我的心里涌动着焦灼和当侠女的激情,可当我鼓起勇气往传达室跑过去的时候——丁力申!鬼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我面前,白衬衫松松垮垮地解开两粒扣,像个不怀好意的流氓。

  “田丁丁,你想去哪?”他理直气壮地问。

  “关你什么事?”我有点心虚。

  “你最近有点神秘啊。搞什么?”

  “如果你帮我出去校门我就告诉你!”情急之下,我蹦出这一句。

  他研究性地打量我一眼,我正在考虑他是不是觉得我疯了,他却忽然反问:“此话当真?”

  然后,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忽然转身、弯腰,抓住我的手,一个大反转,我已经到了他背上!

  我急得打他,他低吼一句:“想出去就给我老实点!”

  我老实了。

  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他背着我,开始小碎步跑起来,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背很瘦,但是很宽,一股子后劲很大的汗味钻进我的鼻孔里,又让我想打喷嚏!我略略地偏过头去。不知道林庚身上会不会有这样的味道?

  天呐,这个时候,我在想什么!打住打住。

  经过门卫的时候,他低声提醒我:“闭上眼睛装很痛的样子!”然后我听见他用沉痛无比的口气对门卫说:“我同学从楼梯上摔下去伤了腿!老师开了假条,我背她去看医生!”

  然后他真的松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在门卫跟前晃了晃。

  “哎哟!”我适时地表演了一下,门卫手一挥,丁力申一个箭步,哦啦,我们已经冲到了校门外!

  确信门卫已经看不见,他放下我,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

  “机智勇敢勤劳善良。”我瞎扯,“白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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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24:4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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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29:2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为了表示对丁丁的感谢,”周楚暮忽然来了劲,打个响指,“waiter,再来一打啤酒!”

  我这才发现,在包厢的桌子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许多酒瓶。随着周楚暮的喊声,包间里好像忽然拥挤起来,一些我看不清面孔的人开始呵呵笑,女生穿着吊带裙。服务生很快把酒呈上,周楚暮大方地扔过去一张红票子:“不用找了!”

  那是我的钱!

  可是我没勇气抗议。周楚暮拿了两只玻璃杯,轻轻一甩,从背后把它们接住,像极了电视里那些酷酷的调酒师。在一通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他将一只玻璃杯塞到我鼻子底下:“丁丁,尝尝哥哥为你特制的血色玛格丽特!”

  “楚暮你开玩笑,丁丁不能喝酒的。”林枳在一边甜甜地说。

  然后她伸出手,接过那只酒杯,笑吟吟地看着我:“丁丁,我代你?”

  “谢谢。”我说,“不用。”

  我知道我可能在发疯,如果罗梅梅女士看到她从来没有碰过酒精的女儿举起一杯金黄色的啤酒一饮而尽,会不会吓到晕厥?可是我很镇定,出奇地镇定,咽下那杯又苦又酸的液体,居然没有咳嗽也没有呕吐。我清醒得出奇,听见自己用从来没有那么平静的声音问:“林枳,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林枳忽然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然后,我听见她用强作欢欣的声音说:“当然,我们回去。”

  她的声音里隐藏着什么,忽然我明白,其实,她也等不及地想要离开这里。

  周楚暮凑上来:“就走?”林枳点点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枳忽然把我狠命一拉,我们就跌出了“算了”的大门。

  夜半时分,街道上有一点点的荒凉。

  “打车吧。”林枳说,“宿舍快关门了。”

  “可我没钱了。”我情绪有点低落。

  林枳不再说话。我拉着她:“快点走,没事的。”她却甩开我的手。她的身体开始有点抖,然后抖得越来越厉害,我问她:“你怎么了?”她却忽然蹲下来,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把脸埋在膝盖里。

  她一直抖,一直不肯抬起头,我蹲下去想把她拉起来,可是,天哪,她的裙子缩到膝盖以上,在这么近的距离,我终于发现,她的大腿上青了好大的一块!

  “你受伤了!”我惊呼。

  “我撞倒了酒柜。”她说。然后她站起来,抻抻裙子,又昂起头,“快走,宿舍关门的话,不是好玩的。”

  她的神情骄傲而疲倦,像一个被废黜的女皇,但是,毕竟是女皇。

  在那一刻,我知道,在“算了”发生的事,肯定不只打翻几瓶红酒那么简单。

  可是,我没有问。我们继续沉默地往前走,微凉的晚风中,我能感觉到林枳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靠近我。她还在轻微地发抖,我忽然心疼得要命,我觉得自己真对不起她,我的口袋里还有这个礼拜的生活费不是吗,于是我扬起手喊:“出租车!”

  “丁丁,谢谢你。”她冰冷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我忽然觉得自己终于还是个英雄,一股热流开始在四肢翻涌。

  其实,是我的错觉,它们只在我胃里翻涌。

  一秒钟以后,女英雄田丁丁感到一阵难以自控的恶心,在夜里十点的马路旁边,大吐特吐起来。

  我,醉,了。

  待我醒来时,我发现我已经待在宿舍里了。

  我睡在上铺,睁眼就看到淡蓝色的天花板。我看看周围,床上除了我,还坐着一个人:林枳。

  我的心一提,也忙着坐起来。

  她按住我,手指在嘴唇上做出一个“嘘”的声音,又转过头去。我躺在床上,发现她的眼睛亮亮的。月光透过宿舍的窗户照进来,照在她柔顺的长发上,照在她半边脸上,她像是一座象征圣洁和永恒的雕塑,周身散发光泽,惹人注目,却叫人不忍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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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32:3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我看着美好得近乎脆弱的林枳,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就是坐一会儿,睡不着。”她轻轻地说。

  我点点头,没说话。

  “对不起,丁丁。”她又说,“居然让你醉成这样。”

  我一边笑,一边冲着她缓缓地摇摇头。是我自己要喝的,不关她的事。

  她伸出手掌,爱怜地摸了摸我的脸。那温柔冰凉的手掌,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催眠。噢,林枳,我的身边只有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真的。

  林枳不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我都快睡着了,我才感觉到她翻身下了我的上铺。

  那天我好像做梦了,我梦见了她的伤口,一块阴阴的青色,像枚不规则的补丁。我又梦见坐在我床头的她,用一个燃烧的香烟头,狠狠地烫了自己的胳膊。

  醒来时,我一身虚汗,忽然从床上坐起,已经天亮,宿舍里所有人都起了床。林枳正在梳头,她和我对视,久久地温和地笑着,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又想晕过去的话:

  “丁丁,你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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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35:1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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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39:2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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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42:0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林枳在我旁边拼命地翻书,点给我看:“在这里!在这里!”我看见她用钢笔把几个字浓重地圈起来,可是我忽然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不想看,我觉得很累,林枳急得踢我的椅子,我却不管不顾地把头扭向一边,看着窗外,单调的景色渐渐模糊,渐渐更模糊,我的眼睛被潮湿的感觉包围。

  原来,我哭了。

  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当着我最在乎的人的面,肆无忌惮、丢脸万分、毫无道理地哭了。

  林庚露出诧异的表情,有点不解,还有点不满:“哭什么呢?坐下!坐下!不会就不会嘛,田丁丁,你放学以后来一下我办公室!林枳,你把刚才那道题跟大家说一遍。”

  我坐下,林枳站起来,我听见她用平稳优美的声音回答林庚的问题,看见林庚投向她的赞许的目光,我应该嫉妒我应该难过,可是,我没有。我只觉得累。

  我完了。我完了。从此以后,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莫名其妙只会发呆和哭的神经病,他怎么可能还喜欢我呢,他在心里一定已经把我鄙视了一万遍。

  想到这一点,我忽然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委屈。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伸向了我。在课桌下面握住了我的。那掌心绵软而有些潮湿,像块软软的毛巾,裹住了我委屈的心。那是林枳,我知道。她掌心里传来的信任和温度终于让我慢慢地平静下来。

  至少我还有她,不是吗?

  放学以后当我走进办公室时,林庚正在喝茶,面前摊着一叠试卷。他的手提电脑里正在播放一首歌,是一个老头的声音,反反复复在用绕口的粤语唱着:爱在深秋,爱在深秋。

  哦,他居然听这种情歌。说实话,我并没有觉得老土,反而觉得很有味道。或许,这就是爱物及屋的表现?

  呵,我居然在此情此景,还有心情想这些东西。

  “田丁丁,”他直截了当地说,“猜猜你上次考了多少分?”

  要命,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来,难道是为了告诉我我退步好多名?

  “还有,今天上课我不就问你个问题吗?你哭什么?”

  我不作声,站在那里又无所适从,只好别过头去看窗外。 

  “上个星期,你是不是去酒吧街了?”他忽然严肃地问。和他音响里传来的柔和的男声很不搭调。

  我一下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表情一定滑稽死了,就像条缺水的鱼。

  “田丁丁,到现在一个问题你都没有回答我。”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用红色墨水笔点着我的试卷,那上面立刻晕染开来一片“血点”,他一边点着一边说:“我来告诉你,你作文偏题,只得三十五分。选择题倒是全对——”说到这,他看我一眼,又把我的心看得拎出了水面。

  “可见你的功底还是不错的。”他继续说。我的心放了回去,但到底意难平——难道,他连林枳给我传选择题答案的事都知道了?我倒吸一口冷气。

  “你真的想当什么问题少女?”林庚忽然叹了一口气,放下了他沉沉的钢笔。

  “可是,在老师心里,你一直是单纯的女孩子。”

  我的心忽然猛地颤了一下,脸也随之热起来。原来,他记得我写过的话。原来,他给了我那么多难看的问号和不看好的分数并不表示他忘记。

  “老师,我,”我听见自己用紧张得发颤的声音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如何,我不多说。事情是自己想明白的,不是老师教明白的。回去吧。”林庚温和地打断我,声音里有着小小关切,可是最后那句“回去吧”却难掩他的小小失望。

  我明白,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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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44:4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走出林庚办公室的时候我头重脚轻,脸一直在猛烈地发烫。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和林庚如此近距离、单独接触!只可惜,我们谈的话题一点也不浪漫,甚至,谈不上令人愉快。在他的心里,我真的已经是个问题少女吗?他什么时候看见我在酒吧街?更重要的是,他看到我在街边狂吐的一幕吗?如果看见,老天,我在他的心里,该是一个多么不知自爱的女孩子!

  对了,难道说,他一直跟着我,直到我晕倒不省人事,再把我一路背回来的吗?可是我又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那林枳呢?林枳又是怎么回来的?林庚如果发现林枳晚自修不在,为什么没有找她谈心呢?

  是因为他特别关心我?还是因为林枳成绩好,所以他特别放心她?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头好晕,靠在教室外面的栏杆上,再也走不动。

  “田丁丁你在干吗?”一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回过头,是丁力申!

  他把手抱在胸前,挑衅般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就那么看着我,好像我的无助在他看来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

  我忽然变得很凶很凶,像在幼儿园的时候一样凶,大声地对他吼:“你整天缠着我干什么?我不是把钱都还给你了吗?你以为我欠你一百万啊?”

  他吓一跳,不示弱地给我吼回来:“你神经病啊你!”

  “谁神经!谁神经!你说说,你老跟着我干吗?我哪里得罪你了?”我更气,这段时间被他贴身跟踪的怨气一下子彻底爆发,“是我的脸上开了花,还是你自己脑子就有包?!”

  “同学。”他没好气地“切”了一声,还派送一个白眼,“请问这是你田丁丁独有的地盘吗?请问我路过这里不行吗?”

  什么话,看他鬼头鬼脑的样,我真想对他来顿拳打脚踢!

  可就在我准备冲上去的时候,他对我先伸出拳头——然后展开:“有钱的时候再还我!”

  拳头打开,是个好大的手掌。我看见两张缩成小团的委委屈屈的粉红色纸币,静静躺在他的手掌中央,像两个刚刚捏成的鲜虾丸子。——此时此刻,田丁丁最需要的东西。

  原来,我的窘迫,他都看在眼里。

  “我有钱。”我把头扭过去。

  “你有个屁!”他粗鲁地说,“给你三秒钟考虑,要还是不要?”

  “要。”我立刻没志气地说,“借我一百,下星期还你。”说罢,我抓起一个小纸团,握紧在手里。

  “随便你咯。”丁力申满不在乎地说。

  然后他转身,先是走,然后变成慢跑,好像不愿意留给我任何跟他肉麻的机会。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发现他已经长得这么高,高到走路的时候有点微微地勾着背,他穿着校服上衣配一条Lee的水洗牛仔裤,他很瘦,背影像极了周瑜民,很多女孩子会叫他一声“帅哥”,他一定也收到过来历不明的情书吧?

  我再一次心酸地明白,我们再也不是可以吵嘴打架两小无猜的朋友了,也不再是可以任性地相互仇视的孩子。

  我们都已经长大,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林枳一直都没还我的钱。我看她好像越来越迷恋那个叫周楚暮的小子。有一天晚上,我病了,她却去见周楚暮了。体温计显示我的体温是三十九度,有一小团火在我身体里慢慢烧着,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吃了两颗白加黑,用被子蒙住头,半夜爬起来喝水上厕所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人能陪在我身边,可是,那一晚,林枳彻夜未归。  

  清晨五点左右的时候,我听到宿舍门响动的声音,响动很小,其他人都没有醒。我看到林枳,她把门拉开一道,警觉地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就迅速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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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46:5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我也紧张地合上了眼,仿佛让她知道我发现她回来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我假装把被子拢在头顶,偷偷地瞄着林枳。

  她按着起伏的胸口,可想而知,她刚才一定是一路跑回来的。她昨天夜里到底去了哪里呢?可惜这个问题难度并不高,我用我还没烧坏的脑袋,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猜到了。

  一想到这,我又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把被子一个劲的往脑袋上捂,没想到此举却惊动了林枳。她一步踩上了上铺架,把我的被子掀开一道缝。

  我怕怕地看着她,她看我一眼——那眼神好复杂,责怪担心威胁慌乱,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点。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她又把被子一把拉下来,遮住了我的脸。

  我的眼前又恢复了漆黑。

  记忆中的那一天,林枳除了这个怪里怪气的动作,其他都跟往日没有什么两样。但我却知道,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林枳了。

  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却有一种悲伤的预感,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情况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变得明朗。上课的时候,我的手机整个上午一直震个不停,看号码,是陌生的,只响一声就挂断,诡异极了。我以为是无聊电话,差不多想关机的时候,来了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的内容是:转告林枳今晚我等她,过时不候。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谁。

  我把手机悄悄递给林枳。她没有接,只是看了一眼,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可她手中的绘图铅笔却泄露了她的感情,忽然折了笔尖。

  我还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她忽然情绪无法自控地把铅笔摔在地上,把我的手机拿过去,按了关机键。

  她把手机还给我时,我问了一个我发誓如果再让我想一秒钟我肯定不会问的蠢问题:为什么他不打你的手机呢?

  果然,林枳看着我凑过去的脸,仍旧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关机了。行了吧?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还有什么可好奇的?我可以一次全部告诉你。

  我闭嘴。灰溜溜地低下头,继续我的议论文阅读题。

  而林枳,只是用力在她的作业本上画了一个弯曲弧度很大的双曲线,又用绘图橡皮把它狠狠擦去,擦得整张桌子都微微震动。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林枳要把我的电话告诉周楚暮呢?也许,她是怕自己关机,停机,怕他找不到她会着急吧。这么想来,我又觉得林枳心底一直当我是最亲密的朋友,我心里的那些疙瘩,不该存在,不是的吗?

  哦,如果真是这样,林枳,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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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51:1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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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4 23:58:4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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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0:01:2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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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0:03:4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第二天,罗梅梅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我又饿又困,睡得不安,听见她开门,用力地甩脱高跟鞋的声音。我佯装睡着,把脸转向墙那一面。然后,她推开我卧室的门,又关上,关的时候,我听见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她也有心事,她的心事她从不对我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心思也开始不对她挑明。我们母女俩的命运,都如此不安,预料不到结局。我在胡思乱想中睡着,梦里梦到罗梅梅,她端着一个碗,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田丁丁,你一定要考上南大,不然,妈妈就要去要饭。”

  我醒来,吓得浑身都是汗。

  起身到厨房,发现电饭锅已经插上,罗梅梅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趴在餐厅的桌子上睡着,等我发现不对冲过去,粥已经熬成了糊糊,一团一团的皮蛋和瘦肉窝在里面,委委屈屈,好像被人栽赃陷害。

  我盛了两碗,一碗放在她面前,她“哎呀”一声醒来,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夸张地两手一抱头,好像个败诉的律师,然后遗憾地看着我。

  “都怪我睡糊涂了!”她说,“丁丁,你是不是快要迟到了?给你钱自己去买汉堡吃吧?”她说着,端起两只碗想把里面的东西去倒掉,我赶紧从她手里抢过来。

  “这不还能吃吗?”我说,“营养还更丰富呐!干吗浪费?”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我拿起勺来舀了一大口塞进嘴巴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知道饭能噎人,却不知道粥也能噎人,一块大大的皮蛋堵在我的喉咙,我想咳嗽,又怕刚才已经说出口的话被立即证明是错误的,强忍的结果是终于一口喷了出来!

  有两秒的时间,我和罗梅梅抖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一动不动。然后,她轻声抱怨了一声“这孩子……”,然后,我们忽然同时笑起来。

  在我印象里,罗梅梅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自从那个男人离开之后,又自从升入高中后,我的成绩再也不是她的骄傲,她就笑得越来越少了。她的眼睛底下有大大的黑眼圈,笑的时候有深深的鱼尾纹,可是,这笑容就好像令她回到了十年前她仍然快乐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一个没心没肺咋咋呼呼的年轻妇人,就像昨日的田丁丁,不知烦恼为何物。

  那天早晨,我一口一口吃完了那些失败的皮蛋瘦肉粥,罗梅梅一边嘟囔着“其实你应该减肥”,一边心满意足地看着我。我收拾书包的时候她才想起:“应该给你这礼拜的生活费!”她打开钱包抽出两张红票子给我。我低头接过,她又说:“上个星期你说有什么资料费……”语气里有一丝犹疑。

  “不用了!”我赶紧说,“我已经交掉了,反正每周的钱我都花不完的。”

  “哦。”她有点不自然地应了一句。

  “你送我上学好吗?”我说,“有点晚了,坐公车会迟到。”

  她诧异地看着我:“你不是说那辆老破车被同学看见很丢人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懒得解释。

  其实,我只是忽然想和罗梅梅多待一会。坐在她那辆女式木兰摩托车的后座,我轻轻把头贴在她的后背。“热死了!”她抱怨,“田丁丁你别粘着我!”可我还是固执地保持着我的姿势,一动不动,并且好似得逞般的嘿嘿傻笑。

  只有在罗梅梅面前,我才能这样肆无忌惮毫不介意别人目光地撒娇。

  我们是如此相依为命的母女,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她现时经济窘迫。我不想知道这其中原因,她也不会告诉我。但我多想对她说,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已足够。

  学校很快就到,罗梅梅在校门口把我放下,交待了几句注意身体注意学习之类的话,正打算走人的时候,丁力申忽然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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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0:06:2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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