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洛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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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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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5 17:13:5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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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5 17:16:0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第三十章

苏懿和一路驰骋于雪原之上,对于北俱芦洲大概没有人比她更为熟悉,她在这里修行三年,哪怕蒙着眼都能辨别出牧城的方向。

是夜,苏懿和牵着马进了城,换下了原本那张面具,又穿上一身黑衣,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不是不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先不论颜寞词会不会真的杀了她,如今没了叶予折做挡箭牌,连进夏侯府都不是件容易事。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先打听打听,再趁夜突袭,得手之后只要进入北俱芦洲境内,她便有九成的把握逃脱。

然而连续几天下来,她所能知道的都不过些市井小民之间对于这场盛大婚礼的议论以及随着时间推进牧城中聚集得愈来愈多的人族权贵与江湖高手。自然她也夜探过夏侯府,可惜府内守卫相较平时又加重了几重,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内院,至少要躲过三次岗哨和四处无规律巡逻的士兵,内院之中又有家养侍卫把守,里里外外没一点空隙。

苏懿和想起这位定远侯是将军出身,对行军布阵最为了解,天知道他府内会不会正设了天罗地网等着她这样的人去自投罗网,更何况夏侯淳生性多疑,夏侯府的驻守士兵都是他亲自挑选,守卫之严更胜过长安那座铜墙铁壁的皇宫。外界更有传闻,夏侯淳曾瞒着朝廷私自训练了三千精兵,但这只精兵卫队却从未露过面,苏懿和也担忧夏侯淳为防婚礼期间鱼龙混杂,会将那只卫队调到牧城来。

她彼时正坐在一家小酒馆里,一手托着下颌,一手玩着一双筷子。她自然是焦急而担忧的,以她的身手要进去是不难,只是不动声色地杀人,再逃出来,实在非易事,更何况对方还是夏侯淳这样的高手。即便夏侯淳的修为不如自己,但拼着一死弄出点大动静来却是容易的,到时候人多势众,她便成了瓮中之鳖。

想到此处,她不由地摇了摇头,轻轻呢喃道:“不可……不可……”

“公子可是有难事?”她正出神沉思的当儿,一把温柔的女声落入她耳中,她不由抬头一看,这粉雕玉琢的可人儿正是沐凝湮。

“凝湮奉公子命令而来,助你一臂之力。”沐凝湮取了一盏茶,替自己斟上一杯,那双光洁而柔软的手握着略显粗糙的瓷杯,平稳地送到嘴边。

苏懿和没说话,只不自觉地打量了她半晌,自浅音阁一别,她似乎过得不错,面容依旧是如高水流水般的清亮,然而却添了些属于少女的红晕,可见这段日子北溟沨把她滋润得不错,亦或是颜寞词不在长安,她也乐得清闲,气色也好了许多。

想到这里,苏懿和不由红了红脸。

“沐姑娘,真巧,又见面了。”她微微笑了笑,却看见沐凝湮目光一闪,整个人愣了一瞬。

“我道是谁呢?也难怪,这么重的任务,除却忘川罗刹,也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了。”沐凝湮语带讽刺,眉梢一挑不见方才的平静。

“沐姑娘既奉阁主命令而来,自会助懿和一臂之力吧。”

“那是自然了,”沐凝湮稍微收了收鄙夷的神色,“你我之间虽有些过节,但此事事关重大,我自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你。”

“沐姑娘常年在阁主与颜公子身边,悉听教诲,自不会做出什么因私废公的事。”苏懿和取一只瓷杯,顾自饮了一杯酒。她倒不是故意要数落沐凝湮,只是瞧不惯她的态度,这些人啊,初见时还觉清高不与世同,却不想时间久了才看得出那副如花皮囊下却不见得干净的心。如她,如浮丘姽婳,她忽地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不大好,混迹江湖多年的锐利眼神只有在看死人的时候莫名地准确,然而活人,人心难测她堪不破。

“你……”沐凝湮脸上挂不住,她自小被当做世家小姐养着,平日里也甚少有人会以这样的语气奚落她,更何况她心气儿高,最恨别人提及她风尘出身的身份。

“我想知道如何才能避过夏侯府的耳目,在夏侯淳的饭菜中下药。”

“没有办法,夏侯淳入口的每一滴水每一粒饭都经过家仆的验毒试毒,这方法若是有用,也用不着你来走这一遭了。”沐凝湮轻蔑地笑了笑。

“我是说,那种能让人昏昏欲睡的药。见效晚,也验不出。”苏懿和放下手中杯盏,眉眼一挑,目光落在沐凝湮粉嫩的脸蛋上。

沐凝湮微蹙了眉,“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自有自己的打算。”苏懿和站起身,“明日子时,我在夏侯府等你。”

沐凝湮猛地抬起头,却未说话,苏懿和正欲离开,却见她拽住了自己的衣袖,忍不住“嗯?”了一声。

“没事……”沐凝湮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你可还记得初入浅音阁时,公子说过什么?”

苏懿和觉得奇怪,细细回忆却实在因为年岁太久不大记得起来,轻声问道:“什么?”

沐凝湮放在她衣袖上的手渐渐垂了下去,“罢了,明日子时,不见不散。”

苏懿和疑惑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却未及看清沐凝湮眼中那一丝杀意已起。

她只是不记得,当年初入浅音阁时,北溟沨说的是“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浅音阁从不养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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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发表于 2015-6-5 17:36:4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这两天又是忘记更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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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9 14:05:4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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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楼主| 发表于 2015-6-9 14:07:3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第三十二章

子时,夏侯府。

苏懿和到夏侯府的门外,却并未见沐凝湮的身影。她仔细观察了四周,守卫森严,和平日无二致,但奇怪的是,这守卫分明是留了一个漏洞的,因为某一瞭望塔并没有当值的卫兵。一个闪身,苏懿和已到了塔上,她猜的不错,那当值的士兵早已倒地。看来,沐凝湮先了她一步。

她轻轻松松按着沐凝湮铺好的路,进了夏侯府内院。

夜晚的内院静得吓人,没有了白日的欢闹,此刻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她忽觉怪异,凭着她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纵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该是这种感觉。这感觉像什么?就像没有人迹也没有人气。

对,就是这种周遭没有活物的死寂之感。

她皱了眉头,轻轻一飘便到了一扇门前,那门半掩着,屋内烛火还未燃完,但却连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苏懿和推门而入,才看清,地上倒了一个女子,脖颈上是一道还新鲜的疤痕,鲜血从伤口处淙淙流出。

她不由惊住了,从伤口看来,这是刚刚才下的手,可是天底下哪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杀人她却没有发觉。

“不好!”她低呼一声,往地图上所标的夏侯淳的书房飞去。

然而,夏侯淳也早已毙命,在她赶到的前不久。同样的死法,颈上的致命一刀。

她看了看四周,也不知是因为夏侯淳挣扎还是杀人的那人在找什么东西,整个书房都是杂乱的,书籍笔墨乱了一地,她心一沉,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

她仔细一嗅,果是女人的脂粉气。沐凝湮,她眯了眯眼,居然着了她的道了。

苏懿和猛然想明白了这些事,夺门而出,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夏侯府的后院不知为何燃起了熊熊大火,在前院巡逻的侍卫家仆,此刻全数往内院扑来。

“不好!”她急忙转身欲走,却是面前多出许多家仆模样的人,身后的屋子也已开始燃起火焰。

她回头看,却发现那火焰之中仿佛站了一个人,那人一直看着,是一个女子,笑着看着苏懿和。

下意识地抽出腰间忘川,拦腰劈去,鲜血洒了一地。“快来人啊,有刺客!”此刻,只有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可事实上,哪里还走得了。这些人都不过是草莽,但人数太多,早已将她团团围住,即便突围了出去,恐怕也走不出夏侯府。

她开启一道天罡阵,将前面的几个守卫困在其中,自己又腾开手去杀人。她捏起一道莲咒,分秒间,数个人齐齐倒下,然而双拳难敌四面八方涌上来的人,她的修为虽高,但终有灵力耗竭的一刻。

情急之下,她手中甩出一把花蕊针,瞬时倒下去一片人,外围的人看见此情状,都慌忙往外退了几步。

然而,在她如此猛烈的攻势下,这些人丝毫没有让出一道缺口让她可以有机可乘。苏懿和腾空而上,念起天罗地网的咒语,她也顾不得那些向她投掷而来的尖茅利剑,只一心将暗器布于天罗地网中向那些侍卫们掷去。

那些人间的利器刺破了她的衣衫,她的皮肤,她的发髻。她从高空跌落,好似一朵白莲的陨落,也不知是受了伤还是灵力耗尽,她没有站稳,倒在地上任由血渍沾了她一身。苏懿和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了女儿村前,那么多鲜血浸湿了她雪白的衣服,有她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血腥的气味叫她觉得恶心。

她觉得好累,这些人总也杀不完这些血总也抹不掉。然而她还在用仅存的灵力做着殊死抵抗,将那些人杀死打跑,然后又有另外的人扑上来。

“来人啊!有刺客!”

这声音一直传着,一直到她看见匆匆而来的叶予折和颜寞词。

苏懿和僵在那里,也不再动。这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手,不是不够强而是太高估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信任?她是一个杀手,是这世界一等一的杀手,却竟然傻到去相信别人。暗自苦笑了一声,果然是在叶予折身边待得太久了,被保护得太好,最后竟忘了自己是谁。

面前的家丁侍卫让开一条道,终于看清叶予折的神情。他立在那里,眉头紧锁,她与他隔得并不远,不过是几具尸体的距离。

“公子!定远侯遇刺身亡,内府家眷……无一幸免。”来报之人低着头,周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颜寞词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苏懿和却始终不敢动弹,驰骋江湖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死在了自己的愚蠢之下。

“公子,此事可要立即禀告四殿下?”来报的男子跪于地上不敢抬头看颜寞词此刻冷峻而严肃的面孔。

“自然是要报的,只是夜已经深了,恐惊了四皇子。”颜寞词也没有看任何人只任由这些字一点点如石头般地蹦出来砸在苏懿和已然冷了的心上。

“你且先下去,四皇子那里自有我去说。”颜寞词顿了一会道,“来人,先把这刺客拿下!”

苏懿和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但上前来的侍卫却似乎十分怕她,只拿着兵器缓慢接近。她此刻浑身是血,苍白的脸上挂着血痕,却不知的她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只是她早不在意了,只一双幽瞳盯着叶予折和颜寞词。

她不知道叶予折为什么会来,她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她所知道的,只有此刻叶予折清俊儒雅的脸上一直僵着没有一丝可捕捉的表情。

她的心忽然慌了。

他会怎么想?亲眼看着她杀人,亲身感受到她的残忍,会不会把昔日的甜言蜜语当做恶心的托辞,会不会把当时的亲昵信任都做了过眼烟云?

苏懿和的眼睛里不知觉地噙了一汪泪,她不爱哭的,再痛再苦也不言语,然而此刻却有些绷不住了。她努力地将泪水逼回了眼眶,只怔怔地看着人影憧憧中的叶予折。

他立在颜寞词身旁,一手紧抓着一把玉扇,一手握着拳缩在宽松的衣袖中。周边的火光映照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直直地看着苏懿和,目光犀利而沉重。早知道她是属于这黑暗血腥的世界,却偏偏催眠自己去相信这不过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他不愿再去看她,只微微阖了眼,蜷曲的睫毛落在眼下,却好似有什么东西自阴影里滑下。原来,还是不忍的。若不是接了顾曦那封信,他怎么也想不到她此去便是抱着此生永不相见的心。他连夜从长安出发,赶了一天一夜累死了八匹脚力卓绝的神骏方才追上了颜寞词,却发现苏懿和不见了踪影。

叶予折原本是怨颜寞词的,为何终是不放心她在自己身边,要让她孤身一人来独身一人去。可是颜寞词却说:“予折,你却信不信,她在牧城等着我们呢。”

叶予折疑惑,只摇了摇头。“只怕这辈子,我都再找不到她了。”他的眼神里是哀怨而难过的,“我便知道公子容不得她,借着解毒的名头非要至她于死地不可。杀手又如何?花隐又如何?我总有办法护着她不叫北溟沨知道,更何况……”

“你可当真以为北溟沨会放过她?”颜寞词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与你打个赌。”

“赌什么?”

“若她从此去了再不过问江湖,那便算你赢了我必然把她好好地带回来与你。若她此番去了牧城,那么……”

“那么又什么?”

“那么便是她的造化了。偏偏走了这死门。”颜寞词轻叹了一口气,这赌局无论怎么走他都不会是赢家。

此刻的叶予折想起当日的话来,只觉得心中郁结。她的造化竟是这样,一进一退皆是死门,只要她踏入了这牧城无论怎么选都是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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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发表于 2015-6-9 14:28:4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又更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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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楼主| 发表于 2015-6-9 18:16:3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回复 96# 玉寒.


   最近有考试所以就默默……默默……默默……哈哈哈哈就是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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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发表于 2015-6-9 20:18:2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回复 97# 洛梨白、


    没事~这两天还把之前的帖子翻出来看了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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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楼主| 发表于 2015-6-10 14:10:0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回复 98# 玉寒.


   不会觉得越看越奇怪咩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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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楼主| 发表于 2015-6-10 14:11:5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第三十三章

两个人之间隔着数个人,然而苏懿和的目光仍是注视着他,那般清明的目光穿透过黑夜落入他眼中,愈加显得讽刺。

几个胆大的侍卫见她不反抗,已然近了身,拿出铁拷铁链粗粗地捆了她准备听颜寞词发落。却见苏懿和僵在远处不肯走,任凭几个男人推拉也知道定定地站着,目光不肯离开叶予折一刻。

“抱歉。”苏懿和动了动嘴,但因受了伤嗓子口堵着一丝腥甜,竟也发不出大声响了,只勉强地摆了个嘴型。她吃力地笑了笑,因那些血凝固在脸上,整张脸更显可怖,但叶予折却像没看见似的走上前来,一双白皙的手捧了她的脸,轻轻地拭去了与血交织在一处的泪滴。

“叫你失望了。”她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杀了我罢。”

叶予折愣了愣,却只顾自垂下了手,对着那拉着她的侍卫道:“先带下去吧。”

夏侯府后院的火势已被控制了,也不见方才火光冲天的景象,只余了几缕黑烟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变故。

颜寞词长身玉立于这一片腥红尸体之中,他素来爱洁,然而此刻月白衣袍沾了凡人的血腥气他也没有顾上。他走上前,拍了拍叶予折的肩膀道:“其实,你早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当初又何苦求我?”

“那么公子又何苦带我来瞧呢?”叶予折苦笑,“叫我断了这红尘缘孽?公子是天人,却不知我们这些凡人也有痴心啊。”

“予折,她不是你的缘孽。她不过是这一世的过客,怎样也好,终究不是你的。”

“公子,你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叶予折忽而转过身来,“我保证,只要你放了她,从此我与她再不理江湖尘世,只愿快意逍遥而已。”

颜寞词摇了摇头,“这事无论是不是她做下的,夏侯府上下几百条人命也只能记到她账上了,即便我饶了她,四殿下也要给夏侯府给皇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我没办法救她,能做的不过是让她死得安乐些罢了。”

“更何况,你当真以为北溟沨要杀夏侯淳只为替人消灾?若是没猜错,怕是已经有人浑水摸鱼捎带了什么东西出去了,苏懿和也不过是个替死鬼。只可惜,作为一个顶好的杀手,一旦动了心便愚蠢了,换做我是北溟沨,也定留不得她了。”

叶予折颓然地看着他,方明白,只不过是北溟沨早已设好的局,牺牲了她于他而言不过寻常罢了。

二人便再无话了,叶予折失魂落魄,颜寞词也只是板着一张脸,颜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夜深,他怕叶予折一人出什么事,便与他两人坐在厢房中,这一夜也不打算眠了。

两个人,一个靠着桌子呆坐着,一柄玉扇轻轻敲打着黄梨木桌,发出清脆的声响,而他却似乎充耳未闻,只顾看着窗外,一双无波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暗夜中那一轮光亮一点一点被黎明初升的耀眼亮光遮盖。

另一个斜在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捧着一本《妙法莲华经》,却也无心读经,只偶尔瞟一眼呆坐着的叶予折,心中暗叹:都道公子无情,看惯了的风月红尘,却不想他却是个痴心人。然而也只是叹罢了,苏懿和的事他倒是和北溟沨一个打算。北溟沨自然只是想除掉这个掌握了他不少秘密如今又不大中用的下属,而他却是另一重打算。

他来这一处凡间之前,曾被司命星君请去吃酒。话说这位司命生得年轻,但年纪着实是不小了,看惯了三界之间的因缘际会,手中一本命格簿子一扬笔便是一番造化。司命是个明眼人,知道他此去凡间必是为了些机密的事儿,便与他说:“上神且看这妙华镜中数十亿凡世,除却仙妖鬼人在其中修行繁衍,还有些便是下凡历世的神祗,他们之中也有分犯错的、历劫的、普度众生的。凡凡种种,犯错的,那命格自在我手中,我稍稍一改便是另一番景象,这些大多要经历这世间的生老病死爱恨情痴方才算罚过了,方能回到这神界来。那些普度众生去的,自是不同,他们带着神族使命而往,化解了冤孽,平息了灾祸便能回来。这最后一种,却是不同的。”

“如何个不同法?”

“这历劫而往的神祗,大多是上世造了些孽障或是飞升之前太过安逸,上天也看不过了便要难一难。上神是历过劫的,自灵仙化渡为神,再由神飞升为上神,每一遭都是压上了性命去的,莫说那三十六道渡劫天雷劈死过多少上古神祗,便是那红尘风缘又绊住了多少原可以与天同寿的上神?难怪说,人要修仙太难,那凡世不比咱们神界清净,风尘羁绊太重,姻缘也好,际会也罢,只怕是沾了就甩不脱了。”

司命星君见他若有所思,便又道:“我晓得上神是为什么而去,我可以指一处明示于你,但是天机不可泄露,只望上神善自珍重。”

颜寞词清浅一笑,自嘲道:“自古生而为神,神命天授,到如今却都坠入这万丈红尘中去,渡不得苍生,却只渡得过她一人,倘真是个笑话。”

“上神只管记得,身死即魂生。了却了凡世因果,便是成神之日。”

颜寞词记着司命星君的话,也懂得要了结了苏懿和这一世性命,才能将她神识唤回,却又不忍心下杀手,只想着别叫她在这凡世红尘中有太多牵连,才想放她走。只不料,竟中了他的预想,她果真不要命地回来了。

斩不了叶予折和她的情丝,那便只能早日结果了苏懿和的性命,放能渡了她的劫,还了她的债,自己也能早日回无量山去。

“终归,是欠了她的。”

颜寞词一声叹息,却没叫叶予折听见。也罢,此刻他眼中不过窗外渐渐发亮的天际,耳中也不过声声啼叫的鸡鸣,再没有其他了。

天亮了,大约已经有人去呈报了四殿下昨晚的事,苏懿和怕是在劫难逃。

叶予折与颜寞词一夜未眠,却各自有各自的心事,一直到天大亮,有丫头进来服侍洗漱,方才算熬过了这漫长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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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发表于 2015-6-10 18:05:1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回复 99# 洛梨白、


    不觉得哈~挺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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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楼主| 发表于 2015-6-11 13:23:2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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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发表于 2015-6-13 23:08:1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怎么不更了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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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4 10:53:2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回复 103# 玉寒.


   前两天准备六级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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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4 10:54:3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第三十五章

第二日,浮丘姽婳又准时来了。

“你在笑什么?”浮丘姽婳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浮丘小姐来了啊。真是有失远迎。倒是劳烦浮丘小姐每日来陪我说说话。”

“苏懿和,你在这里倒是住的舒心啊。若不是叶予折一直在四殿下面前为你辩解,外边的人早就将你丢下诛神崖了。”浮丘姽婳顾自讥讽地笑了笑,那样子看上去很可爱,像只小兽。

“不知浮丘小姐此次来有何贵干。”她依旧垂着头,一副慵懒的样子。

“我听狱卒说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她蹲下来,看着蓬头垢面的苏懿和,一种优越之感油然而生。“我自然是来让苏姑娘开口的。”

“在我面前,浮丘小姐的确是不用装了。”她挑衅地抬起脸,“你这么三番两次地来逼问我,不过是为了折磨我罢了。你恨我怨我,我知道。这生辰这性命也不是我想要的,即便没了我,浮丘小姐也未必如意。”

浮丘姽婳听她一言有些气急败坏,然而她却仍旧不依不饶。“你不过是借了那些个拜倒在你倾世容貌下的男人,我死了你就真的能魂魄安宁,修道成仙?我看,未必吧。你这么厌恶我,不止因为这个吧?”

“你懂什么!没了你,我才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只要没了你,浮丘姽婳便正真成了正主!来人!”浮丘姽婳忽地喊起来,似乎未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本不该说的东西。。

“镜刑!”浮丘姽婳转身离开,两个狱卒走了进来。

所谓镜刑,是一种专门对付女子的刑罚。通常是由狱卒将女犯人绑在木椅上,束缚住她的手脚,若是武力高强者则是用钢索或是捆仙索捆住。然后由另两个行刑者拿极薄刀刃的刀片在犯人脸上划出无数条疤痕,那伤口并不会很深,但撒上一种秘制的粉末,伤口会奇痒无比像几千只小虫密密麻麻地爬。当然,高人可以用内力屏蔽自己的触觉,这种粉末的持续时间不会很久,一段时间后就会散失于空气失效。镜刑最残酷的便是,之后会将犯人关进布满镜子的特质牢房,这也是镜刑名字的由来。女子最害怕什么,是了,害怕自己的容貌毁去,越美的女人越害怕。所以,有的女人在镜房里自惭形秽而自杀,也有人就此精神失常。

此刻,苏懿和已被关进了镜房,但她并不害怕。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密密麻麻新的旧的伤痕,一道道血迹流下来,她不敢去碰,只能缓慢闭上眼睛。

眼前闪过很多女人的身影,大概都是死在这里。有满面血腥的脸,有睁得老大的眼睛,也有含笑死去的扭曲的模样。唐昭帝的东方皇后、女儿村陆可歌……死在这里的女人真不少,镜房留着她们的魂魄让她们不得超生,无一例外,她们都是极其美丽的女子。浮丘姽婳对她用镜刑真是失策了,她这样一个丑八怪还会在意脸上那几道疤痕吗?

苏懿和笑出了声,狱卒大概以为这女人是疯了,迅速打开了门,却看她毫发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一条莲咒,四周的镜子都碎裂开来,露出一丝光线,“你们都走吧!”

瞬时间,整个牢房充满的女子的魂灵,漫天飘着。

苏懿和对着那些滞留的魂魄道,“转世去吧。”轻声地,向后仰了下去。

狱卒被她的行为吓得不敢言语,确认她昏死过去以后,才又将她拖回了原来的牢房。

醒来时,已不知是几更天。进来这里,就都是黑夜了,知道时辰还有什么用?抬了抬手,才发现,此时她一点内力都没有了,所有灵力都被封了起来。

“你竟敢破坏镜房,放走所有犯人的魂魄,真是大胆!”一个官员模样的男人道,浮丘小姐吩咐封锁了你所有灵力。你现在已经与普通人无异了。”

苏懿和蜷缩到牢房的一个墙角,那是一种不安全感席卷全身。从七岁开始,她自己保护着自己,不管遇到什么,她都可以一击击杀进犯的敌人。而此刻,苏懿和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她自小知道,这世上是没有可以长久依靠的人,而她是连可依靠的人也没有的。要保全自己,只有不停地把自己变强,强到足够立足江湖。现在呢,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宝封印了法力,她自己无法破解,更加害怕。

她小心地缩着,身上的外伤已经逐渐愈合结成了痂,然而几处重的还在淌血,她的囚衣上密密地印了血渍,却不敢去揭,只怕触动了伤口。没了灵力,每处伤疤都似焦炭似的滚在身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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