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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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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 07: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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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黑龙江
沈雨笑闻言,不禁莞尔道:“是你自己要找我的,又没有说与我知道。”
“唔,这个……”季无常沉吟片刻,便实事求是地说道:“雨笑姑娘,我刚刚从你家出来。”
“你到我家去作什么?……难不成,是去告我的状么?”沈雨笑见他神色严肃起来,不禁十分讶异。
“一言难尽,姑娘我们回去听夫人细说吧。”
“哦?一言难尽啊!那是你说不明白,还是我听不明白?”她笑着道。
“雨笑姑娘,你原本是一位郡主,你可知道么?”季无常说完后,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神变化。
沈雨笑却没有像季无常想象的那样反应剧烈,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抬起朝气十足的面孔,笑意和煦得如同化不开的暖雾,扬眉斜睨着季无常:“有什么凭据?”
季无常刚想解释,突然瞥见了沈雨笑修长的颈上确也如他所料,佩戴着另一枚石鱼,心中豁然一亮。
他决定放弃语言表达,直接从袖中取出自己带来的石鱼,在沈雨笑面前晃了晃。
这一招果然奏效,沈雨笑见状“咦”的一声,低头检查自己的石鱼还在,惊奇地瞪着季无常,仿佛他的脸上有一朵花一样。
“鬼丫头,知不知道这石鱼原先就有一对?”看着沈雨笑终于有了反应,季无常笑道。
“你可知道这对石鱼是你父母的定情之物,越秀夫人是你的亲姨娘么?”他已经决意要把最主要的信息先告诉她,再听她的意见不迟。
“你这个人真是有趣!”沈雨笑开心地一笑道,“凭着一枚石鱼就来和我胡说八道,还要说夫人是我的亲姨娘,你呢,你是什么人?”
季无常取出令牌在沈雨笑面前晃了晃:“在下无常,是大唐程王府的人,姑娘你是我们走失的郡主,我这次来就是专受王爷之命来找你回去的。”
沈雨笑从季无常手中接过令牌仔细把玩了半天,旋即笑着丢还给他:“你说的什么王府啦,郡主啦,我通通不感兴趣。你跟我回去见夫人吧。”又叮嘱了一句,“烦人虫啊,我可是好心教你,在夫人面前不要这么胡说八道。”
沈雨笑和季无常一齐回到山庄的正厅,沈雨笑惊异地发现越秀夫人、沈南风、乔奶奶、鸣易都在厅中正襟危坐。心下觉得不妙,遂上前对越秀夫人盈盈施礼,说:“夫人,你们这是作什么?”
“季总管,你都已经跟雨笑说了吧。”越秀夫人平淡的面庞上面无表情,并不直面沈雨笑的质疑。
沈雨笑一言不发,讶异地睨了越秀夫人一眼。
越秀夫人又把上午对沈南风说的关于身世的话重复了一遍,把沈雨笑说得也是感觉云里雾里:“这一切确是真的。何况季总管今天还是带着令牌来的。我当年经常出入王府,王府的令牌,怎么会不认得。当年我离开长安的时候,无常你还只有四岁大,你还有一个小你两岁的妹妹,叫阿琳的,我说的可对?”
季无常不禁佩服越秀夫人的记忆力,原来在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越秀夫人就是淮南王府的常客了。也不禁回忆起了儿时和妹妹季玉琳在王府相依为命的艰辛。
越秀夫人看着季无常剑眉略蹙,似是有事情悬而未决,想起刚才鸣易干净利落的交代:“你们是要来带雨笑回去的吧。鸣易已经把你们的来意向我说明了。”
“夫人,你说要我跟他走么?”沈雨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越秀夫人嫣然一笑,“雨笑,回到你亲爹爹身边,这也是我的意思,据我所知,以程王的为人,一定是一个好父亲,让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跟季总管他们上路吧。另外,”越秀夫人慈祥地补充道:“你可以不必再叫我夫人了。”
次晨,整装齐备待发的季无常命鸣易从沈庄驾来了早已准备好的通象宪彩漆画轮四驾犊车,外加戟吏六人,八名王府侍卫,皆乘骑繁缨缀饰,钩膺玉瓖之大宛良驹。沈雨笑也由越秀夫人一家陪伴着来到了柴扉门外。
此时的季无常身披斗篷,玄冠束发,腰佩长剑,丰神俊逸,已经是一副王府总管的派头,伸手向犊车方向示意,优雅地对着沈雨笑略一欠身:“郡主,请上车吧。”
沈雨笑又转向旁边的沈南风,从颈上摘下自己的那枚石鱼,放到她手中:“南风,这石鱼我佩戴多年,你权且留念吧。”说着从袖中取出另外一枚挂在自己修长光滑的玉颈上。二人相对,两枚石鱼似是感应般的皆微微颤动了一下。
沈雨笑向越秀夫人和乔奶奶欠身万福,转身钻进了装饰华丽的犊车。季无常和鸣易躬身行礼告辞,翻身上马带路,扬鞭一击,浩荡的车队就绝尘而去。
越秀夫人看着车队远走的影子,枉自言语道:“姐姐,你的女儿终于平安长大了,找到了自己的爹爹。在那刀光剑影的年头,如果不是我那样的保护着她,只怕她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吧?”
此时车里的沈雨笑,却想起了昨夜的场景。
山庄的夜晚来临,乔奶奶和沈南风细心地点燃了每盏灯火,整个山庄处于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当中。沈雨笑的心却不能平静,在山庄的最后一个夜晚,面对朝夕相处的越秀夫人、沈南风、乔奶奶一家人,沈雨笑觉得,乔奶奶特意准备的可口饭菜竟然是难以下咽。
一家人默默无言地吃完了饭,沈雨笑拉着沈南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沈雨笑仔细地环视自己的房间,十六年生活的点滴历历在目。
沈南风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轻声提醒道:“雨笑,你这一去又不是永别,以后可以常常回来看看。这间房间,我会提醒娘亲给你留着的。再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沈雨笑轻点蓁首,坐在自己的床上,纤纤玉指抚摩着洁白的床单,说:“姐姐,你说那无常是个可以放心的人么?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姨娘却为何如此放心,一口就答应把我送走?”
“雨笑,我看那季总管也是个沉稳大气之人,而且很多地方表现得都很心思细密呢,应该很会照顾你的。”沈南风评价道。
“姐姐你好像颇为向着他呢。”沈雨笑转过头来,含笑地瞄了沈南风一眼。
“我哪里有向着他,”沈南风的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雨笑你不要取笑我。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沈南风走后,越秀夫人进来与沈雨笑话别,无非是些关切之词。又将日后要自己多留心,嘱咐再三。沈雨笑感恩之余,言道:“姨娘,我都知道了。以后我会留心的。”说着昏昏沉沉,几欲睡着。
看着沈雨笑对自己的嘱托如同过耳东风,越秀夫人暗暗失望地说道:“雨笑,我看你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越秀夫人一直守候到沈雨笑睡下,才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听见沈雨笑轻轻翻了个身朝向墙里,遂记起什么似的,转身嘱咐:“雨笑,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姨娘其实也不放心送你走。我看那季总管并非做事拖泥带水之人,因此实恐这其中另有隐情,而他难以言讲。今天这些人是来认你的,未必就不是来杀你的。
“你这一去,可能是平步青云,也可能是羊入虎口,一定要自己当心。”
说完越秀夫人准备轻轻带门出去,白发苍苍的乔奶奶也进得门来。见状小声说:“越秀,你都和这孩子说清楚了吗?”
越秀夫人轻叹一口气,“说了,但是雨笑还小,我不确定她能不能听的明白。”
乔奶奶说:“越秀,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对雨笑的期望实在是太重,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心智可以做到的。她在王府不仅有亲爹,还有继母呢。”
“我培养的孩子,我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越秀夫人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雨笑的悟性极高,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能力训练实际比对南风要严格的多。因为她有自己的使命,不仅要在王府生存下去,还要查出真实的凶手,为沈敏和洪堃报仇!”说着语调一时高亢起来。
乔奶奶往沈雨笑看了一眼,确定她已经听见了全部的对话内容后,和越秀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转身离开,临走还给沈雨笑掖了掖被子,吹熄了房中灯火。
两人离开后,沈雨笑翻身坐起,睁开了眼睛。
夫人啊,我就必须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么?沈雨笑不由得叹了口气。
可是今天离别之际,她不舍地看了越秀夫人和乔奶奶一眼,她们脸上慈祥泛滥,哪里还可见到昨天夜里同仇敌忾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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