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素手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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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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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1:40:4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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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1:43:5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六星破空而来的时候,天阙山下慕容修刚刚弄熄了那堆篝火,准备和三个同伴一起上路。他无意一抬头,脱口惊呼:“天……你们看!六星!是六星出现了!”
   昏迷了半夜的那几个人都醒了,压根不知道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是惊喜地看到已从乱兵手中解脱。书生还在安抚那个不停哭泣的女子,没有听到他的惊呼,接口的却是那位潦倒的中年人,和他一起看向天上:“六星?那是什么?”
   抬首之间,果然看见破晓前的天幕下,有六颗大星划过苍穹,留下六道不同的淡淡光芒:蓝、白、赤、青、紫、玄,向着
   天阙方向迅速划落,转眼没入林中。
   “你是泽之国那边的人,你不知道六星的传说吗?”看着那个潦倒的中年人,慕容修微微笑着,不动声色地点破。那个中年人面色尴尬地抓抓头发,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那边的人?
   你到过云荒吗?”
   “在下慕容修,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年轻人有些腼腆地介绍自己,摇摇头,“不过我听来过云荒的长辈介绍过,泽之国的人多为中州迁徙而来,说中州话,穿着鸟羽穿成的衣服,宽袖垂发———就像阁下的装束。”
   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抵赖:“我叫杨公泉。的确是从山那边的泽之国过来的……倒霉啊,天阙的凶禽饿兽没吃了我,却被这群强盗逮了,又遇上了鬼姬,当真吓得我昏了过去———是小哥你救了我们几个吧?好本事啊。”
   慕容修没有否认。在这荒山野岭,防人之心不可无,让对方觉得自己有本事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大家都是拼了命往天阙那边去,怎么你却是反而往这边来了?”
   “嘿,只有你们这些中州人才把云荒当桃源。”那叫杨公泉的中年人用破旧的羽衣擦了擦自己的脸,“我是在那边没饭吃,家里的老婆孩子也快饿得不行了,才冒死跑到天阙来———据说雪山坡上长着雪罂子,一棵抵万金,就过来碰碰运气。”
   “哦……”听得如此说,慕容修应了一声,从怀中贴身小衣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拿了一根火堆上的炭棒,将那句话记了上去,然后再细细问了雪罂子的外形如何。
   “这是?”杨公泉却是个多事的,大咧咧地凑过来看。只见那是颇为破旧的册子,上面写着行行文字,却是记着一些云荒州上各处的风土人情,在他看来都是无甚大不了的事情。而这个年轻人却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慕士塔格雪峰西坡出雪罂子……”
   他呵呵笑了起来,搓手:“这位小哥倒是个细心人。”
   “我的先辈也来过云荒,都在这本《异域记》里留下他们的见闻,以助后人。”慕容修写完了关于雪罂子的一条,将册子往前翻了翻,果然字迹都各有不同。
   “小哥不远万里来云荒,是为了———”杨公泉,开口问。然而话刚出口,猛然间天上仿佛有闪电一现,吓得他忘了要说的话,抱着头看向天上。天色即将破晓,只见方才没入丛林的六颗大星居然此刻又掠了出来,盘绕在天阙顶上,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只管在丛林上方流连不去———六色光芒宛如闪电,映照得土地光彩绚烂,令人不敢仰视。
   “六星!”慕容修急急翻开那本册子,疾书,“元康四年九月初七,天阙上六星齐现。”
   “那是什么?”被惊得跌坐到慕容修身边,杨公泉抬手挡住了眼睛,诧异。
   “你真的不知道‘六星’?”慕容修倒忍不住惊讶起来,“那不是你们云荒空桑国的传说吗?宇分六合,地封六王;六星齐陨,无色城开!”
   “啊呀!这个我怎么知道?”听得“空桑”两字,杨公泉不知怎地面色大变,一把堵住了慕容修的嘴,左右看,“莫说莫说!这两个字可千万提不得!那是忌讳!被人知道私下提及前朝,保不定要掉脑袋!”
   慕容修怔了一下,看着旁边那个泽之国人的紧张神色,不由得心下一惊。来之前,也知道冰族建立沧流帝国之后,对于前朝的一切都采取了彻底埋葬的暴烈做法:除了白塔,伽蓝城中几乎全部宫殿都被推倒重建,典籍被焚毁,钱币收回重铸,仿佛为了建立新的王朝就要把前朝从历史上彻底抹去一般。但是,那时候的这种做法仅限于国都和叶城而已———他没有料到,二十年后自己继父亲来到云荒,这种坚壁清野的政策已经扩大到了周边属国!
   慕容修暗自在心中倒抽一口冷气,记住了这一忌讳,决定绝不沾惹这种麻烦。
   然而,树林上空六星还在盘旋,时近时远,光芒耀眼。
   * * * *
   那笙被那只断手连推带拉地弄上了天阙山顶。虽然只不过是几百尺高的小山,草木却异常茂盛,几乎看不到路。那笙一路飞奔,穿越那些树木和藤蔓,身不由己地跑到了山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好,还没有遇到苏摩。”断手仿佛松了口气,喃喃道,推了那笙一把,“得快点。”
   “干、干什么?”她弯下腰,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膝盖,剧烈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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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1:47:2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快点擦你的戒指!”断手一把将她拎起来,急切地吩咐,
   “快啊!天就要亮了!”
   “天亮了不正好?你不是要天亮才能———”那笙翻眼看了看茂密树林上方露出的天空。然而话说到一半,猛然被拉了起来,那只断手的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别 嗦!快!”
   本来就受伤的左臂猛然一阵剧痛,那笙脱口哎呀了一声,疼得皱起了眉头。乖乖地抬手,摩擦着中指上那枚戒指,一下,又一下,没见有什么异常,不由莫名:“就……就这样?”
   话音未落,她右手上猛然腾出了一道闪电!
   惊叫声未落,那只戒指上发出的光芒已经穿透了层层密林,射出了天阙。
   天阙上空盘旋不去的六颗星,发觉了那道光柱,猛然间一齐向着那个方向聚集,迅速穿破了密林,落到地面上,将正在惊叫的那笙围在中间。
   那样强烈到令人无法呼吸的灵力。
   蓝、白、赤、青、紫、玄,六色光芒呈圆形落到地上。星辰坠地,生生将林中土地击出六处浅坑。光芒渐渐泯灭,消失的瞬间凝定成六个屈膝半跪的人,四男二女,均是穿着奇异的华服,齐齐向着她低头。
   “恭迎真岚皇太子殿下重返云荒!”那笙目瞪口呆的时候,当先的一名蓝衣男子躬身行礼,“属下接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那笙做梦般地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六个人,听到那名蓝衣男子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然而那只断手却是推着她,让她身不由己地一直走到那个蓝衣人面前。
   见她走近,蓝衣人屈膝半跪在地上,恭敬地捧起那笙戴着戒指的右手,用额头轻触宝石:“六星归位,无色城开———恭迎皇太子殿下返回!”
   “皇、皇太子殿下?”那笙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句,烫着般地缩回手,“你认错人了……我可是个女的!”
   “这番话,是对着我说的。”忽然间,一个声音微笑着回答。
   那笙怔了一下,猛然间反应过来:是那只断手的声音!———
   然而,那个声音却是切切实实地传入她耳际!
   她顺着声音来处看过去,大吃一惊:前方半跪着的是一名白衫女子,脸罩黑纱,容色沉静。她手里捧着一只金盘,盘上居然是一颗孤零零的头颅,面貌如生。那笙吓了一跳,看着那颗陌生的头颅。那颗头颅嘴唇翕合,居然开口对她说话:“多谢一路上的照顾,如今已经回到了云荒境内,我可以随他们回了。”
   “你……你……”听出了是和那只断手同样的声音,那笙说不出话来,“臭手你、你是……啊呀!怎么可能?!”
   “我的名字是真岚———是空桑人的最后一名皇太子。”那颗头颅对着目瞪口呆的少女微微一笑,解释说:“这六位,是我的妃子和臣子。”
   “妃子和……”那笙迟疑地看看那六个人,只有白衣和红衣两位是女子,而红衣女子的年龄显然已经不小了。果然,那名带着黑色面纱的白衫女子抬起头来,对她微笑致意:“我叫白璎,是空桑皇太子妃,真岚的妻子———非常感谢姑娘你救了我的夫君。”
   那样清冷的容色和语音,让一向嘻嘻哈哈的那笙一下子束手束脚起来,忙不迭回礼:“啊……啊,我也只是顺路……不用谢,不用谢。”
   旁边的蓝夏拿出另一只金盘,举过头顶。那只断手从她肩上松开,跌入了蓝夏手中捧着的那只金盘里,支起手肘,对她摆了摆手:“多谢你把我从慕士塔格雪山的封印中带到云荒,我们很是有缘啊———作为回报,那只戒指就留给你吧!”
   “戒指……”那笙愣愣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中指上那枚奇异的指环:银白色翅膀上托着一粒蓝色的宝石,真不敢相信方才那道照亮天地的光芒就是从这上面发出。
   “这上面的力量应该能保护你走遍云荒,只是莫要轻易被别人看见———”真岚皇太子的头颅在金盘上微笑着,顿了顿,翻翻眼睛看了看天色,连忙道:“天就要亮了,没时间多言。小丫头你自己保重。”
   六个人一起起身,蓝衣白衫两位男女分别捧着金盘,带领众人转身。
   “喂!喂,臭手!”那笙在看见那几个人离开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脱口叫了一声。金盘上的头颅闻声,自己转过脸来,对她扬扬眉:“怎么啦,小丫头?舍不得我?”
   那笙看了那个发出熟悉语音的人头半天,忽然跳了起来,指着它大叫:“臭手,你骗我!你、你给我看你自己样子的时候,根本不是这张脸的!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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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1:51:1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金盘上的头颅忽然对她撇了撇嘴,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个小花痴,我不变张英俊的脸出来,你怎么肯带我走啊?”
   “走了,走了!”不等她回答,看了看天色,蓝夏手中的金盘上,那只断手洋洋得意地一挥,瞬间六道光芒照彻林间,六星腾空而起,划破已经露出了第一线曙光的天空,消逝。远处天尽头的镜湖中,万丈高的伽蓝白塔投在水面上的影子,陡然奇异地扭曲。无色城开,迎入了它的主人。
   天色已经破晓,再也看不见有什么星辰闪现。晨曦从林外撒下点点碎金。
   “啊……那只臭手就这么走了?”扬起脸,看着转瞬消失了踪影的六道星光,那笙喃喃自语,有些惘然若失,然后皱了皱眉头,不解,“不过……一个皇太子说话的腔调那样痞,也是奇怪。哎,那个皇太子妃倒是很漂亮。”
   “你说什么皇太子、皇太子妃?六星去了哪里?!”忽然间,耳边有人急问。树叶簌簌分开,极茂密的树林里,一个人闪电般掠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瞬间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脱口惊呼,“你手上的戒指是哪里来的?”
   在快得几乎看不清的动作停顿之后,那笙看到站在她面前的
   人居然是那个诡异的傀儡师,不禁吓得脱口叫了起来。苏摩伸出了手。伸手的瞬间,十枚指环闪电般无声无息地飞出,那笙刚要闪避,忽然觉得手腕就是一痛———低头,一根细细的透明的线绑住了她的手腕,切入肌肤,渗出了血。那样纤弱,然而却是比刀锋更锋利的细线。如果她看到了昨夜火堆边那些乱兵可怕的死像,便知道如今她离死亡也只有“一线”。
   “不要乱动,一动,你的手腕就要被整只切下来。”苏摩的冷冷响起来。傀儡师走过来了,手指托起少女的脸,“老实回答我的话———不然我就把你四肢一根根切下来,然后用线穿起来,像人偶一样吊在树上。”
   对着他空洞然而无表情的深碧色的眼睛,那笙打了个寒颤,身体立刻不敢乱动了,手脚却是不自禁地微微发抖。她只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你、你要问什么?”
   “你手上的‘皇天’是哪里来的?”苏摩开始发问。语音一落,远处地上的小偶人身子一动,那笙只觉手腕刺痛,不自禁地抬起了右手,放到傀儡师面前。苏摩慢慢伸出手,抚摩着那只银色的戒指,面色复杂。
   “你、你说这只戒指?”那笙讷讷道,“我、我在雪山冰下的一只断手上找来的……”
   “雪山?断手?”苏摩却是愣了一下,“空桑皇帝的信物,怎么会在那里?”
   “皇帝?那只断手说他是空桑皇太子啊!那颗头也这么说!”
   看到对方不信,那笙生怕苏摩一怒之下真的下毒手,连忙分辩,“它们说,他是什么空桑国的皇太子……对了,叫真岚。”
   苏摩的手猛地一颤,微微闭上了眼睛,有些梦呓般地低声重复:“真岚……真岚?”
   那是多么遥远的名字。
   “头?手?原来在云荒之外的慕士塔格雪山上有一个封印?”傀儡师喃喃自语,忽然间语气变得有些反常,“那么,你也看到了皇太子妃?”
   “嗯,是啊,很端庄的漂亮姐姐。”那笙听到对方的语气慢慢缓和下来,惊魂方定,“那只臭手说那是他的妃子,穿着白衣服,戴着黑纱,好像……好像叫做白璎?”
   “嚓”,苏摩的手指蓦然收紧,用力得让骨头发出了脆响,痛得那笙陡然间大叫起来。
   “白璎……白璎……”那双一直空茫的深碧色眼睛里,第一次闪现出某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傀儡师头也不回,蓦然开口厉声道:“鬼姬!你还骗我说白璎已经死了?!”
   “你先放开那个姑娘。”他身后一个声音淡然回答。密林的枝叶是无声无息自动向两边分开的,仿佛那些树木在恭谨地避让着那个骑着白虎从林中深处出现的女子。
   显然也是刚才看到六星出现才赶过来,鬼姬坐在白虎上,注视着面前的傀儡师:“我没有骗你,白璎的确已经死了———九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白璎不是人。”
   “不是人?”苏摩蓦然呆住,瞳孔收缩,“你、你是说———她现在是……”
   “是冥灵。”鬼姬笑了起来,摇头,“你以为我骗你吗?你如果路过北方的九嶷,就能看到她的尸体还和其他五位同僚一起,伫立在苍梧之渊边上的传国之鼎旁吧。”
   “冥灵?”傀儡师脱口,猛然想起了自己在星宿海观测到的那一场浩大的流星雨———九十年前……正是那个时间!那是空桑倾国之时吧?
   鬼姬抚摩着白虎的额头,看着山下的白塔,叹息道:“你不知道吧?那时候你已经离开云荒了———真岚皇太子带领空桑人死守伽蓝城十年,最终被冰族攻破。那时候,为了保全城中无路可逃的十多万空桑百姓,大司命决定打开无色城。”
   苏摩的手猛然握紧,低声重复:“打开无色城?”
   关于无色城的传说,即使云荒大地上的人也少有耳闻。七千年前,云荒六部之间相互征战不休,蛰伏在西方广漠的
   冰族蠢蠢欲动,试图再度复出逐鹿天下。在这样混乱的杀戮中,空桑历史上最杰出的一对帝后———星尊帝琅 和皇后白薇拔剑起于蓬藁,并肩开拓天下,统一六部,驱逐冰夷,终于让云荒大陆重新安定下来。
   那是云荒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强大的国家,被后世称为“陵王朝”。
   太初元年,星尊帝即位,与白薇皇后并掌天下,内外称之为“双圣”。他们在百废待兴的土地上进行了一系列举措:按战功分封了六个王,镇守六方国土,并开始鼓励农耕渔牧和商业。为了空桑的长治久安,帝后两人决定将帝都迁移至镜湖中心的孤岛上,并以此为中心界定云荒大陆方位,
   然而,在空桑皇家嫡系才能翻阅的典籍中记载,开国帝后所建立的“国都”,并非如同后世普遍人认为得那样,仅仅指代帝都伽蓝,而同时包括了水下的另一座城市———无色城。
   太初五年,在星尊帝统一了云荒后文治武功达到顶峰的时候,白薇皇后却暗中忧心忡忡。为了应对空桑在某日必然来临的“大劫”,皇后听从了大司命的谏言,动用后土神戒上“护”之力量,用最纯粹的念力在伽蓝城对应的水下,建立了一个“镜像”的都城。
   如果说水上那座伽蓝城是这个大陆“真实的”中心,那么水下的无色城却是虚无飘渺的存在,那一座“空无”的城,是与水面以上世界完全不同的“异世界”之城。
   无色城的存在,宛如伽蓝城的倒影,孪生姊妹般并存,光与影般相互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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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1:55:0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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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1:58:3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呃?”那笙愣了愣,有些糊涂地眨眨眼睛,大致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自己似乎在无意中放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那东西是好是坏?山神仙女,那只臭手……那只臭手是灾星吗?我做错了事吗?”
   “嗯……它不算坏吧。”被她问得愣了一下,鬼姬沉吟着,苦笑着回答,“不过说是个灾星,倒也没错———那时候白璎来警告我说有不祥逼近天阙,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应在苏摩身上……原来是有两股力量重叠着同时进入了云荒!”
   “呃?不算坏就行。”那笙还是不明白,却松了口气,“那个苏摩不是好东西吧?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害怕啊。”
   “苏摩……”鬼姬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而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笑笑,俯下身拍了拍那笙的手背,嘱咐道:“下了天阙到了有人的地方,可千万别被人看到这只戒指!‘皇天’是空桑皇室历代以来和‘后土’配对的神戒,被人看见要惹祸的。”
   那笙吓了一跳:“什么?那臭手还说这戒指能保我走遍云荒!
   那个骗子,就没一句真话!”
   “‘皇天’有它的力量,能保护佩戴的人。”鬼姬安慰道:“只要你小心不让别人看见,那就是最好的护身符。”那笙点了点头,忙不迭用布条将右手手掌包了起来,层层缠绕,一直包到指根上,将戒指藏起。
   看着手忙脚乱的苗人少女,鬼姬暗自叹气:“一个小女子戴着‘皇天’走到云荒去,总是让人担心啊……”就在此刻,听到了树木被拂开发出的 声,仿佛有一行人走了过来。
   “是慕容家那个孩子?”听出了慕容修的声音,鬼姬忽然有了主意。脚步声越来越近,草叶无声分开,一条藤蔓如同活着一般在草地上簌簌爬行过来,如蛇一般。那只木奴来到鬼姬座前,抬起了藤稍,昂头待命。
   跟着木奴来的,果然是昨夜露宿天阙山下的那几个人。慕容修走在最前面,一边拿着砍刀分开树木藤蔓开路,那个泽之国过来的中年男人和那一对书生小姐跟在后头。
   “鬼姬!鬼姬!”跟在慕容修后面的杨公泉一眼看见那个骑着白虎的女子,失声叫了起来,往后便逃。慕容修拉住他,要他不用怕,然而杨公泉哪里肯听,往山下就逃。那一对书生小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下意识地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回头跟着跑。
   “随他们吧。”看到慕容修无奈的神色,鬼姬笑了笑,对着他招招手,“过来,孩子。”年轻人走过去,恭谨地低头,“女仙有什么吩咐?”
   鬼姬笑了笑,拉起那笙的手:“这位姑娘也是去云荒的,我想拜托你一路上照顾她。”
   慕容修看了那笙一眼,却不料苗人少女正一脸惊喜地看着他,目光闪亮。那笙看得放肆,他反而倒红了脸,低下头去,讷讷道:“男女授受不亲,只怕对这位姑娘多有不便……”
   “不妨事!没有什么不便的!”不等他说完,那笙跳了起来,满眼放光,“我不是那些扭扭捏捏的汉人女子,苗人可不怕那一套!”
   鬼姬看着腼腆的慕容修和热情的那笙,忍不住偷笑,然后正色道:“你们行事小心老成,这位姑娘不通世故人情,你若是同路,也好顺便照顾照顾她。”
   “这……”不好拂逆了鬼姬的意思,慕容修红了脸,嗫嚅着。
   “啊?是不是怕我一路白吃白喝?”看到那个慕容世家的公子还在那里支支吾吾,那笙急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举到他面前,“喏!我拿这个谢你行不行?这是雪罂子!”
   慕容修看到她手里那个淡金色的块茎,眼睛陡然一亮:雪罂子!作为商人,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东西的价值。鬼姬看到慕容修意动,在旁加了一句:“出门在外,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如此,以后就要委屈姑娘了。”搓着手,年轻的人觑着那株雪罂子,终于规规矩矩地向着那笙做了一揖,“在下慕容修。”
   “我叫那笙!你叫我阿笙就好。”喜不自禁,那笙回答,把雪罂子递给他。
   慕容修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小心收起,然后对着那笙拱了拱手:“请姑娘在此稍等,待我去找回那三个同伴,再一起下山。”
   那株木奴唰地回过了梢头,领着慕容修下山去了。
   很快他的影子就消失在密林中,那笙却是嘟着嘴,担心:“啊呀,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拿了东西就扔下我不回来了。”
   “那孩子为人谨慎,算计也精明———他执意要找那几个同伴, 怕也是需要一个熟悉泽之国的人当向导。”鬼姬看着慕容修离去的方向,微笑着拍拍那笙的肩膀,“不过那可是个好孩子,作为商人,对于成交的生意要守信,他不会不懂。小丫头,你努力吧。”
   “什么,什么努力啊……”那笙陡然心虚,矢口否认。
   鬼姬笑起来了:“看你忽然粘上去非要跟他走,我一算就算出来了……”
   即使爽快的那笙,也羞得红了脸,幸亏一路颠沛,尘垢满面,倒也看不出。
   “呵……”云荒的女仙笑着拍了拍白虎,转过头,悠然而去:
   “努力啊!”
   苗人少女在林中空地上蹦蹦跳跳地走来走去,等着慕容修返回,心里充满了对新大陆和未来新旅程的向往。
   * * * *
   东方封印打开,六星归于无色城,迎入了主人的右手。蓝夏和白璎的双手分别捧起金盘,举过头顶,缓步走入光之塔,一旁大司命的祝颂声绵长如水。许久,等祝颂结束,两人才小心翼翼地将盛放着头颅和断肢的金盘放入神龛内。
   头颅的双眼蓦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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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01:3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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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05:5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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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10:1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她的手指猛然抓住了圆筒状的剑柄,微微一转,喀嚓一声,吐出一道三尺长的白光。震动着手腕,调试着光剑的长短和强度,她觉得手感慢慢恢复,就飞身掠了出去。她抓着剑,从街道上空掠过,快得如同闪电。
   “我们完了,皇太子殿下被他们俘虏了!”
   “青王背叛了!他害死了白王,也出卖了皇太子殿下!”
   “听说青王的儿子也一起归顺了冰族!只有他的义子青塬不肯背叛空桑,还留在城里。”
   “空桑要灭亡了吗?天神为什么听不到我们的祈祷!天神要空桑灭亡吗?”
   “赤王、蓝王、黑王、紫王还在,不要怕!还有四位王在啊!”
   “皇太子都死了,血脉一断,空桑最大的力量就失去了!失去了帝王之血,还有什么用!”
   亡国的慌乱笼罩了本来奢华安逸的伽蓝城,到处都是绝望的议论,街道上看不到路面,所有人都走出房子,匍匐在大街上,对着上天,昼夜祈祷———多 少年来,空桑人以神权立国,信仰那超出现实的力量。然而,这一次,上天真的能救空桑吗?
   “那些冰夷要车裂皇太子殿下!就在阵前!”
   祈祷中断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在民众中传播着,所有人都在发抖。
   “车裂……”高高的白塔顶上,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神殿里大司命的脸也陡然变了:“他们、他们居然知道封印住帝王之血的方法?那些冰夷怎么会知道?怎么会!”
   “是谁?是谁泄漏了这个秘密!”仙风道骨的大司命状若疯狂,对天挥舞着法杖:“惟一知道封印帝王之血方法的人只有我!———是谁?指挥冰夷攻入伽蓝城的,究竟是谁!”
   “智者大人,时辰到了。”金帐外,巫咸跪着禀告。金帐内没有一丝光亮,黑暗深处,一双眼睛闪着黯淡狂喜的光,吐出两个模糊不可辨的字———那样奇怪的声音接近于呼噜,外人无法听懂。然而帐内跪着一个白衣的少女,却显然受过长时间的教导,立刻恭谨地将这两个字清晰地传达了出来:“行刑!”
   冰族十巫之首的巫咸立刻回身,大声传令:“将空桑皇太子带上,行刑!”
   军队的中心空出了一片场地,五头精壮的马被牢牢栓在桩上,打着响鼻,奴隶们挥动长鞭用力打马,那些马被鞭子抽得想挣断笼头往前方跑去,将缰绳绷得笔直。每一匹马都拉着一根坚固非常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锁在中心那个高冠长袍的年轻人手脚上。
   听到金帐中的命令传出,城上空桑人绝望地捂住了脸。
   空桑人年轻的皇太子被绑在木桩上,手脚和颈部都被皮绳勒住,然而那个平日就不够庄重的皇太子却一直微笑,满不在乎。听到行刑的口令,他蓦然开口,对着城上黑压压的军队和臣民,说了最后一句话:“力量不能被消灭,天佑空桑,我必将回来!”语声未毕,缰绳陡然被放开,五匹怒马向着五个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同样的瞬间,伽蓝内城上四道影子闪电般扑下,直冲层层重兵核心中的皇太子。
   “四王!四王!”一直到影子没入敌军,城上的空桑人才反应过来,大叫,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希望。然而,那一丝希望一瞬间就灭了,因为冰族阵前也是掠起了黑色的风,显然早有防备,由巫彭带领着,“十巫”中的八位分头迎上了由高处下击的四王,陷入了决斗。
   就在那个刹间,五匹马狂奔而去,木桩上的人形陡然间被撕成六块。奇怪的是没有一滴血流到地上。
   那样可怕的速度,让铁链撕扯开身躯之后,甩脱了马上的铁钩,带着血肉顺着惯性如箭一般往前飞出。然而,反常的是去势居然丝毫没有遏止的迹象,五条铁链仿佛被什么力量推动着,如同呼啸的响箭往五个不同方向飞去。
   右手往东,左手往西,右足往北,左足往南。
   而更奇怪的是,扯断了的头颅,居然直飞上了天空,只余下躯体还留在阵中。
   城上的空桑人怔了一会儿,刚开始似乎还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然后轰然爆发出了绝望的哭喊声。真岚皇太子的死亡标志着帝王之血的断绝,彻底灭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说得好!看来那小子虽不是纯血,但是天赋很高。”金帐中,听到最后一句话,那双眼睛亮起来了,连连赞许。然后,对跪在帐外的巫咸缓缓解释,“宇宙六合中,力量从来不能凭空产生,也不会被消灭,只能从一处转移到另一处,或者保持着平衡而让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帝王之血的力量不能被消灭,也不能转移给除了空桑王室嫡系血统之外的任何人,所以那小子到最后还那么狂。”
   巫咸看着阵前还在混战的四王和九巫,又看着向着五个方向消失的躯体,喃喃:“不能消亡?怎么可能……难道、难道能死而复生?”
   “空桑的帝王之血蕴藏着多少力量啊!”金帐中的眼睛满意地看着被车裂的皇太子躯干,然而眼里全是奇异的怨毒和追悔,
   “星尊帝的血被流传了下来,那种被诅咒的力量一代代传承。如果不被封印,他的子孙即使在灰烬里也可以重生!然后毁灭这个天地!”
   “那……”巫咸吃了一惊,“智者,这一回———”
   “这一回我要让帝王之血彻底凝结!”金帐内,那个人冷笑道:“把他的四肢镇于四方,头颅放入伽蓝白塔塔顶,身躯封入塔基,用六合的六种力量封印了他吧!‘空桑’两个字,将彻底从云荒消失!我要将一切抹平,让云荒从鸿蒙最初重新开始!”
   冷笑着看着外面已经瞬乎消失、即将进入封印的五部份躯体,金帐中他的眼睛眯起来了,冷锐雪亮。忽然间,帐中的智者变了声音,震惊地脱口:“那道白光!是什么?”
   白王死了,青王叛了,剩下四王还在苦战———还有谁?居然有那样“破天”的力量?!用尽了全力,然而她终究还是来晚了。
   没能扭转命运倾覆,反而看到了最惨烈的一幕。
   真岚皇太子躯体撕裂的刹那,手指上那枚戴上去就无法脱下的“后土”猛然间共鸣。剧烈的痛楚传入她的内心,那个瞬间她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迟了……不是迟了片刻,而是迟了十年。整整十年!
   作为六部之首的“白”,历代空桑皇后的“白”,以“后土”的力量对应“皇天”的“白”———本来作为族中的最强者,空桑的太子妃,她该担负起的责任有多少!享有了那样的力量,却没有担起相应的重任,十年来,她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逃避,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终至无可挽回。
   那些绝望号哭着的百姓,那些死战的战士,那些孤身陷入重围的各部之王!还有她那八十高龄而代替女儿出战、战死在乱兵中的父亲。
   这是她的国家,她的子民,她本该与之并肩血战的下属和同僚!
   空桑要灭亡了……空桑要灭亡了吗?恍惚间来不及多想,她已经冲到了城头,看着呼啸着被带往天际的头颅,只是点足一掠,整个人宛如白虹一般从女墙上掠起。那样的速度让城上城下所有人目瞪口呆。
   等大家回过神来,只看到那一袭华丽的羽衣从天而降,面色苍白的少女一手执着光剑、一手抱着皇太子真岚的头颅,落在伽蓝内城的女墙上,一头雪白的长发垂到了脚踝,宛如神仙中人。
   “太子妃!是太子妃!”在看清楚穿着婚典嫁衣的少女正是白王之女时,所有空桑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沸腾般大喊了起来,“太子妃从天上回来了!空桑有救了!”
   “天佑空桑!”她站在城头上,将真岚皇太子的头颅高高举起,高呼,泪流满面。
   “天佑空桑!”忽然间,那个头颅微笑着,开口回应。所有人都呆住,片刻后,全城的空桑人发出了震天的欢呼。连陷入苦战的四王都振奋了精神,仰天大呼,声浪一直传到了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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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15:5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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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18:1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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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21:0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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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24:1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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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27:4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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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31:4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安徽
夜色笼罩住桃源郡的时候,一家破落茅舍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惊起邻家黄狗声声吠叫。那敲门之人一哆嗦、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老婆子,老婆子,快点开门!”
   “谁啊?”房内一灯如豆,传来一个妇人有气无力的问话声。拖曳着脚步到了门边,一听门外男人的声音,那个妇人反而倒立双眉,隔着门叉腰大骂:“死老贼!一整天死了去哪里?家里灶冷锅破,米也没一粒,菜也没一棵,是想饿死老娘哩!胡混一天,亏你还有脸回来!”
   “老婆子,老婆子,先开门好不好?”杨公泉生怕惊动邻居,用破衣袖掩着嘴,小声地哀告,“让我先进去,你再骂个够,啊?”妇人开了门,冷笑了一声:“骂?要骂也要有力气!嫁了你这个窝囊货,老娘就是个饿死的命!”啪的一声,把门一摔,径自进屋去了,一路上千蠢货万杀才地骂个不停。
   杨公泉沉着脸进门来,没有同平日那样低声下气哄老婆,只是从屋角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抹抹嘴,坐到了那盏昏黄的豆油灯下,任由妇人唠叨,从袖子里摸出一物来,在灯下晃了一晃,斜眼看那妇人:“你看,这是啥?”
   妇人瞟了一眼,冷笑起来:“几片破叶子也当宝?穷疯了不成?”
   “妇人见识!”杨公泉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将那半枝草叶子放在烛火上方,稍微烘烤了一下,忽然间那片枯黄的叶子颜色就起了奇异的变化,馨香满室。
   “哎呀!”妇人看得呆了,以为自己花了眼,用力揉了揉,脱口,“天哪!那是什么?”
   “瑶草!没见过吧?”杨公泉洋洋得意,将草叶子从灯上拿开,“知道值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
   妇人想拿过看看,杨公泉却是劈手夺回,自己袖了:“蛋也不曾下一个,成日只是唠唠叨叨,受了你多少气!这回得了奇宝,我买良田美宅自己享着,娶房年轻女子,再不用每日听你数落。”
   妇人听得杨公泉这般说,心下倒是慌了,脸上堆起笑来,扯他的衣袖:“你莫不是真的恼了我吧?我也是为你好,何曾真的嫌弃过你来?”
   杨公泉冷哼了一声,转向壁里坐着。妇人再上前软语求饶,他只是不理。
   妇人说了几句,也觉得尴尬,便也顿住了口,忽然捂着脸,呜呜咽咽了起来:“嫁了你十几年,顿顿吃不饱,能一句不说吗?
   我若真嫌你,早另寻出路了,哪还天天在这里挨饿?”
   杨公泉叹了口气,转过脸来看着自家老婆干草叶似的脸儿,粗服蓬头,四十多的妇人已经白了一半头发,心下也是恻然。于是也放缓了语气,开口问:“今日吃饭不曾?”
   妇人听丈夫开口问她,喜得笑了起来,一边擦泪一边道:
   “你昨日出门后,已经两天没揭锅了,哪里来的饭!”
   杨公泉惊道:“如何不去隔壁顾大婶家借些米下锅?”
   “哪里还好意思去?”妇人擦擦眼睛,苦笑道,“前些日子陆续借了一升了,都没还过。”
   “老婆子,”杨公泉眼角一红,心下软了,伸手抱着妇人,
   “苦了你了。”
   妇人抹抹眼睛,强笑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怎生得了这个宝贝?”
   “我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出什么法子,便想去天阙那边雪山上碰碰运气,挖雪罂子。”杨公泉便把这两日遇到的事一五一十
   说给老婆子听了,叹了口气,“最后下山的时候那群官兵不由分
   说就要砍杀我们,几个人便散了。幸亏那时天黑了,我又熟天阙山里的路,爬爬滚滚下得山来,不知道慕容公子他们如何了。”
   “哎呀!难怪今日村里人都说官府好多人来封山,从山那边过来的统统杀了,尸首都堆在路上。”妇人听得胆战心惊,白了脸,“死鬼!你如何跑到那里去了?不要命了?被官府知道了可要捉去杀头!”
   “不拼出命来,哪里得来这宝贝。”杨公泉笑道,把半枝瑶草放到老婆手上,“你好生收着,找个时间去镇上卖了,然后买房买地,好好过日子。”
   妇人慌忙细心拿帕子包了:“你也饿了罢?待我去弄些酒菜来,好好吃一顿。”
   杨公泉看着妇人出去了,一个人抱膝坐着,心下又后悔起来,觉得不该把那株瑶草便这样交付了老婆。肚中饥饿难忍,在榻上辗转反侧。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 之声,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风吹窗纸,然而那声音却是一直前行到了门外,然后停住。杨公泉悚然惊起,在榻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听见外面有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应该便是这里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
   “你没记错吧?你不过站在山上那么看一眼,就能摸黑找到他家?”反驳的却是一个女子,“万一错了,被人发现是今天从天阙那边来的,我们就麻烦了!”
   “嘘……”年轻男子让对方压低声音,道,“先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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