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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分了。”
在十七还在搜肠刮肚应该怎么跟兔子说大道理的时候,兔子轻描淡写地扔出这样一句。十七错愕,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一抖。
“我一直在想,我们以前那一段,我给他浇花喂熊,他带我捉鬼给我打武器的简单的小日子,牵扯到现实以后,是不是就在彼此掐着时间、算着距离之中消磨掉了。”
十七乍然得知这个消息,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问:“什么时候的事?”
“你结婚前不久。”兔子笑笑说。
十七恍然想起,那个时候的兔子不常上线,问她她只说是要实习的关系。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十七微微地有点生气,“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师傅么你?!”
在兔子和不覆分开的时候,正是十七因为结婚把帮派交给她打理的时候。她一个人,压着心事,打理着帮。
帮里的人每天都笑嘻嘻地讨论有光和十七的婚事,却没有人觉察到她的悲伤。
十七心疼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兔子却扬起下巴,鄙夷地说:“那时你正忙着结婚,我怎么可以去打扰你的大好心情啊?我看着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我?”
垂了垂眸,不想看她一脸不知所谓的假装淡然,十七只是问:“你现在跟不覆怎么样了?”
“在游戏里,偶尔还说说话。但是他最近很忙,你不是也知道吗,都是有光开他的号。”兔子说,把目光放在旁边的落地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世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曾经有那么一天,不覆载着她在路上,然后指着窗外的一幢大厦,跟兔子说那是他工作的地方。
那个时候兔子很纯粹地想,他一步一步地牵引自己走着他的方向,就好像抛开游戏,他们也始终是有牵连的——她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在几楼,知道他下班了会去哪儿吃饭。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哪怕是再真实不过的东西,距离远了,也只能存活在记忆里面。
“我承认我很自私。就算跟他已经分开了,游戏里还是舍不得跟他离婚,也舍不得跟你们说,我俩已经掰了。每次帮里的姑娘跟我说,你老公怎么怎么样,我都一口答应下来,连我都觉得自己厚颜无耻。”
“但是我的确是不舍得啊,哪怕是现在,我也还是天天等着他上线,等着他主动找我说说话。实在困了,就厚着脸皮问他在干什么,然后悬着心等很久,等来一句不是本人。”兔子往上抬了抬头,咬了咬唇,才说,“师傅,你知道吗,这样真的好累。”
一顿晚饭,在兔子手舞足蹈喊师傅万岁中开始,在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落下眼泪结束。
说谎伤害都是不安犯的错,怕抱不紧什么。兔子明白自己没有喊累的资格,是她提出的分开,是她不肯也不敢为自己的未来踏出哪怕一小步。
就像在路上,兔子看着不覆办公室的位置三十秒,红绿灯一变,他们仍然要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