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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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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1 08: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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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芬兰
第四十一回 风色镇魂
月光如水洒满床前,雪舞终于睡到自然醒,却是五脏庙齐齐抗议叽里咕噜叫个不停,恋恋不舍的爬起身子准备去膳房摸些吃的,推门出屋却是看到独坐树枝之上对月望剑的尉迟逸风……
背影寂寥,神情落寞,高月之下枯枝之上的尉迟逸风宛若寒冰冷玉,绝美而不近人情。
雪舞似是被无形的寒气冻着了一般不由缩了缩脖子,偏过脑袋当做没看到蹑手蹑脚的继续向膳房进发……
翻锅掀碗找出两个菜包子半瓶竹叶青,雪舞靠在灶台边一口一口的爵着,想起尉迟逸风的黑脸,本就不香的冷饭更是难以下咽。
总有那么些话,让人觉得,不说憋屈,说了矫情。而若将矫情的对象换为尉迟逸风,怕是说不好就会要命!
“唉……”长叹一口气,雪舞丢下手中啃了一半的包子,抓起竹叶青迈步离开。
尉迟逸风一手持剑一手拿着上好的鹿皮细细擦拭着银亮的长剑,风儿拂过拨乱额前的碎发,也带来一股他人的气息,尉迟逸风落寞的神情立刻陇上一层深深的不悦。
“哟!师兄也睡不着啊?”雪舞足下轻点跃上树枝,将刚从膳房摸来的半瓶竹叶青丢向尉迟逸风。
尉迟逸风翻手接住酒壶,看都不看雪舞一眼,冷冷道:“也?你这是刚醒呢吧?”
“哈哈,师兄高明啊!”雪舞尴尬一笑。
“……”尉迟逸风却是懒得搭理,将酒壶丢到一边继续擦剑。
雪舞转头望向空中明月,在沉默的气氛中僵了半响,才道:“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尉迟逸风依旧不言,专注于手中的事情。
“俗话说的好,月亮天天有,今天特别圆!”
“…………”尉迟逸风的眉毛不自然的抽了两抽。
“师兄,你爱吃月饼么?”
“……”尉迟逸风终于忍无可忍,将鹿皮揣入怀中,打算远离这横竖都是闹心的紫炎雪舞。
“师兄,你已经尽力了,我想那位姑娘并无怨恨……”
“——!!”雪舞突然话锋一转,令尉迟逸风愣在当前。
“当年的事情那位姑娘有着不可推卸的过错,可是她也是情非得已……”
握紧霜冷九州的手微微一颤,却是立刻握的更紧,但见尉迟逸风身形一转一把擒住雪舞的衣襟将雪舞狠狠撞上树干,横剑抵上雪舞的脖颈,冷冷道:“不要以为看过我短暂的梦境,便能说三道四,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脖颈传来刺骨的凉意,看向尉迟逸风发狠的眼神,雪舞不知道他会不会真被自己的师兄割断喉咙,可是既然话已至此便没有不说完的道理“很遗憾,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我知道,那名叫素白儿的雪女因何会一夜发狂,血洗尉迟家;我也知道,你因何不惜使用为人不齿的魂祭剑灵之法拘留她的命魂……”
“——!!”尉迟逸风心绪动荡,不觉间手中的锋利无比的寒刃已割破了雪舞的侧颈,屡屡血丝染红银亮的长剑,尉迟逸风却毫不在乎,逼剑更紧,低声咆哮道:“紫炎雪舞,把话给我说清楚!!”
雪舞亦如毫无感知,平静道:“那天我看到的不只有你的梦境,还有那名雪女的梦……”
雪舞将梦境中小逸风离开之后白儿遭到偷袭的事情告诉尉迟逸风,也将尉迟逸风母亲的无良计划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尉迟逸风……
尉迟逸风句句听完,却是愈发激动,低吼道:“你说谎!!你怎么可能看到白儿的梦境?!她已经——!”
“已经失去记忆,成为了魂祭剑灵?”
“——!!”尉迟逸风钢牙紧咬,不再言语。其实他知道雪舞所言非虚,他的母亲和母亲的贴身保镖的外貌雪舞描述的太过贴切,连那些尉迟家的人都不知道的死相都完全相合,若非亲眼所见又怎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可是他却难以接受白儿竟是为了他才只身杀入尉迟家,更无法相信,已经失去记忆成为魂祭剑灵的白儿怎么可能还有梦境……
“因何她会留有意记忆我也说不准,可是我真的看到了,看到你的父亲在押她去见你之前将能够完全摧毁她魂魄的法术封入她的身体。正因如此,你才会将她的命魂炼为魂祭剑灵吧,若非如此她的命魂在那时便会被消灭殆尽!”
“——!!”尉迟逸风心下怔忡一瞬愣住,却听雪舞继续道:“我想情刻画心间,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感觉,无论何种法术禁锢都无法将它完全销毁。她的心还在,在你的身边,所以在你进入我的梦境的同时,我看到了你们二人交互穿插的过往……”
雪舞一指推开已毫无力道的剑刃,捂上渗血不止的脖颈,道:“至于她究竟有无怨恨,我想师兄的记忆中早有答案……”言罢,雪舞未再做片刻停留跃下树枝,消失在疏影错落的夜色之中。
尉迟逸风身形一晃脱力的靠上树干,垂眸看向手中霜白银亮的长剑,他似是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举剑指向白儿的瞬间……
微微闭上双眼,尉迟逸风的唇角却勾起自嘲的轻笑,虽然不愿承认,却正如紫炎雪舞所说——他的记忆中早有答案,那时白儿看向他的眼神有哀伤,有痛苦,有不舍,却没有一丝怨恨……
“白儿……你真的还记得我么……”
轻声一句询问,道不尽心中万千思量,缠绕心间多年的疑问终于寻到答案,却发现事情的真相早已不是一句对错能够品评……
曾经以为,妖为异类,必生祸端……
却不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曾经欺骗自己,说将她炼为魂祭剑灵,是向死在她手下的冤魂赎罪……
却不愿承认,他只是害怕与她从此分离……
曾经臆测,若她还有感知,定会恨他的冷血无情……
却不敢直视,她最后看向他的眼睛……
原来她真的不曾离去,一如从前,包容着他的孤独和任性,守护着他的尊严和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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