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_城メ柒】『月笙歌，绝代风华』（整理版）

龙妃儿

自从辞别玫瑰后，镜野薰心中就忐忑不安着。

是啊，现在又多了一个让她挂念的人，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知道，自己是否连这个都被娘遗传了。

“小薰，瞧你这模样，明显就是思春了，哟哟哟！不要让我嫉妒了！眼睛幸福的都在发光！哼哼……”扶玄蝶的心中有些吃味，这晏飞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魅力，竟然迷得住他们家心如止水的小薰！下次一定要拉楚米悠来好好审查一番……

“小蝶，你是在暗示我要帮你安排相亲，好尽早完成你皇帝叔叔和你外婆‘迫切’的愿望吗？”镜野薰皮笑肉不笑，故意提起扶玄蝶的痛处。

扶玄蝶跺了跺脚，“你干什么老提那件事情！我讨厌相亲！非常讨厌！”

“露骨，做作。”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差打了哈欠了。镜野薰的眼神就是在告诉扶玄蝶她演得实在太差了。

扶玄蝶冷哼了一声，故意不和镜野薰说话，心中却暗自佩服镜野薰说话用词的精辟。

“咦？他们人呢？这两个死男人死到哪里去啦！”现在心里的郁闷只好发泄在那两个可怜的男人身上。

镜野薰眉头微皱，心猛地一沉，又闻到一股香气……

脑海中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

“不好，小蝶，不要呼吸！吞下五龙丹。”一边说，镜野薰自己也吞下了一颗五龙丹。

“是谁？云旧和晏飞歌呢？”扶玄蝶眼色一变，亮出藏在袖子中的此最相思。

镜野薰抿着嘴唇，从唇间迸出四个字，“曼、珠、沙、华……”

镜野薰没有拿出平时使用的青藤玉树，而是直接使出杀手锏，九阴勾魂。

两个人对周围很是警觉，毕竟敌在暗我在明。

她用最低最轻却是扶玄蝶能听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道，“小蝶，去找他们两个，然后，再去移花门，记着，小心点……”然后，猛然之间，自己朝着移花们所在的方向跑，几百根细如牛毛的无影神针就这么朝她射过来，镜野薰毫不在乎地轻轻躲开，然后一摆手，以示扶玄蝶可以走了。

“右后三丈，出来吧。”以背相对，最危险的方式，镜野薰依旧沉着冷静得让人心惊胆战。曼珠沙华知道自己没有躲下去的必要，就走了出来。

“镜野薰，果然是个人物。以命试探我，你当真不怕？”

“这么轻易就杀掉我，不是你曼珠沙华的作风。要把你引出来，只需要往移花门的方向去，你就会制止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可以找到你。敌我两明，斗起来不是更有意思吗？”镜野薰一转身，看到那张脸，眼睛眯了一下，想到了什么。

“啧啧，血舞天尊真不是浪得虚名！难怪我姐姐会败给你。”

“曼陀罗失误在她过于偏激。”不愿多谈什么，镜野薰一笔带过。

“她死在你手下，你说我应不应该为她报仇？”曼珠沙华想到自己亲手杀了曼陀罗，心中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要杀我还给自己找一个蹩脚的理由？”镜野薰微颤肩膀，“是你杀了曼陀罗吧……”

“你怎么知道？”被揭穿也无所谓，曼珠沙华只是有点好奇。

“沙曼琳，沙曼桦，曼陀罗，曼珠沙华……”镜野薰不想多说什么，持起九阴勾魂，那紫色的光芒，竟比夕阳还要亮眼，让曼珠沙华没有理由地心慌。

曼珠沙华咬住牙，露出袖子里的雪蚕之刺。

“镜野薰，我会用你的血，让今天的夕阳更美丽……”

龙妃儿

三个人一路直冲，头都没有回。

飞奔了一段路，铃兰和桃夭两个姑娘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南宫灏曦不舍得桃夭气喘吁吁，虽然是担心后面是不是有追兵，却还是停了下来。

“休息休息吧。”南宫灏曦抱住桃夭，怕她一下子瘫下。

“花间集闹得不可开交，应该没有什么时间来管我们，现在，只要等镜野薰解决了曼珠沙华，来支援我们了。”铃兰尽力恢复自己的真气，让体力慢慢恢复。

“我没有和曼珠沙华交过手，她和镜野薰对抗的胜算呢？”南宫灏曦心中不由得担心镜野薰的安危，毕竟曼珠沙华号称“花间第一高手”，看水莲的功夫，曼珠沙华应该不会浪得虚名才是。

铃兰微微皱眉，“我没有和镜野薰交过手，不清楚，但是，曼珠沙华的武功在牡丹玫瑰之上，我见过她一个人覆灭沧零宫的事情，三炷香之内，杀死了沧零宫二宫主三宫主，左右二使，天地玄黄四侠客，加起来算一算十几个高手，最后，又花了一炷香搞定了大宫主……那场杀戮，看得牡丹都是心惊胆战。”

南宫灏曦低头苦思，喃喃自语，“我和小薰交过手，她总像是没有尽全力的样子……大概连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楚米悠都不知道她的武功究竟有多深吧……”

“王牌对王牌吗？”桃夭睁大眼睛，“我看是挺危险的……”

铃兰才启朱唇，却马上把桃夭推入南宫灏曦的怀抱，自己挡在了桃夭的身前。

“南宫……杀了她……”手往后面一指，铃兰在一瞬间就跪倒在地。

桃夭吸了一口气，摇着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愣在原地，一语不发。

南宫灏曦咬着牙，拿起手中还滴着血的剑，一晃就挡在了桃夭铃兰的身前。

“罂、粟！”

一个黑影现身，朦朦胧胧可以看出轮廓。

“我打不过你们，我有自知之明，但是，铃兰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所以，我要杀了桃夭……哈哈……没有想到……铃兰，你活该啊！你为了桃夭差点杀死我，现在，你还是为了桃夭自己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这天，她笑得猖狂，那么狂妄放肆……

南宫灏曦没有闲功夫理她，直接一剑，刺穿她的喉咙，结束了她可以用悲惨来形容的一生。她张着嘴，还在笑，就这么倒下，眼睛睁得浑圆。

是死不瞑目吧！

南宫灏曦越来越坚信自己把桃夭带出花间集是正确的了。

“铃兰！铃兰！你醒醒，你看看我啊！我求求你，不要啊！不要……”桃夭跪在地上，搂着铃兰的脖子，含着满眼的泪水看着她身后被魔睛子刺穿的背，满目苍凉，满目惊慌，触目惊心……

“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你怎么可以！”她用力摇晃着她的肩，哭到麻木，哭到没有知觉，“你和百合都是混蛋，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你们不守信用！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突然，一只微微颤动的手富商桃夭的右颊，听到她轻轻在笑，“傻瓜，我还没有死呢！你哭什么！咳咳，我不会扔下你的，绝对不会……”

桃夭停止了哭泣，就连在一旁沉默的南宫灏曦都睁着惊喜的眼睛。

“嫣儿，嫣儿你没有事？痛不痛，要不要紧？”

“被你晃得整个人都散架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快走，铃兰姑娘的伤势耽搁不得，我们立刻前往长寿村！”

“但走过去怎么行啊！还有好长一段路！”桃夭抱着铃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南宫灏曦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小心，铃兰姑娘的伤势不能乱动，好好照顾她。我去驿站弄辆马车来。”

“好的，你快去快回。”

南宫灏曦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自己小心。”

“明白明白！”

南宫灏曦点了点头，就疾步离去。

桃夭抱着铃兰，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在铃兰的脸上，“嫣儿，你要记住你对我的承诺……桃子不可以没有你了……”

龙妃儿

马车在荒凉的长寿郊外行进着。

天灰蒙蒙的，曙光躲在云层后面，应该还有好久才会出来。
它也在难过吗？

铃兰安安静静地躺在桃夭的怀里，唇角挂着一丝微笑，脉搏微弱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随都会停止。

“嫣儿，你记不记得，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眼前仿佛桃花盛开，桃夭笑得甜蜜柔情，“你站在桃花树下，那一片片花瓣飘落，和你的琴声相谐，我就那么愣愣地看了好久……”

“记得，那个时候，在桃花花苑，等待新上任的桃花姑娘，没有想到，等了好久还没有来。那个院子里的桃花太漂亮了，我就忍不住想弹琴……那桃花纷落的样子，真是美极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了……”

桃夭的眼眶早已经是湿嗒嗒的，但是，她忍着，她不能哭。她的一只手，抓住南宫灏曦的手腕，抓得紧紧的，南宫灏曦感受得到她心里的痛楚——他的手腕有多痛，她的心里就有多痛。他只能用力一只手包裹住她的手，把一丝丝的温暖传递到她冰冰凉的手上去。

“可以的，所以你要坚持住，没有多远了，没有多远了……”桃夭咬着牙，强逼着自己，“还有我们三个去龙窟修炼的那次，还记不记得了？我们三个差点死在一起，你这个傻瓜，你本来可以逃脱的……”

“但是，没有你和百合，我的生命也不完整了。”铃兰笑出声来，但是，南宫灏曦看得出她在忍着。

“从那以后，你就比我们门更努力的修炼，别人以为你是为了在花间集往上攀，但是我和百合都明白，你是为了能保护我们，对不对？嫣儿，嫣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傻瓜，不要难过。我还没有死呢，我会撑着呢……”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关于你们的，我全部都记得。我们一起去东海抓海毛虫，你这个坏蛋还烤毛虫来吓我，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抓到一个变异的，结果那海毛虫咬了我一口，百合就像发疯似的差点把那毛虫剁成肉泥，好恶心啊！呵呵……”

铃兰听了也笑出声来，“百合不就是那性子嘛！你不想想你，后来中毒了竟然还很惋惜的来了句，‘啊！这海毛虫很值钱的啊！’，差点没有把百合气死！”

“本来就是嘛！那种海毛虫很稀少的嘛！啊，我想起来，当时你的裙子被一只海龟宝宝咬了一个洞，哈哈哈哈哈，你脸红得像柿子似的！”

铃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记这种事情做什么！”

“你该庆幸没有被男人看到，否则我们就要逼婚了！”桃夭笑着，眼角却流下一滴泪。

“哇！你和百合这样想的啊，这么坏啊！”铃兰故作惊讶地道，突然又停住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

“南宫灏曦。”铃兰突然开口。

南宫灏曦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嗯？”

“发誓这种东西我最不信了，但是，我恳求你，一定要好好对小桃子……”

南宫灏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放心。”

“小桃子虽然有狠的一面，但是，心里还像个孩子一样，很脆弱也很敏感，你要保护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

桃夭“啐”了声，很不满意地皱着眉头，“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铃兰摇了摇头，继续说着，“小桃子在为人处世方面，很单纯，所以，你一定要在她身边，她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了，现在，这个麻烦交给你……”

“我不是麻烦……”桃夭嘟着嘴。

“你要宠着她，让着她，关心她，照顾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不管你以前对感情多么不认真，现在，我要你必须只专一于小桃子，听到没有，是必须！”

“如果知道会遇见她，那我就不会有那么荒唐的过去了。”南宫灏曦不去解释什么。

“重要的是未来。”铃兰要桃夭把她扶起来一点，“小桃子，你以后，也要长大点，千万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以后，假如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关心你疼爱你的人伤心，只不知道？”铃兰的笑容愈来愈勉强。

“不要说了，快点睡下，长寿村很近了！”

“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也一定要活下去，带着我和百合活下去……不只是为了我和百合，也是
为了你自己，为了南宫灏曦！”

“你不会死的，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桃夭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眼泪水像一颗颗透明的小珍珠，擦着脸颊而下。

铃兰抓住桃夭的手，冰冰凉凉的指尖，还在颤抖，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如果，想到我会难过，那么，就忘记我。”

“不要，我不要！”桃夭反握着铃兰的手，“百合已经离开我了，你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我是不舍得啊……”铃兰笑着的眼角流出了滴滴眼泪，“怎么会舍得呢……你是我，最心疼，最心疼的痛……”

南宫灏曦皱了皱眉，眼神盯着窗帘布，不敢再看。

“就算……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了……我也……我也不会不要你……那怕是下地狱……我也一定会陪你……因为我知道，在地狱里，你一定会孤单，会害怕……”

“嫣儿……”

“只是，我突然间好想百合了……她在那里也会很寂寞的吧……她也在等我们吧……他一定一次又一次地打翻孟婆汤，在曼珠沙花丛中等着我们……我先去陪她……然后，我们会在那里等你的……一定……一定会等你……”

桃夭哭到哭不出声音，只能拼命地摇头，想告诉铃兰她不要！

“就这么决定了……来，拉钩，我和百合一定会等你的……到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铃兰缓缓举起小拇指，动作是那么艰难。

桃夭的手在颤着，还在迟疑着，但是，终于还是翘起了小拇指。

铃兰满足地展开笑颜。没有一丝的后悔，没有意思的悲伤，反倒像是解脱。

在他们小指触碰的一瞬间，那一只手，突然落下了。

桃夭愣在那里，一声不响。

没有表情，没有声音。

远处，传来迷茫的箫声，低回，清幽，一种深深的哀伤，在人的心底积成瘀。

磨灭不去！

……

“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你说呢？”
“当然，我们三个人，都会幸福的！”

……

“百合，百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小桃子，哭吧，我会为你擦眼泪的……”

……

“如果实在不行，不要勉强。”
“可是牡丹……”
“她要是敢动你，我一定会带着她一起下地狱！”

……

梦兮，情兮，无悔兮。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花开，花飞，花谢，花满天。

龙妃儿

落下最后一抹星辉，空中的乌云渐渐掩盖住了月的光芒。

风瑟瑟地在抖动，鼓吹着，在给这个夜作伴奏。

“沙沙”的叶声作响，也会有几片叶子落下，抵挡不住风儿的摧折。

夜，暗香浮动，还夹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是从远处传来的。

“悠悠，坚持一下，我们要快一点了。”

“末寒，你不要吓我，我不要小薰出事情，我不要！”

“今天是她的劫难，我观不到天象，看来是天意注定……”

“一定扭转的机会都没有吗？”

“这当然不可能……”他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护住坐在他身前的娇妻，对着乌蒙蒙的天空绽开笑颜，眼中带着肯定和相信。“因为……她是我们天下无敌的小薰……”


她们从夕阳血红一直战到如今的漆黑子夜。

满地都是渐渐死去的花朵，染着已经凝固的血液，就像一滴滴血泪。

黑夜之中，九阴勾魂散发着诡异凄凉的紫光，雪蚕之刺缠绕着阴幽凄厉的绿光，映照在她们的脸上，一个是平静如水，一个阴狠毒辣，两个人都在喘息着，这么斗下来，没个胜负，倒是耗得精疲力竭。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恨你吗？”曼珠沙华突然开口，打破黑夜的寂静。

“你不恨我。”镜野薰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轰”的一声巨响，一棵大树应声倒地。曼珠沙华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尖锐，“你胡说，如果我不恨你，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你，听牡丹的话么？不，我和牡丹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你恨天下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乱说。我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你，是你害了我沙家……”她手中的雪蚕之刺指着镜野薰的鼻子，眼睛的血红映着雪蚕之刺的绿光，那种仇恨，已经渗透到血液里了吧！

“那你为什么要杀你姐姐？”

镜野薰淡淡地道，她没有去反驳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的手垂了下来，“是啊……我也恨她，我恨所有沙家的人……她是大小姐，受尽宠爱……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过……我只是一个侍妾的女儿……连我娘都打我，骂我，她恨我不是个男儿，我也恨她，我亲手杀了她……哈哈，有谁是我不恨的……”

镜野薰垂着眼帘，没有说什么。

“镜野薰，为什么呢，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得到幸福而我不可以……你说对了……我恨天下人，我恨这个世界……既然都抛弃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来……真是可笑，太荒谬了！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泪水都流了出来，她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咎由自取。”镜野薰皱着眉头，“你从来没有从自身找过原因。”

“我有错吗？我有什么错？我该怪自己不是男儿身，所以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是我的错？那我现在呢？我比任何一个男子都厉害，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人要我！”

“从前你只会怨恨，现在，是你根本不要。”

“咻”的一声，一道绿光刺进了镜野薰身后的一棵大树，又是“轰”的巨响声。

镜野薰仿佛无视地躲开，眼波如止水，这种雕虫小技，还没有让她动摇，更别想让她惊慌失措。

“你休息完了？那我们继续吧。”右手缓缓抬起，镜野薰勾起一抹淡定

龙妃儿

这时，风刮过，过耳“呼呼”作响，卷起地上的残花，飘散在空中，环绕在她们两个之间，抖动着身躯，凄美地舞动。

只闻风声乍响，只见光芒飞窜。伴随着花瓣儿一片一片飘摇，落下。

忽而又窜出一道淡绿色的光芒，还带着缓缓绽开的粉光。

“唰”！

鲜血飞溅，曼珠沙华“啊”地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用雪蚕之刺支撑起受到重创的身体。她的嘴角深处红黑色的血液，带着一抹决绝清冷的笑容，眼中的狠烈乍失。

“镜野薰……难怪说你从来都没有失败过……你的招数……真是意想不到……”

她望着镜野薰，镜野薰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没有喜悦或是哀伤或者是同情悲悯。她的右手还是那九阴勾魂，左手，却握着青藤玉树。

两只手使用两种武器，就相当于两个镜野薰，这无疑是给曼珠沙华致命的一击，不过这无疑也是要冒一定的风险的。

“我本来就是要等到我们都精疲力竭的时候，就像是刚才，你根本不会去注意我下一步想做什么，所以，注意力只集中在我的九阴勾魂上，对付你，不能用一般的招数。”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镜野薰从容不迫地解释道。

“我认输……不愧是镜野薰……我认输……”曼珠沙华自嘲地笑笑，然后摇摇头，雪蚕之刺就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又闪过一道白光，也许只是一把匕首，轻轻划过曼珠沙华的手腕，血一滴一滴悲哀地往下流，雪蚕之刺也应声落地。

“面对失败就自杀的人都是懦弱的人，”一个人走到镜野薰身边，心疼得瞄到她一身血迹斑斑。

“没事吧？”镜野薰的话语里总算是有了温度，她知道来者何人。

“没事。只是被她下药迷晕了，大概她本来想用我和云旧来威胁你的吧，扶姑娘已经带着云旧去了移花门，哦！对了，还有两个人，他们自称是言末寒和言夫人……”镜野薰的唇角明显上扬了，晏飞歌可以清楚地感到她很是高兴。

他轻柔的握住镜野薰的手，感到血液的粘稠和她手心的冰冷，他微微皱眉，暗自思忖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别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呢，怎么找到我的？”他掌心的温度让她很安心。

“哦，我在附近有一会儿了。不过这是你们的恩怨，我就算想帮你，但是也不想插入，也是信得过你的本事。”晏飞歌看了看曼珠沙华，“不过，要是你真的有危险，我怕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沉着冷静了。”

“嗯。”镜野薰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声，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那她呢？你打算怎么办？”

看向曼珠沙华，她还痴痴地坐在地上，神思涣散。

镜野薰走上前去，一语不发，拿出衣服里的药膏，给她贴在手腕上。

晏飞歌抿着唇角，眼睛在笑。

“这上你自己应该明白怎么治好，至于你还要来找我报仇，我随时奉陪。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你，我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看到别人在我眼前死。如果你执意自杀，麻烦远离我的视线。死还是生，不过是你的一念之差而已。”

镜野薰起身，走到晏飞歌身边。

“走吧。”

“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都会去的，不是吗？”

“是啊……”晏飞歌牵起她的手，“我问了个傻问题……”

他们的背景渐渐变小，曼珠沙华一下子趴在地上，拼命地哭……然后，又凄厉地笑着，狂肆地连天地都为她震撼。

“为什么……镜野薰……究竟是为什么……”

龙妃儿

是夜，花间集建立至今最大的一次劫难，死伤已经过百，所有人却依旧不肯罢手。

“玫瑰，我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不过如此。”牡丹抹掉唇边的血迹斑斑，扬着骄傲的笑。

玫瑰冷着眼，笑得过分妖娆，“不巧，就比你好那么点点。”

“哈哈哈哈，看你能够嘴硬到什么时候！”牡丹猛甩衣袖，像是刮过一阵狂风，卷起地上还残留着血腥味的碎砂，直逼得她身后的人睁不开眼。

“唰”的一声，牡丹身后又倒下好几个花间弟子。她执起手中的别恨离情，又展开了下一轮的攻势。

凌厉的攻击逼得玫瑰猛地后退几步，手中的金玉双环和牡丹的别恨离情擦出了“呲呲”作响的火花。

“这一次……我要你下地狱……”

牡丹像是着了魔似的，以着极其霸道的招式攻击玫瑰，玫瑰除了退别无他选。

“牡丹，你继续做梦吧……阎王爷不会收我的……他比较喜欢的，是你……”玫瑰一下子飞跃而起，朝牡丹施五雷轰顶。

牡丹飞速后退几步，当下不留情地回以满天花雨。

轰雷花雨，血腥刺鼻。

两个女人打得红了眼。

各在伯仲之间，难分上下。

“哎……在这样打下去，花间集就要差不多了……”言末寒有些惋惜地摇摇头，手搂住身旁的娇妻大人，“悠悠，自己小心一点！我去帮忙了！”

“真的不需要我吗？”楚米悠眨巴着大眼睛，在衣服里摸索着，“末寒，你把我的别离情恨放到哪里去了？我记得我带出来了！”

言末寒叹了一口气，“悠悠，你还是安分的呆在这里的好！乖噢！你的别离情恨放在你身后的包袱里，你忘记了吗？早上还和我说你这次绝对不会忘记了……”

楚米悠恍然大悟地拍拍脑袋，笑得娇甜，“啊！是哦是哦！末寒，你小心一点哦！我会帮你加油！嘻嘻……快去快去……”

言末寒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环过楚米悠的肩膀，轻轻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楚米悠突然把言末寒抱得很紧，轻轻在他的耳边道，“嗯！末寒，一切……以我为重……明白么？”

言末寒的眼中闪烁着什么，点点头，仿佛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再相望那么一眼，就跃入了血腥打斗之中。

楚米悠望着漆黑的子夜。

小薰……千万不要再让我为你担心了……

我想，所有人都不想。

“米米，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呃？言小白已经加入了吗？那我也去了哦！你自己小心一点，快点把别离情恨拿出来！”扶玄蝶和云旧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云旧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底，看得到一种对于亲人的担忧。

楚米悠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平时你们骂我迷迷糊糊的，但我明白的啦！一切以自己为重，明白？”

三个人相望几眼。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的，他们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