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幻西游官方论坛杂志「 风行雅韵 」 』2009年11月刊 总第三十二期

似鱼飞鱼

【柒】
    “煜铭，你看，天晴了。”
    “嗯，天晴了。这雪下了这么久终于停了。”
“伤心么？”
“不，不伤心。因为，我觉得她没有死。”
“那，你会想她么？”
“也不会。因为——她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后记】
青色是透彻又执着的颜色，用它来点染玄彩娥的双眸是我最初的想法。因为离家在即，这篇呈献给大家时我应该早就离开了家，去到了上海，我的大学的所在。因此这篇完成的仓促，部分情节不够完整，描写也不够细致。大家见谅。

似鱼飞鱼

打架
图/chris5ive

不用怕
图/89383190

吹电扇
图/忧伤☆囧公主

奥特曼
图/い傻瓜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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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鱼飞鱼

无间道
文/雪倾城

　　一、
　　
　　那一年，楚峰鹤初入长安，无亲无朋无投无靠，却是少年狂傲不甘平凡，意欲凭自己手中的三尺青锋闯出一片天下来。
　　
　　闯出一片天下，这谈何容易，三界中不知有多少人梦想着要闯出一片自己的天下，但成者又有几何？
　　
　　“我一定能做到。”
　　
　　楚峰鹤目光灼灼，抚着手中的青虹剑，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只一弯月，一流溪。
　　
　　长安是藏龙卧虎地，更是挥金如土地，楚峰鹤非富非贵，又自命仪心义胆，遇人求助便慷慨解囊，不过月余，不仅没闯出一片天下，身上带的一点银子也所剩无几，到后来，连店钱也付不起了，而原本常转围着他转的几个所谓的朋友，也登时没了踪影，偶然在街上遇到，竟作不见，世情冷明暖，楚峰鹤此时方知。
　　
　　身上当的只剩了那把剑，楚峰鹤走进镖局，却很快被人撵了出来：
　　
　　“连押金也付不起，货物若出了闪失，你拿什么赔。”
　　
　　拿什么赔？凭他的身手，怎么会有闪失？真是狗眼看人低。楚峰鹤涨红了脸，手按在剑柄上，终还是跺了跺脚，走了出去。
　　
　　

似鱼飞鱼

　　二、
　　
　　“小兄弟，手头紧了？愿不愿意去赚一笔，当然你先得有真本事。”
　　
　　一个黑衣束发的男了打量着他道。
　　
　　真本事？他缺的就不是真本事，只要不是杀我越货就好。
　　
　　“当然不是。”
　　
　　黑衣男子不屑地笑：
　　
　　“那是小人做的事，真正的男子汉，是在决武馆内。”
　　
　　决武馆，自然便是决斗比武之处，诺大一片场地，四周是高高的看台，坐满了皇族贵客、名人淑媛。场中一个身形魁梧的少年正得意地频频抱拳，犹可见地上暗红的血迹。
　　
　　“有胆子就去吧，签下生死约。”
　　
　　黑衣男子遥遥一指：
　　
　　“去留随你。”
　　
　　不远处御林军捧了生死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楚峰鹤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了进去。
　　
　　

似鱼飞鱼

　　三、局促
　　
　　数月之后。
　　
　　楚峰鹤已是小有名气的决武之士，不止是在决武馆，在三界中也不乏以认识他为荣的人，因为他不仅勇武过人，更是博学多识，出口成章。洗净了血渍、掩蔽了伤痕，他便是一翩翩佳公子，衣饰华贵、相貌俊美、出手大方，这样的少年，怎会不让人喜欢呢。于是，他的身边。除了旧朋新友，更有不少名媛淑女抛过来的盈盈眼波，着人欲醉。
　　
　　“现在还不是醉生梦死时，逢场作戏就好。”
　　
　　南华寺看着有些飘飘然的他懒洋洋地笑着，并将他带到了书歌院。
　　
　　南华寺便是当是他在镖局门中碰到的黑衣男子，是专事为决武馆寻找决武之士的人，这个叫楚峰鹤的少年应该有大把的前途可抓，是不可以浪费在那些女子身上的，或许，经过几年的磨练之后，楚峰鹤会是三界最好的决武之士，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因为他一向看人很准。
　　
　　歌舞最盛之处便是书歌院，这里的女子或是工于书画，或是擅长理筝，或是长于歌舞，或是通晓诗文，皆非凡俗，容貌更是胜他处一筹，价格自然也是贵得离奇，长安城中许多子弟的银子便抛在了此处。看着楚峰鹤局促不安的样子，南华寺笑了笑，道：
　　
　　“习惯了就好了，我们只在这里听几支曲，品一壶茶。”
　　
　　

似鱼飞鱼

　　四、
　　
　　茶非寻常，那秦乐的女子更是极美，仙乐在耳、美人在旁，楚峰鹤却是如坐针砧，他向来不喜这样的地方。南华寺似看出他的无聊不耐，邀道：
　　
　　“楚兄弟不是喜欢填词么，不如填上一曲让她们唱唱？”
　　
　　她们？
　　
　　楚峰鹤看了看身边弱不禁风的女子，再看看四周壁上挂着的字画，皆是风花雪月强吟离愁的词儿，这样的女子，能唱出他心中所想么？
　　
　　有伶俐的女子早铺设了纸张笔砚，盈盈相邀。不好再推托，楚峰鹤略一沉吟，拈起狼毫，笔走龙蛇，不一会儿便写好了一阙水调歌头，交与弹唱的女子。南华寺斜藐一眼，也并未索过来看，这样初涉江湖未深的毛头小子，左右也不过是为赋新诗强说愁罢了。
　　
　　须萸，乐声起，只听得那歌女唱道：
　　
　　“笔落蕴豪盛
　　
　　剑舒云飞翩
　　
　　问何处有醇酒再醉舞姿现
　　
　　遥想当年沈浪
　　
　　生就英雄气盛
　　
　　神剑是十三
　　
　　寻李氏刀法
　　
　　最不醒人间
　　
　　。。。。。。”
　　
　　歌声柔媚，全不是词句的豪迈，楚峰鹤禁不住摇头，南华寺细听了几句，哈哈大笑：
　　
　　“你让娘们儿唱关东大汉的曲怎么成，哈哈，哈哈。。。。。。”
　　
　　

似鱼飞鱼

　　七、
　　
　　楚峰鹤成了书歌院的常客，陈妈妈在向他报了若干个名字之后，方明白他要找的是息夜歌。
　　
　　“楚公子，你就没看上其它的人么？息夜歌虽然漂亮，却也不是这书歌院的头牌。”
　　
　　陈妈妈颇有些为难，劝楚峰鹤道：
　　
　　“而且她的性子也有些奇怪，顺她脾气的人才可见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还会些拳脚，前天还有个想占她便宜的人给打塌了鼻子呢，上头又有吩咐，任事随她，我们也不敢管。”
　　
　　书歌院中，竟还有这等的女子？楚峰鹤更觉好奇，微笑道：
　　
　　“陈妈妈，你不用为难，我就在这里坐坐，你自管忙就是。”
　　
　　有银子收，陈妈妈也乐得不去管他，任他在那里坐着，直到十几天后，楚峰鹤见息夜歌自一辆马车上摇摇晃晃地下来，进门时微一趔趄。楚峰鹤急忙地抢上前去扶住，息夜歌站稳了身子，却看也不看他，懒洋洋地道了声谢便走。
　　
　　如是好几回，息夜歌终于注意到了他：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
　　
　　她竟不记得他了么？
　　
　　

似鱼飞鱼

　　八、
　　
　　楚峰鹤还未答话，陈妈妈奔了过来：
　　
　　“夜歌，这位楚公子等了你好些天了。”
　　
　　“楚公子？”
　　
　　息夜歌横他一眼，半醉半醒：
　　
　　“你等我？是要与我较较酒量？”
　　
　　不由分说扯了楚峰鹤直上二楼，叫人备酒做菜。
　　
　　见息夜歌倒了酒果真要喝，楚峰鹤急忙道：
　　
　　“夜歌姑娘，不要再喝了，酒喝多了会伤身子的。”
　　
　　停了酒杯，息夜歌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半晌，突然冷笑道：
　　
　　“这身子是我的，伤不伤与你何干？喝醉了，不正称你们的意么。”
　　
　　“不是。。。。。。”
　　
　　楚峰鹤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女子的脾气，怎么说变就变。
　　
　　“不是？那是什么？”
　　
　　息夜歌摇晃着起了身，端了酒杯直倚入楚峰鹤怀中，嘻嘻笑道：
　　
　　“你来这不就是找乐子的么？怎的不喝酒，要我喂你么？”
　　
　　“啊。姑娘喝多了，我改天再来，我，我先走了。”
　　
　　狼狈地推开息夜歌送到唇边的酒杯，楚峰鹤转身便逃，只听得息夜歌纵声大笑的声音，却又渐渐变成了痛哭。
　　
　　原来，这也非她愿啊。
　　
　　回首望了望楼上，楚峰鹤突然下了一个决心，他要赎息夜歌出这书歌楼。

似鱼飞鱼

　　九、
　　
　　“赎我？你知不知道我身价很贵的。”
　　
　　息夜歌似觉好笑，瞄了眼楚峰鹤放在桌上的银票，一万两，是个不小的数目，只是他想做什么？
　　
　　“若不够，我会再去赚，很快的。”
　　
　　楚峰鹤涨红了脸，现下坐在他面前的女子，换了清素的白衣，头发高高束起，只艳媚了红唇一点，却是有些冷漠的叫人不敢接近。
　　
　　拈起桌上银票，息夜歌淡淡地道：
　　
　　“你赎我出去，是要做你的妾还是外房？”
　　
　　一怔，楚峰鹤急急地道：
　　
　　“不是，夜歌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赎你出去，这不应是你待的地方。”
　　
　　不是她待的地方？那她应该待在哪里？
　　
　　息夜歌明亮的双眸紧盯着楚峰鹤，这少年好生有趣，有多久没见过会脸红的男子了？他是喜欢上她了？喜欢她的人可是有一大把呢，数都数不过来。
　　
　　“为什么想要赎我？我们似未深交过吧。”
　　
　　换了话题，息夜歌微笑道。
　　
　　“纸上墨，诡奇连，江湖爱恨，冤事难了转头看。夜歌姑娘还记得那日一曲么？”
　　
　　楚峰鹤深吸一口气，亦笑道：
　　
　　“楚峰鹤虽不晓姑娘的身世，却知道姑娘决非凡俗，更非甘于此处的人。”
　　
　　楚峰鹤？
　　
　　息夜歌记起来了，他是决武馆最有前途的决武之士，她曾唱过他写的一阙水调歌头，只是。。。。。。抬起头，她若有所思地道：
　　
　　“我记得我说过要请你喝酒的。”
　　
　　

似鱼飞鱼

　　十、
　　
　　“你最好不要认真，那种地方的女子，为的只是银子。”
　　
　　南华寺道。
　　
　　“她不同，南华兄，你不明白，她不是你想像的女子。”
　　
　　楚峰鹤呵呵笑道：
　　
　　“等我赚够了银子，一定赎她出来，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
　　
　　“峰鹤，峰鹤。。。。。。”
　　
　　南华寺喊了几声，想说什么终是又咽了回去，看着楚峰鹤的背影，极久极久，方转身离去，若劝不住他，那只能找她了。
　　
　　“这些日子，你同那小子走得很近吧。”
　　
　　看着对镜理妆的息夜歌，南华寺道。
　　
　　“哦？是么？”
　　
　　息夜歌并没地意他的话，因为她急着要出门，已与楚峰鹤约好了去钓鱼呢。
　　
　　“夜歌。”
　　
　　南华寺终于耐不住，一把拉住她：
　　
　　“你听我一句，不要再诱惑他。”
　　
　　诱惑他？
　　
　　息夜歌吃惊地回过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南华寺，突然笑了起来：
　　
　　“你吃醋了么？是吃他的醋还是我的？南华寺，我正告你，我没诱惑他，我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你知道我的性情的，我只和喜欢的人一起，我没在乎别的。”
　　
　　“你不在乎么？”
　　
　　息夜歌踏出门槛的脚步停了下来，听到南华寺一字一句地说：
　　
　　“息夜歌，那你就要他为你拼命而战吧，直到榨干他最后的一钱银子，再也站不起来。”
　　
　　

似鱼飞鱼

　　十一、
　　
　　长寿渔村的小溪旁，息夜歌心不在焉地甩着渔杆，听楚峰鹤在旁边讲解：
　　
　　“提线不可太快，也不能太慢，快了会把鱼惊跑不咬钩，慢了那鱼就会把鱼饵吃光溜走了。。。。。。”
　　
　　凝视着斑驳的阳光下楚峰鹤年轻略带稚气的脸，犹可看到一条未褪的伤痕，他的身上，又有多少的伤？
　　
　　“你。。。。。。离开那决武馆吧。”
　　
　　“为什么？我在那里其实还可以的。”
　　
　　楚峰鹤脸上微微一红：
　　
　　“别的，我也不会，不过，夜歌，你知道么，我已是排名第六的决武之士了。”
　　
　　只半年时间，由二十之外跃居第六，他当真是在拼命么？为她？
　　
　　心轻痛了下，息夜歌假作不在意地笑道：
　　
　　“你好厉害，寻个好女子成家吧，什么决武之士，哪有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好。”
　　
　　看了她一眼，楚峰鹤突然鼓起勇气，拥她入怀：
　　
　　“夜歌，很快的，我会很快赚够钱，为你赎身，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做他的妻子？
　　
　　息夜歌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薄雾，想推开却又不舍，似从未这样温暖、这样安心过，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直到那鱼儿挣脱了钓勾，在溪面打起一串水花。
　　
　　

似鱼飞鱼

　　十二、
　　
　　“你真的要与他相好？夜歌，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么？”
　　
　　南华寺脸色阴沉地看着低头饮茶的息夜歌，她想是疯了吧。
　　
　　“不错，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我想，他也不会在意我的身份。”
　　
　　息夜歌淡淡一笑道。
　　
　　“他不会在意你身份，那是因为你没告诉过他，息夜歌，若他知道你就是这书歌院的主人，是决武馆最大的东道，是他将你付与他的卖命钱再付到这书歌院中来，你还曾经有数不清他这样的情人，他还会不在乎么？”
　　
　　南华寺的声音冷似寒冰。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息夜歌站了起来，怒道：
　　
　　“好大胆，南华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般跟我说话了，是又怎么样？我会让他成为书歌院中的主人，会让他做决武馆的东道，情人？书歌院的女子，哪个没有情人，他明白的。”
　　
　　“是么？呵呵。”
　　
　　轻抚了下脸上的指印，南华寺眸中尽是嘲讽：
　　
　　“他不在意，是因为他以为你是污淖中的一朵白莲，他以为他是救你出苦海的人，息夜歌，你去告诉他呀，告诉他你真正的身份，看他会不会在意，哈哈，息夜歌，不要骗自己了，你抹杀不了你的过去。”
　　
　　一阵风吹来，掀动着桌上的账本，上面记录着的每一个数字，好像都在跟她说，有些事，抹不去。
　　
　　颓然地坐了下来，极久之后，息夜歌方慢慢地道：
　　
　　“即抹不去，那你就陪我演一出戏吧，只是，我有件事不明白，南华寺，你为何这么关心他？”
　　
　　“关心他？”
　　
　　看着忽然萎顿下来的息夜歌，南华寺的眼神复杂之极：
　　
　　“或许，是因为，他像初来时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