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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
是谁用生命谱就了一场绝代。
风华瞬间。荣耀与梦想。爱情与失望。骄傲与错误。
时光,终究是被那个女子打碎。
——题引。
楔子
落无湮随手揽了一把瑟,纤指轻弹,铮铮作响。
弹了几声,却还是停下了,低头想了片刻,任意地拨弄长弦。
夏日的午后莫不静好,落无湮看着阳光在瑟上荡漾出的岁月痕迹,忽然,就想起了一个女子。
壹。
崔泠从树枝中露出清丽的脸,看着躺在树下的那个一身蓝袍的男子,偷偷地跃下树来,将他束头的
玉簪抽掉,却不料手腕猛然被人抓住。
那个少年笑着爬了起来,摇散一头墨发,得意放肆地笑:“你又捣乱啊,小狐狸!~”
崔泠不服气地扁扁嘴,正准备开口还击,菱唇却被人堵住。她瞪大杏眼,只能看到那个少年稚气而
俊逸的脸。
少年仔细地吸吮她口中的甜香,终于满意地离开,再次得意大笑:“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敖宁。”
这这这这!这……
崔泠再次瞪大明眸:“我是崔泠。”
敖宁收敛笑容,抓住她的双肩:“嫁给我,不是开玩笑。”
贰。
三日后,敖宁却毫无消息。
崔泠再次坐在树上,心中依然揣揣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绕了青丝玩着。
“你是……崔泠么?”温和好听的女声响起,崔泠低头一看,一个温婉的白衣女子歪着头打量着
她。
她连忙点头:“嗯啊,我就是崔泠。”
落无湮轻轻一笑:“是么?敖太子叫我来接你呢。”
“去哪?”
“天宫。”
叁。
崔泠跟着落无湮低着头一步步按部就班地走,丝毫不敢有任何纰漏。走了很久,终于走到那座紫气
凌人的宫殿,落无湮提脚入内,崔泠紧随其后。殿内的龙涎香应是数百年以上,海腥尽去,熏得人有些
发软。崔泠迫不及待地抬头向上看去,却惊讶地发现敖宁和王母正在拈子对弈,悠闲自在。身后一个女
子面容哀婉,苍白如纸,拼命挣扎却不能出声。
“敖宁?!”崔泠的声音划破空旷的大殿,有着奇异的意味。敖宁抬头,手中黑子无力落下。
“崔泠,你怎么会来?”敖宁失声叫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女子,眼中已有些叹息。
落无湮轻笑一声,款款上前:“王母,依您吩咐,崔泠已带到。”
王母自顾自地将手中白子落下,眼光看下来:“敖宁,回答我。你是要这个所谓的崔泠,还是要离
璇。”
崔泠茫然而不知所措,落无湮踏步对她耳语道:“他可是要以你为赌注来摆脱他身上的枷锁呢。
呵,还真是可笑,他居然以为娶了你就可以不再涉及这世间江湖的一切。而那离璇,则是他指腹为婚的
女子,他对离璇的感情可是深得很呢。”
崔泠缓缓抬头对上落无湮那嘲讽而又冷锐的眼神,蓦然尖叫一声,跌落在地。
落无湮收回眼光,长袖缥缈,眼神捉摸不定,嘴角处,无声无息地漾起一抹笑意。
真是好天真单纯的女子,敖宁便是选了她么?本该是山中无忧无虑的灵狐,却被这样牵涉入了这凡
尘之事。而敖宁呢?天宫首席弟子,龙宫太子,天生的宿命,就想这么摆脱么?
休管尔等性命,唯愿取其首席之冕。
肆。
敖宁缓缓长身玉立,金冠墨袍,贵气无比。他长叹一声,将胸前佩着的玉玦抛向崔泠,已伸手扶向
离璇。
“王母,请解开她身上的生死劫。”王母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眸,满意一笑。纤指覆上离璇的手,取
开封印,然后伸手就向庭下的崔泠点去。
敖宁处乱不惊,将真气注入离璇体内,然后纵身挡向崔泠,雷霆万钧刺穿他的身体,义无返顾。
崔泠看着那抹黑色扑向自己,却还是无力落下。红色从他身上漫出,渲染了她的整个世界。她浑然
不觉,格格地笑出了声来:“宁,你还没看过我给你跳舞呢!不准睡觉,不准犯困。”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身上的素色纱裙已被血染出一朵又一朵华丽的猩红色桃花。扬眉,伸手,舒
臂,提肩,整个舞姿熟稔无比,却再也没那个少年会拍着掌叫好,脸上是经久不变的温暖笑意。
崔泠缓缓抱着敖宁冰冷的身体,一步步向外走去,脚下一个不稳,便从云霄宝殿中心的镂空雕栏
旁,坠落了下去。
王母的手指深陷入掌心,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暗想:锦儿,她真像极了你。我是否又错了。离璇再
也哭不出来。落无湮默默地独自站在庭下,悄然退出。
崔泠,你可知。他不是为了和离璇同生,而是为了与你同死,你可看懂了?
痴儿,痴儿。你们就这么落入了红尘,你可知你们再经过无数个轮回都不会再相遇么?
还是,你耗尽了千世万世的福缘,只是为了这一场风华绝代的舞。又或者,你们的爱,本就是一场
错误的风华岁月。
多缘顽福生前造,更有同归慰寂寥。
满地的荆棘,却再也寻不回那个少女纯真的笑意,那个少年得意的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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