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圣三界同人小说】三界暗码<第二话上>

2018-1-20 22:18| 发布者: 云在唱歌| 查看: 722| 评论: 0|原作者: a4439620

摘要: 河南1区 汴梁城 1985739 卿本べ墨衣 雁塔地宫想活在小说里,内心独白总能被人看到,伤心难过也不过两行字,另起一段就是:许多年过去了。一、起程婆婆的死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人总是想隐忍自己的悲伤,到头来反 ...
雁塔地宫
想活在小说里,内心独白总能被人看到,伤心难过也不过两行字,另起一段就是:许多年过去了。
一、起程
婆婆的死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人总是想隐忍自己的悲伤,到头来反而会使自己变得更压抑。心里已经哭的快要死掉了,脸上却是漠然。到最后想要释放,却发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浑浑噩噩地整理了一下婆婆生前的物品,就把自己囚禁在幽暗的屋子里,终日闭门不出,只是对着那些婆婆生前所使用过的东西,发呆,自责。
深秋的夜里,窗外依稀传来了静子师姐吹羌笛的声音,吹着婆婆小时候教给我们的歌谣,低沉,悲切。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是夜,随着“嘎吱”一声,门开了。我没有抬头去看,知道又是霜降师姐来了。婆婆走了以后,霜降师姐正式成为女村村长。见我如此心灰意懒,这几日她一忙完村中事务就会过来陪我,安慰我。
她关上门,看着上一次送来的食盒没有动,轻叹一声,说:“墨衣师妹,先吃点东西吧。你这样持续下去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垮的。”说着走到案几旁,放下食盒,引燃桌上蜡烛,靠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依偎在她身上,呜咽着说:“师姐,我们和婆婆说好的,阳光温热,岁月静好,我不曾来,你怎敢老去。这些都是骗人的。”
师姐轻轻拍着我:“整个村子都知道你对婆婆的感情,婆婆走的很安逸。可是如果你一直这样,婆婆的在天之灵也会非常伤心的。”
“可是……”
“没有可是。”我刚想说话,就被师姐不容置疑的打断了。扶着我的双肩,把我的头抬起来。我看到师姐眼神凌厉,直直地逼视着我,声音清冷:“总有一个人,一直住在心里,却告别在生活里,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婆婆虽然已经走了,但是她在我们心里的位置不曾改变。”
顿了顿,师姐接着道:“不止你伤心,村里所有的人都很难过。可是生活还得继续,希望你能化悲痛为力量,来冲破自己的心结。这一次谁也帮不了你。”
说完,师姐拂袖转身就走,行至门口头也不回地又冷冷说道:“上一次和你说过了,你们从墨家禁地回来之后没多久,方寸山闭月就失踪了。只留了张字条‘逆向催眠,雁塔地宫’。明日沉鱼和落雁就要出发去寻找闭月,我已替你应允会和他们同去。去也不去,他们明日都会在云来客栈等你半日。果真要让江湖笑我女村忘恩负义的话,你大可不必前去。”
说完,师姐人已经出了房门,只有重重的闭门声,和着师姐用内力传过来的悲戚的话语,久久地在室内回荡,又强行灌入我的耳中。“在未寻回闭月,没有给江湖一个交代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木然的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和兀自震颤的房门,眼前一片迷蒙,心里莫名地抽搐。
子夜,晚风习习,月已落下,寒气迷离漫天霜色。我披了貂裘,一个人静静的来到许愿树下。看着满树的红叶逐渐萧疏,深秋凸显了它的秀逸,那仿佛是一份不需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俗世繁华的孤寂。
我痴痴地望着满树的红叶,接住一片悠悠落下的红树叶子,轻吟道:“树树红叶飘远近,卷地霜浓,风寒有人恨。裙下落红堆一寸,寻方竟入枫林阵。今生秋尽缘也尽,收拾痴心,封个相思印。他世重逢如有份,拆开此印从头问。”
手里捧着的许愿袋,腥红如血,里面静静躺着的是对我自己说的话——此心拖泥带水,是人生最苦处。踩着满地似火的红叶,踮脚,系上。缓缓转身,泪染红叶。木莲无花顾盼首,清魂扰梦乱心头,把盏问阴曹,魂归何兮。


二、影蛊
翌日清晨,我看着已经被收拾好行装,也不敢和师姐告别,我知道她的脾气。只是朝着村长房间的方向单膝点地,算是告别,之后就匆匆上路了。
长安,朱雀大道,熙熙攘攘的人潮和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切实让我更显寂寥。我以为幽闭的这日我心已死,黯然无魂,已经超脱了世俗的喧嚣。殊不知这条每日往返的红尘路,我竟然没有勇气再次踏入。
用力甩了甩昏沉的脑袋,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第一次和沉鱼碰头的酒肆。
刚进门,只听一声:“哟,这位姑娘,看你这身装扮,莫不是江湖侠士?我这里有一条刚从皇宫里面流传出来的宝图消息……”我努力挤出了一个忧伤的微笑,看了看还在兜售宝图消息的店小二,对着他摇了摇头。
末了,寻着上次临窗的位置走过去。心里一阵阵唏嘘:人面不知何处去,泪水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姑娘,你的眼泪掉了。”突然,一个声音带着些许讽刺地飘了过来,我赶紧慌乱地抹了一把脸。循声看去,只见落雁那肥胖的身躯高坐在临窗的位置,咧着嘴正在剔牙,一条腿还盘在凳子上。
沉鱼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起身向我抱了抱拳,歉然一笑道:“你不要搭理他,他脑子有病。”
第一次见到落雁的时候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身为化生寺首席大弟子,将来是要继承空度禅师衣钵的人,而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和禅相去甚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首席弟子的。而且他的话直戳我伤心处,让我气就不打一处来,顺着沉鱼的话,学着落雁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脑子有病的前提是必须得有个脑子。”说完也不看他,就大刺刺地坐下。
沉鱼哈哈笑了几声:“墨衣师妹说的不错。落雁兄的脑子都长肉上了。”
笑完,沉鱼正色道:“墨衣师妹既然已到,我们就商量一下寻找闭月的事宜吧。”我看着他点点头,应了一声。
见我点头,沉鱼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古朴精致的小匣子放到桌上。只见在那匣子合口处贴着一道封条,封条上鬼画符一般的勾勒着一个符号,看着匣子如此郑重的封印,仿佛怕里面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似得。
这时,只见落雁看着那匣子双眼发光,一脸垂涎的表情,刚想拿起来,被沉鱼快速的收回怀里。落雁指着沉鱼怀里非常震惊地说道:“那……那……那是……”那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落雁的表情让我非常纳闷,他可是个识货的主,大唐盗神器,雁塔取舍利,方寸窃毫毛,天下至宝已经快被他博览个遍了,竟然还有能让他吃惊的东西。
我不禁疑惑的盯着沉鱼,见我不解,沉鱼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对我们说:“这是影蛊!”
我一听那名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那十万大山里的宝贝?传说苗疆盛行巫蛊之术,只要在别人的影子里投放蛊虫,就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获知他所在的位置。万籁俱灭黄昏后,尾随只凭一只蛊,是也不是?”
见到沉鱼点头肯定,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传说竟是真的,那……。
落雁倒是从看了一眼影蛊之后,就满脸媚笑,搓着双手嘿嘿嘿地笑:“果然是那劳什子。沉鱼你可真不够意思,快让我把玩把玩先。”
“你省省吧,此行能不能找到闭月可就全靠它了。这还是我师傅舍着老脸去袁天罡大人那里耍无赖得来的。”说完,沉鱼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笑他师傅程咬金敢去神算子袁天罡那里耍无赖。
“既然老程能撼动那老头,为何不请他卜上一卦。那老头的神通,掐指一算就知道方寸小哥身在何处,何必如此啰嗦。也好让我把玩一下那影蛊匣子,岂不两全。”落雁说话时,那双贼眼还是一直紧紧盯着沉鱼怀里的匣子。
“去请了。不过袁大人送了六字真言。”沉鱼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不会是那六个字吧。”落雁睁大了双眼。
“正是。”
“好吧,那六个字真乃是无懈可击。”说完,落雁耸拉着脑袋。
我听着他们两个打哑谜似得对话,很好奇是哪六个字能把落雁制服了。便凑到沉鱼身边问他是哪六个字。沉鱼呵呵一笑,看着窗外:“天机不可泄露。”我一愣,沉鱼说话怎么也开始拐弯抹角了。
“走吧,我们先出发前往方寸山。”沉鱼站起身就欲走,落雁赶忙问:“不是要去找方寸小哥吗?还去方寸山作甚?”
“取闭月留下的那张字条。”



三、方寸
古老的长寿村,岭谷交错,旖旎多姿。翩跹凤凰染霞虹,流水倒影翠秋枫。寒霜浓菊竹绿湖,置身桃源做仙翁。
藏在深处的方寸山,云烟蒸腾,雾霭沉沉,如梦似幻,仿佛氤氲上了一层薄纱,变得神秘而又安详。
“妈的,在这里生活,不想长寿都难。”当我还在感受长寿村带来的古老气息时,落雁的一句话顿时让这静谧的人间仙境染上了世俗的味道。
“佛门不是讲究四大皆空么,落雁兄在哪里都一样,永世不得安宁。还有我们不是来欣赏风景的,抓紧时间赶路要紧。”说完,沉鱼率先朝着云雾缭绕的方寸山行去。我们紧随其后。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缥缈的雾气是大山的屏障,想登上方寸山的人,只有心怀虔诚,才能破开重重迷雾,到达灵台。若是心术不正之人,轻则绕一圈还在山麓,重则被困死在山路上也不为奇。
方寸山麓,落雁就是不肯上山,说他这身肥膘上去非得累死不可,而且那牛鼻子老道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心诚则灵,走吧。”沉鱼拽着落雁,硬是把他拖进了重重迷雾。我在后面不禁莞尔。刚进迷雾,只听一声雷鸣炸响,落雁凄厉的惨叫声惊起寒鸦阵阵,淹没在凄凉的薄雾中。
少顷,眼前豁然开朗,我和沉鱼出现在了方寸山顶,独独不见落雁。我们赶紧进屋去拜见菩提祖师,求他放了落雁。
只见祖师捻须轻笑,扫了一下手中拂尘,满身焦黑的落雁出现在了大厅内。
“妈的,牛鼻子,我们今天是来救方寸小哥的,你故意找茬,是何道理。”落雁还没站稳身体,就兀自愤愤的对着祖师大吼。
“道法自然,此遭乃你心中妄念所致,非我所为也。”菩提祖师语毕,拂尘又是一扫,三个蒲团凭空出现在我们身前。
我们行了晚辈之礼,然后坐定,沉鱼便开口询问道:“祖师可否知道闭月所留字条是何意思?”
“逆向催眠,雁塔地宫么?”祖师捋着胡须仿佛在喃喃自语一般,有些浑浊但是异常深邃的眼睛看了我们三个一眼。只一眼,仿佛就是风云变幻,沧海桑田。然后缓缓开口:“先说说逆向催眠吧。”
原来催眠和逆向催眠都是方寸山的至高法术。但是逆向催眠过于阴暗霸道,一直被列为禁术,曾被销毁。
逆向催眠是在施术者对被施术者进行催眠的同时,被施术者也在暗中对施术者进行着逆向的催眠,而施术者却浑然不觉的一种阴暗的催眠术。不过催眠和逆向催眠是一场精神与意志力的直接对抗。假如在对抗的过程中,任何一方稍微有一点偏差,那么被催眠的就是自己。
“老头,你的意思是说方寸小哥在墨家禁地回来之后发觉了曾被别人逆向催眠过,才留了这张字条?”
“理论上的确如此。不过以闭月的修为,想要在不被他发觉的情况下对其进行逆向催眠,整个门派除了我恐怕再无一人。你们禁地之行,闭月可曾对谁施过法?”菩提老祖若有所思的问道。
“对谁施过法?好像有一个比你还老的老头,就住在山脚下,是个木匠。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娘们儿。不过那娘们儿当时都已经昏死过去了,再说也不是你门派的弟子,应该不会。”落雁说完,又指了指我:“这就是那拖后腿的。”
我并没有搭理落雁,对祖师说:“我当时中了蛇毒深度昏迷,是闭月对我进行了催眠破开了密道机关,才得以脱困。那木匠叫鲁成,不过是个普通的村民。”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是也不是,不是也是。”祖师说的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老头,你是说比你还老的老头有问题?”我很讶异落雁竟然知道祖师的弦外之音。“那这雁塔,指的是长安大雁塔咯。地宫又说的是哪里?”
“呵呵……”菩提祖师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们还有一事相求,还请祖师把落雁留的字条取出来,我们此行要用到。”沉鱼对菩提祖师拱了拱手。
但见拂尘轻扬,沉鱼面前出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几个腥红的血字分外扎眼,醒目——逆向催眠,雁塔地宫。竟然是闭月用血写成的,看上去透着一股森然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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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出发
谢过菩提祖师,我们就匆匆下山了。在路上落雁表示既然那木匠老头有问题,我们就先往那里走一遭。一来,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二来,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方寸小哥的目的是什么。我和沉鱼都觉得可行,下了山我们就直奔竹屋。
篱笆扎成的门是敞开的。我们来到院落,看着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几分萧瑟的竹屋,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担忧。落雁赶忙跑到屋门前,又是起脚踹门:“墨家后人想向你打听点事。”这次落雁似乎卯足了劲,屋门竟然应声而倒。我向屋内看去,不由心里一惊,后背发凉,差点失声惊叫出来。
只见鲁成的尸体挂在房梁上。不知道是不是落雁踹门的动作太大,尸体竟然在兀自的摇晃,诡异之极。
我们三个赶忙冲进屋里,沉鱼飞身切断绳子放下鲁成。落雁探了探他的鼻息,搭了搭脉,又看了看他的瞳孔,然后对我们摇摇头:“估计死了有七八天了。不过……”
看落雁欲言又止,沉鱼赶忙问道:“不过什么?”
“没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就是感觉不出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估计上山的时候被雷劈的了。不过现在可以肯定鲁成绝对有问题了。七八天前,不正是我们去墨家禁地的时候么。难道说他被方寸小哥胡乱搞了一通,面子上挂不住,就悬梁自尽了?”
我们几个在屋里找了找,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沉鱼把尸体埋在后院说:“闭月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落雁超度完亡魂说:“找到他问问不就知道了。”
“只能如此了,走吧。”沉鱼说完,就朝外走去。
我又看了一眼这所房子,不禁有些害怕,却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快跑两步,赶上他们二人。
一路无话,气氛有些沉闷,本来以为能找到问题所在,现在又回到了起点。
长安城,繁华的喧嚣却赶不走我们低沉的心情。我紧跟着他们两个在人潮中穿行。
远远地就看到了大雁塔的四棱锥顶。到了近前,进出雁塔求签拜佛的人络绎不绝。落雁带着我们正要进去,沉鱼拉了一下落雁,并示意我们到一旁避开人流。
来到雁塔侧面一角,沉鱼四下看了一下,把影蛊拿了出来,说:“先不忙着进去,现在我们只是猜测闭月在雁塔里,而那个地宫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先靠它了。传言中的影蛊是在对方的影子里种下蛊虫,才能知道对方的方位。不过这只影蛊经袁天罡大人秘法炮制过。我们只要放入带有闭月气味的东西,它就能带我们找到闭月的所在地。”
说完,沉鱼就把闭月留的字条拿出来放到匣子里面。我一直很好奇这只精致的匣子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过了好一会儿匣子也没有反应。
我们面面相觑,落雁有些悻悻然的说:“那蛊虫是不是在里面被闷死了。”话音刚落。忽然,匣子竟然自己凭空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在沉鱼的掌心里,一直朝着雁塔的方向挪动,但是似乎就是出不了掌心。
沉鱼握紧影蛊说:“看来闭月是在这里不假了。”
落雁有些吃惊:“方寸小哥不至于在大雁塔里面迷路吧。即便是个瞎子,也能转出来。难道他也没脑子?”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既然闭月在大雁塔里,那么根据字条字面的意思,他是下到大雁塔下面去,而且多半是被困住,难以脱身了。”我不放过每一个能奚落落雁的机会。
沉鱼点了点头:“墨衣说的对,看来我们只能在雁塔里找找地宫的入口了。”
“这大雁塔我几乎每天都要进几次,为香客们诵经念佛。前几日孙婆婆归位的时候,我师傅超度亡灵,还特意让我来把塔扫了一遍。如果有什么地宫入口,我早就发现了……哎,哎,听我说完。”没等落雁说完,我和沉鱼顺着人流朝雁塔入口挤去,留他一个人傻站在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把婆婆的事放下,他就又开始提。



五、雁塔
前来大雁塔焚香求签的香客络绎不绝,诵经念佛之声不绝于耳。塔内烟雾迷蒙,香火旺盛。
我们跟着香客先一层一层的烧香拜佛,观察着每一层的变化,直到上到顶层,已然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面面相觑,这时落雁说:“女村妹子,你不是最擅长机关巧匠之术,怎么也没有什么发现。你出门也忘带脑子了?”
我正在为找不到机关而起急,没好气的说:“这又不是我造的塔,如果就这么随随便便就找到了,还叫什么机关暗门。”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正在摆弄石台的沉鱼转过身来问我。
“机关暗门。”
“不是这句,上一句。”
“随随便便。”
“不是我造的塔。”
“对,就是这句。不是你造的塔,不是你造的塔……”沉鱼重复着我刚才说的话,若有所思。突然又说到:“不是你造的是谁造的?”
“我怎么知道。”我被沉鱼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沉鱼对落雁说:“落雁兄,说说吧,这你总该知道吧。”
落雁想了想说:“为保存玄奘高僧由天竺经丝绸之路带回长安的经卷佛像,他主持修建了大雁塔,最初为五层,后来加盖至九层,再后来层数和高速又有数次变更,最后为了对应我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句,定格为七层。”
忽然,落雁像发现了什么似得:“七层,七层?不对,我扫塔的时候明明只有六层。”
“那就是了。”沉鱼说:“我们三个人分开,逐层交叉寻找着有可能存在的机关和暗门。看看有没有隐藏的塔层。”
我们三个又上上下下寻找了一遍,甚至还跑到外面观察了一下塔的层数,的确是只有六
层。而我发现唯一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第六层有几阶被毁坏的不起眼的木制楼梯,好像曾经能通往更高一层,只是在重建的时候被毁掉了,上面积满了厚厚的尘土。
我抬头看上面的宝顶,顶是拱形的宝顶,上面有壁画,勾勒着的是几幅极乐飞天,形象栩栩如生,似乎没有什么不妥。我随口问了一下落雁飞天在佛教中有什么意思。
落雁不耐烦的说:“飞天就是飞于空中,以歌舞香花乐器等供奉诸佛菩萨的天人。”
我问他,你说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飞天在诸佛之下,而诸佛又高于飞天。他说通俗的讲就是这个意思。我让他们两个过来看顶上的飞天壁画,并说了一下我的想法。
宝顶有些高,壁画看的不是很清楚。落雁刚想飞身上去看清楚一些,被沉鱼拦住并示意他还有许多香客。这时只听落雁高颂一声佛号,对着那些人示意马上要扫塔了,请改日再来。而其中有些人竟然认得落雁,还说他是得道的高僧,竟然都纷纷离开。如果不是我知道落雁的本性,恐怕连我都要相信他是一位高僧了。
待得众人离开,我们飞身跃起,看清了宝顶上所画的是一众飞天各抱乐器围绕着居中的一位半抱琵琶的飞天,身轻如燕互相照应。而琵琶的面板部分仿佛是一扇对开的门,在面板的中间位置,有一个仿佛是装饰一样的凸起。
看到这里我们不由一喜,落雁再次跃起,按了下那凸起的部分。原本以为触发机关,那琵琶的面板就会打开,出现通往第七层的暗门。谁知道当落雁按下去之后,冷不防的我们脚下一空,直接就往下掉,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而落口处的一丝光亮也被无处借力的落雁挡住了。



六、地宫
我们顺着支撑雁塔的中心石柱就往下掉,本以为还能靠着石柱借力,谁知道石柱竟然是由大理石打磨而成的,异常光滑。
在无处借力的黑暗中,电光火石间,只听一声锐响,眼前几点火星闪过,是兵器划过石壁的声音,我的身体被人拦腰抱住,掉落的速度瞬间慢了许多,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对着石壁投出一连串的暗器,虽然暗器落脚点很小又处身黑暗,但是凭着感觉足够我们借力安稳落下。
可是后面的落雁就没那么幸运了,一路惨叫着朝着我们砸来。我一看这情况,即使我们能安稳落下,也得被后面的落雁给砸死。这时沉鱼松开了我,用力踩了一下打入石壁内的暗器,迎着落雁跃起,在接住落雁的同时,沉鱼的佩剑顺着石壁又是带起一连串的火星。而落雁下降的速度本来就快,又太重,当他去踩我打在他脚下的暗器时,暗器应声而断。
接着火星,我模糊的看着他们下降的速度不减,也学着沉鱼的动作向他们靠拢,在接近他们的时候以反作用力为他们减速。
就这样一路剑鸣,一路暗器,一路惨叫。我们也不知道掉落了多久,最后随着几声沉闷的声响,终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们被摔的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只听落雁哼哼唧唧的说:“妈……妈的,我的脸呀。”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我们才缓过来劲,划亮火折,眼睛适应了黑暗中的光亮之后,才看清四周,我们好像是在一间石室里,四个方向竟然都有门。
落雁忽然咦了一声:“这间石室你们不觉得和大雁塔的一层很像吗?”
我对落雁说道:“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间石室的四个门无论出哪一个,外面都绝对不会是长安城。”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说完,落雁就朝着其中的一个门走进去。
“落雁,别乱……。”沉鱼的声音有些急促,然而还没说完,落雁的身影就已经淹没在黑暗里。我以为落雁过去看一眼就会出来,然而等了一会也不见他人影,还以为他要躲在黑暗里吓唬我们。
沉鱼喊他了一声让他别玩了,我们要走了,没有人应声。当我们准备要悄悄进那扇门去吓唬他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全身瞬间寒毛倒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身体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沉鱼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他也失声惊叫一声:“落雁,怎么是你?”
我一听背后是落雁,转身去看,果然是他,刚要松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连退好几步,指着他问:“怎么是你?”
“对呀,就是我。”
“你怎么跑到我们身后了?”
“我也不知道,进了门之后就在你们后面了。”落雁一脸无辜的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再去试试。”说完就朝着刚才的那个门走去。
我和沉鱼背靠着背看着两个门洞。落雁一半的身体刚没入黑暗的门洞,那一半身体就出现在了我对面的门洞里。落雁不信邪似得又去试那两个门洞,这次更奇怪,落雁的身体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般,同时出现在同一个门洞里。我们轮流去试,可结果都一样。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沉鱼也是一脸惊恐的说:“这地方当真古怪。”
“妈的,这出又出不去,方寸小哥是怎么不见的。”落雁有些不耐烦的说。
他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们,沉鱼把影蛊拿出来,看着匣子朝着落雁第一次进去的门洞剧烈的晃动。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落雁让我们在原地等他,他再进去试试,我看着落雁进去,然后转身去看身后的门洞,过了好一会也不见落雁出来,我和沉鱼这才走进去,在进去之前,我往地上放了个暗器。
刚进去,就和落雁撞了个满怀,落雁说:“你们再不进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们了。这次似乎没有再出现上次的诡异情况。”
我去看了看我扔的暗器,果然不见了。
“这地宫太古怪,我们还是跟着影蛊走,千万不要走散了。”沉鱼说完,拿着影蛊在前面开路,我走在中间,落雁在后面垫后。



七、闭月
跟着沉鱼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走了好几个时辰,腿都快要断了,眼前还是一成不变的石室和永无止境的黑暗。如果不是感觉到影蛊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我还真以为我们是在原地没有动。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出了门洞之后,石室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四周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上次在墨家禁地时候的情景,也是无尽的黑暗。而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感觉更诡异,这次仿佛是走到了天地尽头,感觉像是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又像是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
这时,装着影蛊的匣子停止了震动,我们停了下来,闭月应该就在附近了。我们燃亮火折,可是眼前的黑暗仿佛能把一切光亮吞噬一般。我们只能四下里摸索着照过去。蓦地,在黑暗中,我摸到了一只手,一只冰凉的手。我吓了一跳,赶忙招呼他们两个过来。
我们把火折凑在一起,才模糊的看清面前的人影,一身黑衣的闭月手脚发凉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紧闭,背后的葫芦也碎了一地。
我的心里一阵抽搐,呼吸一瞬间漏掉了几拍,闭月竟然死了!我的喉咙一阵阵发疼,“先别忙着哭,让我看看。如果方寸小哥真归位了,你再哭也还来得及。”落雁气喘吁吁的边说边往这边挪,无止尽的走路,把他累的也够呛。
落雁先是号了很长时间的脉,眉头越皱越紧,我的心也越来越沉。随后盘膝而坐,嘴里念着佛号,双指并拢,从灵台一点点到丹田,不一会落雁额头上全是汗,手指也开始晃动起来,仿佛是要虚脱一般。
终于,落雁双手合十,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说:“龟息术,那是自我封印了。我已经用冰清诀替他解开了封印。现在只能等他自己醒来,封印的时间越长,醒来的就越……慢。”刚说完话,落雁像是彻底脱力了一般,一头栽倒过去了。
我和沉鱼把他们两个并排放好,然后就在旁边静静打坐守护。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沉鱼各自调息完毕,也不见他们醒转。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沉鱼说着话,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身边的黑暗。
从这次地宫之行,落雁的种种似乎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不耻。我就问沉鱼他和落雁是怎么相识相交的。
沉鱼哈哈一笑说:“那经过都能写成一本书了。他是实力坑队友,我就是被他一路坑过来的。以前被他害惨的时候,我曾经去化生寺找空度禅师问过,落雁是不是我命里的一劫。空度禅师给我讲了个故事。‘猫和猪是好朋友,一天猫掉进大坑,猪拿来绳子,猫让猪把绳子扔下来,结果它把整捆绳子都扔了下去。猫很郁闷的说,这样扔下来,怎么拉我上去?猪就问,不然应该怎么做?猫说,你应该拉住一头绳子。猪就跳下去,拿了绳子的一头,问猫然后怎么做。结果,猫哭了,哭的很幸福’。你的身边有些这样的朋友,他们不是很聪明,甚至很笨,但是值得你终生拥有。”
沉鱼给我讲了许多和落雁出生入死的故事,我才知道沉鱼为何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言行举止都一点也不靠谱的人。
当我和沉鱼又一次调息完毕时,闭月渐渐的醒转了过来。再看看落雁,嘴里不停的说着梦话,让我忍俊不禁,一直处于紧绷的心弦多少放松了一些。





本帖最后由 a4439620 于 2017-2-27 16:07 编辑

八、镜妖
我们等他们两人彻底醒转过来,打坐调息了一个周天,气息稳定之后,我在心里长长的吐了口气。
落雁刚睁开眼就说:“方寸小哥,你可不要太感激我了。这次如果没有你胖爷,你这条小命可就算玩到头了。”
闭月没有说话,刚有点生气的眼神又开始涣散,盯着无尽的黑暗,不温不火的说:“谁让你们来了。”
落雁一听就火了:“妈的,胖爷我不惜累掉身上几斤肥肉,来到这个进不进出不出的鬼地方,就为了来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别他妈的不识抬举。”
我听了闭月的话,心里也有些不悦,你性子再如何淡漠,落雁救了你的命,感激的话不说也就算了,还说出那样的话。
“呵,进不进出不出?那是你们修为不够。”
“你他妈修为是够了,别让我们来救你呀。”
“谁让你们来了?”闭月这话一出,落雁一时语塞,咂了咂嘴说不出来话。说了半天又绕到这上面了。
“我们现在还处身险地,等出去了,我请你们争论。现在还是先想办法脱身要紧。”沉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赶紧转移话题。
“出不去了,这是镜妖的结界。你我修为尚浅,根本破不开。”
“他妈的,胖爷我自己找出路,救了一只白眼狼。”说完,落雁气愤的转身离开,我和沉鱼拦都拦不住。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数落起闭月来:“闭月,落雁救了你,你不说一句感激的话也就算了,怎么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我们一路过来,你知道遇到了多少凶险吗?”我现在看着闭月没有一点往日的云淡风轻,不知道是在顾虑什么,气不打一处来,只恨差点上去给他一耳光了。
可闭月还是那句话,谁让你们来了。把我气的,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一跺脚转身也不再搭理他。
这时候,沉鱼也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我赶忙上去追他,可是越追越远,最后连他的影子也看不到,只剩无垠的黑暗环绕着我。
我又赶紧回到原地,害怕我再走丢了。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我不知道,可我自己如果在这骇人的黑暗空间里走丢,那就是真的走丢了。
可我到了原地一看,眼前一阵恍惚,闭月竟然也不见了。不由有些慌乱起来,我以为是我自己走错了,可是地上还有闭月的葫芦碎片。
他们三个在身边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怎样。现在只剩我孤身一个人,在这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我不由的恐慌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头皮发麻,身上一阵阵恶寒,就连呼吸也紧促了起来。我大声呼喊着他们三个人的名字,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努力使自己不去想现在身在何处。然,越是如此就越是害怕,不一会儿,我身上已经被冷汗全部打湿。
呼喊声被黑暗所淹没,没有一点回音。我抱着肩颤抖地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嘴里机械般木然地一遍遍重复喊着他们的名字。
“咯咯…咯咯…”蓦地,几声阴森可怖的嘶哑的笑声在我身后传来。我后背寒毛倒竖,慌乱间转身。在我身后诡异的出现了一个女子,幽灵一般,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光,明灭不定。雪白的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庞,闲的格外恐怖。明明隔着散乱的头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看到一双没有瞳孔的蓝色眼睛在垂下来的发隙间痴痴的望着我,嘴里不住的发出咯咯的笑声。那女子一袭红衫似血,就这样向我飘了过来。红衫微动,在那下面的双腿竟然都只有半截。
“咯咯……终于还是崩溃了。咯咯……把你们一个一个解决。”猛然间,那女子表情变得格外扭曲和狰狞,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气,却又恶狠狠地向我扑来。我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已然恐惧的丝毫动弹不得。看着那张在瞳孔里不断放大的诡异扭曲的脸,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催眠术。”闭月捏印成诀。
“横扫千军。”沉鱼手起刀落。
“冰清诀。”落雁蹒跚而过。
一瞬间,没入黑暗的三人出现,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正要扑向我的女子消失了,而眼前诡异的无尽黑暗也跟着一块消失了。似乎是落雁冰清诀的效果,能让我暂时的凝元守神,才使我崩溃的心神慢慢好转。
黑暗散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边的石壁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镜妖,壁雕骇人诡异。由于刚才过度的惊吓,我似乎对这壁画也不敢再多看一眼,只得回过头来,问他们三人刚才是怎么回事?也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沉鱼把我扶起来,有些歉然的解释道:“从我们进入这个地宫开始,就已经在镜妖的幻象里了。为了引出镜妖破开结界,只能演次戏,让你孤身一人,等到你内心快要崩溃的时候,镜妖就会出现。我们这一路上的所有诡异情况都是镜妖所为。隐身黑暗,能力比较棘手,她的能力像镜子一样让你在结界里无尽轮回,直到内心崩溃。虽然能力棘手,但是欺软怕硬。所以我们只有让你当了次诱饵。还好有惊无险。墨衣姑娘没事吧?”沉鱼拿出金创药递给我。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伤,摇了摇头,只是颤抖的双肩出卖了我内心的崩溃和眼泪的决堤。强忍着抿了抿嘴,示意我无妨。



九、石函
我强打精神,问他们接下来干什么。闭月斜倚在甬道边上,对着甬道的尽头努了努嘴,说:“正主在里面呢。你还是先调整自己的状态吧。”
我擦擦泪,揉揉有些发胀的双眼,使劲挤出来一个笑容,说:“没事,我们走吧。”
甬道是由汉白玉砖铺成,甬道两边放了几盏长明灯,不知道已经被谁点亮。上面雕刻着不同造型的镜妖壁画,有狞笑,有幽怨,有憎恨,有凶历……什么表情的都有。
而那衣衫的颜料也在岁月的侵蚀下氤氲开来,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腥红的血痕,甚至有些都滴到了地上,让本就可怖的壁画显得更加骇人。然,更诡异的是那双空洞的没有瞳孔的眼睛,无论我站在哪里,都感觉仿佛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明灭不定的灯光,映着那些浮雕,犹显得越发的怪异。看得我心惊肉跳,脊背发毛,冷汗直流。
逼仄的甬道里。闭月在前面开路,我紧跟在他后面,沉鱼走在我后面,让我安心很多,落雁走在最后。甬道里安静的可怕,我甚至都能听到我的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
而落雁似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嘴里喋喋不休。刚开始还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见没人回应他,就说起了壁画:“妈的,怎么我老是觉得这壁画有古怪,总感觉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暗处窥视我,到底是哪一双呢。”
说完,落雁停下脚步,竟然趴在壁画上看,边看边说:“不像是这个,也不像是这个。”
我只想快点出了这个令人发毛的甬道,害怕再节外生枝,就催促落雁快点跟上。他应了一声,却不见跟上来。
突然,他惊疑一声:“这是什么。”然后招呼我们过去看。我最害怕在这时候再听到落雁的惊疑声。可是,没办法,我们只得回到落雁身边。他指着地上让我们看。
借着昏黄的长明灯光,我看到地上有几滴颜色还非常新的颜料。刚想说不就是几滴颜料吗,有什么可看的。这时,闭月和沉鱼也都“咦”了一声。沉鱼蹲下身,两指捏起一点带颜料的尘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脸色微变:“是血。”
“啊?”我吃了一惊,又仔细去辨认,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就忙问:“我们又没有人受伤,这里怎么会有血呢?”
“难道壁画上的不是颜料,而是——血?”落雁显然也有些吃惊。
闭月划下来一点墙上的颜料闻了闻,说道:“不是血。”
沉鱼站起身来,说:“我们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地上的血迹虽然干了,不过看风干的程度,应该是最近几天的。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寻找出路的同时,顺便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我心里暗暗祈祷,甬道的尽头就是出路,希望路上不要再发现任何东西。就这样一条道走到头,出了甬道就是长安的一个犄角旮旯的隐蔽所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再美美的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你们还是各自门派高高在上的首席弟子,而我依然是女村寂寂无名的一个小卒。我们的世界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
我虽然如此的想,可是在甬道里发现血迹,似乎没有让落雁感到一丝担忧,反而让他变得格外亢奋。非说自己眼尖,由他在前面开路,若发现别的东西好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而我们在后面跟着。看着他一会儿蹲到墙角扒拉,一会儿又凑到壁画上仔细地瞧,这哪里是在带路,分明就是想再找到点壁画以外的东西。前进的速度慢下来不说,万一触发甬道里的机关暗弩,我们今天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在昏暗的甬道里又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我们以为还处于幻象里面没有出来的时候。在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丝光亮。那光亮不似一般出口那样的亮光,而好像是——金光。

来到地宫主室,远远地就能看到里面金光灿灿的。只见主室正中央有一颗高大的摇钱树,上面琳琅满目地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珍珠宝玉。即使是金灿灿的树身也遮挡不住珍珠宝玉的微弱光芒,光芒没有那么的璀璨夺目,但是仅仅从那些溢出来的光芒里也能感觉到树上挂着的不是凡品。在树的顶端,还有一个石函。
当从看到这颗摇钱树时,落雁喉咙滑动的声音就没停止过,只听他小声嘀咕:“妈的,这才是真神器呀。”
“哟,几个愣头青竟然能冲破镜妖的结界,果真小看了他们,是吧,偃无师。”我努力的把视线从树身上移动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高台上坐着一位红衫似火,持伞微摇,掩嘴轻笑的谪仙佳人。
我顺着红衫少女的视线看过去,另一边有一人,目若朗星,剑眉星目。
“哼,杀了他们。”说完,那人身后的凭空又出现了一人,面无表情,犹如傀儡一般,不由分说的向我们冲杀过来。
我看着来人那身体不似正常人的诡异扭曲着,又听那女子叫他偃无师。倏然想起来《墨家本纪》里面的一段话:曾被黄帝封为禁忌的,可以以假乱真的造物之术——木甲之术。偃氏一族被女娲大神造出来之后,就握有禁忌的造物术,而这种禁忌一旦被打破,就无法弥补。偃氏一族打破了上天造物的规则,经过他们双手雕琢的东西皆被赋予了生命。而他们最终被欲望所取代,欲取代女娲造人。天帝震怒,降下天雷火劫,偃氏惨遭灭族。只有寥寥几人得以存活,后被黄帝赐姓——偃,意思为停止,从此偃氏一族销声匿迹。
“墨衣,小心。”沉鱼大喊一声,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而那个傀儡人已经杀至眼前,我周身都是破绽,根本无法闪躲。
我心道完了,突然,那傀儡人竟然静止不动。只听那偃无师开口问道:“你是墨家的人?”
我吓的一头冷汗,底气不足的说:“我姓墨,并不是墨家的人。”
“哼,墨姓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姓的。”说完那个傀儡人倏然而去,又消失在他身后,只见那人对着高台的女子说道:“鬼潇潇,你今日定是要与我抢夺石函了?”
石台上的女子合上纸伞,这时我看到她的瞳孔竟是一橙一红,叫鬼潇潇那女子向前走了几步说:“既然我们最终目的一样,石函里面的定魂珠你就先替我保管一段时日吧。本来以为还能看场好戏,可惜了,走了。”说完,伸了个懒腰就这样凭空在原地消失了。
“你们呢?也要上来抢夺么?”偃无师又看向我们。
“没有必要,我们只是来确定一下那石函里面装的是什么。告辞。”闭月说完就走,我们三个有些莫名其妙,费了老大劲就来地宫一日游的?还差点搭上小命?奈何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好跟着闭月出了甬道。
“不是要出去吗?怎么不走了?”落雁问道。
“我们几个要出去,还得需要影蛊和她身上的一样东西。要不然,我们是找不到出路的。”闭月指着我说。
“镜妖的结界不是已经被破了么?怎么……”我问他
“那是来时的结界被破了,还有走时的结界未被破。”
“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
闭月指了指我的脖子,我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这是我婆婆留给我的唯一一个物件了……
“没有它,我们出不去。”
“为什么不走来时的路?”
“来时的路已经不在了……”闭月这句话把我说的想哭……
——后记
当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我披着貂裘看着窗外的许愿树被负了一层白,旧时的回忆就像一扇古老的梨花木雕窗,久久无人触碰,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可一旦被轻轻推开,便再难阖上。
《第二话上雁塔地宫完》




最终想让三界重新洗牌的,奈何昨夜有人一夜未眠,实在熬不下去了。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