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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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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6 23: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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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浙江
50、手指的舞蹈
吃过午饭,刘燕和王冰有事,开着面包车先走了。临出门的时候,王冰用力握了握宁凡的手,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记着给我打电话。"
雪儿留下来帮着收拾,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刘忙坐不住,嚷着要去玩。宁凡嘱咐他不要乱跑,刘忙就说:要不咱一块去玩吧。宁凡说我们就不去了,你陪着二妞转转吧,来这座城市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玩一玩。
刘忙拉着二妞,出门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凡哥,记着晚上在家等我,二妞晚上请咱们洗澡。"宁凡一楞。
刘忙笑了,"我忘告诉你了,二妞现在不做胡辣汤了,在亿豪洗浴中心当服务员,比在饭店打工挣钱多了。"冲着厨房喊了一嗓子:"雪儿姐,我们走了。"
雪儿湿着手出来,刘忙和二妞早手拉手跑远了,洒下一路欢笑。
雪儿笑着说:"这两个小人儿倒挺般配的。"
"雪儿,你辛苦了半天了,歇歇吧。"
"没事,我打小习惯了,手不能闲着。"
"雪儿,我......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宁凡,什么也别说了,助人是快乐之本。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两个大男人养活不了自己。"
"什么年代了,典型的大男子主义。"雪儿假装嗔怒地扫了宁凡一眼,"宁凡,你也别灰心。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人有一种......怎么说呢,很特别的东西,将来,你一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宁凡看着雪儿神秘的表情,象个天真的小女孩,不由笑了,"你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嗯!"雪儿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你,雪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宁凡犹豫着:"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人很沉闷,是不是不太容易相处。"
"表面上看,你是挺怪的,不过,我不这样认为。你不爱说话,可是人品好,心地善良。朋友喜欢你,是因为你能带给大家信任感。其实,你没有必要改变自己,我觉得你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和你在一起没有压力,淡淡地,很舒服。"
"雪儿,你太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好。"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一群小混混打刘忙,你拼命地保护他,我当时害怕急了,又不敢上前。这个画面老是在我脑子里晃,你当时怕吗?"
"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不怕,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忘记一切,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死死地抱住刘忙,世界就永远不会把我们遗弃。"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做着家务,雪儿不时偷眼看看宁凡,心想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了这么多话。宁凡的心情也很好,难得如此畅快,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人也好象有了活力。
雪儿公司里有事,忙完了手里的活,跟宁凡打了个招呼,挎上背包上班去了。宁凡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一股淡淡地清香扑鼻而来。床单、被罩、枕巾雪儿都洗过了,非常洁静,使人仿佛躺在云端里,还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宁凡有些不习惯,好象落魄的人突然闯入一个美丽的花园,有些无所适从。房子毕竟是别人的,处处散发着主人的气息。仿佛生活中的片断在主人走后,全部成为活生生的个体,隐藏起来,你看不见它,它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窥视,陌生的闯入者就会被它所呼出的气息层层包围。
宁凡只好重新披衣起来,象幽灵一样轻轻地推开隔壁的门,这间是主人的卧室兼书房,挂着墨绿色的窗帘,鼓着一个个肥硕的鲜桃图案,显得整个房间有些阴冷。挨着墙角是一张床,连着拐角书柜。书柜是咖啡色的,书架上码满了书,厚厚地,整齐地排列着。桌子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被一片洁白的丝绒巾蒙着,上面绣着一支支盛开的喇叭花。
宁凡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轻轻地揭开丝绒,一台浅蓝色的电脑出现在面前,宁凡轻轻地在电脑前坐下来,伸手抚摸,发觉桌下有一个小隔层,抽出来一看,是键盘。洁白的键盘象晶莹的贝壳一样闪闪发光,一尘不染,散发着淡淡地幽香。这种味道宁凡很熟悉,是雪儿的。
这一切来的都很突然,好象是不经意间闯入了另一个世界,宁凡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表面上看来,人是多么热闹,可是多少人一生都不过是活在一个火柴盒大的地方,在孤独中终此一生。
宁凡摸着电脑开关,轻轻摁了摁,一阵柔和均匀的启动声,电脑没有任何加密,小漏斗一样的图标不停地旋转着,自动进入到主页,屏幕上闪着光怪陆离地奇异世界。
宁凡打开文字操作系统,手有些颤抖,当他轻轻地把手指放在键盘上的时候,一种久违的感觉象电一样真切地击在心口上。一瞬间,大学的生活象一阵轻烟飞快地在脑海中掠过,他不愿回忆过去,抱住头,用力地晃一晃,那记忆的烟云倏地散了。
宁凡突然间感到一股悲凉,他恍然感到自己丢失了许多最可贵的东西,而曾经疯狂想要追求的金钱,只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他需要的不是这些,他需要的是一种淡淡的生活,从从容容的人生态度。而当他手指接触到键盘的一瞬间,好象有一根生命之弦呯然而动,生命中接近本质的东西被触动了。
啪......啪......啪......打击键盘发出好听的声音,宛如细细地雨丝,一行行字跳动着在屏幕上排列成行。手指还残留着过去的记忆,渐渐不再生涩,越来越流畅,如同在键盘间舞蹈。时间仿佛静止不动,成为一种凝固的状态,但窗外的天空毕竟渐渐地灰了下来,屋子里的光线被迫一点一点地退出来,闪烁的荧屏映着宁凡的脸,罩着浅蓝的光泽,如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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