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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早上8点30分,K771列车缓缓启动,离开了这个让我伤心的城市。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是亲口说出了那两个字,那么的坚决。
现在想来,如梦一般。
可是,这是事实。我必须得接受,对吗?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可是当它真实发生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办法不去难过。
他看见我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现在你一定认为我没出息的流眼泪吧。
可是为什么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呢?
走出那个房间,当他关上门的时候,眼前一黑,我昏倒了。
我想这样也好,就可以不去想不去难过了吧。
可是,后来我感觉到他在晃我,把我拉起来。
他说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我大口的喘气,胸口痛的无法言语。
他说你有心脏病吗?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他别碰我。我知道他是在嘲笑我。
呵、我是不可一世的月月啊,我是骄傲的女皇啊。怎么能让他如此的践踏我仅剩的一点尊严?
我用尽力气支撑身体,一次,两次,三次,我站了起来。
手里的包突然重了很多,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我不需要可怜与同情。
他说让我放过他,他说我很卑鄙,他说我的行为很幼稚,他说我想把他折腾死才开心,他说。。。他说了很多很多。
我没有说话,没有反驳。不是不想,是不屑。
全身发软,手脚无力,我死命的拽着我的包,一个胳膊放在栏杆上支撑着身体。
而他在旁边不停的催促我走快点。
我看着他大笑,笑我自己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狼狈到如此地步。
心痛到连呼吸都难以维持。我用力的咬着手臂,这样可以缓解心痛。他在旁边冷眼看我。
他在打着电话,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逃离这里。
尽量的恢复力气,然后一个一个的下着台阶。实在支持不住,我坐在楼梯上。
我固执的让他回去,他固执的要把我送回去。我们就那样僵持着。
休息一会可还是觉得没有力气,他要扶我,我不想被他碰。
何必如此假惺惺的装作关心呢?是在可怜我,施舍我吗?
后来拗不过他,让他扶着一个胳膊,可是,这个胳膊怎么就没有知觉了呢?
手指僵硬的伸直,不能弯曲。
终于下了楼梯,他还是不回。说我是在给他找麻烦。
我看着这个男人,我觉得那么陌生。这是那个说不管怎样都要和我一起走到最后,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要我的那个男人吗?
不,他不是。那个爱我疼我宠我不忍让我有一点委屈的男人已经死了。
眼前这个不过是一个跟他有着一样容貌的躯壳。
我眼泪不停的掉,纪念我曾爱过的那个男人的死去。
我扶着墙向外走,他去开车。回来后不管我是否能走,强硬的拖着我向车走去。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坐上了车,他关上车门。
我靠着车门,觉得全身都动弹不了,包括合上的眼皮。
再次醒来时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还夹杂着烟味,迎面扑来。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离的如此近如此熟悉的脸。
可是脸上却夹杂着愤怒,他看我睁开眼,把眼镜给我戴上。
我问这是哪?他说你到家了。
他说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惊愕的看着他,呵,他竟然觉得我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呵,呵,呵,呵,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我觉得他让我恶心。
于是我吐了,吐了一地。仿佛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一样。
我靠着大门口的铁门,他让我进屋睡觉。
可是这样的我怎么回去呢?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家人呢?
我蹲着吐了一会,刚刚在车上恢复的力气又跟着吐出的东西消失了。
他说一会燕子和松就来了。
我急了,让他们来干什么?这么晚了难道我还不够难堪还不够连累麻烦姐妹和朋友么?
一着急,我站了起来,眼前一黑。我只知道手里死死的抓着铁门。
一阵抽搐后,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蹲坐在地上。
他说你闹够了没有?
呵,他还是认为我在装。
其实一般人都知道,蹲久了猛地站起来,血压不足会导致大脑缺氧,让人头晕抽搐。
从前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历,所以也知道没什么事。
于是甩开他的手,慢慢站起,靠在墙上闭眼休息。
“你看看我是谁?还认识吗?”我缓缓的睁开眼,是燕子。
她说你怎么样?我让她把我扶到路边台阶上休息。
心慌、呼吸困难、手脚全都麻木的没有感觉。
她在旁边说着安慰的话。
那个男人说他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我说让他走。
他说我想的太简单,如果我没事还好,万一出事就是他的责任。
呵,那个说着我自私的男人现在还不是同样的自私只想到自己?
后来松也来了,他也说了几句。问我让那个男人走,行么?
我用所有的力气喊出:“让他走,让他走,快让他走。”
他说:“那我走了,得回去睡觉,明天早起。”
还是那温柔的声音,却让我又开始反胃。
我又吐了两次,然后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全身僵硬的向后倒去。
只是感到车子启动,远去。
燕子扶着我,让我放松,把鞋子穿上。
我呼了几口气后才发现,刚才的抽搐把鞋子踢掉了。
我从来不知道眼泪会有那么多,流了那么久还都止不住。
我的两个腿都在抽筋,痛,很痛。其他地方都麻木的动不了。
一直麻到脸上。我大喊痛,救我。
燕子说你放松,放松就好了。然后给我捏了捏胳膊和肩膀。
终于有了感觉,先互相捏了捏僵硬伸直的手指,然后又用手捏了捏抽筋的腿,不能动。
旁边的燕子不停的在说什么,可是为什么我听不到呢?我盯着她看,她还在说。可是到底说了什么呢?
后来她站起来,冲我大吼。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她在吼着什么。
她拉着我,我缓缓的站起,被他们扶着上了车。然后我就能听见了。
燕子问我是他提的吗?我点头。
她让我说经过,说到一半,我眼泪又掉下来了。
回想起他在电话里的话,一开始不是说要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吼起来了呢?怎么就突然变了呢?他说他改变主意了,很确定。
燕子说:“你值吗?难受成这样,你看他难受吗?他没有。他回去睡觉了,他明天该干嘛就又干嘛去了。可是你呢?如果他也难受,你这样值,我不骂你。可是他没有,他不值得你这样啊。他不过是你的一个过客。你们不能在一起,这是命。命里说不是还有一个更好的在后面等着你吗?”
我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止住的,而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就那样浑浑噩噩的发呆,脑子一片空白。
我把松的被子围在身上。冷,发自内心的冷,冷到骨头里。
眼睛很痛,我闭上眼,慢慢的,暖和了很多。后来我被他们安排在一个房间休息。
休息了两个小时,起身。全身酸痛,拿着包出了门,回去拿了行李,走了两站路。
提着沉沉的行李,终于等到了车,结果却是一直站到火车站。
脸上的汗如雨下,我想我就要崩溃了吧。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狼狈了吧。
就这样逃回老家,当初满面红光兴高采烈的来,如今憔悴狼狈的回,还带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恨他,一点恨都没有。即使他那样绝情。
呵,还真是傻姑娘,还在幻想能够像从前一样,还在认为昨天只是一场噩梦。
只是现在坐在火车上,肿肿的眼睛无力的身体提醒自己,这一切是真实的发生了。
离开的第一天,如此狼狈的度过。回到家不要被看出来才好。
或许我对他来说,就如他送我的这个项链,很喜欢却又是沉重的负担。
在夜晚缠绕在脖子上,让人喘不过气。才会在最后毫不留情的摘下、抛弃。
分手后的第一天,我如心死般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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