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叔叔,在60年代大家管他叫工人,而他却是工人中最老实的那个人。
再我含着眼泪写这个祭文的时候,我在想:
我无能!我只能在你身后为你写这些,却不能做你做一些。
那年,我才六岁,不幸的患上了皮肌炎(皮肤肌肉萎缩怔),被诊断出来的时候,我基本已经不能走路了。
年纪还小的我,其实并不知道病可怕,却只是觉得行动日易笨重。
父母微薄的薪水,只能给我吃药,却无法住院。
父亲是铁路工人,一个月有半个月在列车上度过。母亲在街道小厂上班,如果请假扣除的薪水就是我的药钱。
于是,送我去看病的责任就落在了年轻叔叔身上。
我的叔叔,他有大山一样结实的背,永远不知道疲惫的双腿。
每天,天还没亮,他已经到了我家,给我穿衣穿鞋,然后背上我往几里以外的医院看病去。
重庆!是个山城,山多砍多,叔叔背着我,在同样一条路上一走就是二年。
直到有那么一天,医生告诉我父母:“我们给你们开证明,你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
叔叔知道,我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母亲顺利的有了骨血,我也期待着弟妹的到来。
爱我痛我的叔叔,却依旧不相信命运的背着我到处求医。
只要他听说,那里的医生有本事,天高路远,他都背我去。
最后,抱着一线微弱的希望,家里开始给我服用“张细君”医生的中药。
奇迹般的,我居然慢慢的站起了,能走了,能跑了,妹妹嘴里喊出的那一声美丽的、动听的“姐姐”。
宣告着她的存在,也宣告了我的病完全康复。
我和叔叔还是那么亲近,一如我是她的女儿。
我还是赖着他背我,他却说:“我要是老了,你背我不?”
我说:“当然背你啊!”
几年以后,病魔又在找上我,我的脖子突然严重囊肿,持续的高烧,把我整个人折磨得战立不稳。
母亲担心开刀后,我脖子上留下芭痕,长大了不好嫁人。
于是,相信中医万能的我们整个家庭成员,采取了保守治疗,用包药消除脖子里的浓水。
结果,不到一个月,我又趴下了,终于送医院开了刀。
由于囊肿面积太大,一次性不可能完全清除,于是,每个星期必须三次全去换药。
叔叔又笑吟吟的蹲在我的面前,背着我开始他爬破上砍。
医院里,医生用镊子把纱条从我脖子上开的洞抽出来,我大叫着,哭泣着,在我身边说:“乖宝贝,不怕,不怕。”的是我的叔叔。
医生再把纱条塞进去我脖子上的洞口,我整个人几乎昏厥,在我身边陪伴我难受的依旧是我的叔叔。
那一年,我已经有150-160的个头。
在叔叔的背上,我依旧沉沉入睡,而叔叔汗珠冬天也没干过。
终于,开始第二次手术,我的脖子上乱七八糟躺下七条刀口以后,我终于不发烧了。
但是,我的叔叔,还是依旧背我去医院,他说:“孩子病了,累得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