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圣三界同人小说】一世浮华半世殇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3:54:20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3:57 编辑

天下无双——金戈铁马 ID：16666636 素手画霓裳

【桃夭夭。素染】初遇

很久很久以后，当我偶尔想起那天的你时，仍会淡淡一笑。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这个笑容，不长不短，刚好温暖了我一世。

初见你时你独自一人站在桃林中，一头的青丝随风轻拂，与漫天纷落的桃花瓣缠绕成欺世的淡泊与宁然。白衣无尘，青丝如墨，你极静地站着，远淡如点朱的水墨画，静默，安然，无半丝眷尘的人烟。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上还存在着另一种美，一种淡泊，一种宁静。你纵情山水，纵情桃花。你会在阳光明媚时在小桥流水旁拿出木琴，随意弹上两首不成调的曲子，却依旧好听得如梦如幻，空灵又轻扬。我是世外桃源里的一株桃夭，三百年弹指一挥间，我以你的琴音修炼成精。伴着满月清冷的光色，我在万千朵粉嫩柔弱的桃花中脱颖而出，踏着空中几片如玉般明丽的花瓣化为人形。

你从未想过，一棵幼嫩枯瘦的桃树，竟在几分钟后，变成了漫山遍野的桃花林。那日我的捉弄让你整整病了三天三夜，日日夜夜的咳嗽声让我慌了神。想着你是上神离阙，法术无边，应该能轻易治好自己的身体。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三百年前你与魔界妖皇大战之后留下的病根儿，一到梅雨时节便会咳得厉害，伴随着痛苦晕厥。

于是我用自己百年修来的功力将这十里桃花的精气全部施加在你身上。满园桃花一夜间凋零得不成样子。你醒来那日刚好是立春。我披着你素雅的衣衫蹲在溪水旁洗衣服，无意间回头竟看见你静静地站在我背后，眼神迷离。

“你是谁？”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深深的怀疑和防备。我将自己从一株桃树到有灵性到化为人形一字一句地讲述给你听，可你始终未说只言片语。我疑惑地抬起头，却见你侧目凝视着身旁枯萎不堪的桃木枝，微微叹气。

“可怜了这桃花。”你低喃。

你转身离去，推开木门的手停顿在空中。你转头凝视我，微眯双眼。问道：“我不愿欠人情，你想要什么大可告诉我。”

“我想要留在你身边！”

你是上神，我是桃夭，不折不扣的妖，你没有杀我，你说这算是我救你的恩情，况且我这样的小妖也不打紧，成不了什么气候。你权当我是透明，照样过你的平淡日子。弹琴、看书，打坐，就似我从未出现过那样。

你待我算不上好，也不能说差。从不指示我做任何事但偶尔会授予我医术。留在你身边第三年的冬日，大雨，你咳的厉害。声音被你压的低沉，却还是丝毫不差地流入我的耳中。你终于还是咳晕了过去。我冒着刺骨雨水在近乎杂草不生的桃花林找到了几捆草药，可因为雨水泥土潮湿的缘故，自己摔了个体无完肤。我忍痛为你熬好汤药，置冷后用小木勺喂你全部吃下。
   我正准备去处理身上的血迹，你却睁开了双眼。我被吓的动弹不得，只好扑通一声跪在你面前。
   你注视我良久，一挥衣袖，我身上的血迹就被除干净。
   你声音嘶哑：“我似乎还不知你姓名。”
   那么久以来你终于第一次问到关于我，我忙答：“无名。”
   你沉思许久，眉头微皱，甚是好看：“赐你一名，可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本为桃夭，这名中便嵌个木字，你长像清秀，素字配你甚是合适，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就名素染可好？”

我兴奋地点头。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3:57:35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3:59 编辑

   【桃夭夭。素染】情愫

   三月天气微凉，花苞初露头角。这是妖界妖皇被收复庆贺三界平安的日子，整个仙界歌舞升平，好不热闹。你以身体不适推辞了邀请，呆在你的小世界里，打磨懒散的时光。你手执一杯清酒轻倚河边长石旁，长发随意垂散在胸前，寂静如此只听见风声舞动。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过来。”你转头看我，眼神迷离，略带红晕。

   “过来，来，过来。”

   我应了一声，跨过我们之间相隔的河流，醇韵的酒香扑面而来。

   我注意到你不似以往般清冷孤傲。

   “你可知用千年来等待一个人是何种感受？”你小啄一口清酒，“是目睹一朵桃花开成这千里桃花林。”

   “你醉了，离阙，你醉了。”

   你仰头喝尽一壶酒，透明的液体划过你的长颈。你踉跄起身，酒洒在你素色长衣上。

   “你不能醉，你是上神离阙，是天下苍生的救世主，你不能醉！”

   “够了！”你将酒杯摔在脚边，惊起的水渍溅上你的衣角。

   “你可否爱慕于我？”你突然问。

   我想起你一人独守的旧房，想起你对桃花无止尽的怜惜，以及在你不知情时伴我走过的透明流年。在追随你的身影，凝视你眼中的温润时，我渐渐明白:你于我，并非是一见倾心，而是在长久的习惯中，成为了执念。

   “我爱慕你。”

   你的心从未温暖，也不将温暖，我有这样的觉悟。你嗤笑，那是你从未有过的嘲讽与不屑。

   “你可否做到久伴不厌？永不离弃?”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即便是死呢？”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沉默良久，你从怀中取出一只破旧的木簪子，干净如你。

   一直到今日，我才知道，那木簪是你的良药，也是我的枷锁；是你束缚我的枷锁，也是你千年等待的寄托。你将它盘在我的发辫中，顺势拥我入怀。

   “知道了。”你说。

   之后的日子于我似酒。我常这样形容。你看我嬉笑，看我打闹。即使我在寒冷的梅雨季节扯下你单薄的外衣惹得你连咳几个星期你都毫不动怒。你只会在只听得见月光穿过云层声响的深夜毫无预兆地将我拥入怀中，伴着久久的沉默与浅浅的呼吸。

   我曾问你：“离阙，既然你心不属于我，为何这般对我？”

   你说：“只因你不会离开我。”

   “若是你那等待千年的人回来呢？”

   你笑而不答。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00:31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4:02 编辑

   【桃夭夭。素染】惊变

   你不许我踏出这世外桃源一步，你说外界太多降妖法师，就我这三脚猫的修为，把我收付了也就是半分钟的事。如果我没有失手摔坏你送的簪子，如果没有无所事事地在结界周围闲逛，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就这般地老天荒？
   那日我失手摔坏了你送的簪子，死活都不肯戴。你虽有些恼火，也还是去尘世间的首饰店里找人修补了。我无所事事地在结界周围闲逛。结界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口吐鲜血的女子，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绝望的丹凤双眼。她正努力向我爬来，可是这里布了结界她是过不来的。不知是什么心态，我踏出结界，俯身扶起面前的女子，她的长相似乎与我颇为相似，这时，铺天盖地的瘴气扑面而来，似是迫不及待地进入我的身体，身旁的女子消失了，似乎从未出现过。“疼到骨髓”，我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当时的感受，我的骨头、内脏全被撕裂。我终于昏了过去。十里桃花瞬间枯萎。
   待我醒来时，我被缚妖索捆绑在镇妖石上。你站在结界之外，目光散漫。

   一位白发垂髫的老人，跪拜在你跟前。手捧一支长剑，那是灵犀剑。此剑一出，无论对方法力如何皆断其七魂六魄，永世不得超生。也因其过强的威力，执剑者会被相同的力量所反噬。拔出此剑，是要有同归于尽的觉悟。

   “上神，请您执剑。” 老人道。

   你不语，收起目光。拿起长剑，轻抚细腻的纹路。

   “为什么要踏出结界？”你轻声问。

   “你的愿望是永远不离开我是么？那么，下次不许这样了。” 你收起灵犀，从衣袖中取出木簪，穿过结界，向我走来。

   众仙哗然。

   “永远不许离开我。”你松开了我身上的缚妖索。白发老人正用尽自己的修为穿破结界只为阻止你。外人的吵闹声你全然无视，一心只想为我重戴木簪。

   可就在这时，那丹凤眼女子又一次出现在我视野跟前，只与我对视片刻，便化成一缕黑色雾气冲入你手中的木簪。

   只一刹那，木簪损毁，化成黑色瘴气，隐没于我眉心中。千万缕思绪瞬间侵入我的记忆。我想起来了，那个丹凤眼女子，宁愿永世不得超生也要用自己的魂魄折磨我，用自己的性命诅咒我的，我的妹妹宁瑶。我轻身一跃，跳到结界之外，拔出顺带被我抢来的灵犀剑，直指你的眉心。

   你皱眉。

   “好久不见，离阙。”

            “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瓷音。”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03:02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4:04 编辑

   【妖皇。瓷音】前世因果（一）

   在我还未成为统领整个妖界的妖皇时，那个法力比我高出数倍的我的妹妹因一男人，主动将皇位让给我，只为与他共结连理。至今为止我都未曾正眼看过那男子的面容，只记得是一个拥有仙籍法术不高的仙人。

   宁瑶与我，都是仙界、人界最想除去，却没人能与我们匹敌的大妖精。

   那个卑微的男人仅仅只是为了除掉我们才出此下策的，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宁瑶求我答应他们的婚事，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求我。她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怎能放心把她托付给一个处心积虑杀掉我们的仙人。不过，我还是答应了。

   我为他们举办了三界为之轰动的婚礼。宁瑶穿着最鲜艳的嫁衣，面如桃花。

   洞房之时，我用法术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婚礼前那男人不许我搜身，我坚信他藏着什么除妖法器。所以，在他支走宁瑶将手伸入衣袖中时，我冲入房间，一刀将他毙命。宁瑶不信我的推测，我便在她面前掏出他藏在衣袖的东西。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簪子。宁瑶说这是他母亲生前留给他唯一的贴身之物。

   次日，宁瑶自刎与未摘下“囍”字的洞房中，用她全部的法力留给我一个诅咒。

   如若我爱上任何一个男子，便会死与非命。

   这是除灵犀剑外唯一一个能够杀死我的方法。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04:56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4:06 编辑

   【妖皇。瓷音】前世因果（二）

   不出几日，这个诅咒就传遍了整个三界。我的生活里开始出现各色各样的男子。有的爱慕于我，有的谄媚于我，有的仅仅只是想杀我。上神离阙就是想杀我的人。
   初看见他时，他就站在我的寝宫门口，仙气缭绕。当时我正困得紧，随意抬手准备将他直接杀死。法术是完完整整放出了，可惨叫声和血腥味我半点未曾听见闻见。我这才勉强睁开惺忪的双眼。这世间，唯一能与我抗衡的除了那已经离世的妹妹，便只有眼前的离阙。
   我嗤笑一声。抽出盖在身上的白色衣袍，赤脚踩在冰凉的骨质地板，未穿好的贴身内衣从右肩滑下，随手别来狐尾褂子裹在双臂，款款向他走去。
   我伸出右手，指尖轻触他冰凉的双唇。“上神也来探望小女子？”踮起双脚，就在我的双唇快触碰他时，我被他的法力推出几米远。

   我有些动怒： “不是一个个想要来投入我的怀抱么？还装什么清高？怎么，不想杀死我？”

   “我此行就是为了取你性命，不过不是让你爱上我，而是夺取你手中的灵犀剑。”

   灵犀剑，是几百年前我和宁瑶从仙界抢来的。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归我保管。

   “所以你就杀死我所有看守的侍卫？”否则他怎么能够没有半点风声就直接出现在我寝宫门口。

   见他没回答，我接着问：“来抢妖皇的东西就你一个人来？”

   “其他人来了也是白白送命，我一人便够了。”

   “啧，哪里来的自信。”

   如果真要拼个你死我活，我与离阙旗鼓相当，是不会有输赢的，更何况和上神决斗留下的伤可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就能愈合的。无论赢与输对我都没半点好处。

   想起刚刚他对我的排斥以及他那双凛冽干净的让我想要将之毁灭的双眼，我倒是来了兴趣。

   “说实话灵犀剑瓷音也不知如今在何处，妹妹在世时为防止被他人抢走，便把它封印在后院的桃花林里。妹妹去世后，我对权利地位再无兴趣，只想三界好好相处，安安静静地生存而已。你若想要我给你就是，只求放我一条生路，可我真不知妹妹将它封印在桃花林的哪个角落。”我扯出哭腔，别过头用衣袖轻拭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

   他微微皱眉：“妖皇有这样的觉悟离阙很是庆幸，既然您也无能为力，不如由小仙来试试吧。”

   出乎我的预料，他竟然信了，“你就不怕我骗你？”我问。

   “无妨，到底是个机会，找件事做也好。”

      我撇了他一眼，真是个无趣的男人。轻咳一声，“跟我来吧。”

      接下来的近百年时间里，他都一直住在桃花林中，未曾踏出过一步。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07:16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4:08 编辑

   【妖皇。瓷音】前世因果（三）

   记得那是十二月的一天，未融化的冰雪附着在四季不枯萎的花瓣上折射出的光痕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不顾手下的询问直接冲入桃林，支起结界不让其他人靠近我。

   从身体每一个角落滑落的血液从身下的白色雪花慢慢向四周扩散，我努力吸附周围的桃花精气防止魂魄进一步裂解。

   隐约中，我闻到他身上的仙气慢慢靠近我。直到他的直接滑过我身体的每一处伤痕时，我才能勉强睁开双眼。

   “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我惊异他强大的修复能力，沉默不语。

   “谁有那么大本事把你弄成这样？”他接着问。

   我冷哼一声。慢慢活动自己的手腕，可是剧烈的疼痛使得我立即停止运动。

   “一个凡人而已。”

   “嗯？”他从不远处的小罐子里取出一壶他已酿了许久的清酒，轻轻倒在我的手腕处，不出半分钟，疼痛就少了三分。

   “不久前去凡间走了一趟，遇见一个少年郎。”

   “然后你就动心了？”

   “差一点吧，再留个几天可能你就不用找灵犀剑了。”

   “看来瓷音也不是那么冷血啊。”他浅笑，初升的暖阳从他的肩头直直射入我的双眼。

   我勉强支起身子，直直倒入他的怀中。“我有点冷，你别动，一下就好。”

   他的身体僵硬了几秒，然后缓缓将下巴抵在我的肩头。他将脸尽量偏离我。

   他天生体寒，呼出的气是寒冷的。

   “怎么不借机杀了我？”我低声问。

   “只有动情和灵犀剑能杀你，所以还不如卖你个人情。”

   我转向他，毫无预兆的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带着血迹的吻。看见他慌乱惊讶的样子我露出淡淡的微笑。

   “现在我们两清了。”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09:09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4:10 编辑

【妖皇。瓷音】前世因果（四）

   我以为可以和离阙永远和平相处下去。

   直到那个仙人出现，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似乎是爱慕离阙已久，不知死活地非得天天跑来我的住处肆意叫嚣，一开始还不愿在意这样的蝼蚁，可久来也是烦躁。猜测她和离阙似乎熟得很，我突然想用她来逗逗离阙那个沉闷的男人。

   我抢走了她象征地位名号的腰牌，去桃林装作无所事事地看他弹琴。在他一曲终结时，我才满眼好奇地从袖口里掏出快被我捂热的腰牌，放到他面前：“这个牌子在你们那是个什么地位？”

   他抬头看了眼，微微一怔，开口问：“你从哪弄来的？”

   “一个不知死活的仙人天天烦得要死，就把她抓住了呗。”我一个转身坐在他的身旁，捏住他干净的下巴，“你说我该要怎么杀死她。”

   他瞳孔微缩，拽过我的手腕把我直直甩在粗壮的树干上，一手掐住我的脖颈一手压住我挣扎的双手：“我不许你伤害他！”

   “那人是个什么来头，让你那么在意她的死活？”

   “我不会让任何一条生命死在我的面前。”

   “也包括我的吗？”

   他愣了几秒，慢慢松开双手。就在我感受到可以自由移动双手的瞬间，我迅速抽出右手以最大的力度插入他的左胸腔——那是妖精最典型的捕猎动作。我的手从他的后背直接穿出。只差一点，我就可以完整地掏出他的心脏。

   可他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顺着我的右手流出的血液滴落在松软的泥土里，血腥味充斥满整个天空。

   “消气了，就放过她吧。她是我的座下弟子，对你构不成威胁。”他说。

   我缓缓抽出湿润的右手，头也不回地逃出了桃花林。

   最终，我还是把那个仙人放了。接下来的近五十年时间里，我都再未踏入桃花林一步。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11:35

   【妖皇。瓷音】前世因果（五）

   宁瑶百年忌日，一整天，我喝了多少酒连自己都记不清。不过，终于在月亮升起时，我赶走了所有人。随后，我终是又走进了桃花林。
当时醉的厉害，如今唯一的记忆也就是我抱着酒壶红着眼看着漫天桃花落满肩头，最后我扑向离阙的怀里狠狠的哭了起来。

   待我清醒时，我的梵音殿已被仙界众生占领，我的所有手下因为没有我结界的保护全部被捉住。

   离阙就站在我的面前，手握灵犀剑做出随时准备应战的姿势。

   他终于是找到了，灵犀剑，在他与我相处的百年来，灵犀一直就佩戴在我的身上。

“上神这是在哪找到的灵犀可否告知瓷音呢？”我故意问。

“在本仙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已然发现灵犀剑就藏在你的身旁。本仙早料到你不可能轻易交给我，才答应入住桃花林来取得接近你的机会。本来还不想处死你，但你本性邪恶歹毒，留在世间只能给三界带来祸害。为了三界祥和太平，本仙只能取你性命。”

   我的身体从醒来时就一直在颤抖，体力了不及平时的一半，许是前日喝太多酒的缘故。我装在好无异常：“即使你也会丧命呢？”

   风牵引着细碎的花瓣在他飞舞的长袍碎发间交织旋转。只在我微愣的一瞬，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已出现在我的鼻尖，冰凉的刀刃穿过我的身体只留下骨肉破解的触感。刺眼的光芒随我与离阙逐渐撕碎幻灭的身躯逐渐放大，直到布满了桃花林的每一个角落。

   你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身旁：“为了苍生，这又有什么不可呢。”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13:24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4:17 编辑

   【素染。离阙】情牵
         千百年的记忆用了不到几秒的时间就重新在我的眼前闪过。刚吸收太多妖气的身体支撑不住大量觉醒的力量。妖气与你传授的仙气在我的体内纠缠不清，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会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吞噬的！现在还不是杀掉你报仇的时候，我带着灵犀逃离了仙界。
   千年前，离阙的却是已经用灵犀剑杀死我了，可是因为他的失误，意外放跑了我七魂六魄中的一魂。也正因为那一魂未被杀死的缘故，反噬的力量没能将和我能力相当的离阙的魂魄彻底撕碎，这才使你落下了千年都难以痊愈的病。
   你也许是早已察觉我的身份，才把我禁锢在桃花林中，准备像曾经一样找机会下手。却不想我竟走出桃花林，而封印我妖气的簪子又恰好没戴在身边，才让四散的瓷音的魂魄重新进入我的体内。又因为簪子最终的破碎，才让我的魂魄彻底解脱，回想起前世的事。
   可唯一让我不解的是，为何我剩下的一魂竟恰好落入离阙的桃花林中。也许就是命运的纠葛吧，我不想再关注关于离阙的任何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化解我体内两股力量的对峙。
   素闻人世间长寿村里有一位神医，三界间的疑难杂症她都治得，世人都称她为“圣人”。
   长寿村倒是安静的村庄，山水草木样样不缺，来往的村民看见我倒是不奇怪，许是早就习惯了慕名而来的病患吧。神医的住处在靠近山的一头，矮小简陋的木房，看得出已经用上一段时日了。
   木房里坐着一位老者，右手搭在简陋的木桌上，手腕处系着几根红绳，红绳另一头来自被白纱挡住只看得出大体轮廓的女子。我心里冷哼：多大点地方还弄什么悬丝诊脉，好像谁有多想好奇你的长相似的。
   不出一分钟，女子从白纱内递出一张处方，道：“您按这上头的方字抓药，几天之内定痊愈。”声音如清泉般干净动人。
   老人离开后，我看着桌上放着的瓜果。“圣人您就只收这些东西作为医疗费？”我问。
   “本是不打算收费用的，无奈村民们硬是要赠予，说我不收他们的良心是不会安稳的。” 女子停顿片刻，“姑娘是有何不适，不知我可否帮助姑娘？”
   “听闻神医已经在这儿生活几十年了，怎么声音还如碧玉年华一般。”
   “许是得神灵庇佑吧。”
   “你是仙人？”
   “我叫白月只是一名凡人女子罢了。”
   “既然这样，那你有相公没？”
   白月浅笑一声：“姑娘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得把错脉了。”
   “我叫素染。”我自讨没趣的闭了嘴。
   几分钟后，白月递出一张偏黄的纸条，“姑娘的身体需要长时间调理才行，你的内力紊乱，在痊愈期间切忌动武，否则就会前功尽弃的。按这上面抓的药，记得要每天服用，还请姑娘每个星期来生这里重把一次脉，白月也好时时更改药方。”
   我按照药方抓了药，都是一些简单又常见的草药。我全当是死前消磨时间用的，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离开村庄的第二天，我身体破损的裂口竟然出现了愈合的迹象！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的身体也日渐转好。当然，我一直都未动用任何法力，每个星期按时让白月帮我把脉。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18:32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4:19 编辑

   【素染。离阙】情牵（二）

   白月的性子沉稳又安静，她说因为我的缘故，生活好像也不似从前一般无趣了。我笑，“可能是因为只有我会在你把脉的时候一次次打扰你吧。”

   “你说的是，别人都生怕我为他们诊断时出一点差错，谨慎得很，素染不怕么？”

   “其实我本是要放弃救助自己的，只因我还有些要办的事，才来找你的。”

   “要办的事？”

   “想要杀掉一个人而已，我这么说你会不会怕我啊？白月。”

   “怎么会，你有你的人生，我怎么能干涉呢。是素染的仇人么？”

   “算不上吧，只是如果不杀了他，人生当真了无生趣。”

   白月又一次沉默了，和她相处这段时间，她总会时不时停顿良久，我像以前一般等她的后话。她说：“我相信你可以的，素染。”

   我笑：“那是当然了，我是谁。”

   生发出“咯咯” 的笑声：“素染，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所以在你病好以后，你能不能也常来看我？”

   “那是自然，我们是朋友啊，不过作为朋友，你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样子？”我随便开了个玩笑，毕竟我对她的长相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相处的好就行，其他的都不打紧。

   本以为白月会被拒绝，没想她犹豫片刻后竟说：“好的素染，不过你可不可以在门外等一下我。”

   我微愣，随后走出了房门：“当然好。”

   门口是连绵的青山，云层穿梭在山峰与山峰之间。也只有在这样的村庄里，才容得下生这般干净的人罢。几分钟后，白月走出了房间。是一个幼嫩又简单的女子，身着白色长褂，五官秀丽动人。和我想象的很像，又很不像。似我想的一样干净，却又不似我想的一样拥有强大的气场。也许她就跟她所说的一样，只是一名普通的从医女子，得神灵庇佑罢了。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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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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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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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28:11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4:31 编辑

【素染。离阙】今生劫（二）

   更深露重，辗转反侧，窗外不时出来鸟儿啼叫。我躺在离阙的床上，草药味环绕在身边。这味道像极了还居住在桃花林时你身上的味道，想到这我不免嘲笑自己：本就是同一个人，味道当然是一样的。

   你睡在外房，这种乍暖还寒的季节没有棉被也不知你要怎么入睡。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打开房门准备去院子里吹吹风。

   打开房门时，却看见外房一样没有入睡的你。你先是惊异然后转为惭愧：“抱歉，我吵着你了。”

   “没有的事，我睡眠一直都不好。”我安慰道，“可以陪我去外面吹吹风么？”

   你有点不知所措，有些颤抖地拿起整齐叠在桌子上的外衣：“恩……好。”

   天空缠绕着的云团遮住了大多数的星，春风在夜晚总是能吹得人瑟瑟发抖。身旁的你强忍住寒意陪我一起坐在湿润的草地上。

   我有些恍惚，这样温柔到愚笨的你真的是曾经想到一度制我于死地的上神离阙么？既然想要杀我，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

   你似乎看出了我的迷茫，问：“怎么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一直视我为死敌，因为我对他在乎的一群人有极大的危险。有一次，他本可以杀我，却因为失误放过了我，我失去了记忆。他却照顾了当时没有一点能力的我，而当我恢复记忆准备杀死他时，他又用他的生命救了我。你说，他到底为了什么？”

   你微愣，然后说：“瓷音似乎不像我想象地那般柔弱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

   你继续说：“在我看来，他不是因为失误没杀你，而是故意放过你，想要把你留在他身边。而且，对于他来说，你和他在乎的那群人同样重要。”

   你在开什么玩笑！难道说一直以为我都错怪你了？这怎么可能！

   我站起身，不由向后微退几步：“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根本什么就不知道！”

   你同样起身，向我走近：“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如果是我，我会这么做的。”

   你的眼睛折射出我慌乱的样子，我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由心脏开始到骨头到皮肤慢慢撕裂的声音。

   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随时可能死在这里了。

   “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我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离阙的房子。

   “他是你爱慕的人么？”离阙的声音让我停止了脚步。我转过头，有些怒火：“怎么可能。

   “那我可以爱慕你么？？”话声刚落，你的脸立即变得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你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你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坚定的眼神：“从小，我就被一个梦魇缠绕。梦里有一位白衣女子，坐在我的身边，我们身处无边无际的桃花林中。我一直不理解这个梦的含义，直到我遇见瓷音姑娘。我知道我们才刚认识，我这么说很轻浮很荒谬，更何况我没有钱财没有地位。可是，我真的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想要把一个人留在我身边。我不求姑娘可以嫁给我，只希望自己可以还有机会看见姑娘，就算姑娘要走，也请告诉我你要去的地方，给我留一个寻找你的方向。”说罢，离阙弯下身子，鞠了一大躬。

   不能留在这里，再留一天我的诅咒都可能被触发。可是，为何我没法拒绝此时此刻的离阙呢？我的双脚为何没法迈离任何一步？

   “知道了，我明早再走。”我竟这样回答。

      次日清晨。我站在桃树前久久凝望枝丫，已经缀满了花苞，怕是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开花了。离阙在房内煮粥，昨晚听说我今早就走，你还是有一丝失望，不过还是笑着说：“那明天我替你做一顿送行的早餐吧。”

   几分钟后，离阙端出一碗浓粥，“一定要走么？你不是没有去处么？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我想起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时失败的索吻，突然想要报复报复如今弱如蝇蚁的你：“不会再回来了，不过……”我踮起脚，在你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蓝漪汐 · 发表于 2017-2-19 04:32:57

本帖最后由蓝漪汐于 2017-2-19 09:54 编辑

   【桃夭素染。上神离阙】宿命轮回

   就在这么一瞬，我额头被头发隐盖住的桃花印记霎时如烈火般从额头一直烧到后脑，千万个记忆碎片迅速出现，在我的眼前拼接成完整的画面。我痛到跌倒在地上，你焦急的询问声我已无力回答。我的内脏已经开始撕裂，血水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你忙起身去房中拿你的医疗包。

   我拼尽全力抓住你想要远离的手腕，双眼已被泪水模糊，努力睁开眼睛看清你的容貌。我张开嘴，我的喉咙就快要破碎了，我要抓紧时间。终于，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我早该告诉你的话：

   “离阙，我愿意嫁给你。”

   你带着眼泪笑着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跑进了你的房子。

   如果你知道你费尽心思留下的封印竟在我无意间打破了，你会不会生气地对我说：“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听话呢”？

   那天，宁瑶百年忌日的那天，我喝醉酒，走进了桃花林。我抱着酒壶看见你。你也看见了醉得不成样子的我，眉眼颦蹙，走上前夺走了我手中的酒壶：“别喝了，瓷音。”

   我撒起了酒疯硬是要抢来，却在和你争抢中摔倒在青石旁，磕碰了额头。你忙扶起我，抬手准备修复我的伤口。

   我拍掉你的手：“你们都不懂，都不懂！”

   “是是是，我们都不懂。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你准备转头离开，又被我了回来。

   “他们都不懂高处不胜寒的感受！”我抬头看你，“你懂么，离阙。”

   你为我擦拭眼泪的手听住了，许久未答。

   “身处高处，连流泪都似乎没有资格了……我好想宁瑶，好想好想……我好后悔杀了那个男人。有宁瑶的时候我还不像现在只是一个人啊。”说到这里，我嚎啕大哭起来，这是我自懂事起从未有过的。

   隐约中，我感觉到你把我揉进怀中，低声在我耳边缓缓说：“我都懂，瓷音，我都懂。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我们都是相同的啊。”

   我哽咽住：“可是你总会离开我的，我到头来还是会一个人的！”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破涕为笑：“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好了。不过，如果能再活一次，我一定要选择当一个普通的桃花小妖，一辈子住在桃花林中，不叫瓷音，这名字太寂寞了。”

“好，你想叫什么？”

   我思索片刻：“素染吧，素净的素，出淤泥不染的染。”

   “我答应你，我会完成你的心愿的。”你的声音低沉又坚定。

   我笑：“那么迫不及待杀掉我，让我转世投胎么？”

   “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你永远相处下去。”

   “开什么玩笑，你的苍生呢？”

   “你与苍生于我同样重要。”

   我震惊地抬头看你，你也同样注视着我的，认真的神情刺痛我的泪腺，瞬间泪如雨下。

   “离阙……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啊，不许留我一个人。独自一人的瓷音，冷到刺骨。”

   “再也不会了。”

   你紧拥住我，身体寒冷，我却感到温暖。鲜血开始从自己口中留出，我不愿理会，却还是被你发现了。你忙让我平躺在青石上，努力为我修复每一处迅速撕裂的伤口。

   “没用的，离阙，诅咒一旦生效，就再也没法救活我的。至少在死前我不是一个人，我已经足够满足了。”

   你颤抖着握住我满是血水的双手：“我一定可以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用脸颊贴紧我的双手，片刻后，你暗淡的双眼突然重新燃起光来：“瓷音，我找到实现你梦想的方法了。”

   你起身择下一小段桃树枝，轻放在我的额头上：“它会吸收你剩下的纯洁的魂魄，并且束缚住你的妖力，这样你就可当一个平凡的小妖了。”

   你起身，在我的额头留在一个长久的吻：“这个吻，会封印住你今晚的记忆，只有当我再次亲吻你时，这个封印才会解除。”你留下一行清冷的泪：“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爱上我了。”

   不是你处心积虑抢走灵犀剑，根本就是你不愿意离开我；不是因为喝酒而体力不支，根本就是因为我已经缺失了一魂；不是因为你的失误放跑了我的一魂，根本是你为了救我欺骗了众生；不是因为命运的纠缠，根本就是你把我的灵魂栽种在你千年种植而成的桃花林中；不是因为想要囚禁我在桃花林中，根本就是为了保护我仅存的纯净灵魂；不是你对我不理不睬，根本就是你防止我对你动心。

   你用灵犀剑杀死的不是我是我邪恶的魂魄；我额头的桃花不是与生俱来的印记是你对我记忆的封印；素染不是你随便取的名是我的愿望；你等待千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要是当初，我早点发现白纱后的是你就好了；要是当初，我没有踏出结界就好了；要是当初，我没有说出那个愿望就好了；要是当初，我在受诅咒前就遇到你，就好了。

   你用千年的时间考虑如何保护我，我用千年的时间考虑如何杀死你。

   到头来，我们都没有赢。

   身体慢慢变轻，血已经盈满了我的双眼，我看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也不知你回来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会不会害怕呢，离阙。

   我想起：那年，你是上神离阙，我是万千桃花中的一朵。说得好听我是吸收日月精华的桃花妖，说得难听我便是误打误撞捡了这条命。是你的琴声让我跌进江南的。

离阙从未想过，在自己拿着医疗包跑出房门时，那棵幼嫩枯瘦的桃树苗，竟变成了漫山遍野的桃花林。他再也没见到过瓷音，可他却觉得，自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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