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雨天,调皮的小知双手捧了雨水将我叫醒。 我正想大发雷霆时,只听她幽幽地说:“今天下雨了,今天听不到滴水的声音了。” 小知是我的小小师妹,长得可爱至极,而且还聪明伶俐,外加调皮捣蛋。平日里师父疼爱,师姐师妹们也十分喜欢,就是十分淘气。师父为了约束她,就叫她到山顶滴水池旁听那滴水声,这也修炼静心的法子。 看着小知那大大而忧虑的眼睛,我什么气也生不出来了,还不由的寻思着怎么安慰她。望着连绵不断的细雨,随之还有微凉的轻风吹进。让我也些愁绪,虽说这雨并不影响什么,但一想到这雨天还要走街串巷就有些苦恼,也不知怎地叹口气。 身旁的小家伙也跟着我,唉!叹了口气。 我有些好像,正想发问,这小妞子叹什么气?却醒悟她也是在愁雨啊! “你两个小家伙,大早起的叹什么气呢?”一个声音从外传进,语气中似有责备,似有爱惜。 小知一听,便立马奔了出去,“师父姐姐,师父姐姐……” 我也急忙追出,拉上小知的外衣,强披在她的肩上。我稍一松手,小知就窜了出去。 雨下,青石路上,谷中,那白衣女子,撑一把青伞便能傲视与天地,她便是我的师父冰冰姑娘。 师父见小知跑了过来,连忙蹲下,护佑她在伞中,并在她头上轻敲下,责备道:“小心着凉了,以后莫要如此冒失了!” 哪知小知甜甜一笑,摸摸脑袋,又摸摸自己头顶上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咦!奇怪啦,奇怪呀,怎么还在呢?” 我已跟来出来,仗着自身的法力,在自己头上织出无形的网,如同雨伞般将雨水避开。见小知如此,便梦幻西游:“你在奇怪什么呢?” “奇怪耳朵呀!”小知还真天真烂漫的说道。 我听之好笑,又看了看师父,却见她并无解答的意思,而我现在要充当起师姐的职责,耐心地对小知说:“小知,我们是狐族,有这耳朵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了。但是我们化成了人形,但是由于我们修炼的还不够,所以我们所化成的人形中还保留这对耳朵和尾巴。”说着连带着比划又给她看了看。“所以我们要好好跟着师父修行,以后不准捣乱,不准调皮,不准三心二意……” 只是小姑娘不待我说完,就晃起小脑袋,不耐烦的嚷嚷:“哎呀哎呀!好多但是,好多所以,好多不准。诗姐姐,你直接说我们好好修行就能变成跟师父姐姐一样漂亮不就行了吗?” “……”我差点气想马上抓住这小狐狸,挠她痒痒…… 但师父听了后,微微一笑,看样子甚是高兴呀!也不得不佩服这小知总是这么能讨师父欢喜,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故意的。应该是天生的…… 只听小知说:“诗姐姐你说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是想知道为什么师父姐姐在我脑袋敲了下,我的耳朵还在呢?” “哦?”这下把我难住了,也不知道这小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小知见我们都不解的样子,便解释道:“前几日我见到小灵,发现她耳朵不见啦!我就问她呀;她说,是她师父在她脑袋上拍一下她的耳朵就不见了。我又问她,耳朵不见了,还能听到吗?她说,能是能,不过不清楚。”说完小知可怜兮兮地看着师父,央求道:“师父姐姐,小知也想变的没耳朵,小知不怕听不清楚……” 我都听着一头雾水,实在不知小知嘴里的小灵是那位姐妹。师父却笑道:“小灵?是地涌夫人门下的小灵?那丫头也是机灵机灵的。”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前些日子地涌夫人前来我盘丝做客,身旁跟着一个和小知年纪相仿的小丫头。两个小妖可谓是一见如故,玩的甚是欢喜,可把我们盘丝闹得都快改名为乱丝洞了。那个小丫头好像是叫灵鼠娃娃。 见状如此,我连忙拉住小知,劝道:“小灵一定是骗你的……” 岂止我这话刚说一半,小知便大哭起来,“小灵是不会骗我的,小灵是骗不了我的……” 这丫头在师父面前就会撒娇,若是四下无人,我便会用我自创的挠痒神功在她身上挠个七上八下。当下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她说:“好!好!小灵是骗不了你的,你能骗得了小灵……” “不是…不是…我们是好朋友,是不骗的!”哭着说着,又哭的更凶了。整个山谷都在这悲天动地的哭声中。若是天上有路过的神仙必会拨开雨云看看是哪家孩子哭的如此凄惨…… 我拍拍额头,不知道这小丫头现在到底要什么呢!我抬头看看师父,祈求她快快出手吧,弟子确实是无能为力呀! 师父怜爱的摸摸小知的脑袋,忽地一抬手,手中多了顶花色帽子,往小知脑袋上一扣。这下这世界安静多了。 师父又变出一镜子递给小知,小知接过镜子左看看右瞅瞅,“呀!真的耶!师父拍了一下,耳朵就没有了。” 我顿时无语,心想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见小知欢快样子,师父在她鼻子上轻点下,说道:“小知今天是雨天,也可以听的到滴水的声音。不过今天我让你在洞里听雨滴的声音,明白了吗?” 小知摸摸鼻子,像是害怕鼻子没了似得,摸得鼻子还在,才安心的点点头道:“小知明白了。” 我护着小知进入山洞,小知也不调皮,直接进入修炼状态。 雨依旧在下,而且愈来愈大,师父还是在外撑这把伞站立在那。 我有不解,师父在我心中可是经天纬地的人物,怎么会一直在这雨中。我走出,欲上前询问。但走到师父面前,却不知如何开口。 师父见我行来,对我微微一笑,便看出我心思,“诗诗你是想问,为师为什么要撑这伞。那你是怎么想的?” “那这把伞定是师父新研制的法宝?” 师父笑了,像是看小知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把伞递给我。我见到雨水迅速淋湿了师父的秀发,师父脸庞,师父的衣服……愣愣的我接过这把伞,却见师父闭目,抬仰天,像是更加享受这雨一样。 “你看看这伞,是什么法宝?” 我想师父定是考我,于是连忙催动法术检查这伞却无反映,心想定是有什么枷锁法术,便试用些的法阵,却毫无效果。 过了好一会,师父像忽然记得我,问:“怎么样?可以告诉为师这是什么法宝?”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弟子愚笨,不知如何开启这法宝。” 师父从我手中拿过,将伞撑开,说:“这不是打开了吗?”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只听师父幽幽叹气说,“这就是一把伞,诗诗你又怎么能想成什么法宝呢?” “弟子知错了。” “那你心中想问为师为什么要撑这伞站在雨中?”师父忽而亲笑,像是有了千杯醉意,“为师告诉你,我想知道在雨中撑着伞的感觉,想知道雨,下雨的感觉;雨淋在身上的感觉。”说着忽的将那青伞抛出,又伸手向我头顶虚指,那为我挡雨的无形蛛网便失去了效果,哗啦啦,雨淋湿了我。 师父看着雨中的我,不住的摇头道:“你可记得你第一次淋雨的时候吗?”我欲回答,却听师父继续道:“你或许记得,但我不记得了!”说着又有无限踌躇之意闭目仰天,享受这雨下的感觉。我也跟着师父慢慢感受这雨…… 渐渐的雨过天晴,快落山的太阳给予盘丝岭最后的阳光,也刚好召唤出一道彩虹悬浮在我们的头顶。风吹过,我居然能感觉到一丝冷意。 师父像是从深沉的记忆中苏醒过来,见到我,笑了笑,问:“怎么样?还好吧?”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点头称是。 听师父接着说道:“前几日地涌夫人同我谈起很多很多,后来她送我这把伞。”师父指了指远处那把青伞,“劝我说,姐姐有这么大的本事却失去了很多本该有的东西,这把伞随是普通,却能让姐姐有所悟。” 我心想,这话有些佛理,那地涌夫人据说是修炼了佛经方才有如此了得的本事,如今听师父说起,想来是了。 “确实,今日这雨我很有所得。不知诗诗你有什么所得呢?” 我想了想,试探地说:“这是另一种修行……” 不了,师父还是一声叹息,“小知不想耳朵外露,一顶帽子便可以掩盖住耳朵,你却告诉她要修行!明明是一把雨伞,你却想成盖世法宝!陪师父在这雨中淋了一场好雨,你却想着是种修行!” 我低头,不知师父说这是责备还是无奈。 一只手拉起我的手,掌心的温暖传递过来,令人好不舒服。 “诗诗,莫要只在一味的修行!修行到师父这样的时候,你连雨淋的感觉都忘了。修行固然是好,但若修行使自己没有自己的应有的感受,那还不如当初一直是只小狐狸小老鼠活的快乐!莫要为了修行而忘记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