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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
发表于 2009-1-12 11: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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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陕西
番外————青湄
那一年，她十五，他十八.
她是貌若天仙的大户千金，他是白衣胜雪的俊逸书生.
阳春三月，春意盎然.
一日，因着外面有庙会，她独自偷溜出家门.
到处挤满了商贩和赶庙会的人群.商贩在路边高声吆喝，兜售着一件件物品和廉价的笑容.
在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她看上了一块玉.娇艳的红结，拴着华美的凤.
掏出荷包，正待买下，一只拿着一块蝴蝶形状的碧玉的手伸了过来：“姑娘，小生觉得，你佩这玉更好看.”
她先是一惊，随即微笑：“却是为何？”
男子声音清朗：“姑娘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子，而凤凰适合的是女中豪杰，佩蝶更能衬托出姑娘的娟秀气质.”
她巧笑倩兮：“既是如此，那就听公子的吧.”说着，问那摊主：“这蝴蝶玉佩几钱卖？”
摊主毕恭毕敬地答道：“3两银子.”
她正欲从荷包中取出银子，男子已扔了3两银子在摊主手中.然后拿起玉佩，亲手挂在她腰间.
她脸一红：“谢谢公子.”她这才抬头细看那男子的容貌.
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子，面容上总带着不羁，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特别是那眼中，幽深似潭，却又澄澈明净.白衣胜雪，笑颜温润.
他眸间含笑：“姑娘，还想去别处看看么？”
她摇摇头：“不了，出门太久，家人会担心的.”其实她是怕被爹娘发现自己的行径，因而想要快些回家，以免招致不必要的说教.
“那么，姑娘，小生送你回家吧.”
她心中所想的是拒绝，而当她对上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却是说道：“那就麻烦公子了.”
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不多时便接近了她家的府第.她止步，笑意盈盈：“公子，我家就快到了，请回吧.谢公子相送.”男子微微点头：“没什么的.”
她匆匆向家中后门奔去，不忘回眸浅笑.刹那间，百花齐放.
他眼中柔情更浓：“丫头，我恋上你了呢.”
他在她家的后门处守了几天，终于又一次见到她独身一人溜出来.
“姑娘，还记得我么？”
她一惊，随即笑容璀璨如星：“怎会不记得？”
他带着她，去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
他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她的面容，笑容里有毒药：“小生想告诉姑娘一件事.”
她面颊微红：“何事？”
“我喜欢你.”男子柔软的唇印在少女的额.
她猝不及防，被他揽在胸前.
从此，二人每日必设法相见.他唤她湄儿，而她唤他萧郎.她的笑颜令他心醉，而他的倜傥使她深情.不觉，已过了三月光景.
他温柔地教她唱：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曲毕，少女娇笑：“萧郎，如此伤感之曲，现在怎可拿来教我唱？”
男子宠溺地说：“好，你说不唱便不唱罢。”
那日，天色有些阴沉.十五岁的少女，从柜中取了一袭月白裙衫换上，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细细的，描了远山黛，梳了双环髻，涂了胭脂，贴了花黄.白衣飘飘，容颜如画.她对着镜中
人微笑，那容颜，令天下人窒息.
飘然出了房门.到了湖心的亭子，他早已等在那里，却是神色寂然，面容惆怅.未等她开口，他说："湄儿，我有事要到苏州一趟，往返怕是要一月时日."他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不想，少女浅笑：“萧
郎，我等你.”他揽她入怀，伸手拂乱她的青丝：“湄儿，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就带你走.” 湖中的荷，已是吐苞欲放.
谁知，回了房间，她的父亲却站在房中.父亲面色铁青：“你干什么去了？！”她咬着下唇，不语.父亲冷冷地说：“我已将你许给清王爷的公子，半月后你便嫁过去.在此之前，不准迈出房门一
步！”说完，拂袖扬长而去，留下少女一人，颓然坐在地上，泪湿裙裳.
每日，少女一身素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不思茶饭——她要等她的萧郎来，带她走.日复一日，少女渐渐形容枯槁.恍惚忆起他的白衣，以及那双幽深的眸.
转眼，出嫁的日子到了.她仍是没能盼来她的萧郎.几个婢女进房，捧了大红的嫁衣，给她换上.又扶她坐在镜前，描眉画唇.她有如一个失了灵魂的傀儡，软弱地任人摆布.凤冠下的那张脸，因绝望
而变得惨白.屋外，喜庆的吹打声已经响起——喜轿到了.喜帕下精致的妆容，忽然就花了.
妾本丝萝，来生，再托乔木.
又是半月，他回来了.一身风尘的男子，将要去找他心爱的人儿时，却听说她已嫁作他人妇.“湄儿，你终是没有等我.”夕阳余晖中，无人可知，少年心中蔓延的绝望.晚风似要没入骨髓.
两月后——
她走在街上，身后跟着一群侍婢仆从.她绮罗满身，环佩叮当，一头青丝绾成髻.街上百姓纷纷避让.他神情一滞，随即扑上前去：“湄儿，湄儿....”却被仆从赶开，不得近前.她走过他身边的时
候，轻声道：“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看着她的背影，一股浓烈而又绝望的感情自肺腑间升腾.
听得众人哗然，她微微回首——那胜雪的白衣，已然被鲜血染红.而他，顺着墙，一直滑了下来，额上鲜血淋漓.阳光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发白.
她在一片叹声中，悄然离去.
翌日，她以三尺白绫，安静地将自己悬于梁上.白衣胜雪，衣袂飘飘.
仆从自桌上寻得诗稿一张：
“凝眉日日上翠楼，枉妾殷殷把君侯.
朱颜未改心已死，来世相执共悠悠.”
其夫惋惜良久，终将其以少夫人之礼，葬于祖陵.
[ 本帖最后由 放ぃ棄つ 于 2009-1-12 11:1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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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 11: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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