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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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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16:4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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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北京
索江有点不高兴。他本来是为麦丽安排了丰盛的晚餐,想改善一下麦丽的心情,可是麦丽却执意叫来颜婉。于是,颜婉的惊讶代替了索江的温馨,整个晚餐的过程中,充满了颜婉不解的提问。令人奇怪的是,麦丽显得很有耐心,好象对自己的病津津乐道。
索江试图把话题转开,谈谈天气什么的,可麦丽却说:“让我多说点话吧,不一定什么时候,我就说不出来了。”
索江只好沉默,他能干的就是帮麦丽把香肠切开。麦丽没怎么吃,沉迷在话语里的女人也吃不下什么。
颜婉突然陷入了沉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前些日子好象报纸上登过一件事,一个女人从公车上摔下来,就没力气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不是麦丽。”索江不快地说,“麦丽是不会去坐公车的。”
“我是说,她们会不会是一种病?如果有很多人得了这样的病,那么知道这种病的人可能就会多些。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应该是怪病。”颜婉没有注意到索江的情绪,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你说得有道理。”麦丽鼓励道,“索江应该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很相似。”
“这点事姐们儿就帮你办了,不用麻烦索江。”颜婉大包大揽地说,“我有朋友在医院当大夫,我去找他打听,回头来向你们汇报。”
麦丽赞许地点头,这真是太好了,这正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在和索江交往的这件事情上,颜婉帮过大忙。当初她们都是来大城市闯荡的小野模,一同租住在单元房中,过着外表光鲜,实际上猪狗不如的生活。后来,麦丽遇到了索江,是颜婉帮助,挡掉了当时麦丽同甘共苦的小男友,让索江把麦丽从苦海里拯救出来,这才过上了两年的好生活。现在,是麦丽报答颜婉的时候了。
当然,这些索江并不知情。索江不知道麦丽认识他前的一切,他只是疯狂地爱上了这个姑娘。
可是,麦丽却并不投入。麦丽心中更多的是感激,感激索江的一切投入,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感激颜婉为她承担的麻烦,无以回报,只能以男友相赠。
麦丽很为自己的回报自豪,她知道,她和索江的结束,只是时间问题,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明年,总之,不会拖得太久。
索江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认识这个城市中所有的专家,独自攻读了很多相关的医书,他现在已经速成为半个专家了。颜婉说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哪还用得着去打听。别添乱了。索江想,女人真是另外一种动物,总觉得自己聪明,实际上做的都是无用功。
黄家宝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有点垂头丧气。那些高高在上的专家们让他伤透脑筋,一会诊就像是开了辩论会,谁都不肯顺着别人的思路往下多想一点。黄家宝甚至觉得,他们更热衷的,也许只是争论本身,至于争论的结果,他们才不在乎呢。
可是没有办法,黄家宝虽属专家,却是后辈,可以发言,无人倾听。再说,他只是寻找到了一线光亮,前面这路是死路还是通衢,自己都没有把握。
现在下班了,很累了,今天还看了很多病人,就别再想这件事了。他叹了口气,开始注意街道两边食品店的橱窗,琢磨着是买面包还是烧饼。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他的大学同学邹放。
邹放的运气比黄家宝差多了,同是医学院的高材生,邹放却被分配去当了法医。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黄家宝能托他走门路,查麦丽和谢丹青的户口簿。
邹放说:“我遇到了一个相当古怪的事情。不过我想,你肯定对这事儿感兴趣。你来我这一趟吧。”
邹放出了现场,刚回来,坐在家里吃方便面,津津有味。黄家宝来了,说:“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你学医的还不知道。我请你吃点正经的饭吧。”
邹放摇摇手,给他看电脑里的照片。
一个年轻女人,躺在浴缸里,准确地说,是浸泡在浴缸里,就像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美女标本,头一眼的感觉是相当地香艳。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邹放问。
“不可能是自杀,人不可能把自己淹死在一个浴缸中。”黄家宝说。
“错。”邹放摇摇头,“我现在走投无路了,我只能做出自杀的结论了。可是,连我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他一边不停点击着新照片,一边说:“你看,没有外伤,没有淤痕,不是掐死的,也不是吃了药,现场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她怎么了?就是洗着洗着澡,突然决定把自己淹死,然后就躺在浴缸中,任水没过她的头顶,不做任何挣扎。你说这符合逻辑吗?她连遗书都没写,客人的小费也不收。”
“你什么意思啊?”黄家宝没有女朋友,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啧啧有声。
“我想起你上次找我帮着查资料,说起的那两个女人。”邹放说,“那叫什么病你查出来没有?就是浑身突然就没了力气。”
“你是说,她洗着澡,突然就没了力气,然后就跌倒在浴缸里了?想站起来却无能为力,只好眼巴巴看着水一点点没过自己,动都动不了,甚至没有力气呼救是吗?”黄家宝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寒了一下。要真是这样,这个女人死得是多么绝望。
“我猜是的,也可能是她滑倒后才发现没有力气了吧?可你要是能说出个子子丑寅卯来我的推论才成立。有这么一种病吗?”
“没有,至少到现在没什么定论。”黄家宝直起身来,感觉到饿了,现在他才觉得,方便面也挺香的。
“那我只能按照自杀来做结论了。”邹放失望地说,“反正也无所谓,她这样的人每年都要死很多,命如草芥。”
“她干什么的啊?”黄家宝随口问。
“一只鸡。”邹放说,“被客人叫到了宾馆,说是先洗个澡,结果进了卫生间就不出来了。客人等半天没动静,进去一看,差点没吓昏过去。”
黄家宝愣住了。他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起了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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