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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1-2-6 21: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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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浙江
第一章 琼花
那一年,我十三岁。
琼花雪白,碧野千山。
我和映天哥哥趴在泥地上。
那时刚好初夏,天气温爽清新,我们俩人都穿着白色的锦衣,也不怕脏,就那么趴在泥地上,观察着眼前这株白的看不清纹理的琼花。
他用手肘捅了捅我,问:“歌儿,这是什么花?”
我翻了翻白眼,道:“这是琼花。”
俪靓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尘凡,惟水仙可并其幽闲,而江梅似同其清淑。
是琼花。
说实话其实我已经告诉过映天几百遍了,可是他还是年年问我,甚至在我们两人共处一地儿时那么煞风景的问。
“不,是你。”
他脸蛋很水润很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能眨出光来。
“我?”我故作疑问,声音也抬高了一点儿。
“嗯,”他温言道:“琼花是你,赏花人是我,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你。”
又翻了翻白眼,我拍拍衣服上的泥,但明显这只是形式。几乎从胸口到腿我身上的布料都已经非常荣幸的挂满了泥,我有种预感——晚上回去一定要被娘亲给骂到天上去了。
手肘几乎被趴麻了。
我十分温婉地假笑道:“映天哥哥,我是琼花,你是赏花人。”
我早就知道他会那么说,但是为了维护他那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自尊心,我还是善良的决定陪他演下去:
“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看我。”
他拍拍自己身上的泥,也站起来了。他当时只比我高一个额头,他笑的很深,嘴角边有个浅浅的酒窝,甚是可爱。
他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笑意,他说:“白星歌,你可别忘了。”
我扯了扯他那光滑的脸蛋,道:“那是自然!我自然就把它给忘了!”
没想到多年后,一语成谶。
他吃痛地看了我一眼,竟有些委屈:“歌儿……”
“嘿嘿,”我又加深了手上的力道,“臭映天,我饿了,去给小姐我买桂花糕!”
略有些不满的嘟起嘴,让人更加有想要欺负他的冲动。他道:
“你要是想吃,叫厨房的丫鬟们去做便是,干嘛总是叫我去买!”
我温言撒娇:“可是人家就是比较喜欢吃映天哥哥买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又瞥了我好几眼,最终在我不断用我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电力十足的注视下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落荒而逃。
嘿嘿,我伸手抚了抚琼花那洁白的骨朵,笑的花枝乱颤。
他那么煞风景,我便也要陪他煞,不然我这“琼花”当的也实在是太没价值了。
白府的地理位置很好,位于帝都的最东侧,既不喧闹风景又好。从后花园向上望去正好能看见终年云雾缭绕的银雪峰,隐约还能看见白色的华光。美不胜收。
映天哥哥是左相兰翔的小儿子,而我的父亲白郇是右相,因为两个长辈在朝堂上一同主事,所以我跟他就理所应当的比较熟了,可是说是穿着同条内裤长大的。
他这个人比较笨,比较傻,所以在我们共吃共喝那么些年的日子里,都是我欺压他。
但偷偷摸摸的说一句,其实是他甘愿被我欺压,嘿嘿。
大概是从八岁开始,他开始思春了,或者说是开始步入青春期了。每次见了我脸红的都跟大老娘们似得,让我不禁开始情何以堪。
于是那年初夏,在这株神圣的琼花下,他终于鼓起半辈子的勇气,跟我告白了——
“琼花是你,赏花人是我,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你……”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还是个半大娃子,还不懂他那点儿花花心思,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便把他肚子里的勇气都给戳漏了。
我说:“那别人呢?”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脸红的快可以烧炭去了,最终的结果是,他一跺脚羞得跑回家了,留下我一人在那儿默默思考着他那句话里蕴含着的深刻哲理。
告白之后的五天他都没有再出来过,我当时也急了,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久。于是我开始反思——
难不成真是我笨了?
我赶忙跑去问我娘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娘当即笑了,然后非常隐晦地骂我:“笨丫头就是字面的意思!”
于是我就跑去左相府,没想到他这个猪头竟然不肯见我。我迟疑了半晌,对他爹说:“兰叔叔你告诉映天哥哥,就说歌儿说她愿意当琼花。”
兰左相愣了一会儿子,然后点了点头。
结果过了两天我家就收到了左相府送来的订婚聘礼。
[ 本帖最后由 ﹏ヽ苏祈沫。 于 2011-2-15 20:1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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