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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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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13 23:17
标题:
删。。~
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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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空荡地步 于 2010-2-26 02:12 编辑
]
作者:
沐√浅夏_
时间:
2008-9-13 23:46
不错~~
加油哦……
o(∩_∩)o
作者:
魔王¤回首
时间:
2008-9-13 23:53
LZ文笔不错
作者:
沐√浅夏_
时间:
2008-9-14 00:08
努力吧~~
*^_^*
作者:
「遗°忘」
时间:
2008-9-14 10:59
刚发现``不错不错```加油```
作者:
婉``
时间:
2008-9-14 13:37
过来看看
作者:
沐√浅夏_
时间:
2008-9-14 14:17
真的好快呀……
作者:
「遗°忘」
时间:
2008-9-14 16:03
加油加油````好快好快```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14 16:48
南宫博也睁大了眼睛,跟那账房先生目光交接在一起,一个惊恐,一个惊讶,倒都是睁大眼睛,似比谁的瞳孔更大。眼睛着那抹清影已消失在门口,南宫博才疾步跟了出去。唯有那惊恐后并不太信的账房先生,又仔细地核对了一遍账册,良久才“咚”地一声坐下,心情已经不是“惊恐”二字可以形容!
从太阳当顶到日影西斜,南宫博跟着水清扬走了十几家商铺。南宫博从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佩服,到最后坐到湘州大酒楼的雅座时已经是恐怖可以形容了。从而得出结论,水清扬此人,初见清冷如菊,清雅、飘逸、惊艳,总体不过是个疏离清淡的美人;而算账处理生意的时候却就成了雕石、死神,波澜不惊处骤显犀利,冷静睿智后尖锐迅捷,对数字的敏感早已达到过目不忘、过耳及清的地步,不得不让人佩服、紧张、尊敬,这个时候的她比平常更有光彩,更具另一番迷人风姿。
一杯清酒在手,南宫博也不管那滋味如何,咕咚一声就喝了一大杯,深深地吐了口气,看着对面浅酌细饮的水清扬,骤然发现那双眸子在一天的奔走算账后颜色更深了一些,蔓延上一层深蓝色,如那深海里的精灵,莫测游弋。
“前几天爹跟我谈起家族生意时那种无力感,当时我还不明白,今天我总算明白了他的苦处,原来维持这简单的一杯酒的生意,都是需要花巨大的精力的,如果没有这个天赋,做起来真是比那练武读书更艰难万倍!”南宫博举着那杯略黄的清酒,摇头叹息道。
水清扬见他低眉丧气,“术业有专攻,南宫兄也不必沮丧。”水清扬轻轻放下酒杯,语气真诚,“南宫兄是武林豪迈男儿,不惯于这些数字价钱琐事自不奇怪。其实人活着只要物有所值也就足够了,有些人表现在文采,有些人在武术,有些人在生意,有些人为官,有些人为侠,有些人为民。不管是做什么,身在什么位置,只要自己过得快乐,自己觉得有价值也就足够了。南宫兄说的是么?”
“觉得自己有价值就够了?”南宫博重复着水清扬的话,不自觉地放下酒杯,诧异地看着水清扬那两片柔软的唇,仿佛那嘴底生出的是花、是蜜,有一种无可言明的魔力诱惑着他。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14 16:50
“对呀,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所有的事,所以我们只要坚持自己所想的,做自己认为该做的,值得做的,就是快意人生,快意江湖了。”水清扬郑重点头,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火花,一向以来她都如此自信,如此执着自己的人生。自小,奔波管理水家生意,她不仅当成一种人生的任务,也当成一种乐趣,如果不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柔弱的肩膀,又如何能支撑这么多年?
“哈哈!”南宫博拍案而起,哈哈而笑,“好个快意人生,快意江湖!今日听清儿一番话,算是茅塞顿开,当浮一大杯!”说着执了酒壶,也不置盏,酒如雨落,全灌进嘴里,豪迈真挚,笑如疾风劲草,声如飞鹰拍空,让人觉得豪气顿生。
水清扬被他爽朗率直感染,也不觉心情大好,嘴角的笑容也更深了。二人干脆叫来一坛酒,细语漫谈开来,几碟小菜,一坛清酒,从霞染天际喝到月挂夜空。从志向趣味,到江湖浪迹,从武功招术,到诗词歌赋。待到酒尽情畅,二人不觉都有了几分醉意,水清扬和南宫博相识一笑,倒是通了同样的心思,二人均是浪迹天涯之人,经历彼多趣事横生,倒是相谈甚欢,几巡酒下来已有几分堪比知己的味道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南宫大哥,我们回去吧!”水清扬眨动着星光般的迷离眼谋,看着南宫博,几分清醉后的眼睛却越发的明朗起来,比清醒时的冷峻无波更添几分微波荡漾的迷雾,被酒色渲染的脸色酡红一点,如夜色海棠,南宫博不觉心中如鹿般腾跃起来,醉意的眼不觉溢上一丝迷失。
水清扬却自顾抽身离桌,脚步飘忽,在忽明的灯火下更显身形婀娜轻柔,南宫博看着那抹渐渐消失在楼角的背影,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半响回过神来,那清影却早已消失在楼梯间,忙跟了出去,却见街市灯华摇曳,天空明月如练,哪里还有水清扬的影子?
水清扬与南宫博那样率性之人放纵喝酒畅谈之后,不觉心中多出一份异样的温暖,待到酒畅情憨,到底是抑制住自己放纵的心性,离了南宫博自行离去。自己也未觉得这样冒然离去,有何不妥之处,她一贯待人疏离淡漠,一向孤立独行惯了,于世情看得极淡。终日周旋于各色人等间,早练就了坚如磐石的心,冷静如水的眼,厌倦的心偶起,却不过是霎那的心神不安。水清扬回首看着那酒楼灯影间,南宫博张望四顾,不觉微微摇头,这个南宫大哥,江湖意气,豪迈爽朗,这样的脾性让人觉得信任如兄长,快意如哥们,却独独少了伯父期望的生意钱财头脑,是可惜还是可喜?
水清扬慢慢走回入湘街的院落,深秋的风渐渐带上一丝冰寒的凉气,任由那凉风慢慢吹散渐涌的酒意,冷月清幽,将她细弱的影子拉得挺直斜长。刚推入院门却就见芦洲白一脸焦急地等在院里,几月相处下来,芦洲白似已将她视为亲人般,特别是那夜半山寺一起赏月之后,更觉二人平添了一分亲近。
“公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芦洲白一见他入门,忙过来,替他关了院门,掩饰不住眼底的焦急。水清扬见他目色深沉隐含真挚焦灼,不觉心底一暖,抛开那秋夜的微寒心底的惆怅,偏头细声道:“芦,夜深露重,你无需每天等我的。”早看见芦洲白那长衫肩头湿润一片,想是在这木兰树下站立良久。
芦洲白跟着水清扬的步伐慢慢走过庭院,却拘束一笑,“我看这月色清雅,木兰花色,不觉忘了时辰了。”又略皱眉,“公子可是喝酒了?”但闻一股淡淡的酒香,夹杂在一阵熟悉味道中,扑鼻而入,不觉一阵恍惚,怎么每次跟公子贴近,都觉得那香气格外的氤氲难舍?
水清扬听他问起,只嗯了一声,止步顿脚,停在那株已花色凋残的木兰树下,细看那月色下越发幽雅清楚的最后一朵木兰,慢慢伸出手轻抚那暗紫的花瓣,“又一年秋天过去了。”语声低沉,似含万千不舍,又似含万千感慨,花瓣应声而下,带着最后一股幽香,缓缓落入那树影月光中。
芦洲白听她语声微悲,似喜似伤,又见他那身躯玲珑清雅,在那高大木兰树下却显得格外渺小孤寂,骤然心底生出一股疼惜,那疼惜直入心底触动了心口某种无名的情愫,不觉伸出手抚上他那柔弱的细肩,颤声脱口而出:“清儿?”一声清儿真诚自然,却又含自己都无法理清的无名情绪。
水清扬应声回首,见芦洲白似痴如傻般呆呆看着他,知他痴性又起,退后一步避开他的大手,放松一笑,暖如春日骄阳,摇头似嗔似喜,“傻子!我不过是叹息一句,你又傻了?”说完潇洒转身,呵呵笑去,独留还似痴如狂的芦洲白立在银月雾气中,任雨露湿透了衣衫。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已是深冬。芦洲白跟着水清扬早在湘洲事定后第二日就离开湘州,奔向云州,查看明年春天的丝绸织物花色成样。湘州,云州,仁州,定州,几月下来,已奔波数十处。芦洲白到底是体质文弱些,早已支撑不住,但每次看着水清扬镇静坚韧的身影,又咬牙挺住,又试着每日复习水清扬教的吐纳之法强身健体,几月下来,身体倒强壮了很多,慢慢地也习惯那奔波忙碌了。越来越接近水家最深底的生意,芦洲白愈发的钦佩疼惜水清扬来,那庞大繁杂的事物,就水清扬那柔弱的肩膀去承担,怎生不让人疼惜尊敬?芦洲白的目光越来越多地停留在水清扬的身上,见他处理事物冷峻果断威严,让人不觉心生敬意;行事作风凌厉,严时如霜,让人生畏;做事精细,一丝不苟,要求极高,让人不能不十分精神应付;除事外,对人虽显疏离,却从不亏待任何水家商铺有关之人,如此又让更多的人更加团结追随;清冷的背影下却又藏着善良的心,水家除了商业外,还又许多的福利村庄,学校,医舍,所以水清扬除了商事,还要拨款建村建校
芦洲白的心越来越放远,偶尔见水清扬眉目间的疲惫,总觉心底异常的波动,不觉间更努力的学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处理更多的事来。芦洲白本就对商道天分极高,又兼识文断字,学习勤勉,很快就成为水清扬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慢慢地水清扬就能放心地把一些事全权交给芦洲白,芦洲白也从不让水清扬失望,办事迅捷严谨,处理得当,倒似那在商场侵染多年一般的干净利落。水清扬有芦洲白如此相助,也不觉清闲了许多,倒是芦洲白日渐忙碌起来。
已入年关,水清扬才带着芦洲白回转江宁。新年的影子几近,江宁城到处一片祥和喜悦的气氛。水清扬和芦洲白却没有这份享受的心,年底盘点结算,早已是忙得脚不沾地。虽同住清平巷小院,却已多日未见。
这日,芦洲白忙得焦头烂额,趴在一堆账簿间核对那全国酒楼商号今年收成,满心满脑都是数字流水。水清扬一走进屋子,就看见芦洲白半个身子都埋在账簿间,一身月白的衫子都成了灰色,显然是多日未及换衣服了。
水清扬看得心中感激,自己无意在乌衣巷买下他,却不料他有如此才能,又难得一片忠诚之心,这些日子可忙坏他了。眉目一转,勾起一抹笑容,却见芦洲白起身忙忙地向另一堆账簿走去,经过水清扬身侧却视若无睹,看他眼底一片空明,就知道这呆子又入了账簿的魔道了,这会除了账什么都看不见。
水清扬手指一勾,就扯住了芦洲白的衣袖,却不言语,看芦洲白在那挣了半天无法移步才反省过来是有人拉住他的怪异表情,笑容更浓了,每次看见芦洲白这个样子,水清扬都觉心情大好起来。
却听芦洲白头也不回道:“小喜,别闹,快去帮我把那堆账搬过来。”
水清扬不禁咯咯笑出声,“呆子,是我!”
笑如银铃,脆如珠玉,落入芦洲白空空的大脑中,如雷轰鸣似雨敲打,半响才回过神来,这熟悉的笑声不是那帮忙的小喜,却是水清扬,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嘿嘿笑道:“原来是公子!公子不是跟段掌柜盘点去了,怎么来清明堂查账了?”
说到底还是不忘一个“账”字,水清扬不觉摇头,勾起芦洲白衣角,就向外拉去,“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呀?”芦洲白犹自挣扎,“我那全国酒楼收成的账还未算清楚呢!”
“不用算了,这些东西年前你都不要管了,自有段掌柜找人算清的。你啊,好好准备休息几天吧。”水清扬轻语细言而道,本就想让芦洲白休息几天的,此时更添了这份心了。
作者:
「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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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14 16:52
丫 真多丫··
作者:
空荡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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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14 17:00
十五、蓬山此去无多路
水清扬静静地立在旁边,看着芦洲白抱着蔡青戈哭得泪眼哗啦,也觉心神微动,有如此亲情何尝不是件人生快事?母亲,又是一年了,明日就回到静园了吧?
原来水清扬拉着芦洲白见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失踪半年之久的蔡青戈,水清扬着人四处寻找才从淇县找到沦为街头乞丐的蔡青戈。芦洲白慢慢止住心底的悲痛,看着完好似又长大一番的青戈,心情又变为欢喜。慢慢地青戈也收住哭声,道来这半年的经历。原来青衣带着青戈拿着芦洲白卖身的银子,包了一叶小船北上京黛运河欲往湘州投靠张知府,路过淇县,青衣带着青戈上岸入城打算替青戈买一件新衣再走,不料这一上岸,就是离散之时。青衣身上的银子再次被小偷偷走,青衣为追银子不知所踪,青戈遍寻淇县县城却再也未找到姐姐。无奈之下,沦为乞丐,却又遇那偷银的小贼,青戈百方打探,希望从那同为乞丐的小贼嘴里探出些姐姐的下落,却不料那小贼却说当日根本就无人追过他。青戈无钱无势,人小力微,只有每日跟着这一帮小乞丐在淇县乞讨为生,苟且度日,总还存着一丝希望,能有一天找到姐姐。却不料,姐姐未找到,倒被水清扬找到,再见从小一起长大待自己若亲兄一般的白哥哥。一下子,把这半年来的委屈全部哭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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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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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1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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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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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14 17:16
十六、故人西来饮归客
“芦大哥,芦大哥,那是什么山呀,好美呀!”水清扬骑着五余,走在队列的前头,身边跟着一向话语不多的芦洲白,唯独带着的小喜一路叽叽喳喳,添了几分热闹。那小喜不过十四五岁,正是新奇好动的年纪,这又是第一次出门,更是恨不能长对翅膀,各处都溜达看过。小喜本是水家收养的孤儿,水清扬无意间见他天资聪颖,特别于数字更是敏锐精巧,算术之快之精不亚于从小过目不忘的水清扬。于是水清扬便在小喜十三岁时就带他入了水家清明堂,帮着盘点账务。小喜自小就跟水清扬极熟的,早把水清扬当成亲哥哥一样依赖尊敬,只水清扬为人清冷疏离,又对小喜要求甚严,有时未免觉得冷清过甚。后来来了一个芦洲白,儒雅清逸,却迂腐认真,对小喜所有一言一行皆认真相对,后虽知大多是小喜胡闹,不过一笑置之,小喜顿时有了被宽容宠溺之感,倒跟芦洲白更亲密了些。一路上拉着芦洲白问东问西,那芦洲白也是有问必答,真遇上不懂的被小喜考住,也不以为意,淡然笑之。
水清扬看着小喜拉着芦洲白指指点点,勾起一抹笑容,小喜活泼机灵,芦洲白沉稳真挚,此行带着他们倒是对了。水清扬扬头远远看去那雪山皑皑,雾缠如带,笑容更深了些,雪山那头就是斧原山地了,急切等待着这批物资的易行川现在会酒醉何处呢?易行川,那个俊朗威武却又带着一丝不羁风流的强盗头子,一定是拥着哪位美人眠花得意而笑吧?此次这样着急让自己带着物资前往,看来一定是又在哪发了一笔横财。想到易行川那得意狡黠的笑脸,水清扬不觉微笑摇头。
“公子,你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小喜望着公子的侧影,只见笑容如湖水般轻柔迷人,不觉眨了眨眼,公子如此风韵,真是如那贵儿和平儿背后议论的,比女子更让人心动。想起贵儿和平儿议论起公子那龌龊的嘴脸,小喜脸色愤怒顿起,拳头紧握,恨不能再将那两个龌龊的家伙揍得趴床一月不起。
作者:
空荡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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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14 17:27
水清扬扭头,倒一下子看见小喜那愤怒扭曲的小脸憋得通红,不解问:“小喜,你怎么了?”
“揍得他们找不到东南西北才是!”小喜不觉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哦?揍谁?小喜,你又跟谁打架了?”水清扬却声音一冷,眉头微皱,她一向视小喜如弟弟般呵护,自是不喜他打架闹事。
“啊?”小喜听水清扬声音不对,顿时惊醒,忙道:“没有,没有!公子,我什么时候跟人打架了?”说着就向芦洲白身后躲去,不敢直视水清扬那清冷的眸子。
芦洲白见水清扬眸色逾深,知她担心小喜,所以生气,忙笑着挡住了,“算了,公子,小喜还小孩子,不过说说而已,你看他那身身子骨,哪里能跟人打架?”
水清扬见芦洲白护着小喜如母鸡护着小鸡般,不觉好笑,摇头道:“你看他瘦小,却是个惹事的主!你问他,去年怎么把清明堂另两个伙计打成猪头一样?”
芦洲白诧异地看着身后的小喜,却见小喜趁着水清扬回头,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顺便还做了个鬼脸,惹得芦洲白也不觉笑意扬起。
背着水清扬芦洲白还是问清了小喜那打架之事,听罢不觉心中温暖,想不到小喜还是如此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哼,那平儿和贵儿亏得是我,要是被华公子听见了,哪里还有命在?”小喜愤愤不平地说了贵儿和平儿之事,犹自怒道。
“又关华公子何事?”
小喜细眼一眯,惊讶道:“华公子就是软丝阁的总掌柜呀,你见过的。他对我们公子可好了,据说跟公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公子极是维护。华公子为人手段狠辣,不似我们公子看似疏离却随意,遇见一些非议之人不过是置之不理,可华公子就不同了,凡是有任何对公子非议或亲近之人,都要千方除去的。”说着不觉打了个冷颤,似想起什么恐怖之事。
“那你们公子也不管么?”芦洲白想起那个傲立船头俊逸男子,只觉他对人未免太过苛刻,却未觉有何阴狠。
小喜却似模似样的皱眉叹气道:“华公子是公子义父的徒弟,到底也是一家之亲,只要不太过分,公子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青梅竹马,总有些情意的。”
芦洲白觉得心底一睹,想着水清扬和华逸之说不白的关系,只觉心底凉丝丝的,不禁问:“小喜,这话什么意思?”
小喜看了一眼前面水清扬清冷的背影,神秘地附在芦洲白耳边轻声说道:“我听段掌柜说,公子将来要嫁给华公子的。”
“你,你说什么?”芦洲白只觉耳边如雷轰鸣,涨红了脸不解问,“他们都是男子,怎么能……”眼前曙光一现,想着水清扬那俊秀的面容,莹白的肌肤,轻柔的身影,和那淡淡的体香,顿时茅塞顿开。
“公子是女子啊,你难道不知道?”小喜看着芦洲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忙解释道,“难怪公子天天叫你呆子!”说完学着水清扬平时调笑模样,打马扬长而去。
这个消息对芦洲白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茫然地看着水清扬那如菊似柳的身影,心底一暖,半响才了然而笑,“我真是个呆子!”骤然间另一个影子涌上心头,青衣那似喜似嗔的哀怨眼神仿若犹在眼前,芦洲白顿觉心底一痛,青衣,我怎么能忘了你呢?心底如针穿透,不觉又凉了下去,比这朔风更冽,乌云更暗。
“公子,这里为什么叫斧原?”
“听说这里本是一片荒芜之地,后有一勇士,带着族人迁徙来此,凭借一柄利斧,天生神力,开山平原,形似利斧,后与族人愉快世代居住于此。此处后被人纪念名为斧原。”水清扬打马立在最后一道关隘之口,迎风微笑,此时冬已逝去,冰雪渐融,就连这风都已经温柔起来,没有冬日那种凌厉凛冽,多了几分温暖柔情。
“公子,前方关隘的防守似乎更严了,你看,所有的东西都要打开检查呢,那我们的货物?”负责货物押运的宁掌柜走了过来,在水清扬面前恭敬说道。
水清扬跃下马背,看向沥朝通向斧原设的最后一道关隘口,点头道:“宁掌柜,把所有的关防文凭都拿去,嗯,多带点银子打点一下,我们的货物太多,若都翻开检查的话,磕碰难免,只是今日恐怕赶不上斧口的客栈了。”
宁掌柜应声而去,水清扬等人留在原地等待结果,水清扬看那守卫频频摇头,似不耐宁掌柜的解释奉承,疑惑道:“关防加强,难不成真要开战了?那我们的货物还能顺利出关么?”
芦洲白见她脸色凝重,想要安慰,举目相望,正好水清扬眼眸流转扫了过来,芦洲白只觉心如钟撞,顿时忘却了言语,这些日自从知道她是女子之后,芦洲白总会这样在她清雅的目光下茫然无措。
水清扬早见惯了芦洲白的痴傻,却又安慰地一笑,“无妨,我们手续齐全,不管怎样,总会让我们过的。”语气笃定自信,芦洲白忙点头,对她的话没来由信任无比。
约莫盏茶功夫,宁掌柜才小跑着过来,擦掉额头上几滴细汗,安慰地笑道:“公子无事了,走吧。”
斧原四周皆山,俨然一个天然盆地,景色宜人,气候温和,这春日渐暖,冰雪渐融,一路细流潜流,暖风洋洋,新柳抽芽,说不出的懒洋舒适,芳华物竞。
水清扬一行人顺利通过关口,直入斧原第一繁华小镇斧口,过斧口,入斧平,再到斧刃,那易行川就等在斧原第一大繁华之都斧刃,货物入了斧原就等于已经是一车车白花花的银子了。
天黑前,水清扬带着商队住进了早包好的斧口客栈,算是赶上了宿头,水清扬见宁掌柜熟练地安置好了货物,这才回房梳洗歇息。泡在热气腾腾的水桶里,水清扬闭上眼睛,慢慢地放松起紧绷多日的神经,一股股热浪如熨斗般熨平了身上每个毛孔,懒洋洋的疲倦袭上心头,水清扬不禁迷糊起来,沉沉睡去。
“嘿嘿!”一声轻笑,伴着一声窗格轻响,水清扬骤然惊醒,看一眼窗棂,紧闭依旧,窗外春风微微,哪里有半分人迹?水清扬眼眸一转,一个回身,抓起桶边的衣物,快速地穿上。开门奔出,却见客栈安静得异乎寻常,长廊间唯有水清扬轻轻的脚步声,客房烛火依旧,鼻端尚有厨房饭香飘荡,却是一丝人声皆无,静谧的如同坠入深渊,一阵寒意慢慢袭上水清扬心头。
水清扬忙奔向前厅,却见刚才还熙攘吵闹着喝酒吃饭的伙计包括宁掌柜,甚至客栈店小二在内,都瘫倒在地。水清扬镇定了心神,走到宁掌柜前,试了试鼻息,呼吸尚在,看那脸色却如平常无异,倒似睡着般神色安详。水清扬不由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唯有饭香酒冽,风轻物旧,不由勾起一抹笑容,清声喝道:“出来!”
“嘿嘿!”一声轻笑从门外传来,应声而出一黑衣男子,乌发银面,唇红齿白,眉若春风拂柳,笑如满月生辉。一袭黑衣质地高贵,肩头领口处一抹大红牡丹,鲜红娇艳欲滴,平添一抹诡异风流,微微扯开的领口,不羁地敞开着露出细白光洁的肌肤光华灼目,在黑色衣料间暧昧疑惑,嘴角那抹邪挑笑容,加上那双桃花细眼,波光粼粼,邪勾轻挑,让人深陷沉沦尚不自觉。低哑天籁的嗓音懒懒响起,“我就知道骗不过!不过,呵呵,今天到底是赚了一笔。”说着桃花眼连闪,勾着一抹诡异笑容扫向水清扬全身,最后落在她那细致白皙的耳垂上。
水清扬见他眼光轻佻,肆无忌惮地横扫自己,猛然记起刚才迷糊间听得那声轻笑,难不成这家伙偷看自己洗澡?再细看那桃花眼里的得意张狂,更笃定了心中所想。恼恨之色涌上眼底,秋水般的眼渐渐迷蒙起来,只见眼前清影一闪,水清扬身形如柳似风扑向那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似早防着水清扬这一着,却不接水清扬的招式,一个飞鹤冲天,黑影一闪,就坐到了房梁之上,闷笑道:“梁上君子在此,恭候水公子打架!”也不知那低低的声音最后说的到底是“大驾”还是“打架”,水清扬见他痞痞地坐在房梁之上,晃动着一双长腿,桃花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丝调笑,几丝欢喜,不觉放下身形,跺脚道:“易行川,你还不下来!”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14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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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14 21:17
水清扬见他复又调笑无常,顿时松了口气,看他喂五余喝酒,“那你告诉我那两余到底是什么呀?”
易行川赶走五余,长身复又躺下,却不答水清扬的话。月华如纱似银,映在他绝魅面容上,似仙如妖,狭长凤目中的桃花渐敛,唯独嘴角残留一丝若有如无的邪笑,蛊惑人心。静夜的空气渐渐浓烈低迷,清风似叹如哀。
水清扬看着这个华丽却又忧伤的男子,不觉胸口柔情喷涌,柔声道:“已经六年了,你又何苦如此执着自伤?”
“不!”易行川猛然转头,目中阴鸷如狼似鹰喷涌而出,拳头紧握,修长的指甲一丝丝扣入手心,微薄的嘴唇似要咬破,一字一言道:“我-易-行-川-有-生-之-年,必-手-刃-仇-敌!”
水清扬心底微叹,从六年前救起这个倔强孤傲的少年那日起,她就知道,他绝不会轻易放下心中的仇恨的,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恨,却每日从他那侵扰不断噩梦里猜些端倪,若不是如山之恨,又如何支撑他那华丽孤寂背影?水清扬拉起他的手,轻轻掰开那紧握的拳头,手心已是血染一片,细细的血丝顺着洁白的肌肤慢慢渲染开来,在冷幽的月光下如那颓败的牡丹,华贵残败的美丽!水清扬从怀里掏出一方青帕,替易行川轻轻包好伤口。
水洗般清澈透明的眼眸抬起,看向易行川,一抹责备,一抹疼惜,“身体是你自己的,不珍惜,谁都帮不了你!再说,恩怨情仇,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活着的人难道不比死去的人更应该珍惜么?行云姐姐若泉下有知,也定不会喜欢你这样怀着仇恨度日的。”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应该值得珍惜?”易行川凤目迷惘一片,只感觉水清扬那细软的小手拂在他指尖掌际,软软麻麻,又见她目光澄澈如天空无暇,语声似晨鸟清鸣,不禁一阵痴迷,自己执着仇恨,到底是对是错?
水清扬见他目光涣散,知道他的心结不可能是一日能解开的,拉着他起身,“回去吧!明日还要清点货物呢。”易行川此时满心都是水清扬那清冷却充满关怀的话语,满心都是仇恨柔情交织,自是默然不语,任由水清扬拉着下山而去。
旭日东升,云破雾开,流金的阳光让人心情无比畅快,芦洲白早上觉得昨晚一觉睡得却是格外香甜,众人似都有此感觉,精神饱满地装起货物,豪笑着又是一天好天气,好行程的开始。
水清扬立在院门口,看着众伙计精神饱满的样子,也不觉心情大好,遂近步叫过宁掌柜吩咐道:“这次的货物就送到斧口即可,让伙计们把货物清点好,一会自有人来验收。”
“啊?”那宁掌柜惊讶地看着水清扬,惊讶道:“不是到斧刃么?”随机又醒悟公子的吩咐向来都是有道理的,不等水清扬发话,忙又道了声“是”,转身吩咐伙计清点货物准备交接等事了。
不一会,就有一年约三十余许的中年汉子带着一帮带着算盘、账本的先生过来客栈,水清扬见他出示信物,知是易行川派来的人无疑,便让宁掌柜招呼他们去了。自己则带着芦洲白和小喜跟着一个木讷男子向街西一大院而去。
那男子进了院子,带他们入了客厅,自有人上来茶水,茶香清淡,却是水清扬最爱的绿叶秋茶,暗香间隐藏虚无缥缈,似那雾绕云开,一丝气息转瞬即逝。又见厅室布置金碧辉煌,镀金的房廊富贵华丽,雕花镂刻的楠木家俱暗香浮动,软丝辱垫丝丝旖旎入心,白玉细瓷茶具又见清雅,水清扬不禁勾起笑容,这小子到哪里都是享受第一!
摸着那白瓷青底的茶杯,闻着那淡淡茶香,水清扬眼眸微眯,春阳的两道光柱顺着微开的门穿过房间,宛如条透明的金带,星星点点闪耀着,一道长长的红影在阳光中缓缓散开,如那绽开的红玫瑰,耀眼夺目。易行川圾垃着脚步晃着一双长腿伴着阳光慢慢地钻入水清扬眼底,大红的影子似要燃烧起来,腰间的金黄牡丹妖娆一片,慵懒如猫的眼微微张开,潋滟一片,懒散地勾嘴轻笑,动人心魄的魅惑入骨。水清扬见他那副美人初醒的模样,不禁弯眉微蹙,轻轻放下茶杯,却听叮当一声茶水摔地的声音,却是小喜长大了嘴巴失神地看着门口那个妖精一般的男子,失神间打碎了茶杯。
却见易行川修长的手指放在两瓣如玫瑰般娇艳的唇间“嘘”了一声,又勾眉乱笑,桃花眼如沾雨露,明亮起来,端的是妖气缭绕,媚惑人间的妖精!水清扬心中唉叹,昨晚那瞬间的哀伤,是自己花眼了吧?这样一个自恋自狂的家伙,哪里值得同情了?
“这里又没什么蝴蝶,你又装什么花草?”水清扬清袖一挥,就摔到易行川脸上,一声衣袂轻响,“醒了吧?”
“哎!”幽怨婉转的叹息从易行川口中飘出,委屈地看着蹙眉的水清扬,“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难怪……”满眼可惜无奈媚扫水清扬全身,“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你?”水清扬兜头一个甩袖就向他俊脸扇去,易行川这样的孩子就该狠狠地揍一顿后,才会好好做事。
“嘻嘻!”红影微动,只见易行川蜂腰如蛇般倾斜而闪,躲过水清扬的袖风,却反手疾风劲转直向水清扬小臂,水清扬哪里会被他抓着,早一个斜步腾挪开去,知他脾性,跟他纠缠一天也缠不出个什么,倒是办正事要紧,忙叫道:“住手,小川,不跟你玩了。”
易行川见水清扬面色端庄,神情严肃,知她办事严谨,故也只好放了嬉笑之心,住了身形,却长身一曲向水清扬行了个九十度福礼,长臂向后院一引,低声婉转道了声:“水当家的请!”如花容颜间隐忍着恭谨谦卑,看着未免滑稽不羁,这下连一直不动声色的芦洲白都忍不住一哂,好一个绝色风趣公子!
水清扬哭笑不得,转身却见小喜惊羡仰慕的眼亮晶晶一片,顿了顿说道:“芦,你跟小喜在这里等着,我跟易公子去一下。”
芦洲白点头,小喜却是嘴形一动,眼波停留在易行川腰间那抹妖娆牡丹上,脸却一红,抬眸间却见那桃花眼微微眯起,似剑出鞘般渐渐犀利,如冷水浇头不觉打了一个激灵,忙低下头去轻应了声“是”!
沿着刻花雕镂的长廊蜿蜒而入另一小院,易行川信手推开一间屋门,回首展眉挑笑,金色暖阳撒进眼底,勾起一片涟漪,“进来!”
水清扬脚步一顿,还是踏进了屋子,“你?”犹豫恼恨脱口而出,这显然是一个奢侈豪华的卧房,雕花秀木间富贵奢华,各色器皿用具莹白翠绿各色相映,软罗似烟如雾,随意掀开露出黄花梨攒围子拔步床上被褥凌乱,空气里游离着一种淡淡的暧昧。
“怎么,进了我的卧房舍不得走了?”易行川嘻嘻一笑,软侬低语,似挑逗似玩笑。
水清扬心神一敛,正言道:“小川,你到底要做什么?”
易行川却诡异一笑,伸手在紫檀格架上镶嵌的一块绿云镜面上一按,格架微动,向左右移去,露出一间石室来。
只见易行川依旧神色淡然,嬉笑间勾起一抹似嘲笑容,水清扬心底一动,易行川越是淡定,越是郑重,什么东西让易行川如此谨慎?
顺着石阶缓缓而入地室,易行川不知哪里摸出一颗夜明珠,室内骤然明亮起来,莹润的珠光交织着血红的身影,在寂静压抑的地室间,妖艳间透着一种荒凉。易行川把夜明珠揣进了怀里,隐约间却见红影一闪,“砰”一声,却是箱子打开的声音,水清扬觉得眼底一片银光闪耀,细看时却是易行川打开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天然的莹润光泽映着一抹红影,如霞似雾。宽大的石室挤满箱子,一阵砰砰之声后,全部打开,满箱满箱尽是十足明昌纹银。
水清扬眼角微动,走向一箱银子前,犹豫着拿起一锭纹银,银子果然写着一个“明”字!
“怎么样,这笔生意水当家的以为如何?”易行川依旧漫不经心,似那满箱银两不过是手中玩物,随意拈起一锭白银,似笑非笑。
“大约三百万两明昌纹银,小川,你……哪里来的?”水清扬觉得心都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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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14 21:29
“杜蒙,你嘴巴安分点!”一直未开口的静王终于开口,低哑的声音如江畔细浪,自有一种潜在的威严气势,又斜斜地扫了一眼赶紧收拾嘴角笑意的王萧石,赤裸裸的火光骤现,“萧石和杜蒙都出去!”
“出去?为什么?我还要好好问问这小子,把南宫那家伙藏哪里去了呢!到底藏着什么心思,跟我们捉迷藏么?”杜蒙首先就嚷嚷开来,大嗓门如钟般撞向水清扬的心,本已做好万事当前不如一默的水清扬骤然抬眼,牵着小喜的手不觉一紧,秋水般的眼渐渐铺上一层迷雾。
“出去!”声音不大,却带着山般的压迫,让杜蒙不禁哑声,疑惑地看着王萧石,却见王萧石向杜蒙施了个眼色,二人才联袂而出。
“把这孩子也带上。”静王看着水清扬,目中的真挚清晰可见,“清儿,我们单独谈谈可好?”
水清扬见他目光柔和,跟那谷底一样清明真诚,心底涌出一股信任,低首柔声向小喜说道:“没事不要害怕!”
小喜白着小脸,也渐渐明白了事情出在那几块银锭之上,此时既是不安,又是惊疑不定,在水清扬淡定的眼光下,顿觉心安,轻轻点头,水清扬笑看着小喜的眼睛,在他手心不紧不慢地捏了捏,“记着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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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14 21:43
宽阔的大帐顿时寂静起来,帐外将士的操练声、吆喝声,微微的风声,夹杂着扑入帐中,把静谧的空气撕开一道口子,钻入一阵浮沉不定的心跳。水清扬屏气凝神,目光淡定迎向越走越近的静王,目空澄明,秋水拂过深潭,相依相伴中引起丝丝微漾光圈,如人心一般缠缠绕绕,环环圆圆。
“清儿,你可怪我欺瞒?”磁厚低沉的嗓音完美无暇,悦人心目,“我本名裴墨秋,那时情况,不得不对你有所欺瞒。”
水清扬看着那温润的目渐渐灼热,心底微动,却正容道:“王爷金枝玉叶,当时情形确是情非得已,怎能当起‘欺瞒’二字?”水清扬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微微拉开与静王的距离。
静王却跟紧一步,高大的身躯挺立在水清扬眼前,如松似石,“那清儿是否也有情非得已?”轻声慢语间如雨敲纱窗淋漓急劲,晦涩暧昧间却见磊落威严。
水清扬心如鹿撞,万千情绪汇杂无依,感受这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在头顶心底盘旋,良久方银牙暗咬,低头,“清儿不懂王爷的话。”
“唉!”一声长叹,如战鼓呜咽,徒增伤情,静王鹿皮的长靴在水清扬眼底凝固成石,“清儿真的不懂我说什么么?”
“我?”水清扬顿时失却了声音,听他如此一声长叹,翻腾的心随着静王他余味的叹息此起彼伏开来,眼前却又闪过一抹华丽绝艳的牡丹还有那双桃花点点的眼眸,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小川,你做错了,我不能原谅你,却也不能置你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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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无边秋木潇潇下
夜空如洗,篝火连天,诺大的军营几步一哨,巡逻检视严谨规律,水清扬见小喜安静睡去,眉头犹自微微皱着,知道今天的事让小喜甚是不安,伸出手轻轻抚平小喜微皱的额头,却也睡不着,干脆出了营帐仰望星空。
母亲曾经说过,天上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灵魂,孤寂时可以看星星,星星会给人温暖,彷徨时看星星,星星会给人指路。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照明星,属于自己那颗星星会跟自己相伴一生,只是自己那颗在哪里呢?很小的时候就问过母亲这个问题,母亲却说,“清儿,那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如今自己已从垂髫稚子长成与母亲一般高的大人,母亲的笑容依旧,星空依旧,自己的疑惑也是依旧。水清扬干脆坐到刚刚生长出的嫩草上,信手扯起一片草叶,轻柔的嫩叶柔柔滑滑,细腻如泉,水清扬慢慢地将细叶卷起,放到唇边,胡乱吹了几声,细嫩的声音低柔婉转,却无章法。想着这叶子居然真的可以吹出声音,水清扬不禁心情顿好,反复尝试几遍,慢慢掌握了吹奏的音律,一首盘旋自己心头再熟悉不过的曲子慢慢地飘荡起来。
巡逻规律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扬起一阵轻尘,水清扬心底一凛,放下唇边的叶子,慢慢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迎上的果然是那深潭的眸子,高贵依旧,却失了平时的冷静。
“你刚才吹的是什么?”静王大跨步走了过来,高大的影子挺立在水清扬身前犹如士兵手里的银枪挺直威赫。
“不过一曲江南小调,王爷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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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什么,只是我也不知道这曲子的由来,随口吹着就出来了。”水清扬心思一转,迎着静王探究的目光,却淡淡一笑。
静王见水清扬如此回答,眼神一黯,却扬起头来仰望星空,半响才低声说道:“这是我第二次听这个调子。”
水清扬听他语声微悲,忙敛起心神问:“那么第一次呢?”
“母妃说那叫《秋水》。”静王侧头看着水清扬洁净的双眸比那星空还干净明亮,情不自禁就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他记得如此清楚,那晚的星空跟现在一样澄净如洗,母妃坐在木兰树下,一弦弦拨弄着,如银似水的琴声在玉婵宫袅娜升起,他趴在玉兰树后,第一次看见母妃那爱笑的圆润面孔上出现那样深切的悲戚,表情与那轻灵盈动的琴声是如此的不和谐,那时他才五岁,刚刚学琴,却也听出母妃那与琴曲迥异心情。后来父皇来了,高大的影子站在木兰树下凛然如冰,锐利的眼神似刀剑般砍向母妃手里的琴,还不等他细看,父皇手里的一寒剑已出鞘,音断弦碎,母妃却笑了,笑容依旧娇憨可爱,却藏不住眼底的悲伤。父皇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再有此音,人如此琴!”母妃依旧笑着,抑制了眼眶里那滴泪。后来母妃拉出他,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很久很久,才笑着问了一句:“记住了么?”他懵懂地点头。母妃脸上那久久不散的酒窝如同那琴音一般柔美秀逸,“记住了就忘记,懂么?”他摇头。“那是《秋水》,你要记住,不过同时也要忘记。”母妃把手放在他的胸口,“用这里记住。”柔柔的目光里却藏着某种坚定,他点头,年纪虽幼,却懂得那宫廷的生活准则。一切看在眼底,听在耳里,却做不闻不见不知。
“你知道秋水?”水清扬不觉反问,原来这曲子并不是只有母亲才会呢。
“是啊,我只是没想到还有机会再听见这个曲子呢。”静王把手里的嫩草揉捏着扔掉,又扯出几根比较粗宽的草叶,“你教我吹这个怎么样?”语气诚恳,盈盈而笑。
水清扬见他不提秋水之事,心底也觉轻松,再见他时本有一丝高兴的,却因为库银之事彼此戒备至深,此时见静王诚挚的目光,仿若又回到那谷底相依之时,于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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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14 22:09
“这个,这样吹……”春风渐浓,夜色微凉,星空依旧,渐渐掩去二人低声细语,时而听见几声细密笑声,巡逻的队列不知不觉中已经越离越远,天地间安静的仿若只剩下嬉笑的二人。
静王也是精音律之人,不一会就学会了吹凑之法,柔和静谧的旋律缓缓而出,道尽秋日之景之情,水清扬听着他吹着那《秋水》,清新的音律让她想起那日在黛眉山之景之情来,不觉脸上溢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静王眼角去,见水清扬面色清雅,光洁如月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微笑,好比嫩荷出水,又比细叶斜飞,那在黛眉山相处的两日和这些日子的牵挂渐渐如丝般缠绕开来,充满了心胸,那眼底唇底也温柔甜蜜起来。柔柔的音律间不觉充满了如水柔情,水清扬只听那《秋水》渐渐温暖起来,似情人亲昵低语,更似万千绵绵情话带着无穷相思柔情,让人不禁心跳耳热起来。水清扬面色渐渐染上一片绯红,在夜色中如夜百合,美丽摇曳。
“啊!”水清扬心念电转,顿时醒悟,静王同时扔掉手里的树叶,眼神从痴迷柔情中冷静下来,二人似存了同样的心思,相视望去,都掩饰不住眼底的惊诧。
“你先说!”二人却同时出声,四目相对中,有了刚才的柔情之意,似都明了几分心底的喜悦,竟有着心意相通之感。
“好我说。”静王看着水清扬脸上还未褪去绯红,温柔笑道。
水清扬似想起什么,忙摇头,“不,你不用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我要说,其实和你也一样。”说着忙站了起来,向静王匆匆福身,“王爷,夜深了,告辞!”说完逃似的就要离开。
“等等!”低沉的声音稳稳响起,水清扬不禁止住了脚步,目光却越过夜空转向那黑沉山峦,只见静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你们离营,我就不亲送你了。这个给你。”
黑黝黝的一块令牌,周边镶嵌的金线在夜色中金光若隐若现,水清扬目光落回到那牌子上,脸色一变,吃惊地看着静王,“皇家金牌商令,沥朝不过三块,王爷确定要给我?”
静王剑眉斜挑而起,笑容勾起,带着几分戏谑,“事在人为,有何不可?清儿柔弱之身在外飘泊,让我敬佩又是担心,或许有了这个牌子,能让你省心一些,就只当我对你的一点心意吧。”眼角含春处,犹带着几分试探和期待。
水清扬心头酸甜交杂,复杂地叫了声:“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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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色赏绝兮音寻芳
清早,细密的阳光刚从山那头穿过林间山谷,洒向如云营帐,水清扬等人就动身离开了军营。静王果然诚恳守信,派人拿回了众人的兵刃马匹,早早等候在营帐外,水清扬也不肯再耽搁,牵了五余,领着众人疾驰而去。
远远地入斧山已远远抛在身后,连天的帐幕也渐渐消失,如雷的操练声不再轰鸣入耳。一路上众人都沉默着,不肯言语,水清扬更是心神不安。
一条清澈的小溪,顺着入斧山谷旖旎而下,金色的骄阳已高高升起,金光闪耀在流动的溪水中如暗夜磷光,难得的是岸边几树桃花已粉粉地绽开了嫩蕊,桃花、流水、春风,若不是旅途苦闷,倒真是个踏春的好去处。
“吁!”水清扬喝住了五余,招呼众人在溪水边歇息一下,自己却眺望身后那入斧山脚,凝神不语。
“已经离开了,不用再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芦洲白站在了水清扬身侧,轻轻地说道,看着这个带着点憔悴却不失风雅的女子,芦洲白的眼底似乎多了点什么。
水清扬却没注意到芦洲白的变化,却摇了摇头,“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早晨带我们离开的那士兵似乎是急着让我们走似的。”
“才不是他们急呢,是我们急才对吧,公子?”小喜也笑嘻嘻地跳了过来,一双虎目熠熠生辉,仿佛昨夜的惊吓全然没有干系。
“也是,或许是我多疑了。”水清扬望着嬉笑的小喜,不禁点点头。
“是呀是呀,公子,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小喜拉起水清扬的胳膊就走,“公子,我们去摘桃花好不好?”
“不去!”水清扬拒绝的干脆,却经不住小喜的拉扯,推搡着还是走到那几株桃树前。
芦洲白只远远地看着小喜和水清扬,并未跟去。只见水清扬头微微地仰着,长长的睫毛在眼光下扑闪着如风拂柳,柔弱无骨,却又处处是风情!粉红艳丽的桃花,细弱的绿叶,潺潺的流水,细白的娇容,清丽的双眸,真是人面桃花流水,芦洲白心底刚刚泛起的涟漪一点点扩大再扩大。
水清扬伸手折了一支桃花,娇弱的花瓣粉红粉红,几片柔嫩的绿叶躲在花朵后更显碧绿,几个含放的骨朵儿如美人樱唇含春待放,水清扬忍不住嘴角的微笑,轻嗅着那桃花的香气,精神大振,似闻到了这春日的味道。
只听小喜对着一枝桃花长叹一声,“这要是牡丹多好!”水清扬听小喜提起牡丹,不禁脸色一正,正要告诫小喜,却又听小喜皱眉侧头道:“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牡丹?连银子上都刻上牡丹了。”
“啪!”水清扬手一抖,桃枝落到了水中,顺着溪流打了个旋儿,亮白的溪水裹着几抹淡红悠悠而去,“你说什么?银子上刻着牡丹?”水清扬一把抓住小喜的手紧张得声音都开始有点发抖。
“是啊!易公子给我的银子上也刻有牡丹呢。”小喜见水清扬如此紧张,赶紧点头答道。
“不好!”水清扬惊叫一声,见小喜一幅受惊吓的样,忙又强笑道:“小喜没你的事,你去叫宁掌柜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宁掌柜几步就奔了过来,水清扬面色强自稳定心神,吩咐道:“宁掌柜你们依行程回江宁,我还有点事必须回斧原一趟。”
宁掌柜见她面色有异,忙追问:“公子,又出什么事了?”
水清扬却摇摇头,“我不过看这春日风光美好,想起斧原的一个朋友来,所以想回去看看。”
宁掌柜精细商人,哪里看不出来水清扬不愿多说的心态,素知这个小主子自幼自立坚强,做事稳重,也不好多说,“那公子千万多加小心,眼看这战事将起,斧原恐怕一时不得安宁。我看还是留小刘和您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小刘是他们一行里武功最好的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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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可跟那易行川有关?”
“小喜跟你说的?”
“你别怪小喜,我也只是看那军爷看小喜包裹里的银子的脸色,猜测的。如果跟朝廷扯上关系,你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芦洲白满眼凝霜,含着的关心让水清扬心底一暖。
“芦,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道理,你路上好好照顾小喜,不要让他有什么负担。我走了。”
芦洲白却一改以前的温和,一把抓住五余的缰绳,沉声道:“不行,你不能回去。”
“芦!”水清扬细眉微蹙,无奈地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我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因为那易公子的事,你不能去!”芦洲白却异常坚定,一贯温润的眼渐渐泛出一丝凌厉,“他不是一般的人,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的是怨愤、悲伤、野心,他那样的人不适合你。”
“芦,你到底在说什么?”水清扬被芦洲白几句莫名话扰得心乱起来,疑惑地看着因激愤脸色微微涨红的芦洲白,“你是在担心我?”
芦洲白望着她清润疑惑的眼,心底长叹一声,慢慢地松开了马缰,半响才喃喃说道:“我不过白担心罢了。”慢慢垂下眼去,平复了一下自己刚才因着急而剧烈跳动的心,“我只是想说,那易公子行事叵测,你无需替他担心的。”
水清扬听他声音低了下去,慢慢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平稳,忙笑着安慰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只是不管怎样小川是我的朋友,我现在必须要回去看一看,才能安心。”
清影黑马挟着一股暖风,渐渐消失,芦洲白听着马蹄渐远,拳头握紧又松开,心跟着那马蹄声渐行渐远。
水清扬一路疾行,望回路奔去,五余似感应到了主人的焦躁,更是全力奔跑着。难怪静王如此轻易相信了自己的话,难怪那时听那杜蒙说“又是银子的线索”,难怪早晨他总觉得那送他们走的人似催促着他们,这一切不是说明,静王早已对易行川所为有了线索么?那么他动手了么,什么时候动手?如果静王攻击斧原的第一站就是易行川,那又该如何是好?易行川纵使在斧原经营多年,手下有上千人马,可跟训练有素的军队比起来,又何足为惧?所以,她必须回去,劝小川收手,或许一切还来得及。只是小川他为何这样做?“如果我错了,你能原谅我么?”那句话中的“错”仅仅是如此?疑惑、忧虑、担心让水清扬更加快了步伐。
暖风依旧温暖人心,花香飘逸,远处的雪山皑皑层层,似仙子飘渺在云雾仙海中,这样的风景,水清扬再无心情欣赏。远远地躲开了巡逻的士兵,走近入斧山的小道,四周的鸟虫鸣叫,偶尔的雪水细流,几处的点翠微绿,见着这山间春景,水清扬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添几分信心,一切不过如这春天一样,刚刚萌芽开始,我是不是担心过甚了?
直奔斧口易行川落脚的府邸,推开阻拦的下人,径直冲进易行川平时爱呆的牡丹园,远远地一抹红影掩映在刚泛新绿的花墙之下,微低着的头专注地盯着眼前一株绿丛。艳魅的面颊,微合的桃花眸,瘦长的身躯,大红的衣衫,衣领处娇艳邪魅的紫色牡丹,掩映在那碧绿的牡丹叶丛中,构成一幅绝美的美人图。水清扬不禁放慢了脚步,似怕惊醒了那如痴的美人。
“你回来了?”慵懒地抬头,嘴角的笑容依旧邪邪魅魅,平淡的语气似早料到她会回来。
水清扬点头,看着他笃定的笑容,哂然一笑,“你早料到了?”
“我料到什么了?”无辜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藏起来的涟漪一点点散开,如风入波,一闪就消失不见。
“唉!”水清扬见他如此表情,已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摇摇头,“小川,你到底要干什么,要知道招惹沥朝对你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是么?清儿是在关心我么?”颀长的影子慢行在绿叶间,艳丽的红色拽起一抹微风,水清扬不禁垂下如扇长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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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一个人避开大军应该会很容易,我会小心的。小刘还是留着跟从你们吧。”说完,水清扬呼啸一声,五余就得儿得儿的奔了过来,水清扬看一眼远远牵着小喜的芦洲白,笑笑点头。
芦洲白却跟小喜低语了一句,走了过来,见宁掌柜走开,才低声问:“可是银子的问题?”
水清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的心思还如此细腻,看出了问题所在,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可跟那易行川有关?”
“小喜跟你说的?”
“你别怪小喜,我也只是看那军爷看小喜包裹里的银子的脸色,猜测的。如果跟朝廷扯上关系,你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芦洲白满眼凝霜,含着的关心让水清扬心底一暖。
“芦,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道理,你路上好好照顾小喜,不要让他有什么负担。我走了。”
芦洲白却一改以前的温和,一把抓住五余的缰绳,沉声道:“不行,你不能回去。”
“芦!”水清扬细眉微蹙,无奈地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我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因为那易公子的事,你不能去!”芦洲白却异常坚定,一贯温润的眼渐渐泛出一丝凌厉,“他不是一般的人,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的是怨愤、悲伤、野心,他那样的人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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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20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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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20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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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空荡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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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20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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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空荡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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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20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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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20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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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20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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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9-20 00:46
作者:
听长
时间:
2008-9-20 02:40
原创,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3:44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3:47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3:49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6:48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6:53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6:55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6:59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7:03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7:06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7:11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7:16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7:18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7:22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7:27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8:36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8:38
作者:
ys3222020
时间:
2008-10-14 18:54
老城故事多
作者:
╪┈◆亚楠⺌
时间:
2008-10-14 19:06
几句诗不错啊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9:10
作者:
空荡地步
时间:
2008-10-14 19:15
作者:
_o刺青じ
时间:
2008-10-15 13:32
作者:
_o刺青じ
时间:
2008-10-15 13:35
作者:
_o刺青じ
时间:
2008-10-15 13:50
作者:
【幽幽叶儿】
时间:
2008-10-15 15:14
如诗如画
作者:
_o刺青じ
时间:
2008-10-15 18:07
那来的画呀
作者:
_o刺青じ
时间:
2008-10-15 18:18
作者:
_o刺青じ
时间:
2008-10-15 18:39
作者:
_o刺青じ
时间:
2008-10-15 18:41
作者:
芯葬呲
时间:
2008-11-6 14:30
不错 顶
作者:
糖の碎片
时间:
2009-1-24 22:29
......................
作者:
秦小梦..
时间:
2009-12-22 17:34
...
作者:
逆红尘╮绝恋
时间:
2010-1-3 12:49
..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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