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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整理版】三界兵谱合集(添加流云。) [打印本页]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11
标题: 【整理版】三界兵谱合集(添加流云。)
关于三界兵谱


当初灵儿的一个构想,不如把36把光武写成故事,于是就有了三界兵谱。

今年1月开始招募写手,收到的应征稿件不计其数,退掉的也不计其数。

如今,兵谱已将走入尾声,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

目前仅剩三把武器,八卦,有兴趣加入兵谱的朋友可以短信PM我。


招募说明:请出示你最完美的作品,用论坛短信的方式PM灵儿本人,3000以为,古今都可以,诗歌就不用了。


再次说明,我们不需要无痛呻吟的作品,不需要华而不实内容空洞的作品。

上缴的审核作品将会贴在三界兵谱写手群内,由大家一起定夺通过不通过,也就是说现在的审核不再由灵儿和月亮两人担任。

而如果你通过审核,进入三界兵谱写手群,你日后写好的初稿兵谱文也将由群内的写手共同商议结果。

所以,我们不需要心高气傲不服管教的写手,我们也不需要因为害怕自己没有实力而去抄袭其他作品的写手。

审核通过与不通过灵儿本人会由短信PM你,你可以说我刻薄,无情,这些都没有关系,但是请记住,我针对的不是你本人,是你的作品出了问题。

我们需要的是高质量的兵谱文,仅此而已。


90的光武系列完成之后,三界兵谱写手群将继续为大家打造120的幻武系列,尽请期待。


另:如要转载请联系本人,如无本人同意请勿随意转载!三界兵谱版权由兵谱群内写手共同所有!

[ 本帖最后由 天宫の靈儿 于 2008-10-15 18:29 编辑 ]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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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16
兵谱目录




三界兵谱之壹胭脂        冥水无香              作者:九玖               4楼

三界兵谱之贰月光    暗夜月光              作者:漠毓烟灵            5-7楼

三界兵谱之叁吹雪    一瞬千年              作者:岳伶澜              8-9楼

三界兵谱之肆龙筋    九连环                作者:⑤月〓暮羽          10-12楼

三界兵谱之伍灵蛇    裂                    作者:我爱夏雨天         13-16楼

三界兵谱之陆盘龙    青青子衿              作者:晨起妆慵懒         17-18楼

三界兵谱之柒梨花    梨花笑依旧            作者:消失DE烟尘         19-20楼

三界兵谱之捌彩虹    此去经年              作者:灵璃              21-22楼

三界兵谱之玖秋风    云流风散              作者:蓝阴月            23-25楼

三界兵谱之拾沧海    易梦遥光              作者:檀璎珞            26楼

三界兵谱之拾壹毒牙  冥河                  作者:祭.默月           27-29楼

三界兵谱之拾贰鬼牙  冥夜凡星              作者:墨璃              30-31楼

三界兵谱之拾叁屠龙  朱墨残香              作者:葬花烟            32-35楼

三界兵谱之拾肆红莲  美人依旧              作者:魅儿              36-38楼

三界兵谱之拾伍玉龙  玉龙记                作者:紫华金梦          39-42楼

三界兵谱之拾陆撕天  断红尘                作者:雪倾城            114-116楼

三界兵谱之拾柒鱼肠  剑影者                作者:快意一刀          218-222楼

三界兵谱之拾捌流云  十万残荷              作者:木木              293-294楼

[ 本帖最后由 天宫の靈儿 于 2008-10-15 18:31 编辑 ]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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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22





三界兵谱之月光  暗夜月光

作者:漠毓烟灵




【一】

“又是个看不到月亮的夜晚啊。”

夜深人静,一间普通的民房门口站着个白衣少女。她失望的看了看天色,折转回了屋子。

进门的屋内摆设极其简单,一张红木八仙桌,上面摆了一个紫砂壶外加四个杯子,但是却没有四张配套的凳子,仅有两张而已。

红木八仙桌左边是空空的墙壁,右边有个神台,上面摆了几个牌位,代表着这间屋子主人的列祖列宗。

神台下面一点有一间房,走了进去就看到了他。

没有点燃烛火的房间却灯火辉煌,而光源来原于内屋里仅有的一个柜子上。

那是把双圈,此时它散发出淡蓝色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

屋内的少年亦是就着这光线拿着一本书坐在桌前看着,他凑的很近去看,神色专注。

“又在看书了,都快瞎了还要看。”

少女嘀咕了一声,坐在了少年对面。

少年浑然不知,依旧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少女哼了一声,转头去摸柜子上的那把双圈。将它拿在手里细细看着。

有多少年了?好几百年了吧,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自己。

她就是它,被唤为三界三十六把神器之一的月光。

当三界众生六道为争夺三十六把神器而打的头破血流尸横遍野时,当其他神器的名声或褒或贬名扬整个江湖时,她却默默无闻的留在楚家,到了如今这代竟然沦为了另类蜡烛。

她真的好哀怨哟,终日被困在这个不成器的主人身边。他什么都不会做,真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她时常站在屋外看着天上的浮云,她是多么的羡慕它们可以在空中自由流动。不像她,对着几任楚家的主人,看着那么大一个家族如今衰败成只有面前这个少年一人。而这任主人更是个书呆子,不喜外出,整日都在看书看书,让她哪也去不了。

她真的好哀怨啊……

“小月,累了就休息。”沉浸在书里的少年抬起了头,虽说是个书呆子但亦是个俊秀的少年。

很久以前她曾听闻其他的神器说这世上有一种人可看得见三界神佛妖魔,看得见她百年前修得的灵体。她的前几任主人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本事,偏偏这一任,楚烟云,就有这个本事。

他看得见她,听得到她的声音,但是却触摸不到。

毕竟她只是灵体,不可以被触摸到。

“整天什么事不做,你认为我会累么?”她扁了扁嘴,是为今天晚上没有看到月亮的缘故而生气么?还是因为别的。

“抱歉。”楚烟云笑了笑,“我知道你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是如今是个乱世,妖魔当道朝不保夕,我不能将你带出去,你知道的,倘若让外人看到了你,我没有力量保护你。”

“你守护了我们楚家好几百年,我不能让你在我手上遗失。”

当年他的祖先是个美貌的女子,后来她的郎君寻来了这月光赠给了她,这月光自那时候起便留在了楚家,直至今天。

而当年的事太过遥远,月光已经不太记得了,仅仅记得的她从第一任主人那分离时另一个少年忧伤的眼神。

可她如今都不太记得他的相貌了,却记得他的名字,同为三十六把神器之一的,暗夜。

暗夜枪。

记得他说过,我们俩在一起,就是那暗夜月光。

不知道他如今沦落到何方了呢?

“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她停止了思绪叹了口气。

楚烟云见她一脸寂寞放下了书,“明日有花灯会,晚上我带你去看看吧。”

“真的吗?”刚才还是一脸哀怨相,瞬间转变成盈盈笑脸。

楚烟云走到她身边,打开了窗,夜越发浓重了,今夜的夜空云真多啊,连月亮都被挡了个严严实实,更别提星星。

“当然是真的。”

月光抿着嘴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夜空,不明白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为什么他还是看的那么专著。

是否烟云散尽才看得见月光星辰。

月光,我束缚了你,抱歉。


【二】

他的视力越来越不好了,白天还勉强可以看清,可到了晚上倘若没有月光,那微弱的烛光是绝对不顶用了。

这也是他不管白天夜里都不带月光出去的原因。

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瞎掉的那一日,可他还未考取功名,倘若瞎掉了该如何是好?

他们楚家历代从商,可偏偏到了他爷爷那代急剧衰败了下来,如今就剩下他独自一人守着这间祖屋和月光。

他记得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她时起初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子走失在他家,他试图去碰触她却被摸了个空,那样的不真切,当下他就被吓哭了。

他看到她朝自己拌了个鬼脸,想要告诉爹娘却被告知是他眼花。

没有人相信他确实是真的看到个妙龄少女。

而正是这个少女陪伴了他这么些年,看着他长大,到了如今。

她依旧还是小时候他眼里看到的那个她,素净的一张脸,一身白衣,乌黑的头发,眸子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而他亦长大了。

屋内的少年脸部线条柔和俊逸,浓眉大眼,面色有着久未见光的苍白,他换了身干净的白杉整个人十分清爽。

拿了布将月光仔仔细细地缠了一道又一道,直到在夜里看不到从布里透出的亮光为止。今夜有花灯会,那时花灯会照亮整条街道,纵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月光的光芒。

“楚烟云!不要缠的太紧了!你想憋死我啊!”

他一边缠着一边听着耳边月光的抗议声,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故意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度。

知道她会被勒的不舒服,但是他却是故意这么做的,小时候被她欺负的可惨了却一直没有报仇的机会,找着法子稍微惩戒下她还是可以的。

“楚烟云!”

月光拼命挥着双手,该死的,那层粗布缠的她浑身不舒服!她讨厌被束缚!

“安静点,月光,如果你不想去花灯会的话。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夜里绽放的光辉太耀眼,倘若就这样带你出去那可危险了。”

一旁的月光差点没气的七窍生烟!他竟然怪她?

不过为了能出去看看她还是忍住了,憋了一肚子气看着楚烟云将自己缠的密不透风。

“对不起,如果我不是这么没用的话。”

楚烟云将月光放在桌上,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他的眸子宛如漆黑的夜却看不到半点星辰。

“身为神器却要你吃这样的苦头,对不起,月光,你跟了这么个窝囊没用的主人。”

“你应该是如其他那样出名的神器一般,被世人羡慕和追逐的,而不是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想要出去都十分困难。”

楚烟云的话里带了淡淡无奈,月光料不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片刻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想伸出手时楚烟云已经站起了身来,朝她微微笑道:“我们出去吧。”

“……恩……”

他恢复成往日从容不迫的样子,好似方才的无奈和点点哀伤是她眼花看错造成。

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呆呆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黑夜来临,楚云烟走的十分慢和小心,到了夜晚他看任何东西都不太清晰。往日是绝对不会出门的,今日倘若没有那花灯会他也不会带月光出来。

心里对她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曾听闻爷爷说在最初的时候那月光双圈削铁如泥,如今在楚家这么多年早已钝掉了,如果不是夜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它压根就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烂铁。

神器竟然到最后沦落成了凡物。

“楚烟云,你小心点。”

月光身上拢了淡淡的光芒,她是想要用这么一点小小的光亮来为楚烟云探路。她知楚烟云夜里出来不易,所以有这么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此时她兴高采烈地走着,外面的一切都比在那个小小的屋子、小小的院子里好上百倍。

天知道她还要在楚家待多久,天知道哪一天才是她可以自由放飞的日子。

天知道。

楚烟云看着右侧少女高兴的侧脸,能出来就让她高兴成这样了。

心里的内疚又深了一分,如果有一天一个有实力的人向他讨要月光,他会放手吗?

如果那个人能让月光再现神器风采,他愿意放手吗?

那双灵气逼人的眸子里渴望自由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他真不知如果有一天月光说要离开他该怎么办才好。

他现在只有月光了,如果连月光都离开了他。

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顽皮捣蛋,习惯了她在他耳边大吵大闹,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他,那么接下来的漫漫岁月又有谁肯陪伴与他?

在他即将瞎掉的岁月里,他该如何去度过漫漫人生?

“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

“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

“……快看!好多漂亮的花灯啊!我有多少年没看过了!”

少女飞奔进了人群,楚烟云也四处看着,漂亮的花灯悬挂着,周围人欢声笑语,他扫开了心里的阴霾。

不要去想了,只要现在他还有她的陪伴。

只要现在他还尚有能力去看清她,在他的世界即将黑暗之前。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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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26
【五】

那一天竟然来的这样快,李於望三天后上门来找楚烟云。提出了要月光的要求。

“暗夜!究竟怎么回事!”

李於望目露凶光将暗夜横在楚烟云脖子上,“失去了心的神器还有力量控制我吗?”

楚烟云不懂任何武功一下被人挟持住,那样的快速,那样的无可奈何。

他笑了笑,嘴角扯出个自嘲的笑容:“你杀了我,月光就归你。”

月光静静的放在柜子上,白天的它没有任何的光芒,宛如废铁。

暗夜双眸里有了忧伤的神情,他没有幻化为人形,月光却感觉得到那股淡淡哀伤的气息弥漫了整间屋子。

李於望把暗夜刺入了楚烟云脖子一分,血流了下来,染上了白色的袍子。

月光伸出手失声喊着:“住手!我跟你走!”

李於望嗤笑一声:“我杀了他照样能拿走你,何必听你在这里啰啰嗦嗦。”

霎时他准备出手,怎料电光火石间暗夜枪锋利的枪头没有划破楚烟云的喉咙,血呈现喷溅状染了楚烟云一身,李於望万万没想到那些血不是楚烟云的,而是自己的。

一个瘦长的身影显现了出来,乌黑的头发遮住了那双淡紫色的眸子,他轻轻擦了擦嘴巴上的血迹,“你真愚蠢,我是失了心但是不代表杀不了你。”

李於望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又滚,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楚烟云跌坐到了地上,轻轻喘着气,脖子上的伤口不太深,不过却火辣辣的疼着。他整个上身染了不少李於望的血,他看着暗夜,神情主摸不透。

“月光,杀了他。”

“你在说什么!”

“他患有眼疾,我怎么可能会认他做主人,日后他看不见如何能带我们四处游玩走遍天下,只有杀了他然后再等待人来带我们走。”

月光颤抖着伸出右手指着楚烟云,神情剧烈变幻着:“你叫我噬主……”

噬主,方才暗夜就在她的眼前杀了自己的主人,如今要唤作是她吗?

噬主?她如何下的了手!

楚烟云呵呵笑了几声,一脸的平静,除了欢笑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小月,我不是个好主人,你杀了我吧。我的人生原本就如黑夜,是你带给了我这么些年的安慰,现在你要收走我愿意。”

月光,你可知我同样亦是暗夜,是你的光芒照亮了我的世界。

相濡以沫这么些年,已经够了。

他从来没有做到过一个主人的本份,没有带给她名利,什么都没有,都够了。

他相信那个少年会照顾好她,他相信那个少年会带给她自由和快乐,那么就真的够了。

“楚烟云你在说什么!”

她心里疼痛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怎能杀了他!

血染了楚烟云一身让他看起来肮脏恐怖,他从来不是适合鲜血的男子,他总是淡淡的,虽然有时会喜欢捉弄她,她想象不出这样的他是适合过着舔血的日子。

虽然现在无法自由,但是经历过方才那一切,说不定她想要的自由并不适合她。

说不定她想要的自由并非如想象中那么好。

而且,她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

屋内一个黑衣少年和一个白衣少年静静等待她的答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弯了弯嘴角。

没有自由又怎么样,不能出去又怎么样。

我不喜欢鲜血和残杀你可知道?

暗夜你可知道,经过这么几百年,我已经不再是神器了。

我只是个平凡普通没用及喜欢看月亮的少女而已,仅此而已。

原本曾经挣扎过的心此时明亮了起来,“暗夜,你走吧。我不走。”

收拾了心情后的她微微一笑,“暗夜,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不走。”

暗夜苦笑一声,这几日为了寻找到月光的踪影他故意装作柔弱让他的主人有所放松,然后四处托人寻找月光的踪影,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杀了她讨厌的主人怎料她却不跟他走。

竟是为了那么个柔弱平凡的男子,竟然不跟他走。

他道:“你知道他的寿命总有一天会走到头的,你这又是何必。”

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充斥着这般浓烈的哀伤,这真的是他的声音吗?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月光,杀了他跟我走。”

“我不走。”

简单的三个字如一把利剑刺进了他的胸口,他仿佛能感觉到胸中翻滚着血腥味,绞痛不已。

身影一晃他又退回到暗夜枪里。

“月光……”楚烟云摇晃了几下身子终于站了起来,白衣少女低垂着头,“你真的不必这样。”

虽然他曾经有过不会将家传之宝的月光让给任何人,可是倘若那样做她能开心,他真的愿意。

或许从前他不明白,但是如今他真的明白。

他确实亏欠她太多了,多到他已经无法承受却又无力偿还。

“我放不下你,楚烟云,我放不下你。”

她放不下他,想到他寂寞的身影心里就发疼。

想到他说你杀了我,心里就发疼。

原来所谓的暗夜月光那暗夜不是指的他,而是你,楚烟云。

为什么神器没有眼泪呢?如果有,她想现在的她肯定会泪流满面。她肯定会掩面哭泣,她终于是做了选择。

心里虽然疼痛却也泛起淡淡的幸福感,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呢?

【六】

自从那一天她再也没有看到暗夜。

楚烟云埋了李於望,打扫干净了屋子,一切如从未发生过一般。

暗夜枪被摆在神台上,只是过了不知几日他突然不见了。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或许是他又寻找到了合适的主人离开了吧。

月光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她想她终究是适合在这片小天地里生活着的,她没有暗夜那般坚强,她是如此的没用,或许三十六把神器里她是最没用的那把神器。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制造出来,完全一点作用都没有。”

“此话怎讲?”

“我没杀过人,我保护不了你,你说说看,我还有什么用,亏我的名字叫的这么响亮。”

“你希望做个染血的凶器吗?”

“……那到也不是。”

“谁说你对我没用,我夜里看书没有你可不行。”

“楚烟云!你就继续看吧!有一天瞎掉了不要朝我哭!”

白衣少女冲着同样白袍的少年叫到,少年淡淡笑着,手上捏着一本书。

这样狭小的屋子里却让月光觉得安心,弯了弯嘴角,她说:“我真的是你暗夜里的月光吗?”

“是啊,有你在我就安心了,不用怕蜡烛的光芒不够我看书。”

“楚烟云!你去死吧!”

月光,我是真的很安心,有你在我这碌碌无为的一生或许不再那么暗淡无光。

因为,你让我懂得平淡也是种淡淡的幸福。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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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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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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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36
  (叁)如妤

  大唐境外一年四季都是盛夏时节,燥热的气息混着漫天的黄沙恣意流窜,滚烫的风刮在人脸上,生疼。

  敖历出现时正是午后,身上随了东海龙宫温润的水汽,在大唐境外灼热的沙砾上弥散开来,掀起了淡淡的水雾也带来了薄薄的凉意。这样的他,让初遇的如妤心波微澜。

  颜如妤舒眉浅笑,好一个威风的龙子哟。

  魔族女子本就没那些的骄矜傲慢,一个照面,三两眼神便足以倾许终生。一个擅使水吟龙跃,呼风唤雨,为覆海神龙;一个擅结火云魔阵,明媚有姿,为离火郡主。

  公子历,南海龙族之后,身世显赫,师承名门。若要娶嫁,纵使不说由父母做主,怕也要门当户对才可。

  南海龙宫内,太子显眼角一瞟,上下打量着敖历身边的如妤,冷哼一声,嗓音沉静。

  “乡野女子,一跃龙门,不过是凭着这副长相,你以为你当得起这公子历身边之人么?”

  “我不知你这番话是何用意,我二人之事与他人何干?”颜如妤柳眉一竖,不经意的话脱口而出,太子显嗤笑一声,从心底里轻看。

  果真是荒野出身,稍微的挑衅便按捺不住,观她这般轻慢无礼,将来如何母仪天下?


  太子显嘴角扬起讥诮的笑,“是不关他人的事,你们好自为之。历,你要嫁娶,我等绝不阻拦。然你切记,与他族通婚,纵使诞下皇子,血统不纯之人又怎进得了南海皇族,不过也罢,反正没人指望你能继承大统。

  听得这句,如妤犹豫片刻。

  她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太子显这番话的确有理。她转头,历澄清湛蓝的眸子,隐含霸气。

  同为龙族之后,纵横天下睥睨三界,谁不动心?

  “既然如此,多谢皇兄成全。”历拱手,携如妤径自离去。

(肆)芦歌

  夜半时分。

  芦歌蜷缩在八卦镇邪榻上,面色苍白,额角微微渗出点点的凉汗。身旁的男子眉头微结,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在沉寂的夜色中显得宁静而又压抑。

  颜如妤,你这妖妇,死后都不放过我!


  芦歌紧紧咬了柔润的唇,指节捏得喀喀作响。你我一斗,已分胜负,我比你年轻比你貌美,你输得一败涂地,却又为何不时要在我梦中,扰我心境?
 
  荒蛮女子,你以为你衬得上公子历?

  在心底用尽恶毒的词语咒骂颜如妤,芦歌全身弥漫起一股凉意,侧目望着身边熟睡的男子。窗外月光透亮,她一翻身坐起,淡淡的月光笼在她清秀的侧面,左颊有一块儿拳大小的灼伤,触目惊心。

  五年了。


  江湖之上,如妤声名雅致,人称其为绝代佳人。她自幼于魔王寨长大,虽容华潋滟却无半分的娇纵之气,于江湖中行侠仗义,扶弱助困,为众人称道,性子更是爽朗耿直,剑骨琴心,令人过目难忘。

  可她终究锋芒太盛,不懂敛藏,世间男子最难容忍的,莫过于身边女子名胜于己。而两派法术又颇有几分相似,龙宫重面而魔王寨重点,二人一同,难免有些言辞。

  于是芦歌便出现了。

  淡雅甜美的笑意,与魔族女子截然不同的风貌。虽不及如妤的明艳,却别有几分清丽脱俗的姿容,宛如普陀山下圣洁不染的白莲。

  她轻轻倚靠在敖历身边,巧笑倩兮:芦歌灵动九天,与公子才是天造地设呢。

  敖历摇头,多谢姑娘美意,只是在下,早已婚配。

  芦歌柳眉微挑,淡淡的笑意浸染上清秀的面庞,相见即是有缘,公子又何必这般俗气,一识而已,芦歌又不图求甚么。

  世间男子推脱不掉的便是女子的无求。芦歌柔和乖顺,甘心示弱,将他捧得高高在上,敖历一日一日,便沉浸于此,渐渐地冷落了如妤。

  如妤虽性情灼烈,却也不愿就此劳燕分飞。芦歌轻笑,如妤曾来求她放过敖历,而她却不为所动。不过只是一番戏耍,天长地久的话她说不出亦给不起,那时的芦歌,虽为普陀山门下子弟,却是花名在外,众星拱月,信手拈来一段情,挥洒自如,情意与承诺,是她最不稀罕的东西。

  芦歌年轻貌美,爱与男子调笑,可起初她并不打算拆散他们。你要你的天长地久,白头偕老,而我只要你那绝代佳人的称呼,我要人人称道,喏,适才经过那妙玉般的人儿,便是传闻中的绝代佳人芦歌。

  何其荣耀!

  如妤再次前来时芦歌避而不见,她便日日守候在普陀山前,只为求见与芦歌同出同进的敖历一面。芦歌好笑地看着如妤日益憔悴的容貌,心底暗笑,玩够我自然会将他还你,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伍)半夏

  半夏的出现,适逢五月。

  一身红衫的半夏,身段窈窕风流,如同饱满的荼靡花蕾,在半夏时节热烈骄傲地绽放。

  传闻她一双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着了一身艳红的衣裳,一如此人,轻佻招摇。敖历不曾见得她容貌的时候,曾不屑道,甚么玉面修罗,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旋即低头,勾住芦歌圆润光洁的下巴,笑道,有你在,历别无他求。

  芦歌拥住敖历,柔软的身子微微发抖。从如妤手上抢夺的幸福,让她隐隐不安。

  原本不过是觉得有趣,可是如今,自己早已离不开敖历。

  可那日午后的惊鸿一瞥,敖历终究还是遇见了半夏。


  芦歌恨半夏的心只有自己才能体味。青春正盛的女子永远不能体会到容貌渐去的悲哀,她恨半夏望着她的眼神,眉梢一挑,调笑着丢过来一个慵懒的白眼,带了些许的轻蔑与怜悯。

  世间多得是风流倜傥的男子,又有谁能忍受得了一朝春尽红颜凋零?她曾悔恨当年自己不留后路,可之前的芦歌乖巧甜美,已得宠爱,哪懂为自己留有余地,又怎会想到如今玉颜不及寒鸦色的薄凉?

  回想五年前她与敖历有染一事,惹得三界流言四起,人人说如妤姑娘好名声,本是花一般的女子,怎摊上这般的薄情男子?继而咒骂,芦歌坏人姻缘,总有一日要遭报应。

  她却全然不在意,任人指戳,如妤曾来求她,那性烈如火的女子,曾低三下四地来求她。

  可她却上了瘾,原本只是想要绝代佳人的称呼,如今变了。她沉浸在这样胜利的快意中不能自拔,全然没有瞧见如妤眼中凄楚的幽怨。

  此后一场大火,足足耀红了半边的普陀山,山门前清幽丛生的紫竹尽数化作灰烬,芦歌勉强逃出却灼伤了容颜,敖历为控火势耗尽了法力,折损数年修为,颜如妤死在火中,状甚惨烈。修长的紫竹在灼烧中劈啪炸裂,声声竟似如妤凄厉的控诉,芦歌于火光中心胆俱寒。

  敖历终娶了芦歌,蜚短流长如影随形,三界中人人都在揣测是他二人合谋害死如妤,可这一切也不过只是猜测。而正因为是猜测,让这流言更盛起来。众人见了芦歌灼伤的脸,纷纷绕路而行,远望着她,不屑地从鼻里冷哼一声,报应。

  大火过后,破了相的芦歌也就认命,何必再去争甚么名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罢,就这般安安分分地活着罢。

  而半夏的出现却击碎了芦歌仅存的指望,她不过用三两个媚眼,就令他神魂颠倒,将当日承诺抛诸脑后,断了芦歌最后的生路。


  半夏与敖历出双入对,历如今虽有婚在身,芦歌却被他打入了冷宫,不理不睬,也不提休妻一事,就这般耗着。

  芦歌夜里空凄凉,时而昏睡时而醒来,望着空空的宅子,欲哭无泪。她如今,真个尝到了当日如妤所受的煎熬。而她亦如同五年前的如妤,舍弃自尊与骄傲,到盘丝岭门前苦苦守候,见到半夏便哀声道,妹妹,求你放过我,放过敖历。半夏却不屑地望着她,唇角漾起讥诮的笑:走开。

  倏地,她记起当日里如妤苍白失神的脸。如今的自己,不正是当年的她么?细瞧瞧,这名叫半夏的女子,竟与如妤眉眼颇有几分相似,瞧着瞧着便心惊了,后退数步,惊恐道,“你,你不是死了么?”

  半夏漫不经心地抬了眉,她的眉如同柳叶,细长入鬓,这眉,显然是敖历所描,只有他描得出这般细长秀美的眉。

  她瞥了面色惨白的芦歌一眼,樱唇微启,神色倨傲,“莫要惹我翻脸。滚。”

  小妖女,多年以后,你怕是也要落得我这步下场!我要瞧着,看你落得比我更凄凉!芦歌望着半夏离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又几分哀怨几分不屑。她在恍惚间,隐隐瞧见半夏身边随了名白衫银发的俊秀公子,却又在转眼之间,消弭不见。

  可半夏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不出数日,芦歌失足落入普陀山前的清池中,尸首在水中泡了三天才打捞上来,一头幽蓝的发丝如同水藻一般散乱缠绕在脖颈,面容扭曲,双目瞠出,满面不甘。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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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41




三界兵谱之灵蛇  裂

作者:我爱夏雨天







一柄幽碧色的蛇形剑,静静地躺在古色古香地梳妆台上,一只柔白皓雪的纤纤玉手,轻柔地抚过光滑地剑身,一遍又一遍,似爱抚着最心爱的情人,永远不会烦厌。

铜黄的古镜中,倒映着一张清灵秀美的容颜,她斜斜地倚着,举止慵懒,却仍绝世风华。

房中没有人,她却轻启着樱红地唇畔深情款款地开口,“他说,灵儿,我本应带着你闯荡江湖,可是,我却不舍那些污秽的血液,沾污你这般纯洁的剑身,你懂我的心意么……”

她淡淡地笑,眼中仿佛只有那剑,“他还说,灵儿,你是这尘世间最美的剑,你,更是尘世间最美的剑灵……”

那蛇形剑,依然是静静地,只是偶尔,隐隐地发出幽幽碧光,她笑,明眸温柔,“你说,他去寻她了,她会与他一同回来么?”

说罢,她悠悠起身,来到窗前,如烟似雾的眸向远方飘去,眼角眉梢,是那么温柔,像是在望着谁,盼着谁。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半个人影,她却依然静静地朝着那个方向,静静地,等待……

起风了,吹得满屋子轻柔地帘幔轻摆,吹乱了她如丝如墨的发,白皙修长的指尖,缓缓地捋顺自己凌乱的发丝,终掩不住,那满目的寂寞与凄凉。




(一)

我本是北俱芦洲千年沉睡的石,是他唤醒了我,他的名字,唤作君若

他望着毫不起眼的我,只是弯起好看的眉眼,轻笑,“原来你竟躲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他将我小心翼翼地捧在怀中,灿若流星的瞳眸尽是深情地期许,“我要将你铸成最美的剑,献给我最爱的那个人……”

最爱的人?

我不懂爱,可是,我却知道,那一定是他心目中,最重要、最重要的那个人!

当我经三昧真火锻化,又被细细打磨,由他修长粗糙的大手制成一柄造型奇特的蛇形剑时,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赞美与珍惜。

“果真是一柄绝世神剑!”

而我凝聚千年灵力,幻化成人形,在他面前现身时,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远远地,向夕阳下,那一抹绝艳的红,深情地招手。

“嫣儿,你来看,这剑,应该最配你!”他满怀欣喜地将剑捧给她,她却随意舞了舞,娇艳如花的容颜只是露出淡漠地笑,“轻便、灵巧,有几分灵气,是柄好剑,可惜,少了几分杀气,缺了几分生机!”

“杀气?生机?”他俊秀的眉微蹙着,似是有几分为难,嫣儿微微贴近他,迷朦的媚眼满是诱惑,她娇声笑着,“君若定会把这世间最完美的剑送给我,对么?”

“当然!”他温柔以对,眉目间满是风情。

他伸手,想拥住她,她轻声地笑着,不着痕迹地躲开,那笑容妩媚却狠决,“若下次,这剑仍不能令我满意,你便永远不要再来见我!”




嫣儿毫无眷恋地离去,他追上几步,却驻足,然后满目情深地望着她袅袅身姿渐行渐远。

淡淡的秋风萧瑟,拂过他雪白的衣摆,黑亮的长发随风舞着,衣袍冽冽,如欲登仙,只是那身影孤单,说不尽地寂寥与惆怅。

站得久了,他徐徐转身,看定了我,径直向我走来,漆黑如夜的瞳眸满是忧伤,“她的意思,是指你么?”

我木然地看他,瞧不懂,更弄不明白他话中的含意。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我的脸,他的指尖冰凉,眸光如水波轻漾,“你若知情知爱,是否,便合了她的心意?”



(二)

他是个笑起来极好看的男子,他在我面前也常常露出温暖的笑容,只是,那笑容背后,却深藏寂寞,不欲予人知。

“你可知,你是如何来的?”他懒懒地倚在树下,这是他极喜爱的姿势,任凭那落叶散他一身,他也不愿搭理。

一袭白衣素雅,乌黑亮泽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身后,有些慵懒地味道,却依然如诗如画,俊雅绝伦。

见我眸光淡然,他轻轻开口,“我寻你之时,有一日见到蛇鹰相斗,那青蛇虽小,身形却轻盈灵巧,几番下来,那鹰竟没得半分好处,我心中一动,便想着铸成一把天下无双的蛇形剑,她定会欢喜得紧……谁知……她竟仍不满意!”

他低眸,长长的睫掩住了星眸中少许无奈,修长的指细细抚着剑身,口中低低念着:“上古神器出寒冰,灵蛇狂舞乱苍穹!”

他忽然冲着我柔柔一笑,“灵蛇剑,我便唤你‘灵儿’,如何?”

自此,我便有了名字。




君若的性子极好,每日就找些话语与我聊天,我从不开口,他也不恼,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理会我听懂了没有。

“灵儿,你可知,你是这尘世中,最美的一把剑,而你,是世间最美的剑灵……”

会么?

我探着身向房内的铜镜望去,镜中,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她的容颜清丽脱俗,她的眸光清悠淡远……

美么?

再美,也不及他心中的那个人吧!

铜镜中的女子微微蹙着眉,那神情像极了他,开始有了忧愁的味道。



(三)

君若是个安静的男子,喜欢静静地说话,静静地出神,静静地抚琴。

这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宁静,这份宁静,似乎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感觉得到。

他有时会望着我怔神,我知道,他只是透过我,思念他心中的那个人。

今日,他似乎出神地有些久了,半晌过后,他回来神来,那淡定的眉眼,掠过一丝淡淡地苦笑,“她若有你一半安定的性子,就好了!”

“傲视天下,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他的声音很低,低到我都听不清,我走到他身旁,坐下,学着他的样子,懒懒地,只是倚着他。

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他身上有淡淡地清新好闻的气息,温温暖暖的感觉 ,想让人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他似也不在意,低眸望我,眸中,星光黯淡无华,“她想要我的爱,我便捧出了全部的心;她想要自由,我便放手让她飞翔;她想要独步江湖,我寻遍河山,铸造灵蛇……可是,她仍有太多太多不满,究竟,哪一天,她才会觉得厌烦……什么武林,什么江湖,什么权势,什么名利,都只是镜花水月,灵山幻境。对我而言,我只想与心爱的女人归隐山林,白头偕老,难道,这只能是一种奢望么?”

他凄苦的神情竟令我隐隐有些揪心,我轻轻地摇头,想否认,却无力,心里沉甸甸地,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

一只温热的手掌微微触碰到我的脸颊,他的掌心粗糙,却那么温暖,透过我冰凉的肌肤,似温泉般,缓缓地淌进我心底。

他晶莹的眸盈着柔柔波光,“你知道么,灵儿,你本就是神兵利器,我应带着你游历江湖,让世人都惊羡你的绝世身姿,可是,我却不舍那些凡夫俗子污秽的血液,沾污了你纯洁的剑身,你若噬了血,便成了大凶之器!你了解我的心意么?”

我微微一笑,环着他的臂膀,紧紧地依偎着他,似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汲取到我渴盼的温暖。

君若,你说的,我懂!我不要做世人景仰的神器,我只盼,能日日伴在你身侧,看着你,陪着你,此生便足矣!

他深深长叹,“你都知我心意,她却不懂我!”

我靠在他肩头,轻轻合上眼,唇角不自觉得扬起满足的微笑。

秋风来袭,几枚枯黄的落叶静静飘零,在冷风中荡起妙曼的舞蹈。树下的两个人,白袍素雅,俊逸脱俗,一个明眸清远,微眺远方,一个温柔乖巧,酣然浅眠。

白衣、枯树、斜阳,真是一幅美伦美奂的画卷。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43
(四)

又过了数月这般平静的日子,连他望我的眼神,都日渐温柔,我曾一度天真的幻想,若能与他这般一生一世,该有多好!

一日清晨,我执着木梳,对镜梳妆,他来到我身后,抚过我滑凉如水的发,冲着铜镜里的我温温一笑,“若灵儿不是剑灵,而是真正的女子,只怕这天下间的男子,都会为你倾倒!”

我回身搂住他清瘦的腰身,埋首在他怀中,有些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君若,我不管什么天下的男子,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人!

他似是一愣,然后极温雅地开口,只是轻吐出的几个字,却冷得我,如入冰窖。

“过几日,嫣儿便会过来带你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走!

我推开他,直起身,他冷不防一个踉跄,顿住,子夜般的星眸满是困惑,“灵儿,你怎么了?”

我冷冷地睨他,胸口有一股怒气,在翻江捣海般翻涌。

嫣儿!又是嫣儿!

喉咙仿佛被人扼紧,难过得不能呼吸。

为什么?我不能选择自己的主人!我不要她!不要不要不要!

“灵儿!”他担忧极了,“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这么重!是在埋怨我么?”

他轻轻叹息,“你自问世,便是属于她的,你还不明白么?”

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我只想和君若在一起!

“灵儿!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不属于我,这是上天的安排……”

我不听!我掩上耳,用力地摇头,任青丝凌乱纷飞,我不管什么上天安排,更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主人,我只知道,从我睁眼的刹那,我看到的只有你!

“乖孩子,别任性了……”他轻轻地安抚我,好看的眉轻锁着,眼波那么温柔,那么无措。

我不是乖孩子!也不是孩子!君若!你懂吗!

心口间,像堵着大石,那一口气,怎么也缓不过来,涨闷得,眼底一片酸涩……

他无言地望我,怜惜,更无奈。

我不走!君若!我真的不想走!

我的身体轻盈,幻化作一缕轻烟,回到剑身里去了!



(五)

连着几日,他只是将剑拥在怀中,像拥着我,神情有些落寞,他出神的时间更久了,不知道又在念着谁,想着谁,思念着谁。四周安静地,似只能听得到他轻缓的呼吸。

他时不时地唤我,我只是蜷在剑中,任由他如何呼唤,却不搭理。

他悠悠叹着,“你明知,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就算把我的命拿去,我也是毫无怨言,灵儿,我知你不舍,可是,你又何苦令我为难……”

见我仍是不肯理会,他轻轻合上眸,落寂轻愁,尽染一身,“灵儿,没有你的陪伴,我竟如此寂寞!”

君若!

他的话词,他的叹息,竟在心中如下重锤,激得我,阵阵心痛。

对不起,君若,你以为我应最懂你,可不经意间,我的任性,伤了你的心。

我缓缓地在他眼前现身,看着他剑眉舒展,温眸以对……

君若……

可就在此时,一声娇柔清脆的女声,凭空响起,惊得君若慌忙起身。

“哟~~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嫣儿!你终于来了!”君若柔情似水地凝望她,方才满目的寂寥与感伤,在刹那间烟消云散,眼角眉梢,只有那温柔得足以溺死人的深情。

那妖娆妩媚的眼,尽是冷冷地嘲弄,“若是不舍,我便回去了,天下间,拥有神器的不只你一人!”

君若忙扯住她,平日里淡雅温吞的人,此刻,神情却有些紧张且慌乱,“嫣儿,你误会了,我怎会不舍,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嫣儿一声娇笑,媚眼如丝,伸出葱葱玉指在他胸前一点,“呆子!这么认真做什么,我只是试一试你罢了!”

君若笑意浓浓,紧紧地将嫣儿搂进怀中,小心翼翼地拥着,像是害怕她又再度消失。

嫣儿俯首在他颈间,笑得美如月华。


一个是白衣胜雪,神拟若仙;一个是美人如玉,艳若霞光,好一对璧人!

我冷眼睨着这对旁若无人、恩爱有加的情侣,只觉着自己的心愈渐愈冷。

原来,我只是个多余的人罢了!

她在他怀中巧笑嫣然,投向我的眼神,却冷如冰刀。

她不喜欢我?

我疑惑地定睛望去,她已转开眸,移至别处。

“君若……”她的嗓音绵柔,入耳熏暖,可是那迷人的笑容,却渐渐褪却,换上冷生生的面孔。

她抽身脱离他温暖的怀抱,声音清冷如夜,“君若,我此番来,是想告诉你,下月初七,我便要与云孤城的城主成亲了。”

君若笑容一滞,继而笑开,“嫣儿又在寻我开心么?”

她玉手轻扬,一张火红的喜柬便飘至他眼前,君若淡淡一瞥,却神情大变,执在手中,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他禁不住喃喃念出声来,“云孤城城主冷月魂………与嫣璃小姐………于十月初七………举行大婚……”

他白皙的手轻轻颤着,映在那火红的纸上,却是说不尽地惨白,他的胸膛急促得起伏着,一脸尽是茫然无措的不可置信,似在挣扎着什么, “嫣儿……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她面容冰冷,仿若陌路人,“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嫣儿,你不要我了?”他向她伸出手,却被她狠狠甩开,他却只是痴痴的,痴痴地望她,“连‘灵蛇’也不要了么?”

樱红的唇划上一记嘲讽的笑,“你真以为只有你才拥有神器?别人也有!我虽想独步天下,可是单单靠我一个女人,太累了!即然想不劳而获,就必须依附男人!冷月魂虽不及你英俊风雅,可那权势地位,却是你永远都无法超越的!”

“权势地位!真的有那么重要?”他逼近她,眼神有些疯狂,“仅仅只是为了这些虚幻浮华,你就要放弃一生的幸福吗?”

“君若,我承认,我是迷恋你俊朗出尘的容貌,可是,你的性子,却淡泊得可怕,我可不想在这寂寞的山中与你终老,那样,真是虚渡了我的人生!”她的眼神,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还有,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依着我,宠着我,这种爱情,实在是太廉价、太无趣了!”

“不……”君若痛苦地低喊,眼底已是一片晶莹的波光,“嫣儿,我不信……我不信……”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可君若凄楚的神情,却令我心痛如绞。

为什么,他那么爱她,她却毫无眷恋;为什么,他一片深情,她却视如尘土……

嫣璃!你可以不爱他,却不能伤害他!

“哐铛!”一声兵器声响,灵蛇已出鞘!

我满心愤慨,激荡得那灵蛇剑,幽碧色的剑身,光芒大盛。

在这片耀目的流光中,我看到她惊艳的目光,“好剑!好杀气!”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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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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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50




三界兵谱之盘龙  青青子衿

作者:晨起妆慵懒






  七岁那年,我只是长安城众多乞儿中的一名。

  时常想,若不是遇见子衿,现在我身处何方?也许早就冻毙街头,也许在胜业坊卖笑。但无论哪一个,都比不上如今的锦衣玉食,我却仍不快乐。只能把一切都归结为命运,于是拣选的不是其它的路,偏偏任这一条道走到黑,其间有言笑,也被漫长的孤寂所湮没。

  我七岁时,只是长安城中的一名乞儿。长期的食不果腹,使我的身形看起来不过四五岁,极其单薄。额上疏淡的几枚浅红胎记,更令我成为附近顽童嘲讽的对象。他们或是尖叫着“丑八怪”从我面前飞驰而过,或是三两个聚在一起将我推搡打骂。无疑是难熬的一段日子,却无力反抗,只得默默承受。

  不曾哭喊的任人拳脚相加,久了,那些人便没了兴致,更何况是素来喜新厌旧的孩童。于他们,我不过是夏天穿在绳上垂死挣扎的蚂蚱,若不动弹,还有什么意思?我又偏是活生生的,这样的折磨也就日复一日的持续了下来。

  那年冬天,长安落了罕见的大雪,雪深及膝,踩上去沙沙作响,我便有了些小欢喜,任自己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还是冷,风雪从脖颈间灌进来,心知灾难远不止如此。

  果然,那些孩子穿着自家厚实的棉袄出门玩耍。即使我早早藏在角落,他们也能找我出来,突然就感到厌倦。那时我并不明白这种情绪,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生命初始,又有什么好厌倦的?索性躺倒在地,闭上眼,任凭他们向我扔掷雪球。

  一切究竟何时结束的,怎样结束的,我不知道。只是再感受不到挟裹着冰寒的疼痛,四周喧闹归于平静,可我并不想睁开眼。不想再看上方灰蒙蒙的天空,不想再过麻木重复的生活,身下的雪地柔软得令人心生眷恋。静静躺在雪中,大半身子已埋入其间,心底分明不能如此。这般卑微的活着,也还要活下去,只为不知何时到来,却一定会来的转机。

  终究还是不情愿的睁眼,转瞬泪盈于睫。

  那一袭紫衫若一团浓重的雾气,在冰雪天地间扩散,于是天地只余这浓得化不开的紫,充斥我整个模糊视野。清清浅浅的目光有如实质,洞开这由他而生的迷障,眼底那一抹熟悉的哀痛,霎时触动了我。

  原来是这样。

  二

  许多年以前,我也记不清是多少年。也许十年,百年,千年,万年,亦或是更久远的年代,我有另外一个名字。我叫盘龙,三界三十六神器之一。我一直认知这个事实,却不知我经过多少人的手,又藉由他们开创过多少功绩。

  我一直在沉睡。

  黑暗有一种令人沉堕的力量,温柔包围着我度过数个无梦的日夜,直至我醒来。

  身体的燥热似是不灭的火焰在焚烧我的灵魂,于是我第一次睁开了双眼。便看见一张艳若桃李的脸,额上几枚状如梅花的鲜红胎记,衬的这张脸愈发明媚动人。此时,一道深深血痕破坏了这美丽,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我的身躯轻微颤栗,不时传来的温热提醒着我,正是我在摧残这娇美的容颜。我既兴奋又迷茫,在这样的情绪煎熬里,我看见子衿。

  他着一袭紫衫,整个人显得沉默而哀伤,眼神悲痛,却只是静静且无力的看着,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不消片刻,那方才还令人惊艳的容颜已被划的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它的主人突然笑了笑,那笑容有如夜叉,翻开的皮肉里便渗出更多的鲜血,子衿却不害怕,眸中的哀色更浓。

  “你喜欢我的美丽?我就毁了它。”

  她说的轻描淡写,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是我的主人,青青。

  因怕自己的形貌骇到常人,她带我躲进深山,仅以野果充饥,日子过的极为清苦,她却怡然自得,白日里不懈怠的习练武功。至夜幕降临,若天清气朗,繁星遍布,她也会抱着我在山顶赏月,讲述一些过往。

  “都说神器有灵。深山寂寞,只得你可以倾诉。”

  她笑了笑。彼时,她脸上创口已凝结成痂,如盘踞在巴掌大一方天地的条条爬虫,交结纵横,形状可怖,只有她不以为然。其实她心里并不相信我的存在吧,但又不想那些心事埋葬发酵,从此野草般疯长。

  她终不过二八少女,说来说去都离不开自己的情郎,那便是子衿。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年少的情感张扬炽烈。他的笑,他的好,每个细节均历历在目。若不是,若不是后来得知,他与她有杀父之仇。

  “盘龙,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默然不语。我拥有漫长的生命,却几乎全耗在无用的睡眠上,尚懵懂无知,不识情爱。只觉她若爱了,仇恨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在她不是真要我回答,只将我抱得更紧,抬头望那广袤星空,轻轻叹了口气。她的怀抱洁净温暖,许多年后不经意想起,尚能感觉那时的气息缭绕。

  “仇恨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没有办法啊。”

  青青的武功终不敌子衿,不多时便败下阵来。子衿无奈看她,目光悲凉如水。她也不发一言的凝望他,瞧得那般真切,轻轻扬手,不顾子衿的惊呼,我便准确无误的扎入她的心脏。

  “杀不了你,只得我死了。”

  嘴角勾起一丝笑,她闭上了双眼。

  我再次感受到那种燥热,似焚烧着我的灵魂,这一番洗涤却将我的灵淬炼的更加纯粹。那一瞬,我仿佛有些了悟为何我的一些同类会干出噬主的行为。即使不是主动,我也因青青的消逝而变得强大起来。

  子衿凝视她的尸身良久,方将我从她的胸口抽出,动作轻柔的似怕弄疼了她。当我切实在他手中时,他的眼神变了,我分明感到身体的刺痛,金黄的身躯在他掌中碎裂散落,灵魂也随之撕扯得快要裂开。

  意识朦胧间,我看见我的身躯化作尘埃,点点流光瞬息消散在空气中。我看见子衿小心翼翼的抱起青青冰冷的身躯,像是捧着世上最珍贵易碎的宝贝,似是低吟似是呜咽:“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能伤你的东西。”
  
  我终无法承受灵魂上的痛楚,再次坠入黑暗。

  三

  再见子衿,我是名落魄的七岁女童,他已年过三十,依旧英俊潇洒,眼角却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他收养了我,带我回府,予我以锦衣华服,赠我以珍馐玉食。他供我世上最美好的一切,比之从前的乞讨生涯,一切有如云泥之别。我却知,不过是入了金玉织就的华美牢笼,纵房内精巧器物堆积如山,我也懒得多看一眼。

  他待我如成人,不曾宠溺于我。我也不似一般孩童,依赖于他的一时怜悯。

  他问我,是否不喜那些孩子。

  我轻轻点头。过了一日,他便带来一长匣让我打开。里面放置的是几个年幼的头颅,面目熟悉,正是常常欺凌我的顽童。看着他们死前恐惧茫然的表情,心下暗暗吃惊,觉得手段未免过于残忍,却不为他们难过。谁教他们不曾善待于我。

  有段时间,子衿常献宝似的拿出各类奇珍。金银珠宝自不必说。有时,会是珍稀难寻的奇兽。更甚,他会带回一个人来。

  他总问我是否喜欢。

  若点头,东西自然就归我。若说不,他便微笑着,当着我的面将那样东西毁去。他仍温柔浅笑,眸中却凝着针尖般的寒意,优雅的手轻轻动作,掌中的事物便给揉得粉碎。

  我常觉得,他想捏碎的其实并非是那些,而是我温热的脖颈,但他终究没有。这不过我与他之间的对峙,毫无意义,他乐此不疲,我也甘愿奉陪。我自是不会为没有生命的器物心痛,他也不认为这些能有丝毫触动我。

  这场对峙没能无休止的持续下去,他在我面前杀了一个人。那是个眉黛如画的娇艳女子,子衿说她是长安教坊第一名妓,给我当侍女可好?她确实美丽,我却不喜欢,她那一双妙目长久的驻留在子衿身上,其间的款款情意,傻子也看得出来。

  子衿便杀了她,右手划开了她的胸膛。然而她只是痴迷的望他,溺毙于他面上的温柔。我却看到子衿眼中的恨。第一次,心底涌起了寒意。她不是没有生命的冰冷珠宝,也不是没有思想的畜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为那些被杀的孩童悲伤,只因他们伤害过我。而这完全陌生的女人,却是毫无过错。为何他仍下得去手,仅仅为了令我难过?

  我不解的怔怔望他,他便也静静看我,眼中冰寒更盛。

  我想,其实我是不喜欢死人的吧。至少在跟随青青的时光里,我仅尝过两次鲜血的滋味,均来自于她。

  自此,我再也没拒绝过子衿送来的任何东西。他也似厌倦了这种游戏,不再以此为难于我。

  后来,他便让我去杀人。

  我抬头见他清浅的笑意,眼中凝着坚冰,心知恐怕有去无回。可我却说,好。我想起许久前死在他手下的美艳女子,也是如此沉溺于他温柔的假象。我和她,并无太多不同。

  我是盘龙,即使具了人的皮囊,未曾学过半分武功,也能准确的割裂对方的喉管。但我终究是个人了,避不开那些加诸于身的刀剑,它们在我身上留下道道血口。回到子衿身边时,鲜血已染红了我半个身子,他正立于自家宅门前,看那姿态神情,像在等什么人。我不由惊奇,又有些期待,他莫非是在等我?便对着他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说完,便觉口中泛起一股子腥甜,血顺着我的耳、口、鼻涌了出来,我看见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怜惜。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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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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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1:59
(四)
“喂,丫头,你是哪的人呢。”木离桦一边继续和上官小末在山路上为了出口而瞎转悠,一边找着话题。

“嗯?”上官小末正努力地分辨两条岔路,听到木离桦的问话,头也不回的说:“我家?我家住在东海湾,那是个小渔村,边上有大海。”

“那,丫头,你为什么出来闯江湖呢。”

上官小末还在思考走哪条路的问题,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要闯荡江湖,练好武功,然后去取瑶池的蟠桃给我爹爹治病。大夫说是绝症呢,我才不信。”
木离桦的眼里掠过一丝光,这个平时喧闹快乐的女孩子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喃喃道:“瑶池蟠桃……那可不好取啊。传说蟠桃百年发芽,百年长叶,百年成花,百年结果,百年成熟,并且有神将看守,得者起死回生,百病不侵。”

上官小末一指右边的岔路说:“走这里。”然后抬起头来,眼睛黑宝石般熠熠发光,道:“我师傅是天知老人,外号包打听,他告诉我天山瑶池马上有蟠桃成熟了,我必须得去试一试。”

看着木离桦有些担忧的表情,上官小末忽然又插腰大笑起来:“哦呵呵呵呵,阿桦,你是在担心伟大的上官女侠我吗?神将那只是个传说啦,就算有,我英明神武的上官女侠也不会怕他的……”

上官小末没有看见的是,木离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坚定。

走走停停许久,终于是乱转了出来。两人找了家客栈,叫了些酒菜。上官小末特别兴奋地放开肚皮大吃大喝,上好的女儿红水一样地饮着。木离桦抚着额头轻叹,女儿红味道醇美,可是后劲强,这丫头得醉上一天一夜了。

果不其然,喝了没多久,上官小末就两颊绯红地趴在桌上了,木离桦又叹了口气,真是完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啊。问掌柜要了间上房,木离桦半拖半扶着上官小末进了房,将她放在床上休息,就准备离去。上官小末忽然爬了起来,醉眼朦胧地勾住木离桦的脖子,用一种与平时完全不搭调的,软绵绵地声调问道:“阿桦——你喜不喜欢我……”

木离桦又是一声叹气,自从认识这丫头以后,他都觉得自己又老了几岁,喝酒果然不是件好事啊,怎么办呢?他这么久的意识里,似乎没有学会怎么说谎。他抚摩了一下上官小末醉红的脸,眼里有平时没有出现过的温柔,道:“不喜欢你,干嘛陪你这么久。”

上官小末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又撒娇一样地问:“那,你有多喜欢我。”木离桦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很喜欢很喜欢。”上官小末不满意地扭了一下,继续追问:“到底有多喜欢我。”木离桦依旧认认真真地回答:“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阿桦……”

“嗯?”

“你去死吧——”拳头打到某种东西的声音。

木离桦跨出门,脸上明显有一团红印,他哭笑不得,虽然喝醉了,这丫头打人的手劲可一点没变小啊。房内,上官小末忽然眼神由朦胧变得清明起来,望着房门傻傻地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五)

木离桦早上去找上官小末时,房间已经空了。只有一张字条:阿桦,英明神武的女侠我去天山找蟠桃啦,不用担心,不要太想我噢。

这个胡闹的丫头,木离桦心头一紧,转身就出了门。出了城镇,身影忽然诡异地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平地消失……

天山的瑶池旁,一株苍天的古树上抵天际,树上结了一个硕大而红润的蟠桃,静静地散发一阵阵的清香。忽然,瑶池旁落下一条人影,正是上官小末,登上这冰寒高绝的山顶,她却不知为何面色如旧,气定神静。她望了望天际,又望了望树上高高的蟠桃,忽然纵越而起,伸手去摘。

上官小末的手没有碰到蟠桃,因为在蟠桃的前方忽然闪现出一片金芒,上官小末翻了个跟斗,落在地上,掩眼看去。一名金衣的神将凭空出现,双目如电,声若雷霆:“无知小儿,尔竟觊觎仙家珍宝,那便过过我这一关吧。”

说完,双手一扬,顿时雷声轰鸣。一道威势无匹的雷电挟着仙力便向上官小末轰去。上官小末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却在透过指间缝隙,在刺目的雷光中,看见身前的人影。

木离桦。

匆促地用身体接下天雷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木离桦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燃烧,他眷恋地看了一眼上官小末,如果这样……是她希望的……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上官小末惊讶地发现,在雷光的压迫下,木离桦的口中竟吐出淡淡的白色雾气,然后木离桦对着她微笑,像平时一样:“丫头,这是你想要的么……如果以后看不见我了……不要哭啊。”

上官小末看着木离桦的笑,泪水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涌上来。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

上官小末的眼泪开始渗出眼眶的时候,空间就变了,无数的梨花,在每一寸空间里盛开,铺天盖地的白,白如挽联。只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梨花开了又谢,消泯与虚无。空间回到了原样,雷光已经消失了。木离桦飘在了半空中,他面前的一米处,金衣神将痛苦地捂着心口,断断续续地吐出几行字:“踏尽繁花香几许,谁识梨蕊三分白……原来是‘梨杀’,原来是你……”,话音一落,身影如泡沫般地消失,只剩下木离桦静静地站在半空中。

上官小末愣愣地看着木离桦,他的身体在一点一滴地融化在空气中,一寸一寸地缓缓消失。

他的手拂过上官小末的额头,他说:“丫头,我不是人类,我是三十六神兵之一--梨花的器灵。我灵力已经耗尽了,不能再成人形,丫头,我要睡了……也许百年,也许千年才能醒过来,我的本体在麒麟山里,你带上吧。”

然后他渐渐消失,消失得再没有一点痕迹,最后的几个字飘散在空气中--

我醒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你吗……

上官小末的眼泪,流了又干,终于眼神冷漠。

(六)

上官小末带着梨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她当然没有拿蟠桃,因为她并不需要。她的家也不住在东海的渔村,她住在那片海里。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骗局,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梨花,他身上的气息,瞒得过人类,瞒不过她。

上官小末,她也不是人类。她是半龙人,是龙王敖拜与人类女子无意生下的孩子。然后她的母亲生下她后,投海而死,终于惊动了龙王,他用仅存的一点怜悯之心把她带回龙宫,从此不管不问。她被所有的海族歧视。

她恨这一切,她需要地位,然后将所有歧视自己的人,踩在脚底,包括她所谓的父亲敖拜!时逢敖拜五千岁大寿,她知道机会来了,她需要一个能获得他宠爱信任的机会,然后再狠狠地翻过来。她去找了她的师傅天机老人,知道梨花出现的地点,然后缠上他。

只是到最后,却爱上他。

她爱怜地抚摩枪身,然后神色一冷,纵身跃入海中,走向水晶的宫殿,恭敬地将银白的长枪呈上。五岔粉缨,不胜风流潇洒,寒冷锋利。

敖拜脸上光彩大盛。她心里冷笑,她知道,她已经抓住了机会。只是,代价……多残忍。

(七)

她不再叫上官小末,她是敖月默。不再喧闹欢乐,嬉笑任性,她沉默冰冷。

敖拜在四海的一场战争中死去,梨花又回到了她的手里。现在所有的人都用敬畏的眼光看她,她每天拼了命地修炼武学,以半龙人的身体将龙族的密传“惊龙诀”练至炉火纯青。每一场战斗,她手握梨花,凛然地战在最前面,弑敌无数。

她的房间是龙宫的禁区,无人敢踏足。

每夜每夜,她都在房里抚摩着梨花,只有在这时,她还是上官小末,不是龙族的女战将敖月默。她在孤单中等待他,十年百年。

她知道他会原谅她,因为他一直都是那样,明明知道了,却还要去做。一直都傻傻地对她笑,陪她闹,对她好。

龙人的寿命终究是不长的。一千多年的时间,她的容颜逐渐苍老,也渐渐不再插手龙族事务,只蜗居在这一间房里,守着梨花,守着他的醒来。

她有时看着镜子里苍老的自己,忽然扑在枪身上哭得像当年那个少女一样:阿桦,你醒来时,还能不能认出我?或者,我还能不能等到你醒来?

她在一个黄昏里死去。夕阳穿破海水照进她的眼睛,在视线渐渐模糊时,她恍惚发现自己变回了与他初遇的少女模样,一抬头,木离桦飘渺但切实的身影在红色的光影里看着她,带着温柔的笑。

自责,愧疚,思念,孤单,多种情绪涌上心头,到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死阿桦……你这个大懒猪,睡了那么久……”

木离桦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没说话。半晌,才有个低低的声音响起:“我也没办法啊……不过丫头……”

——能再看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八)

“丫头……那是你的身体吗?怎么那么老,好丑噢……”

“……(理智断裂声)阿桦……”

“嗯?”

“你!去!死!吧!”

“啊——”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02



三界兵谱之彩虹  此去经年

作者:灵璃



彩虹
      东海有虫焉,其状如蚕,善吐彩丝,名曰天蚕。取七色丝编束之,有荧光若虹,佩之安魂。以灵七七之数佐之,可起死回生。
                                                                                           ——《博异录》


       手。
       一双粗糙的手。
       暖暖的温度在我的四周环绕。
       浅浅的七色流光在黑暗中闪亮,萤火一般窜起,落下,交错。
       轻柔的音,带着温暖的甜和沉重的质,牵引着我前进的方向。
       挣不开,逃不掉……

       睁开眼的那一刻,我什么也看不分明。
       眼前有光,昏昏黄黄地晕染开,四下里都带着微弱的模糊。
       脑袋晕晕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即使闭眼再睁开这样一个小动作,都似乎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眼前的景致逐渐清晰了些,我勉强分辨出床头金属灯盏上跳动的火苗和眼前欣喜若狂的笑脸。耳边传来低沉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是浓浓的满足和感恩:“水澹,你终于醒了。”
       那是一个模样普通的男子,看起来干净妥帖。只是,他,我认识吗?
       头立刻像炸裂一般痛起来。眼前一黑,大颗的汗珠滑过额际。
      “你怎么了?”那声音紧张起来,感觉有绫帕抚过前额,轻柔却仔细地擦去我的汗水,“要不要喝水?”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如年久失修的木门。
       慌慌张张的脚步匆匆来去,有玻璃敲击的清脆声响破空传来。待这波痛楚勉强捱过,我睁开眼,他已经又站回床边,双手捧着一盏琉璃杯,前襟却是濡湿一片。他琥珀色得双眸清清楚楚写着担心。心下稍安,我想,他应该是不会伤害我的。
      “你……是谁?”我问。
      “我……”他的脸慢慢染上了红晕,绯艳的赤与他苍白的肤形成鲜明的对照,“我是你的夫婿。”

        他说他是阿虎。我叫水澹。他说我们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夫妻,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他说我只是生了一场小病,失去记忆不过是暂时的。他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一辈子记不起来,有他在,就是最好的回忆录。
        他说话的时候语调怜惜。他的眼神那样认真,满盛的都是能溢出水的温柔。他的双手握住我的,握的那样紧,仿佛要把我内心浓烈厚重的不安都握散、握碎一般。心真的就安定下来,有淡淡的温暖萦绕。我扯动嘴角,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牵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然后我看见他眼睛里面的水就溢了出来,滴到我的脸上,灼人的烫。他语声哽咽:“水澹,你能活着,真好。”


        他待我是极好的。
        只要有空,就一定在床边陪我。他是个拙于言辞的人。除了应我要求念些异趣杂谈,曲词歌赋,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握着我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我。天气好的时候,他甚至会抱我到庭院,看看雨后彩虹、灿烂的阳光和花草树木明妍的笑脸。我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手心的温度,习惯了他的凝视和微笑,习惯了半夜惊醒时身侧有他绵长的呼吸和温暖的怀抱。
        对我,他唯一的坚持就是莹魄。据阿虎说,那是长在北俱冰原凤巢深处爻木上的果实,也是治疗我这疾病唯一的药。它看起来像一团浅淡的光球。阿虎每次端给我的时候都盛在琉璃盏里,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它散发着明橙的光芒,美丽的不可方物。
        好看归好看,它吃起来却不是那么舒服。顺喉而下的是如寒冰一般的冷,心口却如火焰在灼烧。身体僵硬如铁,偏偏脑袋里却翻腾充斥着各色强烈的情绪,如决了堤的洪水,喜怒哀乐交错,汇集到最后,便是深深的绝望。那是无法形容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依我的性子,这东西尝过一次,是万万不会去碰第二次。只是,每每到了吃药的时间,阿虎便立在床边,浅琥珀色的眸子就这样期盼地望着你,拒绝的话堵在唇边,我却是怎么也说不出。

        只是,身体一日好过一日。阿虎采药的时间却是一日长过一日。他回来的时候开始鼻青脸肿,他的手臂、脸颊上陆续多了很多深浅不一的伤口。
       “莹魄是不是很难采?”当他又一次满身伤痕地手捧琉璃盏望着我时,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问题。
        他咧嘴一笑:“水澹,不要小看你的夫婿。”
        他的笑容明媚灿烂,没有任何阴影。他的眼睛坚定地与我对视。我微笑着转开眼,我想,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转眼已是最后一次采药。只是,心底惶急不安从没有这样剧烈。阿虎要走的时候,我破天荒拉住他的衣襟:“能不能不去?”
        他挣开我的手,转过身:“水澹,乖,过了今天,你的病就彻底好了。我们不可以现在放弃。”他的眼睛泛着柔和的金色光芒,唇轻轻柔柔地贴上我的额头、耳际,熟悉的声音呢喃耳边,“水澹,乖,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的手缓缓松开我的,推门而出。我想起之前他身体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心底有一个地方突然疼痛起来,一波一波,剜心刺骨。强烈的自责如潮水一般席卷全身,我为什么不拦住他?明知道有危险,我怎么舍得放他前去?
        舍得?脑海中跳出的词汇如一记重锤敲在心里。为什么舍不得?曾几何时,他已经成为和我生命同等重要的存在了?

        好在确实是我多想了。
        他虽然依旧满身伤痕,却仍然好好地回来了。
        依着他的手,将最后一个莹魄咽下,我感觉一股热流从心口散开,汇入四肢百骸,一刹那,身子不再重若磐石。我伸手握住他的,我看见他的眼睛里突然明亮起来,像两团金色火焰,他的脸发红了,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笑涡,就连那头无甚光彩的发,也似乎都因他的快乐而飘动起来。身子蓦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的让我喘不过气,我听见呜咽的声音,压抑,支离破碎。
        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感觉眼睛湿漉漉的。这样的男子,让我怎能不心疼,让我怎能放的开。


        我从来没有想过阿虎会消失。
        在我记忆中的所有与他相处的日子,他的一言一行、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证实他对我的深情挚爱,即使我的记忆只有短短的四十九日。
        可是在我痊愈的第二天,他如平常一样离家,偏偏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一个十日,我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看书,绣花,种草,只是在不经意间抬头。
        第二个十日,我开始无心做任何事情,只是倚靠在院子门前,望着那条唯一的小径。
        第三个十日,我整夜整夜地失眠,不吃任何东西,只喝少量的水。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让我惊起,奔出……
        夏天的风暖暖地吹着,我静静地看着那根阿虎亲手系成同心结的样式的莹白飘带顺风飞舞,流转出七色光芒。我伸出手,触手可及却是虚空。若不是这个据说能代替他守护我的飘带仍好好地系在腰间,我甚至开始怀疑一切不过只是我的一个梦境。
        我想,我也许应该去找他了。

        七月之夜,流火点点,无声的大地有一种诡异的安静。沿着唯一的小径向前而行,尽头,却是一间破败的庙宇,荒草蔓生,颓败的殿堂惟有封条是簇新的,木门的一侧,贴着金色的锦帛文书。
       “……邪神阿虎今已缉拿归案,民心慰安,……”
        我脑中轰地一响,只觉得眼前发黑,其他文字早已看不分明。我勉强在帛书中寻到阿虎关押处所——天牢。心底有声音在默默反复,等我,等我来救你,阿虎……

        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一行文字,双手捏出古怪造型,我骇然发现自己已在空中,下一刻人已落在一处洁白的处所。
        这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恢宏的世界,无尽的云彩弥漫,隐隐绰绰可见流光溢彩的雕梁画栋。然而,除了脚边方寸之地,没有任何通道可以向前。然后,我听见一个声音,冷冽寒凉。她说,丫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伴着声音的停歇,一条洁白的石阶安静地平伏在我脚边。顺着阶梯向前,一座宏伟的宫殿在雾气中显现。大殿的上空飘扬着优雅的音律,有数不尽的美丽花朵伴着淡淡的香飞扬,重重叠叠的纱幔尽头,我看见黄金的王座上倚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
        她的眼睛有洞悉一切的清明,唇角边是诡谲的笑容。她说:“丫头,不如坐下来听我讲一个故事。
        十年前,麒麟山的山神恋上了一名凡尘女子,并郑重地向姑娘的父亲提出亲事。姑娘嫉妒的妹妹用一盒拌了毒药的胭脂,葬送了本该美满的姻缘。愤怒的神氏杀光了所有观礼的族人,抱着已死去的心爱女子开始逃亡。
        在逃亡的日子里,痴情的神不断尝试复活心爱女子的方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不久之前,他终于寻到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束魂索。用东海天蚕的七色彩丝,加上一分神之元灵可以编出一根莹润洁白的纱带。将此物系在未朽坏的尸身上,并哺以四十九个鲜活的灵魂,即可起死回生。只要束魂索存在一日,这复活的人便可以安然。
        然而,为了寻找新鲜的灵魂,神氏的行踪被天兵发现。女子复活的第二日,神氏被早已等待在屋外的天兵缉拿。
        是的,聪明的丫头,这个故事说的便是阿虎和水澹。不,不是你的。
        事实上,阿虎忽略了一个小小的细节,束魂索束住的只是在编织那刻游离周围最强大的灵,所以,用水澹的躯体复活的不是水澹,而是你,一个陌生的灵。”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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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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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13
【四】
  

眼前是一块巨大的冰块,晶莹剔透,光滑如同镜面。我不解地看向云逝,不禁吃了一惊。云逝的眼中,第一次表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情绪。平静的眼中似乎波涛汹涌,银色的眼眸不知是不是因了这冰块的照耀显得妖冶如鬼。他的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抬起手,指尖轻触了下冰面,叹到:“薇颜,我……来看你。”我疑惑地看向冰块,除了发出微弱的光,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个云逝口中的人更是不知道在哪。

  “百年了……从你我相识到分离,已经有百年了吧?想不到这样快。”我以为是在和我说话,便不做声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以示回答。但他却不看我,依旧朝着冰块喃喃:“薇颜,如今我已经踏遍八荒,走过我们曾经一起向往的地方,你可开心?可是这段旅途,少了你的陪伴,竟是那样的寂寞……”第一次听得他这般无助神伤的言语,我的身体仿佛受到了重压,几乎不能呼吸。这样陌生的感觉让我不知所措,抬头想找寻他明亮温暖的笑却发现他脸上布满泪痕,眼中的银色空洞而茫然,仿佛陷入了极深的梦魇中。我惊慌地意识到:这个如神明一般的男子,竟在哭。

云逝一直以来都是温和不带一丝感情的,就算我们相伴几近百年,那也只有相伴而已。过多的表达,从来都不被需要。因为我与他,一个是看遍洪荒无知无畏的灵,一个是经历了太多世故,逐渐沉静淡漠下来的人,我们太过相似,同样的无情无畏,这就注定了我们永远只能是两条平行线,只能相伴,永无交集。可惜我还未能明白。我此刻能感受到的,也只是他脸上灼热的泪,连无情如我也不由得慌乱起来,那股奇怪的重压一份份地加重,几乎要将我压跨。我不知道,那便是难过。及至的难过。与当初云逝带给我明亮笑容时飘飘然的快乐相反。

  我第一次感觉到平静的意识有了我不清楚的急剧变化。原因是身边这个默默流泪的男子。我急切地想擦掉他脸上的泪,手指伸过去却穿过了他俊美的脸庞。那一瞬间,我怔住,真正明白了他在大漠星空下回答我的话。

  ——远在天边是多远?

  ——一如你我的距离。

  虚无的身体中有某一点突然剧烈地痛起来,让麻木了千年的我一瞬间腾起,在空中不断地扯着自己的虚影。好痛苦好痛苦!我撕吼着抬头。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我怔住,我看到一张与我非常相似的脸正对着我,闭目而眠。有一刹那,我以为是冰块形成的镜像。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冰块中的人,是个女子。不是我这种无性体所持有的模糊了性别的面貌,她的脸极其柔和,眉眼间与我七八分相似。双手护在胸口,安静得如同睡去。

我突然想起云逝决定带我走前那个沉静的眼神,如遭雷击。原来,是因为我太像她。他对我的笑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凝视,都是因为她。这个在冰下沉睡了百年的女子——薇颜。

远处突然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猜想,云逝眉头一皱,对着冰中的女子说道:“薇颜,不得不打扰你的睡眠了。”他的手捏了个法决,顿时女子双手掩住的胸口微微发亮,一块晶莹剔透的东西缓缓从女子胸口透出,破冰而出!

女子护在胸口的,竟然是一块千年寒铁!外面喧嚣声越发大起来,云逝手上连着变了几个法决,那块寒铁竟然就在半空中逐渐扭曲,隐隐形成兵器的形状。“去!”随着云逝一声大喝,一滴殷红的血从他紧捏着法决的指中溢出,破空直指寒铁而去!空中的寒铁似乎是受不了这极热的血气,爆发出一团强烈的光芒。我被刺的睁不开眼,急忙闭上眼睛。待我睁开时,寒铁已经不见,而云逝手中,多了把状似扇子一样的武器。

“虽不极神器,但也足够了……”云逝看着手中的武器喃喃,转而结了个手印按在我眉心,对我说:“你呆在这,不要出来,随即一跃而出。

【五】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动武,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死亡。

我的印象中,云逝一直是个温柔如水的男子。喜欢喝苦味的松针茶,看书看累的时候会眯起眼睛看一会天空,最多的时间行走在世界各处。多年来,我未曾见过他一次动手。我相伴他身侧,见的最多的也是他的笑颜和天地间苍茫无边的景色,没有见过人间疾苦,而死亡单对我一个与天地同寿的灵来说,是多么遥远的事情。

我看到一个个人扑向他,而他的手只轻轻一挥,就有一股血喷射而出,温热的血液溅满了他的白衣,宛如盛开一朵朵凄美的花。

曾经仙风飘渺琼楼玉宇的天界在眨眼间就成了阴风阵阵的修罗场。无数天界叛徒攻上天界,与曾经的同胞自相残杀,到处都有临死前的惨叫,残肢断臂比比皆是。我的意识可以感知到刚死去的亡魂强烈的恨意,在空中积郁不散,可怕的怨气充斥了整个天宫!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场面连无谓如我也觉得异常难受,那些怨念太过强烈,连带我也开始集中不了精神,身形动摇起来。

一般人是看不到我的,因此不会来攻击我,我站在远离战场的地方,看着那一袭白衣过处,尸首成堆。

“唔!”云逝的左臂被刀的刀气割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殷红的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我的意识忽的一痛,仿佛我也挨了这么一刀。

寡终归不敌众,云逝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额上也冒出了汗。我急切地观望战局,却束手无策。我憎恶自己的无力,明明身为灵,却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连个冥界小鬼都比不上。

援兵在天界渐渐不支的时刻,终于姗姗来迟,整个局势瞬间被扭转过来。叛军开始溃散,有些一看到声势浩大的援军便丢了兵器,疯狂逃窜。

大局已定,云逝和一干伤兵退下前阵,准备治疗伤势。

忽然我听到物体破空而去的尖锐呼声,再一看吓的面色惨白,一支尖锐的暗箭朝着云逝飞去,因为忙着应敌,他竟是一点都没发现。

我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地飞了过去,张开双手挡在了他面前,笨拙地开口:“云!小……心!”可我却忘了——我,是个没有实体的灵。

“云司法!”

那一刻,似乎时间也停止了。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暗器毫无阻碍穿过我飞向云逝的声音,我听到利器刺进血肉尖锐的呼啸,我茫然回头,看到云逝对我露出微弱的笑意,蓦地颓然倒下。周围的人呼涌而上,瞬间淹没了他的脸。

身体中的某一点剧烈的疼痛起来,仿佛要裂开,在经过云逝塑造后就再未溃散过的形体一点点地分崩离析,我清楚敏锐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终于,我支撑不住,从九天之上直直坠下。

  耳边是呼啸的风,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被风吹地四处溃散,我闭上眼睛,失了知觉。

【六】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只记得我似乎做了个极为漫长的梦。梦中的男子白衣银发,银亮的眼中有极温柔的笑意,他手中拈了一朵雪白的花,将它别在了我的发上;沙漠中我们互相依偎,他对我解说天上的星辰,而我却只能看见他如水的笑靥,如中魔障……突然我看见一支利箭飞了过来,我本能的就去挡,但那箭却穿过我的身体,洞穿了那男子的胸膛。我蓦地惊醒,泪流不止。

至此,我才知道,以前无知无谓的生活其实早在云逝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便已被打断了。我对他的感情,由最初的信任到依赖再到自己都未察觉的爱,已经将近百年。只是愚钝如我,一直未能明白这样的感情,原来就是爱。

一瞬间,我的形体产生了急剧的变化,周身发出幽蓝如冥火的光,光芒四散分开,又迅速聚合,无形的虚影如水波般荡漾开,逐渐凝结出全新的形体。待我看清自己的变化时,不禁欣喜若狂。我终于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凝结出身体,而且,是个女子的身形。

云,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曾经你一手创造出的我,竟然会因为你而动情,从无性变成女子吧?

可惜,我却再也没有见到你。

醒后我急速奔向天宫,却发现,天界大劫已过,而那个我爱的男子,已然失去了踪影。连那块云逝视为珍宝的巨大冰块,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崩塌了,只余留一地的冰晶。

在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是爱着这个温柔的男子之后,他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15
【七】

我开始漫长的跋涉,踏遍千山万水去寻找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

  冰雪覆盖的北俱之北,遍地黄沙的茫茫大漠,妖鬼横行的妄死城,碧浪滔天的四海……我不知道我翻过了多少座山,跨过了多少条河,走过了多少个叫的出名字或者叫不出名字的地方,却始终无法寻得那唯一一张能让我辩清面貌的脸。

  我到过一个叫雷泽的地方,这片大陆终日乌云蔽日,日夜不分,却让我觉得异常亲近,我可以看到无数与我相似的虚影从我身边经过,也有少数人能看到我,盘问我的来历。我依旧是无法清晰表达自己要说的话,只能置之不理。有些被激怒了便出手阻我,但是当他们的手毫无阻碍的穿过我的身体时,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眼中的震惊。我能报之的,也只能是苦笑的表情,我与他们,终究是不一样。

  我在这的灵力一天比一天强,已经能暂时凝出人影与普通人对话。我在一个叫梦源城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叫公子博的人。他说梦源城是个容易让人停留的地方,曾经有许多旅人因为旅途遥远在梦源停留了下来。可是他的兄长却未能如那些旅人一般停留,而是与如今的我一样,行走在世界各地。

  “兄长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他要走遍八荒。我知道这是借口,兄长只是怕我们担心。他总是一个人走,一个人难过。”

  他总是一个人走,一个人难过。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云逝,那个温柔如水,却也寂寞入骨的男子。在遇到我之前,他也是一个人走,一个人难过的吧?可惜,遇到的我,却是个虚无飘渺的灵,无法相拥安慰。告别公子博后,我决定再走一次那些与云逝相伴而走的地方。  

  曾经与他一起走过的地方当初看起来是那样美好,冰雪晶莹美丽,黄沙阡陌万里,江南温柔如梦……可是当这些景色孤身一人看时,竟说不出的寂寞。云逝当初的心情,我终于体会。世上纵有美景万千,但若是身边少了那个爱的人相伴,将是孤苦难言,寂寞万分。

  这一日,我来到了一别数年的天宫。没有去金碧辉煌的大殿,我也如云逝当年,转了个弯,到了那曾经用冰块封了一个美丽女子的地方。

惊讶的发现当初碎裂的冰块居然过了近百年也未融化,捡起地上的冰块,我似乎还能看到当初他在这里流泪的样子,那样浓烈的情感,连带我的意识也被带动,从而明白我爱着他这个事实,变成女子之身。冰块中映出我刚凝结出的容颜,眉眼中是历遍了洪荒独自一身的寂寞,与那个叫做薇颜的女子无半分相象。云,想必当初助我凝结出身形的时候,你是照着她的样子来塑造的吧?因为我是看不清别人的相貌的,所以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凝结出面目清晰的人来。可惜当时我无情,终究未能如你所愿,成为她的影子。

【八】

回首已是百年身。

我站在九天之上的天宫,迎着扑面而来的风,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过往,却发现除了与云逝那段记忆分外鲜明外,其他都是一片模糊,犹如空白。

我发现命运极其可笑。当初我跟在云逝身边,以为终于可以不再孤身一人,以为自己进入了他的生命中,却发现这一生,终究只是我一个人,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故事。云逝爱的一直是那个叫做薇颜的女子,所以虽然我相伴他多年,他却从未想到要给我找个称呼。而我虽然爱了他那么多年,却在他消失时才发现。

我,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生命中的过客。

漂泊许久,再无知如我,也知身为仙体的云逝已经不再这个三界中,没有轮回没有转世,只能依靠时间的积累慢慢凝聚成魂,再次投胎。而我,已经活了那么多年的灵,已经无法这样长久的等待下去了。寂寞让我的心逐渐变得荒芜。

云,我怕就算我再度遇见你,也已经恢复成以前无知无谓无情的我了。

拾起埋在碎冰底下的武器,贪恋地将脸贴了上去。云,我能在它身上,感知到你的气息。那是他当初引器时注入器身的一滴血。将在异地学来的术法使在手上,对武器施加了个禁咒。那是专门用来禁锢像我这样虚无的灵的术法。我在异地游荡时得知我这样特殊的灵,很有可能是盘古当初开天时丢落三界的神器碎片,便开始学习适合灵使用的术法。

“云,希望我沉睡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能是你。”不然,我宁愿永久沉睡不再醒来。我的身体发出幽蓝的光芒,如星光般分散开,点点钻入了加了禁咒后的武器中。碎了一地的冰块突然一瞬间全部复合,将那一把武器和武器中的灵,一齐封在了冰块中。

尾声

至此,三界三十六灵武又诞生一把,后世有人得之,应个人喜好,稍加打造,做成扇状,取名秋风。可惜那器中之灵却未像其他武器一般,现身相见。那扇面上黑色条纹,蜿蜒如同藤蔓,禁锢着一个寂寞的灵。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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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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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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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27



三界兵谱之鬼牙   冥夜凡星

作者:墨璃





鬼牙——以万炼钢,合猛鬼牙,噬三界

    钢铁做的东西会有生命吗?不要怀疑,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是鬼牙,也是鬼牙之中的鬼牙。

    鬼牙在世人眼中无疑是神秘的,不仅是因为它被列为三十六神器之一具有吞噬三界的无穷威力,更在于它也是唯一由人所铸却不能为人所用的诅咒之器。而这个中关键,便是我这个鬼牙之灵。

    我在多年以前也曾听炼邪师谈过关于器与灵的问题,有的灵与器相伴相生,有的灵独立于器之外而靠外力注入。我的情况则稍有不同,我既与鬼牙相伴相生,又独立于鬼牙之外,只是这两个鬼牙并不是同一个,后者是名唤鬼牙的神兵,而前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牙——鬼牙神兵中的猛鬼之牙。

    说出来也许会有人不信,鬼也是有生命的。鬼牙之于鬼,正如魂魄之于人,精元之于妖,元神之于仙,只是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有牙。依照常人的观点,只有猛鬼厉鬼恶鬼才会有牙,而且越凶猛牙越尖利,那么拥有我的鬼,便该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了。不过那只是世人想当然的说法,我完全可以证明那不是事实,因为我是鬼牙,也拥有着鬼的心,他的温柔,我懂。直至现在,数百年时光逝去,他仍时不时从我记忆中跑出来,冲着我微笑,他的名字,叫做夜……

   
        自人间盛传取猛鬼之牙能炼神兵之说始,世间所谓高人便开始觊觎起鬼族之牙,更有甚者专以杀鬼取牙为乐。用他们的话来说,反正都是恶鬼,想来都已害人无数了,杀个干净倒是好事。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用取来的鬼牙,却从未炼出过传说中的神器,于是有人放弃了,但却仍有人乐此不疲。




(一)
    “师傅,你说鬼牙神兵的传说可是真的?”说话的少年,白净的脸上剑目炯炯,正是冥渊镇上颇有名气的少年铸器师。

    “当然是真的,只是世人都不得要领,又如何炼得出绝世神兵。”作为冥渊镇上最好的铸器师说出这句话时难免有些感慨。

    “还望师傅赐教。”少年说是说赐教,语气却不知为何有些咄咄逼人,坚决得不容反驳似的。

    见铸器师良久不语,伫立一旁的紫衣少女也发话道:“爹,你就把神兵的铸造之法传给无涯哥哥吧。以无涯哥哥的资质,定能铸出一把绝世神兵来,到时候他就能成为一流的铸器师了。这不也正是您所期望的吗?”

    “无涯,你虽天资聪颖,但你却是不可能铸得出鬼牙的。”铸器师望向他最得意的弟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鬼牙阴气太盛,非经女子之手不能铸成,况且……”铸器师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师傅,鬼牙是否只能生取?也就是说除非有鬼自愿献身炼就鬼牙?”无涯问道。

    “你~?!”铸器师听闻无涯此语,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你到底是从何得知?”

    无涯沉默不答,眼里闪出奇异的光,他低头,似乎陷入沉思。

    铸器师似乎有些着急:“无涯,你该不会……无涯,你听师傅说,你真的不能去炼那把鬼器啊……”

    无涯猛然抬头,微笑道:“师傅你放心,我知道的。”说罢转身离去。

    一丝不祥的预感在脑中闪过,铸器师隐约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喃喃道:“以凡人之躯去铸鬼器本就是逆天而行,当初你父母便因此而死于非命,无涯你如今却又要步他们的后尘么?冤孽啊冤孽。”紫衣少女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一脸茫然。


(二)

    这个名叫冥渊的小镇我很喜欢,虽然那时的我只是初具人形,并无清晰的容貌,却已能完全地感受周遭一切。夜一定也和我一样喜欢这里,所以三年前他才会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这里有幽幽的山,脉脉的水,盈盈的花,恬恬的草,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人,一个三年前救了他又教会了他笑的女子。这三年我们在冥渊的生活总体来说还是很惬意的,虽然偶尔还是会有觊觎我的人找上门来,可是我们只把那当作平静生活中的小小插曲。我们就住在山边的小竹屋里,平日里也并不太出门,每日开着门似乎都是为了迎接她的到来。

    “夜,我来看你咯,看我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容颜,迎面走进来一名有着灿若星辰笑容的女子。我又看到他微微一笑,张开了双臂迎接眼前的紫衣佳人。我也曾试过学他张开双手想拥抱,可是只换来夜的一阵狂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谁都看得到我的,在这每日几乎都重复上演的场景中我注定了只能是个看客。

    “星儿,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啊。在想什么呢?”

    “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你脸上写着呢?”

    “有这么明显么?在哪里在哪里?”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好笑,鬼族的读心术不是盖的,不过星儿那样单纯的心思连我都能一眼看穿,又怎会需要读心术来读。

    “嗯,其实我是在想我爹和无涯哥哥的对话。”

    “怎么了?”

    “无涯哥哥好像想要打一把什么鬼牙神兵,我爹却不许……”

     听到鬼牙的名字,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瞬间又恢复如常。夜想冷笑,鬼牙之为鬼牙,自是不该属于人间的武器,为什么总有些愚蠢的人幻想着得到他们不该得到的东西呢?而如今更可笑的是,这些年来被自己视为兄弟的人也要加入那些愚蠢的人的行列了。我突然觉得人心真的叵测,也许真的可以为一己私利而把刀架在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脖子上,似曾相识的血腥片断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竟惊得我一身冷汗,我仍清晰记得三年前为救夜而亡的那个猎鬼人刀下鬼临死前的哀嚎。世人都说鬼吃人残忍,而我却已分不清残忍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我不由地握紧了夜的手。

    “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无涯哥哥肯定不会听爹的话的,爹大概也感觉到了,一整晚都在发呆叹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他们才好。”

    “我觉得你爹既然反对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该帮着你爹劝劝无涯的才是。”

    “嗯,我也这么觉得。”

    “星儿,我想问你,如果我不是人,你还会不会爱我?”

    “你是猪啊,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啊。夜就是夜,星就是星,如果没有夜,星哪里还会发光呢。所以咯,不管夜是什么,星是什么,他们就该注定是一对嘛。唔,就是这样的啦。”

    “哈哈……”夜突然大声笑起来。

    “好啊,你这只猪还敢笑我……”星儿一副我生气了的模样,追着他要打,他也不愿乖乖就范。现场开始变得一片混乱。

    注定的一对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觉得这样的嬉笑场景中隐隐透出莫名的哀伤,很淡却总是挥之不去,也许有一天终将演变成深深的伤。我相信我所能感受到的夜一定比我清楚,既然他不在乎,我又还有什么话说。我也很希望他和星儿,能一直一直这样地笑下去,我只是很简单地,喜欢看他们那相似的一对笑脸。



(三)

    天涯终于还是来了,似乎带着一腔怒气,说话时也带着质问的语气。

    “你可知道,我父母是怎样死的?”

    “愿闻其详。”

    “就是被你们这些厉鬼所害!!!”

     我突然明白无涯的怒气是从何而来的了,杀父之仇,杀母之恨,很明显无涯是知道了夜的身份。只是这父仇母恨恐怕也不过是一个堂而皇之的藉口。

    “你是何时知道的?”

    “那夜你家里来了几个‘刺客’,我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哼,你倒是伪装得挺好,倒也人模人样。亏我这几年还一直以为你是好人。”

    “呵呵,无涯啊无涯,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之事,对得起天,对得起地,也对得起你……”

    “呸,鬼哪里会有好东西?收起你的伪装吧!”

    “伪装?我这样的伪装能从你们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么?我可不想铸‘人牙’。”

    无涯霎时脸色就变了,说不出话来。无涯如何不知夜究竟待自己如何,这些年一起笑一起哭,甚至无话不谈无话不说,无涯年少气盛惹下的麻烦事夜也不知帮忙摆平了多少。说夜残忍?凶恶?连那晚那几名要置他于死地的刺客他也放走了。而无涯的父母当初便也是为了取鬼牙杀鬼时不敌厉鬼而亡,这样的仇自然也不能算到夜的头上。可是自从无涯无意中从父母留下的书册中得知鬼牙的秘密后,便日思夜想地想要铸出这样的一把神器来,这鬼牙的诱惑实在是令人欲罢不能,偏在此时机缘巧合又让无涯识破夜的身份,怪只怪夜不是人而是鬼吧。无涯考虑再三,觉得不能浪费这绝无仅有的机会。

    “夜,如果星儿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觉得她还会像现在这般待你么?”

    “这算是威胁么?”

    无涯不语,算是默认。

    “那么,你请自便吧。”逐客令从夜嘴里说出,冷若千年寒冰。

    无涯亦知他此言一出,便再无回转的余地,咬了咬牙,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忿忿而去。

    我也读过些书,知道贪嗔痴恨一旦蒙蔽了人心,人的面目便也随之变得丑陋起来。我只是不知道,会是这样的难看,甚至到了恶心的地步。



(四)

    “无涯哥哥说的可是真的?”我再见到星儿的时候,她显然焦虑万分,眼眶里含满了泪,只是她仍拼命地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星儿,你后悔么?”夜依然微笑,轻轻将星儿拥入怀中,柔柔地问了一句。

    星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任由眼泪决堤,梨花带雨中抬头相望,眼眸中净是深情。便是我也看得出星儿的答案。

    “夜,你快走吧,回到冥界去。无涯哥哥正到处宣扬你的事情,还要联合十大高手来围捕你……”

    夜的笑依旧灿烂,就似星儿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不想回去。”

    “你是笨蛋还是傻瓜啊,有好多人要来杀你,你听不懂吗?”

    “我不回去,因为——冥界只有夜而没有星啊。”夜轻描淡写吐出一句:“无夜星不亮,无星夜亦凄……”星儿愣在那许久,竟好似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而他只是紧紧地抱住星儿不愿放手,也许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这几年他们的每一句甜言蜜语,我都听在耳里,我以为我只是麻木地在听,不带任何感情的。就像是他们是在演一出戏,而我不过是个普通看客。只是现在,我莫名地觉得悲哀,悲哀我竟不能成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嬉笑怒骂,铿锵上场,唱一曲我的无悔今生。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30
(五)
    第一次,这间山间小屋会有这么热闹,门里的自是夜,星儿与我;门外围着十一个人,十个黑衣剑客,还有一个便是无涯。

    “夜,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你不与我们合作炼制鬼牙,便也是死路一条。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我有时真佩服无涯的虚伪,能面不改色地说出逼自己的兄弟去死也是一种宽容大度慈悲为怀的表现。

    星儿显得有些紧张,小声问道:“夜,你打得过他们么?”

    “打不过。”夜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感觉到了来自于门外的强大压力,杀气,极为浓重的杀气,甚至比地府炼狱中冤魂的怨气更重,看来门外站着的果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这样的高手若是三两个他倒也还能应付,然而十个一起的围攻他确是毫无胜算可言的。且不论无涯是如何的找来这些人,只看这阵势无涯是铁了心要让夜今日无处可逃了。

    “你还笑?”星儿面露愠色。

    “星儿,你怕死么?”

    “对了,若是我死了不就变成鬼了,那样就能和你在一起了对不对?”

    “傻星儿,人死了便只剩魂,魂归于冥界由鬼所管,却并不属鬼的同类,鬼就是鬼,魂却要再世为人的。”

    “那鬼死了呢?”

    “灰飞烟灭,永世不存。”

    “难道真的人鬼殊途,别无他法么?”

    “有,我要把我的命交给你。”

     ……


    “你同意我的做法么?”夜对我说,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佩服他毅然赴死的勇气却也觉得那多少有些愚蠢,而我又深知他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得尊重他。

    “本来这是我自己的事,却要辛苦你了。”夜说起来多少觉得有些愧疚。

    我也学着他微笑,并不接话。苦?再苦恐怕也不及他与星儿的万分之一罢。倒是想到他要离开,未免有些惆怅,数百年的相依相伴,说得简单是习惯,却也难免带些复杂的情感。我很无奈,如果可以换,我宁愿替他去死,也许我的今生无悔,唱的便是这一出。

    夜似乎看得出我的心意:“你这么多年跟着我倒也寂寞吧,以后多见些世面,你也该有属于你自己的一片天空。”

    我知我是高兴不起来的,成为绝世神兵又如何,拥有惊天威力又如何?这些皆非我所愿。如他,不也将万鬼敬仰的力量权势与地位抛诸于脑后,只求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平淡地相守一生,甚至为此搭上性命亦在所不惜么?只是当我问及自己究竟何为我所愿,我只是一片茫然。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要相信你自己……”我们相视微笑,我忽然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我恍然看到一个梦境,简单的戏台,红幕缓缓拉开,我咿咿呀呀的在台上唱着,或哭,或笑,却很真实。



(六)
    “无涯哥哥,就由我来帮你铸造鬼牙吧。我来好好的劝劝夜,他会答应和我合作的。我也想通了,他不过是个恶鬼,坏事做尽,人人得而诛之,若能铸成神兵造福世间倒也算做了件好事,顺便也算是帮他积点德,便也对得起他对我的痴心一片了……”这是那天星儿为了稳住无涯并从无涯那里骗来万炼精钢而编的说词,我们笃定无涯虽然怀疑但断然不会拒绝,因为无涯要取得鬼牙,也就只有这个机会。毕竟鬼牙要由女子来铸,而且成型的关键是鬼要愿意自我牺牲。

    星儿虽说是铸器师的女儿,实际上却不甚会打造兵器,夜倒也乐意这样手把手地教,好似平常夫妻学做菜一般,我常听见那临时搭起的冶炼室里传出盈盈笑语。我那时通常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也学世人悄悄地赞一句好一对璧人。我想这七七四十九天之期,对他们来说就好似一辈子那么长,而这样的一辈子,他们亦满足。

    炉内的火雀跃地舞着,欢快如三岁孩童,孩童不识愁滋味,那明亮的火光能映出星儿清透的眸和夜幽蓝的瞳,却哪里看得见其间多少的哀思离愁、深情厚意。只见那万炼精钢静静躺于炉底,此时的它已再经百般磨练而更具神采。

    “是时候了……”夜有些欲言又止:“鬼牙炼成之后,它便是我,我便是它……”星儿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已不忍心再看他,他只最后留给星儿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随夜冲进火里的时候,我想问他这是不是就叫飞蛾扑火,还没问出口眼前便只余火光一片,那鲜艳而夺目的红色火光竟耀得我睁不开双眼,周围的温热让我渐渐有了朦胧的睡意,恍惚间我感觉到有一种不知名的物质正缓缓注入我的体内,时而滚烫,时而冰凉。我想我的身体大概正发生着奇妙的变化,我在享受那种微妙的感觉时睡去,却忽地又被一声巨响震醒。烟雾缭绕中,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夜,是你么?”星儿的脸终在烟雾散去后渐渐清晰。

    我多么想说是,我知道现在星儿已能看得见我,而且我呈现在星儿面前的形与夜并无二致,我也曾想过代替他照顾星儿,只是我终究不想欺骗。第一次知道原来摇头也可以这么残忍。

    “夜,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我决定不再作任何表示,因为我这里只有真相,而真相往往残酷到让人无法接受。我隐隐约约地竟觉得有些心痛。奇怪?我怎么会有心?灵也能有心么?我忽然想起在浴火涅磐时那种奇妙的感觉,难道注入到我体内的就是心么?

   
    又是轰的一声小屋的门被撞开,无涯冲了进来。无涯自然是看不见我的,那贪婪地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星儿捧着的鬼牙。

   “神器,果然是神器啊。星儿,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无涯大笑着夺过鬼牙,转身大步离去。

    我放心不下星儿,回头望了她一眼,却只见星儿失魂落魄杵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远方,我在她眼里望到的竟然是一望无际的空洞。

    那一夜,星儿的魂来找我,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直盯着我的左胸口,仿佛看见了什么似的。星儿只是一直笑一直笑,那笑容真的很像夜空中的星一般闪耀动人。我伸手捂住胸口,只觉得有异样的温暖,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夜说话时微笑的画面,我竟也不自主地学着他那样地微笑。

   “我原本以为夜不在了,现在我知道了,他一直都在的,而且一直都会在的,在我们的这里。”星儿把手放在左胸口:“我要走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保重。”

       星儿飘走的时候,我并没有追上去,我知道星儿也有她自己选择的路,我觉得她甚至要比我勇敢比我坚强。那一晚,我居然哭了,只为了感受那胸口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痛,我的痛,夜的痛,星儿的痛。我从那时开始学会了开心地享受心痛。

    第二日,无涯突然着魔,头痛欲裂,身体也起了明显变化,最后变得人不人,魔不魔的模样,为世间所不容。据说,这是一个诅咒,鬼牙的诅咒,人类凡觊觎鬼牙神力者,皆会堕入魔道,永世为魔所困。

    终于,鬼牙被世人视为邪器,不再有人猎鬼取牙,而最后鬼牙彻底从人界销声匿迹,再出现时便是只属仙魔两族的神兵了。




尾声
        
    这数百年间我也曾无数次经由忘川去往冥界,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搜寻一个熟悉的身影。今日,摆渡老人跟我说起了一个故事,百年前,人鬼大战,两败俱伤,鬼王之子夜之君以身化器警醒世人,终换得两界和平,夜君之妻思夫甚切,终化明星,永守冥夜……我抬头,果真看见一颗明亮的星,挂在天顶,闪耀着动人的光芒,我捂着我温暖的胸口,用力微笑。我想我是真的再次看见了他们的身影,就是这么的远远对着,相视微笑,就是这样简单的画面,却已是绝美。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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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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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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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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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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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45
[肆]
        裴采芝又一次的被暑气折腾醒,小小的手心不停的扇着,嘴里嚷着热。
        抬头看看屋外雨已经停了,她跳下床打开了窗子,一丝清凉夹杂着泥草的香味闯入室内。
        贪恋凉爽,她手脚并用的爬到桌子上坐下,轻轻哼起了姐姐才教她的小曲。
        突然,她看到院子的空地上缓缓绽开了一朵红色的花,映衬着月光泛着淡淡的光芒。孩子的好奇心往往是最重的,采芝开开门,向那朵花跑去。触到花瓣的一刹,有个漂亮的女子从草地里飘了起来。
        采芝本能的想大叫,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呵呵,小姑娘,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么。”女子仿佛看透了她的念头一般巧笑了下,“喜欢这朵花么,送给你怎么样。”
        采芝想摇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点了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
        “采芝。”
        “记得,我叫瑶落。”
        听到她念出名字的一刹,采芝在失掉了最后一点意识之前,喊了几声娘,然后慢慢的跟着女子走出了家门。
        绯儿不敢相信瑶落居然会做这种事情,在飘出坟墓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死了。虽然这样,她还是决定履行自己的诺言,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瑶落的帮助,她的魂魄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不满符咒的帝陵。而瑶落就是那个守护神器的灵。
        可是此刻,绯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赞成瑶落的提议——寄宿到采芝的躯体里。
        “我的仇人不是她,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伤害她。”传说中的神器之灵不都是很纯洁的么,怎么她遇到的这个连拐孩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也做的出来。
        “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是鬼了。而我是灵体,我们两个连进宫的途径都没有,怎么帮你报仇。”
        “那她还这么小,那个皇帝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她长到可以进宫的年纪。”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安心的待在红莲里吧,我会安排的好的。”瑶落轻轻一挥,绯儿就化作轻烟飘进了红莲里。而瑶落自己,渐渐溶到了采芝的身体里。她当然知道她们等不及菜芝长大,但是她们现在要做的,只是熟悉采芝的生活环境而已。


   [伍]

裴采篱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觉得妹妹变的很奇怪。说不出是从什么时候感觉的,她总是在采芝的眼神里看见一丝异样的东西,却又抓不住那是什么。采芝走失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晚上晴天以后凉快了不少,所以她睡的格外沉,梦里有顶红色的轿子停在门口,她很想凑近看看里面是什么,可是就在她掀开轿帘的时候被母亲的喊叫声吵醒。
        连忙穿起鞋子,却发现鞋底有些湿湿的泥土。她也没有细想,只顾的赶紧去看看母亲那里出了什么事。匆匆跑去才被告知,本该在房里睡觉的妹妹突然消失了。母亲睡下以后恍惚听到个孩子在窗外叫娘,打开窗子开外面也没有人,躺下后又听叫了两声便没了声息。翻来覆去睡不着,母亲就掌了盏灯去看看女儿,却不想到已是人去楼空。
        官也报了该找的地方也找了,好几天下来没有一丝音讯,就在全家都要放弃的时候,采芝却自己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除了衣服刮破了些人清瘦了些以外,没什么变化。采芝说她晚上迷糊感觉有人抱着她走了出去,后来遇到了好心的妇人才把她送了回来,还送了她一个玩具。乍一看那是个红色的棒子,细看下有朵雕琢的莲花盛开在仗间,看不出是后来雕上的还是本身就生在上面的。
        好象从那天起,妹妹就变了。虽然变化不大,可姊妹连心,采篱还是确切的感觉到了。也是那以后,她开始频繁的梦到那顶红色的轿子。每次她都想凑近看看清楚,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只有一次,她的手就要掀开帘子,却突然从轿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醒来才惊觉一场噩梦。
         三伏天的夜里醒来,燥热的房内一丝风也感觉不到,采篱索性披了单衣去院子里纳凉,却不想碰见母亲。
        “娘。”
        “呵呵,做了个梦惊起了,来看看你跟采芝。”
        “什么梦呀。”难道娘也做了噩梦。
        “也看不清楚在什么地方,就看见有个人影不停的摸你跟采芝,边摸还边说我摸摸哪个好吃。”
        这么热的天采篱竟被娘的梦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还想跟娘说说自己做的噩梦,现在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娘亲早早歇息吧,我去看看采芝就好了,反正这热天我也睡不着。”
        目送着母亲回房,采篱回过身轻轻推开了妹妹的房门。
        月光柔和的撒在屋里,采芝睡的很沉。没有人追究她这几天去了哪里,毕竟对于一个才八岁的孩子来说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桌子上那把红莲仗子在月里泛着淡淡的光。
        没什么异样,采篱轻轻关好门准备回房睡觉。关门的一刹,屋内红光乍现,宛如那每夜都会停在她房间门口的轿子,红的刺目。


[陆]
        新帝登基有段日子了,皇后的人选却迟迟定不下来,不是三朝元老觉得人选背景不够,就是太后觉得不够母仪天下。
        而裴家,在经历了采芝走失那次意外以后,已经整整平静了五个年头了。
        在这五年里,裴采篱也从豆蔻少女长到了亭亭玉立,没人发现她的变化,只道是女大十八变,而采芝也像忘记了以前的事一样,再也没记起曾经被拐带的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喜欢那把红莲杖子。
        清晨,采篱静静地坐在镜前梳妆。
       从来没人怀疑过她的身份,只是她自己始终不能忘却。那夜,采篱看完妹妹,跑到后院的水边纳凉,失足跌到水中。而那时,她待在红莲里,眼睁睁的看着采篱溺死。她怀疑过是瑶落杀了采篱,可是瑶落却说那是采篱大限到了,剑灵不会害人只是顺其自然。
        从那天起,绯儿就真正寄宿到了采篱的身体里。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真正知道为什么瑶落首先选择的是采芝了。通过采芝,她才了解了裴家的一切,才能在寄宿到采篱身体后一直没让任何人发现。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让裴采篱这个名字名动京城,却只用了一夜就征服了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
        凤辇已经停在门外,依旧如五年前那般刺目,而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只会落泪的江南女子了。
        手指轻轻抚过桌上的红莲,淡淡的红光温柔的暖着她冰冷的手指。
        “怕么。”瑶落轻落在她身后,替她慢慢绾起及腰的长发。
        “怕。”
        “后悔么。”
        “你不是也不曾悔过么。”镜中的人儿绽出来妩媚的笑,落在瑶落眼中,突然引得她一阵心悸。是啊,她也不曾悔过。那个男人曾答应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她,可是轮回过后,他却为了几斗米粮就将她变卖。她好恨。
        “碧杆红莲,阅众生相,度众生孽,红莲焚世,度尽世间一切罪恶……”
        采篱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任由瑶落替她盘着长发。如果红莲的出世仅仅只是为了焚尽罪恶,那么她已经被焚烧歹尽了。接下来的,该是谁。

[ 本帖最后由 天宫の靈儿 于 2008-7-6 13:39 编辑 ]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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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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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52
(二)谢池春

自从这日后,白未果就开始病了,是极细微的病。像绵密的针沿着皮肤的纹理,一日一日的深扎进去。也没有说,否则又要没完没了的吃药,且只能躺在床上不得走动了。况且自皇竹映来后也不似先前那般无难熬了,母亲那边自有相与欢去安顿,平日里只道“好好跟先生学”之类也没有管了。倒是经常听见她笑了。却说相识不过几日,便从先前的有些惧怕转而待之如知己了。白未果本就是无甚心机的人,更而皇竹映不似先前那些人的态度,虽说总有些疏离也仍是亲切的,自然要推心置腹了。

且说到病了,瞒了所有人却抵不住皇竹映眼睛一看,那日皇竹映神色明亮的推门进来,说是要带他去一处妙地,动作一滞垂首看着白未果说:“你病了。”语气笃定,叫他一时找不出理由来搪塞开脱,只得应声说是。“算来也没有错。”

皇竹映屈指低语了一句,白未果没听清,问他:“什么没有错?”皇竹映回转过来神色又是如常,“没有什么,走吧!”

眼见皇竹映出了门口,白未果连忙随手扯过外衫披了跟上去,他步子极快又很从容,白未果随在后面都走出微汗来,本来就生着病看着皇竹映都有些不真切了,但见他依旧轻快地走在前面,忘了觉察他又有些气恼,于是闭目停下,额上却沁入一泓清凉,“不舒服么?”白未果睁眼看见皇竹映站在自己面前,不过片刻也不知他是如何折过来的。见白未果不说话,想是生气了。便将手收回来笑道:“你莫见怪,我以前都是一个人,也不晓得怎么照顾。”

本来见他回来已生不起气了,听了这话更觉和自己相似,我恼我,岂不好笑么?

白未果于是去拉他的手,“我也是一个人,但见了竹映,以后就是两个人了。”皇竹映看着少年干净的笑容,都望了抽回手。人的体温,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于是就任他牵了。相与欢立在廊前看他,看他露出自己都未曾留意的柔软表情。竹映,这应是你,我不得见的你。转身取了绣样却扎破了手,血是红的,亦是冷的。

皇竹映停下来时白未果看见的是上回不经意发现的小园子,只是后来忘记了去时的路,怎么走也走不到了。也答应过不再去寻。便问:“竹映你认得这里?”皇竹映走到他前面,道:“我以前是来过的。”白未果也不奇怪,两家若是世交,互相小住也是说得通的。“我上回也来过,可是锁住了。”话音刚落,就见皇竹映手一推那门便开了,“年岁这样久了,哪里还锁得住。”白未果低头去看,那大锁果真扬灰而去。他未曾注意,那些朱色字符渐次枯萎至不见了。

终于进得这园子,如昔般繁盛不更。白未果走到那方莲池跟前,清如碧玉的水中是好些鱼儿,游来荡去,当中一条最大的鲤亲近过来,颜色竟是银白渐次,薄薄的唇触到他的手指柔软异常。白未果想起日间没用膳被朱嫂硬塞的两个面馍,便从长衫中取出,细细掰开去喂。那白鲤一口一个吃得格外欢喜。皇竹映安静地站在白未果身侧,看他的动作。

说也奇怪,自从进来这里,先前的不舒服早就不知哪里去了。

如迫西山了,皇竹映才说:“且回去罢,你若喜欢我天天带你来。”

白未果站起身,果然看见院墙之外已是红拂吞物了。于是随皇竹映出去,身后的门连同那一番异境缓缓闭合。朱嫂已来敲过门,见了白未果和皇竹映并排走来,就道:“少爷带公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时辰么。”白未果正要答时却想起自己是不许进那园子的,于是把到了口的话又吞回去,倒是皇竹映解得围,“读得深了,没见天日。”朱嫂说了句:“不要太操劳的好。”就领去用晚膳了。

相与欢坐在白夫人身侧,仍是说说笑笑的。见了白未果,就招呼着坐下,方可动筷了。只是皇竹映似乎对那一桌子的菜色并无兴趣,只吃了几个碗里的点心,白夫人见了道,“可是不合胃口?竹映你尽管提,我让下人再去做。”皇竹映搁了筷,“不用劳烦。我吃好了。”相与欢见众人有些讶异,便道:“家兄幼时就极喜欢夫人家的甜馍,此番触景尚请见谅。”白夫人听过点一点头,叫白未果带他回去好生歇息,心中想这孩子怕也是命数遭劫才至于如此之境遇。

白未果应下来,就觉得头有些昏沉沉难受了。必定是穿得单薄受了风寒了。也没有在意,只把皇竹映带到西厢就要回去,被他唤住,“病了就别要撑着。“白未果”嗯“了一声笑笑跟他挥手,皇竹映闭了门,自嘲般的勾起嘴角,说的,是些什么蠢话。

这边白夫人亲自为相与欢添了新的被褥,望着那摇晃不定的烛火叹了口气,相与欢会意的接过去:“夫人可有什么烦心事?“白夫人拉她坐下,开了口:“有些话,原不知当讲不当讲。”相与欢笑一下,“夫人尽可直说,无需顾忌。”

“那日,就是你们来的那日,竹映说的那番话和那异象都曾发生过的”,见相与欢神色无异,才又继续说下去,“你我既然两家交好,竹映,…又似乎有所耳闻见解,我也不再瞒了。未果这孩子,出生的时候……”

却说十五年前,白未果出生的那会儿,有个道士闯进来就说不好。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听,又讲这个孩子出生的时辰不好,未及日沉,不到夜冥。白家本有异障,出男不出女,出男又活不足阳寿,这个娃儿更加可怜,怕是不能成年!白家的秘密就这样被他轻而说出来,已叫人害怕,正待要问个明白那道士却夺门而去,拉也拉不住,远远还听到他念叨,“可怜可怜,人世一趟却不及弱冠!”

“所以那日听得竹映说了一样的话,我思及他必有异术存了希望。”说到此处白夫人目光灼灼的望着相与欢,却见她托腮目斜的剪着灯芯,笑道:“家兄不过略懂些阴阳五行,哪里有这等通天本事?”白夫人眼中神采一黯,又道:“看来是我想得多了,本来,那时自无大师馈扇保命时就该料到的,他都没有法子,谁还有法子……”

相与欢见她垂泪有些不忍。毕竟她待自己是极好的。可是除了宽慰又能怎样呢?这世上总是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比如四季更替,生老病死。

好不容易劝住喊了朱嫂送回去歇了。相与欢才吹灯躺下,睡意却迟迟不来。竹映,我视你如珍宝。而你又把我当作了什么?怕是连草芥也不如,我留下你不觉得烦我若走了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可有立刻无,是,我就是这样的存在。这么久了,我还是这样的存在。可是,我为什么不哭呢?

翌日皇竹映望着面前堆得小山的甜馍半天才说:“我吃不得这许多。”朱嫂只道:“昨日听得公子喜欢今日早膳就多备了些,只管吃。”白未果本来精神有些不好,见皇竹映面露难色不禁笑出声来,“竹映你且吃吧,朱嫂向来喜欢人家吃她做的点心,只可惜我没有交心的友人,从来只做给我一个人吃,好容易你来了才有个用武之地!”

白未果本意是调笑的,却见周遭都禁了声,也只得闷闷地吃完,拉着皇竹映了书房,虽然他心底还是念着那个园子的,但听皇竹映授课也是很好的,从来只觉得有趣全不会乏味。皇竹映总是很开心的讲,古往今来无所不通,有些书里也讲不明白的他却可以娓娓道来,仿佛刚刚发生不久。白未果挺得认真,皇竹映讲得自如。有时也一齐取了大毫写字作画,题个诗词歌赋。越是相处越让白未果觉得幸运,这般惊才绝艳的人,就在自己身侧呢。

举凡白未果问什么皇竹映都会详细的答,惟独问到他的身世。皇竹映收例如神采不说话了。就在白未果以为冲撞了他要道歉时他才淡淡的道:“我没有家,本来有的,被抛弃了。”“可是与欢说的是……”“她没讲错。没有人要我们,但你们肯要了。”白未果听他讲这些话基本来想说些什么。但似乎说什么都是不妥,只是,这样玲珑精致的一对人儿,是什么人舍得不要呢?

这样的时日可算现世安稳了,直至立秋。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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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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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2:58
暂时所有出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会放出撕天、破魂、鱼肠和灵儿本人的暗夜。

感谢大家对三界兵谱的支持。
作者: 默离落    时间: 2008-7-6 13:25
大妈辛苦了
其实放了假还是挺闲的,想拿把武器来毁
大妈应该看得出我是谁吧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3:50
写吧,不晓得有生之年能不能都写完。

卷三便秘多时了,说不定某天手痒选个乾坤来写。
作者: ﹏〆诠释悲殇℡    时间: 2008-7-6 14:12
      糊糊...帮忙踩々......

                                                                     回帖是一种美德吖..!>~...

                                                                                        _____◆〃暧メ昧♂绅士

作者: 泪落。    时间: 2008-7-6 15:28
灵儿大人``卷三卷三卷三卷三..``

ps:每一篇兵器谱都很经典呐``
作者: 比讌雙雙    时间: 2008-7-6 16:08
咳,灵儿姐姐,你们为了这个三界兵谱真的惹了好多人


比如,我家亲爱的XX


不过,真的好好看的吖


加油
作者: °咪儿︷    时间: 2008-7-6 16:27
话说我想报名
可是文笔有限的说=。=
作者: 我爱夏雨天    时间: 2008-7-6 16:28
看到小灵子就想到她的卷三
作者: *~贼嘻啦〃``    时间: 2008-7-6 16:29
...!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8:49
原帖由 比讌雙雙 于 2008-7-6 16:08 发表
咳,灵儿姐姐,你们为了这个三界兵谱真的惹了好多人


比如,我家亲爱的XX


不过,真的好好看的吖


加油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18:51
雨天大妈再写个吧。
作者: 蓝.阴月    时间: 2008-7-6 19:16
拖稿的月亮来了。。。话说我不写是有原因的  原因你们也都知道 所以我就不说了 继续沉了
作者: 落慕§湮花    时间: 2008-7-6 20:41
看得很纠结..
据说我当初报名的文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21:37
如果没有结果,那就是没有录取了。
作者: 明若『伊雪』    时间: 2008-7-6 21:39
大妈
卷三呢

作者: 落慕§湮花    时间: 2008-7-6 21:41
原帖由 明若『伊雪』 于 2008-7-6 21:39 发表
大妈
卷三呢

我也要追问此事..
作者: 黑Sèの凋零    时间: 2008-7-6 22:04
占個位子.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6 23:00
卷三便秘了。。。= =
作者: 岁⊙月    时间: 2008-7-6 23:09
怎么能这样!?额,众多你的粉丝都有“便秘灵”得

额,看见灵儿先想到啦灵儿的文文卷三。。。额,那神兵,我也想写来着。。。。有什么要求么
作者: 落慕§湮花    时间: 2008-7-6 23:20
原帖由 天宫の靈儿 于 2008-7-6 23:00 发表
卷三便秘了。。。= =

吃点黄连素..
作者: 默离落    时间: 2008-7-7 07:36
原帖由 天宫の靈儿 于 2008-7-6 23:00 发表
卷三便秘了。。。= =

乃不是说流产了吗= =
重新怀一个去
作者: 、領絃    时间: 2008-7-7 10:50
怎么报名哈``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7 19:22
无限帖子捞
作者: 残月妖娆    时间: 2008-7-7 19:49
收藏了慢慢看
作者: 夏米乐    时间: 2008-7-7 19:52
啊,好喜欢啊
灵儿大妈啥时更新卷三
作者: 雨姗へ冰冰╃    时间: 2008-7-9 18:37
靈儿的文总是那么长= =
作者: 紫鸢扶摇    时间: 2008-7-9 18:45
顶……
狂顶·
作者: 泠潇ぃ妖妖っ    时间: 2008-7-9 20:12
我就来看看,文笔有限
话说后妈准备什么时候
填坑
作者: 佳佳    时间: 2008-7-13 00:33
看完3页 书签记录
作者: 若卿雪儿    时间: 2008-7-13 15:22
太强,我只有做读者的份
作者: yukixyuki    时间: 2008-7-13 23:41
= = 哎呀  好久没写了 我的霹雳还写了一半呢……
……飘过
作者: 黑Sèの凋零    时间: 2008-7-19 02:28
想寫.
只是沒空.
哪天有空寫個玩玩.
玩玩而已.
不要批判得太過分哈.
作者: 紫月§葬^雪    时间: 2008-7-21 11:21
标题: 好美的文文啊
灵儿姐姐~
我太崇拜捏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5 21:35
因为这个我沉沦了很久

又回到了心得区

感觉鼻子不是鼻子

脸不是脸






如果我现在报名

还能接受么

[ 本帖最后由 o0臣彩飞扬0o 于 2008-7-25 21:37 编辑 ]
作者: 神瑞パ宫主    时间: 2008-7-26 11:20
怎么没有120的36件灵武的故事呢?
好期待呀
作者: 且听风吟。    时间: 2008-7-26 11:33
书签 `
作者: 夏绿暖。    时间: 2008-7-26 12:04
原帖由 天宫の靈儿 于 2008-7-6 13:50 发表
写吧,不晓得有生之年能不能都写完。

卷三便秘多时了,说不定某天手痒选个乾坤来写。



便秘了就弄点巴豆。

到时候只怕拉的脱水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6 12:24
丢在么
作者: 紫_若メ涵    时间: 2008-7-27 02:38
顶上
作者: *′莫◆离    时间: 2008-7-27 08:14
咳咳
咱家有想法写碧波
咳咳
54我好勒
灰过灰过

OVER
作者: Fen`.囄    时间: 2008-7-27 18:42
那个...= =

还继续招募不..?

我想写流云阿....
作者: 冰澈寒雪    时间: 2008-7-27 19:55
都很强大感人又经典
搞的我也想写勒文笔有限
如果需要出图的话不嫌弃的话还可以帮下忙
如果有些文同意拿去做图就好勒都很经典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7 20:23
我铁了心

这次一定要考上
作者: Fen`.囄    时间: 2008-7-28 07:53
话说我要写流云哇哈哈...

那个什么的..= =

如果审核交给谁啊...
作者: 明若『伊雪』    时间: 2008-7-28 11:48
话说我也想参加
写完放哪里?
作者: Fen`.囄    时间: 2008-7-28 12:00
不明白的也就是这个问题...= =

灵儿跑哪里去了...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8 14:10
灵儿两天没影子了
作者: 岳.伶澜    时间: 2008-7-28 14:21
我还有一篇雷神……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8 14:22
又见稀烂
作者: wujingkelong    时间: 2008-7-28 15:56
不知道 怎么说才好啊...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8 17:37
怎么了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28 20:03
我来了。最近很忙啊。

关于招募帖,请不要发消息给我了。一楼的招募帖里规则说的很详细了。若想参加交文短信给我。

另外三界兵谱可以做成图文,看中哪篇先短信给我,然后我征求了原作者后才行。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8 20:18
我两天就写好报名作品了

一直等到你出现才发现需要修改

等我改改再说。
作者: 天宫の靈儿    时间: 2008-7-28 20:21
行啊。 不过大妈还是那句话,质量质量,反正我也不怕得罪人了。= =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8 20:24
这次估计过的几率提升了
毕竟这半年我也没白活

早就悔过了

天天和心得区的垃圾对骂

多少有点进步


我没抱太大希望
作者: Fen`.囄    时间: 2008-7-28 20:42
简称要交文短信M灵儿是伐..

晓得了..= =

等我码足5000字再说..#= =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8 20:53
我写好了,交去


紧张
作者: o0臣彩飞扬0o    时间: 2008-7-28 21:37
那啥,灵儿大妈能透露下结果不?
作者: 听长    时间: 2008-7-29 00:49
果然精华中的精华

`大妈`能得罪人才有精品

不介意叫`大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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