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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忘忧草.血璎珞整理版。____________【已完结】结局于6月14号放出~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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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11
标题: 忘忧草.血璎珞整理版。____________【已完结】结局于6月14号放出~
作者：龙羽燕
追羽毛这篇文追了2年多了。论坛号也丢了2个了= =
非常喜欢羽毛的文字。现在血璎珞已经开了3个楼。
反正我个人感觉复习起来是很麻烦的。
因为我每次复习都很郁闷。
所以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它整理出来放在这里。
不啰嗦了。正文开始——


附：原帖地址：
忘忧草.血璎珞（一）
忘忧草.血璎珞（二）
忘忧草.血璎珞（三）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6-14 11: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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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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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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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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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16
标题: 继续被60s扼杀= =
10
赶在雨点落下前，我们到了鬼鬼口中她安静舒适有好厨子好大夫的“家”。
可是，这分明是靠近境外荒废已久的江洲。是贪图这里的房子虽然破烂但毕竟空置不要钱吧。
鬼鬼还满脸笑容地推开门：“到啦，到啦，小初快起床，有房客了。”

半点听不到回答，鬼鬼略带尴尬地说：“可能还在睡，没关系，我马上叫她起来。”
打量着屋子，分为里外两间，很狭小，但打扫还算清洁，最重要的是外面的雨已经落下来了，现在要赶回长安也来不及了。
狸狸已经醒来，只是精神还比较委靡，靠在椅子上不出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给她一点温度。只不过，我的手总是冰凉，只会起反作用吧。但狸狸的睫毛微微颤动，反抓住了我，不让我抽出。

“你说的大夫呢？”
“嘿嘿，这个，呃…”
里屋忽然传出一把懒洋洋的女声：“如果是轻伤看重伤，重伤看死的话，要找我就是找对人了。”

鬼鬼脸色大变，忽然挺起胸：“我们地府练到最高境界，有还阳术，生死人，肉白骨，绝对没问题。”
“是吗？那么你练到第几层了？”我的目光在鬼鬼面上扫来扫去。
鬼鬼的气焰降了下来：“这个，虽然我现在不会，但将来一定会的，只要给我时间。“

“要多久？”
想必是看出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鬼鬼小声说：“几十年吧。”
几十年？有这个时间，让狸狸轮回重塑肉身都够了！

“哈哈哈，相信鬼鬼的话就太笨了，她出名的认钱不认人啊。”
“小初，你又拆我的台 ”
里屋走出来只女狐狸，红发银衣，手腕上一个翠绿的镯子上刻着“小初“二字，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惟独一双眼睛明澈无比，眼波微转，竟似是将所有人看了个遍，所谓的天生尤物便是如此吧，只不过，她还是不开口的好：“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所有的家当都挂在身上了，唉，可怜我天生丽质，想再染个发发都不可以，沦落到和这妮子跑到这荒郊野外打地铺，苦哇~”

地铺？我想我的脸色已经铁青了，连床都没有的地方，还敢招揽房客收房租。
鬼鬼已经扑过去，抱住小初的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呜呜呜，小初你做人好不厚道，人家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你还嫌弃人家…”
“哼，你赚钱还不是想把你脖子的镀金黄铜项圈彻底换成黄金的？你眼里就只有钱钱钱…”小初不为所动，手指点着鬼鬼的额头数落。

“呜呜呜，小初不要说人家，等换了项圈，我一定给小初染发发…”
“不行，先染发，后换项圈！”
……
11
午夜，我从噩梦中惊醒，窗外下着大雨,隐隐有雷声滚动。我无声地爬起来，站到窗前，前额轻轻地抵在窗棂上，感受着外面湿润的气息。
还是留下了，向晚的天色，突袭的大雨，和狸狸的伤势。虽然她们居住简陋，对话没营养，还是留下来了。
只有两间屋子，鬼鬼“慷慨”地让我和狸狸睡里屋，小初自然免不了碎碎念，不过鬼鬼和她嘀咕了几句后，她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没有床，地上铺着草编地毯就算充数。这也好，我本就不习惯和人同榻，情愿睡地板。更艰苦的日子我也过过吧，可是都忘记了。生活的奢华和简朴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心底里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骄傲地说“我只住豪宅”，微微苦笑，是这样吗？躺在冰冷的泥土里，还惦记从前的繁华吗？
留在这里，真正的原因是自己不知道往哪里去啊。什么天色，什么雨势，什么狸狸的伤，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啊。

到长安了，可是长安还有我的位置吗？
那个男人，从前只能仰望，现在连仰望的资格也没有了。没有报复的实力，只能怨恨，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实。
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没有前进的目标，鬼鬼的目标是换个真正的黄金项圈，小初的目标是染个漂亮的发型。我呢？无所谓地死掉，无所谓地活过来，再无所谓地回来，隐隐地羡慕着她们的执着，即使在旁人看起来再无聊，充满干劲地努力，这样的生活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

“想什么呢？”是狸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醒过来，悄悄地站到我身后。
“今天我不是让你先跑吗？为什么跑回来？你又在想什么？”
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过了很久，才听见狸狸细细的声音：“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想，你会不会相信？”
12
“听见你说跑，我努力地往前跑，冲进城门，靠在城墙上，听见外面兵器的碰撞声，那些男人的吼叫声，还有临死前的嘶喊声，脑海里一片空白，害怕地双腿发抖，听着那些声音，突然更害怕听见你的惨叫，虽然我知道你是死也不会发出声音的。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叫你死在这里，你是注定要绽放光辉的人，不可以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死在这些人手里…”
“于是你就冲出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因此死掉？”
“我，我没有想过，不，也许想到了吧，但我怕死，但我更害怕你死了我却没有回头…”狸狸自后面轻轻地环住我的腰，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如果只有一个人去死，那么我去，如果不可以，两个人一起死。”
她的声音是黑暗里是如此飘渺，仿佛很近又很远，夜里说的话是不能够见阳光的吧，宛如做梦的感觉。她也是寂寞的吗？她也在畏惧黑暗的寒冷和孤独吗？

第二天很早我就睁开了眼睛，雨后的天气清新而明朗，早起的鸟儿在窗外的树枝间啁喳。昨夜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阳光下都象雪花一样融化无痕。
狸狸还闭着眼睛，但她的气色明显比昨天改善了，九转的确是灵药。不过，我的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我就是不可以用恩惠收买的负恩者啊。

鬼鬼也起来了，精神十足地向我问早安，同时一脸笑容地伸出右手，平摊向上，我哑然，取出银子放在她的手心，她的笑容越发灿烂，合起手：“出来吃早餐哦。”转身蹦跳着出去了。
回头狸狸也起来了，垂下眼帘，又扬起，如鬼鬼般灿烂一笑：“早啊。”
早。我转过头，是下决心要将昨夜的事情忘记了。软弱是江湖路上前行的致命伤啊。

因为小初还在睡觉，所以早餐摆在了外面院子的石桌子上。
“来吃啊，来吃啊。“看见我们，鬼鬼兴高采烈地喊，桌子边除了她，还坐着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太。
我走过去，端起碗：“这就是你说的好厨子做的美食？”我的手指扣在桌边，声音越发冰寒，“长寿面是给宠物吃的食品，不是给人！”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3-28 14: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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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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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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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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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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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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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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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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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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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29
37
驱使一个人做事，强迫往往不如引诱的效果大。我的弱点是重内心轻身外，面前这些人的弱点又是什么呢？
“我们建立一个帮派吧。”淡淡地掷出这个见了洛凌颜后萌发，和小初深谈后坚定，到此刻完全清晰的念头。
“建帮？”第一发出惊呼的是鬼鬼，“那要花多少钱啊？！”

“先期性投入三百万，后续维护费用无法计算。”说话的却是蓝不惑，清俊的双眼中闪过迷惑兴奋期待迟疑诸般复杂情绪。
“才三百万啊.”鬼鬼反镇定下来，得意洋洋地道，“我还以为多少呢，吓我一跳，我们今天赚了有，嗯，我25W，小初那份25W，渐离50W，番薯50W，这个蓝什么，也是50W，包子是骨头和番薯做的，不算钱，大家体力杂七杂八也卖了有10W吧，今天一天我们的总收入是210W，果然是人多收入多，明天再努把力，还会更多，300W，小意思啦…”
“人多花费也多，不是只叫大家吃包子就可以，未来还要换装备，养宠物，哪样不花钱…“蓝不惑细长的眉毛皱成一团，“只靠押镖的死钱是根本不够的，除非我们不想发展…”

“所以我们要建帮，”截住蓝不惑的话，若非心动，也不会考虑这么多，未来他和鬼鬼一个管收入，一个管支出，一个开源，一个节流，倒是相得益彰。自家事自家知道，我是只知不能行，让我管理细务定是一塌糊涂，“第一，提升修为，帮派是很大助力，仰人鼻息不是长久之计，想大家也不喜欢那种求人滋味；第二，建立帮派花费巨大，但收益也同样大，各项技能研究，大家可以各依喜好学习，无论是战斗还是生活，都会有很大方便；第三，”我弯起唇角，“相逢即是有缘，无论过往，既然大家聚在一起，便不再是天涯沦落人，帮派，就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家！”
“不过，建立帮派很容易，但维持持续发展会很辛苦，大家仔细考虑一下，赞成或者反对，不强迫。”我话风一转，将各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不强迫，只诱惑。
38
“我们只有8个人，建立帮派的底限是20人啊…”蓝不惑迟疑着开口。
我微微一笑，这样的质疑，正代表真的产生兴趣，考虑也就一步步深入细化。而讨论这个，也就将大家的思绪引到了怎样建立，而不自觉就忽略了要不要建立这个前提。看来蓝不惑没有问题，而在外务上，孤鸿影显然是以蓝不惑的决定为主。
“江湖上的闲散人员很多，帮派的容纳却有限，高手们可以随意来去归属一方，但也有更多无名的被拒之门外。不然为什么江湖三大帮派之外，又有无数小帮派蜂拥生存？我们起步晚，也不奢求如何豪华，我们只是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只要我们在座的人能统一目标，那么建立帮派的消息放出，自然会有人来投，20个人并不是难以达到的数字。”轻轻一笑，“难道在座的帅哥美女们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信心吗？”

街边卖番薯一大口馒头噎在喉间，墨骨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一个总是疏离漠落的人偶然开个玩笑，效果都是比较惊人啊。
就算是三大帮派，核心成员也超不过十个，而只要核心在，外围来去就不会伤筋动骨，所以需要坚定的只不过是面前几个人而已。说服别人一向是我不擅长的事情，因为对别人的选择我总是持着放任，但是现在，如果争取不到这几个，那么所谓的计划便只是空谈，渴望的甜美果实便只是空中楼阁。
他们会答应的，我不怀疑，但依然感觉到人群中的寂寞，我依然只是孤单一人，狸狸已经离去，会渐行渐远吧.我们都只能看见开头，看不见结尾。

“我，当然是美女…”小初掏出镜子陶醉地照着，“现在，我的承诺将是买一赠百！”
“诱拐，这是诱拐！”鬼鬼含义不明地大叫，手指快速敲着桌子，“不过，我喜欢，我参加…”
“既然小初姐是美女，那么我当仁不让就是帅哥了，我也赞成。”渐离抱着膀子不明所以地傻笑。

番薯小小小声地说：“我想有个家。”
墨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看了一圈，露出神出天外的表情：“一出戏看完才过瘾，这才是开幕，我是观众坚决不退场…”突然反应过来，望望我，怯生生地道，“赞成。”
孤鸿影没说话，望向蓝不惑，蓝不惑叹着气说：“我简直怀疑你是披了骨头皮的狐狸，好吧，好吧，20人中算我，我们两个。”
39
“鬼鬼，加上以前的存款，我们现在一共有多少银子？”
“三百七十六万八千三百一十二两…”鬼鬼眼都不眨流利地报出一串数字，又补充一句，“因为搬了一次家，昨天又忙着找人，没保镖，所以就只有这么多了。”
但在座的人已经被这个数字镇住了，蓝不惑晕晕地道；“不是今日保镖只收入210W吗？原来姑娘的积蓄这么多啊。”

“错，不是积蓄，积蓄买房子都花完了，哼哼，原本我只需要养小初一个人，现在这左一口右一口一下子六七八九口…”
“我们是今天才来的…”
无视蓝不惑打算纠正数字错误的表现，鬼鬼气也不喘地继续道：“这么多口人，要养活的难度当然是非常非常大的…”

“可是你让我们吃的只是包子…”
“还是我和番薯做的…”
鬼鬼依然无视：“当然了，再高难度的问题又怎么可能难倒本天才呢？以前啦，人家人小，自然只懂保镖，不过呢，那几天为了凑钱买房子，叫小初摆摊卖家具，我也转了转市场，这个呢，发现倒卖东西也是非常赚钱的，自然，这也得有我这样的眼光…呵呵呵~”

“既然这样这么能赚钱，为什么还叫我们去保镖？！”渐离很不满地抗议，“看看人家的手都磨粗了”
一脚将渐离踢到墙角，鬼鬼嚣张地道：“废话，不保镖哪来的倒卖东西的成本，何况这么大头的固定收入怎么能放弃，钱多又不咬手…嗯，总之，除了保镖的210W，剩下的就是我抽空在建业乱转买了些东西，又把从前的破烂整理整理卖掉赚来的…”
“鬼鬼，你真能干！”这句话是我由衷地赞叹。

“不值一提，开门利是，呵呵呵~”鬼鬼的脸突然垮了下来，“不过平摊到每个人身上就不多了，我想买的金项圈，还有小初的染色果，还远远不够…本来想不告诉你们这些多余的钱，可是又要建帮…”像想到什么，眼睛里闪出星星，“建帮吧，建帮吧，我做财务总管，我做财务总管，黄金啊，白银啊，帮派的金库啊”
“帮派的钱属于整个帮派，即使是财务总管也不能动用啊。”蓝不惑闷闷地道。
“看看也好啊，而且我坚信在我的打理下钱会越来越多的！”鬼鬼右拳紧握，宣誓般地道。

蓝不惑突然站起来，对对鬼鬼深深一躬：“在下一向自负聪明，今日却发现，一不如离小姐洞察人心，二不如小初交际拉拢，赚钱的本事更是自愧不如，惭愧我兄弟二人现在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万家当，甚至比不上你一天所赚的零头…以后不惑再不敢自妄，愿意追随诸位为帮派略尽绵薄之力。”
我微微笑了，懂得不足与自省，比聪慧更加可贵，而这番话的说出，也正代表心悦诚服，这个少年再也跑不掉。
鬼鬼已激动地一把抓住蓝不惑：“十几万？有多少？交出来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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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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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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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32
46
“虽然对方的确是比你长得端正太多，不过，不惑，你也不可以因为嫉妒而放任不管，现在可正是发挥你医生职责的时机。”
被媚迷仙扶起看清正面的男人让我们有一个短暂的失神，美玉般温润的相貌却无由让人感觉到尖锐的杀气，进而想象现在紧闭的双眸一旦睁开会是如何的锐利清澈。
不是普通人啊。这样叫我们遇到，是福是祸呢？而陌生的面目却给我一种隐约的熟悉，但曾经的过目不忘早已抛弃在层层叠叠的黄土下，也许这个人也属于那些一眼之缘的人物吧。没有心思去记起，只是不幸遇到不好不管的一个陌路人。

念闪中，不惑已上前把了脉，怔了一怔，方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过度饥饿导致一时虚弱晕过去了。”
正说间，对方已醒转过来，双眼突然焕发出神采，却是对着媚迷仙：“好大的两个馒头啊…”一边说，一边挣扎着伸手去抓。
番薯的嘴张大地可以塞下一个馒头了，蓝不惑、孤鸿影和我同时错愕当场，反是媚迷仙最快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将对方往地上一放：“流氓！”

这一放用了好大的力度不知道，不过雪地上被砸出一个坑，这男子也理所当然又晕了过去。
因为有不惑的存在，我们谁也没有携带食物，他的推宫过血更能补充精力。只能先带回去了。
有前面一番，媚迷仙是绝不肯靠近了，孤鸿影上前将对方负起。目中闪过一丝诧异，我不认为这是孤鸿影身为属下的自觉，诚如建立时所言，我们要的是一个可以依托的家，番薯更是没有身居上位者的霸气和威压，大家和睦平等，没有什么上下尊卑之分，只是各司其职而已。
而除了提升功力，少见孤鸿影主动去做某件事，自然地树立了孤傲的形象，想不到现在他会主动援手。

看天时也不早了，又有了这样的打岔，就回去吧。
走在后面，媚迷仙突然塞给我一件东西，举手一看，却是一块晶莹通透的玉佩，边缘处镂饰的左龙右凤栩栩如生，正中铁钩银划三个字“天书玉”。
“刚才从那个人身上掉下来的…”媚迷仙的脸上又不期然浮起一层红晕，不过也真不容易看出就是。

那么这是他的名字吗？转动着玉佩，玉质如此纯粹，雕工如此精致，虽然我不留心饰物的高下，也知道这在江湖上也算是十分罕见珍贵的东西，只怕是只有少数几个顶尔尖的人才能有的吧。
希望不要太麻烦。我喃喃地道。
47
救醒这个人倒是一点不麻烦，一碗温水灌下，再来一碟馒头…为避免媚迷仙的悲剧重演，整个过程由孤鸿影完成，难得他肯主动去做事，当然要有始有终。
听说我们去北俱芦洲拣回一个帅哥，小初如飞般跑来看，墨骨也好奇，只是在门口张了一张，又苦着脸被鬼鬼叫走。
“那两只狐狸呢？”抽个空问小初。

“我将她们交给鬼鬼了，不满80功力的必须在白虎堂历练不是…”小初掂着脚尖使劲往里张，屋子不大，番薯块头大，媚迷仙个头也不算小，加上蓝不惑、孤鸿影，还有带队抓完鬼回来也跑来凑热闹的渐离，很有点满满的感觉。
“去跑商了啊，这两个，还是盯紧一点…”
小初终于回过头，正正看我一眼：“你也看出来了？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不再说，本来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只是看到那块玉时，心里突然象点透了什么，自然就多想了一点点。
“今儿你的气息清泠游转，有…”
掩住小初的口，太敏锐了，不过也告诉我该速下决断。

将所有人赶出房子，理由是该给人一个静养的空间。小初最后一个走，目光明亮狡黠：“其实不用那么紧张，只不过是从前…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你今天有三分如旧，所以我忍不住…旁人瞧不出的…”声音压得极低，说到那个名字更是含含混混，飞快带过，后几个字几乎不可闻，一把将她也推出，掩了门，好气又好笑，怎么建了个帮才不几日，个个都象变厉害了。
果然人的潜力无穷，越逼越出水。只是这种成长未免太过迅速，叫我也惊诧得犹疑了。
压下心底感慨，转过身，将一直压在掌心的玉佩轻拍在床边：“我该叫你什么名字呢？”
48
“不答？不答我可把馒头拿走了…”
“我的名牌都落你手中了，你还问我叫什么名字？”床上的男子苦笑着回答，稍微恢复了精力的他立刻显示出温润如玉的尔雅，一双眼睛却直盯着我端着的馒头，大是破坏形象。
“天书玉？我还以为那是这玉的名字。”蹙了眉，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终于放弃，以前惟恐忘得不干净，现在发现见成效了。

“是啊，是玉的名字，也是我的名字，哎，馒头别拿走啊，别想了，我现在真就叫这名字，江湖上没什么名号的。”
“真的吗？天书玉，天书玉？”我沉吟着，将玉拿起来在手中反复，总觉得若不想起来，心中总是不定。
“我怎么会遇到你这样多疑的女人？诺，我就是一功力不到六十的小方寸，你说能在江湖上有名号么？”他伸出手腕，让我把握，“冷，你这小女魔什么材料做的，怎么手指这么凉？”

我猛然抽紧了手指，一个人无论怎么伪装，总有一些小地方无法改变，最后一句他不觉露出的睥睨气息只有久居上位的人才有可能具备，即使我不熟悉他这个人，这种气质我却见过太多，绝对不可能弄错。
“我知道你是谁了？顾青宁，你居然没有死？！”惊诧的反而是他。
我一呆，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前的血色璎珞已经露出衣襟。

“天书玉只有一块，血璎珞天下也只有一串…”他长长苦笑，“怪道你逼问不休，顾才女，听说你自尽前誓忘前尘，所以想不起我，不过我以前曾经想杀过你，所以你又老觉得我危险，虽然你忘了…”
这回轮到我惊诧了：“你曾是想杀我的人？”
“天书玉你没印象，那么玉天书呢？”见我依然茫然摇头，他苦笑更深，“看来当初的我还没进入顾才女的法眼啊。算了，算了，我也决定重新开始，还是叫我天书玉吧。”

“叫我离离。”我蹙眉迟疑，“从前你为什么想杀我、她？”
“是啊，顾才女名动天下，清贵非凡，又从不介入江湖恩怨，为什么我要杀呢？”天书玉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右手伸出，摆出一副想要答案就给馒头的架势。
“因为你神经病发作…”没好气地将馒头重重往他手里一放。

“是啊，这个答案很正确。”看我作势要将盘子砸过去，天书玉收敛了嬉笑，正色道，“你真要固执追问原因么？你既然已经将过去忘得那么彻底干净，你就不怕重新知道了为自己增添烦恼么？”他清亮的眸子分明映出我的身影，雪发，骨翼，眼媚，齿尖，突然颓然，失了继续的兴趣。
抓紧把馒头咽下去，天书玉又笑道：“反正就我现在的功力，对你也构不成什么危险，不如做个交易吧，你养我，我给你当保镖。”
一盘子底将他拍倒床上，让一个曾经想杀我——虽然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念头了——的人呆在我身边，还要我养，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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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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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36
52
玄武堂里已经围了一圈，大家的脸色都是颇不好看，晚到一步的我和天书玉只看见血飞已经拔刀指着番薯要求以实力论排名，真料不到这个人嚣张到这种地步，才恍觉自己的计算失误，因为在自己无论怎样失控到边缘总可以控制，便相当然地认为任何人都会衡量轻重，却完全忽视了这世界上没脑子的人也是不少的。
圈子里还站着龙璇，报信的是苏子然，两只小狐狸素来形影不离，这起因八成与她们有关。
小初少有的端起正经脸色，帮里的狐狸隐隐都归她管，出了事，除过番薯，最生气紧张的就是她。
面对血飞的挑衅，番薯尚未回答，孤鸿影已经排众而出，朗声道：“鸿影不才，先向血师兄请教。”

孤鸿影虽然进步快，究竟功力上错了十级，若是开打，他便是代番薯出战，若是输了，如何遏制血飞的嚣张气焰，再者他也是我寄予希望的未来逆云烟第一把刀，不可以在这等小事上就这样平白锉了锐气。
踏前一步，却被天书玉拉住：“你不希望他们总在你的关照下成长吧？”
回看他满眼的笑意便是生气，但也默认了他的话，不在上前阻止。

这边我们静观事态发展。那边血飞已经大笑：“好，别说师兄以大欺小，就先用你祭刀。”一语未毕，已经抢先一刀挥下。
倒抽一口冷气，这血飞不止狂妄自大，卑劣也不是一般，按下懊恼，留下已经失误，只能看孤鸿影的发挥，再做定夺了。
扬手招过蓝不惑，预备如有危险速度救护，蓝不惑一边留心战况，一边小声对我们说起事态缘由。果然和两只小狐狸有关，因金库跑满，商人暂且放假，两只小狐狸便到玄武堂领取黄庭经任务，却正遇到血飞，见她们俏丽，便出言调戏。

忍不住微一蹙眉，真应该当初遵循小初的方针，尽选丑陋难看了，不过这一念头只一转就丢到脑后，这也不能怪到小狐狸身上，毕竟天生丽质，无礼的流氓才是该受到谴责和教训的。不过，我也不明白，在我眼中，这两只狐狸也真不过是仗者青春显得俏丽，远非国色，跟小初也是没得比的，怎就被色狼盯上。若算上建帮那回，第二次了。
仿佛猜到我的心思，天书玉在耳边低笑道：“我才没有那么没眼光。”
瞪他一眼，场内已经见了分晓。
53
大唐的战斗方式素来是干净利落和…血腥，三招一过，倒下去的不是敌人就是自己。因为原就是战阵上磨练出的杀招，千万人对决又怎容得慢条斯理地比划。虽然流落到江湖，依然难该旧风。
血飞的刀嵌在孤鸿影的左臂，孤鸿影的剑却指在他的喉间…
我知道该我出面了，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孤鸿影看我一眼，手中的剑纹丝不动。血飞自然也不敢稍动，只身子发抖的频率越来越明显。
我不怒反笑：“要不撤剑，要不就刺下去，杀个人你不会吗？”此言一出，孤鸿影手中的剑又向前刺了一分，血飞的喉间立刻沁出了血珠，身子抖动地更加明显，突然撒手丢开刀，跪倒在地：“孤师弟，孤大侠，不要杀我…”也真难为他剑刺在喉还能将这求饶的话说得流畅。
孤鸿影一愕，手中剑不自主微微一抖，我凝神看血飞的举动，还以为他会如惯常的反派般乘机反扑，却没想到他求饶的声音更大，更带上了哭音。若不是公众场合，我几乎要以手附额，这样的人。

孤鸿影大约也是没有这等经历，斜看了一眼，反手撤剑，渐离已经站在血飞身后，我微垂了眼，虽然视人不明，但狗急跳墙的道理大家看来都是懂的，虽然这血飞得势气势汹汹，失势摇尾乞怜，不似个能下狠心拼鱼死网破的人，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还未等蓝不惑上前帮孤鸿影包扎，看热闹的小女孩子们已经一涌而上，将孤鸿影围个水泄不通，只听见莺声一片。“影哥哥，你好勇敢。”“影哥哥，这是上好金创药，我帮你包扎。”“影哥哥…”看来在帮里孤鸿影少年英雄的光辉形象是跑不掉了。
龙璇和苏子然反倒没有围过去，眼神在大家之间飘来飘去。

番薯站上前，向渐离使个眼色，渐离会意，上前拣起血飞的刀，番薯和颜悦色地道：“大家进一个帮也算缘分，好合好散，我知道血飞兄看我不顺眼，输给鸿影也未必服气，但要说我再在这里和你比试一场，有个错手也是坏了兄弟义气。不如，出了门，我们去擂台切磋一番，点到为止如何。”
血飞哼了一声，剑一挪开，他的神气便恢复了好些，只是也不敢再如从前般飞扬嚣张。伸出手要拿回渐离手中的刀。
渐离却后退一步，笑嘻嘻地道：“帮主有海量，做兄弟的我气量却不怎么大。今天动刀子没砍成人，赶明个儿又要砍谁，我学艺不清，可有点怕怕呢。”

“通常斩草要除根，得罪了人就要往死里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知道墨骨从哪里翻出一本大部头，一本正经地读道。
“在敌人有困难的时候,俺们绝对不可以没有道德的袖手旁观.那是非常不对滴行为.我们应该让敌人更困难一些,最好就是由敌人变成死人…”鬼鬼抱着一本更厚的接着朗诵。若有意若无意地和渐离、墨骨围着血飞站成了一个三角形。
54
血飞在明显的威逼形势下指天划地保证自动离去并绝不敢在江湖上胡说八道诽谤逆云烟的名誉后灰溜溜地离去，最终也没把刀拿回去，理由是他和孤鸿影打斗虽然没有损坏玄武堂的家具，但流的血也误损了玄武堂的地面，孤鸿影是要做工来偿还的，而他跟逆云烟没有关系了，自然只能留先财物来补偿。
我只是双眼望天，有些发呆，这些我没有教过他们啊。
再度将天书玉扯到一边。吸取了教训，沿着外面的护城河边走边说，就不信那群闲人再能跟着。

“虽然看到他们今天的应变快速周密我很欣慰，但我希望到此为止。天书玉,别再用你的经验去引诱他们走你从前的老路。”
天书玉微默：“如果你只当一切是游戏，那么怎样都可以。但，离离，为了你的目标，他们迟早会如此。我只是稍微帮助加快了一点进程。”
“不是为了我的目标，他们走的，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推委责任？”天书玉伸出手，揪下河边一片柳叶。
“你也可以直接说虚伪。我只希望当他们回首的时候，不至于是再一次证明了你我的错误。过往的黑暗属于自己就够了，没必要和别人分享。”
“江湖可不仁慈，离大小姐。”仿佛触及到什么，天书玉剑眉扬起，眼中的嘲讽私针对自己也针对我。“孤鸿影如果身上不是有以命博命的狠劲，在功力不如对方的时候怎么会赢？而如果是我，从前的我，”天书玉望我一眼，将柳叶揉碎扔掉，“至少留下对方一条手臂或者打折一条腿。胜利者的大度该是建立在绝对实力差距上的，现在你们谁都没这个资格。”

“谁有这个资格？”天书玉清亮的眼眸中再度映出我的笑容，无端地阴狠，“你和我站在这里，是不是从反面证明了某些人不够狠绝？如果逆云烟成为第二个江山多娇尽我有，我情愿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有，那么反感吗？我承认，玉天书不是个好人，可这江湖上谁是干净的？秦子雍？...”他的话没有说完，我已经一拳打中了他的左眼。
彼此对视半晌，不约而同地转过眼，我冷哼一声：“知道了吧？天大地大，管饭的班主最大。”

天书玉捂着眼，苦笑：“知道了。让我们还是和平共处吧。”
“以后，还是对他们继续督促指点吧。”
“你不怕我影响他们了？”
“别高估自己的影响力。你的智慧能照亮一丈方我就为你鼓掌了。工作没做完就罢工的家伙我可向来没好感，在我计划完成前，他们一个都不能损坏，等完成了，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了…”
“…你这个女人，我收回刚才还觉得你高尚为人着想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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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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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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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42
标题: 分开发..说有不良内容。我还没看出来
61
闲杂人等退场了，只剩下我、番薯、渐离和湘天，突然若有所感，猛回头，天书玉象鬼一样站在我身后，倒把我吓了一跳。这个人，每次变个表情都象变了个人，笑和不笑有太大的分别。很多女孩子都会被他正经时候的样子迷倒吧，在黑暗中他也仿佛发出温润的光芒来，这种千磨百练出来的气质不只是先天长得好就能有的。
微微地皱眉，他的眼神太深，我看不出他的心思。
旋即回神，听番薯道：“我们去聚义厅吧。”拍拍渐离，当先而行，真是越来越有帮主的风范了。

聚义厅里，渐离依然魂不守舍，暂时不理会他，只叫湘天描述发现的情形。湘天也说不出什么，只说是领票的时候还正常，回来交票的时候，因为旧金库满了， 就想放到新金库去，结果发现里面已经起火了，因为有火油，燃得特别快，她吓呆了，还好记得去叫人…后面大家都知道了。
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去休息。
聚义厅里一时静了下来。有人故意纵火，这是分明的事实，但是谁干的呢？逆云烟只是一个小小帮派，还能被谁盯上？我和天书玉迅速对视一眼，都既怀疑自己也怀疑对方。

或许温和的日子过久了，人也就变得懈怠，今天下午我还有闪念日子就这样平静没有风波地过去也不错，这场火烧得可真是及时，我的唇角慢慢弯起，轻轻地用只有我和天书玉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做坏人，可是总有人比我快。”
渐离的精神始终萎靡不振，连番薯都看出情形不对，即使是安全有失，也不应该失态到这个地步。“是兄弟的话，就说出来吧。”番薯伸出手想拍渐离的肩，又停住，“有问题大家一起抗…”
“我的意思和番薯一样，”我淡淡地道，“渐离，出错无所谓，错了还掩饰却不是做男人的风范。”

渐离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苦笑出来：“番薯，离姐，我…”
一个老套的故事啊，一边听，一边心里暗想。美人计虽然古老，可是上当的人却前仆后继，是因为都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却不知道感情里总是充满了欺骗和谎言，相信的那个总会受伤。“是那两只狐狸吧？”打断渐离的描述，虽然他没有说出对方的姓名，但综合从前的蛛丝马迹，实在太容易猜，“苏子然，还是龙璇？”
渐离静了一下：“龙璇。”

这倒微有点出我意外，还以为他更可能喜欢的是苏子然呢。
“看来她对你的感情还不够相信呢。”如果能够相信的话，出手纵火的该是渐离了。
渐离闭了一下眼睛，声音低下来：“离姐，我知道你心中怀疑我，是的，自从加入以来，一开始，你们重视番薯都多过我，后来不惑、鸿影加入，我仿佛更退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不过，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从没有想过背叛逆云烟，你们不重视我，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实力还不够，即使有过怨恨和嫉妒，我也只会更加去努力。龙璇，龙璇…”他重复着这个名字，说不下去，感情上，他还是个孩子啊。

“渐离，你不是说过你的志向是第一天宫吗？”进入聚义厅来，我第一次焕发出真正的笑容，“我相信，逆云烟会和你一道见证这个过程。”
“至于那两只狐狸，”我沉吟了一下，眼光投向天书玉。
“应该也快到了吧。”天书玉接过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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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47
62
“我们没有来迟吧？”随着蓝不惑的声音先扑进来的却是两个狼狈不堪的小狐狸。
“没 有 意  外 吧 ？ ” 与 其 说 是 疑 问 ， 不 如 说 是 确 认 ， 对 随 后 跟 进 来 的 蓝 不 惑 和 孤 鸿 影 问 道 。
“ 没 有 。 ” 蓝 不 惑 摇 摇 头 ， 略 带 困 惑 地 回 答 ， “ 天 哥 曾 让 我 们 我 们 留 心 是 否 有 接 应 的 人 ， 但 没 有 发 现 ， 只 堵 住 这 两 只 小 狐 狸 ， 算 是 不 辱 使 命 。 ”

“ 不 过 ， 离 离 ， 你 怎 么 这 么 肯 定 就 是 她 们 做 的 呢？ ”
“ 我不 肯 定 。 ” 看 蓝不 惑 似 乎 马 上 要大 叫 出 来 的 摸 样 ， 挥挥 手 ， “ 但 现 在 可 以 肯 定 了 。 ”
审视 着  互相 搀 扶 着  站 起来 的 两 只 小 狐 狸 ， “ 你 们 想 干什 么 ？ 我 们 做 什 么 了？ 有 这  么 恶 劣 的 帮 派 么 ？ 这 样 随 便 对 待 帮 众 ？ ” 龙 璇 将 苏 子 然 护 在 身 后 ， 紧 张 地 道 。

天 书 玉 突 然 在 我 耳 边道 ： “ 做 坏 人 的时 候 到 了 ， 加 油， 上 吧 。 ”
瞪 了他 一 眼 ， 似 乎 除 了 他 之 外 ， 也 只 有 我适 合 问 话 了 ， 有 点后 悔让 小 初 和 鬼 鬼 带 队 出 去， 不 过彼 时 ， 也 只有 她们 合 适 安  抚 。
“好象每次都是你在保护你后面那个，是叫我们感叹姐妹情深，还是因为她比较重要呢？”交叠着手指，淡淡地问。

“放我们走，我们不在逆云烟呆了。”
“逆云烟是来去自由，不过，要是人人放把火再走，我们是不是太冤大头了呢？”
“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快点放了我们，逆云烟迟早会化成灰烬，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连否认一下都不肯，”我轻叹道，“看来我们真的惹了了不起的人物呢。”
“是呀，离离，我现在真是害怕地站都站不稳了。”
一脚踹飞想乘机靠过来的天书玉：“光这样空口恐吓可不成，小狐狸，起码把幕后的人说出来让我们认识一下吧。”

龙璇和苏子然迅速对视一眼，龙璇开口道：“快点放了我们，也许我们还能帮你们求点情，给你们留下点什么…”
“被当做过河卒子可以被随时丢弃的人有资格说话吗？”
“别小看我们，子然她…”龙璇脸涨得通红，还未说完，苏子然突然抢道，“这样一个破帮能留得住我们吗？只不过是好玩罢。现在我们玩够了，想走，可以吗？”

“可以。”番薯和渐离同时睁大了眼睛，蓝不惑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望望天书玉，又止住了。
“算你们识相。”龙璇得意地扫了我们一眼，拉着苏子然就要往出走。
“最 近 画 人 体 素 描 ， 一 直 找 不 到 合 适 的 模 特 ， 这 两 个 很 合 适 ， 离 离 ， 不 介 意 等 我 画 完 再 让 她 们 走 吧？”小 初 站 在 厅 口 ， 后 面 跟 着 鬼鬼 、 墨 骨 和 一 大 票 花 花 绿 绿 的 女 孩 子 。 “ 现 在 ， 所 有 男 生 ， 全 部 清 场 ！ ” 小 初 叉 着 腰 娇 喝 道。

拍拍渐离的肩：“接下来的画面 少. 儿.. 不. 宜. ，走吧。”小初手一挥，女孩子们一涌而上，后面立刻传出苏子然的惊叫，龙璇大叫：“离离，你说我们可以走的…”
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道：“我说的是，你们想走，可以，但我们不想叫你们走，也可以。”
天书玉则传音给我：“现在知道你是怎么气死人不陪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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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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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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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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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4:58
69
在没有旁生枝节的情形下，金库、厢房、书院很快一个接一个地盖好了，帮派顺利升为二级。望着比刚开始的简陋房屋整齐了许多的建筑，大家一起欢呼起来，有几个家伙更是兴奋地和人拥抱起来，不过看他们找的对象尽是帮里长相齐楚的女孩，实在是大大的居心不良，很快就被女孩子们笑叱着踹了出来。
番薯大声咳嗽两声，站上台子：“这个，经过大家的一起努力，我们终于完成了升级帮派的目标，不过未来的路还很长，大家不要松懈…”
“帮主，说点实际的啦~”小初将手指放进口中，大声吹着口哨，下面一群女生齐声喊：“官腔的不要，银子的干活~”

“原来女子当家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啊。”天书玉暗自庆幸地一擦虚汗，“还好当初江山一直都是男人居多数。”
蓝不惑和孤鸿影也心有戚戚焉地对望一眼，然后一起为番薯送上默哀的视线。
毕竟不是白当了这些。日。子。的帮主，此刻就显示出番薯皮厚的先天优势，即使脸红也看不出来，继续道：“建设中，大家也受到了很好的锻炼，实力都有一个提升，帮派特别为大家购买了一批武器做为奖励，一会去白虎堂鬼鬼那里领取…”

不用一会，番薯话音未落，发现下面的人已经如潮水般涌向白虎堂，顷刻间已经是一片白地。这，似乎，还有待加强纪律性啊。
不过白虎堂前，大家倒是很有秩序地排着队，小初拎着新领的混元金钩前后巡视呢。
大家领取的同时，也有将自己用过的现在不需要的或者不适合自己用的武器装备交给鬼鬼，或者是捐献，或者是统一变卖，鬼鬼则根据交来的物品精确估价后，再加上对帮派的贡献度大小的比率，换算之后，发给新的武器和补偿银两，如果交的物品价值比较低廉，不足以抵消领到的东西，则领取人也必须交给鬼鬼相应的差价。帮中大小，概莫例外。

如此下来，帮中上下居然都或多或少换了一遍，连墨骨也拿上了水涩捐赠的青钢刺。
右手倒提着崭新的恶龙之齿，媚迷仙有一点羞涩地将武器藏在身后，不过效果不大。旁边湘天把玩着斜月狼牙安慰她：“等换上光武效果就好看很多呢。不过，也好花钱呢，不知道到时候帮派的开支能不能负担…”说着，湘天自己已经发起愁来。
看来，帮里是需要一个专职的铁匠和裁缝。但，缺乏人手还是困扰我们发展的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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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00
70
招手让小初过来，将手中的龙鳞刺让她一看：“等大家实力再上一层的时候，不好发给这些量产的东西罢。”
小初沉吟道：“鬼鬼想去学打造呢，但现在帮里这情形，她也走不开。”一笑，“这个实力台阶哪是那么容易跨越的，我和番薯帮主商量过了，现在着急的却是再招一批人，现在做什么都感觉人不大够。然后一鼓作气再把帮派升一次级，到时候或者我们自己研究，或者派人出去留学，也好得多。”
点点头，招人的事小初做过一次，自然驾轻就熟。鬼鬼的确不适宜立刻离开，虽然有湘天和雪莫，还有几个人可以顶着，但毕竟时日尚浅，对帮派的归附心还不强，能力是有了，忠诚却需要时间的培养。既然小初和番薯都想到了，以后我也可以将更多心思由内政转移到对外和提升自己修为上。

想起之前有说过等帮派升级完毕与媚迷仙一道去种族，刚想叫媚迷仙过来，问她有没有空，忽然后肩被人一拍，一惊回头，却是天书玉。
小初突然媚笑一下：“我去看看鬼鬼忙完了没？”也不等我回话，自去了。
我知她笑意为何，也知道帮里暗中在流传我与天书玉的暧昧，只懒得分辨，清者自清，帮里人也不过善意玩笑，还犯不上计较。似乎天书玉来后，是和他走得比较近，一者是对他总有些不放心，要盯着，再则也是因为共同的话题比较多罢，很多事情无需说出眼高眉低中已有了了解。只是这一份默契却不是出自心意相通，反倒是象各自握知着对方的黑暗。知道多一点，总是能明白多一点，小初她们终究隔了一层。

“出去走走吧。”天书玉没有领什么东西，依然是一袭白衣，腰间的神火扇殷红若血。突然想起一个人，一阵失神，那个人也是玉颜朱唇的俊秀，而似乎也是方寸绝顶的傲慢弟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虽然如此说，依然随他步出帮派，平常玩笑嬉闹，但这般平白邀我出去，我也不会相信单是走走而已。
走了一段路，不耐烦起来，目注天书玉，再卖关子，我可不肯陪他浪费时间了。

“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看一个人。”
我一惊，停下脚步。
“不是你想的那个，只是远远看一眼，不照面。”猜出我的心思，天书玉半笑半叹，语气却是不容我反对的坚决。
半信半疑地跟着他继续走，不喜欢这样不明确的感觉，想掉头而去，却又不自主地跟随。看谁？这般神秘。
71
远远地望见醉梦歌坊，华丽的玫瑰花雕饰自屋面蔓延而下布满整个大门，传说这是岳伶澜亲自定下的装饰风格，只是一场欢娱，却偏用象征爱的玫瑰花来装饰，这个排名第四的美人就在那样的矛盾中燃尽了自己短暂的一生，醉梦歌坊却因了她的陨落而越发地声名大涨，客似云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醉梦歌坊明明距离帮派不到半个时辰的路，天书玉却带着我绕了两个半时辰，从长安到国境，从国境到境外，又从境外回到长安，天都黑透了，才看见他指着醉梦歌坊说：“到了。”
“到了？”我怒目而视。他的悠然叫我越发生气，和不安。一个转身，我不要这样不确定的惶恐。

手腕却被天书玉一把攥住，他依然在笑，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冷洌：“来都来了，见完再走。”
反手脱出，天书玉，你现在的功力还远未到能困住我的地步啊。
“离离，你既然决定了，为什么有些事，还是不愿意去面对？”

回应他一个冷笑：“该面对什么似乎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吧？”这样说，却依然停住了脚步，他说的对，既然决定，那么有些人是避不了的，如果不能克服心障，那得到的依然只是失败，而这一次失败，不会只有我一个祭品，我不会为别人的生死考虑，可是我也不喜欢是我带他们走上了毁灭的道路，虽然，我说，那只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究竟是我打开了那扇门。
只是，天书玉想让我看的是哪个人呢？他说过，不是那个人的。
“只有在华灯初上的时候，醉梦歌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最可能看到某些人的时候。”

“要进去吗？”我指着醉梦歌坊，笑意嘲弄，“我记得你是个穷光蛋，这种费用你要是敢拿到帮里去报销，鬼鬼一定会将你大卸八块。”
“所以站在这里看就好了。站大街不花钱吧？”天书玉满不在乎地一笑，突然伸手将我拉到一颗大树背后。
一诧抬头，却见他的眼神是少见的惊讶，少许的慌乱，还有一丝隐隐的温柔，顿时好奇地要伸出头去看出现什么人，却被他硬按了下去，再看，已经没人了。

“喂，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你还有好奇想知道别人的事吗？只看那个该看的人就行了，别的人都忽略无视吧。”然后是低微的叹息，“都忘记自己已经变了，真是躲什么躲啊，。”
气结地望着他，掌握我的秘密，却不肯透露自己的秘密，天书玉，你给我小心点，别让我知道曾经发生什么事！
“别那样看着人家，会害羞的…”突然冒出一句调笑的语言，天书玉突兀地抬起手，掠过我的脸颊，挑起一缕银丝：“短发不适合你，但这样妩媚的眼神已经足够弥补一切了…”
72
我没有对天书玉的轻薄做出反应，因为我看到一个人, 细腰宽肩，修长身材，英华俊郎，眉目间尽是桀骜，同样有着杀气的锋锐，天书玉是内敛的，而这一个，是即使收在鞘中也无法掩饰的尖锐，一如他腰间光华夺目的灵犀神剑。沈剑扬！
正要走上醉梦歌坊台阶的他突然回头，若优美的猫科兽似乎瞬间便可以扑出将猎物斩杀。不见异样，转瞬消失在门里。
他是天书玉让我看的人么？我怔怔地失神，却不为看见他，而是在雷光电闪中，我的双眼透过眼前看到了被遗忘的一段记忆。

那一天，顾青宁从醉梦歌坊里出来，即使是未嫁前，也不喜欢醉梦歌坊中奢靡气氛，但是却不过朋友的情面，已嫁人妇的她还是受邀来了这里谱写新词，匆匆草就，婉言谢绝主人的挽留，步出歌坊。
在将要步下台阶的刹那，看到对面树下的温颜而笑的白衣书生，笑意柔和，但无边的杀气瞬间将顾青宁下一个动作束缚，仿佛感觉到掌心的冷汗，不敢稍动，从没有经历过征战杀伐，却也知道对方可以轻易将自己斩杀当场。
不记得自己有树立这么强大的敌人，但杀气却分明是针对自己而发。

“天哥~”耳边传来沈剑扬略显急躁的声音，压力突然消失，感觉到沈剑扬挽上自己的腰，但刚受了一番惊吓的自己却忘了将他推开。
两人对视，沈剑扬的目光不见寻常纠缠自己的惫懒，只见一片明澈的坚定：“天哥，我的问题我自己解决。”
白衣书生终于展颜，退后，离开。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惊悸过后仓促的心跳…

“是你！那一天是你！！”恍惚的失神后是愤怒的灼烧，却压抑在冰雪的寒意下，“原来那天想杀我的是玉天书，江山的大帮主，是否容许卑微的我感到一丝荣幸？”那一次，该是一次转折吧，一直对沈剑扬拒绝的自己因了那一次保护，而生了依赖，默许他以朋友的身份存在于自己身边，虽然明知道他绝不会以朋友而满足。“是演戏吗？”我冷笑，我的不幸咎由自取，但秦子雍无法洗还无辜，沈剑扬也算不得清白。
“不，那天若剑扬不出现，我一定会杀了你。”天书玉，如今的玉天书收回手，淡笑，“那时候我以为你身为人妻，却令剑扬辗转反侧，身为朋友，我想为他斩断这个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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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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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02
76
是换样方式红颜洪水的描述么？我是不是该感动地扑到他怀里，说其实我也喜欢你好久了，然后携手归去，来个皆大欢喜？可是，我的心依然是缓慢地跳着，看不出一丝加速的痕迹。在土里埋太久，我的心完全地沉寂黑暗了吧，我怀疑着旁人的话语，在冷笑中嘲弄感情的真假。
天书玉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比沈剑扬聪明，釜底抽薪地抽身抽心，与其两败俱伤翻脸成仇，不如趁早拉开距离好留见面余地。
垂下眼眸，将些微的情绪波动也藏在一片沉默下，也许该怨恨太过敏锐的心思，一句话中便千回百转抽丝剥茧。

“伤到你了？我不该说这些的。我也是心胸不够宽广能容纳下你的人啊。而奇迹，也果然不是随便就能发生的。那么，就容许我最后放肆一次吧。”猝不及防中，额头已经被轻柔地印过了一吻。我仿佛听见天书玉微不可闻地话语，“我这个聪明人要丢下离离一个人做傻瓜了…”
心口猛然间痛了起来，以后也是相见只如陌路了。却没办法后悔，与其迷失在一时的冲动中，不如将未来锐利的伤害扼杀在萌芽中。
记不清天书玉如何离去，回神的自己一个人站在大树后，将手指贴在粗糙的树皮上，一点点加重，痛吗？不痛吗？

“这位姑娘~”
转过头，雪色的罗裙穿在竹心月身上只见暴发的媚俗，穿在这位女子身上，却只觉得无处不见妥帖的清雅，仙人指路被束成一圈环在盈盈似乎不足一握的腰间，只微微多出一段露出其上所嵌夜光珠，和珠光一样柔和的声音在见到我的面容后透出失望：“抱歉，失礼了，我还以为是位故人。”
摇摇头，示意无碍。

“你的手指流血了，我这里有小还丹…”蹙起弯细姣好的娥眉，不在意我的冷漠，关切地道。些须小伤，连金创药都多余，还用得着小还丹？但她做来，只觉得大方自然，不见分毫做作炫耀，春风妙柳该是对她最好的形容了。
见我不接，她踏前一步，将药硬塞到我手中，轻叹道：“真是象呢，单看背影，我的那位故人也是这般高傲清雅的气韵，只是你没有她那般脱俗的丽，却多了一分冷艳的媚。”眼波流转，又叹笑，“是我唐突了。不过，还是收下罢。也算得我一点小小心意。女人不珍惜自己，还有谁珍惜呢？”
说罢，又看我一眼，一声叹息，方才离去。
默默地将小还丹举到眼前，香上舞，你也过得不开心么？
77
回去时已经很晚，墨骨打着呵欠给我开了门，然后闭着眼睛摸回床上，鬼鬼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两句谁也没听清的话，而最能睡的小初连声息也欠奉，只有呼吸证明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合上眼，久久方才入眠，梦里，无数张破碎的面孔出现又消失，惨笑着挣扎去抓，却如水泡般消失，连最后一张面孔都无法记得。
又闻到埋在土里将要腐烂的味道，红颜白骨，谁看的开，谁看不开？说什么冷艳娇媚，这样的残躯也是拣来的，该放心的地方更是空空落落。真爱我的，就拥我下葬，其他，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打动本来不存在的感情啊…

噩梦缠绕的夜晚过去，清早啁啾的鸟鸣传入耳中，隐约听见鬼鬼的声音：“懒墨骨还不起床，你今天还有20票的任务要完成…”旁边小初立刻嘘声：“轻点，昨夜离离回得晚，叫她多睡会，做有些事很浪费精力的…”说着三人压低了声音吃吃地笑。
等她们出门，我也起了身，镜中人眼瞳若水，越来越不喜欢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是下意识想将自己的面目模糊，掩饰还是掩藏，忽然有些犹疑。
茫然片刻，将镜子反扣，千里传音：“可有余暇傲来九头？”

长安的天阴沉沉的，到了傲来已经是细雨霏霏，这样的雨自然是无需躲开的，伸出手轻轻沾上一片雨中裹挟的桃花，一抖，花瓣散落飘坠。这样的天气啊，心中轻叹。
见了媚迷仙却无赘语，接下追杀的任务毫无迟疑。伤春悲秋留待他人，血腥搏杀才是我道。
将心神集中于猎物，龙鳞刺毫无花巧地命中要害。无论女儿村还是盘丝岭，攻击与施法的动作都美丽如舞蹈，只是前者若婆娑，后者如天魔。而姿态妍媸又如何呢？目的都只不过是为了杀死对方而已。

狮陀岭的武技和大唐官府一般走的是阳刚一路，只是更加粗犷大气，本不适合女子施展，但媚迷仙镰刀舞动中，却洒脱自如。无论任何动作，在重复了无数遍后也都会变得流畅自然吧？我反而做不到呢，盘丝岭的绝学只是学到皮相，无法刻入骨髓，妖媚的妖精，挑动别人的欲望，吸血生存的法则，多情又无情，收敛又放纵…
不觉间，瞳仁专注到除了不断得猎杀外看不到其他，就在这短暂的几个时辰里，我的功力又一步提升了。
78
将手放进小溪，水很凉，但我的手更凉，清澈的溪水中纤细的十指几近透明，每一寸都洗到，再细致地擦干。近身的攻击更多由媚迷仙承担，我并没有染上什么血迹，只是习惯地洗涤。
“辛苦你了，今天很好，明天还继续吧？”对媚迷仙微微一笑。
“好，好的。”媚迷仙想不到一直沉默的我会突然开口，略有些慌乱地回答。

心底叹息一声，自来对骄狂的人没有好感，逆云烟经过血飞之后，入帮的人选越发剔刻，待未来发展壮大，自然有意气风发的少年辈出现，目下局面草创还是宁取谨慎不尚飞扬。小初渐离当初何等跳脱，如今性情未改，也历练地稳重了许多。
只是在我眼中，整个团队依旧是清新焕发，远未到老大帮主的成熟稳重之境，这也是应有之义，本来也只是建帮不久，发展初具规模的小帮派，取的就是奋发锐气。是我心境老迈，才显出格格不入，帮中人多是敬畏而疏远，这也使我多与能有共同历练的天书玉谈说相近，在旁人眼中便不免形迹亲密。
如今天书玉下定决心，即将迎娶媚迷仙，是要以实际行动与我划清界限。既然他的心意我只能漠然，那么就这么了却也罢。只是感情之事，却将无辜的旁人涉入，总是不能无有恼怒。

对媚迷仙，也不是没有好感。这个形貌特异的女孩子，自加入逆云烟以来，勤恳任劳，虽然有些寡言，但行事稳妥，在众多还显青涩的女孩子中，我还是比较看好。只不知怎地和天书玉搅在了一起，若说是因最初的无意轻薄，被男子碰触便需以身相许，不只匪夷所思，只怕说出去都要笑倒一片。媚迷仙再羞涩谨守，也不至于守旧到如此地步。
要说天书玉是用强，我也不信。
心底再叹息一声，是温柔诱骗么？媚迷仙向来自卑，天书玉的品貌也算得不凡，女孩子情窦一开，再崎难的路也是看不见了。

而我，也只能默然，我能说什么呢？不是怕因自己的尴尬身份惹来麻烦，而是真真无话可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算媚迷仙今后后悔，也是她自己的事，旁人如何可以担当。
若过后想不开，憔悴受苦甚或伤情绝命，一念及此，我的心越发冷硬，自作自受，都只不过是自作自受罢？
何况我又凭什么为人家做断言，说不定人家琴瑟和睦，自己不是做妻子的材料，难道人人便会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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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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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05
85
"因为我,想,找到自己啊..."最后四个字轻微地连自己也几乎无法听到.
"不是因为天哥的原因吧?离离,你还是介意的啊."
有些恼怒,为什么要将这个问题绕来绕去,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只是,在内心深处,隐隐地告诉自己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和那个家伙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我藏起了手中的喜贴,或者我该将它撕碎.

"齐心协力固然有可能事半功倍,不过这不合我的修炼之道."盯着蓝不惑,"别用所谓的可笑感情来猜度我,我只是单纯不满意自己目前的修炼进度而已."我越说越快:"我希望拥有更高的实力,蓝不惑,回来后我也会检验大家的进度，做为逆云烟的核心之一,希望你能交上一份令我满意的答卷,不止是自身的修为，还有做事的品性----至少不会老将目光盯在别人的秘密上."
被我的气势震住,有些畏缩,但随即毫不退让地与我的目光对视:"果然如小初她们私下说的,离离的眼中除了只看她愿意看到的人.如果不能获得你的认可，是连让你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物有长短,人有高下,离离,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不挽留,你希望我们的作为能让你满意,我也希望当你归来的时候，眼光不要再那般偏颇!"
"小子长大，学会顶嘴了啊."

"离离你再这般态度，我可真的恼了."侧头让开我伸过去作势摸脸的手,表情绷得紧紧.
"你只是认为我的眼光偏颇吗?我一直还以为我是瞎了眼,总是看错人."低低地笑了,"不惑,我没有低看别人的意思，只是，有些，我真的无法看到."
"有些,你不明白，有些，我不明白."

蓝不惑沉默了一下:"我知道我们不是你可以分享心思的人,也许只有天哥是例外吧,不过,现在也不是了."
"这可没有什么遗憾的,去吧,你陪我够久了."
"你呢?"

"还有人等着呢.小初,出来!"
"哎呀,装装糊涂有那般难嘛,好歹给人家留几分面子嘛."
"偷摸听壁角的人还有面子可言吗?"

"人家哪有偷摸，明明的光明正大."小初一手接过蓝不惑手中的酒坛,仰头狂饮几口，方才止住,擦去嘴角的酒迹,满意地叹道:"醉生梦死,果然是好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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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这般作态，却不妨小初将酒坛一把掷过：＂尝尝，有这般美酒，不饮多辜负这美美的月色还有我这般美美的人...＂
蓝不惑一声大笑，被小初随即一脚踹下屋顶：＂美女现身，闲人清场，套个话的任务都完不成，去陪你的眉豆妹妹吧．＂
只听蓝不惑惨呼自下传来：＂救人啊，过河抽板啊～＂

莞尔，微侧，顶住酒坛，随风飘送的酒香令我微微失神，还是那个时候吗？几乎日日泡在醉乡，仿佛只有在醉中才能任自己放纵思绪，一遍遍确认爱那个人撕心裂肺...生不若死不若醉生梦死．
可是为什么又突然清醒过来，碎玉掷珠，再不饮涓滴．
是还执着一个答案吧？醉生梦死不若一心就死．

死了还是活过来，多么讽刺．若我的前生是一场笑话，那今生又是什么？...
酒坛忽然碎烈，大半的醉生梦死尽数泼洒在我身上．
小初一脸无辜地惊呼：＂哎呀，不喝也不用洒嘛，好歹也四五六七万两银子呢．＂抢上来，＂来来，我帮你用三昧真火烤干...＂

退步，唇扬目冷：＂你又想知道什么？＂
小初忽然捧腹大笑：＂我想知道什么？离离，你能告诉我什么？＂月光下，她细长的双目分外妩媚明亮，＂你不是要走吗？那么，这就是给你的送行酒罢．我们可够大方？＂
＂只不过暂且离开...＂将沾湿的衣襟撕去大半，肌肤细腻，玉冷生光，白骨嶙峋，不足一握，生生断了前世，又换取了什么？酒香令我烦乱，小初更令我蹙眉．

＂那么．拿来，狸狸给你的东西，拿来叫我们看看...＂小初伸出一只手，咄咄逼人．
＂放肆！＂终于忍不住叱呵，龙鳞刺已反手拔出，指定小初咽喉．
87
“刺啊，干脆利落地刺进来啊！你这样吓唬谁呢！”小初伸手住住刺刃，用力往自己喉间一比，“离离，你太让我失望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逃避，天书玉另娶怎么啦？狸狸别去又怎么啦？你就这样一直忍，忍到我们看得都觉得很内伤！”
“你现在想走，你要走到哪儿去？你就这样干到一半丢下我们跑路了？难道你当初下的决心是假的？我，小初，所想要追随的是一个有着骄傲光芒睥睨眼神的奇女子，不是这样色厉内荏的废物！”
“来啊，杀了我啊，如果杀了我，可以恢复顾青宁意气风发任性独行的风华，我不介意为你祭刀！”明亮的月光照着一道鲜血顺着小初白皙的手掌流下，目光挑衅，炽烈若火。

罢了，难道我还能真的杀了她不成。心里低叹一声，何况她将刺抓得这般紧，想要往前送入她的喉咙也不大容易。
“原来我竟然背负着如此隆重的期盼啊。小初，做人最好不要太狡猾。”我松开刺，终究还是反手在她脸上一划。
“我不是人，是狐狸，不够狡猾怎可做狐狸精？”小初笑嘻嘻地将龙鳞刺交还于我，似是对脸上的伤痕毫不在意，只这夜实在太过安静，隐约听见她抽痛的吸气和低语：“它喵地，果然是高难度的表演，居然伤我最重要的脸，赶明儿一定要鬼鬼给我多买些珍珠！”

“若天下的狐狸精都是你这般...”若天下的狐狸精都是你这般，狸狸，你不用了狐狸精这个名字，为什么还要叫狸狸？“你想看就拿去罢。”
取出喜贴丢给小初，小初一笑，拆开念道：“风行迹并胡狸狸大喜...”玩味的笑容浮上她的媚靥，“我还道是和秦子雍，风行迹，不过那个和龙宫碧翎霄并称秦子雍左膀右臂的化生风行迹，这般就刺激敏感到受不得了？真是我们的好-离-离-啊！”
抽回喜贴，慢慢撕成碎片，小初左手一翻，三昧真火现出，瞬间将一切燃成灰烬。

扬手将余灰撒落，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厌倦：“不是他，不是因他。”
“他，风行迹，秦子雍？”小初扬起秀眉。
“重生是有代价的，有代价的...”紧紧撰紧手指，“每个人都必须付出，必须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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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代价？你说清楚啊！”
我已经听不见小初的声音，看不见小初的面孔，一直强压下的东西终于总爆发了，恍惚着，我喃喃道：“死了，死了，好冷，好冷，一切从头开始，那把梳子，我丢了，不要那些记忆，不要...”
“我是离离，不是顾青宁，不是...离离是谁？...”

心口一阵阵灼痛，脸上突然传来的痛楚叫我神智略为一醒，用力咬下舌尖，必须控制住自己，现在我还不能疯，情愿死掉也不能疯！
满嘴的腥咸，抬眼，小初的手背上也溅上了，捂住嘴，疼痛慢慢缓解：“想打我耳光很久了吧！”
“是呢！”小初松了口气，扶我坐下，嗔恼地看我一眼，“错非我拉住你，你已经滚下去了，究竟怎么回事？”她 的神色浮出凝重，“怎会这样？！”

“传说...”抬头望望皎洁无暇的月亮，我微微苦笑，“无论生前有多少怨望难解，死后还是该去哪里去哪里，孟婆手里的那碗茶无论多么苦涩都还是喝下的好。若是去了不改去的地方，回了不该回的地方...”
“刚才真想将你杀掉，那样的情状怎么可以落到别人眼中呢。”
小初的手一抖，却还是笑道：“你舍得么？”

手指抚过她的眉心，小初有些畏缩，终于强忍下未动。
“我早已没有心，怎会有不舍。我看到的，没有喜悦，我尝到的，没有欢欣。我没有什么舍不得，从九幽里挣脱的亡灵，每多杀一个人就会多一分解脱。若有朝一日，我也许会将你们全部杀死。但，现在，还不想。”
“你明明有骨有血，怎会是亡灵？”小初拍拍胸口，强笑道，“大半夜的，别讲鬼话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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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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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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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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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11
101       
墨骨的修为可算得增长极其缓慢，不过，总算是有所长进，实在是无法想象从前她一个人闯荡江湖是怎么过来的。
督促她？何必呢，随着帮派扩大，人员增多，可用的人手增加，盯着一个人，她不痛快，我也不痛快。还不如让肯干的人干。
而若有朝一日精简人员...现下逆云烟尚处于上升扩张阶段，考虑这个可是太早太早了。
“离离~”一路急跑过来，倒是从未见这个白发童身，笨拙懦弱的妮子有这般惶急的时刻。
“什么事？”刻意放慢语调，帮助她平缓情绪。
“阿，阿，阿梵的姐姐来...来了...”
“阿梵？”皱起眉，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风梵夕？财务问题找鬼鬼，感情问题找小初，外面惹麻烦了动嘴找蓝不惑，动刀找孤鸿影...有什么需要来找我？”
“阿梵的姐姐要带阿梵走。”
站起身：“那么，这是人家的家事了，你的阿梵看起来，似乎也应该成年了，还轮不到其他人做决定吧。”
“是，不是，阿梵是不想走的，但他姐姐硬要拉他走。他要是走了...”墨骨偷偷看看我的脸色，“我们帮的打造一直是阿梵经手的...”
是么？问题似乎有点严重了。
“帮主护法长老堂主香主都不在...”
所以找到我了？看看腰间的毒牙，走一趟吧，武器迟早是要更新换代的。

102
风梵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异常秀美的一个小男孩子吧。不知道他姐姐模样如何？这样想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成分，只是惯性地猜想。
一眼望去，娇小但凹凸有致的身材，小巧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纯真无邪，间或一转却春意撩人，配上微微上翘的索吻唇...男人应该会喜欢这样一个小美人吧。但因为先见过她颠覆常识超人美貌的弟弟，不免就叫我失望，还以为会看到一个叫人惊艳倾倒的绝色佳人呢。
见我们过来，被姐姐拉扯着惊惶的美少年立刻挣脱跑过来，和墨骨一道躲到我身后。
无视我的存在，风家大姐追过来继续去抓自己的弟弟。
心中叹气，伸出手拦下。
“你是谁，干嘛拦我？”
印象分倒扣：“你又是谁？”回以她加倍的傲慢。
“我是风梵夕的姐姐风梦夕！”
“没听过，想干嘛？”
对方的胸脯急速起伏几下，总算她还能想到这是逆云烟的地盘：“我来带我弟弟走。”
“据我所知，令弟是自愿加入我帮的，和帮中上下也是相处愉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呆在这个小帮有什么前途？”风梦夕小嘴一撇，眼中现出轻蔑。

103
“跟你走又有什么前途？”
“我...”一时语塞，竟口不择言，“我夫君是忠义堂右护法罗傲臣...”
嘴角微翘：“没听过...”在我面前炫耀夫君荣耀的统统去死，不过是侠义堂，比得上凌霄江山正气居，不过是罗傲臣，比得上我低头想起抬头忘记的那些混帐？侠义堂的帮主游四海都不在我眼中，何况什么区区右护法，名头叫得好听，其实不过一个高级打手罢了。
风梦夕露出你孤陋寡闻的鄙视神情，似乎也懒得和我废话，再度欲绕过我，突然顿住，一把毒牙突兀地抵住她的喉咙：“滚，不然死！”
风梦夕的表情先是惊诧后是愤怒，但随着我毒牙微微抵进，又显出恐惧，身后风梵夕大叫：“不要伤害我姐姐！”
“那么你跟她走？”头也不回地丢过一句。
“不...”
“那么就乖乖站着或者去忙其他的，帮里没事做了么？”
“啊，我们马上去跑商...”还是墨骨毕竟跟我久了，知道我的意思，拉着风梵夕飞快跑了。
“你，你这么做会付出代价的！”
“不要说这种反派都会说的无聊对白...对了，仿佛现在是我在饰演反派...好，请认真听，只要你弟弟自愿，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什么。你可以坚持你的意见，我不介意你现在上前一步走...”
“你，你离间我弟弟的感情！”风梦夕仿佛出离了愤怒，也忘记了恐惧，“都是你们这些人，让让我本来乖乖的弟弟不听我的话！”

104
拐带人口兼教唆叛逆，逆云烟几时私下开过这等业务？不过若是风梵夕这等姿色，帮里以小初为首的色女们为此铤而走险也大有可能，不过“你们”这个群称，我可不愿当。
隐约仿佛抓住点什么，又有点模糊。半秒迟疑也没有，唇角一扬，立时驳回——现时可不是沉吟的时候，让这等货色当我怕了她可是无趣——“本来乖乖？”
毒牙故意轻轻在皮肤上蹭一蹭，风梦夕眼中露出恐惧，其实我的心中却已在后悔，算起来我这是第几度拔出武器却不见血了？武器应是尖锐到不伤人便伤己的绝杀，这般又算什么，以后须记得改才是，突然强烈的冲动，或者，现在，就改？
强自按下这个诱惑，原委未清，贸然杀人，我不怕，终不能给帮派带来麻烦，这等小角色还不值得旁生枝节，坏了大计。
虽然定下不杀人，杀机终在眼神中透出少许，再懒得多言，沉声道：“滚！”
风梦夕终究不敢倔强到底，一步步后退，直到数步外，见我不追，狠声道：“你们等着瞧！...”
一语未毕，一道寒光闪过，风梦夕大声尖叫，手捂着脸颊，指缝中鲜血渗出，眼中透出无限恨意，却再不敢停留，如飞而去了...
心中轻叹一声，我终究还是没克制住，出了刺，那一刺不中，却是女人最着紧的地方，慢慢收回刺，我的心态在不知觉间已渐渐扭曲了么？
懒得去追问墨骨风梵夕缘由，这也算不大不小的一件事罢，晚上，该开个我回来第一次的会议了......

105
风梦夕
性别：女
门派：天宫
功力：130
夫君：罗傲臣（现任）
江湖上任何人都可以归纳成这么简单的几行字，甚至有些人连最后一行也可以省去。传看过风梦夕的资料，大家互相传着眼色，却不是担心，而更似是强忍着笑意。
也的确，不看不知道，这个风梦夕，年纪不大，“战绩”却堪称辉煌。
出道至今，夫君更换频率之快让人侧目，江湖有好事之徒还给起了个绰号“风九嫁”，九非具指，也足证其多了。
小初频频点头，深悔今日没有留在帮中，一睹对方风采，只一个劲问我对方可美。
“她弟弟在这里，她岂会善罢甘休，定会再来，到时候你自己看罢。”
小初点头，又若有所思：“这个，她为何非要带风梵夕离开呢？”
如果说是爱弟情切，不放心让其呆在我们这个破烂小帮，那么风梵夕为什么又不肯走呢？
风梵夕未列席，虽然讨论的是他的问题，但毕竟还是和帮派核心有着隔阂，墨骨扭着手坐在角落，看大家目光都看她，支吾不过，小声道：“阿梵的姐姐认识了个大人物，对方，对方...想认识阿梵...”
“那大人物男的女的？”小初最是快人快语。
“男的...也可以说是女的...”
默然片刻，除了番薯还是一脸茫然，其他心思转得快的神情都有说不出的古怪，尤以天书玉为甚。
“什么大人物啊？”鬼鬼眼珠一转一转又一转。
“听说，姓梅，名字具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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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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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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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17
标题: 就是这章有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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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一 出 口 ， 我 先 怔 了 一 怔 ， 无 论 那 一 面 独 立 的 性 格 ， 都 不 是 单 纯 的 清 白 少 女 ， 但 都 脱 不 了 深 沉 内 敛 ， 即 使 笑 语 无 忌 的 顾 青 宁 ， 也 不 知 道 藏 了 多 少 不 说 之 事 ， 和 男 性 讨 论 感 情 私 心 漠 视 而 不 屑 ， 更 勿 论 如 此 直 白 。
渐离更是尴尬，吃吃道：“离，离姐...”突然开窍，正色道，“愿娶意阑珊为妻，此情不二！”
“好！”点点头，长身而起，“随我来吧。”
一头雾水的渐离跟着我一路而行，直到远远望见紫竹林，方难以置信地问：“离姐，你能帮我？”
“你说呢？”已踏进普陀之地。
渐离欢呼一声，凌空翻了两个跟头，落下后连忙左右一望，屏息小声道：“离姐，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没有。只问你一句，”看渐离的表情晴转阴，“为了她，你是否能舍去性命？”
虽不明白我的用意，渐离依然毫不犹豫地答道：“是。”又补充道，“如果此愿不偿，渐离此生无欢。”
年轻人啊，年轻可真好啊。略略低头一笑：“记得你的话吧。”
说话间，已转过一片竹林，守山的黑熊怪看我们一眼，又缩了回去，风吹紫竹细细，隐隐有萧管之声，若论清幽，十二门派普陀第一，全是这片竹林。
“离姐，那个就是。”
不用渐离悄声提点，我已望见一弧碧水边大石上背向我们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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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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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覆颈，素衣削肩，没有佩带武器，只手边放着一管系着紫色流苏的竹萧。只看着背影，我突然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仿佛有种冲动，想高声叫一句：“诺，恰那个妙人儿，转个头儿看看！”
这不是属于我的冲动，而是从遥远记忆中翻出的片段，皱皱眉，挥去这不愉快的感觉。恁轻狂，不知收敛。
不待我们走近，那女子突然悠悠一叹：“渐离公子，我已经说得分明，你我是断无可能的！”
声音柔和中略带一丝沙哑，仿佛决然又仿佛宛转。有些熟悉的感觉啊。
抛开疑虑，唇边浮出冷笑，拒绝么？那为什么还将脚步声记在心中，只要有一丝痕迹，不信撬不开你的心扉。
渐离已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无论你拒绝我多少次，我都只有这一句话！”许是因为我在旁，渐离的底气足了不少。
女子又是一叹，转过头来，却发现不止渐离一人，脸上闪过惊疑，但没有询问，只是对渐离道：“公子，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鹅蛋形的脸庞，光洁的额头，丹凤眼，悬胆鼻...想不到渐离居然喜欢上这样一个“端正”的女子。
抢在渐离前道：“阁下的固执也不下于他吧。”
女子蹙眉看我一眼，眼中闪过几分不悦：“男女之情，顺乎自然，我的固执不过坚持，他的固执可是强人所难...”
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我忽然长笑：“这边青灯，那边花灯，这边古佛膝前见凄凉，那边美人榜中证风流...意阑珊意仙子，真的好洒脱么？”
“你，你乱说什么？”意阑珊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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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新人胜旧人...”我长笑不绝，心口却陡然剧痛，重铸顾惜离以来第一次这种感觉，却有着另一种爽快。
意阑珊神色大变，再也不复初时的持定摸样，樱唇颤动：“走，你们都走，不要坏了这里的大好清净！”
渐离想要开口，却叫我一目横了回去：“正气居中恩爱短，紫竹林中日月长...意阑珊意紫苏，你真的有清净么？”
意阑珊花容失色：“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逆云烟顾惜离。”我淡淡道，这就是我如今的名号了。
“顾惜离，顾惜离...”意阑珊只觉得这名字极其陌生，自己绝没可能听说过，可是对方又怎会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
意阑珊猛然抬头：“你，你是他派来的么？”
“意仙子的记性不好么？我是逆云烟顾惜离！”笑容中已透出嘲讽，还是不死心呢。
意阑珊脸上闪过失落，终于回复宁定，冷冷地道：“不管你是谁，都请回吧。”
“意仙子不想知道我的来意么？”
意阑珊一怔，我已经直接道：“我们帮里这个小兄弟，，对，就是这个叫渐离的，喜欢你，说非你不娶，我来帮忙下聘礼。”
此话一出，两个人齐齐呆住，想不到我如此单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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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阑珊脸色红了白，白了红，一咬牙：“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的话说一个“不”字就够了，这样强调又何必呢。“这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争气的东西，可说如果娶不到你就情愿去死呢。”
“如此要挟，你当我意阑珊是什么人了！”
“怎么能说是要挟呢？”我浅浅一笑，脚下一勾，已将渐离仰面放倒在地，毒牙猝然出鞘，直指渐离咽喉，“只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意阑珊先是一惊，继而冷笑：“你们做的好戏。用这种方法要我答应，我...”
她一语未完，我已一刃刺下，渐离肩头顿时崩出鲜血，“演戏，我记得有个朋友说，做戏做全套...”毒牙在渐离身上游离，仿佛寻找下一处满足的血饮。
意阑珊惊得呆了，渐离虽然不明晓我的用意，但之前我已说过，若不听话，我立刻掉头就走，绝不再帮他，此时只在最初出其不意时闷哼一声，之后只咬紧牙关，一声不出，一双眼睛只是望着意阑珊。
意阑珊望望我，又望望渐离，由迟疑又变坚定：“我...”
刚说一个字，我又是一刃，这一次却是在胸上，离心口只差三分：“既然意仙子不肯，那么就成全他，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浅笑低语，“得不到爱的人，就情愿去死，很美丽的故事呢！”
“唉，这样一个英俊少年呢...”一边说，右手毒牙疾刺而下，既狠且准，去向正是心脏。
意阑珊猛得扑到渐离身上，哀呼一声：“别再逼我了！”
我只是冷笑，手中毒牙去势不减，眼见就要将意阑珊也扎个通透，渐离大惊，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一转，将意阑珊护到身下，口中大喝：“离姐，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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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收劲，但毒牙依然顺势而下，在渐离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意阑珊毫发未伤，只是被渐离的鲜血溅了一身，白衣上点点梅花甚是触目。
“你怜惜他了？”我似笑非笑，手中毒牙转动，“不过这样不是更叫他越陷越深么？与其在相思中憔悴，不如还是求个痛快吧！”一厢说，提刃欲下...
“不，不要伤害小意...”渐离已经无力躲开，受了我三刃，还能活蹦乱跳的人有，但绝不是现在的渐离能做到的。
“还关心别人？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明年今天你的忌日不知道意仙子还记不记得紫竹林里还埋着有你这样一个死人...”毒牙比在渐离颈侧，只要轻轻一下啊，“别怕，不痛，很快就过去...”
“我答应了！”意阑珊突然大呼，“我答应了，你，你不要伤害他！”
“你答应了？”我侧头问，“还是不要答应，我是杀他不是杀你。别怀疑我的技术，你一根发丝都不会伤到，顶多尝尝一个喜欢你的男人的血是甜是咸...”
“我答应，我答应，”意阑珊略一迟疑，毒牙已轻切入渐离脖颈，鲜血顿时顺流到意阑珊脸上，“你，你快收手，我答应了！”
“不后悔？”
“不后悔！”一边说，意阑珊已是泪流满面。
“这才乖。”收起毒牙，柔声道，“其实我真的希望你不乖呢...普陀妙手天下闻名，这家伙就搁这里了，若是意仙子后悔，大可让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逆云烟对此绝对会不闻不问...”
意阑珊已站起身，将渐离放平，默念几声，手中现出一个羊脂玉净瓶，中间插着一个柳枝，青翠欲滴，瞪我一眼，抽出柳枝，几滴甘露洒下，渐离的流血渐渐止住，只是受创太重，依然动弹不得。
渐离这厮，身受痛苦，但得意阑珊这般照顾，脸上反而笑得欢畅：“小意，你真的答应了么？不是骗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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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紫苏是可以被恐吓折服的人。这是顾青宁记忆里的提示。其实我也不介意她拒绝到底，不过是紫竹林里再多埋一具尸体。
我不是怀疑女人的忠贞不二，但我更相信人大多数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昔日的意紫苏，今日的意阑珊，舒自天都变了，她独自守着又有什么意思？那边的薄情寡义，这边的情深意重，何况还是那般俊俏可喜的一个少年郎。只是迟疑，只是犹豫，怕拿不准，怕再一次受伤害...可是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流血受伤险些丧命还念着自己，一点点好感就可以燎原。
如果渐离不是太笨，就该知道这个养伤期尽可能地拖长，耳鬓厮摸中正好培养感情。
到底是什么心思让我去成全呢？漆黑的夜里，躺在兽皮地毯中整着眼睛，右手探入胸口，轻轻一点，突然间倒抽一口气，这里，先前三番五次地心口疼痛，本以为是灵魂不甘痛苦的抽动，这一次，才是真切发现其实还有着现实的原因。
这里的骨头是破损的断裂的，本该将心房保护得最好的地方缺失了，即使经过重生时的细心修补，也没办法修复完全。
顺着骨茬摸下去，痛，再用力一点，整个心脏都会跳出胸腔，身下的地毯不染已红，不需要再来一次血的浸泡。
这样严重的伤害，是什么时候，又是谁给我留下的纪念？
小心地感应着旧创口，是大唐官府的横扫千军留下的剑气。女儿村的护身功法虽然比不上天宫的金身牢固，比不上盘丝的防御周到，但是楚楚可怜下，谁，能施得了这样的重手？
是毫无防备的人吧？唇角逸出冷笑，大唐官府。是秦子雍还是沈剑扬？顾青宁呀，对自己，你都要将记忆百般遮盖，是多情还是刻薄？
真不是讨人喜欢的孩子啊！轻轻抚过脸颊，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哪个男人能给你安全感？或者，不是男人？
一张宜喜宜嗔的脸浮现脑际...离离，走开，这一切还不够混乱么？
忘！忘！杀杀杀！！！...终于合上了双眼，梦里是什么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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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21
标题: ...怎么有那么不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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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 许 梦 里 还 是 有 什 么 的 ， 但 我 记 不 得 了 。
清 早 起 来 ， 去白虎堂报道，不压上事情，不晓得思绪会飘到哪里。
到深夜，独自回去歇息。是绝不能给自己发呆的时间。渐离的事已传回，大家看我的眼神有几分奇怪，小初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见我兴趣缺缺，也就放弃。
这样平静了几天，让我都几乎忘记了风梦夕那码事，小初拿着血红的帖子回来了。
内容很简单：私人恩怨，不涉帮派。长寿郊外，一决生死。
署名：罗傲臣
“发给我的？”不确定地疑问。
小初摇摇头：“没有抬头，直接给帮派的。”
“那让我们叫谁去？”一扬眉。
“也许，人家很猛，单人挑下我们全帮呢。”小初掩唇一笑，“总不成叫你一个人去。”
我也不会这般充英雄，现在我的身手大概属于二流中上，罗傲臣虽非顶尖高手，但也忝为一流之列，我和他还颇有差距。
“一起去？”转动手中的帖子。
小初点点头，笑得狡黠十分：“我去通知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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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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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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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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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31
135
私人恩怨。用这样的话敷衍了小初。梅凉馨是一个精通刺杀之术的高手，任何一个帮派面对这样的敌手都头痛得很，反是摊到个人没有那么多顾忌。
她想怎样，我也不怕她。不过是一个心中存着巨大空洞的可怜人罢了。
自然，我不会为她付出同情。一个人的疯狂终究是她个人造成的。她和天书玉的恩怨爱恨，既然她情愿做自己感情的祭品，只要别想着拉旁人陪葬，旁人还真是管不着。
我托词爱月宫的景色，要多留一会儿，让小初先行离去。
平躺在月见草丛，这种美丽的草在月光中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光辉，幽远地清香令人心情不自主舒缓。
其实，我还是没有说出来呀。其实，我的心中，是有着那么，一点点，欢喜的，因为天书玉的那些举动...
“猜猜看，掐死你我需要几分力气？”意外柔和的声音掩不住其中弥漫的杀意。
“你杀死自己又需要多少时间呢？”闭着双眼回答，无视颈中冰冷收束的一双手。
“呵呵呵，我该说你是无知呢还是勇气非凡？”
“如果要下手的话，就快点。别忘记将我的尸体丢进星海。”
“你让我杀我就杀么？我偏不杀你。我要一点点折磨你，”耳边吹过一口热气，“让你生不如死，最后求着要我杀你！”
“哈哈哈哈...”陡然睁开双眼，“梅凉馨，原本觉得你不过是喜怒无常情绪冲动，原来是脑子彻底烧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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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凉馨眼中闪过愠怒，手中猛然收紧。
闪电般握住她的手腕，冷冷地注视她：“现在你的功力不过剩下一半，你觉得你有什么把握能致我于死地？”
死亡，不过是永远的安眠。但无意义的死亡，不仅可惜，更加可耻。小初他们都以为梅凉馨今日受伤，怎么说也需要修养几日，我原本也这般认为，但显然梅凉馨难以遏制的报复想法令她无法等待，或者是因为重新见到那人，所以什么都变得无法忍耐了吧？
她没有想到鬼域的独自修行令我的六识分外敏锐，而月宫又不幸太安静了些。
我不会平白冒险，如果是她功力全盛期间，我自然会退避三舍，但现在的她，想折磨我？冷冷地望进她的眼睛，你能折磨得不过是你自己。
用力一抖手腕，翻身坐起，顺便手背滑过侧颈，已拉远了和梅凉馨的距离。
“你讨厌别人碰你？”意外梅凉馨没有发怒。
没有回答，心中犹豫是否要借此良机将她干掉以绝后患，毕竟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情，尤其涉及天书玉，不可能放过我，即使不考虑我自己，她看梅迷仙的目光也是相当危险。
但念头一转，终究放弃，她丢弃了自己的武器，而我的毒牙断掉也没有修复。而且杀掉她，江山的反应又会怎样呢？
“有趣的小东西。”梅凉馨呵呵地笑起来，“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啊。”
挡掉她伸出的手，“很可惜，你搞错一件事，我不是任何人的女人！”
“那么做我的女人吧。”梅凉馨仿佛说出什么了不起的笑话，大笑起来，“宝贝儿，我会好生疼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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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先学会疼爱自己。”轻轻地但一字一顿地直刺她的心底，“如果你只是想看看天书玉的表情，拿把匕首在他面前刺入自己的胸膛，你会看得更满意。”
梅凉馨的表情变幻，忽然大怒：“你知道什么！”
闪过她的攻势，虽然凌厉，但已经没有杀气了，只是被我说穿心意的恼怒。
“你想我知道什么？你不是想杀我吗？”冷冷地，轻轻地讽刺，在幽静地月宫中本来的毒刺也变得有些轻灵。
“难道你不想杀我吗？”梅凉馨右腿一曲横扫，吃吃地笑。
“是因为你先想要杀掉我，不过如果能清扫掉你这样的...”一顿，终究没有说出最伤人的词语，“我也不觉得可惜。”
“我这样的什么？人妖？垃圾？”梅凉馨冷冷地一笑，忽然牵动气息，大口的血咳出，染红了胸膛，今天番薯敲她的一记并非儿戏。
默然，忽然觉得无谓，转过身，想要离去。
梅凉馨在我身后大叫：“干什么？难道你就想这么走了？”
转过头：“现在你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你，大半夜的，不如大家回去睡觉，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快把伤养好。”
梅凉馨冷哼一声，怒道：“别以为你故做磊落，我会承你的情，我只会加倍记住，以后你落到我手里我多砍几刀。”
“我会一刀送你了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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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凉馨大笑起来，她笑得如此用力，吐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虽然她原本穿的就是红衣:"你?你?你...!"她忽然停住笑,"让我来训练你吧,如果你真的想杀掉我，或者说，如果你不想被我杀掉只能先杀掉我."
"你很聪明，反应也很快,但你现在的实力,"梅凉馨似笑非笑,"你是否想说实力是可以弥补的?不错，只要给你时间，迟早有一天你能赶上我,但有些东西却不是简单就凭修炼能获得的."
"要不然,"她翘起唇,"怎么会有象被人当小鸡一样杀掉的高手?"
"如果等我回复,不再会轻敌的我,用不了十招就可以把你杀掉,而且自己不会受一点伤.你不相信吗?"
"你没有发现自己的弱点吗?以前的你是只知道埋头修炼,根本没有和高手交过手吧?虽然你机变百出，但也只反映出你对于本门武功根本没有到运用如心的地步,你能闪过我的攻击,只不过是凑巧熟悉女儿村的招式,我说的对吗?"
我默然,从前的我,再从前的顾青宁,而那短暂生命的离离,的确是从没有和高手交过手的经验.今天的我是有所体会的,甚至也设想明日去寻天书玉给我特别的指点，但小初的话却不能不令我踌躇,突兀地打断梅凉馨:"既然你想杀掉我,为什么要给我机会?而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凭你的不甘心.如果你答应的话，起码不用担心我会偷袭,光明磊落的君子风度我可不曾有.当然，如果训练中你不努力，说不定我会不小心失手伤害你,这就得要你赌一把了.至于你想伤我,"梅凉馨逸出一丝奇异的微笑,"有一个能致死的敌人，也会叫我加倍努力的."
我默认了她的说法，我相信她不会随便伤我,如果伤我能伤到天书玉的话，她不会犹豫,但她却不那么肯定.
"当然，还有其他的理由，只要你想听."
缓缓地摇头，不需要了,我需要一个人来弥补我的弱点,迟早我要面对的是人而不是无理智的鬼怪.我不能选择天书玉,那么敌对立场的梅凉馨是更优秀的人选.是比天书玉更能榨取我潜力的人.
"我接受."
梅凉馨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微笑:"好."抚过唇,"我会期待,别叫我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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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凉馨的期待对我不造成任何影响,冷漠地交换了名牌,再见的日子自然是另行约定.
临别前，梅凉馨忽然笑:"你不是他的女人?那么也该是他想要的女人吧?"
看她长笑离去的背影，我攥紧了拳,不知为何,突然对这种说法分外的反感.小初的试探，看着相熟的份上，勉强忍了,但梅凉馨的挑衅只能是加倍不良的刺激.
我应该怨怪天书玉吗?似乎太没有道理.
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呢?究底,不能给媚迷仙信心,才是造成流言久久不绝的根源.否则,也大可以付之一笑了.
流言,最能刺激人心的,恰恰是那其中一点点的真实.
常理人情,我是该去看看他的.不坦然的事态只会令流言更有传播的基础.我试着说服自己.
直到扣响天书玉家的门，我一直勉强抑制着掉头的欲望，也许会让事情更复杂呢?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误会呢?
媚迷仙开的门，明显地一征,也许她想不到是我，也许是因为时候太早.太阳才刚刚露脸.几乎没有入睡的我忘记了午时过后才是拜访的更好时间，或许再拉几个人一同来会更加好?
但,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
"进来吧,他在."媚迷仙明显的慌乱后开口了,我倒微微一怔,没有开口的我,她就那么肯定一定是来找天书玉的吗?
院里的花开得很美,女主人将庭院打理得很整齐,别问我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不觉得天书玉是会躬身细务的人，他是总可以找到帮他做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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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做飞蛾，就有人做灯火。这样的区别究竟是因为天赋还是性情？
飞蛾扑火会死，而若扑上的力道大了 ，火焰又何尝不会因此熄灭。
为什么要在一起呢？总是要因一方毁灭而告终结。谁又是得到幸福的一方呢？是不顾性命的飞蛾，还是漠然流泪的蜡炬？
许是因为在家中，天书玉的眉中有着外间不见的些许放松，白衫微松的领口透着闲适。见我，微微一怔，随即一笑：“早。迷仙，早来也是客，奉茶吧。”
是早，坐定，为媚迷仙捧上的茶微欠致谢。
对于饮品，我并没有什么讲究，一杯清水足矣。或者也是因为怀着戒心，清水见世界，简单证分明。我有什么条件去搞什么繁复。
忽然抬眼，天书玉笑吟吟举杯，很多事情还是要有人来侍奉才可考究，微撇嘴，冻饿在北俱冰原上时可没有什么选择。
茶水的清香微苦，余味悠长。室中一时静了下来，媚迷仙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我，我有些事，离离，你和天哥慢聊。”
匆匆离去的背影竟似仓皇而逃，张口欲唤回她，终于化作一声叹息。
有怜惜，更有恼怒，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可总有人要多心，这无解的不是我，是早已根植在她心中的一丝毒，那毒在爱上的时候便如影随形。
“来时心平气和，怎么忽然不悦？”天书玉将茶放回桌面。
是他对情绪的波动敏感，还是我失了平常心而喜怒形于外？微惕，咬唇，微笑：“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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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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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玉剑眉微微一扬，不待他开口，我抢道：“恼你不能让人家放心，连累我清名如水也泛了浊。”调笑的口吻中是森寒的杀机，我不是来调情，我是来了断，和媚迷仙说过一次，那么再和你来说一次，最后一次，不要再因同样的问题而烦我。
天书玉忽然笑了，一低头间，没有月光，也自带了清华如玉的洗练：“这样的女人，我也不曾遇见过。”
遇见过的女人，有娇媚的，有冷艳的，有清丽的，有秀美的，可是独独不曾遇见这样一个。没有容颜，只有内敛至极的柔情。不是不想让她安心，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离离你眼角眉梢中的鄙薄不屑，藏得再深，旁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迟钝。
一瞬间，我已了然天书玉对自己的自嘲和对我的指责，眼中一凝，讥诮一放即收。
若无其事地举杯啜了一口茶，真该叫小初来看看这般情景，保证她一定大叫你们累不累啊。总是只能说三分，所有的潜台词和内藏的锋芒，都只能去猜，了然也只能压下不能道出。
但是，今天我想试试底线：“昨天，小初约我去月宫赏月...”
天书玉微笑：“好兴致。”
“她说，如果没有某个碍眼的存在，他们，所有人，都会支持我。你说，”我一笑，想象自己此刻的眼眸定然深不见底，“我该不该冒个险？”
手腕忽然被重重扣住，天书玉眼中已不见笑意：“离离，你已经选择。”
离离，你已经选择过一次，没有第二次让你回头。
这般轻易就试探出了他的心意，还是演戏给我看？玩味地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加上一记砝码，天书玉已经又道：“我认识的离离，是极聪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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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笑：“是，聪明的女人从来不和笨女人争，让所有战利品都归了旁人，自己还要维持高傲不屑的姿态。昨天就有个鲜明生动的例子给我们上足一课呢。”
天书玉仿佛也觉得自己失态，微笑放手，重复道：“离离的聪明不与流俗同。”
将想要表达的意义藏在奉承的好语中，让对方不觉间顺从自己真正的用意。天书玉，寻常人吃这一套，那么我如你的愿，证明我与流俗是怎样不同：“曾经有两个女人对我说喜欢一个男人，我只是惊奇，那男人有什么好？值得去争。可是现在看来，去争的是聪明人，我倒是个大傻瓜呢。”
“才两个么？”天书玉自然听出我的所指，依然装傻。
“我也觉得少。”我叹道，“所以我不小心又去发掘了一下他的光辉业绩。”
“你猜，我计算出有几个？”一顿，左手在颊边自然一掠，“居然，没有数得清楚。”
“那是你算学不好。”
“我也这般觉得，所以想找个算学好的人来看看，鬼鬼忙着，却说迷仙在白虎堂帮过手呢。”
天书玉沉默了一刻：“这般早来讲故事，有此雅意，我也讲个故事吧。”
忽然有异常的不安，我本来不是来说这些的，另外有一件事猜是正经要提的，为什么不觉间竟然绕到了这里，难道我这些语言不完全是试探，也是另一个狭隘的离离的抱怨，为什么要让，本该是你的。就算让了，想拿回来的时候难道不该是轻而易举吗？管别人去死呢，象媚迷仙那样畏缩到得到依然觉得理屈不敢想要更多的女人活该躲到角落饮泣。
不是这样的，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她们总是在说，在说...
另一个声音随即大声反驳，她们说，你就听了吗？你不是向来最有主见，独立特行不是众人眼中的你吗？你敢说你没有任何的心思，别忘记了，你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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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忽然反手抓住天书玉的手腕，这一刻的直觉驱使我低下头向天书玉认输，他要说的故事异常危险，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承受的。
“对不起。”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其实，我只是来表达谢意。”
最艰难的三个字出口，之后的话便不再有阻碍：“昨天，你终究是救了我，小初说，我是该来说声谢谢的，不然总是不好。”
天书玉完全地怔住，他可以设想我的刻薄，我的傲慢，我的嘲弄，但单单想不到我会低头说对不起。
“我是生气的，因为我早就和迷仙说过，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她却还要那样多心...”这样小女孩子的委屈抱怨不该是我，我却想放任这一刻，“刚才我是想叫住她，大家一起说清楚，可是，看着她那个样子，忽然就生气了。为什么呢？我不是贼，不会偷走别人的东西...”
“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天书玉轻轻吐出一口气，露出苦笑，“离离，或者我也该说声对不起，不该这样针对你。只是...”
“只是你也委屈，好心救了人，反而被误会，还被人欺上门来冷言冷语，是人都会不高兴的。”
“是，误会。”天书玉脸上的苦笑更深，“其实也没什么，大家同帮，谁都不会袖手的。”
“等迷仙回来，你和她说清楚吧。要我开口，总是为难呢。”微微低头，不让天书玉看清我的双眸。
“离离，”天书玉欲言又止，长叹，“我会解释。倒是你，昨天，”
“是梅凉馨的问题吗？”
“她的风格，既然说出，便不会罢手，你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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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下远逊于她，她若上门，我大概就只能如待宰的羔羊。”抢先说出天书玉压下的话。
“也不是这般。”天书玉勉强一笑，“你的反应很快，应变也不算差，只是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没上门与高手交手的经验，对于本门的技法仿佛也不是很熟悉，更多只是依照本能战斗...”
他说的话与梅凉馨如出一辙，再次抢断他的话：“其实打不过也是可以逃。”
天书玉咬牙笑道，眼神幽不见底：“那么最好是一见她的面就逃。”
望风而逃。我心中跳出这样一个词，心中冷哂，想不到我会和她可能朝夕相对吧。
“离离，”天书玉忽然拍拍我的手，殷殷道，“不要觉得委屈。高手也不是一朝而成，在实力不如人的时候，逃并不是耻辱。”
“是，留得青山在，最重要是留下翻本的机会，有朝一日卷土重来，报仇雪耻。”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峻，面上依然笑得柔和低眉，“想当初江山草创，大小无数战，梅凉馨曾多次被创而逃，却终于翻身而起，将所有敌人斩尽杀绝，再无人敢正眼看她...”
“你对一切倒熟。”天书玉莞尔，“倒抢了我要说的话。”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我，却没有逃过我看见他眼中那一抹隐痛，“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是本来想让你指点一下的，你说的，很透彻，不过，”我扬眉一笑，“现在不需要了。”
天书玉还待再说，我望着他，殷勤恳切：“我不会逃一世，终究会反手杀人。她，终究是梅凉馨，”
“终究，我不想你为难。”
忘了怎么向天书玉保证我绝不会受到伤害，忘了怎么走出天书玉家的门。只记得走进自家，反手扣住大门，弯腰，呕吐，五脏六腑翻转地呕吐。既然软弱如影相随，那么就让软弱变成伪装，在低眉惋笑中抽冷一刀。顾惜离，不要迷失了自己的目标，那个故事，现在不能听，那么有一天，让故事中的人都化作飞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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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相思泪，千年流到今...”
忍不住皱眉，不轻易回师门也有这般的缘故，进门就听见这样的无病呻吟真是很无趣的事情。
可是又不能不回，梅凉馨和天书玉都目光如炬，既被他们点出我本门技艺的生疏，便不可不加以弥补。
"师傅~”
“离离么？你可是来得很稀啊~”是来的稀疏，居然还被您记住，在您的记忆中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呢？
“是徒儿不孝，今日特来奉献，希许弥补一二。”洞里安静无声，让人不自主轻言慢语来配合静谧的气氛。
“说吧，想学什么？你们这帮孩子都是如此，在外面吃亏了，感觉学艺不精了，才想起师傅~”
“呵，师傅事忙，徒弟们又怎敢轻易打扰。”
“忙？”白晶晶的目中闪过一丝锋芒，随即恢复一贯的懒散，“是啊，忙啊，你们这些徒儿一定都很诧异这个老不死的家伙究竟还有什么可忙的呢？”
“师傅青春不老，谁又敢说师傅老？”
“容颜不老心已老~”白晶晶低头冷笑一声，她也是明白的，只不知道为何总做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不再接口，默默地浏览需要学习的技艺，今日才恍觉盘丝的绝学也是博大精深，忖度着自身的修为选择了几种，白晶晶也不废话，接过银票，在我额上一拍，已将我选中的技艺系数烙入我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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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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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来前，小初送来千万，说逆云烟也算有些身家了，不复当初一穷二白，而我进进出出，也总该有些银子傍身。
原要推辞，对帮派的贡献尚不足获得如此之多，小初道一把血之刺藤，梅良馨手中精品，江湖上有名神兵，千万也不止了。若觉得银子多些，也出自自家私房，总不好平白就拿了武器去。
小初还道，本该算是你与天书玉一人一半的，不过天书玉慷慨大方，这些也不放在眼中，便系数送了过来。
玩笑也说得一本正经，真是让人低头苦笑。而拿了这些，到师傅这里一转，转瞬间便所剩无几。
掌中几两碎银子上下轻抛，小初她们想要帮忙的意图何其明显，鬼鬼素来简省也不曾多说半字。这也算一种欠法，不晓得将来如何偿还。
“师傅就是这般，捞钱若流水，师妹不要介意，习惯就好了。”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一怔，才省觉是对自己说话，想是见自己情状，以为不舍钱财。
这个声音可有几分耳熟啊。
不待我转头去看，几个同门已经嬉笑着嚷道：“大师姐，今天有空来啦。”
低眉，将目光压低，大师姐，盘丝岭中只有一个人当得这个称呼，香上舞，盘丝的绝代佳人香上舞。
不想显出特别，一声大师姐却卡在喉咙中，要我象别人般唤出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难度。
香上舞素来温婉好涵养，也不以为忤，倒是旁边有人抢着献殷勤：“师姐你别理那骨头，她学艺的时候就是从来不理人的，只怕是脑子有些毛病，整天在亭子那边照着水梳头。好容易出师了，不晓得在哪里捞了些银子，跑回来学艺，自然舍不得银子的鄙吝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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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师妹可瞎了眼了。”蓦地里一声冷笑极之突兀，“这位脑子有毛病的，天下就再没有聪明伶俐的人儿了。梅凉馨都在她手里吃了大亏，下次再更榜，盘丝大师姐的位置也该换个人了。”
梅凉馨凶名是在太著，那位同门顿时怔住，呐呐道：“不会吧。”
“竹心月师妹也是好久不见，”香上舞仿佛没有听出竹心月话中的夹枪带棒，气定神闲地微笑招呼，“今天门里不知道吹什么风，姐妹们也都难得见个面的。”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接到：“的确是巧。”
我心中一跳，巧？也忒巧了些。
红发高挽，目如春水，三日不见，脱胎换骨的美丽狐狸，狸狸，居然也这么凑巧地赶在这个时候回到师门。
香上舞目中一闪，笑道：“正说呢，也是我孤陋寡闻，盘丝新出了这么厉害的姐妹我都不知道。狸狸，你可知道这位，能叫梅凉馨吃亏的人物，可真是了不得呢。”
狸狸目光扫过我，还未及回答，竹心月已经尖锐地笑了起来：“这么会不认识，这两位还是好姐妹呢，连名字都起的相连，一个离离，一个狸狸的...”
淡淡地截断竹心月：“抱歉，我叫顾惜离，离离这个小字，你与我的关系还不足以如此称呼。”
“呵呵，顾惜离吗？...”
瞳孔微微收缩，竹心月你若敢在香上舞面前揭破我原来的身份，我定将你挫骨扬灰。也许是感觉到杀气，也许是另有打算，竹心月冷笑两声，没有再说。
香上舞微微笑道：“顾惜离师妹么，梅凉馨出身女儿，自诩速度天下第一，手底下不知道坏了多少盘丝姐妹，惜离师妹算是替大伙儿都出了一口气，我这个师姐也有于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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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梅凉馨睚眦必报，师妹你也要小心了...”香上舞殷殷嘱咐。
勉强地一笑，狸狸目光平静，只是我不知为何总觉得扫过我的面孔仿若实质，那种若即若离的亲吻般的感觉令我畏缩和紧张。
“梅凉馨很厉害么？”
“狸狸你江湖进得晚，象我们这些混老了年头的，都知道梅凉馨的底子，玉天书失踪后，她算是收敛了，当年她横扫盘丝普陀两个门派，连带女儿这个她自家的门派也洗了一遍，惹下好大的风波...”香上舞浅浅而笑，娓娓道来，语气中竟是与狸狸熟悉得紧。
“她，为何要那般做？”
香上舞笑而不答，竹心月眉尖一耸，冷嗤一声，却也没有接口。
狸狸终于定定地看着我：“顾-惜-离，你知道么？”我的名字，每一个字仿佛都在她的舌尖上磨过，她恨我么？是她嫁了别人，又有什么理由来恨我。
“不知道。”淡淡地回答。其实知道，因为出身诡异，实力再高又如何，江湖上的人明里打不过，背地却尽在舌尖上磨转。梅凉馨，终究不是真正女人，盘丝普陀女儿三大女儿门派中，娇痴任性的莺燕何其多，神色中说不得就怠慢了。一个不是女人的人，却在女人的门派中独占高枝，嫉妒而生的鄙夷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梅凉馨怒屠三门的时候，顾青宁尚在琴歌剑风楼中修行，些许风雨也不曾沾染。后来玉天书出面，梅凉馨收手，更不曾有见面的机会。
现如今好算补尚这一劫了么？
狸狸的眼中浮出若隐若现似笑非笑的流波：“原来，你也不知道。”
竹心月又是冷笑一声，只有香上舞不明所以，笑道：“狸狸，你和顾惜离师妹也熟么？”
150
“不熟。”狸狸最后扫我一眼，收回目光。
“我倒和顾惜离师妹熟，我和她之间的私房话你不会想听吧？”
香上舞微微一笑：“请便。狸狸，我要回长安，可要和我同路？”
狸狸微微颔首。香上舞和她并肩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我一眼：“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我一惊，全身都已经绷紧。
香上舞眉头微蹙，旋即笑道：“瞧我这记性，那日醉梦歌坊外，你是那手受伤的...”
我慢慢松弛下来：“是，你还送了我丹药。”
“呵呵，果然，人生何处不相逢，惜离师妹，以后好好努力了，还有，近来出入一定要小心...”
“虚伪。”竹心月站到我身边，望着香上舞的背影恨恨地道，“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手一动，已经掐在竹心月的颈上：“看来你以前受的教训还不够。”
“你下手啊，看我会不会大叫，顾惜离就是顾青宁，看看有没有人听见，香上舞可还没有走远。”
“威胁我吗？”看竹心月的眼眸中映处我幽冷的眼神，手一紧，“在你出声前把你杀掉不是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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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月的眼里有不甘有愤怒有怨恨，可是，却没有惧怕，忍不住生出些微的好奇心。
白晶晶缺乏活力的声音适时响起：“离离，你总是这样，不要在这里同门相残。”
松开手：“不怕死的就随我来。”
盘丝岭中离思崖上，这个清净的地方，无论私语还是杀人都很方便。
竹心月居然一声不响地跟了上来，到底有什么想和我说呢？不让她选地点，料她也邀不了什么人手来暗算我。
“说吧，不要浪费时间。”
竹心月露出一丝冷笑：“我要你帮我毁了香上舞！”
太过吃惊反而失笑起来：“竹心月，我从没想到你有蠢到这个地步。”若我是顾惜离，受香上舞一药之恩，而和你竹心月倒是打过一架。若我是顾青宁，要我对付香上舞就是更加可笑，旁人也罢了，竹心月又岂能不知道顾青宁和香上舞的关系。
“是么？”竹心月忽然疯狂大笑起来，“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一个蠢女人吧？天上顾青宁，你又聪明在哪里呢？”
“别用公布我从前的身份来威胁我，没用的。”
“哎呀，是啊，我忘记了你是顾惜离呵。”竹心月直勾勾地望着我，“你不怕人知道，因为你认为即使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可能想不到，顾青宁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是多么地叫人讨厌。旁人也就算了，若是知道顾青宁还存在，第一个想你死的就是香上舞！”
“想不到吧？你以为最恨你的是洛凌颜，香上舞在你心中，是最亲密的闺友，还曾为顾青宁的死讯大大伤心，怎么会想你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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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盯着竹心月，危言耸听就能动摇我的心防么？
“顾惜离，看来你真的忘记了，是谁引顾青宁去醉梦歌坊见沈剑扬，又是谁暗下迷香让顾青宁和人春风一度，又是谁最后向秦子庸说顾青宁还了沈剑扬珍珠时垂泪说恨不相逢未嫁时...”
奇怪，不是心痛，反而是胃部传来尖锐如小刀乱搅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弯下腰，想吐又吐不出来的矛盾挣扎。
“想起来了吗？或者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吧?一直到死,你都以为她是你的好姐妹.她做了那些，还敢让顾青宁活过来？就算顾青宁不找她，她那样一个当了哈哈还要立牌坊的女人又怎么能容忍顾青宁活着揭穿她丑事的危险？”
“你说的，”忍住疼痛，唇边徐徐微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揭穿了，首先承担我怒火的就是你，你该知道我与从前不同，冒触怒我的危险，香上舞又怎么了你？莫非美人榜重订，你落了榜，就这般妒火中烧？”
竹心月愣了一下，大笑：“果然是天上顾青宁，心清如水。这种状态依然能按捺住自己还想抓我的破绽。是，你说对了，我就是不甘心，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是香上舞，说我私生活不检点不可上榜，香上舞呢？不过就是私底下的龌龊没人知晓！她凭什么一脸冰清玉洁地指摘我不检点？不就是为了榜上一个名字么？她明里不在乎，暗地里又下了多少功夫？...”
“你的恩怨，为什么你不自己去了断？你讨厌我应该不下香上舞，又是什么驱使你这般不顾一切？你该知道你现在今非昔比，即使你成功让香上舞身败名裂，江湖上也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是的，”竹心月咬牙道，“我讨厌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

“我讨厌你，是讨厌你的傲慢自大。不错，顾青宁才名满江湖，光辉之下让人无处匿身。我自知天资不足，琴棋书歌无法与你相比，遂狠下功夫学画，也算有了一番小成就。可是男人们看你的眼神是仰视敬慕的柔情，是自惭形秽的气馁，看我，却只是欲望，他们当面恭维我也是才女，背地里却说顾青宁才是真正才女，而我不过是个画匠！”
“或者，你该骄傲你女性魅力比较足。”
“顾惜离，顾青宁，我就是讨厌你这种故作的幽默！什么在你眼中都是大不了的，因为在你眼中一切予取予夺，你只是不肯要，只要你想，只要你稍微一弯腰，就会有人自动送上！”
“你还记得何北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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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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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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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下动容的表情，却压不下心中的波澜：“琴风剑歌楼重开？”
“凌霄散出的帖子，江湖上都传遍了，日子就在后天。”
“有没有说谁主持？”
小初诧异望我一眼：“需要人主持么？”
“琴风剑歌楼有七层，除了第一层随意进出，每上一层便需要人开启，由粗通文墨到卓然大家...根据功底的不同，能上的楼层也不同！”
“那你当初上到了几层？”
没想到小初突然问出的问题，许多旧事似欲泛起，却似挡在了一道强力壁障之后，终于还是道：“我忘记了。”
“忘记了？”小初大大地不信，却也不再纠缠，“反正后日就知道了，不过既然是凌霄，我猜多半是那个号称比倒顾青宁气死岳伶澜的染弱水吧？”
“那个龙宫美人？”
“嗳，人家开始期待了说。”小初捧着颊笑。
我又低下头去喝茶，琴风剑歌楼重开？怎么可能重开呢？那一座被冥火焚过的楼，是最好永远封存。
而即便重开，谁能重新构建十三楼灵？终究不过是一场闹剧，终究不过是一群无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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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一场闹剧也值得去看，而我也终究不过是一群无聊的人中的一个。
小初拖着我早早到达，墨骨、鬼鬼...帮中女孩子也到得一个不少。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琴风剑歌别名红颜楼，多是女孩子出入，今日重开，男性到得也不少，只是被淹没在众多女孩子中，倒仿佛是什么女孩子的节日一般。
小初也细心装饰过了，银发高挽，黛眉斜飞如鬓，身上银白紧身裙上用金线密织着一只凤凰，竟是集妩媚、英爽、华贵于一身。
“漂不漂亮”觉察我打量的目光，小初越发高昂了头。
“漂亮，我的钱包很漂亮。”鬼鬼酸溜溜地接茬。
“钱么，就是要花到关键时刻！”
“今天关键么？”旁边湘天诧异问，她也穿着一件银色连身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当然，你看来了这么多帮的女孩子，我们怎么能丢了逆云烟的脸！”
大家显出恍然大悟，更有几个女孩子忙忙掏出镜子：“小初姐啊，你看我们还需不需要补妆？”
瞧了一眼这群人，往旁边挪了几步，因为正主儿未到，大家都在楼外的草坪上候着，倒也不显得拥挤。
小初看我一眼，似要将眉笔递过来，终究还是没有敢放肆，自去和众人交流心得。
我游目四顾，凌霄众人还没有到？不晓得洛凌颜会不会来？我的心突然微热，这样的场面也算不小，凌霄的帮主秦子雍，他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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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风剑歌楼在江湖中是一个奇特的存在，不同于醉梦歌坊，人人都清晓是岳伶澜所建。没有人知道琴风剑歌楼怎么出现的，只是突然就声名大得无法无天，一举成为江湖瞩目之地。而它的消失更和它的出现一样突兀。突然之间，原有的人都离开了琴风剑歌楼，再没人回去，而其他人也进不去。
虽然顾青宁也曾在琴风剑歌楼度过少年岁月，但现在要我说出其中缘由，我也说不上来，即使没有刻意遗忘，顾青宁的记忆中也有太多篡改过的东西。
我只能断断续续想起片段，包括如何重新开启它。
不晓得染弱水如何知晓，虽然那法子简单得不可思议。
思忖间，人群闪出一条道，一个女子袅袅婷婷直向琴风剑歌而来，云鬟高挽，霓裳飘飘，脸上薄施脂粉，衬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面，尤其那弯远山眉，更透出天生风流。
不必人说，我也认出了她是今天的正主儿染弱水。
她的一左一右还伴着两个男子，我尚没有看清他们的眉目，身边的女孩子已经激动得向前挤去，还有一声声的高呼：“风行迹！碧翎霄！”
染弱水脸上矜持的笑容未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不和谐音：“你脸上的粉掉了！”绕是染弱水镇定从容，也不自禁微一低头。左边的男子嘴角轻轻一翘，右边的男子目光却如冷电般直射过来。
这一声正是小初所叫，没入人群中，小初低声骂道：“美女是男人最好的装饰品，帅哥也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早知道这个排场，我就拉天书玉风梵夕，大小帅哥，比不死她！”
“虽然容颜气度风姿，大家相差无几，不过名声实力可就天差地远。对于男人而言，这一点才尤其重要。”半带嘲讽地刺了小初一刺，免得她再闹出风波。
“哼，外型不输就是第一步，可以再加培养，没这潜力才是真糟糕。嘿，墨骨，你家那小美人呢？你们两个不是形影不离么？”
墨骨脸上一红，小声道：“他这段时间一直潜心打造，我拉他出来散心也不肯，说一定要为离离锻造出最好的武器才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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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初拖长声音，扫一眼周围，尽是上蹿下跳激动棏满脸通红的女孩子，话题又转回当前，“这伙小浪蹄子激动什么，没见过男人么？不过么，帅哥的确是别家的好，看自家的就是怎么也不觉得有这般养眼...”说着，猛然窜起来，挥臂高叫道，“霄霄迹迹，爱你们！”
立刻，即使是在拥挤的人群中，也闪出数米，低头，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是一伙来的。
“哈，你们帮的女孩子很活泼么。”下意识向拍我肩头的人手腕抓去，对方却闪得更快，“人群中你仿佛更加紧张。”
“梅凉馨你要看热闹，何必和我们这些小角色挤在一起？前排不有你们江山占好的位置？”
“你们？还和我这般生分呢？”梅凉馨又欲来勾我的肩，这一次有了防备，岂能如她的意，碍着人多，不好还击，但闪过也不成问题。
梅凉馨一把落空，又是一抓，再度闪过，不悦扬眉：“你今日存心和我打擂台来了么？”
“哪里？”梅凉馨懒洋洋一笑，“试试你功夫有长进没，也好决定今晚怎么...”一舔唇，“收拾你。”
前面小初看成功将大家的情绪再挑上一层楼，兴奋地转过头，恰看见我和梅凉馨站在一起，脸色顿时一冷，目中闪过警惕。
梅凉馨却漫不在意，挥手道：“嗨，那个拣我鞭子的小辣妹，如果你不想被碧凌霄的眼神戳成筛子，还是过来和我们站一起吧。”
小初忽然扬起唇角：“馨大人，今儿怎么也有空来看热闹呢？”
一边说一边走近，同时暗示逆云烟其它人也靠近，隐隐将梅凉馨围在当中。
梅凉馨恍若未觉：“热闹么？人人都能来看的。不来，不是错过好戏了？你也够大胆啊，风行迹也就算了，小天龙这辈子只怕也没被人叫过什么霄霄，传出去可够江湖上笑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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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看碧凌霄脸孔俊秀，又是一双桃花眼，实际最是个不苟言笑的小君子，尤其对女人从来不假辞色，背地里大伙儿都笑他虽然是龙宫门下，比化生寺的和尚更要守戒三分，所以送他个外号小天龙。”
梅凉馨几句话顿时让小初这帮女孩子忘了她的敌对身份，八卦精神瞬间无限高涨。尤其是墨骨，平常不声不响，遇到这等江湖轶事传闻，立刻冒出头：“就是染弱水左边那个表情冷峻眼神如电的小帅哥？”看梅凉馨点头，顿时惆怅无限地道，“若是他能笑一笑，该有多俊俏。”旁边一群花痴点头不迭。
“嘁!”小初一拍墨骨的脑袋，“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想看小天龙笑可难，就算在他大哥秦子雍的婚礼上，他也是这般冷冷的，今天他肯陪个女人亮相已经叫很多人意外。”梅凉馨嘻嘻一笑，“嗳，不晓得会不会上小天龙的春天到了。”
“就那个女人？”小初的声音立刻高八度。
大家的目光一齐转向场中，染弱水已经穿过碧波桥，走近琴风剑歌楼。碧凌霄与风行迹在楼外十步处止步，只得染弱水一人上前。
染弱水微一迟疑，似要回头，小初已经作势待发，只待染弱水露个破绽，便要再给她个小小难堪。
染弱水却已将手扣上了楼门，不闻声息，门，竟然开了。
染弱水小退一步，随即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楼内。
除了少部分狂热女孩子，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已从帅哥身上移开，齐齐盯着楼门，看风行迹和碧凌霄依然停在楼外，一时之间无人敢跟进。
小初转头望我一眼。
“等着。”我微微仰头，“看她能上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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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噢”地应着也仰起头，梅凉馨微眯了眼也仰头看...这般一圈圈影响出去，场上的人只怕也不知道到底看什么的都仰着脑袋。
忽然感觉一道目光扫过来，顺着望去，却是风行迹，见我发觉，嘴角又是轻轻一扬，不知怎地，只觉得这一笑意味深长，本来平静无波的心底突然间竟起了微微的震荡。
短短几息，见碧凌霄的眼神似乎也有跟过来的迹象，忙收回目光，随着大家继续仰头。只是那目光似乎依旧盘旋未去，而眼角微光中，也只觉得风行迹越发笑得明朗了。
心底皱眉，风行迹是狸狸的夫君，狸狸不要失口中讲出当初。这可最是个心细如发的主儿。对上他比洛凌颜更要头痛。忽然心中一凛然，记忆中风行迹虽然对外行事手段厉害，但自顾青宁嫁入，便十分和善，平日温言和语，春风含笑 顾青宁和人起了龃龉，也多是他从中斡旋...不知为何，今日看到这本该算是熟悉的笑容，却心中发紧起来。
恍惚中，便不曾见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来花雨。小初推我一把，我虽然神思不属，本能倒不失，一侧身便让开了，倒害的小初打个趔趄。
回过神来，随手接朵白花，递给小初：“可以进去了。每人记得拿朵花。”
小初不接：“真难看。”自仰着头在半空中找她认为好看的花。
梅凉馨手中转动一朵木槿，笑道：“这么多万紫千红，偏接个清水芙蓉。”
“莫不是颜色里挑花了眼，这分明是一朵茉莉。”冷嗤一声，随手将手中的花系在腕上。
其它人或簪发际，或别胸前，开始涌入楼去。小初接了朵金瓣芍药，转头问我：“这又是什么典故？”
“天女散花没听过么？”
不再理会小初，望向楼中，四楼，原来你的功底是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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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也没什么出奇。”小初一进楼门就嘀咕个不停。
“本来就平常。”蹙眉赶她，“别腻我旁边，和鬼鬼她们一起去。”
小初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我要听你讲典故。”
看一眼梅凉馨，梅凉馨笑道：“你们不上楼么？”
上，只是你不要老跟在我旁边好不好？
梅凉馨突然勾起小初的肩：“你看，这个离离是嫌我俩烦，赶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小初应道：“偏不如她意，就是跟着她。”
两张笑脸一起望着我，让我一时为之气结。小初今日固然是着意打扮过了，梅凉馨的装束也与前几次不同，竟是束发金冠，青衫素带，看起来既似男扮女装又似女扮男装，另有一番中性的邪媚。
这略一耽搁，我们便落在了后面。本来就不喜热闹，索性慢慢上去，她们两个要跟就跟吧，不信能看出什么来。
楼中还是旧模样，这本就是不可思议，封楼数年，楼中物事竟都是尘灰不染。
拾级而上，精神渐渐恍惚，黑发素颜的女子挺立楼上，厉声喝：“逐人，关楼！”
随着身边仓皇的女孩子们跑出，转头，黑色的火焰自地底涌出，一点点将楼吞没。逆天不存，冥火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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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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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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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这般情形下还笑得这般放肆的也只有梅凉馨一人了。
无心再纠缠，趁着染弱水一时没有开口，加快脚步向外行去。
眼看即将步出厅门，一把飞龙在天突兀横在我之前。
“不来，可以。进楼，这样，不行！”不知何时，本在角落的碧翎霄移到了门口。
扬了扬眉，一手抓住枪杆：“不让我走？”
“她的水平，一般。凌霄的场子，不容，放肆！”
一笑，忽然欺近他：“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找梅凉馨，在这里难为我，凌霄该不是欺软怕硬吧？”一手掀开枪，“这楼里动不得武，关这么久了，这规矩可没改吧？”
“楼外，你总要出去！”碧翎霄一皱眉，长枪收回身后，“她，自然有人。你，我不喜欢！”
“追得上我，再说！”学着他的语气，一闪身，已出了门。盘丝岭下，叫你个龙宫弟子能追上才叫活见鬼。
问题在另一个女儿弟子。梅凉馨大笑着追上我，和我并肩出楼。
“你今天很闲啊！”实在没有好声气对这个家伙。
“哈哈，也不是，不过我已经决定今晚开始训练你。小天龙的性子可执拗得紧，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一个惹祸的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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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是你惹的吧？咬住唇不让这句话逸出，固然是梅凉馨大声宣扬，也是自己劣评在先，傲慢于后，更不想遂了梅凉馨等着看自己暴跳的恶劣期待。
“今晚月宫，不见不散哦。”梅凉馨忽然贴近我的耳边，双手轻环。这一下竟没躲过，紧接却听梅凉馨细不可闻的声音：“你敢动一动，我立刻回头去杀了你们逆云烟的一帮小丫头。”
语气无限怨毒，不过却不是因我。顺她目光看去，天书玉一身白衣，于街对面静静而望。
一怔，大怒，梅凉馨却不待我发作，松了手，飘然而去。
留下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和天书玉打个招呼。
天书玉已走了过来：“你不该招惹她！”
明明是她招惹我。瞪了天书玉一眼，再没说话的兴致，径自向前行去。
天书玉没有叫住我。
叫住了又怎样呢？我是坚决不会回头的。忽然间心头热血上涌，直想拔出刺来将所见的人杀个精光。什么是我招惹的，我不寻麻烦，麻烦寻我，都怪到我头上了？！
腰间却一摸个空，听墨骨说风梵夕在做铸铁，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大功告成。我也不能这般总是空着手，先寻个寻常的用着也罢。
懒得去问小初鬼鬼，怕她们又是一顿罗嗦。日子可真有那么无聊？总让我成为她们的话题。闭了眼，撑住头，今天还是没有见他，机会，是我该等待还是主动去寻找？
或者，或者...突然间天旋地转，幽冥碑前的誓言无可违背。缓缓睁开眼，显出一双血瞳，我已放弃一次，难道这一次我不挑选一些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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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师妹也来逛街么？”
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勉强回应道：“想寻个趁手兵刃。”那一句香师姐是怎么也无法叫我喊出来的。
“但凡有极品出来，多私下处理了，这大街上只怕没有好货呢。”香上舞言笑殷殷，“如果师妹不嫌弃，我这里倒多着一个爪子，勉强也算可用。”
看着香上舞亮出的贵霜之牙，深悔随口道出目的。
“离离师妹勿要推辞，”香上舞察颜观色，“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师妹为师门增光，师姐无所馈赠，这个爪子原也是人送我的，但我有仙人指路，这个留在我这里从没有派过用场。赠给师妹也算是宝剑送佳人了。”
“拿别人送的东西当人情，这等事也真不是寻常人能做出。”竹心月真是有如影随形的本事，看来她和香上舞还真扛上了，撕破脸面也顾不得了。
香上舞只温婉地望着我，看也不看竹心月一眼。
我也同样。不需要特别敏感，也可用察觉出竹心月的精神正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
“不要，谢谢！”也不待香上舞有所反应，转身迅速离去。
我的麻烦已经太多。
她们之间喜欢怎么明争暗斗是她们之间的事，千万不要搅上我。
竹心月好像在后面叫了什么，但香散雾绕，我直接回了盘丝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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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师门并非无因，又攒了些银子，没有买成武器，便例行孝敬给师傅以增长学业。
和梅凉馨晚上就要会面，临阵磨枪，也光一点儿吧。也不虞香竹二人会跟来，我断然离去的行为应该足以表明我的态度。
银子一半不知道怎么来的，一半是小初丢我家的。
但凡我有鬼鬼一半本事，就可以衣食无忧。没有，目前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关系，这么长时间的磨炼，鬼鬼早不复当初一两一两的计算，而是以百万开始了单位。而有着这样一个擅于敛财的人仿佛有着磁石的作用，白虎堂上下都是努力赚钱地主儿。
用她们的钱我并没有什么心不安理不得，似乎自来我便是如此，人给我多少，我便花多少。不给，我也不会要。
也许该惊奇地是为什么总有人给我银子，不晓得跟诧异天书玉为什么总有女人喜欢这样的诡异问题比，是不是这样更加诡异些？
隐隐有紧迫的感觉，十指伸直又屈，本能地战斗和系统的训练有天壤之别。我不担心梅凉馨如何严苛，但却极度反感她时常发作的动手动脚。
还有，也许最近最好闭关。
无论竹心月和碧翎霄，任何一个撞见都不是愉快的事情。
顺手写下书信：小初，和番薯研究，逆云烟已经应该升级。
没有绝顶高手，但一向以来，也颇培养了一些中坚。虽然素来我对忠诚有着漠视的态度，也不过是因为自身天生反骨。
老实说，以女孩子为大多数的逆云烟，感性多过理性，也多还存着大股天真，虽然影响了她们的修行刻苦度，但相对背叛这个字眼也较少出现在她们的词典。
牺牲？你，做得到吗？轻声地对着空气问。我没有绝对的信心，可是我也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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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抱膝，将脸孔埋在双臂间，这样的姿势并不等于闲适，我轻易就闪过了梅凉馨突然出现的偷袭。
“这是为了提高你的警觉性。”梅凉馨拎着一根鞭子漫不经意地道。
我冷冷地望她，没有说话。
“你没有武器？有穷到这种地步？那人虽然不是非常地道，但却从来没亏待了自己的女人。”梅凉馨嘴角一翘，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再度确认了梅凉馨是个极其情绪化的神经病，不晓得今天晚上她的思考角度又跳到了哪一块。双手一展，雪蚕之刺现于手中，这是在小初那里顺手牵的，反正她已经黑了梅凉馨的鞭子，而不搜刮不知道，小初竟是个武器搜集狂，也真是幸亏有鬼鬼提供的财力支持。
不过后来我知道我这个判断不完全正确，小初起码有一半花销是由一些不知名雄性生物提供的。
提刺直刺，只有这样才能将梅凉馨那妄加给我的猜测转移开。
“你喜欢抢攻？”
“刺死砍伤，要尽力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这是一般的规则没错。。。”
“盘丝的心法招式不是这样用的。。。”
“你手中武器的特性你也不了解。。。”
“用一点点的伤害拖死对方是盘丝惯用的手法，因为你们根本就缺乏一击致命的杀伤力。与其贪功，不如先设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要学会思考，但会了后一定要忘记思考...”
“不要冒失但也不要迟疑...”
.......
等三场下来，我固然是疲累之极，耗费了无数口舌的梅凉馨一边喘着气一边脸上也有了怎么没有带点饮品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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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宝贝儿，有没有什么感觉？看我浪费了这么多口水，来，补偿我一点儿~”
没有比这更好刺激精力的方式，我立刻进入比适才战斗中还要专注紧张的状态。
“今天结束了没？”
“怎么？想走？陪我聊会儿吧。好吧，你不用离那么远和我说话，其实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你不是个狩猎的好目标~”梅凉馨忽然变得意兴阑珊，但我并没有依言靠近。
“对你，标准随时改变，目标是什么，你自己确定么？”
“哈哈哈哈~”梅凉馨仰天长笑，好半响方道，“你问我确不确定？”她将脸埋进手心，梦呓般地道，“十三岁我就跟着他，十五岁为他抛弃原有进了女儿村，我从来没有动摇，即使他违背当初的诺言放弃从前种种...”
沉默。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梅凉馨抬起头盯住我，“今天我又看见了他看你的眼神，别告诉我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都说女人相信感觉，你是否也要告诉我你很相信自己的感觉。”提起这个话题就让我有不舒服的感觉，当即反讥。
“哼，你自然会否认，今天风行迹看你的眼神也很奇怪。你绝不止逆云烟一个小小的盘丝女那般简单！”
“那你认为我应当是谁？”含讽地笑了，“迟早有一天不死在你手上就会杀你的人？”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梅凉馨抚过唇，“我们不妨来一个约定，如果你不杀我，那么我一定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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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想死的话，何必假手别人？”
看我不以为然地表情，梅凉馨眼风斜斜一飞：“看你不像懦弱，如果我真的要杀你，你一定会反抗。但我若只是这么一说，你就完全没有兴趣。看见你的行事完全出于被动。喂，你可有主动想做的事么？”
我不做声。
“没有么？我还从没在你这个年纪中见到这样冷漠厌倦的眼神。如果说真的要比，就仿佛，就仿佛…”梅凉馨突然直起腰，“当初，大哥，突然决定前一段日子的眼神！”梅凉馨扫向我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杀气。
“如果，你非要说我不主动，那么只不过是因为你在我的杀人名单上排名位置实在太靠后~”
梅凉馨突然一笑，仿佛适才显露杀机的并不是她：“你想杀谁呢？”
“和你没关系。”
“只要不是杀我当然和我没关系，不过，如果是，诺，你知道我说谁，那么还是得先问问我的好。”
“他和我也没关系。不过你若要对付他，最好还是选择同归于尽罢。不要让我们事后处理麻烦。”
“真是，考虑周到~”
“过奖，我的确很怕麻烦。”
“这一说，你今天可是又惹了个麻烦呢。”梅凉馨眼角吊起，似笑非笑，“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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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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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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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听劝告，后果由她自己承担。还有墨骨，其他人也是一样。”
“墨骨现在天天陪风梵夕炼铁呢，好像遇到了什么瓶颈，窝在铁匠铺里几天没出来了。”
这一对小鸳鸯还真是被我忽略很久了，要不要去看看呢？
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一时半会梅凉馨和我不会翻脸，现在的我对她而言就像一个玩具，一个让她觉得和天书玉不太远的道具。
如果是媚迷仙的话，也许梅凉馨会难以克制自己冲动的脾气，两个的确对同一个男人有感情的人，很难想象她们和平共处的情景——除非她们之间也相亲相爱，不过在梅凉馨和媚迷仙之间，我看不到存在这种可能。
我越是否认和天书玉之间的暧昧，梅凉馨越有兴趣。玉天书一定是个自私透顶的人，现在
让梅凉馨相信天书玉有舍己救人的情操难于上青天。
真佩服小初平衡男人的手腕，我知道这其中的关窍是保持合适的距离，既不太远，也不太近，可是，也许这真的是一种天赋才能。真是很难想象啊，顾青宁连自己名正言顺的男人都搞不定！
在影蛊上才写出一个“秦”字，就看见天书玉走过来。
将影蛊覆下，碧翎霄的事，帮里人当热闹看，但天书玉应该不会那么浅薄。他也冷眼看了这几天了，现在过来，会以什么角度什么身份来和我说什么呢？
或者，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什么答案。碧翎霄的感情取向无论是什么，都会令我尴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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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总是惹这样的麻烦？！”
“教训我来了？”对天书玉劈头一句挑起的怒气在心中转了一圈又压了下去，现在可没有吵架的心情，甚至表达自己的分歧我都懒了。
“呵，对不起，我用错了语气。这不是指责只是惊讶。”天书玉微微低头一笑，借势收敛了第一句有些尖锐的气势。“是没有想到，无论如何，你总是和一些东西纠缠不清。你不就山，山来就你。”
“是么？加上你可以成山脉了吧？”
“每座山走到你面前来，目的是不同的，也许只是想让你看看新风景。离离，不要再和我抬杠，小天龙天天来找你，已经开始人言浮动，虽然他们还不知道他找你究竟是做什么，但这个问题一旦泄露出去，你会非常被动。”天书玉深吸一口气，“小天龙也不笨，只不过涉及顾青宁，让他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想更多。但其他人不同。”
“你是鼓励我灭口还是索性听之由之？”
“如果我可以帮你决定，离离，你也绝不会听从。我只能给你讲几个故事，所有的都只能由你自己做选择。我今天来，也是代表帮里其他人带一句话，逆云烟从不放弃一个兄弟姐妹，这其中也包括你！”
“如果是我放弃呢？”
天书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们不放弃你。”
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反而是我承受不住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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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一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传说，有些是无稽，有些却带着真实的影子。很久以前，或许也不是很久，不过江湖人的记性都不是太好。有一个庞大的帮派叫天山雪阁，有一个神秘的山庄叫无醉山庄…”
猜不透天书玉的意思，特特跑来就是给我讲常醉和月无波的故事？
“在履行了月无波提出的条件后，月无波也实践了自己的诺言，请常醉上了碧落阁。但出来的时候只有常醉一个人，月无波再也没有出现。碧落阁从此也不知所在。此后的江湖上再也没有能反抗天山雪阁的力量，常醉却并没有趁机扩大势力，反而沉溺于酒色之中，在夜夜笙歌中早早辞世。”
“在越倾城死在常醉手中后，天山雪阁一直私下不断追杀一些人。常醉逝后，君霄吟接任，这种追杀也没有放松。直到有一天，琴风剑歌楼突然出现…”
“楼里是各式各样的小女孩子，学习琴棋书画，歌舞绝艺，很快就在江湖上树起了极大的名声…”
“琴风剑歌楼高七层，楼主却号称十三楼主。”截断天书玉的话，“每个女孩子都尽力学习，想要压倒别人。直到有一天，楼主突然命令所有人离开…这个故事太老了而且一点也不好听。”
“那么换一个比较新的。”天书玉微笑，“天山雪阁彻底解散后，不少成员出来各自组建了新的帮派，现在江湖上的各大帮派多半都和当初的天山雪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只有江山属于完完全全的白手起家。这其中自然经历了许多艰辛，当初我们结义六人，最终只剩下我、段时语和梅凉馨…”
“阿馨年纪最小，跟着我的时候才十来岁，有一段时间，我们天天被人追杀，为了分担我们的压力，他废了原来的武功，入了女儿村。他天资既好，修炼又拼命，学成后就出来四处狙杀曾经参与追杀我们的人…”
“最终江山建起来了…”天书玉忽然停住，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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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按照通常该有的程序问“后来呢”，因为后来的事情我也能够猜到，一如我不喜欢提到秦子雍，天书玉也不愿意详说。
“离离，我希望，你和他离远一点。”
“我们从没有靠近过！”
“离离，离离。”天书玉摇头，“我也希望阿馨有一个他能真正喜欢的人，但你太不合适。”
我很想跳起来，难道我每一步都踏着粉色的桃花？
“你拥有让人动心的条件，但…”
“但更会引人毁灭是不是？”我冷冷接到，“这个故事比上一个还不好听。如果就只有这样，你可以回了。”
“离离，你别恼。你怎样，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我知道说也无益，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离离，不要任性了，听我说完最后一个故事吧，说完我就走，不再烦你。”
“被冤枉连委屈都会被扣上任性的判断，你希望我冷静还是冷漠？”
天书玉看我一眼，转开话题：“凌霄的几个核心成员都曾是天山雪阁的人，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是无名小卒。有一次汤包范见到碧翎霄，见他年纪虽小，但已经秀美非凡，就戏言他是‘一双桃花眼，天生风流骨’，没想到碧翎霄顶回来‘我命由我不由天’，当场下不了台，老大尴尬。而碧翎霄果然从此端严自守，被誉为尚暄第二的小小君子。”
“碧翎霄年纪越大，容颜越好，对自己的克制越是严厉，发展到平素与女子更无多话。但他越是这样，越有女人喜欢千方百计地去撩拨他。最后他有一个同门师姐，竟然给他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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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碧翎霄宁可跳进龙宫后的寒潭，如果不是秦子雍及时赶到，碧翎霄就会冻死在寒潭中。从此对女人愈发不假辞色…秦子雍和顾青宁结婚的时候，碧翎霄送给顾青宁玲珑水晶笛作为贺礼，也许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送给女人礼物…”
玲珑水晶笛？隐约还有着印象，婚后无数个夜里，顾青宁烦闷的时候就独自倚栏吹笛…后来，好像，在某一次激烈的争吵中，笛子被摔碎了，而顾青宁也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乐器。
“真是兄弟情深，秦子雍救他的命，他送秦子雍结婚贺礼…”
“洛凌颜好像没有收到过碧翎霄的礼物。”天书玉意味深长地一笑，仿佛嘲弄我在自欺欺人。
“收一个笛子就要被挫骨扬灰，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情愿这样收礼的。”我就是要东拉西扯，天书玉讲这三个故事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竟仿佛在暗示秦子雍和顾青宁的婚姻一开始就埋着你死我活的隐患，如果我有心的话，不晓得会不会感到冰凉冰凉的？“还有故事么？这些也许你讲给小初她们听，她们会兴奋地尖叫起来。你应该一早就改行做这个，比做江山帮主前途大多了，也不会饿昏在某地方…”
“…说人别揭短…”
“彼此彼此。”我翘起唇角。“你还不老，我不听你的话，也不会吃亏在眼前。”
“就怕吃亏在日后啊。”天书玉摇摇头，伸手捋直我的短发，一缩手，又翘了起来。
我瞪他一眼，他低头笑了：“离离，别担心，在你的敌人消失前，我们还都是站在你身后的朋友。而只要你不迷失在仇恨中，我们会是你永远的朋友。”
如果我迷失了？我没有问这样的问题。麻烦的敌人越来越多，谁还晓得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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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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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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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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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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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57
218
天书玉俯身抱住我，就这样安静的拥抱，自看到那些坟头后一直存在我心中的惊恐渐渐化去...
良久，挣脱他，端正坐姿：“继续说吧...”
“我的师傅是东游仙，剑盟最后一个传人文思捷的...至交好友...”至交好友？这般古怪的语气，这样费力地形容，“文思捷死后，那个人给了我师傅偷天尺，只是，我的师傅没有用过一次，最终还是郁郁而终...”
“或者，本来就不是给你师傅用的，而是给你用的？”试探着提出疑问，一如这参合珠，世人珍贵的宝物，在那人却不过是用来玩弄他人的道具。
天书玉略感诧异地望我一眼，微微一笑：“离离，你究竟忘记什么，记得什么？与自己相关的你总说不知道，与你完全无关的你却能一语道出。”
“不过，那个人的心思是不可以测度的。偷天尺是给我师傅用的，只不过我师傅拒绝了。”
“我师傅，”天书玉轻轻叹口气，“的确是我无法比拟。他说，即使一切可以重来，也并非从前的一切。可惜，我没有明白，还是用了偷天尺。”
“总是比我好，情愿不情愿都用了。甚至，我连它是怎么到我这里，都不清楚。”
天书玉目不转睛地看了我一会儿，缓缓地道：“我记得顾青宁是女儿村的吧？还有一个香上舞，是盘丝岭的。此外与你们两个齐名的还有一个慕颜好，是普陀的。”
涌起一阵荒谬的感觉：“偷天尺在你这里，那个慕颜好不会是有青丝书吧？”
天书玉微微一笑：“似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轻叹一口气：“我连有这样一个人都不记得了。而香上舞，”心口微微异样，“我本来觉得应该是熟悉的，却突然发现也是陌生的。”
219
“世事无常。”天书玉简单地道，又陷入了沉思，“女儿，盘丝，普陀...”忽然抬头，“离离，你们琴风剑歌楼当初有多少人？”
“三百六十八，”我心中闪过那无数坟头，脱口而出，紧接摇头，“不对，还有慕颜好香上舞顾青宁，应该是三百七十一个人。不，不对，还有楼主，十三楼主！”
“三百七十二个人？”天书玉脸上变色，“照影镜，裂魂法！除了你和香上舞，是否还有其他人活着？”
“我不知道慕颜好，不过，其他人，的确是已经死了。”
“那个十三楼主呢？”
“应该吧？”冥火洗楼，似乎目标就是楼主，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现在我也无法确定了。
“文思捷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物，不止是想掌握剑盟，甚至想角逐公子之位，所以他记下过花间的很多隐秘。照影镜传说可以照出人的三生和姻缘，是花影世代执掌的宝物。实则还有另外一种重要功用，就是驱策灵魂，尤其是女子的灵魂。月无波就利用这个特点，参悟了裂魂法...”
“而月无波之所以创出裂魂法，就是为了对付那个人。那个人是月无波一生的死敌，传说两个人斗了一生，最终那个人被月无波镇在了碧落阁中，后来月无波厌倦生命，借常醉出现的机缘选择自尽。临去前担心自己去后无人可以制住那个人，就将照影镜和裂魂法留下，让那个人即使在她死后也无法脱困。”
“琴风剑歌楼，果然就是当年的碧落阁！”
“所以，见过那个人，一点也不奇怪了吗？因为他原本就和我们在一起的吗？”微微苦笑。琴风剑歌楼中的门是不可以随便开的，这是楼中大家无意识地共识，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却更觉荒谬。那个人仿佛是传说中的大魔王，是无法杀死的存在，所以只好封印，留给后人无穷麻烦。真是不晓得几流小说中的老套情节啊。
“也不可能是人人都见过，否则月无波的封印岂不是形同虚设。不过，可能，三个女儿盘丝普陀的女孩子做为裂魂法中的主魂对于手持轮回三宝的人感应更加强烈些。那个人的手段也比较多，尤其传说中那个人本来就擅长蛊惑之术。”天书玉眼中跳动火焰，“离离，你有没有觉得你对琴风剑歌楼分外痛恨。”
有吗？我怔了一下：“真的有那般强烈的感情吗？只是的确不喜欢看到它重新出现!”
220
“所以你让鬼鬼他们烧楼？”
“只是仅仅能让大家不再进楼罢了。”我苦笑。连楼都烧不掉，何况隐身在楼中的人，何况那个人的神通是连月无波都忌惮。这样的举止的确倒像赌气泄愤的小孩子。
天书玉朗笑：“如果有机缘，我倒愿意和他一见！”这一刻，他不是温柔的天书玉，而是意气风发的玉天书。
“我也想见。”侧头想了一会儿，“如果是他将参合珠渗入我的灵魂，那他一定也知道怎么将之分离。”
天书玉沉默片刻：“你两次使用参合珠重生，已经是和参合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一旦分离，很可能...不止是立刻死亡，是连整个魂魄都化成飞灰，轮回也再没有可能。”
“那，正是我所希望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一个人，活一辈子也就够了，没完没了地活下去，只是无限累加的负担。
天书玉眼中升起莫名的哀伤：“离离啊离离，裂魂法，三百七十二个人，活着用以镇魂封印，死后如果无法超度就化做无魂傀儡，一旦你和香上舞也死去，三个主魂齐全，那么，死去的人再站起来，不知道要再死去多少人才可以平息...”
虽然不喜欢这个世界，虽然不喜欢其中的很多人...我只是一个有着忿恨抱怨的私心的女人，或者更单纯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般复杂？
忽然抑制不住，伏在地上大笑起来。我到底是该好好地活着，还是该好好地不要活着？
“如果，我当初，选择独自刻苦修行，成为梅凉馨一般出色杀手，然后对...一击而杀...这样是不是简单许多...偏偏变成这样...这是否已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布局？逆云烟出现是否就根本是一个错误？”止住笑，半问已半问天书玉。
“那么，你会错过许多人，包括我。”天书玉神色柔和，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一本正经，“无论如何，别归咎别人的操纵。”
闭上眼，再睁开：“是我选择的道路，我自然会继续走下去！”你不是决定，你只是在观看，你给了我参合珠，可是用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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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体内的生死之气已经平衡，可以走了。”站起身，正正对着天书玉深深弯腰，“等该结束的时候，如果我不能自我了断，那么请你...出手，拜托你了！”
天书玉闭上眼睛：“我答应你！”
再也找不出别的话说，说着离开却又忍不住恋恋，凝视他，如果有喜欢，也只是因为寂寞，寂寞里渴望慰藉，孤独里放下戒备，但一旦出去，便注定了繁华中擦肩分离，这样算不算真正的感情？所以就这样，这样就好，比朋友多一点点，比红颜少一点点。这样的男人，真的握在手中是会不安心的。
黑暗中嫣然微笑：“虽然感情上你不像个好男人，但做朋友，千金一诺，真的，谢谢！...”
一语未毕，猛然被他拉进怀中，紧紧地拥抱：“那么，答应我，除了那个人，你不可以死在别人手中！”
虽然没有青丝书，可是在黑暗中也仿佛隐约看见未来，如果真的有那么需要的一天，动手杀我的时候他不会有所犹疑。我不可能永永远远活下去，这世上总需有制我的人给我一个结果。
感情究竟是什么呢？是微笑时的温柔，低首时的缱卷，想起时的娇痴，回眸时的流离...可是当抬头望向前方的时候，眼中依旧是明澈的坚定。
即使不过是强行的遗忘，也必须将感情放逐到行动之外。
他是这样，我也是一样！
终究是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推开他，后退一步：“和参合珠合体的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
不会死，死了又活，活了再死，不活不死，不死不活...拗口得像绕口令。
希望我吗？讨厌我吗？我，顾惜离，是离离，也是顾青宁，我回来了！
222
小初家里一屋子人，最先买定的豪宅，狸狸走了，我搬出去了，墨骨也在外买了家民房，便只剩她与鬼鬼。此刻，却是满屋子莺莺燕燕，少有几个男子，番薯不惑云风清...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喝茶。
突然有一个明悟，真出了事，就用这些女孩子去解决么？十二门派，九门收女弟子，三门专收女弟子，实力上平分秋色，说不上什么被男子压过一头。可是每一次的江湖搏命血腥厮杀，还是男子唱主角。
就像此刻，明知道，较真起来，这其中也很有不弱的女孩子，可是调度她们去拼杀，总觉得古怪。或许深心中还是不够相信，当年琴风剑歌楼和天山雪阁斗，是怎样不落下风，还拖到同归于尽，真是匪夷所思。
也或者还是存着怜惜，若是男子，推出去做牺牲就该毫不犹豫了吧？
若说能用着毫不客气的，也就只有小初了。
不理会进门后大家齐刷刷的目光，伸手按住小初手腕。
鬼鬼在旁紧张道：“离离，我听你的，不叫人进去，可是...”
小初接道：“凌霄两巨头风行迹碧翎霄都到了，结果呢，拦住染弱水可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了。不过，你说嗳，这两人到了，居然就是在旁边看着火烧完就走了，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喂，我怎样啊，没事吧？”
收回手，微微冷笑：“能有什么事，你阳气旺盛得鬼都会怕。”小初虽然是女子，但是魔王门下，习的九阳烈火，她又是那般心性，又吃了定魂珠，戴了水清镯，虽然幽冥转了一圈，情形比我还要好。出来感得阳气，染弱水种的种子自然化去，此刻活泼泼的，简直还要胜过从前。
“啊~”小初作势捂住胸膛，”那我可得调和阴阳，”抓起鬼鬼的手，“鬼鬼，以后我不出去鬼混，就只守住你可好？”
“我好好感动...”鬼鬼双手紧握，两眼星星。
“鬼鬼...”
“小初...”
......
看着一屋子窃笑的人，无奈地摇摇头，这些人，这样的气氛，逆云烟啊逆云烟，还真是一个不知道怎么成长起来的怪胎啊~
223
让小初鬼鬼继续表演煽情节目，走到逆云烟的珍稀动物帮主番薯前坐下，蓝不惑递过一张单子。
“什么？”
“建成5级后，本帮上下要求参加帮战疏散筋骨，已经形成定议，明日是报名日期，今天先将名单敲定下来，怎么编排也有个数。”
“这些，怎么这么多盘丝地府普陀和女儿，我可记得这些皆是冷门门派？”
“本帮高层女将冷门出身，影响之下。”蓝不惑含笑再递我一杯茶。
“那怎不见五庄化生狮驼岭？就算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核心人物，怎么大堂天宫龙宫方寸的也都多是女的？”
“哎呀，我们的魅力实在太大，那也是没有办法啊！”蓝不惑敲敲头，故作懊恼。
“天地良心，惑哥可绝没有假公济私。”自从将意阑珊拐回来，渐离出现的次数也多了，笑嘻嘻得插嘴。
默然，总不至于要贴出告示说逆云烟跪求男兵，也是稀奇，这么多女孩子，想进来的男子应是打破头才对，“要求参加帮战，还上下，有这么好战么？她们，这些，对舞刀弄剑也感兴趣么？”
“你当咱帮都是些温柔敦厚的小花朵么？”云风清冷哼，“几时你留心过帮里，闯多少祸知道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眼神一凝，闯祸？
“风清说的严重了，其实也不过是几起子小儿女纠纷事，”看我的脸色，蓝不惑忙打圆场，“风波一过就天下太平，咱帮的女孩子们还是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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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5:58
224
“不惑你就不要说好话，我就觉得我们这当什么帮主堂主长老护法的，怎么就跟保姆似的。”云风清面沉如水，“我早要求逆云烟中，不要弄这么多女人，结果，勾连搭伴，昨天那个叫来一个好姐姐，今日这个介绍一个好妹妹，你们都不忍着拒绝，结果越来越多，这么多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凑一堆，一个二个又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有温柔纯良的进来，没几天也被带坏。”
“品性不良的男子你们是不收，可正心真性的男子看到这般，又哪个敢来。现在兴致来了，说帮战就帮战，你说怎么打？这么出去，要是闹个大笑话，你们不觉得，我还觉得自己脸皮薄！”
“还有你，顾惜离！”云风清话锋一转，带到我身上，“别人也就算了，总算还勤勤恳恳给帮里做事，你不是跑得不见人影，就是频频惹祸，上次打了风梦夕也就算了，去趟琴风剑歌楼，你也招个碧翎霄天天在帮外转悠，现在你还干脆让鬼鬼把楼给烧了，你，你是觉得逆云烟名声不够响亮，还是觉得有凌霄这个敌人我们的日子不会平淡呢？”
“那楼，是凌霄家的么？”淡淡地道。话说到了，那也无妨讨论一番。还不知道帮里有这样一个人物对我积了这么大的怨气。
“那楼不是，可是染弱水呢?人都看她进楼了，风行迹碧翎霄就在旁边站着。现在你和小初出来了，染弱水呢？”
“染弱水是我家的么？”
云风清一窒：“顾！惜！离！”
“可别这般咬着牙喊我的名，咬也咬不碎。”悠然道，“我可是先进的楼，再进来什么人，我可没看见。想找人，自个进楼里去啊，那楼也不是谁家的，谁都可以进去...”虽然这话实在叫人难以相信，凌霄的人更不会相信，可是我偏这般说，有话说和无话说，总是大大不同。
弹弹手中单子，站起身，凝视场中：“诸位！”
“逆云烟从一开始只能容纳数十人的小小帮派到现在数百兄弟姐妹的大帮派，一路走过来，现在有人质疑，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女孩子的逆云烟，内部建设没有难倒我们，那么在刀兵相见刺骨见血的帮战中，我们的表现又如何呢？女孩子真的能形成强悍的战斗力么？”
“老实话，我也很好奇。大家说想去帮战。那么，现在，我也给大家一个选择，第一，明天番薯帮主不去报名，逆云烟老老实实地维持现状，大家继续懒懒散散快快活活地过日子，5级帮也不容易了，走出去也没多少人敢欺负了。第二，明天番薯帮主去报名，那么，就意味着我们不止是要做一个大帮，还要做一个第一流的大帮。这不仅是荣耀也是危险，走上了这条路，想回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灿然一笑，眼神锋锐如刀：“如果你们选择第二条路，那么就要准备好受严格纪律的约束和严苛的战力训练，不能接受的人不合格的人，都将被淘汰出逆云烟。而留下来的人，也许有一天也会倒在江湖争斗之中。平和的日子打破很容易，但想重拾却是难上加难。现在，你们还想去帮战么？”
225
上一次鼓动别人是在什么时候？是在决定逆云烟成立的时候，让我暗夜中产生些微后悔的选择。将无辜的人拖进来，用别人的血洗我要前行的道路，虽然现在还未曾有这样的情形出现，但这果然妥当么？
想太多的话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何况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真正做出选择的可不是我。如果心里没有这样的种子，那么旁人说什么又怎么可能产生影响呢？
一双双眼睛看过去，我看到两个字“野心”，这样平和环境中生长起来的人，依然有着不甘寂寞的野心么？
微微转头，不让人看清楚我的眼神，无论如何，再走一次幽冥界的我是不会再有冷笑和嘲弄了，就是这样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江湖而已。
秦子雍，我突然思念你，从未有这一刻地思念。如果可以，再见时，你和我会是什么样子呢？你，还认得出我吗？是不是只有现在这样的我才有资格被你平视？
“离离，一起走走。”走出小初她们家门，蓝不惑叫住我。
避开其他的人，热闹的地方不适合说事情。加强沟通也将日益成为重要的事情，这就是选择这条路让我不耐烦的地方。本质上我是不适合和其他人厮混在一起的。
“今天，离离，很出人意料。”蓝不惑先开口，夜空下微微一笑，竟然隐隐有着天书玉的风姿，让我感觉微微的不适。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学天书玉那般总想着给我拐弯抹角讲故事。”
“如果我是女人，我就学你。”蓝不惑笑眼弯眉，“你是全帮上下女人的偶像，说一句顶我们一百句。”
“是属于你和番薯的权责，今天，是我越权了。”微微蹙眉，“不过我想这个恶人，还是我做的好。板起脸的话，你们都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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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底，你们都是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蓝不惑的表情僵了一下：“离离，你让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全帮上下，也真是只有天哥能和你正常对话了。”
“你叫他天哥，可从来不曾喊我离姐，在你心中，我终究还是差了他一层。”
“是你自己表现太不像！我要和你说什么来着，又被你带跑了！是了，风清是个很热心的人，入帮以来一直尽心尽力，说话也许急了一点，但他也不是针对你，你别对他心存芥蒂。”
“不是针对我，是针对帮里这许多女孩子吧？”
“也不是这样说...”
“他今晚兜出来的可都是大实话，做保姆的确不是一般男人喜欢的工种。你和番薯听了只怕都是心有戚戚吧？纵容不等于喜欢如此。何况你，一开始就是有着野心的人。”
“野心吗？”蓝不惑微微低头，“当初你说要利用我们，好像让我们一直等待下文啊？”
轮到我窒了一下：“猪总要养肥了再杀，要让我利用起码也要有相应的价值...”
“那么，现在有了么？”蓝不惑笑得让我十分不喜欢。
“...当你已经有了对人绝大的利用价值，你还需要被人利用么？”
“看来即使我们情愿做猪，你也不愿意做杀猪的人，是心怀慈悲不忍见血，还是怕麻烦到非要等猪自己宰了自己还得做好再端上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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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怎么理解。”
“那么，我的理解是，离离，你是一个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很善良的好人。”不待我回答，蓝不惑长笑而去。剩我极力想着镇定也忍不住咬牙。
我，善良吗？仰望夜空，什么时候善良的标准降低到如此程度了？
一个人随意行去，不觉间一抬头，灯火辉煌的一座楼，醉梦歌坊，即使白日一场大火，也丝毫不影响这里的纸醉灯迷。白日里安静，夜里才活过来，越黑暗越耀目的地方。
岳伶澜，如果慕颜好真的存在，那么真正的顺序应该是香上舞、慕颜好、顾青宁吧？是谁篡改了榜文，一个人就这样轻轻抹去，完全不留痕迹？
十三楼主？
美人榜这样看上去风雅实则无聊的事情正是琴风剑歌楼的拿手好戏，只是，为什么呢？轻轻敲敲额头，如果是十三楼主，她最终又何必让大家离去，有无魂傀儡这样逆天的术法，什么样的情形不能博一博？还有照影镜的妙用也不止是为裂魂，虽然轮回三宝流落，但只看从来都不甚着紧过，楼中更强的宝物更不知道有多少吧？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是，无论如何，能放大家离去的人，用心能刻毒到哪里去呢？
顾青宁啊，顾青宁，你又到底扮演过什么角色呢？只要抹去了肮脏就可以只剩光彩，这可是有些不大妙的联想呵。
凝视前面醉梦歌坊的灯火，要不要进去看看呢？或许可以想起什么？以前唯恐忘不掉，现在却头痛想不起来。真是轮回报应。
“要不要进去看看？”
“啊？！”才转这样的念头，就听见这样一句话，险些以为有人通了读心术，回头，怔然，扬眉，沈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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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佩带灵犀神剑，锋锐的杀气微微收敛，却依然是不容人忽视的英华俊朗，只是剑眉桀骜，星目却迷离，扑面的酒气让我无从猜测他是才从醉梦歌坊中痛饮而归，还是不知哪里饮过后更欲到这里来尽兴。
“想进去吗？这个地方，女人，都是这样，鄙夷又向往，轻蔑又好奇...”他伸手欲搭我的肩，被我闪过，也不恼，“原来不是刚出道的骨朵儿，混江湖多长时间了？也不长吧？久了又怎么会有这么安静的眼神？”
他忽然大笑：“我只认识一个女人，不管身边风云如何变幻，她的眼神，诺，就像你这样，简单得叫人痛恨...仿佛什么都知道，其实什么都不知道，都说她是心事复杂的女人，可是，看，看她的眼神，简直是TMD的简单地发傻！”他停住，狠狠地看着我，幽黑的眼瞳深不见底。
“你醉了。”本能地退了一步，想不出如何借口，只能这般简单敷衍。
“你怕我？”沈剑扬反而逼近一步，醉酒的人果然没办法估测，“女人，真是奇怪，都说我是浪子，可是我依旧没办法明白，我夜夜笙歌偎红倚翠她不恼，却为了一个死人和我大吵大闹...你也是女人，你说，为什么你们这么奇怪？”
这么古怪的问题，谁能给他答案，他也不是想要，笑得弯下腰，继续自言自语：“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地傻。不过，她还不是最傻地，我认识那个最傻地，傻地把自己弄死了，简直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是该死，该奇怪的是她怎么能够活那么多年？”
“无论如何，她已经死了。”
“是啊，”沈剑扬抬起眼，“死了。那么高的楼跳下去，尸骨无存，死的方式都那么傻。”
按捺下几欲脱口的一句话：“你觉得怎么死才算聪明？”这个话题太危险，还是不要有讨论的机会。
“走，你不是好奇吗？跟我去见识一下，那里不是龙潭虎穴，只写着四个字，及时行乐。”沈剑扬又微笑起来，长睫下流出浪子的诱惑。
“啊？”跟不上他跳转的思维，平素是没有这般迟钝的，是只有我来主导谈话，却偏生遇到这么几个人是让我只能被动地听。
“她，不去。”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头，让我的魂惊得飞了一飞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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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我的警觉性还是太低，即使是在心神恍惚之际也不应该让人如此靠近还没有发觉；第二，我的反应居然首先是惊，然后是呆，完全没有反射性的反击念头和动作...
和梅凉馨这一类从血海厮杀里滚过来的人相比，我所遇到过的挫败完全是极私人的，伤害也极少直接针对我的身体。除了极少数人，相处越久越容易让我不自觉忽略对方的敌意存在感，或者在某些人眼中，这也成了我傲慢的标志。
如果是敌人，我此刻的处境的确是危险，但沈剑扬已经先喊出了这个人的身份，而这个人，我只能苦笑，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算不算我的敌人。
“小天龙，听说你最近追一个女人很紧，难道就是这个？”沈剑扬轻佻地扬起眉，和适才的癫狂判若两人，“真难得，江湖上罕见的真正经居然也开窍了。”
“走开。”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依然简短的对白。
很想转头看看碧翎霄的表情，可是此刻我是真的不敢动了。两人间平静中隐含的敌意虽说不上一触即发，也是暗流汹涌，如果就此无端卷入风暴眼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抓狂。
“走开？不想再和我打了吗？”沈剑扬弯起唇角，“当初我还以为可以看看秦子雍的攻击有多犀利，没想他没动静，却是你这个好兄弟出头，果然是义薄云天，义勇无双...可惜，结果还是不过如此。”
“祸害活千年，这句话说的就是你。”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接着一阵鞋皮拖地地踢踏声由远而近，似慢似快，就看见梅凉馨那张笑嘻嘻的脸，女儿村天下无双的轻功让她施展成如此惫懒模样，要是让孙婆婆看见了，真该立刻踢她出门墙。
“喂，小天龙，搭我徒弟肩做什么？”
“你徒弟？”
“梅凉馨！”
我和沈剑扬同时出声，不同的是他的语气好奇而戏谑，我则是充满了愤怒，不过是散了个步，莫名其妙就遇到这么一堆人，尤其这个梅凉馨，每次出现，都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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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00
230
感觉碧翎霄的指尖在我的肩头微微用力，然后松开，后退一步。我借机也向后退开两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嗳，我这个挂名徒弟脾气真是很不好啊。”梅凉馨眼波流转，自左至右，在我们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梅凉馨！”我又喊了一声，但对于这个脸皮厚到我怀疑大唐的横扫也打不破的家伙完全没有影响。
“的确是不大好。”沈剑扬反倒松弛下来，微微一笑。
“做师傅不容易啊。”梅凉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怎么碰到一起来了？谁不知道你们两个绝不出现在同一场合，难道，又要为女人打架？”
血涌入我的心脏，狂怒的情绪一瞬间席卷我的全身：“梅凉馨！”这一次，谁都可以听出这三个字中压抑的杀意。
梅凉馨的眼中闪过意外，沈剑扬低头一笑，再抬头已是冷冷：“我为女人打过很多架，你说的是哪一个女人？”
碧翎霄的脸上依然一片漠然，但指尖也在飞龙在天上搭得发白。
“我碰了龙之逆鳞了吗？”梅凉馨似是自语，“不过啊，”她侧头看碧翎霄，似笑非笑，“你会和他联手对付我吗？”
每一个人都有动手的理由，可是偏偏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没有理由了。
沈剑扬首先放弃，抬头看天：“这样的良辰美景，还是喝酒来得痛快，在这里，”沈剑扬目光一扫醉梦歌坊，“打架可太煞风景了。”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反应，径自走向醉梦歌坊。
碧翎霄的手从飞龙在天上一点点松开，身形一晃，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231
“喂，两位帅哥都走了，你要去追哪一个？还是，留下来陪我？”
瞪了梅凉馨一眼，向碧翎霄方向追去，电光火石间已经下了决心，择日不如撞日，即使今晚是意外，有些事情早了断也好。
“喂！”碧翎霄走得并不快，很快就赶上了他，一声招呼下，碧翎霄停步转身，定定看我，我却突然失语。
碧翎霄也不着急，眼神漠然，不走也不开口。
对着这样沉默寡言表情万年不变的对手，既无法从言语中抓住破绽，又无法在表情中看出端倪，实在是让人头痛得紧。
“我...”半天才说出这样一个字，令我突然升起一种淡淡地滑稽感，抑制不住地莞尔，“我就是顾青宁。”
我就是顾青宁。说出来其实也不是很难。轮到我定定地看着碧翎霄，看他的反应。连死了都要挫骨扬灰，那么活色生香，是不是要让我再死一次？
碧翎霄久久地沉默，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方吐出四个字：“胡言乱语。”说完再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今夜果然是意外之夜！完全没有想到的我连愤怒的情绪都来不及提起，只剩下愕然。等到碧翎霄走得不见踪影，我才苦笑出来，如果适才直接拿出璎珞让他看，只怕他也会否认吧，顾惜离不是顾青宁，是该说他太单纯还是太执着？
以手抚额，可恶，我已经掀开了牌，对方却没有风度地离桌而去，幸而我也从没有想过依赖这张牌来取得胜利，只是这种不确定感却叫我格外不舒服。心中忽然生出警戒，迅速转身，梅凉馨离我已经不到一尺，如果我再晚些转身，只怕会直接撞到她怀里。
“原来你是顾青宁。”梅凉馨面无表情，竟有几分像碧翎霄，“有意思。”
“其实没意思。”我微微低头，全身已经进入了战斗戒备。
232
“你让我赢了沈剑扬一席他一直没兑现的酒席，也让我受了玉老大一顿狠狠地训斥。是该早认识一下。怎么说也是同门一场。”
“闻名何必见面。”
“见面胜似闻名呐。就奇怪玉老大改头换面跑到一个小帮派去厮混，原来是池浅也有大鱼。”提起天书玉，梅凉馨的语气渐渐不见平静，最后一句更将狰狞展露无疑，“你说我是不是该掐死你？”
“想我死，别用这么荒谬的理由。”不悦地蹙眉，别再将我和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连在一起。
“荒谬？顾青宁，我还是叫你顾惜离吧，沈剑扬老是骂顾青宁是个笨女人，但现在我眼中的顾惜离却很显然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那又如何？我根本无意介入，别硬拉我上你们的贼船。”冷冷地回道。
“你说你不喜欢他，但他喜欢你，这不假吧？”梅凉馨目光灼灼，隐现疯狂。
“你告诉我，什么叫喜欢？”大笑中我拔出了贵霜之牙。梅凉馨敏捷地向后一跃，反手中仙人指路也已经抽出。
喜欢？不喜欢？别再扯这些到人族末日也无法说清的问题，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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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向后跃开。盘丝、女儿两大女子门派不愧是被人誉为美丽中暗藏杀机的门派，尽管我和梅凉馨内里都已经精疲力尽，仪表却没有遭受破坏。
“喂，不是真想和我掐个你死我活吧？”梅凉馨丢过一个金香玉，“才几天不见，变这么狠了，以伤换伤，可以啊，想先坏我的速度，我这条美腿要是留了疤，我可饶不了你！”
冷哼一声，接住金香玉敷上肩头的伤口。
“进楼子一趟，收获不小啊，连境界都突破了。也难怪，顾青宁就是在琴风剑歌楼里成长的，天晓得藏了多少秘密。还淘到什么好东西没？”
沉默了一刻：“其实，里面的，我也不知道。”
梅凉馨怔了一怔，忽然嫣然：“我信。”
她仰首向天，“你功力上来了，但有杀意无杀心，不要说你现在对招式的运用还略显生疏，就算你臻至大成，也杀不了人。”
“对决中的慈悲心，只会令自己陷入险境。”梅凉馨收回目光，目注我，似笑非笑，“好人做到底。你颈上的光芒石是天书玉送的吧，我再送你一个。”
顺手接过她扔过来的月亮石，取下璎珞，就穿了上去。
“你倒是不客气，给药接药，给宝石接宝石。有没有立场啊？”
“有啊，不拿白不拿，逆云烟帮上下天天念叨的信条之一，我也是帮中一员，怎么可以不遵守？”
“你那个帮？”梅凉馨目光闪动，“有趣，你混得还挺认真嘛。你不是要率这样一个帮挑战凌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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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吗？”心中略惊，梅凉馨的敏锐再度出乎我的意料，口中却轻描淡写。
“离离啊，有野心的人不是你这种表情。”梅凉馨嘴角上翘，“没有不灭的帮派，江湖上势力消长若潮起潮落，强如天山雪阁，如今安在。凌霄又如何？只是，这真的是你心里所想要的吗？”
“我怎样的想法与你无关吧。”
“和我没有关系，和逆云烟的人有关系啊，跟着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走，逆云烟还真是一帮奇怪的家伙啊。”
没有接口，肩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倚着大树坐下，能够多恢复一点精力就抓紧时间，这是在鬼域搏杀学会的。我不确定梅凉馨的想法，情绪跳跃太快的人加上能产生威胁的实力，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危险人物。
“是顾青宁的话，矛头对准凌霄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似乎，如果你真有如此的想法，做法却太随便了吧？据我所知，从开始组建到不断扩大规模，你几乎都是袖手，中途还失踪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关键的时刻，即使在帮中，你也是独来独往，从不曾规范过帮众，也不曾笼络过人心。别这么看我，我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梅凉馨懒懒地坐下，“逆云烟根本不是一个以战斗为目标建立的帮派，你忍心送他们去牺牲吗？”
“一旦发觉对方有敌意就毫不犹豫地下手铲除，不给敌人做大的机会。但是你却从来都漠视这一点。就像对碧翎霄，凌霄的中坚，你本来可以布好局表露身份趁其错愕的时候杀掉他，你却偏偏追上去解释，不仅是浪费机会，也是故意引起对方的戒备吧。凌霄一直对逆云烟坐视不理，也是因为那为秦大帮主实在是对你了解至深。”
“不是每个帮都必须遵循江山的做法。”压抑心头的不快，淡淡地回答。
“是啊，顾青宁也只有这么一个呢。”梅凉馨忽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一顾颜如玉，再顾曲倾城。当初没有认识，真是可惜啊。”
“顾青宁已经死了。”微微低头，我是顾惜离，不断强化这个认知，终有一天我能摆脱旧事的记忆以及随之的羁绊和恩怨罢？
“小沈醉后曾经说过，顾青宁是极容易受惊的女子，是应被男人放在手心呵护方可盛放不败，只可惜偏偏拥有的才情似芒刺，什么样的男子能忍得痛依然温柔抚慰？留不住放不下，也许真的只有一刀杀了才能一了百了...”说到此，梅凉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所以死了，真好，是么？”
心处无可痊愈的伤痕又隐隐作痛起来，一刀杀了？大唐的绝技，是谁砍我的这一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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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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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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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06
247
“是我想左了，明明你腰上系着秋水落霞，该给你介绍的是树林才是...”
小姑娘的哭声越发响亮，终于出现了抱打不平的英雄：“顾惜离，你不要太过分了！”
谢睨云风清一眼，淡淡道：“我记得说过闲人退场。”
“你！”云风清大怒，作势欲起，却被蓝不惑拉住。
先看我一眼，蓝不惑微笑道：“似乎我们的确是闲人，这就出去。”
强拉着云风清起来，经过我身边，我以只他能听到的声音微微吐出三个字：“正气居。”
蓝不惑一惊，转看小姑娘一眼，微微点头，拉着兀自怒容满面的云风清出门而去。
“小初。”
“啊，在！”
“帮里对付不听话的女孩子怎么做的？”
“这个嘛...”小初看小姑娘一眼，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是一般不听话呢，就按到水里闷闷；如果还不听话呢，就吊起来用蘸水的鞭子抽，如果还还不听话呢，就扒了衣服用小刀切一百片肉下来...”
“那么现在这个情形算哪种呢？”
248
“算...”小初拖长声音，做个下切的姿势，恶狠狠地道，“本帮最讨厌的就是爱哭鬼，遇到这样的，就用绣花针在脸上刺上爱哭鬼三个字！”
小姑娘吓得忘了哭，怔怔地望着小初。
“小初，这个，她，她不是本帮的。”这回挺身而出的是番薯。
“不是我们帮的，干嘛在我们帮哭个没完没了？”不用我提点，小初凶巴巴地道，“直接弄到河里淹死算了，找什么麻烦！”说着就挽袖子要上前拉小姑娘。
“够了！”番薯挡在小初前面，“人家一个小姑娘，够可怜了，你们，不要太欺负人了！”
“长出息了啊，帮主！”
“人是我救回来的，你们有什么不满，就冲我发好了！”番薯满脸乌云，少见的坚持，“这件事我负责！”
“支持。”渐离鼓起掌来，见我看他，连忙捂住嘴。
“请问帮主，你如何负责？”冷冷一笑，闪过他，抬起小姑娘的下颌，“夏七七，活色生香帮天宫美人，正气居大帮主舒自天的小妻子，你能负责得了么？”
番薯一呆，忽然打开我的手：“不管她是谁，不要欺负她。”
小姑娘突然叫起来：“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夏七七？”微微挑眉。
249
“我，我是夏七七，可是我，我不是舒...的妻子了...”小姑娘眼圈一红，眼泪在眼中滚来滚去，却怕着小初，不敢坠下来。
“所以你要死？”
“是！”夏七七用力点头，“舒大哥不要我，我也不要活了！”
一直沉默的意阑珊忽然叹息一声。
果然，不出所料！
小初的眼睛亮了起来，可以想象一颗八卦之心又无限活跃起来。
虽然，就算是随便捡个破烂也胜过这个夏七七的价值，不过冲着一个小姑娘耍威风也并不是什么欣欣得意的事情，得到所要的信息，其他已经毋庸再问了，或者说交由另一个人来执行询问或者安慰的职责比较好。
“许久不曾活动，你的实力可有进步？”携小初，渐离，番薯退场，独留意阑珊与夏七七，相信她们一定很又共同语言。
虽不情愿，但小初是信我，渐离是畏我，都习惯了听从我的话，番薯迟慢一点，但也终于仿佛明了什么，没有表现相反意见。

“我带？抓鬼？”渐离点点人数，“少一个，叫谁呢？不惑吗？”
“不惑有事做，叫孤鸿影吧。”当初的几个人，许久不曾见识过彼此的实力了，也不晓得进步到何等地步，渐离是沉溺温柔乡，孤鸿影是沉默寡言，都是与我少有交集，藉此确认一下，也好做进一步的打算。
想一想，又补充道：“若是孤鸿影没有时间，就叫媚迷仙或者眉豆...其他的我不甚熟悉，小初也可以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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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眼睛亮起来：“嗳，我现在非常希望孤鸿影没有空耶！”
“为什么？”渐离一边给孤鸿影传信，一边问。
横小初一眼：“唯恐天下不乱。”
“会乱吗？会乱吗？”小初的眼睛闪起了星星。
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可以叫人奋发，也可以叫人颓靡。
而女人，忍不住弯起唇角，除过极少数的例外，成亲等若废掉，在江湖高手榜上再无进步可能。也并非毫无长进，只是男人进步更快。我可以用当年渐离初见时说的话想成为天宫第一高手来引诱渐离努力，但我想不出如何对媚迷仙说，难不成是为了保护天书玉？
“他说来。”渐离已经肯定了人选。多余的想法便抛却了，虽然媚迷仙的确可惜，如果没有天书玉，大概逆云烟女子高手前三应有她一位吧？
小初长长叹息一声，没精打采地道：“离离你忒不厚道，这里热闹不叫看，出去热闹没得看...”
“是哩，离姐，你今天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番薯虽未开口，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
轻拍渐离肩膀：“爱一个人，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但不可以不知道她的过去。”
渐离一怔，突然恍然，苦着脸道：“离姐，你圈子也绕太大了吧。还有，”望一眼番薯，鬼鬼祟祟地道，“离姐你成全别人为什么总要用那么粗暴的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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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效果吗？一怔，只是不耐烦哄小孩而已。就算在黑暗中，也只能是饮泣，当着众人流泪更加不可思议。
我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这般极端憎恶这个女孩子天禀的权利，或许也是顾青宁的一份遗产吧。
不过，番薯和夏七七，也不知道番薯听懂了没有?老牛倒是一脸正经地道：“总是个可怜人，你们不要欺负人家。”
千万不要再表演什么一见钟情，渐离和意阑珊也就算了，不考虑舒自天的反应，夏七七那种萝莉也绝不是我欢迎的类型，因为传说中似乎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似乎总能起到巨大的作用，当然，是反作用。
略恶意想，若舒自天不是喜新厌旧的习惯自然，那么便是已经觉悟了吧，近年来，正气居发展一直压在凌霄之下，老婆这个因素算不算呢？
洛凌颜，如果不计算她的小气势利这类被人们认为是心理阴暗面的瑕疵，的确是一个很能干很能帮夫的女人...顾青宁啊顾青宁，你真的是逊太多了~
孤鸿影很快过来，我也停止了这种不着边际的联想。
这一次，除了因为分别日久，和他们磨合一下外，也另有事情交代。既然已经报名，那么备战也应被提上紧急日程，虽不指望第一次就能爆发什么王霸之气，笑傲江湖之类，但起码不可以再嘻哈敷衍，那又何必浪费报名的费用和意阑珊她们编辑名册的心血。
更不要说浪费我先前的动员，那是断断不可以的！
许久不见孤鸿影，不，不能说许久，只不过习惯了他的沉默，也就习惯性地将他忽略。
“成帮中第一大唐了么？”
“一般一般，帮中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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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看忍笑回答的渐离：“逆云烟第一大唐是夜阑雨，离姐你没印象吧？”
立刻回忆上名册的资料，夜阑雨，的确是大唐一员，不过若按那边记载，功力应在孤鸿影之下才对，莫非还要算上隐形战力？
孤鸿影居然也没有否认，是谦虚还是默认呢？
“若说逆云烟里出色的大唐子弟，还有伊墨岚和龙飞求败，恰好两男两女，十分均衡。”小初插口补充。
轻敲额头，自嘲道：“看来我真的不是个合格的逆云烟人。”
“恰好，既然你们熟悉，”止住小初的开口，“帮主你看如何，你负责魔族男性，小初负责魔族女性，渐离负责仙族男性，人族男性由蓝不惑负责，女性嘛，鬼鬼手下雪莫湘天都很能干，又都是从最初走到现在的老人，就交给她们？还有，仙族女性，”犹豫了一下，“意阑珊可以。”
“意阑珊？””小意？”小初渐离同时惊噫。
“不错，虽然有些微的问题，不过属于她个人的私节，大面上她稳重心细，也是逆云烟少有对帮派管理有经验的人。以前，大概还有些心结，这次后，应该会有所消解。若她有什么情绪，渐离应知道如何做，也可多向她学习学习。”
番薯微一沉吟，点头。
小初问：“那你呢？”
“我？还是和帮里人保持距离的好。不然怎么拉下脸做恶人？”一扫他们脸色，莞尔，“当我想偷懒也成。”
番薯突然道：“我没有心结。”
253
话说得没头没尾，但，除了一脸冷淡的孤鸿影，其他人都会然于心。不管怎说，番薯毕竟挂着帮主的名头，我这般行径，落在旁人眼中，实在脱不了跋扈的名头。
“对顾惜离来说，逆云烟太小了。”番薯的脸色很诚恳。
微微低头，相信也没关系吧。
“开车开车，一寸光阴一两银子，节约光荣，浪费可耻，出发~”渐离适时吆喝。
“贫啦，未来的第一天宫~出发”小初一拍渐离肩膀。
“咱这车威风，第一天宫拉车，还有第一盘丝，第一魔王，第一狮驼岭，第一大唐...当然都是未来的~”渐离的胡说八道中，仿佛回到了逆云烟还没建立的最初岁月，相视一笑。
。。。。。。
“老牛是认真的。”间隙，孤鸿影突然掷给我这句话。
唇角忍不住一翘，还琢磨呢？有够迟钝的。
逆云烟不属于我，它属于热爱它愿意为它停留的人。譬如番薯，譬如孤鸿影，唯独我，无论在一个地方呆多久，我的心永远在别处。
正待回答，忽然遥遥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今天到此结束。”抛下小初他们我闪身追去。也到了该休息的时间，而该交代的也都说完了，其他，便是执行者的职责，而我其实也不是命令，只是建议，怎么做，做成怎样，我只要结果。
“嗳，有好玩的场面么？不带我，离离你太没义气了。”身后传来小初的抱怨，我充耳不闻，眼中只有那一条窈窕的身影。又一个相逢不如偶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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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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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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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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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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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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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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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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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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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17
标题: 许久不见的不良又出现了。
313
看花悬雨一眼，风行迹道：“悬雨，你先回去。”
花悬雨欲言又止，恨恨看我一眼，低头去了。
“怎么对小孩子那么凶？我这小师弟好歹也天天帮你养花来着。”风行迹自寻了位置坐下，微微一笑。
“自动送上门的东西总是容易遭到践踏啊。”见桌上篮子，风行迹伸手取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语意模糊，不知是指人还是指物。
“小孩子？”一声冷笑。风行迹嘲弄我嘲讽我拿小孩子使气有失身份，却没想想是谁派上门来，花悬雨什么样的性子精明能干精细过人的他难道能不知道？还指着我好涵养一直隐忍不成？
后一句更是刻薄，更暗指我有敲山震虎的意图。只是，懒得就这个，还有那个讨厌的，就是所谓小孩子罢，再讨论。一指篮子：“你的？她的？”
“她的。”我问得简单，风行迹也答得明了。
一按桌子：“你们夫妻搞什么鬼？”
风行迹双手一摊，貌似无辜地回答：“没什么啊。不是都想对你好点儿吗？”
“我说不需要呢？”
“还这般倔强使性？还以为你修身养性好些了。”
“真是可惜，做不到洗心革面。”压压心中无名怒意，语气略略缓和，“彼此立场天差地远，明知惜离避之不及，何苦偏还要沾染？”看来我竟也有恃强凌弱的好作风，一般无聊厌烦，对风行迹和花悬雨我的态度完全两样。
314
“我？还是她？”
“你们！”你和她，还有你们那帮人。总要打交道，却不是这般私下套交情。
非是我矫情任性，实在是这帮人与我交往，若说和顾青宁三个字没有关系，谁都不信。
“我们？”风行迹重复，忽然低低笑起来。
我知道他明了我的意思。和聪明人打交道，一方面固然是字斟句酌的疲倦，另一面也是提一明十的省力。
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洛凌颜的威胁，碧翎霄的执问，还有你，所谓风行迹的善意，我只想问，秦子雍的态度是什么？”
“我刚回长安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是巧合还是…”一直有监视我？我有什么值得重视如此？
“为什么是盘丝岭？”风行迹微微一笑，反问我。
一怔。
“凌霄中各门派都有，不过三个男性门派排除，女儿也剔除，剩下八个门派，人数也是成千上万，我们再多人手也不可能一一筛选。”
“不过，也是巧，居然让竹心月看到，她可是对顾青宁刻骨铭心的很。”
忽略风行迹的嘲笑，抓住关键点追问：“你们早知道顾青宁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着参合珠，你们又从何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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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19
标题: 不是那段不良么= =
315
“我们，不知道。”风行迹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如果我们早知道，你觉得我们中任何一个会放过你？”风行迹笑意温柔，语气却和表情一点不相干。
“洛凌颜想你死是因为女人的双重嫉妒，碧翎霄想你死是因为对背叛的憎恶，而我，看着敌人发展壮大可不是我的嗜好，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才是正道。”
“大哥第一个知道。不过，我一直怀疑，在竹心月传回消息前，他就知道。”
“他让我们不要理会你的任何活动。”风行迹嘴唇上翘，“措辞很严厉啊。”
“似乎你们也并不是很听话啊。”左胸重重痛了一下，璎珞也不期然发出一声脆响。如果是从前的我，是不是还会有坠泪的冲动呢？秦子雍啊，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大哥在想什么呢？”风行迹微皱眉头，自失地一笑，“难道当初真是意外，所以有着愧疚？”
凝视我：“这一点，我也很想让顾小姐解惑。”
哪一位顾小姐呢？顾惜离不知道，顾青宁，顾青宁…
手指一紧，手下忽然一空，一直支撑的石桌突然破裂，此时的我顾不上回复平衡，只觉得脑海中万般念头此去迭来，却没有一个可以抓住。
身体仿佛一直下坠，周围很黑很冷…
“为什么?!”嘶吼出声,为什么?痛苦不甘愤怒绝望…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我忘记了?还是如果想起来我根本就不可能活?
316
回复清明，隐隐觉得背心的凉意，无法知晓面色如何，坚持勉力一笑，却见风行迹左手中指虚点我眉心尚未放下，右手捂住肩头，鲜血自指缝间涔涔而下。
一怔，旋即明了，虽然脑中毫无印象，但只看眼前情状，也可推知因果，微生歉意：“对不起。”
风行迹收回手，神色肃穆，不复笑意，淡淡道：“还好。”
见他白衣上血迹触目，一时无话，默然片刻，道：“刚才，我，不是有意出手。”
风行迹凝望我片刻：“原来如此。”
“怨恨已经深入骨髓，无可化解，只有不死不休。”
“还是大哥见得通透，不撩拨最好，我这一出手，反而烫了自己。”
“是么？”莫名地怒气，冷笑道，“终于见识到，这血流得不冤。”掠过他的伤口，将染血的手指送入口中，“血也不过是这个味道，没什么特别。”
心中的暴戾无可发泄，一下便咬破了手指，两个人的血混合在一起，味道完全没有不同。
“是终究不放弃？若是你现在收手，我保你一生平安。”风行迹站起身，冷峻道。
微微俯身靠近，一字一顿：“上一世，你可保了我平安？”
风行迹瞳孔一缩:"既然如此，我便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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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20
标题: 还没找到哪里不良= =
317
以 手 抵 额，静 坐 石 凳 旁，就 保持 这样 的姿势 良久不动。
仿佛 想了许多，又 仿佛 什么也没有想。
“何必总是拒绝他人的善意！”这是风行迹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我怕是糖衣中包裹的毒药啊。
做顾惜离的我又怎么可能如顾青宁般即使仰首喝下鸩酒依然微笑呢？
我知道得愈多，越觉得迷惘；我越逼近目标，越觉得目标遥远。
杀了你又如何？
杀了你们又如何？
指尖的鲜血早已凝固，可是心头鼎沸的热血却该如何发泄？
轻轻一抖手，仿佛想要抖掉血迹，知名不知名，我的手已是不干净了。
突然，一支长枪透门而入，随即门板四分五裂，现出一人身形。
缓缓站起，手扶桌沿，低眉，徐徐：“碧翎霄，来 得 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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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翎霄神色漠然：“你，伤了，他。”
他？旋即醒悟是风行迹，淡望指尖血迹：“那又如何？”  
和他，和他们，我已经没有解释的余地。说明是误伤又如何呢？
如水照晴空，那片刻的无神状态，已经让我隐隐若有所悟。
那一刻，只怕风行迹已经动了杀机了罢。只是，他不是不想出重手，而是不能。猝起伤他的那刻全凭本能出手的我，比清醒之时更能发挥全部潜力。若令我感觉到杀机，很难预期会遇到何样的反击，也许能将我一击致命，更可能同归于尽，所以素来谨慎的他收手而去。
只是，碧翎霄又从何而知？我不信风行迹，派他来，送死！
并指如刀，我已率先发起了攻击。
无论是谁，无论要说什么，我已不想再听！
来一个，杀一个，就是如此！
碧翎霄长枪一横，竟不顾自身防御全力反击。果然是龙宫高弟，面对我这等以身法见长的敌手，索性不管对方，自顾施招，正是破解之道。
我身形一转，变指成爪，已扣住枪杆，借力而起，右足直踢碧翎霄咽喉。
碧翎霄长枪陡然顿地，我松开手，已扑进他怀里，指甲弹出，直刺胸口，顺势发力就要挖出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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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瓣自我眼前飘过，一怔，和碧翎霄的交手虽然短暂，但花坛中花悬雨种下的花恰正含苞便被震落。
心念一动，我不可以在这里杀他。
手中略略一缓，碧翎霄已还神屈肘一撞，我顿觉眼前一黑，一口血已吐了出来，心中却不失清明，借势倒飞出去。
碧翎霄也没有追击，长枪收回背后，冷冷注视我，胸口五个指孔，鲜血淋漓，看上去甚是可怖。
我勉力站定，情知自己身法远胜对方，但功力却有所不及，受不得对方一击。
不过碧翎霄也是悬如一丝，只差半分便要被我将心脏挖出来。
现在却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嘴角一动，想笑又收。略略吸气，勉力一按墙壁，翻了出去。
临去最后一瞥，见花圃中花残枝乱，碧翎霄当门而立，脸上血色尽失，依旧面无表情，目送我而去。
似是错觉，只觉得碧翎霄睫毛微微一动，眼中多了些生动的神采。
不及琢磨，已然去远。
而刚跳下小初家的墙头，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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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22
标题: 也不是那个不良么= =
320
“怎么这般模样？”小初闻声而出，一呆下要上前扶我，却被我止住。
闭上眼睛调息片刻，随即而来的鬼鬼已取出金香玉。
不接药，反转向小初：“你那里还有什么武器？”
小初略一迟疑：“还一把雪蚕之刺，可用么？”
鬼鬼已伶俐地奔进屋，须臾将雪蚕之刺取了出来。
伸手握住，一股阴寒之气直入掌心。
随手挥了两下，虽然不能和我完全契合，也算是一把上品。
“好。”
“喂，你要去哪里？”见我匆匆来去，小初叫道。
略微一顿，还是道：“待我回来再说好么？今。天你（终于找到了。）们。不要出门，让大家都不要出门。”
若是我可以回来，自然有时间细细分说。若是我不能回来，那也不用说了。
碧翎霄，今。日。我。必杀你！
321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洞，洞前有激流瀑布。。。洞里很凉，很安静。
碧翎霄闭目盘膝而坐，飞龙在天横在膝上。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一步步地走进，脚步无声，片尘不起。“学艺的时候，你就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里。你喜欢站在瀑布下利用水的冲力来练武，终于大成。”
在他身前三尺站定：“葬在这里，恰得其所。”
碧翎霄睁开眼，冷冷地看着我，却不起身。
我缓缓地拔出雪蚕之刺，却也不敢立刻出手，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能轻易浪费。
“这把武器是用昆仑山上雪蚕身上的毒毛打造而成，坚硬异常，穿犀牛皮如针穿薄纱，瞬间透入，刺中之后，使人身中热毒，如在灼热地狱之中。不过杀起人来，也是异常干净。血液会被高热蒸发，一滴也不会流出来。”
“龙宫子弟擅长控水，死于火也不错。”
碧翎霄依然不动，但胸前本已干涸的血迹却有逐渐扩大之势。
我微微侧头：“咦，你的内息似乎运行得有些不妥。”
碧翎霄终于开口：“彼此。”
不错，我身上也有内伤。可是我是有参合珠在身的妖精。何况我本无心，碧翎霄你的心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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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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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25
341
起风了。
我欲乘风归去，只恐天公不雨，难洗还乾坤朗朗。
我没有这样的豪情。传说，江湖没有长胜不败的王者，每一次势力的更迭，都会有一个著名的人物被送上祭坛。若是足够数量，那就是天翻地覆地大洗牌。
可是大家还要去争，那怕下一刻血染黄沙，也要争这一刻的站上巅峰。
退隐？可以吗？经历过恁般繁华后再去相伴清风明月，只怕大部分人情愿战死江湖吧。
男人的热血一旦沸腾起来，有几个人能真的熄灭呢？
而女人，情之一字真的可以让人无怨无悔吗？还是也舍不得这份热闹？如果我愿意将事情想得美好，那么就用前一个理由，如果我想看穿真实，那么无论男人女人，都该是一般地虚荣。
小初传信说在我家，被打碎的大门已经换去，院中的零乱整理干净，连花坛中的花也被修剪一新。
与碧翎霄的一战仿佛从未发生过。
推开屋门，原以为会看到一屋的人，却只看到一壶茶，两个人。
小初垂着头，掌中控制着三味真火，正在专心煮茶。
天书玉正襟坐在对面，白衣如雪，纤尘不染。
342
脱去鞋子，赤足踏上白虎皮毯，温暖的感觉自足底升起。
这张地毯是小初带来，她的性情，素来喜欢奢华，家中陈设铺张华丽。而鬼鬼，会赚钱的鬼鬼，自然会想办法满足她。
而我的家，原本简简单单，清清淡淡。是小初主动上门来，带着帮中的女孩子，带着家具，唧唧喳喳，吵吵闹闹布置出来。于是便不再简单，不再清淡。
也还好，不是和小初家一模一样的夸张。
脑中转着念头，转过头，外间的阴冷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茶已煮好，但只有一个茶杯，正握在天书玉手中。
伸出手，看到的却是摇头。为什么要拒绝呢？为什么要逼我呢？手势一变，切向天书玉的手腕，一定要我抢，才可以得到么？
天书玉手臂微缩，小初的火焰已炙烧过来。
竖起另一只手，挡在面门前。艳红灼热的火焰在触到手掌的边缘，忽然停顿下来。
小初轻呼一声，火焰已经倒卷而回，却不是她原本所发的红色高温焚烧三界的三味真火，已变为青白阴冷蚀魂消魄的幽冥鬼火。
夺杯的手去势不变，指甲弹出，已在天书玉手背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一道，伤口处立刻漫起一片白霜，瞬息间便布满了整个手背。
抄起茶杯：“小初，斟茶。”
343
轻啜一口茶，刚煮好的茶沸烫无比，经小初的手斟出来，更是可以直接烧杀人。但一入我手中，杯口腾起的袅袅白气已然转化为霜寒：“今后再没有碧翎霄这个人。”
小初一惊掩口，天书玉神色不动，凝视手背白霜，淡淡道：“果然是了不起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覆上天书玉的手背，霜线不再上升，却也不曾消褪。这样的寒气，是现在这个功力的天书玉无法承受的，就算他此刻行若无事，过后也一定大病一场。
“小初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你这般忍，看得我们都好辛苦。’可是，若是我真的不忍了，”低头一笑，“还是不可以。忍惯了的人便活该忍到死？”
天边隐隐传来一记惊雷，展眉一笑，心念一转，终究化去了天书玉体内的寒气。
“做什么，不做什么。请给我选择的权利吧。”
将手收回，却被天书玉另一只手覆上，眸光隐隐有着震荡，语气也不再淡漠：“不是这样的选择！”
“那该是怎样？当不是天书玉，而是玉天书的时候，睥睨天下，振剑江湖，经历过了，傲慢够了，于是就做玉天书。那时候有没有人告诉你不是这样的选择？凭什么我便只能做顾青宁，不能做顾惜离？”
“不杀人？我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
“可是为什么是碧翎霄呢？”
举目望小初：“那么该是谁呢？”
小初语塞，我续道：“无论怎样的后果，我都是可以承担的。不过，”手一翻，已取出标示自己为逆云烟一员的玉牌，“我是否还该保留它？”
344
你们会做什么呢？我又该怎么做呢？阴冷的天气中，小初的颊更白，唇更红。上一次我要走，你挽留，此刻是否有后悔的闪念？
我举起杯，天书玉，你心中又转着怎样的念头呢？
“茶冷了，换一杯吧。”意料之外的回答，略略茫然地看小初自顾从我手中取过茶杯，泼去冷茶，斟上一杯热的，又塞回我手中。突然一颤，“你的手好冷。”
“总是这么冷吗？”小初的手合上来。在我寒沁入骨的手指间，她的掌心温暖得近乎灼热。“又想要离开？一个人去解决问题？那么索性不回来不好？”
小初微笑，和平常不同的，不带一丝媚意的清清浅浅的笑容：“你带着血到我家，取了武器，又匆匆离开。多怕你一去不复返。你还是回来了。在可以离开的时候。经过这么多，你终究还是对我们有了一丝牵挂吧？”
不自在地抽出手，转过头，对上天书玉的眼神，也是一样的笑意：“就算是顾惜离，也不是完全无情的女子。”
天书玉推过玉牌：“收起来吧。你回来前，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你和碧翎霄是私人恩怨，如果非要牵涉帮派，视为对逆云烟的一个考量也无不可。”
“不经历一点风雨就想崛起，世上怎会有那么简单的事。”天书玉语气一冷，旋即笑道，“你勿需为我们担心。”
“哎呀，离离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一定也要说‘谁为你们担心了？’”小初手抚胸口，表情夸张。
“如果我们现在说一句，我们很担心你。她心里口中都会说：‘谁要你们担心！’”天书玉接口。
“是是是，她就是这样不让人管，心里想的什么一定不要让人知道，如果被人猜中，是坚定坚决要否认。”
“捉迷藏的小姑娘，不要藏到自己也找不出来。”天书玉笑着轻拍一下我的手背，双眸亮如晨星。
345
垂下眼，轻啜一口茶，这一次，茶水温热得正好。我一直在躲闪么？但有一些东西也在长久的坚持中确认下来了。
天书玉和小初的一唱一和，我终究还是只敢浅浅地信三分。
这般最好吧？为我好，三分就好。
而天书玉，果然，还是有些不甘寂寞。就算是做天书玉，只要是人，心底就总会有波澜，若真静如止水，怎还会在红尘中厮混。自己不做主角，看着别人，隐隐地参一脚，也算是另外的愉悦。而连亲手辛苦建立的江山都放弃，逆云烟的分量又能值得几何？通得过考验很好，通不过也不会是伤心入肺地牵神。
就这样决定留下来，但即将开始的帮战，我不再参加了。
名单已经订好，小初让我过目。我略略看一看便丢下，形势变得太快，虽然不惧，但毕竟稍有顾忌，现在的我不适宜太多的抛头露面。
如天书玉说的，对帮派的考验，不需要我这个变量。虽然是留下来，而谁知道我又会什么时候离去？与其未来的调整，不如一早就形成习惯。
院中的狼藉早已被鬼鬼和墨骨收拾好，本来还要邀我同住，我自然地拒绝。
望着空空的花坛，只要再一两天便结果了，有一点点可惜。
那个漂亮如小姑娘般的小少年不会再出现了吧？这般的情形下来，我的家对凌霄中人而言应该变成了危险场所。
其实种花种树自己也能做，还可以改善一下心境，风行迹不是就随随便便地拿手中价值千金的扇子锄土么？不知他会否再一次上门来试探或者直接考虑方法将我除去。
碧翎霄的死在江湖上颇为轰动，都惊诧谁敢在凌霄头上太岁动土，而关于原因和凶手更传出无数版本，不过却没有一个与我有关，我在江湖上完全是籍籍无名。我自然不会自动站出，而知道的人也闭口不言。
346
下一个谁呢？洛凌颜，已经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但风行迹呢？
虽然成功搏杀碧翎霄，但自身也是狼狈不堪，闭目将整个过程再回忆一遍，不得不苦笑，有太多的侥幸成分。非要说我胜过碧翎霄的，不过是我的无情。
风行迹可不是碧翎霄，我相信他，一旦视为敌人是会绝对的无情。
风行迹有多强我还有隐隐的概念，秦子雍走到多远，我却完全没有把握。抵制住涌起的剧烈反感，强行翻检脑海中顾青宁留下的记忆残片，完全没有线索。
抵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过往的风雅对于今日完全无益，不过就算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夫君下手，对其的实力一无所知，是否也印证漠不关心呢？
作为妻子，就算，就算兴趣不在这方面，这般作为距离称职也太远啊。
小初问我为什么是碧翎霄，在她们心里，美少年总是可以加分，何况在她们的臆想中，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情愫。
在碧翎霄心中，顾青宁。。。每次思维转到这里都会立即停止。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我该想的，是怎样改进我的战斗方式，既然杀开了头，那么就绝不留尾。
若是就此收手，我就是比顾青宁还要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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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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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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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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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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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31
391
梅凉馨双眼化为血红，忽然举步朝我们这边行来。舒自天面上现出大惊和后悔，风行迹却沉静如水，只是眼中略现哀色，不知是为梅凉馨还是为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
生死成败，就在这刹那了。
伸手覆住天书玉的双眼：“不要看。”
一步两步。。。骤然间地底涌起黑色的火焰，将梅凉馨瞬间吞没。这黑火只持续了一秒便即消失，梅凉馨的表情还凝固在前一刻，不甘、嫉恨、疯狂、绝望......然后，从衣饰开始，延及肌肤，一寸一寸化作黑灰散去，生生只剩下一副骨架散落一地。
她只怕没有想到，所谓送葬送的恰是自己。
心念转动，地底又有火焰涌出，却是正常的红色，火舌吞吐间，已将所有的骨殖也化作飞灰，消失在满地的忘忧草中。
即使红颜不过骷髅，也让他只记得你最美好的一面。
392
天书玉顺从地合上双眼，只是按在我背心的轻微颤动依然不小心泄露了心中情绪。不是不在乎，是不能在乎。不是不能在乎，是在乎的不能是她。
互为犄角的三角破去一角，剩下两个如何支持？放任自己弯起唇角，对即将的大获全胜表示谨慎地欢喜。
舒自天脸色忽白忽红，猛然大喝一声，背后现出巨大盔甲虚影，然后，是用尽目力才能隐约看见的一把小小的绿色尺子，不是偷天，是缩地。越出血域天罗网所控制的区域，我便鞭长莫及。只是，生或者死，一小步也是咫尺天涯。
电光火石，兔起鹘落，最快的还是心念一转间。
雪白、光洁、纤细，几乎可以作为艺术品来展现人类最内在美好的形象，缓缓地浮现在浓雾中。这些曾在世间留下美丽倩影的女孩子，死后也可以展示她们的美丽，比生前更纯粹更直接更无需外物修饰的绝对完美。
白晶晶大人和春三十娘的血域天罗网并称的压箱绝技——白骨之拥。
393
轻柔的、不带丝毫侵略性却也不容丝毫逃避闪躲的拥抱。
来，我的爱人，请死在我的怀抱中，让我拥有你可以看到永远。
你不是我的爱人，但是你一样不可以拒绝。
白骨夫人的拥抱中，舒自天连绝望的神情也来不及露出，已经衰老消逝化作一堆白骨。
目睹梅凉馨、舒自天先后死去，风行迹面上似是苦笑，眼中却透出明悟的澄澈：“凌霄可也是这样死在你手里？小青宁，你是长大了，还是真的彻底换了一个人？”
毫无情感地望着风行迹，任何言辞也不能撼动我的心神，白骨夫人已向他张开了怀抱。
风行迹衣袍无风自动，功力已运转到极致，这好算是垂死挣扎吗？
天书玉忽然道：“小心。”
勿需他提醒，我也不想在这最后的收宫中翻盘成为反派的榜样。
风行迹放声大笑：“顾惜离，这一次，算我输了。”蓦地将照影镜掷了过来，镜子离手的刹那，脸上还残留笑容，身体已经嘭地炸开来，化作残肢碎肉。
微一皱眉，一手接住镜子，忘忧草蜂拥过去，将狼藉掩盖。
394
“离离，离离...”一声一声，仿佛自灵魂深处发出的呼唤。
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方从沉睡中苏醒。
清脆地铃声越来越近，从迷雾中奔出的身影轮廓越来越清晰。
“你怎么会在这里？”情不自禁讶然发问。
“我一直在这里啊。”纯白如纸的眼神带着孩子般的狡黠。
有些恍惚，欲言又止，有些不对的感觉又觉察不出什么。有熟悉的感觉，却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总是这样啊。离离，干嘛这样避着大家呢？”月石耳环映衬着颊边小小的酒窝，俏皮地晃动。
抿抿唇，厌烦这样的问题，转身想要离去。腰间一紧，却是被对方扑上来抱住。
蓦然一惊，为什么我会闪躲不开？
“不要走，好不好？有什么地方离离在而狸狸不可以？”
一阵迷糊，这个声音，这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是听过的。
这样的恳求，对方的名字不经大脑直接滑出嘴边：“狸狸？”
她流泪了吗？我从来没有看过她的泪水，因为我总是背过身去。我从不为任何人回头，即使是她。
覆上她的手，立刻被紧紧抓住，十指交缠，她的温热纠缠着我的冰冷，仿佛惟有此才可以表达出最激烈的不舍。
舍不得，舍不得，终于被说出的舍不得：“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395
手指一紧，猝然发力，已挣脱了拥抱。
转过身，柳眉星眼，容颜艳丽，神色楚楚，是狸狸，却是从未见过的盛时美貌，绽放在迷雾中的凄楚花朵啊。
心中无端升起一阵暴戾，伸手用力抬起她的下颌：“永远？你告诉我永远是多远？”指尖划过她的颊，“你，就凭你，能给我永远？”
无视狸狸吃痛的表情，使力一送，任其摔倒在地：“痛苦吗？谁告诉你，感情付出一定可以得到回报？狸狸，你从来没有懂过我，你要的越多，我只会离得更远。”在我允许你之前，你不能够主动靠近。你只能静静等待，不要让我觉察出你的渴望，每一段相处的时光有每一段感情的深浅，也许会随着时间流逝，我会渐渐习惯你一点点的接近。即使不会爱你，也会留恋。但是你却选择了离去，因为你要我记得你，你要我爱你。不，我只会忘记你，冷漠地注视你，在你扑过来时用力地将你推开。
396
“离离，果然是已经摒弃了一切感情。”狸狸站起身，眸中水光隐隐下是跳跃的火焰，“如果恳求不能转化的话，那么要想达到目的，强制也是一样可以的。”
“这些话，是风行迹告诉你的吧？”长笑一声，依然焦躁不安，“他对你倒是真好的。”
狸狸静静地看着我，轻轻地道：“他不是因为我。一开始，如果不是看见那把梳子，像你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随便动恻隐之心？而我答应，是以为可以这样更快地站到与你同等的高度。我甚至期待你会被他压制被他打倒......”
“或者落魄或者倒霉，然后你就带着一身光彩站到我面前，伸出你的手。”嘲讽地看着她，是这样吗？不是这样吗？想要拯救吗？顾惜离可不是可怜的顾青宁。
“但你总是那么强，而想要追随你帮你的人也总是那么多。”狸狸的声音不复平稳，“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只是我一个人，为什么他们可以被你容许靠你那么近？”
“因为他们不像你那样贪婪！”对我的付出，越是不计回报，对我越是一种生生的痛楚。起初是不想亏欠的逃避，累计到最后就是无法同等回报的愤怒和厌恶。我要的，不肯给我。我不要的，却一定要我接受。若这便是世情，那我便做个至无情的人！
397
“这样叫做贪婪吗？”狸狸低声道，“只是多一点点就不可以吗？”
地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泥沼，一点点没过我的脚踝、小腿、膝盖......缓慢地毫不停歇地，很快就吞没了我的大半身体。
狸狸俯下身，伸出她的手：“拉住我的手。”
凝视她，那样温柔而渴望的眼神，如果握住的话，就再也没有办法挣开了吧？用死亡的威胁和柔情的诱惑来逼迫我做出选择。
为什么要如此呢？我的选择，永不会是你所期待的。这一生，不，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握住某人的手了。
而这样有把握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地方很特别么？
仿佛雨过天青般瞬间清明，我身经此刻，我洞见前因，若书页平铺，读到的不止是我自己的故事，狸狸，狸狸，你竟然做了这样的选择！
悲哀却并不令我陷入无力，直视狸狸的双眼，忽然微笑了一下，冷酷而傲慢地：“想将我困在这里吗？”
“你就那么肯定我不敢毁灭你的魂魄？！”
398
狸狸凝住了，片刻，她一点点地微笑起来，毫无温度地：“你会吗？你会那么做吗？”我清楚看见她眼中的嘲讽，分明问出没有说出的话：那些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真的重过我？
琴风剑歌楼三百六十八个人，难道个个都能和我共过生死，情谊非常？虽然曾同在一楼，但也不是特别有心，记得姓名的也不过寥寥罢了。如果是二选一，狸狸不会在天平的上端。但，她们不曾挡我前行，狸狸，你的执念却碍着我的选择了。离离狸狸，离离早已不在，再怎样用力伸手，你也挽不回旧日的虚影！
“相见何如不见时。与卿相诀绝，只有生死无相思。”注视着狸狸，幻境一破，她也就魂魄无存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无论任何法宝，使用时都不会是毫无代价。照影镜种种功用看似非凡，但万变不离其宗，所依托的大多是人心中的愿力。所谓一念既起，万化丛生。眼前这个困住我的世界，具象化如此地步，是必须用生命为注发出的大宏愿。舍身成愿，不成佛便成魔，而和狸狸有着因果羁绊的我，置身于此，动念越深，越不可自拔。要想脱身而去，只能行霹雳手段，斩从前万般情缘。而所有愿力的惩罚便要由狸狸来承受了。风行迹知道这一点么？他可曾提醒过狸狸么？一开始就是设局，一步步引诱，只怕他明白告诉狸狸所有的前因后果，依然会是同样的结局。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狸狸。
399
狸狸的轮廓在空气中开始扭曲，我闭上双眼，不再选择看她最后的表情，“不相见，不相恋。不相知，不相思。不相伴，不相欠。不相惜，不相忆。不相爱，不相弃。不相对，不相会。不相误，不相负。不相许，不相续。不相依，不相偎。不相遇，不相聚......”
一字一字，清晰吐出。
清楚地感觉到身体的掌控权一点点回到自己，只要再稍微用一点力，就可以挣脱这个镜中的世界。
可是不知如何，突然心中大恸，一声“狸狸”就要脱口而出，我不是没有心吗？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我可以的，不是吗？不用这么决绝的方法，我既然能用自己的身体为中介打开两界之门，超度琴风剑歌楼那三百六十八条生魂，多狸狸一个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就算是照影镜的束缚又怎样，我一样也有参合珠。祭祀的不必一定是狸狸！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一个音节已经念出，我的耳边已经清晰地传来镜面破碎的声音。
还是自私，我恼怒狸狸的不自量力也畏惧可能出现的下一世的纠缠。我要这一世所有恩怨情仇全部了结。所以，给你，你的选择，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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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蓝巧儿。    时间: 2010-3-28 16:33
沙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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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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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凉馨双眼化为血红，忽然举步朝我们这边行来。舒自天面上现出大惊和后悔，风行迹却沉静如水，只是眼中略现哀色，不知是为梅凉馨还是为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
生死成败，就在这刹那了。
伸手覆住天书玉的双眼：“不要看。”
一步两步。。。骤然间地底涌起黑色的火焰，将梅凉馨瞬间吞没。这黑火只持续了一秒便即消失，梅凉馨的表情还凝固在前一刻，不甘、嫉恨、疯狂、绝望......然后，从衣饰开始，延及肌肤，一寸一寸化作黑灰散去，生生只剩下一副骨架散落一地。
她只怕没有想到，所谓送葬送的恰是自己。
心念转动，地底又有火焰涌出，却是正常的红色，火舌吞吐间，已将所有的骨殖也化作飞灰，消失在满地的忘忧草中。
即使红颜不过骷髅，也让他只记得你最美好的一面。
392
天书玉顺从地合上双眼，只是按在我背心的轻微颤动依然不小心泄露了心中情绪。不是不在乎，是不能在乎。不是不能在乎，是在乎的不能是她。
互为犄角的三角破去一角，剩下两个如何支持？放任自己弯起唇角，对即将的大获全胜表示谨慎地欢喜。
舒自天脸色忽白忽红，猛然大喝一声，背后现出巨大盔甲虚影，然后，是用尽目力才能隐约看见的一把小小的绿色尺子，不是偷天，是缩地。越出血域天罗网所控制的区域，我便鞭长莫及。只是，生或者死，一小步也是咫尺天涯。
电光火石，兔起鹘落，最快的还是心念一转间。
雪白、光洁、纤细，几乎可以作为艺术品来展现人类最内在美好的形象，缓缓地浮现在浓雾中。这些曾在世间留下美丽倩影的女孩子，死后也可以展示她们的美丽，比生前更纯粹更直接更无需外物修饰的绝对完美。
白晶晶大人和春三十娘的血域天罗网并称的压箱绝技——白骨之拥。
393
轻柔的、不带丝毫侵略性却也不容丝毫逃避闪躲的拥抱。
来，我的爱人，请死在我的怀抱中，让我拥有你可以看到永远。
你不是我的爱人，但是你一样不可以拒绝。
白骨夫人的拥抱中，舒自天连绝望的神情也来不及露出，已经衰老消逝化作一堆白骨。
目睹梅凉馨、舒自天先后死去，风行迹面上似是苦笑，眼中却透出明悟的澄澈：“凌霄可也是这样死在你手里？小青宁，你是长大了，还是真的彻底换了一个人？”
毫无情感地望着风行迹，任何言辞也不能撼动我的心神，白骨夫人已向他张开了怀抱。
风行迹衣袍无风自动，功力已运转到极致，这好算是垂死挣扎吗？
天书玉忽然道：“小心。”
勿需他提醒，我也不想在这最后的收宫中翻盘成为反派的榜样。
风行迹放声大笑：“顾惜离，这一次，算我输了。”蓦地将照影镜掷了过来，镜子离手的刹那，脸上还残留笑容，身体已经嘭地炸开来，化作残肢碎肉。
微一皱眉，一手接住镜子，忘忧草蜂拥过去，将狼藉掩盖。
394
“离离，离离...”一声一声，仿佛自灵魂深处发出的呼唤。
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方从沉睡中苏醒。
清脆地铃声越来越近，从迷雾中奔出的身影轮廓越来越清晰。
“你怎么会在这里？”情不自禁讶然发问。
“我一直在这里啊。”纯白如纸的眼神带着孩子般的狡黠。
有些恍惚，欲言又止，有些不对的感觉又觉察不出什么。有熟悉的感觉，却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总是这样啊。离离，干嘛这样避着大家呢？”月石耳环映衬着颊边小小的酒窝，俏皮地晃动。
抿抿唇，厌烦这样的问题，转身想要离去。腰间一紧，却是被对方扑上来抱住。
蓦然一惊，为什么我会闪躲不开？
“不要走，好不好？有什么地方离离在而狸狸不可以？”
一阵迷糊，这个声音，这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是听过的。
这样的恳求，对方的名字不经大脑直接滑出嘴边：“狸狸？”
她流泪了吗？我从来没有看过她的泪水，因为我总是背过身去。我从不为任何人回头，即使是她。
覆上她的手，立刻被紧紧抓住，十指交缠，她的温热纠缠着我的冰冷，仿佛惟有此才可以表达出最激烈的不舍。
舍不得，舍不得，终于被说出的舍不得：“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395
手指一紧，猝然发力，已挣脱了拥抱。
转过身，柳眉星眼，容颜艳丽，神色楚楚，是狸狸，却是从未见过的盛时美貌，绽放在迷雾中的凄楚花朵啊。
心中无端升起一阵暴戾，伸手用力抬起她的下颌：“永远？你告诉我永远是多远？”指尖划过她的颊，“你，就凭你，能给我永远？”
无视狸狸吃痛的表情，使力一送，任其摔倒在地：“痛苦吗？谁告诉你，感情付出一定可以得到回报？狸狸，你从来没有懂过我，你要的越多，我只会离得更远。”在我允许你之前，你不能够主动靠近。你只能静静等待，不要让我觉察出你的渴望，每一段相处的时光有每一段感情的深浅，也许会随着时间流逝，我会渐渐习惯你一点点的接近。即使不会爱你，也会留恋。但是你却选择了离去，因为你要我记得你，你要我爱你。不，我只会忘记你，冷漠地注视你，在你扑过来时用力地将你推开。
396
“离离，果然是已经摒弃了一切感情。”狸狸站起身，眸中水光隐隐下是跳跃的火焰，“如果恳求不能转化的话，那么要想达到目的，强制也是一样可以的。”
“这些话，是风行迹告诉你的吧？”长笑一声，依然焦躁不安，“他对你倒是真好的。”
狸狸静静地看着我，轻轻地道：“他不是因为我。一开始，如果不是看见那把梳子，像你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随便动恻隐之心？而我答应，是以为可以这样更快地站到与你同等的高度。我甚至期待你会被他压制被他打倒......”
“或者落魄或者倒霉，然后你就带着一身光彩站到我面前，伸出你的手。”嘲讽地看着她，是这样吗？不是这样吗？想要拯救吗？顾惜离可不是可怜的顾青宁。
“但你总是那么强，而想要追随你帮你的人也总是那么多。”狸狸的声音不复平稳，“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只是我一个人，为什么他们可以被你容许靠你那么近？”
“因为他们不像你那样贪婪！”对我的付出，越是不计回报，对我越是一种生生的痛楚。起初是不想亏欠的逃避，累计到最后就是无法同等回报的愤怒和厌恶。我要的，不肯给我。我不要的，却一定要我接受。若这便是世情，那我便做个至无情的人！
397
“这样叫做贪婪吗？”狸狸低声道，“只是多一点点就不可以吗？”
地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泥沼，一点点没过我的脚踝、小腿、膝盖......缓慢地毫不停歇地，很快就吞没了我的大半身体。
狸狸俯下身，伸出她的手：“拉住我的手。”
凝视她，那样温柔而渴望的眼神，如果握住的话，就再也没有办法挣开了吧？用死亡的威胁和柔情的诱惑来逼迫我做出选择。
为什么要如此呢？我的选择，永不会是你所期待的。这一生，不，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握住某人的手了。
而这样有把握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地方很特别么？
仿佛雨过天青般瞬间清明，我身经此刻，我洞见前因，若书页平铺，读到的不止是我自己的故事，狸狸，狸狸，你竟然做了这样的选择！
悲哀却并不令我陷入无力，直视狸狸的双眼，忽然微笑了一下，冷酷而傲慢地：“想将我困在这里吗？”
“你就那么肯定我不敢毁灭你的魂魄？！”
398
狸狸凝住了，片刻，她一点点地微笑起来，毫无温度地：“你会吗？你会那么做吗？”我清楚看见她眼中的嘲讽，分明问出没有说出的话：那些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真的重过我？
琴风剑歌楼三百六十八个人，难道个个都能和我共过生死，情谊非常？虽然曾同在一楼，但也不是特别有心，记得姓名的也不过寥寥罢了。如果是二选一，狸狸不会在天平的上端。但，她们不曾挡我前行，狸狸，你的执念却碍着我的选择了。离离狸狸，离离早已不在，再怎样用力伸手，你也挽不回旧日的虚影！
“相见何如不见时。与卿相诀绝，只有生死无相思。”注视着狸狸，幻境一破，她也就魂魄无存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无论任何法宝，使用时都不会是毫无代价。照影镜种种功用看似非凡，但万变不离其宗，所依托的大多是人心中的愿力。所谓一念既起，万化丛生。眼前这个困住我的世界，具象化如此地步，是必须用生命为注发出的大宏愿。舍身成愿，不成佛便成魔，而和狸狸有着因果羁绊的我，置身于此，动念越深，越不可自拔。要想脱身而去，只能行霹雳手段，斩从前万般情缘。而所有愿力的惩罚便要由狸狸来承受了。风行迹知道这一点么？他可曾提醒过狸狸么？一开始就是设局，一步步引诱，只怕他明白告诉狸狸所有的前因后果，依然会是同样的结局。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狸狸。
399
狸狸的轮廓在空气中开始扭曲，我闭上双眼，不再选择看她最后的表情，“不相见，不相恋。不相知，不相思。不相伴，不相欠。不相惜，不相忆。不相爱，不相弃。不相对，不相会。不相误，不相负。不相许，不相续。不相依，不相偎。不相遇，不相聚......”
一字一字，清晰吐出。
清楚地感觉到身体的掌控权一点点回到自己，只要再稍微用一点力，就可以挣脱这个镜中的世界。
可是不知如何，突然心中大恸，一声“狸狸”就要脱口而出，我不是没有心吗？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我可以的，不是吗？不用这么决绝的方法，我既然能用自己的身体为中介打开两界之门，超度琴风剑歌楼那三百六十八条生魂，多狸狸一个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就算是照影镜的束缚又怎样，我一样也有参合珠。祭祀的不必一定是狸狸！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一个音节已经念出，我的耳边已经清晰地传来镜面破碎的声音。
还是自私，我恼怒狸狸的不自量力也畏惧可能出现的下一世的纠缠。我要这一世所有恩怨情仇全部了结。所以，给你，你的选择，我的选择!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5-16 15: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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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35
400

缓缓睁开眼睛，仿佛曾经碎成万千的碎片又重新拼合在一起，似是依旧完整又仿佛遗失了什么，好像，是，昏睡了，片刻？

试着支起身体，空空荡荡没有实体的感觉，然后一沉，身体的重量重新回来，刀刮针刺在骨头上的痛苦也随之一起散发出来。紧紧咬住唇，咬得再重再深夜没有血流出来。现在的我，就是个骨架蒙着一层皮罢，不过身体的行动还在自我的掌控中，这已经比预想的好太多了。

周围的陈设很熟悉，是我顾惜离的居所，昏睡中不知是谁将我带回了这里。天书玉？最后我已经无法控制力量，不知他可安全？使用偷天尺跳过轮回，保留了记忆付出的是今生修为的迟迟不能长进，虽有法宝护身，总要自身力量来催动。

参合珠安静地伏在我胸上，隐隐有种感觉，若说是我重生时参合珠的力量还在潜伏，那么此刻它已经完全活跃起来了。

没有力量任人宰割，不被自己控制的力量，结果也是毁灭。伸出手，用力握紧，不知何时，顾青宁那所谓报复的念头已经不在，换做的是，一定一定要掌握自己命运。要做的，一定是自己选择的，不为任何一个人，只为自己。

“别人掌中的傀儡”，那一次，碧翎霄还活着的时候，洛凌颜说出的形容，并不曾叫我忘记。如果那一双手果然存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砍断它！
401

如果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最简单的方式是什么？去问知道的人。

站起身，一阵眩晕，突然惊觉本来银白色的细碎短发延及到地，举起手，削瘦如枯枝的手腕，灰白色闪烁着金属板光泽的皮肤下没有半分肉，完完全全只有骨头了。仰起头，也许我需要一面镜子。照过镜子后，我还会不会有勇气出门？

只是也许。

手臂翻转，在那里，旁人看不见的，在我的眼里分分明明，嵌着一面镜子，两寸许，握在手中就完全看不见的缠枝花草云纹镜。

照不出人的容颜，只照出人的灵魂。

而此刻，镜子里一片空白。

完完全全毁掉了吗？知道早已经支离破碎，依然自不量力要去做那些事情。若是不挣脱，还可以在里面，慢慢温养，终有一天会恢复。然后，也许可以挣脱镜子，获得一个肉身，行走在阳光之下。一切，和狸狸一起。

依然能够站立，行走，甚至，手指轻轻一点，轻易洞穿了嵌玉虎纹桌的桌面，杀人，轻而易举。

可是，若要找一个词形容，只能是，行尸走肉。

不被天收，不被地容，游走在两界边缘，为所有生灵厌弃的存在。

402

屋外传来笛声，断断续续，依稀成调。

拉开门，回廊下，持笛横吹的是天书玉，托腮倾听的是小初。

吹笛的眉眼俊秀，气韵风流，倾听的粉颊丹唇，光彩动人。沉沉的天气下，依然美好如画。

“真难听。”主动打碎了这幅画面，养眼并不等于耳朵一样享受。

“刚学，见笑了。”天书玉一扬笛子，笑眼如星，冷冷远远，“你来？”

我？还记得吗？俯身要取过笛子，却发现小初身子不易察觉地轻微颤抖。

手，停在半空，然后一寸寸缩回去。仿佛，又有什么地方传来一声轻微的破碎声。

天书玉收敛了笑意，伸手按住小初肩头：“你去吧。”

小初低下头，良久，鲜血一滴滴溅落在地上，已是咬破了嘴唇。“对不起。”小初抬起头，却依然侧过了眼，“对不起。”

“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陪你走到最后的。但我发现，我做不到了。对不起...”小初深深地弯下腰，我相信对于小初，这个外表娇媚内心高傲的女孩子来说，今天所说的“对不起”只怕比她之前说过的都要多。

只是，这三个字无论谁来说，都已经毫无意义。

403

“没关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温柔平和，我知道，小初是小初，小初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人。离离对小初而言，只是一个有趣的人。如果可以，就注视，就参与。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但是，如果游戏不再是游戏，小初就不可以再继续。小初很美丽，也很聪明，她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走吧走吧，都走吧。主动离去的，被我推开的，开始一个人，最后也只是一个人。

注视小初的离去，然后转向另一个人：“你还不走？”

“我相信你还能控制。”天书玉用笛子一下下敲着手心，仿佛有些失落又有些漫不经心地道。

“也许。”只差一点点，放缓呼吸平复突兀升起的森寒杀机。我并不是如外表般平静。如果不是天书玉突然放在小初肩头的手用力，令小初醒觉离去。我也许已经忍不住出手。像对桌面一样洞穿她的喉咙，白皙的脖颈下温热的血流过冰冷的手指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没关系，杀死你也没关系。

“说吧。”垂下眼又抬起，不走是因为还有话要了结，然后也离去。虽然也算死过一次，但现在的天书玉，不折不扣也还是个活人，是没可能继续留在我这样存在的身边。喜欢和欣赏依然是存在的，但小初不是狸狸，天书玉也不是，是不会为了某种情感不顾一切的人。

他已经做够多了，带我回来，而不是杀死，或者该说是，净化我。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5-16 15: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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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37
404

天书玉伸出手，掠开我额前的乱发，直视我的双眼，不再含笑不带感情：“后悔吗？”

微扬起头，嘴角牵动：“后悔吗？”我不后悔，你呢？

温热的手掌从额上滑下，覆住我的双眼。

原本心脏所在的位置，突然间重新有了有力的搏动，砰砰砰，一声一声。生命的气息，散发着无比的诱惑力，那样的甜美，只有失去后才能彻底了解。我用尽所有力气去克制从身体涌起的本能。去吧，去吧，去掠夺，去毁灭，吞噬他，同化他，体内旋转的空洞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止住片刻的饥渴。

“下一次见面，是你杀死我，还是我杀死你呢？”

这个问题，不到那一刻，谁也无法回答。小初的离去，代表逆云烟对我的彻底放弃，天书玉的离去，又代表什么呢？都有比我更加重要的东西，所以，就是这样。

碧翎霄爱的是顾青宁，狸狸爱的是离离，唯独没有人爱顾惜离。

405

天书玉留下两样东西，一样是那把他吹给小初的竹笛，普普通通，什么也没刻；一样是纤细深黑镶嵌着一个刻画精美的墨水晶骷髅的魔棒，刻着风梵夕制。他终于成功打造出最出色的武器，墨骨，墨玉骷髅，在这个我说过想要其实也许已经不需要的时候送来了。

是都给我还是让我选择呢？无论是乐器还是武器，都是可以刺穿人心的东西。

再见，永远不见。

两样都收起来，推门而去。

感情，是顾惜离想一想都觉得奢侈的东西。

没有想见的想喜欢的，只有要做的必须做的，也许在完结的时候可以微微地看远一点，看一看能不能不再是一个人，也许也就是这样，以自己的忘却开始，以他人的忘却结束。

不期待，也就没有失望，不是么？

406

凌霄后苑的听雨楼看起来与顾青宁记忆中的别无二致，没有如逆云烟帮中总是喧嚣来往的人群，只有清清冷冷的风和窗边的梅柳寂寥如昔。

现在想一想，就是当初，这里也是太安静了。敬重和疏远，也许形式略近，内里却完全不同。

在从前顾青宁时常凭栏吹笛的地方放着一张棋桌，秦子雍专注地望着棋盘，仿佛没有察觉我的到来。

楼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他。

顾青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起又退去，我的心中却如海岸的礁石，潮起潮落，漠然不变。

终于，来到这里，没有激愤，没有悲伤，没有释然，只有一片平静，只是，按步就班要完成的任务而已。

407

静立片刻，淡淡地道：“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出手。”

秦子雍终于抬起头，看着我，仿佛想起了什么，忽尔微笑起来：“原本这样的话应是我说出来的。”

“风行迹也曾和你一般的感受，但结果证明，你我的资格已经倒转过来。”

听我提起风行迹的名字，秦子雍没有动容，依然平静地道：“可不可以放过洛凌颜？”

微诧地反问：“你不在乎自己和兄弟的生死，却那般看重她？”

“只是因为，她已经不值得你动手。”秦子雍凝视我，“现在除了我，应再没有其他人该为当初流血。”

408

“当初，又需要顾青宁流血吗？”仿佛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顾青宁，就算没有了爱恨，也依旧还是有些在意吧？

秦子雍右手突然握紧，随即松开，徐徐拔出腰间魏武青虹，眼神转冷：“今日却要领教一下顾惜离小姐先后杀我二弟和三弟的绝世身手了。”

垂下眼，好，很好。也不用风梵夕倾尽心力打造的墨玉骷髅，五指一并，已直插秦子雍心口。也挖出你的心来看一看！

秦子雍的武技是好的，至少在曾经的顾青宁眼中，只是她心中从来没有在意过，也没有想过原以为是保护的利刃有朝一日面向自己又该如何？

这世上可以相信的人有很多，自己的夫君却不是其中一个。

这世上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就算是自己。

忘记，想起，想起，忘记...天上星星一眨眼就是世上的千百年。

年轻的时候，认为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

长大一点，发现有些话，微笑也好，落泪也好，就是说不出来。

然后知道，不说便只有承受不说的后果，只要一丝的可能，哪怕用尽所有的力气，一定要说出来。

最后，所有的都已经远去，要说的和要隐藏的，最终只在唇边化作叹息和微笑。说和不说，有所谓无所谓，再没有分别。

409

指尖停在秦子雍心口入处三分，几乎可以触碰到鲜活的心脏跳动，鲜血顺着手指一直流过手肘，不要流更多血了么？那么一开始，是谁揭开了鲜血的序幕？

夺去的生命越多，我越站到生者的对面。所以小初拜离，天书玉警告。

要克制，不要放纵。

“请问，”鲜血流过肌肤，流过照影镜，最后一次，我突然想发问了，“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顾宁青不够美，不够好，还是不够强？

秦子雍嘴唇紧闭，仿佛打定主意再不吐露一个字。

抽出手，扬起臂，让他看清照影镜的存在，回手扣住胸前的参合珠：“请，别让我拘扣你的灵魂。”

秦子雍终于色变。

410

那一夜，琴风剑歌楼，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和顾青宁，从此只能不死不休。

秦子雍手中魏武轻轻一动，终究还是未有举动。

自杀？还是杀我？

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他，原来这就是强者的感觉。那夜，你是不是也这样看顾青宁？

“你和她，真的不同。”秦子雍终于开口。

“这样的你，才是更适合站在我身边的女人。”秦子雍忽然苦笑，“不，是没有人可以站在你身侧了。”

“我输了，输到一塌糊涂。”

“输或者赢，重要吗？”漠然回应。

“对于赢者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对于输者，”秦子雍淡淡道，“性命攸关。”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5-16 15: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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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38
411

就算再轮回十世，我亦不能明白。

仿佛看出我的心思，秦子雍忽笑：“青宁一定会说，何不一开始就不要赌。”他越笑越厉害，全不顾牵动伤口，鲜血如泉涌出，将我的手臂染得鲜红，但片刻间便被照影镜吸收，复现出一片惨白。

“若是没有这个赌局，顾惜离会出现么？是被动地沦为牺牲，还是主动选择放手一搏。只不幸我输了，而显然阁下也非赢家。”

心中忽然大恸，是青宁最后感情残留的回涌，爱过这个人吗？曾经那样执拗坚决地要一个答案，终于可以释然了吧？只是一个恰当时机出现的合适牺牲品而已。是不是，这样冰冷残酷。

就算爱，不能理解，就算理解，不能接受。

“只是利用吗？”声音仿佛自遥远的天外传来，又仿佛自心底传出，我放松了控制，只是今天，只是此刻，今后，再不会有顾青宁出现了吧。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5-16 15: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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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39
412

秦子雍神色一怔，眼中一闪而逝的温柔仿佛完全是错觉，反是纯然地傲慢和嘲弄：“女人果然是女人，只关心这样的问题。”

他伸出手，慢慢地握住我的手腕：“如果我说‘不是’，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一切，让你今天不杀我？”他猛然发力，将我的整个手推入胸膛，“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不同于碧翎霄，自融合照影镜后，我身上无处不带寒意死气，指爪尤盛，一入胸口，遇血化毒，既令血流不止，又令血行变缓，这样剜心流血必死又缓慢，亏秦子雍一直能忍得住痛苦。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么？没有抽出，没有用力，冷冷地注视秦子雍，无意给他一个痛快。也不再逼问，顾青宁的情绪已经消逝，我是顾惜离，我来，不过是要做一个了断，什么激动怨恨泄愤种种情绪并不在我的意中。

秦子雍的气息越来越弱，瞳仁渐散，最后凝固在唇角的是一丝冷笑：“去你的最初寻找答案吧。”

微带困惑地收回手，凝视沉沉不变的照影镜，就算我可以挖出秦子雍的心，也永远不能明白他心中到底想什么。是固执，是不屑，还是根本就无有？我能计较什么？真如他所问，是不是一句“不是”，就可以将从前种种全部推倒？

不用扪心，我也知道，不能。

不能重来，不能忘却，亦不存在宽恕。

天高可问，海深可探，只有人心不见底。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5-16 15: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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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41
413

我的最初吗？

听雨楼不是开端也不是结局，只有琴风剑歌楼，始于斯，亦应终于斯。

经过小初一番魔火炼楼，染弱水掀起的一场小小轰动很快消失无踪，琴风剑歌楼回复萧然，甚至更见几分凋敝。自然，这也是和各大帮派有意无意封锁压制的结果。当好奇心会危及生命，就算自己不珍惜，也会有旁人来提醒。

此时，此地，没有人会来按住我的肩说：不要进去。一二三，没有第四次。进去了就出不来。

我亦没有打算再出来。

不属于这世间的，不止是我，也有这楼。

414

推门而入，没有回头。

没有不舍，没有挽留。外间的红尘，已与我无关。

一层复一层，更上层楼，再无人道天凉好个秋。

墙上的字画从密布到稀疏，直至第七层悉数消失。繁华散尽剩下的也许不是寂寥，而根本是虚无。

本应光可鉴人的地镜也似蒙上了一层灰，照不出我的身影。

臂上的照影镜绽出光芒，雪白的壁上，一扇门从虚无中出现，逐渐清晰。

手指停在门上，有一刻迟疑，旋即用力前推。我没有回头的资格，从来都没有。顾青宁可以躲藏在顾惜离之后，顾惜离，谁知道站立在这里的是否还是真实存在？


415

推开门，怔忪地站在门口，一时忘记是该退后还是上前。第一眼望见的是，也只会是这个人。

只看见这个人，因为有他在的地方，你看不见其他。记忆若骤然绽放的烟火，令我不能分辨是时光凝滞还是昔日重现。

清美如水的容颜因为低头而无法让人看清全貌，银色的长发垂及腰间，纤长的手指似是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搁在膝上的金色丝线和绿色条纹交织的书册。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静谧、优雅和神秘，月无波是春日高悬在上的骄阳，他就是夏夜流逝而下的月光。

不，还是不同的，上一次心中是单纯的欢喜和赞叹，这一次却是惊艳后无名的寒冷和畏惧。

416

这无关心境，而纯然是出自生物最本能地对强大的畏惧。从前的我或许天真无知，现在的我，却已经触到了这种力量的边缘，所以战栗，在超越语言可以描述的美丽外表下，是绝对威压的力量。

如果这还是封印下消减后的结果，那么当初该有多么强大？

而给予封印的人，又到了什么境界？

他们，她和他，月无波和月流岚，根本不应是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为什么那么多路，偏偏要选择最崎岖的一条？”抬起头，双眸清澈而温和，温柔如旧的微笑。

我却陡然惊悚，一根手指已经无声折断，让自我施加的痛苦警醒自己，所谓的温颜和语，不过是镜中的假象。千变公子，万化妖狐，天生魅惑下是一颗绝对冷酷的心。这所谓的问句，不是关心，而是看完戏后随意的评判。

“是我选，还是你逼着我选的？”生涩地吐出第一个字后，原本沉睡的怒意一点点苏醒，人心，好玩吗？别人的命运，好玩吗？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5-17 13: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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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42
417

“小姑娘长大了，学会推卸责任了。”月流岚依然态度悠闲，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书页上，白皙分明，“难道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他注视我，“每一步，不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吗？”

“那么这个呢？”我摘下胸前的血璎珞，掷到他面前，“还有这个呢？”我举起手臂，让他看清其上的照影镜。

“我给的，可是我却未曾教你们去用。”月流岚微微挑眉，即使是嘲讽，依然不减万种风情，“难道这不是世人梦寐以求的极品法宝？难道不是它们帮你遂了心愿？”

“我的心愿是什么呢？”月流岚声声入耳，让我忍不住迷惘。其实，我一直没有仔细想过吧？拼命告诉自己是顾惜离而非顾青宁，却又将顾青宁的一切揽在身上。不听不看不想，将所有人杀掉就好了，这难道不也是一种逃避。

真的要一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避无可避。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5-17 13: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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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43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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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45
420

就是这样简单，曾尝试各种方法也无济于事，甚至死亡也无法从我灵魂中剥离的参合珠就这样与我切断了一切联系。


轮回三宝，偷天尺，参合珠，青丝书，只有他才是真正主人罢？

伸出手臂：“还有这个，你也可以收回。”

臂上的照影镜应声脱离，却没有跌落地上，反而旋转，放大，最终悬于我之前。

月流岚清淡的声音随之传来：“只要推开这扇门走进来的人，我都会满足他一个愿望。无论他想要什么，权力、财富还是爱情。而随之的，我也会和这个人有一个约定。”

“得到是什么感觉？失去又是什么感觉？”

“现在，请你来告诉我。”

421

伸手拂拭照影镜，眼睁睁看着镜子中出现自己的身影，迅速地衰老，片刻间皮肉就开始腐败，一块块地掉落，然后一一化作灰烬，看见一个森森的骷髅露出也许算是微笑的表情：“在我回答之前，请先告诉我，你给了我什么？”

“我不信顾青宁要的是不老不死！”

良久的沉默，在等待的时间里，白骨也开始腐蚀，自指骨开始，来源于尘土，最终仍要归于尘土，只有眼窝中最后两点青白的火焰固执地不肯熄灭。

“你要的，我只给了你一半。”终于传来了月流岚的回答，“现在，你可以再提出一个要求，”停滞片刻，“无论是什么。”

无声大笑，我已经不能发出声音，但我知道他能收到我的想法，这里是他的世界，他的领域。

“我要的......”

“一个，只能是一个，”急促地，月流岚打断了我的思绪。

422

“只能一个吗？”若是我有形体，大约也会如月流岚先前一样摇头叹息，他先一步猜到了我的想法，所以提前立下限定，永远也不会放弃玩弄人心的恶魔啊。

“我要，”既然如此，也无需犹豫，我望向照影镜，“我要她，自由。”

“自由吗？”思维中，月流岚仿佛停顿了很长时间，“她的自由吗？”

“我，顾惜离，放弃花影传承，从今之后，世上再无花间三派！”反本溯源，香上舞、慕颜好、顾青宁，所有、全部、一切都烟消云散。

“封印，就这样解除了吗？”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月流岚的语气中透出惊讶，“她，所挑选的传人，这样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责任吗？”

月流岚忽然放声大笑。“原来，宁可同我只是交易啊。”

“一个人换一个人。”平平淡淡地回答，我不要你的，不欠你的，即使你是月流岚。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6-15 11: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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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3-28 16:46
标题: THE END
423

“虽然如此，我定的规矩怎么可以违反呢？”

“只是自由吗？去。”一道彩光闪过，照影镜外表不变，但完全成为灵体的我可以感觉到束缚其间的灵魂已经得到解脱，投入轮回。

“你就这样存在下去吗？用选择永恒安眠的机会换取他人自由的机会。却不管不顾地解除我的封印，你知道当初月无波费了多大劲将我封印吗？你知道若我从这里走出去，会有多少人会死吗？”

“与我无关。”简短地回答，欠人的，人欠的，都已经偿清了，世间的一切再也与我无关了。不用太久，连完整的意识都将不再保留，而仅仅是个不能入轮回只残存最基本反应的灵体。就这样吧。无论你是打算毁灭世界还是做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这里面有你的朋友，你的情人，你的....”月流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个不休，我却只是固执地保持沉默。

“你都不在乎吗？不过，你记得你刚才的要求吗？你说，要她自由。”月流岚的笑声中，我忽然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自由，也包括自由地爱与恨呢。”

“我怎么不能满足你呢？即使只是半个要求。”

“不！”一阵巨大的吸引力自虚空中传来。

轮回！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但此时的我又怎有反抗的力量，只能感受着六道轮回无可抵挡的吸力。

“我会暂时帮你保管记忆，从顾青宁、离离到顾惜离，你记得的，忘记的，都源源本本地在这本书里哟！”最后听见月流岚悠然的声音。

意识渐渐模糊。再一次忘记，只是不再是自愿。

而当我再一次想起，又会是何时，又会在何处？

（完）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6-14 11: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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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5-16 15:13
标题: 通告!!
5月15最新更新~..

[ 本帖最后由 梨醉香初 于 2010-6-14 11: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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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心    时间: 2010-5-16 17:28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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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蓝巧儿。    时间: 2010-5-16 18:27
已经5月16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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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5-17 13:31

原帖由 蓝巧儿。 于 2010-5-16 18:27 发表
已经5月16了

=  =。审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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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5-17 13:36
标题: 再次通告!!!
5月17日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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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梨醉香初    时间: 2010-6-14 11:42
标题: 再再次通告~
6月14日新更~大结局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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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陌上桑~    时间: 2010-6-14 11:57
我看了后面几则，准备找个时间好好看看，先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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